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透过窗子看到外面一切的端木孤辰,他倒是想出来,可是现实不允许啊,若不是他有伤在身,早就已经跑出去了,哪里能在这里眼热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别人聊的高兴?

“皇上在看什么?”冷冰霜冷不叮的回头问了一句。

封凌霄马上回头。

“没什么,就只是看看我这几个月不在,药庐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里能有什么变化?还跟以前一样!”

“不一样,以前的那些树又长高了,上次来的时候是秋末,枝丫光秃秃的,现在是绿荫一片,都变好了!”封凌霄感叹。

冷月端来了水放在封凌霄好面前,又端了杯放在冷冰霜面前,而冷月对封凌霄的态度不善。

听完封凌霄的感叹,向来心直口快的冷月淡漠的讥道:“要是没有五年前的那碗药,所有的一切都会更好!”

封凌霄面露几分尴尬之色,片刻间又恢复如常。

“冷月姑娘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心直口快!”

“那是,比某些口蜜腹剑的人要好多了,所以姐姐才会一直与我在一起,皇上您说对不对?”

封凌霄的脸色更尴尬了几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这五年来,他没有少听冷月的冷嘲热讽,他也快习惯了。

他的视线折回冷冰霜的身上。

“对了,豆子读的那个私塾有些破旧,我来的时候路过那里,已经让人去修了,以后豆子读书的环境就更好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冷月哼了一声。

以往封凌霄来的时候,均只带几个人,而且个个都是身着便衣,不像现在这次,带了这么多大内禁卫到来,人数粗略计一下,有八十人左右。

“皇上今儿怎么带了这么多大内禁卫来?”冷冰霜瞥了一眼院内和院外的禁卫。

封凌霄的表情略显尴尬。

“呃,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让他们全部都退出去!”封凌霄跟站在门外的近侍使了一个眼色。

那名侍立即会意,令那些守在院子里的禁卫全部都出去了药庐。

待那些大内禁卫都看不见了。

“冰霜,现在看着舒服些了吧?”封凌霄的语调中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皇上不必如此,你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决定!”冷冰霜淡漠的说,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淡然模样。

“冰霜,你知道的,我更在意你的喜好!”封凌霄深深的凝视冷冰霜,字字真诚。

“冰霜谢皇上的抬爱。”

一句一个皇上,封凌霄感觉他与冷冰霜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个词更远了几分。

“我更喜欢你唤我北叶,就像以前一样!”

“皇上就是皇上,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民女,民女…”

冷冰霜淡漠的说着,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的声音,还有打架的声音。

“把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全部抓起来!”门外有人叫道。

冷冰霜的话声被那声音打断,一屋子的人奇怪的往大门外望去。

但见门外那些大内禁卫正在围攻几个人,冷冰霜认出来,那几个人正是上次在山上时掠劫村长儿子铁牛的那几个,他们是端木孤辰的人。

而封凌霄眯眼看着那几名武功不低、身后矫健,娃娃脸陡然露出凶狠,厉声喝令:“将这些人给朕杀了,不要留活口!”

“还请皇上手下留人!”冷冰霜立即出声阻止。

封凌霄心底里诧异,还是嘱咐众人停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被围攻的那些人背靠背的聚在一起,警戒的盯着身前之人,然后迫进了院子,脚踩泥泞的土地上,一人险些摔倒,其他人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那八人刚要回答,突见一人从药室里里出来,八人忙转了个身一字成排的站定,异口同声的恭敬喊:“皇上!!”

皇上?这里不是只有他才是皇上吗?他们看的方向是?

封凌霄顺着那八人的目光看去,一人赤着上身,身上绑着厚厚的纱布,一手负在身手,发丝微乱,那俊美如斯且盛气凌人、威严气势的人,可不就是端木孤辰?

“平身!”

“谢皇上!”

八人恭敬的站起。

“是你!”封凌霄面上掩不住的怒意,刚才他还在想怎么不见端木孤辰,原来他在药室里。

端木孤辰微笑的转头,笑对那张娃娃脸上的愠容,端木孤辰礼貌的轻点头。

“原来是北齐皇帝,方才我在里面休息,听到喧闹声,原来是北齐皇帝你来了,真是失礼。”端木孤辰喧宾夺主先道。

封凌霄收起脸上的怒意,鼻中轻哼一声,眼角含着警戒。

“西楚皇帝客气了,这里是我北齐国土,北齐皇帝远到而来,而我却没有来迎接,是我北齐的失礼!”

风雨声渐渐的小了,其他人听到这二人在对峙,没有人敢吭声。

“北齐皇上何必那么客气?虽然你是北齐皇帝,可是,这里毕竟不是皇宫,入门即是客,北齐皇上晚上还是要在药庐里用晚膳才是。”

“入门即是客?这句话当是我对西楚皇帝你说,况且,你来到稻香村也不过几日,怎么说也是西楚皇帝你为客。”

端木孤辰性.感的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微垂在颊边的碎发,令他妖孽的容颜更显出众了几分。

封凌霄嘴角动了一下。

这个端木孤辰就是凭着那张长相,让冷冰霜对他死心塌地,这五年来,他常常看到冷冰霜偷偷抚摸和擦拭一个瓷偶,后来他知道,那个瓷偶就是端木孤辰的人像。

“北齐皇帝又太见外了,对了,北齐皇帝要不要进来看看我的卧室?”端木孤辰邪魅一笑的邀请。

卧室?

他封凌霄经常来往宣城及稻香村之间,可是,却从来没有在药庐里留宿过,而端木孤辰竟然在这里留宿了!

妒火一下子窜升。

目光从他的脸上向下,瞥见他身上的伤口。

“想必西楚皇帝是住在病房中的吧,也对,你现在受了伤,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一会儿我与冰霜一起用膳,你不太方便,我会派人将晚膳送到你房中去的!”封凌霄一点儿也不在意的笑着提议。

俩人这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激烈的火花四溅,旁人谁也无法插嘴,这俩人分别是西楚和北齐之尊,想插嘴,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

“当然…不会不方便,北齐皇帝远到而来,我又岂能在房中吃独食?”端木孤辰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咱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

“西楚皇帝你现在身上有伤,不适宜喝酒的吧?”娃娃嘲讽的讥笑。

“此言差矣,酒乃可以消肿止痛,不过…”端木孤辰睨他一眼:“就怕北齐皇帝你的酒量太差,今天会喝不尽兴!”

“咱们今天晚上可以一醉天亮,谁先醉倒谁就是乌龟!”

“喝就喝!”

这边两个人一直在斗个不停,对话的内容幼稚至极,令冷冰霜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想喝出去喝,今天晚上药庐不招待任何人!北齐皇上,请带上你的人马上离开药庐!”

端木孤辰正得意着,冷冰霜又发话:“西楚皇上,药庐不适合你养伤,请带着你的人立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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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明天会怎么转变捏?

五年前的真相(5000+)

更新时间:2014-8-20 0:55:12 本章字数:9350

端木孤辰正得意着,冷冰霜又发话:“西楚皇上,药庐不适合你养伤,请带着你的人立即离开。”

什么?他也要离开?

“无心,我的伤还没有好!”端木孤辰提醒她瑚。

“你是伤还没好,但是死不了,街上有客栈,你可以随便住,但是从今天开始,药炉不接受任何病患夜宿,除非睡在门外!”冷冰霜一字一顿无情的宣布。

“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怎么也得等雨停了之后我才能走,否则,背上的伤口要是再是沾了水…”端木孤辰摆出一派虚弱的表情铄。

他的这副耍赖招数,他儿子从刚出生开始她就已经领教到现在,早已经免疫了。

冷冰霜向身侧的冷月示意,冷月立马取出了一把黑色的油纸伞,那只伞硕大,打开之后,诺大的伞可以遮挡十余人也很宽敞。

“这把伞是我药庐里特制的,遮阳遮雨均可,相信西楚皇上你一定不会淋到雨的!”说罢,冷冰霜便示意冷月把那把伞交给了端木孤辰的手下。

端木孤辰的手下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把伞接了过来,接伞的人被端木孤辰瞪了一眼,犀利的目光令那名手下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做手下真难,被当夹心一样的挤来挤去,最后还不得好。

末了,冷冰霜直直的伫立在那里,一字一顿的道:“现在都可以走了吗?”

威严的话有着浓浓的威胁。

见冷冰霜是铁了心的要赶自己出房门,端木孤辰只得准备离开,还未走出长廊,端木孤辰顿住了脚。

“等一下。”

“西楚皇上又怎么了?”冷冰霜不耐烦的问,他的事情还真多。

“我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拿!”

“什么东西?”

“你做的那只瓷偶,按照我的模样做的那只瓷偶。”端木孤辰直勾勾的瞅着冷冰霜。

那只瓷偶!

冷冰霜的脑海中似乎又忆起五年前他们一起做瓷偶时的情形,那一幕,在她的脑海中记忆深刻,雨声哗啦啦的响在耳边,那雨声滴进她的心里,溅的四处都是,仿若将那片记忆溅得满满的水,有些模糊,已经快要看不清了。

“你的东西,你全部都带走!”冷冰霜淡漠的说着,话里不带半分感情。

“我要你亲手拿给我!”端木孤辰依旧死死的盯着她不放。

端木孤辰不走,封凌霄便一直站在旁边也不愿意离去,与端木孤辰卯上了,他不走,他也不会走。

端木孤辰的伤很重,他站在外面的这段时间,脸色很是苍白,他一直在忍。

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他的会更加重。

她想也不想的便直接冲进了病房,走到病房中,一眼便看到被子上搁着的瓷偶,榻榻如生的瓷偶就在冷冰霜的面前。

拿起那只瓷偶,冷冰霜记忆中那片做瓷偶的模糊记忆,在这一刻,竟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微凉的手指拿着那只瓷偶,瓷偶光滑的表面,又是令她的心一颤,这又让她想起这些年来,每一次她最艰难的时候,她就会拿着这个瓷偶,每次看到他的模样,都会让他重新坚强。

那些记忆,现在一点点的刺痛她的心。

刚拿起来,恰好把底部露了出来,在那底部竟然掉出了一个纸团出来。

那个纸团的纸质,明显发黄,好像已经有很多年了。

这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端木孤辰之前在病房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写字条塞进去。

狐疑的她,缓缓的把纸条打开,上面密密麻麻一整页的字。

刚开并没有,冷冰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无心!’

她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很久了。

现在想来,好像是真的很久了。

那纸上的字迹确实是端木孤辰的字迹无疑,是他什么时候写给她的信?

她下意识的看了下去。

‘无心,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失望,没有了那个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难过,风藤是我的手足,我无法杀他,所以,我便用刀子割伤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流下,伤口很疼,可是,你比我更疼千万倍,无心,我爱我们的孩子,更爱你。’

看到这里时,冷冰霜的心一阵抽疼,他割自己的手?

捏着纸的手微颤,然后她继续看了下去。

‘所有的东西我都不要了,明天晚上子时,我在王府后门等你,这里不容我们在一起,我们便一起归隐吧,如果你答应的话,明天晚上子时,不见不散!’

手一抖,手里的纸张如落叶般孤零零的飘落在地上。

地上那张纸的落款是端木孤辰。

而时间是:楚国一百六十五年八月二十三。

八月二十三日,正好是她离开的前一天,而端木孤辰与她相约第二天晚上一起离开王府。

不见不散四个字醒目的在那里,刺伤了冷冰霜的眼。

好一会儿也不见冷冰霜出来的冷月,从门外进来,看看冷冰霜到底怎么回事,却见冷冰霜浑身僵硬的坐在病榻上,手里拿着瓷偶。

“姐姐,我怎么拿东西拿了这么久?你怎么了?”

冷月敏感的发觉冷冰霜的表情不大对,而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张纸。

听不到冷冰霜的回答,冷月奇怪的低头把地上的纸捡了起来。

捡起了那张纸,冷月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眼珠子倏的瞠大。

“姐姐,这是…”

冷冰霜面色平静,自嘲一笑淡淡的回答。

“没想到,五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它,却在它要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

“这是五年前皇上写给您的?”

“正是我们离开王府的那一天。”

“那现在…”冷月担心的看着冷冰霜:“姐姐,您打算怎么办?要与皇上破镜重圆吗?”

深吸了口气,冷冰霜摇了摇头。

“错过了,就是已经错过了,已经回不了头了。”然后冷冰霜缓缓站了起来,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头也不回的冲冷月嘱咐:“那张纸你替我烧掉吧!”

在此时此刻,冷冰霜对端木孤辰的恨已经没有了。

久久,冷月才回答了一个字:“好!”

冷冰霜出去之后,冷月默默的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在门外已经等待多时的端木孤辰,眼看冷冰霜从屋内走出,他的眼里浮出几分期望。

“无心,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是不是想通了,你舍不得我?想让我留下了?”端木孤辰戏谑的笑问。

冷冰霜十分平静且固执的把瓷偶递了过去。

“西楚皇上多虑了,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个重要的药方,着急去写下来,所以迟了,西楚皇上要的东西在这里,拿了东西,请西楚皇上快些离开!”冷冰霜一字一顿的喝斥着。

看着冷冰霜手里递过来的瓷偶,端木孤辰的表情黯淡了一些,但还是接过了瓷偶。

当端木孤辰张开手去接冷冰霜手中的瓷偶时,冷冰霜下意识的看向了他的手。

在他的右手掌上,赫然一道深深的疤痕,那道疤痕很深,可见当初伤的有多重。

看到那伤痕,冷冰霜的心又被狠狠的揪疼。

她一直只想着自己伤心难过,不曾想过他的感受,一味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头上。

看了一眼,冷冰霜便迅速把目光移开,眼睛里忽闪的心疼也是一闪而逝。

端木孤辰见冷冰还是这样固执,只是深深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立下誓言:“我是不会放弃的!”

冷冰霜绝情的转身。

“你现在可以走了,不送!”

不想再惹冷冰霜生气,再加上自己的身体确实吃不消,端木孤辰以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把他扶离,在风雨中,缓慢的离开。

端木孤辰都走了,封凌霄自知现在冷冰霜在生气,默默的也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待所有人都走了,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冷冰霜再缓缓的转过头,默默的望着端木孤辰离开的方向出神。

想到纸上的那些话,冷冰霜的头隐隐作痛,身子不由的一晃。

“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冷月担心的扶着冷冰霜的肩膀。

冷冰霜安慰的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没事,好了,我们也快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