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这样说,只怕旁边的人的脸色都要不好,也会有人说他不好相处之类的,可是今天不但弗里维立刻站起来给他让开路,就连那两个貌似被他扫了面子拒绝的学生也立刻躬身让开,十分恭敬的说:“校长慢走,校长,有空请一定要找我们!我们很愿意帮助校长!”

看着斯内普像逃似的从侧门离开,麦格教授不禁失笑,而弗里维把两个学生送走后,两个人隔着斯内普的座位在早餐桌上就乐起来了。

麦格教授仍然显得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真亏你能想出这个办法,菲利乌斯,你说,这下他能回到教授办公室跟我们一起喝下午茶了吗?”

弗里维先是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又叹气道:“西弗勒斯的自尊心就像一支必须小心看顾的细颈水晶花瓶,稍不小心就可能会打碎。这回他当上校长后就开始躲着咱们,好像我们会跟他疏远似的。几十年的好朋友了,大家工作生活都在霍格沃兹,就跟一家人一样,唉……”

坐在弗里维旁边的斯普劳特教授说:“西弗勒斯哪里都好,就是想得太多,在这一点让他实在应该多跟我们赫夫帕会学习一下,心胸更宽广人才会感觉到幸福。如果他肯再次出席我们的下午茶,我就把我养了十五年的龙枝茶给采下来让大家泡茶喝!”

麦格教授惊喜道:“波莫娜!你说真的?到时可不要心痛!你可是说要养够五十年再采下来喝的!”

就连弗里维教授也惊喜的看着斯普劳特教授。

龙枝茶生长在龙枝茶树上,虽称是树,其实却是长在龙粪石上的类似地衣的一种苔藓类植物,年份越久价值越贵,以千年或万年的为顶级。而且它是魔龙最喜爱的食物,生长在魔龙居住的深谷或沼泽,寻常人极难得到,所以非常昂贵,一克大约能卖到一万到一万五金加隆。斯普劳特教授在某次偶然得到了一颗长着一小片龙枝茶树的龙粪石,当时可能只有一年或两年,虽然因为年份浅而不值多少钱,但斯普劳特教授决心好好养它,五十年后在自己的八十岁生日时拿来享用,所有的教授都知道她有这么个宝贝,连邓不利多都垂涎已久,扬言一定会参加斯普劳特的八十岁生日。

斯普劳特教授能把她如此珍爱的东西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可见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的。

弗里维教授当即拍板,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会让西弗勒斯再次加入我们的下午茶的!”

而行色匆匆穿过学校走廊前往教室的斯内普却正在应付学生一个又一个热情而麻烦的问候。

“校长好。”

“校长好。”

他遇上一个就点点头,最后实在太多,有时一排人遇上他就一个个挨过来问好,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成了校长后居然有这么多的学生向他问好。如果这群都是斯莱特林倒好说,可是明明有不少都是其他学院的,还有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的。这两个学院的每次虽然怯怯的却仍然努力挤出一脸善意的微笑向他壮着胆子打招呼,他就算再怎么不耐烦也只能皱眉快步走过而无法斥责他们的热情。

难道不管谁坐上校长这个位子都会跟邓不利多一样受人爱戴欢迎吗?斯内普愿意接任校长是他认为霍格沃兹里问题太多,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他本来一直等待着众人的反对和排挤,可是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的同事没有冷言冷语,反而更加热情。他的学生没有更加惧怕他,哪怕他重新修订了更严格的校规。

他风一般转过一个拐角。

除非全校都中了夺魂咒。他胡思乱想着,正面撞上了又一群学生。

一群赫夫帕夫。这群挤在一起嘻笑的傻瓜们推搡着七嘴八舌的说:“校长好。”

目光扫光这群小獾,定睛在躲在人堆中间的一个抱着书包的安静女孩身上,她的眼神跟自己的一碰才立刻紧张的问了声:“校、校长好。”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出气筒般顿时高兴起来,严肃的说:“口齿不清!赫夫帕夫扣一分!”

然后就看到这个总是装大人的女孩扯着嘴角僵硬的干笑,一脸想气不敢气的表情。

哈!活该!

一口怨气尽皆吐出。斯内普神清气爽的越过这群小獾向前走。

---

“贝比,你没事吧?”走在我旁边的女生推推我,另一个人说:“斯内普校长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一天不扣分一定连觉都睡不好。”

大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我无故被扣分真是太正常了,就跟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的正常。

我干笑两声,无话可说,抱着书包跟大家一起走进教室。

第 86 章

风呼呼的刮,所有人都躲地房间里不肯出去,现在还是十月末,却在两天前气温骤降。最近的一个月里巫师界的气氛说不上太好,预言家日报已经成为了八卦旧闻的天堂,每天几乎没有新的报道出来,似乎魔法部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闷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肯说了。新的魔法部斯克林杰只会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面他的正面大照片上严肃的说:“请各位不要慌张,事情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我想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了。

自从上一次在有求必应室的门前看到穿着隐形衣的金妮后,后来我又在活点地图上见过她四五次,似乎总是在深夜里,她会出现在那里,最近的一次,她进去了,而马上她就用双面镜联络了我。

“晚上,陪我去有求必应室。”从双面镜中看,她的脸色十分不好,几乎是青灰色的,一脸病态的亢奋。她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就合上了镜子。

我想了想,当天晚上还是去了。我们在晚餐后约在楼梯口见面,她拉着我躲在走廊下方的小柜子中直到息灯,然后她拿出了隐形衣,跟我一起躲在里面后,我们溜到了有求必应室的门前。

在门前转了三圈,出现了一扇一点也不起眼的旧门,门上的漆一片斑驳,都快掉光了,看起来就像城堡里那些经年无人使用的旧教室。

她拉着我推开门进去,一进去我回身立刻紧紧关上门,举着魔杖在这个如大礼堂般广大却如垃圾场般杂乱的大房间中喝道:“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言!”

一层光波如海浪般自我的魔杖缓缓向外荡去,如此三遍,遍布了整个房间。

金妮古怪的看着我这样动作,等我收起魔杖后才问:“你在干什么?”

我恶狠狠的瞪着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打开活点地图给她看,结果上面果然显示出等在外面的人已经上升到四人!波特三人组和扎比尼都等在外面。

金妮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抓过活点地图看起来。

我等她看起来似乎冷静些了才冷笑着说:“你还以为自己的行动十分隐秘吧?我想这隐形衣是你从波特那里借的吧?这家伙正在追你可能给得还算痛快吧?你就不想想他难道不会因为担心或好奇而跟在你后面吗?如果他知道了那罗恩和格兰杰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吧?至于扎比尼,他从上个学期就一直跟在你后面了,我想他早就有办法监视你的行动了。”

金妮疲惫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恼怒,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不过你真的太鲁莽了。”

她突然愤怒的大叫起来:“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我看着她如困兽般在原地转圈:“我花了整整六年时间都没能把韦斯理一家从凤凰社的诅咒中拉出来!!整整六年!!”

她悲愤的哭喊着:“我没有一点办法!难道要我告诉他们波特其实是由邓不利多养大来特地在最后送给伏地魔杀的吗?难道要我告诉他们其实最后的战争中只是一场发生在霍格沃兹的混战,而事实上没有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要由波特杀了伏地魔,那些食死徒、阴尸、狼人还有背叛的魔法部都会束手就缚一切都不用担心吗?他们肯相信吗?”

她蹲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坐在旁边一个缺了半条的椅子上等她哭够,她一定已经忍耐了很久了。

其实哈利·波特只是一个童话般的故事,做为一个旁观者去看的时候是不会觉得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的,但当我们真的身在其中,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金妮抽噎着说:“我、我觉得我哥哥的死就是一个笑话。”

很多人的死都是一个笑话。

她挂着满脸的泪冷笑着说:“弗雷德是被天知道是天花板还是木头之类的东西砸死的,他不是为了什么任务去死的,也不是为了什么计划去死的,他、他是意外死的。而最后、最后只需要波特举着魔杖对着伏地魔来一句除你武器他就死了,伏地魔居然是被自己魔杖里反射回去的阿瓦达弄死的。”

她有些呆滞的看着我,古怪的说:“你知道吗?贝比,我觉得我的家人的活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他们的生命根本不重要,没有人在乎。”

而你在乎。

我看着似乎有些着魔的金妮这样想。

她长出一口气站起来说:“他们坚持,无比的坚持要加入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我阻止不了他们,那么最少我可以缩短它。”

她看着我冰冷的说:“反正只要在最后把波特送到伏地魔面前就行了,根本不必发生什么大战来烘托气氛。”

她甩动魔杖说:“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主动跟这件事扯上关系,我只希望我的家人离这件事越来越远,没有任何人会把他们当成预计的战斗力或支持者。可是我失败了,那么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机会阻止我。”

她开始在这个巨大的房间中翻找起来,我跟在她身后问她:“那么你是打算在大战发生之前先毁掉那六件魂器吗?”

她扭曲的笑了下说:“对,这样不必等到大战暴发,波特就会被邓不利多送到伏地魔面前去受死了。这样就不会有战争暴发了。”

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个办法还是有些吸引我的,能够更快的解决这件事当然好。

金妮拿出了一张似乎是从书中撕下的画像,她指给我看,那图中的女子面容温婉,略有些严肃清高,她的头上戴着一顶有些粗糙的冠冕。我认清后开始跟金妮一人一边搜索那顶头冠。

五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而此时已经接近早上六点,早上九点第一节课,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金妮和我同时举起了魔杖指着那顶陈旧的拉文克劳智慧之冠,我们两人同时一怔。

她惊讶的问:“你也会?”

我差点反问她,结果两人相视而笑。

能够破坏魂器的唯一的一个咒语:魔鬼火焰,在不用去取得格兰芬多的宝剑和蛇怪的毒牙的时候它显得更加有用。

我收回魔杖,比了个手势对金妮说:“由你来吧。”

金妮僵硬的笑了笑,眼睛发亮,她举起魔杖指着那个半挂在假人头顶的假发上的冠冕念道:“魔鬼火焰!”

一道桔色的火苗在射出魔杖的同时陡然变得巨大!!像有生命一般扑向那半歪在垃圾堆中靠在墙壁上的假人,顿时周围的一切都燃烧起来了!

我立刻用魔杖指着自己和金妮站的这一块地方大声喊道:“千里冰封!!”

但这个咒语很明显没有魔鬼火焰厉害。

我拉着金妮大喊:“停下它!!”

金妮却拉着我向外跑,她眼睁睁看着有求必应屋烧起来,恶狠狠的说:“我要毁了这里!!我要让他们再也不能利用这里!”

我拖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金妮深刻的憎恨着代表着给了波特和邓不利多帮助的这间有求必应屋。

六年的挣扎和痛苦,她所企图去救的是一群不肯相信她,反对、责怪、辱骂她的人。

金妮看着眼前越烧越大的火狂笑起来,笑中带泪。

我后悔没有早些发现,越临近第七年金妮的压力越大。

一个可笑的战争,家人无辜的牺牲,所有人的不理解,她所不能宣之于口的痛苦和所知道的一切。

她对着疯狂肆虐的火焰哭喊:“去死吧!巫师!!”

我举起魔杖指着魔鬼火焰大声喊道:“洪水涛天!!”

四周突然涌出无尽的水浪,一波波扑打向已经快要烧到整个房间的火焰,房间里突然涌出无尽的蒸汽,炙得人喉咙都要起泡。

我立刻施咒保证我们两人都能拥有足够呼吸的清凉空气。

金妮似乎被这突出其来的水吓回了神,我凶恶的抓住她使劲摇晃喊道:“如果你不想变成一只煮青蛙的话!!让咒语停下来!!”

我抓住她的领子对着她的脸大声喊道:“我还没活够呢!!”

等我把她推回去时,她终于举起手中的魔杖了,魔鬼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一样,瞬间就不见了,于是整个房间泡在滚烫的热水中。

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让我们的脚站在滚水中而不会被烫伤,房间像一个半开的锅,很多东西都浮在齐膝深的水中,半边天花板和大部分的墙壁都是焦黑的,而被烧掉的东西也不少,似乎有一多半不名来历的各种书籍小东西木头架子坏掉的桌椅板凳和床都已经化为了灰烬。

我和金妮淌着水艰难的跋涉到那个戴着冠冕的假人那里去,在结果那里都烧没了,可能做为魔鬼火焰最直接的受力点,这里被烧得最彻底。

我举起魔杖说:“灯火辉煌。”顿时整间房间亮得像白昼。

金妮早就把魔杖收起来开始在齐膝深的水里摸起来,我随后也挽起袖子开始摸。那个智慧之冠就是真的被破坏了也不会被烧没了,没看到实物的尸体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摸着摸着,我突然把金妮拉起来,指给她看,在离我们大约一米远的左边的水面慢慢浮起了一股像黑色的油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让人厌恶。

我拉着金妮后退,结果它居然像无穷无尽一样越来越多。

就算能猜到那是什么也让人毛骨悚然。

我咬牙拉着金妮艰难的跑回门口,回头看那黑色的油般的东西竟然已经漫延到了我们的身后。

我和金妮合力推开门,却在打开门锁的同时发现外面也正在顺着我们的力道打开门,结果我和金妮狼狈的栽了出去,还没看清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向一边砸去。

半声惊呼噎在喉咙里,我听到在门打开的同时房间里面的滚水也同时泄了出来,周围惨叫一片,而我已经被人接住闪到一旁,随着不停的哗啦声,我慢慢看清了周围。

抱着我的是德拉科,他的脸色苍白样子十分凶恶,好像我跟他有灭门大仇。

而接着金妮的是扎比尼,他似乎想直接把金妮抱下楼,已经被罗恩发现,两人正在凶恶的互看。

而此时站在外面的人包括有我和金妮的学院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和弗里维教授。

德拉科此时凑到我耳边阴森的说:“你一定想知道刚才是谁打开了门,然后现在正在里面检查你做了什么坏事吧?”

我回头看他,虽然明白自己现在比落汤鸡好不到哪里去,却也尽量表现出无辜和善意来。

他呲着白牙阴森森的笑着说:“是斯内普校长和麦格教授,我诚挚的祝福你一会儿不会被剥皮。”

第 87 章

眼前真是一片混乱。

我在听德拉科说进入有求必应屋进行查看的斯内普和麦格雷格时就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打量了下这附近的惨况,再想起新出炉的关于损害校园设施的校规,我仿佛能预见到那长长的帐单已经在向我招手。

老天保佑我跟金妮两家分摊之后不会太多。

此时整条走廊已经是一片汪洋,仍然冒着热气的浑水正沿着走廊、楼梯向四周漫延,我能听到水流下楼梯的哗啦声,似乎正不停的向下滑去,不知道能流到几楼。

在门被里外用力一起打开的同时随着水流涌出来的各色被火焰烧过的垃圾也已经堆了满地都是,散发着一股陈年腐烂的恶臭,混在热气中大力散发在空气里。似乎在这几百年里,霍格沃兹里的学生们将他们的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宝贝都堆在那个房间中,今日终于得见天日。

我仍然紧紧被德拉科抓着胳膊站在角落里,他像是在抓着某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似的抓着我。而在另一头楼梯口前被扎比尼抓着的金妮其实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因为围在她身旁的人个个难缠。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他凶恶的模样好像扎比尼已经把金妮如何如何了。而站在他身旁的波特的表现更是惊人,他跟扎比尼对看的样子就像两只正在争夺一块香肉的狺狺低咆的恶狗。

金妮一脸木然,好像身旁的事都与她无关。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我还没有发现在金妮心中对巫师是如此的痛恨。

老实说我也很难想像,如果我现在的爸爸和妈妈反对我保护他们的举动,不相信我的话,或者就像波特的亲人那样厌恶我。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战。我不能想像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只能庆幸爸爸和妈妈都支持我,无条件的爱我。

此时从敞开着大门的有求必应室里传出斯内普校长的恶咒声,好像他十分愤怒。

我害怕的一颤,脑筋一转,眼睛一翻,向后仰倒,贴着在身后德拉科的身体缓慢滑倒,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接住我。

德拉科低声咒骂:“你最好能晕到圣诞节再醒过来!”

但他仍是牢牢接着我,紧接着我就听到楼梯口的方向传来罗恩的惊呼。

“金妮!你怎么了?”

很好,看到金妮跟我一样非常恰好的晕了。

斯普劳特教授靠过来,我听到她略有些艰难的脚步声,闻到她身上的草药味和泥土的腥气,她略有些夸张的担忧的惊呼道:“天哪!贝比!你没事吧?”

我都晕了当然不能回答她。

不过似乎她也没有期待有人回答,而是在下一秒就扬高声叫道:“菲里乌斯!这可怜的姑娘的晕倒了!我可怜的学生!!”

她高昂的声音在走廊中隐隐回响着,接着就听到弗里维教授也是扯着尖利的嗓子大叫道:“波莫娜,这里也有一个晕倒的!她们一定是被那古怪的火和烟还有水给弄伤了!”

我刚刚觉得他们刻意扬高的声音和夸张的演戏应该是专门演给某人看的,结果就听到斯内普阴森刻薄的大声说:“那就快送她们去医疗翼吧!不然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斯普劳特教授没有二话,立刻命令正半扶半抱着我的德拉科:“孩子,来,帮我把这个可怜的姑娘送到医疗翼去吧,她现在就需要庞弗雷夫人!”

德拉科打横将我抱起,小声说:“她还需要祈祷。”

庞弗雷夫人是一个善良而铁面无私的护士,她严肃而认真的给“昏迷”的我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然后拿了瓶药说:“有一点烫伤,擦了药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我悄悄睁开眼睛,见庞弗雷夫人正给我胳膊上黄豆大小的一个小红点擦药,看来这就是那一点烫伤,真是实质名归。

而一副担心着急的模样的斯普劳特教授却好像没看到我手臂上的小烫伤,她捂住胸口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说:“天啊!这可怜的孩子被关在一间学校里从来没有记录过的房间里一整夜,还经历了大火和大水,她一定受了重伤!”

我立刻半张开嘴急促的喘气一副虚弱样子。

庞弗雷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说:“……看来我准备的药还不够,我去拿更多的魔药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吓得就要坐起来,却被斯普劳特教授重新按回床上,她一边装作给我整理被子一边小声说:“希望你可以多晕一会儿。”

虽然不太明白斯普劳特教授为什么如此热心的帮助我,但我决定先暂时接受她的好意,立刻乖乖躺平闭眼装睡,三分钟后一夜未眠历经磨难的我已经睡着了。

我是在下午的时候醒来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庞弗雷夫人在一分钟内就来到我的床前,她一只手端着只冒着古怪红色烟雾的大杯子,另一只手托着只托盘,微笑着问我是选择午餐还是“治疗”的魔药。

这是无庸置疑的。我接过托盘大吃起来,觉得这三明治和牛奶无比的好吃。旁边的庞弗雷夫人凉凉的告诉我:“吃完了再去洗个澡,换上衣服然后立刻去校长室。既然你已经‘痊愈’的话,当然不能再躺在这里了。”

我觉得口中的三明治没那么好吃了。

洗过澡后打理一新的我迈着蹒跚的脚步爬上十楼走到校长室,守在校长室门口的石兽露出狰狞的笑容,并轻巧的滑开给我让路。

……它们居然没有问开门咒,这样我或许可以因为不知道开门咒而先离开一下明天再上来嘛。结果这个想法泡汤了。

哆哆嗦嗦的敲门后,里面停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一个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进来。”

或许我可以明天再来。

门推开后,房间里的味道飘了出来,不是老校长那种似乎怎么也散不去的甜味,而是药的苦味,似乎苦味就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里面。

……不知道巫师知道不知道分子这个东西?或许他们不这么称呼分子?比如改个名字叫元素?

我一脑袋的胡思乱想,在紧张的时候反而更容易跑神到完全不相关的地方去。这种习惯在考试时最可怕。

这间校长室的改变相当大。根据以前我曾经进来过的经验看,邓不利多校长以前喜欢将这里布置成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巫师世界,很多古怪的魔法仪器摆得到处都是。而现在这里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就很简单了。

这是一间办公室。只有一张陈旧的办公桌,桌前摆着的沙发椅是发黑的硬木头,看起来好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四面的墙壁摆放着书柜,上面堆满了书,而且所有的书看起来都像二手货,唯一的一套崭新的书在墙角堆着,好像这间房间的主人一直在找机会把它们当垃圾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