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笨蛋?我知道,你一向都看不上我。你总是骗我,可是我不会放开了。”陈瀚低低的说道,然后闭上眼睛。

“我自己就是个傻的,那里还会嫌弃别人。”陈瀚的话,让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让施南生帮她去谈那件事情。

梅影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耳朵里听着马蹄声声,让她觉得刚刚就是一场梦。可是刚刚的生死一线,又是那么的真实。

马蹄下,陈瀚的惊恐,施南生的急切担忧,还有那个五颜六色的公主,让梅影脑子里一团乱。

在梅影的胡思乱想中,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医馆。早有人先过来和大夫打招呼,所以车到了,陈瀚就被抬了进去。

“梅影,不要着急,看他的样子,只是伤了手臂,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施南生说道。

刘三和秦风白抬着陈瀚去了里间,拓跋琴自然也跟了进去,施南生陪着梅影在外间等着,其他人都在外边候着。

“大哥,我该怎么办?”梅影喃喃的低语。

梅影茫茫然的看着医馆的墙壁,她低调的过了三年,什么都不做,只为三年后自由的生活。可是这命运的齿轮到底是如何咬合的,三年后,她又和陈瀚搅在一起。

她不是不喜欢陈瀚,而是没想过喜欢谁,她想要一个简单的生活,简单的过了这一生就好。

“梅影,你振作点,他不会有事的,一会让大夫也你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施南生看着一身狼狈的梅影,茫然的大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一身都是暮色沉沉,有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等你的丫头到了,你好好的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好好的睡一觉,就都好了。”

“大哥,好不了了,真的,这是我的命。大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里!我受够了,受够了,我要回家,回家啊!”梅影双手捂着脸,眼泪一滴滴的顺着指缝滑出,很快就流成直线。

梅影心里清楚的知道,她是再也回不去了,她的骨灰恐怕都融入了泥土。纵然是她讨厌那个时空污染了空气,淡漠的人情。可是那里有自由啊,自由。

“梅影,不哭,不哭,大哥带你回家,大哥带你回家,不哭了啊。”施南生轻轻的揽住梅影,拍着她的后背。自责不已,要是自己早些赶到,这丫头就不会受这样的惊吓。

“夫人,将军他醒了,要见夫人,不然他不肯包扎伤口。”刘三进来就看见施南生抱着梅影。

他摸摸鼻子,刚刚他就觉得这位侯爷出现的有些不对。现在基本可以证实,夫人和这位侯爷之间有很多故事,他家将军以后有的磨了。

“大哥,我要去和他说清楚。”梅影带着鼻音说道。

“嗯,大哥陪你去。”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哭过的梅影,抬起小脸,水蒙蒙的大眼睛,让施南生愣怔了半晌。

“梅影,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这样我不放心,我陪你过去。”

施南生起身,给梅影把头发顺了顺,拿起帕子温柔的给梅影擦掉了眼泪鼻涕。然后,扶梅影站起来。

站在门口的刘三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出了名的煞神,还有这样的一面,他这样看见会不会被灭口。噢,这事他要是不说,有一天将军知道了,能不能被踢死。

嗐,他真是够背的了,夫人没护好,将军还受了伤,回头得带媳妇去广济道观拜拜活神仙去。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施南生抬头看到刘三,眉头一皱。

“给侯爷请安,那个,夫人您快过去,将军他这个耽误不得。”刘三咧嘴,低头说道。

梅影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刚刚哭了一场,心里松快多了。施南生也不在意,只是沉稳的跟在梅影后边。

走到门口就听见陈瀚的声音“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还有你,拓跋琴,还好我夫人没事,我看在你父亲的份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你赶紧回去。”

“大哥,你不用进去了,这个家伙脾气不好,会乱咬人的。”梅影看了施南生一眼。

“我们同朝为官,又是世交,我进去看看是应该的。走吧。”施南生摆手制止梅影,抬脚先进去,梅影稳稳心神,也迈步进去。

“梅影,你来了。”俯卧着的陈瀚看着梅影进来,就咧嘴笑了。

“陈哥哥,你!我生气了,不理你了。”拓跋琴抹着泪狠狠的瞪了梅影一眼,抬腿跑了出去。

“萧九,送公主回去。”秦风白赶紧到门口吩咐。

“大夫,赶紧给他包扎吧,可是伤到要害?”梅影不理会陈瀚,而是对着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问道。

“外伤看着凶险,好在没伤到要害,手腕骨头我都接好了,可这位将军他不配合我。”老大夫唠叨着给安静了的陈瀚包扎伤口。

三两分钟的时间,陈瀚的胳膊就挂在了脖子上,“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手可得好好养。好在是左手,不耽误做事。”

“夫人,宋大夫是这京里有名的正骨大夫。只是内伤,您看回府后是不是要请御医来诊治一下”秦风白一边扶起陈瀚一边说道。

“府里自然有老祖宗主持,那里轮到我说话。既然骨头没事了,你赶紧送你们将军回去,别耽误了内伤的诊治。”梅影干巴巴的回道。

“好,我们一起回府。”陈瀚拉着梅影抬腿就往外走。

施南生一直都没出声,默默的跟在她们后面。几个人一路来到外面,刘三早就安排好车马,这辆车一看就比梅影那辆舒服。

“这次麻烦施侯爷了,在下日后必当想报。”陈瀚朝施南生微微弯了弯腰说道。

“陈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梅影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来想报之说。”一身月白衣衫的施南生抱了抱拳。

“夫人,你上来啊。”陈瀚坐在车里朝梅影招手。

“公子,有这些人陪着,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搭施大哥的车。你回去好好的养伤。”梅影看着陈瀚上车后说道。

“你说什么?你和他一起,杜氏,你这么狠心对我。”陈瀚伸手要把脖子上的东西拉下来,被旁边的秦风白 一把按住。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来日方长,夫人现在也不是回府的好时机,你好好想想。”

秦风白虽然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可是他是个心思灵动的人物,早就看出来他们夫妻间的问题很多。

“陈将军,当日因,今日果,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何尝替她想过,受惊吓的是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还这样逼她。”施南生看着摇摇欲坠的梅影,生气的说道。

“施侯爷,这是我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有些过了吧。”陈瀚愤然的说道。

“陈将军,杜小姐叫我一声大哥,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何况你当年做过什么,还要我当着众人说明吗?”施南生沉沉的说道。

严肃起来的施南生,成年男子那种气势,外加上常年居于上位,身上的那股子威严就流露出来。陈瀚听到这里,稳稳心神,想起以前梅影所受的,还有自己没处理的问题,神色一暗。

“施侯爷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刘三你好好的保护夫人,风白,我们走吧。”

“夫人,你好生休息,改日我去看你。”陈瀚深深的看了看梅影,放下帘子。 

75、何从

“将军,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先送夫人回去就是。”看陈瀚一脸抑郁,秦风白说道。

“不必了,是我考虑不周。她现在避我如蛇蝎,还是算了吧。当日因,今日果,施侯爷这话说的是。”陈瀚有些颓然的说道。

想起梅影苍白的脸,红红的眼睛,摇摇欲坠却决然的表情,陈瀚觉得心都搅到一块,难以呼吸。要是自己的姐姐妹妹,经历这样的事情,早就晕倒了吧,早就哭哭啼啼的没玩没了了吧。

一个女子马蹄临身,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她该是怎样的惊恐。可是他却没想过她的感受,不止是没有安慰,还趁火打劫,想以伤势胁迫她回心转意。

“将军,这个,平西侯爷他也是不想你们弄的太僵。”秦风白心里暗叹,恐怕这个侯爷不止是哥哥这么简单吧。

“他,辗转沙场十三年,闻名于世的煞神。胜仗无数,功高封侯,位列二等公,却从没张扬招摇过。风白,我是不是很可笑,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升了二品将军,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将军,你别想太多,怎么会有人那样想。”秦风白不知道陈瀚怎么了。

“告诉车夫,去大营。”陈瀚也知道秦风白没法回答。想起刚刚施南生的表现,自己到底落了下乘。到底自己还是缺少磨练,不够沉稳。就像刚刚要真的带梅影回去,对梅影那不亚于是一场灾难。

“将军,属下觉得你你还是回府请太医好生看看的好,后背实在是肿的太厉害了。”风白有些担忧的说道。

“找个军医看看就是,那里就那么娇气。我这个样子,回去又是一场大乱,还是算了。”陈瀚忍着疼说道。

因为老王妃的六十三岁的寿辰,如今各地的亲戚和客人都已经陆续的到来,各个院子几乎都住满了。

出嫁的姑姑和姐妹们,早两天就携夫契子的回来了,就连一直在外为官的三老爷,也携家带口的早就回来了。陈瀚想起这些就头疼,他早没了以前兴致。

“将军,军医怎么行?”

“以前那么重的伤难道不是军医治的,今天有什么不行。风白,按我说的做,回头你去府里说一声,我今天住在营里。后天是祖母寿辰,我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了。”陈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秦风白看着也只好按他说的办。

陈瀚想起这两天来,自己的行为,前天自己竟然还想拿权利去压她,拿地位去引诱她。多可笑,三年前,无依无靠的她,都不屑于顾的东西,三年后,他竟然还拿来耍宝。

施南生的话,打开了他极力想忘记,极力避免想起的那个过往。

想在梅影眼里,自己的行为更是个笑话了吧。

可是复合到底是他一厢情愿,在梅影的眼里,三年后表现的必然比三年前还混账吧。自己三年放逐,他记着她,如今一战成名,急于想和她分享成功的喜悦。却忘了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难怪她唯恐避之不及。

梅影和他站在一起,看着竟然是那样的和谐。陈瀚想起刚刚那一眼看到的,心里不由的一阵烦躁,一阵不安。早上还想着晚上去梅影那里吃饭,没想到才中午,就闹出这些事情。

上午他正看着各个营区的情况,打算看完,就赶去梅影那里。可马上就要看完的时候,外面就说老祖宗那来人了。

“三公子,老奴给你请安,老祖宗请您过去一趟。”郑妈妈从门外进来,蹲身笑着说道。

“郑妈妈,快起来,妈妈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父亲都不敢受你的礼,我怎么担得起。”陈瀚连忙起身扶住郑妈妈。

“怎么使不得,主子到什么时候都是主子,奴才再体面,那也是主子给的。老祖宗常说,尊卑有制,上下有序,这才是家族兴旺的根本。”郑妈妈笑着说道。

“是是,妈妈说道是。三年了,你老人家一点没见老。祖母找我,让个小丫头说一声就是,还劳动妈妈走一趟。”陈瀚笑着说道。

“呵呵,妈妈都满脸的褶子了,就你会哄我。是我想过来看看你,公子回来这两天,妈妈也没和你说上话,这不有了这个机会,我就抢着来了。”

郑妈妈慈爱的看着陈瀚,三年了,当年的毛头小子如今成了顶天立地的人物了。

“妈妈对我好着呢,我知道。刚刚的点心就是妈妈亲手做的,我吃的出来的。”陈瀚扶着郑妈妈的胳膊说道。

“呵呵,都是青竹丫头说的吧,唉,她年龄大了,你走了这三年,可怜见的几个丫头都一直守着,你回来,得好生安顿才是。”郑妈妈叹口气。

“嗯,妈妈说的是,可这到底是主母的事情,等少夫人回府了就好了。”陈瀚想起自己屋里的人,眼睛一黯。

青兰她们几个都好说,梅影回来,有合适的嫁了也就是了。可是凝碧,绿漪两个,必须在梅影回来前,都处理好了,不然她更是不高兴回来了。

回来后,她们两个,他一直都没见。想起当年,他就觉得自己傻得可以。可是如何处理,他还在思考,毕竟跟了自己那么些年。

“好,好,公子如今是国家的栋梁了。早点把少夫人接回来,早点生个小公子,我老婆子还能帮你带带小公子呢。”

主仆两人就这样聊着,一路来到春晖堂。老王妃看到陈瀚,眼睛都笑眯了。

连连的叫丫头们“春早,快给瀚哥泡他爱的云顶山的风雾茶。”

“春秀,快给瀚哥端来他爱吃的那个沙枣。”

“孙子给祖母请安。”陈瀚给老王妃施礼。

“快过来,回来也不知道都忙什么,祖母都没好好的看看你。昨个竟然还忙了一宿,我晚上饭都没吃好。”

“祖母,这几天大军进城,我实在的军务忙。过了这几天我就天天陪着您。”陈瀚陪着笑脸说道。

“知道你忙,我叫你来就是问你,那个什么草原公主是怎么回事?”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王妃,拉着陈瀚的手,慈爱的看着他。

“一年前,机缘巧合我曾经救过她父亲的命。我和公主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后来北国突袭,孙子说服她父亲率领族人正式归顺朝庭,这次是来朝拜的。祖母,您不要想多了。”陈瀚笑着说道。

“瀚哥,苦了你了。不过祖母高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这才是我皇家子弟的样子。”老王妃感叹的说道。

“不过那个公主就算了,你没答应过什么最好了。那样的女子,咱们家可不能娶。”想起那个满头小辫子的女孩,老王妃赶紧说道。

“祖母,说那里的话,她再不济也是草原上的公主,我是有妻子的人,她早就知道。祖母您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的。”陈瀚说道。

提起琴公主,陈瀚就头大,这丫头的存在要是让梅影知道,还不定会引起什么来。想到这里,他就想赶紧的去看看梅影去。

“你明白就好,杜氏你什么时候去接?”老王妃不知道怎么忽然提起梅影。

“孙子这两天就去接她。”陈瀚哪敢说,他去了,还不止一次,可人家不肯回府。

“我本不想催你,知道你不喜欢她,今早,那个草原公主一个劲的找她,我看你如今还是赶紧接回来吧。等过了这阵子,我再挑好的,给你娶个二房,以便以后主持内务。”

老王妃对梅影几乎没印象了,只记得那个干巴小姑娘,有一对大眼睛。却深深的记得陈瀚休妻的决心。

“祖母,如今我也是朝堂命官了,娶二房岂不是让人笑话,杜氏也是大家女子,到时候祖母点拨她点拨她也就是了。祖母这么厉害,再笨的人经过您的调教,也会变百灵的。”陈瀚脸色一变,还二房,那杜梅影还不彻底跑个没影啊。

“唉,我本来是不看好她的,可如今的确如你父子所说。休妻再娶会让人指摘,可的确太委屈你了。瀚哥,我知道你重情义,不想人家说你功成名就,就弃掉糟糠妻子,实在委屈你了。”老王妃叹息着。

“祖母,梅影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没什么委屈的。”陈瀚心里苦笑,委屈?他现在想委屈,那丫头也不给他机会啊。

“老祖宗,外面有人急着找三公子,说有急事。”郑妈妈匆匆的敲门进来。

陈瀚赶紧起身,“祖母,回头孙子来陪你。“

“好,你快去,公事要紧。”老王妃笑眯眯的看着陈瀚,一脸的骄傲。

陈瀚如获大赦般出了春晖堂,到了外面楞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将军,是刘副将让末将通报,说夫人进城了。“ 冯老六行了标准的军礼后说道。

“你确定她们是入城的方向?夫人可说了要去那里?“陈瀚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将军,属下不知,事情是这样的。”听完事情的经过,陈瀚哼了一声,这个刘三,又是自作主张。

“让人备马。”陈瀚沉着脸对着身后的初一说道。

出了府门,陈瀚算了算时间,觉得梅影顶多是刚刚进城。就朝城门的方向而去,好在他昨个去过梅影那里,知道是那个城门。

结果在路上,又碰见回来报告的萧九。“你说拓跋公主遇见了夫人?”

“是,将军。”

陈瀚咬牙,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纵马狂奔。心里直打突,那丫头,可千万不要惹到梅影。

飞马而来,那么多人,他一眼就看到红衣的梅影。正惊艳的时候,就看到惊马朝梅影冲去,霎时他觉得自己心提到嗓子眼。当他抱着梅影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为了她,自己是可以玩命的。

秦风白看陈瀚一直都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时而喜悦,时而惨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小心的扶着这位年轻的将军。

早年滚同一帐篷内的他和刘三最是知道,这三年风风雨雨,陈瀚是如何过来的。

北地苦寒,作为普通兵士,吃床用度,都是最少的,最差的。当年刚刚入伍的陈瀚,自然也不例外。

他和刘三都是农家出身,家里都穷,吃惯了苦,不觉得什么。

他不知道那时候,作为世家子弟的陈瀚,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要和他们一样,从最底层的兵士做起,摸爬滚打,伤疤无数。

梅影看着远去的车,有些不相信。陈瀚竟然没有咆哮和威胁,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她打好的腹稿都没用上。

“梅影,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上车吧,你需要好好的梳洗和休息。”两个人上了早就候着的马车。

“嗯,大哥送我去好再来那吧。”梅影说道。

“梅影,酒馆人杂,你如今的样子不适宜在那里出入。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丫头和妈妈,都接到我一个别院去了。你现在过去,先梳洗一下,然后尝尝大哥家厨子的手艺。”施南生温声说道。

梅影最想回自己的小窝,可是又一想,今天大家都受了惊吓,折腾回去收拾就得一阵子。何况她还有求于人,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打扰大哥了。”

“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施南生真怕梅影拒绝。

“大哥,你去城外有事吧,我不会是耽误了你吧?梅影忽然想起施南生是在城外出现的。

“嗯,不会,事情都办完了。”施南生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他绝不会说,他接到梅影的口信,本是打算直接去酒楼的。可是无意中看到陈瀚的身影,才临时起意跟上去的。

“今天让大哥见笑了,原谅梅影的无礼无状吧。”想起刚刚失态的流泪,梅影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梅影,我们也认识三年了,你怎么总是这样的客气。”

施南生看着眼前转瞬就隐藏了悲伤的女子,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这丫头无论什么时候,都给自己裹上厚厚的铠甲,从不肯让人看铠甲里面的东西。

“呵呵,不是,不是客气,大哥忘了我刚才的胡言乱语吧。”梅影笑着说道,眼睛无意识的看着车里的某一点。

“好,忘了就是。”施南生笑着回道。

施南生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女孩,可是她眼里不止没有笑容,还带着泪和哀伤。

一时间梅影坐的马车,直接驶入了一座大门。大约半刻钟,来到一个院子门口。

“梅影,到了,你暂时先住在这里。你先梳洗,吃些东西,休息一下,过一会我来看你。”施南生轻轻的拍了梅影的胳膊一下,温言说道。

“大哥,我在这里不会让你为难吧”梅影虽然不太了解他的家庭,却知道,这样带陌生女子回家,会让他的家人和妾侍误会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我的地方,我还做不了主不成。呵呵,你都想些什么。”施南生看着梅影有些恢复了神色,心里一宽。

“是啊,是啊,我怎么忘了,我家大哥那可是当朝一品上啊,呵呵。”梅影也发现自己想左了,老太太不在了,施南生可是侯府的主人。

施南生先跳下车,然后扶着梅影下来。杜宇上前敲响院门,“张妈妈,你们小姐到了。”

“小姐,你还好吧?”张妈妈首先冲了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梅影,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缺什么找杜宇就是。”施南生说道。

“老奴多谢侯爷施以援手。”张妈妈跪倒。

“妈妈,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施南生赶紧扶起张妈妈。

“梅影,这里紧挨着侯府,只隔着一道墙。我先回去,你安心的休息就是,其他的一切都有我呢。”说完,施南生走了。

“小姐,水都备好了,你快去洗洗,然后吃一碗猪脚面,去去晦气。”张妈妈和水晶琉璃几个簇拥着梅影往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