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生和家人团聚,但是因为自己有鼠瘟,很快就被送入了隔离区,在门口小六很是不舍,冯生就笑着说道,“怕什么,廖军给咱们吃药,还会有人护理,饭也能吃饱,爹爹马上就能好了。”

冯生的娘子倒是个健壮的,居然没有染上,但是她也不敢大意,和孩子在另一个隔离区要呆上七天,需要观察确认有没有得鼠瘟。

一家人离别在即,又是进入隔离区,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慌,反而都充满了希冀。

贺家等着过了观察期,只有几个人得了鼠瘟,都送去了隔离区,另外几个人却是放了出来,贺念芹特意带着他们一同去见了余青,要给她磕头,说道“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余青原本不愿意受礼,但是也知道他们只是想要表达下感激之情,要真是拦着,说不定心里还会难受,笑着受了礼,说了抚慰的话。

贺家人原本战战兢兢的,结果见余青这般和蔼可亲,笑起来的是就跟寻常人家的妇人一般,忍不住想着,在这样的高位,还是这样的随和,可见她的人品高洁。

这才是真正的公主才是。

其中最小的贺琼才十八岁,是贺家老来女,也是跟着父亲从小学了武艺,她一直都仰慕余青,这会儿见到了,激动的不行,大着胆子说道,“夫人,我能给您当近卫吗?我武艺可好了,擅长用梅花镖,几乎没有虚发。”

贺峰气道,“你胡说什么?夫人的近卫哪里是那么容易当的,你一个女子,别是不懂规矩,坏了夫人的事儿。”

余青却笑着说道,“贺叔,在咱们廖军这里,男女都一样,我看令爱倒是个好的,那就收下来。”

“啊,夫人您真好!”贺琼高兴的不行。

贺家人这才感觉到了廖地这边的男女平等,等着出了门,贺峰对着贺琼说道,“好好干,别是给我们贺家丢脸。”又想了想,说道,“荣耀我们贺家,恐怕是要靠着你了。”

贺峰心中感叹,时代不同了,当初让贺琼练武,也是想让孩子强身健体,倒也没有想过让她出息,如今新的朝代,新的法律,却是让贺琼歪打正着。

贺琼小时候练武,都是被嫌弃的份儿,还总拿贺念芹给她说事儿,说贺念芹嫁的不好,日子不如意,在外面漂泊度日,就是因为会武,女子还是要贤惠为主,多练练绣花。

但是贺琼不愿意,一直坚持,这才让父亲无奈教她。

而如今,她居然叫父亲寄予厚望!

贺琼激动的不行,只觉得今日真是个好日子,终于能见到一直仰望的公主余青,还跟她说了话,同意让她跟在身旁当护卫。

还让父亲这般看重,要知道以前父亲只会对哥哥这般说话,贺琼心潮澎湃,想着,以后一定要跟姐姐一样,当一个女将军!

南征的进城非常慢,主要还是因为鼠瘟的原因,余青这边不得不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攻城容易,后续的事情却麻烦。

时间很快就进入初夏。

顾芳却是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来,对着余青说道,“这样下,对我们实在是不利,说不定要给耗死了。”

余青也发现了这一点,一开始觉得这南征也太顺畅了一些,但是等着他们在这里投入了精力越多,就越发了解到,或许苏辅瑞并没有他们想象当中那么无能。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要写一章。

第159章

第一百五是九章

廖世善养病用了半年,又调养了几个月,等着能自己能动已经是初夏的时候了。

当初把廖世善骗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舅舅唐珏。

当初在军营见到舅舅的时候,他犹如在梦中一般,只听舅舅对他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叫我失望。”又道,“既然你不能为我族所用,还要为汉人效命,还不如死在我的刀下。”

当时廖世善想的是,这是他的舅舅,小时候替代了父亲角色的人,那个虽然严厉,但是对他呵护有加的人,廖世善根本就没办法挣扎,或者说太过震惊,他已经忘了反抗。

舅舅廖珏对他是下了死手,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伤的很重了,还当就这样死去,结果看到了来接应他的人。

来人是辽王手下的一个得力将领,叫王道峰,见到廖世善伤的这般重,吓的魂都没了,嘶吼道,“王爷放你出来,是让你带少主回辽北,可不是让你杀了少主的。”

廖珏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王道峰一路给他治伤,一路逃出去,为了避开余青等人追捕,居然走了海路,从泉州坐着海船绕到了辽北。

廖世善还当余青能找到自己,后来上了船就知道,基本是没办法了。

他的伤时好时坏,有好几次廖世善都以为自己抗不过去了,可是想到余青和孩子们,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等着到了辽北就看到辽王,忍不住讥讽的说道,“我这样一个残废,你还要我继承王位?”

辽王倒是比王道峰从容的多,搓了搓满是老年斑的脸,因为久病,他脸都浮肿了,也带着不自然的红,语气却还是那么强硬。

“你死了也是我的儿子。”

再后来,廖世善就开始治病吃药,他不想死,他还想回廖地,没有他在,余青和孩子们怎么办?给药就吃,多疼的药浴都忍住,每日还会给他针灸。

隔了几日他又见到了舅舅廖珏,可是这一次他趴在地上,辽王把他的腿给折断了,以此惩戒他擅自伤害廖世善的做法。

廖珏惨烈的笑,说道,“我就是你爹养的一条狗。”

后来廖世善才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养育过他的舅舅廖珏,但是两个人也是有血缘关系,因为他和抚养他长大的舅舅是孪生。

辽王好像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嫌弃的说道,“当初要不是你当了内应,你当我那么容易就攻下你们部族?到了这会儿要死要活作甚?给我拖出去。”

廖傲突然愤恨的骂道,“你答应过我的,说我带回来廖世善,就把我妻女还给我。”

辽王却残酷的说道,“我见没见过你这般无耻之人,为了一个女子当了内应让我屠了你整个部族,如今还有脸说要毁了我儿,不让他为汉人效命?到了这会儿,你觉得我还会把你的妻女还给你?”又冷酷的说道,“你生的那个孽种,早就在你出发的时候杀掉了。”

廖世善当了父母,又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这些年来和余青两个人虽然也有吵架的时候,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恩恩爱爱的。

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要是往日总是会带着几分怜惜,这一次却是觉得辽王这狠辣劲儿,让他感到极为痛快。。

果然辽王在什么时候,还是原来的他,放出廖傲冒充廖珏不过是因为知道,廖世善武艺高强,无人能敌,只有他的亲人才能伤他。

等着廖傲被拖走,廖世善就闭上了眼睛,其实他也知道辽王为什么这么做,当初他答应辽王会认祖归宗,继任辽王的位置,不过是因为当时廖地境况艰难,但是等着后面,江南自顾不暇,辽王病重,廖地终于可以喘息了,情况就不同了。

辽王就算是答应了让余青为辽王妃,廖世善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辽王也是果决的,直接叫廖傲翻出来,让他去把廖世善掠来了,反正辽王的意思很简单,你只要愿意继承王位,我就放你自由,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这么关着你。

廖世善恨恨的说道,“要是你死了呢?”

谁都看出辽王时日不多了,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辽王冷笑,说道,“你最好祈祷我多活几天,这样我还能多给你一些时间想这件事,如果我死了,我也会拖着你一起下去。”

“你真是疯了。”

辽王也觉得自己疯了,拼命的摁着一个不愿意的人,但是他奋斗了一辈子,杀了多少胡人,手上不知道多少人命,都是为了巩固辽北,如今一想到后继无人就觉得难受的不行,他那几个草包儿子,就连廖世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个位置必须要让廖世善来继任,而且他知道,这个中原以后恐怕都是廖世善的天下,那说明什么?他们梁家就是下一个皇族了,这是多少年来的梦想?当然要是他死都不愿意,那么就一起死。

廖世善病好这一天,只觉得高兴的不行,但是对廖地的思念却是如何抑制不住了,刚好辽王叫人把廖世善喊到了屋里。

辽王已经躺了几个月,看着眼前的药,狠下心灌了下去,呛了好几次,却还是都给喝光了,其中的毅力,就是廖世善看着都不得不敬佩。

辽王很虚弱,对着廖世善,说道,“你知道廖秀章南征了?那边鼠瘟爆发,我瞧着比起打仗,治理鼠瘟更是棘手,说不定仗还没打赢,就得了鼠瘟败北了。”

廖世善看着辽王,见他双眼通红,但目光却依然犀利,道,“你说这时候我去攻打廖地会怎么样?”

廖世善瞪着辽王,虽然他治愈了,但是辽王给他用了一种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力气起来,根本就难以反抗。

不然按照廖世善的武艺,早就把这里砸了稀巴烂,然后跑回廖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为了自己无谓的坚持,眼睁睁的看着你儿子至于险境,还是直接继任者辽王的位置,然后我的这些兵力就都是你的。”辽王像是哄一个孩子,“你可以马上就出发,支援他们南征。”

廖世善早就知道儿子南征了,但那时候他身体还没恢复,而且也不确定…能不能恢复到从前那样。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好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涉险?

之前廖世善伤还没好,他就一直都等着,果然叫他等到了,现在他相信廖世善爱之心切,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屋内死一般的安静,好一会儿,辽王听廖世善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当,我当这个梁世善。”

辽王终于笑了,露出慈爱的目光来,说道,“按照族谱,你应该是叫梁岩歧。”

很快辽王就宣布要把王位传位自己的儿子梁岩歧,许多人都没听过这个人,还到处打听说道,“不是辽王世子吗?这梁岩歧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几日之后,梁岩歧还是顺顺利利的继任了王位。

至于那个辽王世子,早就在辽王杀了辽王妃之之后,就被辽王软禁了起来,这会儿自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

夜里余青突然惊醒了过来,忍不住想到,总觉得有什么事叫她给忘记了,随即想起昨天从辽北得了消息,有新辽王继任了,但是这个人却是大家从来没见过叫梁岩歧。

谍报上写的清清楚楚,梁岩歧就是廖世善,这就说得通了,因为至于廖世善换了名字才会让人觉得没听过,不管如何他终于继任了这个位置。

余青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却是想起来,廖世善病都好了,很是高兴,随即又想起林外一件事。

当时史上记载,廖世善死后,廖秀章就投奔了辽王,而当时的新辽王就叫梁岩歧!

这说明什么?

余青捂着心口,忍不住落下来泪来,原来她以为扛过命运,其实一切都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走。

前世廖世善也并没有战死,而是被辽王找到,认祖归宗,那之后廖秀章也跟了过去,也怪不得后面廖秀章认了新辽王为义父,又改了姓氏,最后辽王称帝,临死前又把帝位传位了廖秀章。

但是为什么没有让廖秀章直接认祖归宗?余青觉得恐怕还是廖世善记恨辽王的缘故。

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就都说得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不知道你们看懂没,我明天继续解释下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夏季炎热,救治鼠瘟就成了难题,虽然余青带来的人都对鼠瘟有经验,也有药物,知道如何防范,但毕竟总是日日接触患者,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传染,然后不治而亡。

而这漫长的南征却像是看不到头一般,军中也开始有了抱怨,甚至有人会说,为什么要救治这些江南人,他们曾经不是很瞧不起廖地人?鼠瘟的患者则是越来也多。

余青的压力也很大,有时候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好在顾芳在一旁支持她说道,“原本推行新政就难,这是笼络人心的好方式,虽然确实是艰难,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个机会?”

余青知道顾芳的意思,自古江南多读书人,也是规矩最为森严的地方,以后恐怕是最难管的地方,用鼠瘟的收买人心反倒是一个机会。

但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好在虽然艰难慢行,但还是终于打到了临安。

临安是江南的首府,三大家族的人都基本都在这里,自然苏辅瑞也在,只要攻下了临安,就等于结束了南征。

那之前江南三大家族的人还能敷衍,到了这会儿廖军已经到了眼前,要是这一次再输了,他们就一败涂地了,自然就不会坐视不管,而是打起十二倍的精神来。

临安的兵力是最多的,大约在三十万多万人,主力全部集中在这里,其实廖军带出来的病兵力是足够应付了,但是怪就怪在在南征的路上不断的救治伤患,又留守住兵,等着到了这会儿只剩下二十万的兵力。

廖秀章是个少见的将领,虽然对方兵力多出十万,但却一点都没怯场,反而摩拳擦掌的,很是期待,央求一般的说道,“娘,要是我们打赢了,回去后你就得同意我娶乌有渝为妻。”

余青这会儿已经是知道了乌有渝和蔚博没有关系,两个人居然并没有在一起,或许是这就是历时的进程,原本当年大五岁的乌有渝能被廖秀章娶为皇后,显然两个人之间也是不同的,那之前没机会碰上,倒也相安无事,后来见了也就天雷勾地火了。

原本还以为廖秀章和陈春妮和廖秀章会在一起,毕竟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玩的又是最好的,谁知道不过惊鸿一面,就滋生了这样的事情。

“婚事虽然要看自己喜不喜欢。”余青对着廖秀章说道,“但是也不能强迫别人,乌有渝要是不点头,这婚事也不能成。”

廖秀章想起乌有渝的拒绝来,耷拉着脑袋,道,“您就是太明理了,有时候我真想…”真想直接强娶了。

廖秀章人在江南,但是一想到收留在廖地的乌有渝,就只觉得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既是思念又是害怕,怕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见了,等着他回去就突然听到乌有渝嫁人的消息,只恨不得把人放在跟前日日瞧着,才能放心。

可是这话廖秀章不敢跟余青说,余青是他娘,也是他最为敬爱的人,他不想惹他娘不开心。

“不许胡闹!”余青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么执着,忍不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要是你爹在听了你这话少不得要打你一顿…”

余青说着就愣住了,想起廖世善来,他已经继位为辽王了,或许是因为路途遥远,廖世善并没有发消息给他们,想着这一次南征回去,一定要去辽北去。

到时候一家子就团聚了?

那时候就让廖世善来好好教导这个儿子,越想越是生气,去拧他的耳朵说道,“大家都喊你少主,你当是为什么?因为你是未来之主,你却这般任性,这怎么行?你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皆是榜样,不可任意妄为。”

廖秀章乖乖的,“娘,我知道了。”

这会儿廖秀章的身高已经是一米□□,又是非常健壮的体格,就这么缩在余青的旁边,像个听话的乖宝宝的,看着颇为好笑,这一年廖秀章的个子突然就拔高了,快要到一米九了了。

在古代个子都不高的年代,一米七都是很高的人,他这一米□□就很打眼了,往往在军中非常的醒目。

听到廖秀章答应了,余青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诚意,而且不能用强,知道吗?”

廖秀章心里想着,要安排几个人回廖地,帮他看着乌有渝,别是叫旁人捷足先登了。

这也不算是违背母亲的话?

虽然临安兵力众多,但因为鼠瘟的原因,他们一直都顺利,就是余青也没放到心里去,谁知道突然间有消息传来,原来苏辅瑞居然也学了廖地,发放鼠瘟药,显然是为了稳定住民心。

这一天,大家在一起议事。

余青说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苏辅瑞是有意为之呢。”

顾芳出来很久了,但是孩子们还在廖地,这会儿正在给孩子缝秋衫,一转眼已经是夏季了,马上就是秋季了。

听了余青的话,把手上的针线活儿放了下来,说道,“这个苏辅瑞倒也不是个草包,知道跟我们对战没有胜算,就用这种方式来消耗我们,这就是他的一个局,从开始让我们救治鼠瘟开始,要把我们的物力和精力耗尽,等着我们这边疲惫不堪,在一举攻下。”

余青原本已经是有了猜测,这会儿一听,忽然就觉得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他现在要重新笼络人心?顾先生你怎么不早点说!”

顾芳却是笑,满含纵容,说道,“就算是个套子,我们也要做,不然以后收复江南就成了难题。”

余青想起他们一路上救治了不少鼠患,他们出力出钱,但就是这样,也会遇到坚持己见的人,即使病死也不愿意向廖地低头,承认男尊女卑。

而临安向来都是江南的首府,聚集着许多学子,说起规矩来,那可是能从盘古开天地说到现在,隐居经典,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如果正常的攻下江南,怎么治理还真就成了问题,余青觉得她可学不来清兵入关时那样,留发不留头的做法,就太残暴了。

所以顾芳其实都顾虑到了,这虽然是苏辅瑞的做的局,他们却心甘情愿的去钻进去。

“这个苏辅瑞也是混账,要不,我们就不打了?”花祁有些负气的说道,“等着我们养足精神再来打,反正都已经打到临安了。”

苏辅瑞的做法无疑把原本优势的局面变的被动了起来。

不仅是发放鼠瘟的药剂,苏辅瑞还对外宣称,他们没有药剂发放是因为余青断了他们的药材,其中有个很重要的药材产在廖地,也怪不得他这么信口开河了。

燕贵星嗤笑,很是气愤的拍着桌子,说道,“打,肯定要打,这样的鬼话,谁还会相信?”

“愿意相信的人肯定就信了。”

顾芳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宋志武难得开口说道,“夫人大义,不计前嫌的给他们送了鼠瘟的药方,他们却拿来当做赚钱的方子,如今更是泼脏水给我们,”

“他娘的,打!”燕贵星气的起身说道。

这话正符合廖秀章的想法,他是少主,是廖世善和余青的儿子,以后自然是继承之人,但是因为在座的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所以平时都很内敛,也很少插嘴,但是这会儿却是也忍不住了,说道,“娘,这次你可别拦着我了,这临安城我一定会打下来的,然后提了那苏辅瑞的人来给你赔礼道歉,这混账东西,真是无耻到极点。”

既然让廖秀章去领兵了,余青自然也不能拖他的后腿,说道,“除了你擅自在蜀地偷袭那一次,娘什么时候说过你?”

廖秀章一想也是,忍不住摸了摸头,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因为母亲就在身边,他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不敢随心所欲,怕是有个万一,连累了母亲和其他人。

这一次,他要好好的打个漂亮的仗,赢了苏辅瑞才是对母亲的真正的维护。

众人都没有异议,廖秀章还不大,但是打仗却是一把好手,从来不会意气用事,他说可以打,自然是已经掂量过了。

一时大家就斗志昂扬了起来,纷纷开始讨论攻城的细节。

大家都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大战,赢了江南,就几乎赢得了中原。

***

苏辅瑞知道余含丹病重,眼皮也没动一下,淡漠的说道,“给公主请郎中就是了,要细心照看着,我这几日忙着应对廖贼,就不要打扰我了。”

那管事嬷嬷听了就明白了,这余含丹算是彻底失宠了,儿子被苏辅瑞养在别处,不能母子团聚,这会儿就算是病了,也没说去看下。

一想起曾经苏辅瑞为了赢得余含丹的芳心,连发妻都逼死了,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个人心狠手辣,可不是好相与的,她一定要谨小慎微。

神态越发的恭敬,说道,“老爷,奴婢知道了。”

原本那些丫鬟婆子就对余含丹生出了怠慢之心,毕竟现在外面都传廖地的那位才是真公主,又加上苏辅瑞突然转变的态度,从把余含丹捧在手心里,到后面冷漠无视,让众人都明白,外面传闻兴许是真的,不然永始皇帝唯一的血脉,又是公主的身份,苏辅瑞如何能这么冷待?

所以余含丹日子又难过了,饭菜送来都是冷的,她就朝着那些来请安的儿媳妇发脾气,结果原本逆来顺受的儿媳妇却是头一次强硬了起来,说道,“母亲恐怕不知道,夫君最近可是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呢,说以后这个家还是要交给他才是。”

余含丹气的要去打儿媳妇,却是被一旁的丫鬟推开,她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疼的掉泪,却是只看到儿媳妇和那些丫鬟的白眼。

不知道怎么,她忽然就想起家中的父母来,那个从来都对她呵护备至的父亲,还有虽然是继母,但是也对她言听计从的刘春花。

时间过了太久了,对于杨九怀的情情爱爱都变的模糊黯淡了起来,只是对父母的渴念却越来越浓烈。

她一辈子固执要强,总想要活的比别人都要好,更是想要把杨九怀抓在手心里,可是到头来,却是落得这一副下场。

几次为杨九怀出生入死,结果却是被他这样出卖,当做筹码送给了齐家,这个人当真是凉薄无情,而原本以为对她不错的苏辅瑞,想着虽然年纪大点,但是儒雅有礼,想来也是疼人的,主要是她日子太难了,只要有人丢了橄榄枝过来就想要攀附上去。

结果呢?

余含丹忍不住讽刺的笑,这把年纪拼命为苏辅瑞生了儿子,一见自己不是真公主,就这样冷待她。

什么都是假的,唯独父母对她的爱才是最为无私的。

她原本不应该做这种日子不是?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盼头了,余含丹心如死灰,脑子浑浑噩噩的,有时候还会开口喊爹爹,那病就越来越重了起来。

这一边苏辅瑞却是对着几个人讨伐无动于衷,说道,“现在要名声了?当初我说没办法应对廖军,只能用这种方式耗尽他们,你们说什么?不也没有发话?既然已经做到这时候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说起来苏辅瑞和杨九怀都是同一种人,但是苏辅瑞比起杨九怀更为狠辣老道,发妻说逼死就给逼死了,说娶余含丹那也是干脆利落毫不退缩。

当初廖军突然来袭,三大家家族的人也是人心惶惶的,毕竟是江南根本就没有人能应对廖秀章,那就是一个少见的猛将,没人可以抵挡。

乔航道,“苏辅瑞,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当初任由鼠瘟泛滥的是你,甚至提议拿药方卖钱的也是你,如今成这样,根本就是我们入了你的套。”

苏辅瑞却是冷笑,说道,“几十万的兵士,一个月军饷是多少?你心理没一点数,你当我们江南还是以前那时候?富庶的江南?早就被榨干了。”又道,“难道那银子你们没分到手里,真是有句话送给你,别是即想当□□又想立牌坊。”

乔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卷了袖子就上前说道,“苏辅瑞,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