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溪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先拿起勺子舀了一碗鸡丝面给李冰雁,笑着说道:“姐姐,你来尝尝。”李冰雁客气了一下便接了过来。接着,春草等人开始陆续上菜。因为没料到这刀疤脸几人也会过来,文丹溪只得吩咐小厮去飘香楼再添些酒菜过来。

陈信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文丹溪,文丹溪也只好先尝了一口赞道:“这面果然是与众不同,筋道可口,爽滑清香。”陈信听了呵呵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一脸的得意和骄傲。其他人则是低头偷笑,借由吃面来掩饰。

菜上齐后,大伙依次坐下,今晚李冰雁是主角,自然是坐在客座。文丹溪兴致颇高,时不时的说几句笑话来活跃气氛。渐渐地,李冰雁的脸色也舒展了许多。饭桌上的气氛愈发热烈。陈信有心讨好两个孩子,不停的给他们夹菜,他尤其钟爱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那盆鸡丝面。连给两个孩子添了两小碗。最后,雪松实在忍不住了,怯生生的问道:“叔叔,我吃不下了怎么办?”陈信尴尬的干笑两声,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文丹溪让春草和壮丫领两个孩子去院中散散步,众人各怀心思的吃了饭,文丹溪本来还想跟李冰雁再说会儿话。 不过,李冰雁看陈信在院子里已经转了三圈了,她也不好再霸着人家,当下便推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临走时,她还附在文丹溪耳边打趣道:“你们赶紧成亲吧,别拖了。”说完,笑吟吟的走了。文丹溪兀自笑了笑,,陈信见李冰雁一走,立即粘了上来。

文丹溪斜了他一眼,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小花园走去。陈信紧紧跟着她。

“丹溪,嘻嘻…”

“今晚的面很好吃。”

“哦哦。”陈信声音响亮的应道。他此时像是胸膛上挂了三把钥匙——开心开心真开心。

因为他们晚饭吃得早,此时天色才黑,院里的仆人已经点了几个灯笼挂在屋檐下。光线朦胧,人影隐约。天上一轮新月挂在树梢。文丹溪突然想到一句诗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倒是挺符合此时的情景的。

陈信紧挨着她走,两人一时谁也没开口说话。一阵凉风吹来,花丛树木簌簌而响。

陈信忙问道:“你冷不冷?”

文丹溪摇摇头,陈信顺手脱去外面的厨子衣裳,然后又三下五除二的把里头的脱下来,他自己身上只剩了一件青布背心,这是文丹溪特意给他做的练功服。他把衣裳往文丹溪身上一披:“出了点汗,我给你摘朵花遮遮气味。”

文丹溪轻声问道:“你不冷吗?”

陈信满不在乎的一笑:“这算什么,我大冬天的穿单衣都不觉得冷。”

接着,他不禁又有起了坏心,他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试探着说道:“不信,你摸摸,一点都不凉的。”

文丹溪没有拒绝,伸手在他胸脯上摸了一把,答道:“是不凉。”不但不凉,还越摸越热。

陈信憨憨的笑着,蓦地,他觉得胸口一阵温香软玉,原来她竟然主动倚在了他怀里。陈信此时是心口上挂满了钥匙,开心得没边了。他伸开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口中还喃喃低喊着她的名字。

陈信突然又想起了跟秦元的谈话,便心疼的埋怨道:“那个姓宋的竟然想纳你为妾,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早知道我就让他见阎王去了。他竟然如此折辱于你。”说着说着,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文丹溪在他怀里蹭了蹭,说道:“就这样就算了。反正他又没占什么便宜,我当时已经骂了他了。咱们不提他了。”

陈信好脾气的答道:“好好,不提他。”

文丹溪轻唤他:“二信。”

“嗯?”

“咱们成亲吧。”

“啊——”陈信惊喜得张口结舌。

过了一会儿,他的舌头才打过转来,不确定的问道:“丹溪,你今晚没喝酒吧?”

“嗷——”突然他的后腰一阵生疼,那是文丹溪用手掐的。

陈信连忙苦着脸求饶:“好的好的,你没喝酒。”

“你说话算话吗?”陈信还是不确信。文丹溪似乎懒得理他。陈信忙接着说道:“你不答话那就是算话,我明天就去找算命先生给咱们挑个黄道吉日,嘿嘿。”陈信觉得身子轻飘飘,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嗯。”文丹溪像是轻吟似的答应了一声。

两人紧拥着好一会儿,夜风渐凉。文丹溪摸摸他的胳膊说道:“好了,你该回去了。”陈信仍然抱着她不放手:“不急,再等一会儿嘛。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好看。”

又过了一会儿,文丹溪提出回去,陈信又说道:“再等会儿,你闻闻今晚的花香多浓。”

最后一次,文丹溪只好无奈的说道:“我困了。”

陈信闻言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然后一步步把她送回房间,又在她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才离开。

次日便是重阳节。五弟兄安排了手中的活计,早早的齐聚一堂。陈信则是满大街的找算命先生卜卦去了。

文丹溪则在飘香楼准备酒宴。因为这帮人都是肉食动物,她准备的菜都是重口味的。像红烧肉、回锅肉、粉蒸肉等那是必备的。另外还做了几个新菜式。其中就有她以前喜欢吃的茶香胡乱炖,即把猪蹄排骨鸡翅山药萝卜放在一起,佐之以大葱、姜花椒、八角、甘草、草果再在锅里放入茶叶包一起文火慢炖。文丹溪要做的除了花雕焖乳鸽,还有一个大补干锅鸡,这道菜是她前世的父亲常给做母亲吃的。特别补身体,她今日突然想到了要做这个。她先让春草把两只又肥又嫩的鸡,切成小块然后用酱油腌上一小会儿,再把鲜人参切成小片放入砂锅熬汤备用。她则把锅烧热放入蒜粒炸黄,再放入糖以小火熬至深褐色,然后放入鸡块至上色,再加上红枣银杏数十粒几片香菇等等,最后再倒入一点白酒。待鸡肉入味,再把人参汤倒入肉中,小火慢焖。

飘香楼的香味飘得附近半条街都闻到了,那些乞丐们早早的等在酒楼门前,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看着里面。可惜今日由于过节,客人不多,剩菜也少,偏偏来的乞丐又多。于是便出现了争抢的情况。文丹溪在后厨听到禀报,便吩咐厨房多做些肉包子,给他们一人发两个,算是过节福利。她又想着,总这样施舍也不是事,等她腾出空后,就让赵六斤想想办法,给这些乞丐们找些事做。

飘香楼的这一举措立即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下不但乞丐们来领肉包子,连那些爱贪小便宜的行人也混入人群来领。其中还有一个癞头道士。这道士吃饱了也不走,便坐在酒楼门前晒太阳,嘴里神神叨叨的。

陈信算完卦回到酒楼,那癞头道士一见陈信,便挑挑眼皮,用清朗的声音说道:“我观壮士红光满面,近日将有大喜。”陈信一听这个,不觉放慢了脚步,冲着这老道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也能看出来。我本月二十六就能成亲了,哈哈,到时请你们吃肉包子。”

那癞头老道慢悠悠的吟道:“坎坷为古月,争斗因家木。纵横四十州,扬名以王父。”陈信听他这话有些意思,不由得停下来仔细看了看这道人,见他虽然穿得褴褛堪,但一双眼眼睛却煞是清亮有神。他心下不由得有些奇怪。正想着,就见文丹溪在楼上推开窗户露出半颗脑袋冲他喊道:“饭菜都好了,你还磨蹭什么!”

这老道微眯了眼,向楼上摇头晃脑的说道:“此女贵不可言。”陈信听到他这么文丹溪,顿时笑逐颜开,伸手入怀排出一锭银子,扔与他道:“老人家,你好口彩。去买肉包子吃吧。”说完,他笑着跑上楼去了。那癞头老道大笑三声,起身飘然而去。街上有几个小儿在后面跟着看热闹。就见这老道突然将半边破巾一撇,外边的脏道袍一除,转眼间由一个脏老叟变成了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围观的众人不觉目瞪口呆。秦元在等饭时闲极无聊,便推眺望街景,正好看见了方才的那一幕。他突然喊道:“那人正是以相术出名的李纯风,我幼时曾见过一回。”说着,便噔噔下楼跑出去追赶,但哪里还有人影。秦元站了一回,只得悻悻而回。

上得楼来,便急忙拉过正笑得开心的陈信问道:“大哥,方才那道士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陈信不解的看了秦元一眼,立即沾沾自喜的答道:“他说你嫂子贵不可言。”秦元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再次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陈信慢慢回忆道:“他还念道:坎坷为古月,争斗因家木。纵横四十州,扬名以王父。”

秦元听罢,拍了拍手叫道:“大哥好命,这李纯风相人极准。将来能让大哥扬名立万的肯定是我那未出世的侄儿。”陈信将信将疑。秦元还欲再细解,却听一旁的刀疤脸嚷嚷道:“别听那老头瞎扯,我小时候还有算命先生说是天下的文曲星下凡呢,结果呢,我就认得五十个字。”贺黑子也跟着附和说算命的不可信。秦元动了动唇,最后索性做罢。

恰好这时,文丹溪招呼众人开宴。大伙的注意力一齐集中到桌上的酒菜,刚才那个小插曲早就撇到一边去了。

第六十七章备嫁

看着这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刀疤脸很夸张的吸溜了一声,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陈信一声令下:“开饭。”这帮人稍稍客气了一下开始狼吞虎咽的向饭菜进攻。陈信今日更是兴致高昂,拉着几个兄弟痛饮不止。文丹溪知道男人喝起酒来没个完,吃完饭略陪坐了一会儿便准备跟李冰雁一起离开。谁知陈信虽然醉眼朦胧,却一眼就看到了文丹溪起身的动作,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仗着酒意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硬是不让走。

文丹溪再三哄劝,最后只得说就在里间陪着不走开,陈信才勉强放手。

李冰雁去拿了针线篓子,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做针线活。

里间和外厅只隔了一道木门,外在的人嗓门大一点,里面就能听得清清楚楚。过了一会儿,外厅的酒席似乎到了□,那帮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就听陈信兴奋的嚷道:“你们谁会做饭?”

刀疤脸率先回答:“一个大男人学这个做什么,又不是要当厨子。”

只听陈信骄傲的哼了一声:“怪不得都找不到媳妇。你看看我,我一会做饭,你嫂子就答应嫁给我了。呃,早知道我早就学做饭了…”文丹溪无奈的摇摇头,她真想揪着耳朵告诉他,她答应嫁他,是前面许多时日感情积累的结果,怎么会是因为他做了一顿饭就答应了。

“老二,老三老五,我这个月二十六就成亲了,你们知不知道?”

贺黑子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将军你今日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是吗?我说过吗?”

“来来,我给你们好好讲讲怎样才能找到媳妇儿,这都是压箱底的本领,别人我都不告诉他。”

众人无言以对:“…”

趁着这几人发酒疯,秦元悄悄抽身出来,走进里间把李纯风的话全告诉了文丹溪。文丹溪先是惊诧,然后自然是不信。做为一个无神论者,她还真不相信有人能一眼看出一个人的未来。甚至能连她没影的孩子的未来都猜到了。

不过,古代流传的关于相术的事情又是有鼻子有眼的,比如像耳熟能详的武则天的故事,真是扑朔迷离,真假难辨。还有穿越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也发生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有了些许动摇。她思索片刻,转念又一想,别人信就信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

李冰雁听了则是一脸的凝重,她严肃的对秦元和文丹溪说道:“妹妹可能不信,但是旁人不一定不信。一般人听到自然没有什么,置之一笑罢了。若是有心人听到呢?他们会怎么想妹妹和将军?虽然如今天下纷乱,皇室衰颓,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下狠心对付我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元当时只顾高兴,暂时还没来得及想这么深远,此时经李冰雁一提醒,他也觉得这件事未必是好事。

文丹溪想了想问道:“那能不能派人找到李纯风,让他改口说只是自己胡说的。”

秦元摇摇头:“李纯风是个行踪不定的游方道人。十几年前,今上刚登基时,他曾断言说:今上虽有明主之能,却无明主之势。今上愠怒,当即下令让人捉拿李纯风,历经数年而不得。凡是这人预言的,后来都是一语成谶,而且只能等他主动上门,寻是寻不着的。”

文丹溪苦笑一声:“这人估计是跟咱们有仇。好端端的说这些什么。”这不是明显的拉仇恨吗?

不过事已至此,再担心也没用。只得暂抛到一边去。

秦元笑着安慰道:“嫂子也别太过担心了。咱们易州城小地僻,大哥又是草莽出身,估计别人听了也都是付之一笑。”

文丹溪点点头,这两人说的都有些道理。

三人正在说话就听陈信大声嚷道:“丹溪,你说话不算话,偷着溜了。”

文丹溪叹息一声,放下活计,出去扶他,陈信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手舞足蹈的,嘴里还不停的胡言乱语。

“丹溪,你不能走。我要跟你一起。”陈信死拽着她不放,任凭谁也拉不走,文丹溪无奈,只得把他搀扶他一步步挪到客房里。

“我这月二十六就成亲了,嘻嘻,要是十六就好了。”陈信一路上嘟哝个不停。

“成亲了,我就可以天天抱着她了,白天抱着跑,晚上搂着睡。呼呼…”文丹溪皱皱眉头,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醒。看来以后她得控制他饮酒的次数了,不然总是犯二怎么办。文丹溪将他扶到床上拉好被子,又吩咐赵六斤好好照顾他,自己才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

陈信直睡到未时才揉着发疼的脑袋爬起来,李婶听到动静忙端着早就备好的醒酒汤进来。陈信接过来咕咚咕咚灌进去,抹抹嘴便抬脚出门。他快步赶到府衙,秦元看到他挑挑眉毛,似笑非笑的说道:“大哥好早,我们正好商量些公事。”

陈信忙不迭的摆摆手:“不,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只有半个月了,我还得准备一下。”

秦元接道:“这些我已经吩咐老四老四去准备了。”

“哦。”陈信多少有些遗憾,他原本想亲自去准备的。

“大哥,快看公文吧。”陈信只得坐上去翻那堆成小山的公文。

陈信要和文丹溪喜结良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全城。众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破虏军纪律严明,遵守法度,公平买卖,对百姓秋毫不犯。而且更兼有刀疤脸这样嫉恶如仇、性情火爆的人来巡城,那些欺行霸市,调戏民女的街痞无赖全都像销声匿迹,个个安份守已。百姓对于这样的军队怎能不欢迎。

这边,文丹溪也在忙着备嫁,陈信也知道她没什么嫁妆,因为特地送来了不少金银珠宝。文丹溪只拿了其中几样式样简单的。然后就是做衣服。这些由李冰雁帮忙把关,李婶王婶等人帮着做。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二十五,按照这里的规矩,男女成亲前是不能相见的,文丹溪本来是无所谓,李冰雁却坚持一定要按规矩来。末了她还意味深长的来一句:“妹妹你就那么急吗?两天就等不了。”文丹溪暗腹诽,这老实人调侃起人来才要人命。这下她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陈信则被这个规矩折磨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他原本打算要翻墙头的,,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另外一件事却牵绊住了他。那就是陈信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竟没什么经验,而且他还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心中不禁担忧自己的某种“能力”来。这事太过隐秘,他又无法诉诸于口。就连秦元他都不好意思说。一连两天,陈信愁眉苦脸,辗转反侧。

细心的贺黑子发现了这个异状,连忙上来帮忙解忧。

“将军,马上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你为何愁眉不展呢?”

陈信含糊的答道:“这…反正是心神不宁。”

贺黑子:“将军你说说看,属下也许能帮你解忧呢。”陈信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有些羞惭的说道:“黑子,你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贺黑子连连点头答道:“一定的。”

临到开口,陈信不由得又舌头打结:“就是那啥,男人成亲前有没有人帮着练习…就像打仗前的练兵一样…”贺黑子张了张嘴,连哦了两声,他已经听明白了陈信的意思。

他干笑一声,神秘的指着易州城里绮红楼的方向悄声说道:“将军,我听人说男人‘练兵’都去那里。”

陈信瞪了他一眼:“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才不会去!而且那里的女人都很脏。”

贺黑子急忙解释道:“将军你听我说完呀,谁让你亲自去‘练兵’了,咱可以弄两本兵书回来自个儿琢磨嘛。”

陈信不禁眼前一亮:“兵书?有这个呢?”

贺黑子得意的看了陈信一眼,眨巴着小眼睛说道:“一定有的,话说以前我家邻居是个秀才,有一次我去他房里玩就看到了一本,当时还不明白是啥,只觉得好玩,回来给我娘说,结果被她打了一顿。”

“那好,你去买一本,悄悄地,别让人发现了。”陈信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给他。

“行行。”

“还有,再买那一些那啥,让男人,嗯,雄风大展、金枪不倒的药。”贺黑子听到这话,不禁石化。进而心中又可怜些陈信来,怪不得他不去青楼,不找女人,原来是…唉,可怜的嫂子。

陈信一看贺黑子这个表情,不由得恼羞成怒,他把眼一瞪,喝道:“算了,不让你去买了,我一定能行的。”

贺黑子忙谄媚的笑笑:“将军你别误会,属下没别的意思,我是在想,我要不要提前准备些。”

陈信闻言,脸色立即多云转晴,大方的挥挥手道:“那剩下的银子都给你了,留着你提前买药用。”

“哎。”贺黑子笑着,一溜烟的跑了。

第六十八章成亲

贺黑子偷偷摸摸的溜进绮红楼,向龟公出高价买到了最新最好的“兵书和神药”然后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见无人注意自己才悄悄打道回府。谁知半路恰好遇到巡城的刀疤脸。刀疤脸硬拖着他要去喝酒,贺黑子再三推托不过,又怕带着东西去被人发现了,他无奈之余,只得去飘香楼找赵六斤把盒子交给他,并再三吩咐一定要交到陈信手里。赵六斤满口答应,转身便捧着盒子进了陈府(文丹溪住的院子现在改叫陈府)。他想着反正夫人和将军是一家人,交给谁都是交。于是他将这只盒子交给了文丹溪。

文丹溪接过这只奇怪的盒子,发现有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打开了。上面是两本印刷得很精美的画册。一本写着《**秘戏图》,另一本是《鸳鸯秘谱》。文丹溪一看这名字,心中立即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当她翻开第一页时,预感就得到了证实。这是一本高质量高水准的大家精品——春宫图。

里面的人物形神具备,惟妙惟肖,人体姿态画得准确细腻,周遭的环境也画得真实有趣。看得让她这个观摩不少“高清功夫片”的人也不禁有点脸红心跳,喉头发干。相较之下,倭国的国粹——纯日片就是一堆会动的白肉,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纯日”,一点美感都没有。文丹溪迅速翻看了一遍,怕人发现,赶紧藏了起来。

她刚藏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陈信来了。陈信此时很惊慌很失措,因为他方才正好遇到贺黑子,两人以暗语对话,贺黑子告诉他把《兵书》交给赵六斤了。陈信当时便预感到事情不妙。因为谁都知道,赵六斤是文丹溪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心里也只服文丹溪一人。有什么事肯定先想到她。陈信气得直想揪贺黑子的的耳朵。

他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抛下贺黑子和刀疤脸一路急匆匆的跑过来,路上还在不断地安慰自己:也许她还没看。

文丹溪看他那副猴急的样子,心里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她故意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你有事?不是不准见的吗?”

陈信忸怩的摸摸脖子:“我不用眼睛看你,就当没见过。”

“嗯。”

“我其实是来取一样东西的,这么样的一只盒子。”陈信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他的目光始终不敢正视文丹溪。

文丹溪忍着笑,像猫逗嫩鼠似的问道:“今日酒楼里和衙门里送来了好几只盒子,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就是贺黑子让赵六斤送过来的那只。”

文丹溪动作缓慢的拿出了刚才藏的那只盒子问道:“是这个吗?”陈信顿时如获至宝,差一点就想上去夺过来。

谁知文丹溪在他面前晃了晃,又飞快的又放回原处,明知故问道:“里面装的什么呢?”

“这…是一些很重要的公文。”

“我能看看吗?”

“不,你还是不要看的好。”陈信急得满脸是汗。心里不禁暗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贺黑子!

文丹溪逗完了他,便把盒子还给他。陈信的一颗心才重新放回肚里。

谁知文丹溪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把他轰飞了起来。

“二信,这东西我都看过了。”

“啊——”

文丹溪微微一笑,留下目瞪口呆的陈信,扭身进屋去了。

晚上,贺黑子回府时,看到陈信一副沮丧不堪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又惹祸了。他在外头徘徊了一会儿,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脸上堆满笑容,忐忑不安的进去叫了一声:“将军。”

陈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贺黑子凑上前来,谄媚的问道:“将军,那《兵法》看了没?”

陈信双眼发直:“看了,别人也看了。” 那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是文丹溪。

贺黑子眨巴着小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将军,夫人看了其实更好呢。”

“哦?”

“因为那啥,这为啥叫《兵法》呢?就因为它跟打仗一个道理,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那才打得痛快。不然一个勇猛一个草包,一打就倒,那还有劲吗?所以嘛,两人都懂才叫好。”

陈信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贺黑子的肩膀,说道:“好。”说完,他又喃喃自语道:“她识的字比多,又那么聪明,肯定钻研的比我深。到时就不用我教了。”

贺黑子趔趄了一下,嘿嘿干笑了两声。贺黑子见自己的危机已经成功化解,立即识趣的告退,陈信也正好需要时间再仔细钻研究一番,便挥手准他下去。

当夜晚间,陈信房里的灯直亮到三更天。起夜的小厮不由得纳闷起来,他们的将军怎么突然用功起来了?

虽然夜晚钻研《兵书》到很晚,但次日一早,陈信仍然早早的爬了起来。秦元刀疤脸等人也自觉自动的齐聚到一起,一个个都穿上最整齐的衣裳,脸上挂着笑意前来向陈信道贺。若是在讲规矩的人家,成亲肯定要有一大堆繁琐程序要走,但在他们这里,一堆大老粗也没人懂这个。再者文丹溪生性最怕麻烦,所以他们便达成了一致:一切从简。

一大早,轿夫夫抬着大红花轿从陈信的住处出发到隔壁的文丹溪那儿,然后就是新娘穿好嫁衣上轿,花轿在后,陈信穿着大红新郎服,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在前,乐班一路吹吹打打,迎亲队伍沿着易州城走了一圈。城中的百姓扶老携幼出来观看。

花轿在陈府门前停下,打扮得花红柳绿的李婶和王婶两人扶着文丹溪下轿,陈信早下了马,傻呵呵的笑着,文丹溪刚一下轿,他就赶忙迎上去携着她的手,周围传来一阵窃笑声。文丹溪知道这货肯定又弄错了规矩。

接下来便是电视剧里面最常见的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因为两人都没有高堂,所以他们只有前后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