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回到了家中,就对着父母说道,“爹爹,我赚钱了,您看?”在桌上放了几十个铜板,又把藏在衣袖里炊饼拿了出来,因为是刚买的,还热乎乎的,摸着很软,“爹,可软了,你快尝尝,咱们许久没吃这种面饼了。”

因为家中产业都被没收,仆人也都遣散了,家里一下子就不行了,别说是面饼,每日里只能去买最便宜的红薯,熬红薯粥喝。

王父却是怒目圆睁,说道,“你这荡/妇,谁叫你出去抛头露面赚钱?”说着就是一个耳光过去。

王家五小姐都打蒙了,简直不敢置信,这个曾经温文儒雅的,手把手教自己写字的父亲,居然会这样辱骂自己。

王父骂完其实也后悔了,但是他太过愤怒了,自从江南被廖军所占据,所有的事情让他摸不清了,推行的新政里,居然明目张胆的写着,女子可以继承家业,还能参军,并且和男子一般做生意。

一想到本该藏在后院里的女子,被其他男子光明正大的看去,就如同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般,从身心都不干净了。

王母哭道,“你这是做什么?女儿也是为了家里。”然后去摸女儿的脸,说道,“别听你父亲的,他已经是转不过弯来了,我瞧着这新政就挺好,还想着跟着你去外面找活儿。”

王父大怒,道,“你也是疯了?”

王母却道,“你们父子俩才是老顽固,如今都什么世道了?还固守原来的老思想,我瞧着那新政上写到东西挺对的,我们女人也能劳作,更是可以生儿育女,凭什么就要呆在家中忍受你们的施舍?”

王母日日被那学习班洗脑,又是跟那些女管教接触,慢慢的居然就有了感悟。

“她们说了,像我这种段文识字的,可以去官府某个官职,像我女儿这种…”王母慈爱的去看王家五小姐,道,“女儿,你要不要去参加青学堂的考试,入了大学出来,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官身,说不定还能直入朝廷。”

旁边小女儿说道,“爹爹曾经反对过廖夫人,姐姐也能参加青学堂的入学考试?”

从余青开办青学堂开始,能考入青学堂的大学就是一个筛选的标准,毕业就是官职,这种方式代替了旧朝的科举选拔。

王母说道,“夫人说过了,罪不及子孙。”说道这里停顿了下,目光里不由自主生出崇敬来,“夫人真是了不得的人,当初我娘家在徽州,还是夫人发放了鼠瘟药剂才活下来。”

“你们都疯了?”

王母起身,把那炊饼揣入了怀里,拉着小女儿,又扶着五女儿说道,“老爷,咱们就此别过吧,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王父目瞪口呆,看着王母带着一双女儿走远,又看了看旁边几个正哭着的儿子,一时忍受不在颓废的坐在地上,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

因为后续有青学堂学子毕业,郑春之也不缺人手了,把那些有经验的官吏都派往江南重新整治一番,新手则是留在已经成熟了廖地。

到了第二年,称帝的事情就摆上了台面。

余青正在头痛儿子的婚事,乌有渝一直都拒绝廖秀章,弄得廖秀章整日萎靡不振的,只要有空就带着兵去外面。

虽然统一了中原,但是附近许多零碎的势力还在,自然是要一一清扫。

一开始余青还觉得儿子还小,毕竟还没满二十,但是在古代,十五六岁就是已经是成年,他们的思想都很成熟,跟现代也没法比,余青自然不会坚持己见的按照现代的思路想事儿,所以这婚事就迫在眉睫了。

许多人都在问廖秀章的婚事,毕竟是廖秀章以后要继承家业,他的婚事至关重要。

今年开春,陈春妮就嫁给了陈信石,再后来听到这事陈春妮主动提及的,陈春妮来找过余青。

“以前是我不懂事,给夫人添麻烦了。”陈春妮在余青眼里是跟自家孩子差不多的,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看到余青关切的目光,陈春妮才把鼠瘟中的事情说了,“历经过生死,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我想着就算是心里欢喜秀章哥,但是陪在师兄旁边,我才感觉踏实。”

陈春妮明白,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如果秀章哥是他的梦想,那么师兄就是我的一日三餐,离不得。

再说自从廖秀章见了乌有渝就跟疯了一样,要娶她,这件事闹的整个廖地人都知道了,她原本就知道廖秀章对她应该没有男女之情,不然两个人朝夕相处,早就有了情愫,才同一嫁给师兄,只是到底不甘心,后面又做出悔婚的事情。

好在廖秀章也找到了自己想要娶的人,而她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这样就很好,以后在见面,她还只是把他当做哥哥一般。

余青没想到陈春妮居然有这样的觉悟,一时想到儿子的顽固,也觉得头疼,但是不管怎么样,陈春妮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是一件好事。

“年少的时候谁没有轻狂过?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余青摸了摸陈春妮的头,说道,“我哪里还有一对很好的玉佩,就送你们当做新婚礼物。”

陈春妮也不客气,羞羞答答的接了,出了门来,看到陈信石一直站在门口,这会儿已经是初夏了,太阳还有些大,陈信石穿着一件夹棉的短褐,因为早上去山上采药,山上冷,所以穿的厚实一些,这会儿却是有些热了,满头的大汗。

但是陈信石却是没有去拭汗,反而忧心忡忡的盯着门口,等着看她出来眼睛一亮,眼巴巴的上前,说道,“师妹,夫人可是有生你的气?”

“夫人最是宽厚仁和了,怎么会生气?”陈春妮又把手中的匣子递给陈信石,说道,“这是夫人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

陈信石最是怕陈春妮改变主意,别是见到了余青又想起廖秀章来,不想跟他成婚了,到了这会儿才放下心来,羞涩的笑了笑,说道,“极好的羊脂玉,可以给孩子们传下去,当做传家宝。”

最近正在传要称帝的事情,余青最少也是皇后的身份,这礼物自然是不同寻常。

“师兄,多谢你。”陈春妮笑着说道。

陈信石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牵起陈春妮的手,说道,“咱们家去吧,爹娘也该等急了。”

看着小两口亲亲密密的离去,余青想起廖秀章来,忍不住叹气,想着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想干涉孩子们的婚事,想让们自己想通,但是这会儿却是不行了,不能在放任下去了。

要是乌有渝也对廖秀章有意,那就好好撮合他们,要是没有这想法,那就赶紧断了,不能在让廖秀章沉迷下去,也不能继续坏了乌有渝的名声,她也要嫁人不是?

余青换了一身衣裳,就亲自去了乌有渝的住处,今年初乌有渝就被调回来了宁谷郡。

乌有渝没有想到余青会亲自来找自己,一时有些紧张,她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余青的时候,那样的温柔华贵,是她见过最为出众的女子。

最初乌有渝刚到廖地的时候,一直得到了余青的照顾,让她心里一直对余青有着旁人不同的感情,就算是后面父母相认,她也没有最初的感情了。

她可是一直记得当初父母要卖了她。

“夫人,您坐。”乌有渝是个非常通透聪慧的女子,约莫知道余青是为了廖秀章的事情来找自己,她其实也想找余青,但是又觉得自己过于主动了,这几日一直都在犹豫,没想到余青居然自己过来了。

知道余青喜欢和玫瑰花茶,就特意泡了花茶来。

乌有渝生的非常美貌,就算是美丽也是分等级的,有人只能说美貌,但是美在形而不是骨,像乌有渝这种,那真是少见的美人了,美貌气质并存,浑身散发着美艳的光彩,也怪不得儿子那么痴迷了。

就是余青见了也觉得赏心悦目,神态就越发温和了。

余青开门见山的说道,“来找你,也是为了我那个不听话的儿子。”

这说话的语气真像是余青的样子,她总是这么随和,如今虽然没有称帝,但也是这中原之主了,却还是这样和蔼可亲。

乌有渝想起廖秀章脾性来,这个人天生就带着野性,暴躁任性,在余青前面,就好像听话的小猫咪,一个一米九的大汉,依偎余青的神态,永远都是那么顺从。

但是谁能不喜欢余青呢?就连她也喜欢她。

“夫人,您别说少主了,是我的错,应该离他远一点。”乌有渝早就下定了决心,不想继续和廖秀章纠缠下去,说道,“我不日就要成亲了。”

余青一愣,问道,“是谁?”

“夫人也认识,是叫蔚博,出过穹山记的那位。”

蔚博去年就出了一本书叫穹山记,写了他在穹山军营的生活,当然最多的还是青学堂的日子,用诙谐幽默笔法,写出日常的生活,让那些对青学堂好奇的人一下子就像是看到了实景一般,真实的去了解了它。

虽然蔚博力图用客观的写法,但大家还是看出他想要夸赞青学堂的心思,还有主办青学堂的余青的功绩。

一时穹山记大卖,许多人从抵制青学堂和新政开始,后来又读了这本书,也都渐渐的转变了过来。

因为余青真的是毫无污点,即使永始皇帝的血脉,却毫无公主的架子,为民做出了许多贡献。

余青心中黯然,替儿子有些难过,原来之前说没有关系,但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但还是打起精神说道,“那真是祝贺你,蔚博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好的,你们要好好的过日子。”

乌有渝一直觉得余青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做她的儿媳妇,毕竟年龄相差太多了,女大三抱金砖,但是她是大五岁呀。

所以一直都努力拒绝着廖秀章。

可是看到余青失望的神色,只觉得有种预感,…或许是自己心思太狭隘了?能主张男女平等,更甚者提倡自由恋爱,追求自我人生的余青真的会介意年龄问题吗?

等着余青起身离开,眼看就要走出去了,乌有渝突然就有了勇气,她知道要是让余青走了,她这辈子就这样了,突然干涩的问道,“夫人,要是少主娶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女子,你会赞同吗?不会觉得这个女子忘恩负义吗?”

余青愣住,再去看乌有渝,见她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态来,忽然就明白了。

“怎么会?秀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乌有渝看到余青肯定而真诚的眼神,心跳如雷,干巴巴的说道,“夫人真的这么想?”

余青重重的点头,两个人通透的女子,自然都明白彼此在说什么,乌有渝想着自己多年来的压抑,女子早慧,很早之前她就发现对廖秀章的不同,她只能主动离开,原本以为会忘掉,但是见识过廖秀章的出众,谁还能入她的眼?说起来已经是十几年了,而曾经妄想,如今却是可以成真了不是?

乌有渝眼中蓄满了泪水,说道,“多谢夫人成全。”

余青上前就握住了乌有渝的手,忍不住说道,“傻孩子,你居然是为了这个…,为什么不早点来问问我呢?”

乌有渝觉得她应该坚强,可是余青太温柔了,憋不住,像个委屈的孩子,靠在余青的怀里哭了半天。

等着两个人都恢复的镇定,余青就问道,“蔚博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找了个借口。”乌有渝当然不会和蔚博成亲,其实蔚博也有了定亲的人,她只是找个理由离开这里而已。

余青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委屈你了。”

解决了儿子的婚事,余青心中大定,只觉得连呼吸都轻松了起来,廖秀章知道后自然是高兴的不行,几乎是跑着去找乌有渝,回来的时候春光满面,说道,“娘,你看我明日就成亲行吗?”

被余青胖揍了一顿,说道,“你说的什么傻话,你这么看中她,肯定要风风光光的把人娶回来不是?准备婚事不需要时间吗?”

问了顾芳,选了个黄道吉日,是在这一年的秋天。

这时候余青全然没注意到称帝的事情,因为她觉得,反正皇帝肯定是廖世善…,现在应该是叫新辽王梁岩歧了。

但是等着一日,梁岩歧捧着绘制了九十九只凤凰袍子过来的时候,余青才意识到问题,说道,“这是…,你是让我称帝?”

梁岩歧身子伤的很厉害,一直在养身,出征的事情都交给了儿子和其他将领们,每日都和余青黏在一起。

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半天的时间,就是为了给她拿凤袍。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是永始皇帝的唯一血脉,又是这样一个出众的人,宽厚仁义,知人善用,励精图治,任贤革新,我们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你当之无愧。”

余青惊讶了半天,说道,“这不行,我觉得我当不了。”

顾芳却是笑吟吟的拿了龙冠压在了余青的头上,对着一旁的众人说道,“还不给女帝叩首?”

许多人都跪了下来,包括梁岩歧,顾芳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她宣读道,“余家有女,人品贵重…继位女帝。”

余青忍不住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改名叫女帝得了,哈哈哈,你们估计也猜到了。

再次推下下个文,应该明天就开了,这俩不知道写哪个,应该是开数据好的。

《穿成苛待男主的下堂妻》

文案:

王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入了一本书中,成为下堂妻子施玉婷。

施玉婷乃名门贵女,因皇帝指婚,无奈嫁给寒门封家,婚后对封醇多有苛待,甚至不肯同桌用饭,骂道,“令祖不过是个屠豕者,实乃贱籍,安敢与妾同席?”

嘲弄婆母,目无尊长,骄横跋扈,根本就没把封家人看在眼里,三年后施太后病故,施家落败下来,封醇却是节节高升,累官至当朝首辅,为国之重臣,抖一抖都能震动朝廷。

封醇第一个休了施玉婷,那之后施家卷入谋反案中获罪,流放宁古塔,施玉婷郁郁寡欢,被蹉跎致死。

*而穿过来这会儿,施玉婷的丫鬟正掀了桌,她正冷哼着,“令祖…”王婷魂都吓没了,一个不小心就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捡了丢在地上的饭团,“家中的厨子手艺可真好,这饭团捏的怪好看的。”艾玛,我太机智了,

封醇眯着眼睛:…

另一本

《皇家妾》

文案

太子越深,生于平靖七年,乃圣莲女帝和皇夫唯一的血脉,生下患有癫症,难以治愈,发作时神智全无,嗜杀人,太子七岁,女帝崩,皇夫继位,改年号为永念。

永念十三年,太子纳了民女朱玉入宫为良媛,盛宠之。

***

一条胡同卖杂货的朱家女这一年十六岁,珠圆玉润的,最喜欢吃东街上马记的糯米团子。

偶遇到一位年轻华贵公子,盯着她抱着团子吃,道,“此女面带福相,身材丰腴,胃口甚好,想来好生养。”后来她就成了这个人妾。

怼天怼地甚至怼空气的皇太子越深的外号叫炸毛狂暴狮子王(有癫症)。后来他纳了一个软绵绵的团子一样的朱玉。

男主有妻妾,女主本土,介意的慎入。

第162章番外02

余青称了女帝,似乎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余青首先是永始皇帝的唯一血脉,那之后才是女子,从这一点上来说,即使那些不接受新政的人都没办法反驳。

当然对于那些早就适应了新政的人,比如原本的廖地,宁谷郡,茂林,锦州,泉州等地方的人,特别是女子,都极为兴奋,虽然也知道男女平等的好,但是也担心时间久了就会被人推翻,如今可是好了,这回复缙朝之后,第一位皇帝便是女帝。

这说明以后女子会有更广阔的舞台。

八月八日是个黄道吉日,余青祭拜天地之后,举行一番复杂而严肃的礼节,最后登基为后缙的□□女帝。

辽王梁岩歧为皇夫,太子为廖秀章,封廖凤珺为凤阳公主,小儿子为泉州王,当然许多身旁的人也都受封。

其中最为大放异彩的自然是余青的外家刘家,刘义坚封了锦州侯,其舅舅刘忠庆封了茂林公,一家子出了两个爵位,也算是难得了。

顾芳为太子太傅,郑春之为宰相…跟着余青的人都一一得到了封赏。

最为激动的恐怕是辽王的随从,原本跟着老辽王都看不到前面的路,结果换了个新任的辽王,就跟着水涨船高,因为南征的功绩,每个人都得到封赏,这个赏赐可是跟以前的不同,以前虽然也是将军的军职,但毕竟只是辽地的,如今却是朝廷封赏的不是?

圣旨送下去的时候,整个宁谷郡都热闹了起来,特别是穹山军营里,虽然许多人都搬出去了,但是也有部分人留了下来,算是比较集中的。

刘春花看着那兵士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圣旨过去,眼馋的不行,直接就站在门口观望着,然后忍不住嘀咕道,“老爷,青儿难道就不给我一个封号?”

余开气道,“住嘴,她现在是当朝帝王,你别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

刘春花吓的就捂住了嘴,但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她现在了不起了,是尊贵无比的陛下,但是我这个娘呢?我是她亲娘呀!”

刘家派了仆妇在路上撒钱,刘春花脸色就不好看了,上前去问,“你们家谁受了爵?”

那仆妇认识刘春花,虽然知道家里早就不和刘春花来往了,但也不敢得罪,毕竟刘春花是余青的生母,笑着说道,“是我们家二老爷和大公子,分别受了茂林公和锦州侯。”

“什么?一门出两个爵位?”

刘春花气的跳脚,本想说点什么,却是被眼明手快的余开拽了回去,余开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在啰嗦一句,就拿着休书回去。”

刘春花这才不敢说了,只是心里依然气不过,回屋就看到余谨揣着书包回来,他也早就入了青学堂,正好赶上放学的时候。

“我儿,饿了没?”

刘春花分出心思来照顾儿子,自然就没有了之前的暴躁,结果就在这时候来了圣旨,余开有些紧张,差点一个不稳跌倒了,还是余谨扶着他,余谨年纪小小的,却是异常的沉稳。

几个人规规矩矩的接旨,余开封了宁谷侯,是世袭罔替的,可以传位余谨的。

刘春花自然是高兴,但是很快就察觉了出来,说道,“老爷您是宁谷侯,那我好歹也是诰命夫人不是?为什么没有我的?”

刘春花一直都知道余青不喜欢自己,她也知道自己有错,但是随着余青的地位节节攀升,已经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高度,就开始生出想要弥补的心思来。

可是余青依然是我行我素,这让刘春花十分的伤心。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没办法了,我那样的一个继母身份,每日过的战战兢兢的…”刘春花倚靠门上哭,弄得余开也没有了受封的喜悦。

余谨在屋内端坐了一会儿,默默的低下头来,他们都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了,一开始不理解姐姐的冷漠,还当她是因为将军夫人才瞧不起人,结果长大懂事就明白,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样一个人,姐姐不说恨她就不错了。

余谨越听越是难受,他在廖地长大,也是上的青学堂,自然是受了许多人的影响,对余青也是极为崇拜,而且因为是自己的姐姐,更为骄傲。

余谨突然冲了出去,狠狠的瞪着刘春花说道,“你配当一个娘吗?还好意思要诰命?要我是姐姐,早就下命斩了你。”

余谨一直都是乖乖的,性格也很安静,谁知道也有这么狠辣的时候。

刘春花被余谨这个眼神吓到了,捂着脸说道,“你这是…是不是中邪了?”

“你和爹爹吵架的时候我听到了,是你把姐姐推给土匪的不是?”余谨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余开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儿子,再去看刘春,露出颓然的神色来,无力的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本想着多年夫妻,总要给你一个机会,如今看来是不行了,让你继续带着孩子,早晚瑾儿也会给你毁了。”说着进了屋,拿了早就写好的休书,说道,“你拿去吧。”

“我不…”

刘春花被送回了刘家,原本按照刘家老太太的意思,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赶出去就是了,但是想着她到底是余青的生母,总要给她留几分体面,难道真要看着她流落街头不成?收入家中,给她造了个小佛堂让她好好的修佛。

刘春花自是不肯,闹了几次,却也不见人放她出去,这才老老实实的修佛,后来余谨成亲才被接了出去,不过几年就病故了。

这一年的秋天,已经身为太子的廖秀章大婚,迎娶乌有渝,因着是第一次的喜事,加上是余青的长子,又是未来储君的身份,办的很是盛大,十里红妆也不过日此,乌有渝的父母笑的合不拢嘴,想着当初要卖掉的孩子,居然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廖秀章格外的意气风发,骑马去接亲。

晚上,日落西山,洞房内,廖秀章掀开了乌有渝的盖头,露出她芙蓉一般的容貌来,一时让廖秀章看的痴痴的,让乌有渝忍不住红了脸,一旁的宫女喊道,“太子殿下,请喝交杯酒。”

廖秀章这才放下盖头,和乌有渝一起喝了交杯酒。

去了吉服,两个人躺在床上,月亮弯弯,照射进来,在屋内倒映出两个人身影来。

廖秀章手心里都是汗水,乌有渝也是觉得心口狂跳,根本就不敢说话,身旁廖秀章的气场太强大了,如同一把巨大的伞把她笼在里头。

为了解除这样紧张,乌有渝开口说道,“夫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廖秀章自然不记得了,但是他本能的觉得要是说了这话会让乌有渝不高兴,他千辛万苦才娶到乌有渝,捧在手心里都不够,如何想让她伤心?有些心虚的应道,“记得。”

乌有渝像是看出了廖秀章的敷衍,忍不住抿嘴笑,那笑声银铃一般,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的动人,让廖秀章几乎要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

“夫君,你肯定不记得了,那时候的我就跟乞儿一样的,被花祁将军解救过来,我当时看到夫人…是母亲,看到母亲的时候就觉得,这不是这里最大的官夫人,为什么这样可亲,居然没有点官架子?吃饭的时候我不敢下筷子,虽然洗了手,但总觉得上面还有味道,之前家里的恭桶都是我拿去洗刷的,不仅家里,还要洗邻居的,这样可以得到一些吃食。”

廖秀章没想到乌有渝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心疼了下,认真的听了起来。

乌有渝又道,“然后母亲就让你给我夹菜吃,你就一直一直给我夹菜。”想起曾经的过往,乌有渝露出甜蜜的笑容。

廖秀章终于有了点印象,他还记得刚来的乌有渝虽然比自己大很多,但是身形却很瘦小,唯独一双眼睛生极为漂亮,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那时候吃饭,乌有渝总是不吃菜,粗粗的吃完一碗饭了事,余青看在眼里,也知道是乌有渝不好意思,就让儿子去添菜,想着都是孩子,总是比她这个大人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