廖世善沉吟了下,道,“本不想说,怕是吓着你,但你既然都想到了,那就告诉你吧。”

余青抬头,见到廖世善难得板着脸,想着恐怕这事情有些严峻,道,“你直说无妨,我都能受得住。”

“是有人给虎头山报信儿了。”

“什么人?”余青说着,看到廖世善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来,马上道,“你说吧,没事的。”

“说是从茂林城过来的。”

茂林城?余青冷笑,恐怕除了余含丹没有第二人了,余开夫妻虽然偏颇的厉害,但也不会置她于死地。

这个余含丹可真是狠辣,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余含丹一个内宅妇人,如何能认识劫匪?

难道是杨九怀?

杨九怀是茂林的守备,在这里一手遮天,能认识劫匪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这个朝廷都崩坏的时候,匪患越来越凶,根本就肃清不过来,要是杨九怀聪明,就会和匪徒暗暗勾结,只要不触及底线,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同虎头赛和哨所的关系一般。

可是杨九怀为什么要害她?

余青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道,“夫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在虎头赛里安排了人。”

余青,“…”

廖世善柔声说道,“想不通就别想了。”又怕是余青多想,道,“这件事现在没有眉目,但是等着查出是谁,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旁人要是说这话,余青总是打个折扣,但是廖世善的话她却是相信的,因为之前就二话不说的杀了赵大虎兄弟俩。

两个人不自觉地的看了眼彼此,又很快躲开。

余青送了廖世善去了侧间,那边的浴桶已经都挪了出去,不过还是有些湿气,旁边放着一张罗汉塌,正好共一个人躺着。

罗汉塌上铺着余青昨天看到的破旧的棉被,她很是不忍心,道,“明日在买些被褥回来吧。”

廖世善节俭惯了,道,“又不是不能用,别浪费了银子。”又道,“我这个人皮厚肉粗,无碍的。”

结果一去拉被子,或许是因为紧张用力过度,原本就破旧的被面,撕拉一声就划开一个大口子。

两个人彼此凝视,气氛压抑,余青略微红了脸,道,“我女红不好。”

廖世善马上道,“明日让狗蛋娘来缝补下就行了。”

余青颇为尴尬,说起来她不会做饭,女红也不好,别说缝补了,就是穿针都够呛,比起她,廖世善反而在生活上更为熟练,而且还很照顾她。

可能是看出余青窘迫的心思,廖世善道,“你给我诞下麟儿,已经感激不尽,在其他,就没有奢望了。”

这话说的实实在在的,很接地气儿。

廖世善能这般善解人意,她也挺高兴的,最怕就是一个男人自己什么都没有,还对女子诸多要求。

两个人在三观上就十分的合适。

余青道,“这件事你听我的,这被子不能用了,换一床。”

廖世善,“…”

两个人道了晚安,各自回了房间,余青疲惫,又是泡过澡,一下子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原来躺在旁边的廖秀章不见了。

余青惊的不行,刚披上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喜鹊的声音,“夫人,您醒了,少爷跟着校尉大人一同去操练去了。”

余青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想,孩子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收拾妥当去了厅堂,喜鹊已经在摆饭了,今天的早饭是元宝馄饨,一碟酱菜,还有熟鸡蛋。

这馄饨做的相当地道,皮薄,馅儿足,咬一口满是肉馅儿的汁水,好吃的舌头都快咬掉了,不用说肯定还是廖世善的手艺。

满足的吃了早饭,余青就开始收拾屋子,昨天买了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收拾归档,有了梳妆台正好可以放一些饰品,她虽然当了不少,但是比较贵重的却都留了下来,又把面脂之类的放进去。

因为有喜鹊和王三娘来帮忙,倒也很快。

江三娘是王狗蛋的娘,肤色黝黑,中等身材,手长腿长,特别有力气,朝着余青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憨憨的味道,和她那个看着精明的儿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余青想着,这王狗蛋估摸着像爹。

等着忙完,余青就去了演武场,还是如昨天那般,整整齐齐的操练,只不过如今却是多了一个人,廖世善旁边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正是廖秀章,正满脸崇敬的看着廖世善,认真的跟着廖世善的动作,挥拳,踢腿,做着动作,有模有样的。

秋日的阳光格外明媚舒缓,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的白云,远处有微风吹来,吹的发丝轻扬,衣袖飘动,余青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

江三娘从附近农人那里买来了棉花,余青找出昨天新买的尺头,准备做一床新被子,只不过她自己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能在旁边搭把手。

喜鹊看着余青穿针,半天都没有引线,笑的不行,道,“夫人,这种粗活让我们来就行了,您的手白白嫩嫩的,别是做活儿糙了。”

余青笑着点了点喜鹊的额头,道,“你这丫头。”

其实也不怪余青穿不好,这古代的没有现代那么好的工业,弄来的线头都比较粗,只有绣线能细一点,但是缝被子自然不会用昂贵的绣线。

索性让她们去做,余青回了内室,拿了笔墨出来,幸亏她穿越前学过毛笔字,这字写的有模有样的。

她算了算自己剩余的银子,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按照史记记载,北边将会一场十分浩荡的鼠疫,还要准备一些药材,以防万一,而这件事还是找三舅舅去办比较妥当。

但是银子只剩下不到三百两了,根本就不够,余青皱眉想着还是要想办法赚钱才是。

晚上廖世善带着廖秀章回来,余青远远的看到廖秀章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眼睛明亮如晨,神采奕奕的,再也不像是初见的那个眼神冷漠疏离的孩子了。

余青倚在门口,含笑着看着他们。

廖世善脚步一顿,随即眉眼柔和,快步走了过去。

今天廖世善忙,饭是江三娘做的,倒也能入口,但是和廖世善做的相比,自然差许多。

廖秀章这个挑嘴的,居然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廖世善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好吃。”

廖世善揉了揉儿子的头说道,“今日爹爹太忙了,明天一定做给你吃。”

廖秀章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低下头扒饭吃。

余青就道,“你早上要操练,下午要去巡防,那里有空天天做?”

廖世善道,“你可能不知道,入兵营前我是个厨子。”廖世善解释着,“就是那个翠珍阁,你听过没有?经常要同时做十几个菜,相比起来做咱们一家人吃的饭菜,不过就是小事。”

余青按照原主记忆回忆,还真有个翠珍阁,那边的各种粥做的极好吃,以前的原主最喜欢早上打发小丫鬟去买了。

“我以前最爱吃翠珍阁的粥。”

“就是我做的,你要是喜欢喝,明天开始就做给你们娘俩吃。”廖世善兴致勃勃的说道。

余青就跟廖世善说孩子的教育问题,“六岁就启蒙了,简单的我倒是能教,但是再往上…总要找个先生,或者这附近有没有学堂?还有孩子还在长身体,中午最好睡个午觉。”

“过几天我想出门…”

余青零零碎碎的说着事情,廖世善一边吃一边点头,还时不时说一二句话。

月亮慢慢的爬上了树梢,银光宁静安稳。

***

几日后,刘忠庆背手,迈着八字步从玲珑阁出来,虽然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会儿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初玲珑阁要兑出去,因着他和掌柜的交情深,就想兑给他,当时不知道多少人在打主意,还有人劝他,说他家里就那点家当,别是白费功夫了,结果如今呢?

手里拿着契书轻薄的很,却如同泰山一般稳住了他的心神。

那玲珑阁的伙计也是机灵,这以后刘忠庆就是掌柜的了,自然巴结,拿了一捆糕点和茶叶,道,“老爷,这都是咱店里最新的货了,您还没尝过不是?”

刘忠庆是个节俭的,就算是自家的也不会白拿,但是想到一会儿要去一趟余府,也不能空手上门,就拿了在手里。

余家是茂林城的大户,余开又是个进士出身,那大门就非常的气派,就是守门的小子也是穿着胡绸的衣裳。

二筒上下打量了刘忠庆半天,没好气的说道,“这几天老爷病了,太太一直在身旁侍疾,那里有空见您呀。”

都是一帮穷亲戚,来打秋风的。

刘忠庆也是来了气,道,“混账东西,我是你们夫人的亲哥!”

好容易进了府,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刘春花急匆匆的过来,还没等他说话就道,“老爷这会儿刚睡着,你快说什么事儿?”

“咱家买了玲珑阁,然后…”刘忠庆话还没说完就听刘春花笑着说道,“行了哥,家里的情况我还不知道?怎么能买得起玲珑阁,你就是跟我来借银子的吧?”

刘忠庆,“…”

刘春花露出几分踌躇的神色来,叹气说道,“哥,你知道我这些年多不容易,一个村姑能嫁给进士老爷,那就是咱们祖上烧高香了,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亏着大小姐,要不是老爷顾虑到同样都是刘家人才能照顾好大小姐,怎么可能同意纳了我?”

“可是前几天大小姐来找我,说本家那边的想要买下玲珑阁,哥你既然没有那么多银子,就让给本家好了,也让妹妹在大小姐前面长长脸。”

“刘春花,你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就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也不至于忘了生你养你的爹娘?忘了我这个哥哥吧?”刘忠庆气的不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还有,那个大小姐到底是前头生的,又不是你肚子掉下来的肉,你怎么就不担心担心你亲闺女?”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中嘿嘿

第18章

第十八章

刘春花见哥哥生气,也是有些害怕,抚着胸口,说道,“你前几日不是叫人捎信儿过来,青儿寻了孩子,又去投靠丈夫。”又道,“她之住在娘家本就不对,女人出嫁从夫才是,如今她能想通和孩子爹团员是一件好事,我做娘担心什么”

原本余开还挺忧心余青的安危,结果听闻余青去投靠廖世善,知道她性命无碍,就又缓过劲儿来,开始生起气来,觉得余青就是个白眼狼,虽然之前事情确实是委屈了她,但也是天生顽劣不堪,戾气过重,太过忤逆父母,比起贤淑的大女儿,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刘春花向来都是以余开为首是瞻,自然是听从余开的话。

刘忠庆失望的不行,不敢置信的看着刘春花半响,最后摇了摇头,甩袖而去,道,“糊涂鬼,你早晚会后悔的!”

刘忠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就觉得余青不是寻常女儿家,那眼界和果决的手段,堪比男儿,听刘义坚说,那个廖世善为了维护余青毫不犹豫的杀了两个虎头赛的匪首,十分的强悍,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以后还能不好了?

说不定他们刘家以后都能沾了这个外甥女的光。

等着刘忠庆走后,刘春花呆呆的坐了半响,虽觉得自己没错,但总是不安,好像心口漏了个洞,空空落落的,怎么也填不满,好一会儿丫鬟来喊她,这才起身出去。

刘忠庆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了,把买了玲珑阁的事情跟父母禀了,然后把刘春花为了讨好继女,居然要他把玲珑阁让出的话都说了。

等着刘忠庆说完,刘老头重重的叹气,老太太则是止不住红了眼圈,道,“她怎么成这样了?”当初余青说的时候,虽然震惊,但是还是带着些许侥幸的心里,这会儿听了刘忠庆的话,算是彻底的死了心。

他们一直被本家压着,想着出头不是一天二天了,好容易家里这几年的势头越来越好,结果这个自家女儿的胳膊肘却是拐到外头去。

刘老头是个干脆的,说道,“她是傻的,咱们不能糊涂,以后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她进门!”

刘忠庆觉得他爹这话白说了,刘春花那模样,显然是更不愿意回娘家,不然这几年也没说回家一趟?不过这也至少是一个态度。

刘忠庆准备了不少东西,喊了刘义坚送到哨所去。“你表妹是个可怜的,总要咱们多担待些。”

刘义坚知道余青早就和余府决裂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是他和余青接触最多,比起那个嫁人之后就毫无音讯的姑姑,更是喜欢余青,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到余青这边。

“三叔,事不宜迟,哨所那边什么都没有,我这就给他们送过去吧。”

“可是这都晚上了?”

刘忠庆做事儿是个稳妥的,道,“赶夜路太过危险了,这附近劫匪众多,不可冒进。”

刘义坚只好忍着,只是晚上吃饭都不香了,想着廖世善做菜的手艺,越发心痒难耐,一晚上睡了个囫囵觉,一大早就出发了。

刘老头点了旱烟,吸了一口,道,“这兄妹俩,感情倒是好。”

马氏想起儿子半夜三更,嘴里嘀咕着什么红烧肉,都不好意思跟自家公爹说,她这儿子是迷上人家的做菜的手艺了。

刘义坚去了哨所就腆着脸住了两天,吃足了廖世善做的菜,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那之后就是隔三差五的过来一趟。

不过半个月就跟哨所的人都混熟了。

***

廖世善办事倒是很快,不过二天就给廖秀章找了个私塾,就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每天早上送过去,下午接回来。

教书先生是个落魄的秀才,据说原本是小富之家,考了四十年的科举,硬是变成了贫户,最后没得办法就在村里开个私塾,也算是混口饭吃。

余青去见过一次,觉得这老秀才虽然住着茅庐,穿着带补丁的衣裳,但是那读书人高人一等的架势一点没少,看人用鼻孔,傲慢的不行,但是这附近又没有合适的人家,远一点需要住宿的书院她又舍不得送过去,还不能耽误孩子读书,想着先将就一下,后面慢慢找个合适的先生。

这一天中午,因着廖世善不在哨所里,余青吃了江三娘做的饭,同样的食材,却差许多,江三娘过惯了苦日子,每次做饭都很节俭,炒菜的时候只用筷子挑指甲盖一点点的猪油,那菜自然就不香了,不止油,盐也舍不得放,倒是放了半勺的酱油。

古代的酱油都是自家酿造的,很多买不起盐的人都会拿酱油代替盐,毕竟比官府把持的盐要便宜许多。

余青这几天早上,天天喝廖世善做的花样粥,吃的满口留香,这嘴已经养叼了,在吃这个黑乎乎,如同水煮一般的菜,顿时没什么胃口。

只囫囵填饱了肚子就放下了筷子。

如果廖世善不在,江三娘就会帮着做饭,顺道一起吃,见余青吃了半碗就不吃了,心里很是纠结,饭也不吃了,战战兢兢的起身,说道,“夫人,是不是做的菜不好吃?”

余青不忍苛责江三娘,但是想了想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将就着,索性摊开了讲,说道,“你太节省了,这菜吃起来全无味道。”

江三娘怕很害怕丢了这个活计,如今什么世道呀?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而且余青这个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不仅然让她同吃,廖世善还会给她工钱。

原本她还想着儿子王狗蛋这辈子恐怕都讨不到媳妇了,这次却看到了希望,想着如今有了活儿能领工钱,积少成多,总是有希望。

余青把自己的想法跟江三娘说了,江三娘却是瞪大了眼睛,道,“夫人,一次就放两勺子猪油?这也太…哎,奴婢记住了。”

然后余青就看到每次江三娘做菜的时候,都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闭着眼睛挖了猪油丢进锅里,一时忍不住好笑,想着也不怪江三娘,到底还是太穷了,等着以后有钱了,江三娘开了眼界,就会不同。

这几日又零零碎碎的花了六十两,还剩下二百多两了。

得想办法赚钱呀!

一想到这个,余青又开始动脑筋来。

就在这时候,出了一件事,下午余青正在午觉呢,突然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余青一个激灵就醒过来,梦里她看到廖秀章长大了,还成了跟他爹爹一样高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朝着老老实实站着人群就是乱砍,随着猩红色的血顺着人体渗入泥土里,看着极为瘆人。

这还不算,他用刀挖出人心来,居然生啃。

余青差点吐了出来,难受的大哭,结果就被吵醒了。

起来擦泪就起身去开门,看到喜鹊哭着喊道,“夫人,少爷出事了!”

余青反而冷静了下来,说道看,“怎么回事?你别急,好好说。”

“说咱们少爷杀人了!”

余青一个哆嗦,差点坐地上了,不过还是镇定了下来,这时候千万不能乱,她不相信廖秀章会杀人,他才六岁…史记上记载,第一次开杀戒是因为那些和尚太过欺负人,她已经阻拦了那件事不是吗?

人最难的就是第一次开杀戒,那是一种跨越道德底线的分界线。

可是余青又想起这几天跟着廖世善晨练的时候,儿子展现的天赋来,廖世善每次都忍不住夸儿子,说这孩子天生神力,是个练武的奇才。

廖世善是半路出家,总是没有那些从小就学武的人强,一直都觉得很惋惜。

要是不小心伤了人?余青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这孩子的性情她算是看出来了,平时很乖,也不是生事,除非是被欺负狠了才会暴怒。

廖世善出门不在,余青喊了王狗蛋给自己赶车,李猛听了一定要跟过来,因着在山下,又是马车很快就到了。

作为教室用的地方也就是个茅屋,余青一进去就看到血迹,居然和梦中重叠,她咬牙问道,“我儿呢?”

有两个村妇模样的女人过来,显然早就攒着怒气了,上来就要拽余青的头发…,嘴里骂道,“贱妇,早就听说你是个被劫匪糟蹋过的破鞋,你生的这畜生是野种吧?小小年纪就把我儿打的头破血流,就是杀人凶犯!”

余青哪里是个让人轻易欺辱的,被拽了头发,就去拧了那妇人的胳膊,见她吃痛的放开,二话不说就上前一个耳光打下去。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那妇人疼的尖叫了一声就要冲过来,却是被李猛就挡在了前面,他没王狗蛋那么多心思,反正谁也不能欺负他们老大的娘子。

那两个村妇没办法靠近,却也是被余青吓到了,不敢在骂了,在地上打滚耍赖,道,“你还打人?要不是孩他爹会一些药理,我儿早就没命了,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就是说你儿子还没死?凭什么说我儿杀了人?”

那村妇顿时被噎的说不上来话,也不知道怎么,她居然觉得余青这个样子很吓人。

余青扫了好几眼,才看到角落的廖秀章,穿着早上她给他套上的新衣,如今那衣服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上面都是血。

这边怎么样的动静都没办法引起廖秀章的反应,他好像是石化了一般。

余青去抱住廖秀章,见他脖子上两道猩红色的五爪痕,额头上青了一块,还鼓了个大包,目光呆呆的,对她的拥抱毫无反应,心痛的不行,道,“章儿,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孩子。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余青赶忙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绿豆糕,放到廖秀章的嘴边,柔声说道,“章儿,来吃一口。”

一直不声不响的廖秀章居然真的就开始吃了起来,先是咬了一口,等那食物的香味在舌尖上化开,就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的吃着,活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不过一息的功夫就囫囵给吃完了,然后睁着一双因为充血腥红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余青。

余青把剩下的绿豆糕都拿了出来,说道,“吃吧。”

廖秀章就一手抓着一个,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余青从李猛手里拿了水袋,“喝点水,别噎着。”

等着吃光了绿豆糕,廖秀章发红的眼睛才渐渐的恢复了正常,有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