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在我身上到底放了多少咒语。

我拉着金妮走过去,他过来扶着我的腰慢慢向支起的阳伞下走去,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茶点。坐下后,他为我们倒茶,切蛋糕,然后才不经意的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金妮喝茶微笑:“贝比问我怀孕会不会影响魔力,她觉得自己现在用魔杖不怎么好了。这个我可是专家,我告诉她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德拉科很惊讶:“你的魔杖不好用了?”他伸出手,我把魔杖递给他,他试了试,“你刚才用了什么咒语?”他问我。

我说:“我想变出点吃的东西来。”

他叹气:“……你仍是饿吗?”

我摇头:“不,我只是喜欢嘴里有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和乐融融的聊天,晚餐前金妮离开,说是跟扎比尼有约。临走前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下。

大约两个星期后,韦斯理先生和夫人带着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一起来看望我,其中就有珀西和格兰杰。在纳西莎陪着韦斯理夫人聊天,卢修斯和德拉科接待扎比尼与韦斯理家的几个儿子时,我、格兰杰和金妮在花园里散步。

格兰杰的屏蔽咒比我出色的多,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长话短说。

“格兰杰,有两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请现在回答我,如果不愿意,那么请当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提过。”

格兰杰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哦,你看起来像个马尔福了。”

我叹气:“时间不多,请告诉我是或不是?”

格兰杰想了下说:“我答应你。能让你在这时请求我的帮助的,绝不会是小事。”

我说:“会有危险,你要面对的可能是整个马尔福家族。”

格兰杰再次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更正,你就是一个马尔福。在我答应你之后才说出危险吗?”

我微笑,摊手:“你要改变主意吗?”

格兰杰眯着眼睛笑起来:“我可不是一个胆小鬼!”

有时候,我真正爱格兰芬多!

我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

她过来挽住我的手说:“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小马尔福夫人?”

金妮很好奇的看着我。

我正色道:“我怀孕了,如果我在生孩子时发生意外,我要保证我的孩子在未来是安全的,他不会因为日后德拉科又结婚而有什么影响。”

格兰杰僵硬了,金妮脸白了,她立刻抓住我厉声问:“德拉科·马尔福这个杂种干了什么?他外遇了?”

我还没来得解释,格兰杰看起来就像个格兰芬多的斗士,她严肃的对我说:“你现在有什么问题,说出来!”

我举起双手无力的说:“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很好。”

这两人都不相信的瞪着我,我加重语气说:“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

我换了口气,说:“我不能到问题出现之后再来后悔我没有做出最好的安排。我必须考虑到一切。”

金妮皱着眉说:“……贝比,你这样不太好。你应该相信马尔福,如果他一直对你很好的话,你不应该这样想。”

格兰杰倒是像重新认识我一样打量着我,半天才说:“……贝比,我第一次真正认识你。”她停了会儿,似乎是想找一个更合适的形容方式:“你为什么这么悲观?”她握着我的手,似乎想来温暖我,她扶着我坐在花园的椅上,温和的说:“你看,你跟德拉科·马尔福已经结婚了,所以,你为什么不更相信他一点呢?相信他能够在你真的遭遇……之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孩子呢?”

我叹了口气,茫然又无措,可是心中的想法却是坚定的。我这样说:“……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德拉科仍然年轻。他有很大的可能会再婚,如果他再婚,那么他会有新的妻子和新的孩子。”

格兰杰安静下来,我握着她的手,好像这份温暖让我镇定,让我知道我还在这里。

我说:“……我不是不相信德拉科,而是有时生活不是相信两个字就可以解决的。”

我望向蔚蓝的天空,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来自另一个世界,遥远而空茫:“我相信他会爱我们的孩子,可是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到时我的家人都是普通人,他们在面对巫师时就是弱者。我要从哪里找到力量来保护我的孩子呢?我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我看着格兰杰平静的说:“即使有任何意外发生,我所珍惜的人也能无悠无虑的生活下去,我会为此努力。”

格兰杰看我的眼神改变了,如果说刚才她认为是我的问题,她需要开解我,那么现在她认真在听我的话。

她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说:“我需要一份文件,在我发生不测之后,我的血脉,对,血脉,这包括我的父母和妹妹们,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受到这份文件的保护。这是第一个要求。侧重点是马尔福家族。”

格兰杰说:“你的父母妹妹这一点很好达成,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巫师的法律中很多都要求巫师不得伤害普通人。但你的孩子,你重点是想保护他吧?他有另一半血缘是马尔福家族,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家族拥有理所当然的权力。”

我点头:“我知道,我想试着尽量规避他们的影响力。我有一个金库和一些钱,我现在跟德拉科还有婚姻关系,这表示他的钱我也有一部分,我希望能在现在立一个合同或类似的东西,表明这些东西在此时可以由我的孩子继承。”

格兰杰摸着下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比如说你现在还活着,你跟德拉科的婚姻是有效的,他的财产你有一半,那么在此时立一个合约类的文件,在你有孩子的同时,证明你的孩子可以得到这一半。但效力却是延伸到你发生不幸之后吗?”

我鼓掌,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想了下,又说:“我其实不要求这份合约能够在未来兑现,它其实只是一个警戒线。”

格兰杰说:“我懂了。如果德拉科·马尔福或马尔福家族的人,或者他未来可能会有的妻子或孩子想要伤害你的孩子时,这个合约所代表的利益就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点头,如果一切都好,这份合约永远不会兑现,如果马尔福家的人想伤害我的孩子,特别是德拉科的新妻子或新孩子想这样做时,这份合约会挖走德拉科·马尔福至少一半的钱!

格兰杰拿出速记本和速记羽毛笔记下来说:“那最好不要固定具体数额,而是用比例来约定,这样当马尔福的财产增加时,这个合约所代表的钱也会增加。”她写了一会儿,又说:“既然孩子是一年年长大的,那么这个钱也最好是一年年累加的,比如马尔福的公司每一个营业年度的盈利额的一个百分比。”她想了想,对我说:“你看,如果你用给孩子存教育基金成长基金这样的说法,说不定马尔福他会比较容易接受?”

她可真是个聪明人。

真正留给我的孩子的是我的金库,那里的钱足够让他平安过一辈子了。而德拉科的钱只是一个威胁,一个警告。

写了一会儿后,她似乎满意了,说:“我带回去再润色一下就可以拿过来给你签字了,让马尔福也签个字,再加几个有分量的见证人署名,它就会成为你的宝宝最好的护身符。”

她收起羊皮纸,问我:“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她俏皮的笑,开玩笑道:“既然第一件事就如此困难,那么我开始担心第二件事了。你不会要我去收服火龙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把第二件事说出来:“我想请你说服哈利·波特当我的孩子的教父。”

第 228 章

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格兰杰看着我有十秒钟没反应,金妮戳我,小声道:“……你没事吧?让哈利当你和马尔福的孩子的教父?就算你提斯内普的名字我都不会更惊讶了。”

格兰杰不知道被金妮哪句话逗笑了,先是低头自己笑自己的,闷笑了一会儿后抬起来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擦着眼泪说:“……我、我能理解你的选择。”她扳着手指说,“第一,哈利有着很好的社会声望,虽然他没有足够的家世跟马尔福相提并论,但在整个巫师界只怕也没有人能说他不如马尔福家有影响力。说实话,恐怕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要顶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救世主招牌了,就是葬到地下,估计墓碑上也有救世主的金色花体大字以显示他的身份,让几百年后的人也能向他献花。”

她望着我,摇动手指:“这恐怕是你选择他的第一个原因吧。”她用的不是问句,我认为不需要回答。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说:“第二条嘛,估计就是现在提出这一点,要哈利当马尔福的儿子的教父,至少魔法部中相当一部分人都会愿意看到这一幕。”她的眼神锐利了点,我平静的看着她。

金妮喝茶,像是根本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格兰杰慢悠悠的说:“马尔福代表旧贵族,更多的是旧贵族的势力。就算韦斯理先生是魔法部长,是纯血贵族,可他从来没有很有钱过,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向那些守旧的守贵族们靠近。”她耸肩,无奈的说:“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正直的魔法部长,他更希望这些旧贵族向他靠近并对他的要求妥协,可这在短期内不可能实现。”

我理了理袖子,马尔福家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恢复在魔法界的影响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充当了旧贵族和新魔法部之间沟通的桥梁。韦斯理先生这个格兰芬多出身的正直的魔法部长虽然已经有些改变,并愿意做出一些让步,可是他毕竟从心底里反对那些曾经鼓吹纯血的旧贵族,他认为这些人需要作出改变。甚至也一直想改变他们。

而旧贵族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当年黑魔王能够得到这么多的旧贵族的支持,并非是这些贵族都被他的话煽动了,为了净化巫师界的血脉什么的话只能去哄一哄那些热血冲动的青年。旧贵族看到的是利益,他们要的也是这个。黑魔王最后带来恐怖政|治,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一直在观望,或者说隐形支持他的旧贵族。那些曾经旁观保持中立,更多的是希望他能成功的旧贵族都离开了他。

他们现在转而支持韦斯理先生领导的魔法部,要的也是利益。而韦斯理先生想要取得旧贵族的支持,企图只用理想和抱负来感化他们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做出让步。而在中间起润化油作用的就是马尔福家族。

事实上,韦斯理先生的魔法部在很多政令的通过和施行上都有些困难。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正确说来,是举步维艰。

取得旧贵族更多的好感已经是韦斯理魔法部无法逃避的难题,而韦斯理先生领导的魔法部中并不全是正义至上理想至上一步不肯后退的格兰芬多,中庸派的赫夫帕夫和最擅长审时度势的拉文克劳也不在少数。更多的实干派认为面子这个东西和理想一样,都属于一种奢侈品。而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更顺畅的行事和更多的支持,不要有那么多挑错的找麻烦的。

格兰杰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在此时提出这件事,相信就是哈利不愿意,很多人也会压着他愿意的。”

我不能说我没算到这一点。对现在的韦斯理魔法部来说,能够跟旧贵族更近一点总是好的。而且哈利·波特这个救世主有些避世的清高味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像马尔福一样伏低作小陪笑,或者睁眼说瞎话。又无法用钱或权来打动他,大战后他似乎对把自己隐藏起来更感兴趣。他不喜欢名利,同样也不愿意受到约束。魔法部不可能让他去参加酒会宴会餐会陪人喝酒吸烟聊天然后谈下一个个合作的机会来。

如何利用他这个救世主的光环为现在的魔法部多做点努力是一件难事。

“只是当一个教父,担一个虚名。对他对魔法部来说都太简单太合适了。”格兰杰笑着摊手。

我没有回答。

她长叹一口气:“最后的一点,恐怕就是他的正义感了。”她垂下头,似乎这一切让她无力,“如果你平安无事的生下孩子,那这个教父的说法只怕也只是让魔法部和马尔福家族一起联手做了场秀。”

她抬头看我,似乎有些可怜我:“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一个可能会在马尔福家受到压迫或伤害的孩子就会成为他心里最沉重的包袱。”

她拿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乱划:“让我们来推测一下,马尔福对你是有感情的。所以可能在前几年,他还没有再婚或生孩子之前,你的孩子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而哈利此时应该也会对你的孩子采取漠视态度,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应该不会对这个被强迫认下的教子有什么感情。那么等个十几年后,再深的感情都消耗完了,马尔福再婚,有了新的孩子,你的孩子出现了危险。”她停下,看了眼金妮,“我想金妮到时应该会充当一个提醒者的角色。”

金妮握住我的手,对我微笑。我看她,一起微笑,反握住她的手摇晃了下。

格兰杰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说:“在金妮的提醒下,哈利会发现被他刻意忽视了多年的教子正在遭受伤害,或将要遭受伤害。而他应该早就发现这一点,毕竟那是他应该熟悉的马尔福,他应该了解马尔福并早点发现他的教子可能会受到的伤害。但他却自私的疏忽了这一点。”

格兰杰啪的一声将羽毛笔拍在桌子上,咬牙瞪着我说:“自责和内疚会压迫他!更加因为他的童年曾经有过同样的经历,被亲人虐待、伤害、漠视的经历,你的孩子的形象会被他投射到自己身上去,帮助那个孩子的迫切和对他曾经的漠视而造成的愧疚都会加倍!他会尽他的全力去保护你的孩子!如果马尔福到时真的会伤害你的孩子的话,他会像个屠龙勇士那样挡在他的面前!”

她呼得站起来,指着我从牙缝里挤出来说道:“贝比·马尔福!!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一条……!”

“阴险的毒蛇。”我慢慢的替她把话说完。

她瞪着我呼呼喘气,我挑眉,示意有话可以接着说,她低头,长出一口气。我摊开双手:“那么,你要现在退出,我不反对。”

格兰杰深呼吸,坐下来,平静的说:“不,我会帮你。”她咽了口口水说,“不管你在算计谁,你保护的目标都是你的孩子。”她加重语气,“我,不会阻碍一个母亲想保护孩子的心愿。”

我松了口气,正直的人,正直的格兰芬多,最适合当朋友的人。

最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格兰杰走了,她临走时并不开心,甚至不愿意去向卢修斯和纳西莎告个别,她要金妮向同来的韦斯理夫妇说一声就走了。

“下周,要么我给你带来好消息,要么预言家日报给你带来好消息。”她这样对我说,亲吻了我的脸颊祝福我和我的孩子后离开。

金妮扶着我慢慢回到房间,只是出来这么一会儿时间,我的腰就开始酸了。

金妮问我:“还有多久要生?”

我作了个鬼脸:“不知道,事实上我觉得七个月后都很危险,毕竟会有可能早产。”

金妮瞪着我:“……你怎么就不会想点好事?”

我耸耸肩,突然把一直以来盘旋在我脑海中的一个荒唐的想法告诉她:“……这个念头很愚蠢。不过我一直在担心,你说我会不会又死在二十二岁这一年?”

金妮不走了,我们停在回廊前,她瞪着我的样子好像很想打我,半天才硬梆梆的说:“……的确很愚蠢!”

我僵硬的笑笑,这话说出来是挺蠢的。

她看起来很想生气,可是又在拼命压抑,估计是觉得对孕妇发火不太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温和的对我说:“……我知道在某些时候,孕妇会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当时也有过。”她靠近我,笑容有些狰狞,“不过我当时也只是天天怀疑布雷斯有外遇而已。”

她一字一顿的,大喘气的,带着恐怖的温柔说:“你的怀疑,能不能,和平一点?”

我陪笑,她逼近我:“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我上辈子是十六岁半挂的,这辈子我已经活到了二十五岁,我是打算活到一百二十五岁的。你也最好相信自己能活这么长!”她恶狠狠的说着,一把将我推开。

我还没来得害怕就被人从后面接住了,是珀西。他一边抱住我一边瞪金妮:“这个玩笑过分了!”

金妮叉腰仰头,珀西叹气,扶着我站好说:“她还小,你现在应该保重自己,最好离她远点。”

金妮一边冷笑一边高深的摇晃手指:“你是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

珀西扶着我转身沿着回廊散步,不理金妮。十秒钟后,金妮追上来。

珀西握着我的手像一步步走得非常稳非常慢,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慈祥的微笑。他打量着我的肚子说:“这个宝宝会在三月份出生对吗?”

我说:“应该吧,只要不早……!”最后一个字让珀西温柔但强硬的给瞪回去了。

我闭嘴。金妮得意的说:“看吧!她刚才一直在说……!”她的话也被珀西给瞪回去了。

珀西继续温柔微笑:“我这次回来给你和金妮带了很多中国的东西,我想你们会喜欢的。”他看着我的肚子说,“也给宝宝带了好玩的东西。”

他开始轻松的讲述在中国的事,气氛慢慢变好。我也渐渐放松,最后他扶着我坐到回廊尽头的吊篮椅上。我以为他还要继续说中国的事,就连金妮也期待的看着他时,他微笑问我:“贝比,你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僵了,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导致接下来对他提要求时气势有些不足。

我说:“……我是想请你帮我把那些股份和收益立个遗嘱给我的家人们留下。”重点是我的孩子。不过珀西没给我让话题进一步深入的机会。

他微笑,看着我,半天。我越来越不安,按说那些股权是他给我送给我的,这话说的有些不那么理直气壮。

他按着我的肩说:“……贝比,我或许听错了,你是想立个遗嘱,对吗?”他转头看金妮,金妮好像突然对回廊前的花坛发生了兴趣,站起来向花坛慢悠悠走去。

哦,这个叛徒!

我看着珀西,刚才在面对格兰杰时明明很有气势啊,为什么在珀西面前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好像在跟长辈说话的压迫感呢?从心底觉得自己的提议幼稚又愚蠢。

珀西的话很温柔,态度也很温柔,但他就是让我感觉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站不住脚,越来越心虚。

他关心的看着我:“是因为孩子吗?你这样不安,我真是太疏忽你了。”他拍着我的肩就好像在安慰我,没关系他来了。他坐到我身旁来,认真看着我:“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

我扭头看金妮,她偷眼看我,怯怯摇头。

珀西仍在等着我的回答,十分专注。

我结巴起来:“……我只是觉得,可能,我是说,或许……”

他在等。

我低头像把话含在嘴里一样飞快的说出来:“我害怕会死……”

这样说,觉得这个话真是蠢透了。好像我一下从二十二岁变成了十二岁,不对,我十二岁时好像也没这么蠢。

我是笨蛋。

我坚定的抬头:“我只是在预防问题的发生。”

对,我只是在预防问题的发生。虽然那些懦弱的想法就像潜伏在暗处的幽灵一样,我不相信它们的存在,却无法控制我的恐惧。

第 229 章

珀西听了我的的话之后什么表情也没有。应该说我设想中的惊讶、不解然后接下来苦口婆心的劝解通通没有。让我觉得自己设想那么多很没有必要。

他点点头,好像我只不过了是说了中午要吃牛肉馅饼一样。

“好吧,我会安排律师为你立一份遗嘱,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拿过来给你签字?”

这个我早想好了,下个月的四号到十五号魔法部有一场关于一个法令的听证会,德拉科和卢修斯都要去参加。我把时间告诉他,说:“你来之前提前告诉我,我再安排。”想办法或者是我出去,或者是趁纳西莎不在时,或者就像今天一样,让珀西跟一堆人一起来,我签个字就行。

珀西答应着站起来,亲昵的拍拍我的肩,走了。金妮追上去送他。我呆坐在原地有一分钟,决定等金妮回来再问珀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真觉得我这么想没问题,还是认为跟我说没有用呢?

挥魔杖叫小精灵过来扶我回房间,谁知一会儿出现的却是德拉科。

“贝比,我来叫你去吃蛋糕。”他夸张的做出一副垂涎的模样,“你一看就喜欢!”

我把手伸给他,用力稳稳站起来。现在我一旦坐下后十分不愿意站起来,不过久坐也很不好,有时会有尿漏出来,很尴尬。我从来不让德拉科知道这件事,小精灵托托会帮我洗换下的衣服,我开始坚持在袍子里穿裤子,然后垫上卫生巾。正确说来成人尿布更适合我,但妈妈给我送来后,我坚持不穿!我要托托帮我保密。不过后来纳西莎还是知道了,她过来找我,告诉我:“亲爱的,在后面的两个月里,这种事会发生的更频繁,所以你完全不用瞒他的。”她摊手,“你们睡在一张床上。”

我决定跟德拉科分床,我不能想像有一天他发现我会尿床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又想先把给孩子认教父和那份合约给搞定后再分床,毕竟两人亲密的时候一些话比较好说出口。

想到这里,我握着德拉科的手说:“德拉科,我想给我们的孩子立一个基金。”

基金这个说法太好了,比我原来的想法好听多了。

德拉科哦了声,问我:“是麻瓜的东西?什么叫基金?”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好按照我原本的设想来解释:“就是在孩子还没有长大之前,我们先为他存上一笔钱,然后等他长大就可以使用。”

德拉科点头:“就是说先在古灵阁给他立一个金库,对吗?”

差不多,我说:“我请格兰杰帮我写这个东西,等她拿来时让她解释吧。毕竟我也不太懂。”

德拉科答应下来,他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答应下来后拉着我去吃蛋糕,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我松了口气。

格兰杰一个星期以后才来,她带来了写满四卷羊皮纸的文件。

德拉科在书房见她,两人都很严肃。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茶吃点心,似乎跟这个严肃的气氛很不搭调。

格兰杰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先拿出一卷羊皮纸,六七张纸全是德拉科现有的财产清单,包括他在珀西公司的股份投资,在韦斯理魔法笑料商店的投资,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投资。还有德拉科所有的固定资产,他的几处房产,包括那座庄园,和庄园后的一大片猎场。他的金库中包括他的爷爷留给他的一笔钱,以及他的父母在他成年和结婚时的赠与,以及他自己赚的加隆。

格兰杰像在法庭上一样问我:“你有异议吗?”

我茫然摇头,什么异议?他居然如此富有我都不知道。

格兰杰盯着我:“如果你知道他有任何隐瞒的财产没有列在这份清单上的话,请说出来。”

我不知道。

格兰杰得到我的回答后,转头几乎是谴责的问德拉科:“你的妻子居然不知道你有多少钱?马尔福,我怀疑你对别人撒的谎更多!”

她为什么这么具有攻击性?从根本上来说是我在算计德拉科啊。我给如女战神般燃烧着的格兰杰使眼色,结果是德拉科看到了,他冲我眨眨眼,对格兰杰说:“我的东西就是属于我的妻子的。”

格兰杰没有放过他的这句话:“哦?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德拉科走过来吻我的手:“我当然是认真的。”他的态度倒像是在开玩笑,我配合的笑了下。

格兰杰拿起羽毛笔说:“那我要加上这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