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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刻,在李欢这样可怕的眼神下,她身子轻微颤抖,恐惧得仿佛当初被皇帝追赶时刻的绝望。那是一种面对死亡却无力摆脱的巨大的恐惧。

叶嘉手一松,冯丰下意识地缩回手,完全不敢看叶嘉的神情,就像一个闯了滔天大祸的小孩子,身子微微颤抖,完全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

李欢身边的女子已经取下了大大的墨镜,C城的狗仔一点也不积极,更是罕有出没于这等地方,所以,芬妮一点也不怕被人认出。她只是诧异地看着这一比戏剧还精彩的一幕:

莫非是出墙的红杏被抓了个正着?

可是,为什么这个可怜的男人会是李欢?

冯丰转眼,茫然地看看她,饶是如此混乱的情形之下,她也立刻认出,这个女人正是大明星“芬妮”,是她最喜欢的女明星之一。

芬妮曾入选今年“世界最美丽的100个女人”的第三名,排在前两位的是赫本和梦露,一度,冯丰曾认为芬妮应该是第一名,那二位因为比她著名,所以,才在她的前面的。可以说

,芬妮是当之无愧的华人娱乐圈第一美女。曾有一段时间,冯丰的桌面就是用的芬妮的图片,如今,她真人看起来,竟然比屏幕上更漂亮,不,那种绝色的清艳简直难以形容。

李欢愤怒的目光从叶嘉身上转移到冯丰身上,却见这个女人茫然地极度花痴地在盯着芬妮看,似乎眼前的场景跟自己完全无关。

他大吼一声:“冯丰……”

冯丰这才回过神,吓得赶紧低下头,一声不也敢吭。

李欢的目光冒得出火来,那种强烈的屈辱的感觉几乎马上就要冲出胸腔——在皇宫里,宠妃冯妙莲和伽叶偷情私奔;来了现代,冯丰又和叶嘉暧昧——自己诺大一个男人,居然在

大庭广众之下看到自己的老婆和一个男人手拉手地走在一起。

绿帽子!

绿帽子!!

戴了足足一千年的绿帽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世界上哪个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心愤怒得要碎了,疼痛得似乎要片片裂开,恨不得立刻杀了叶嘉,灭他九族,将所有人挫骨扬灰。

李欢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的响,几乎恨不得立刻将这对男女活活掐死。

一向沉稳大方的芬妮也吓坏了,悄然上前几步,死命拉着他,生怕他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冯丰畏缩地偷眼看叶嘉,只见他也死死盯着李欢,目光中也完全是愤怒和怨恨,好像李欢是他的天大的仇人。

千年的帽子2

两个男人都狠狠地彼此打量着对方,如宿世的仇敌,巴不得一下灭了对方,可是,因为彼此旗鼓相当,又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才好。好一会儿,叶嘉忽然从这种莫明其妙的敌对里清

醒了几分,不知为什么,李欢那样怨毒的目光太过熟悉,仿佛梦里见过一般,那是噩梦,是纠缠了自己三十年的噩梦,梦里,总是有一个男人追杀自己。他早已对这样的目光、这

样的噩梦深恶痛绝,没想到,终于,这一天,竟然由梦境转换成了现实。如今,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两个男人的神情都那样可怖,而叶嘉,他面上的温和与斯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就如换了一个人,如一只即将爆发的猛狮。

冯丰的脑子里一片恐惧和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里,除了自己和李欢是知情人,知道千年的恩怨以外,其他人都是“现代人”,完全不能理解那些纠葛。总不能在大庭

广众之下说自己原本就不是李欢的老婆,自己爱的是“迦叶”吧?除了李欢,谁能接受?而李欢,此刻他能接受?

她看李欢要杀人的目光,迦叶血淋淋的尸体又浮现在眼前,血腥味浓得似乎令人窒息。

她无法再多想多辩解,只知道再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让矛盾更加激化了。她低了头转身就走。

李欢怒道:“冯丰,你……”

她越走越快,完全没听清楚李欢说了些什么。叶嘉见状,也匆匆出门。李欢愣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自己的妻子,竟然完全无视自己,公然离开了。

仿佛渭水边上的那一幕在重演,可是,弓箭呢?自己的御林军呢?自己,居然再也没有了射杀奸夫淫妇的权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什么混乱无耻的世道?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千年纠结

芬妮轻叹一声,她一直对这个男人很有好感,此刻,无比同情他的遭遇,暗道一声“好汉无好妻”,也无法劝慰,轻轻拉了他一下,柔声道:“李欢,我们走吧。”

她的温柔的声音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李欢转头看着她妩媚中带了点点怜悯的温柔的神色,狂躁的心情沉静了一点儿,可是脑子里还是嗡嗡乱响,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好一会

儿,才吸了一口气,抱歉地低声道:“芬妮,今天是你生日,真是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的。你如果不想呆在这里,可以回去休息。”

他强笑道:“我总要为你庆祝一下。”

芬妮嫣然一笑,一点不问他的私事:“那我们快点,估计晓波他们要等急了。”

包间里,叶晓波和众人正摆好了礼物,花,蛋糕,蜡烛……说笑间,见李欢和芬妮进来,众人哗啦一声,花纸向芬妮头上洒去。

热闹的间隙里,叶晓波悄悄走到李欢身边。他看李欢脸色不好,暗道不妙,莫非他也看见了叶嘉和冯丰?他有点不敢看李欢,暗暗为李欢不平,又为自己的哥哥感到羞愧——无论

如何,看见自己的哥哥和别人的老婆在一起,而且这个女人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的妻子,自己还叫她一声“大嫂”——总是令人尴尬的。

他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是罪人:“大哥,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李欢面色阴沉,没有作声。

叶晓波没有再问,一边的芬妮讲了几句笑话,很成功地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再也没有提起这件恼人的事情。

街上,风冷冷地吹拂,冯丰深深呼了一口气,心跳得几乎要紊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叶嘉一直走在自己身边。

叶嘉的声音淡淡的:“小丰,我送你回去吧。”

叶晓波的那声“嫂子”,李欢的那番暴怒,这一切,无不昭示着自己是一个脚踏两船的红杏出墙的女人——这时,叶嘉的心目中,自己会不会是这样的形象?

如一个人被推向了审判台,她心底里小小的卑微的在狂喊,想为自己分辨,想为自己减刑,不要是死刑,也不要是无期,可是,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才有被“无罪释放”的可能?

她忽然伸出手去,紧紧拉着叶嘉的手,迟疑着:“叶嘉,我们可不可以再找个地方坐坐?”

叶嘉沉默了一下,手稍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拔开她的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冯丰死命拉住他的手没有放开,见他的脸色慢慢平静了一点儿,总算松了口气。

冯丰熟悉这间茶楼,距离她住的地方并不遥远。已是深夜,人已经不多了,就分外幽静。暖气开得足足的,热腾腾的茶香袅绕。

一直惧怕着说出口的故事,忽然失去了心防,不再瞻前顾后,她看着叶嘉,灯光下,他的眼睛可真亮呵,眉毛那么俊秀,而嘴巴、鼻子、脸庞……没有一处不是伽叶啊!只是,再

也没有了伽叶那样温和的笑容,他沉默着,表情显出那样陌生的冷淡。

冯丰心里更是恐慌,声音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叶嘉,我给你讲一个荒唐的故事好不好?是我看的一本小说……”

叶嘉慢慢开口:“好。小丰讲的故事都很有意思。”

“你只当是一个荒诞的故事就可以了。”

“嗯。”

她开始讲那个荒唐的穿越,也不管他理解不理解。她讲得十分详细,讲一个女人如何在濒临绝境的时候遇见一个和尚,如何勾引他、害他破戒,讲两人如何逃离皇宫遭到皇帝的追

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嘉一直深深陷在藤椅里,一声不吭地听着,越听眉毛纠结得越是厉害。

千年纠结2

“……那个和尚被射了三箭,其中一箭偏离了,在左肋下……她几乎能听到他的骨头和血肉分裂的声音……就这样,她再也见不着和尚了,醒来后,她和皇帝已经到了现代……呵

呵,叶嘉,这很像美国大片,荒诞不羁,对不对?好了,我的笑话已经讲完了,叶嘉……”

她停止讲述,因为,她看到对面的叶嘉神色惨白,一只手按着左肋,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她吃了一惊,低声道:“叶嘉,你怎么啦……”

她连问了两声,叶嘉才抬起头,细细盯着她,“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一切荒诞得如一场梦。

两人沉默半晌,叶嘉微微喘了口气,才道:“故事中的皇帝呢?”

她摇摇头,这世界上再没有皇帝了。

冯丰回答不上来。过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他现在在剧组跑龙套,跟叶晓波是朋友,叶晓波叫他大哥。”

叶嘉静默下来,忽然想起叶晓波的那声莫明其妙的“嫂子”,当时,他极为不悦,还认为叶晓波真的认错了人,现在,才明白,他原来是在替李欢不平,那声“嫂子”,是替李欢

叫的,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的!

他从未这样失态过,几乎是嘶声道:“李欢,他是你的丈夫?他还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怎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

“不是。他决不是我的丈夫,我们只是合租人而已。”她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过两天就要搬家了,我已经找好了房子,不住那里了……”

叶嘉仰靠在宽大的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闭着眼睛,许久才沉沉道:“小丰,这不过是个故事,是不是?”

“也许吧,只是谁无聊之极闲编的一个故事而已,你知道,现在无聊之人挺多的。”

叶嘉没有再做声。

冯丰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许久,她小心翼翼地看他:“叶嘉,你不舒服?”

他还是没有作声。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下意识地摸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冷汗涔涔。

“叶嘉……你不舒服?”

她焦虑起来,手却被他的手抓住,覆盖在他的面上。他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手还是暖和的,声音满是疲倦:“小丰,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他在征询她的意见,却知道她一定会答

应的,拉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冯丰当然没有拒绝,就如伽叶从来也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一样。

她在他身边不知坐了多久,他拿下她的手,缓缓睁开眼睛,神态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淡:“小丰,天快亮了……”

那样的冷淡几乎要彻底摧毁冯丰心底最后的一丝幻想,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小声道:“已经六点多了。”

他站起来,依旧是满脸的疲倦:“小丰,我送你回去。”

冯丰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萎靡的样子,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不回家的女人

冬日的天气亮得迟,可是,这分明是一个晴天,东方的天空,隐隐有难得一见的朝霞。街上开始车水马龙,C城的人们又在豆浆油条的叫嚣声里开始新的一天了……

车子在那片小区门口停下,冯丰看着叶嘉,有点儿担心:“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叶嘉的态度愈加冷淡,甚至没有回答她。

冯丰再也没法说什么,此刻,她发现叶嘉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讨他欢心或者说如何行之有效地安慰她。她还没回过神,叶

嘉已经发动了车子,他甚至没有说再见,仿佛是转眼之间,他的车子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车海里了。

叶嘉的车开得很快,就如他的心跳一般快。左肋下,有一块地方一直隐隐疼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块奇怪的胎记,他曾经多次仔细地看过这个古怪的胎记,仿佛是一个伤口,而

且是那种被箭射伤的形状。小时候还没什么,长大后,就常常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总是有一个女人,却看不清楚脸。每次梦醒后,这块胎记就会隐隐做疼,就在发作最厉害的

那晚,他一夜未眠,第二天,就在医院里碰见一个奇怪的女子,那个女子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命数。

他是研究神经病理的医生,可是,现在,他却完全糊涂了,现实和荒诞融为一体。他想,以后再讲《神经病和白日梦》之类的题目时,再也用不着四处找案例了,也许自己就是最

好的病例?

他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荒诞,那完全是违背科学精神的,他的脑子疼得几乎要炸裂。

手机响起,他不愿接听,响了好几次,他抓起来,是助理的声音,在提醒他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他听得头昏脑胀,不等助理把话说完,抓起手机就扔到了后面,第一次,他对自

己最钟爱的事业都觉得那么厌恶……

叶嘉的车子早已一点看不见了。冬天的清晨,寒风刺面,冯丰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往家里走时,只觉得双脚都是麻木的,只是隐隐意识到,自己和叶嘉,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停在家门口,摸出钥匙开门。

门打开,她踏出的一小步生生停下,一时间,不敢再多走几步。

因为,她看见客厅里,李欢坐在沙发上。李欢昨夜只在芬妮的生日会上露了一下脸就匆匆回家了,他一直坐在这里,几乎动都没动过一下,他在等待,等待这个女人究竟什么时候

才会回家!

缘起缘灭

李欢点着一支烟,清晨的光线还不十分明亮,他的脸庞在烟雾缭绕下一片高深莫测。冯丰第一次见他抽烟,也许,他是最近在剧组学会的吧?

两人对视了片刻,气氛静默得死一般的难受。

李欢的目光不再是那种愤恨、屠杀和血腥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冯丰却再也不敢和他多对视片刻了。冯丰先移开目光,不敢看那种彻骨的轻蔑、失望、冷漠和愤恨。再强悍的女

人,再多的理直气壮,在这样的目光下,一时也无所遁形,不知所措。明明罪不在己,可自己偏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人,一个水性杨花、脚踏两船的狐狸精。

如果李欢如皇宫里一般对自己冷落、虐打、辱骂,那样,自己还可以面对,可以还击,可以理直气壮地辩解。可是,不知李欢为什么完全变了,也许,是这半年多的现代人生活的

熏陶?也许是天长日久的朝夕相处?也许他根本已经气晕了?

李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太极高手,所有的防备都是无形的,冯丰竟然觉得心虚气短。

冯丰的头低着,一直不曾抬起来。她总是学不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如何为自己说话。

李欢熄灭烟头,站起来,走到冯丰身边。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朝阳从窗户里照进来,伴随着微微的冷风,他甚至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茸茸的细毛。那样细细的淡淡的绒毛,是他来

了现代,罕有从成年女性身上能够看到的,至少,他自己接触的女性里面,再没有其他任何人了。

这是他的一个秘密,是他某一个清晨无意中发现的,他很喜欢在那样的阳光里观察她,因为,那样的角度下,她看起来特别纯洁清新,就像一个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原生态的小

孩子。这也让他早就明白,这个女人并不是冯妙莲——至少,她的身子不是冯妙莲。当然,她的行为举止,更加不是,除了那张相似的脸孔。

决裂

他看着她,声音十分平静:“冯丰,你为什么要喜欢叶嘉?”

“我也不知道原因。就算他从不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他的。”

这是一种绝望的疯狂,或者说是一种疯狂的绝望。来现代这么久,李欢也大致了解了,在这个讲究所谓“自由、平等”的时代,豪门、特权阶层和平民百姓的差距并不是在缩小,

而是在加大,就如日益贫富悬殊的差距。他某次听冯丰愤愤地给他讲述“马太效应”——让穷的人更穷富的人更富。

“门当户对”——经历了几千年,它依旧没有过时。也许,再过几千年它依旧不会过时。李欢忽然觉得兴味索然,这个“现代”除了科技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行为,跟古代并无多

大悬殊,可没体现出多大的优越性。

他还是平静地看着冯丰:“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冯丰抬起头,看着这个来到现代的“皇帝”,想起他和自己共度的那些艰难的日子,想起他煮的饭菜,想起他的许多好处。

心里是酸楚的,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也变得镇定:“没有。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我只把你当作朋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朋友,本来,我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的。其实,我并不认为你喜欢我。李欢,你认识的女人太少了,没有比较,所以才误认为我是你的妻子。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夫妻。李欢,走出去吧,以后,你会发现

,这天下,比我好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我并不是适合你的那一个。”

李欢静默半晌,什么都没说,推开门出去了。心灵出轨的女人就像要下雨的天,怎么阻挡都阻挡不住。既然如此,就让这场雨下得痛快一点,看它能不能将大地变成汪洋。

冯丰独自站在原地,许久,觉得有些饿了,走到厨房,才发现空空如也,李欢,今天什么早点都没买。她想,以后,他再也不用做这份“差事”了,而自己,也许再也不会在这里

吃早餐了吧。

直觉里,叶嘉是不会再出现的了,所以,她希望李欢也离开,所有人都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故事也就结束了,无所谓悲伤也无所谓悔恨,心里轻松得如解脱一般的茫然

和虚无。美丽的故事,总是属于那些倾城倾国的绝代红颜,而普通女人承受不来的一切,它终究是童话,童话,总是虚幻的,一碰,就碎了。

幼稚王

今天的学术研讨会,叶嘉简直大失水准,沉默寡言代替了滔滔雄辩,即使发言,也完全是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他刚出门,手机响起,这是叶晓波打来的,今天早上开始,叶晓波已经打了许多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叶嘉兄弟众多,他和其他兄弟,包括叶晓波的感情都不是十分亲密,叶晓

波今天一再打电话又所为何事?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

叶晓波是家里的老幺,脾气本来就急躁,多次打不通电话,早已气恼不堪,一接通,立刻咆哮:“哥,你要什么女人不好找?为什么要找一个有夫之妇?你不要和她来往了好不好

?她是我最好朋友的老婆……哥……”

叶嘉的声音冷得如冰:“晓波,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我只跟她见过几次面而已,你不要把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哼,那就好……”

“好什么好?今后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出面教训了?”

叶晓波年轻气盛,气得几乎要穿过电话咬他一口,怒不可遏:“你还理直气壮地打算勾引别人的老婆了?你还有理了?……”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勾引别人的妻子了?而且,我要纠正一点,冯丰并不是李欢的妻子。冯丰并不是任何人的妻子!她只是和李欢合租而已,这个我早就知道的。她很快要搬走的

。”

“我明明知道,她就是李欢的老婆。”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哪里看到她是李欢的妻子了?”

“我就是知道,我去过她家里……”

“那你拿出证据来,口说无凭。我还去过她家里呢。”

…………………

叶晓波简直怒从心起,这种事情,怎么拿出证据来?是去抓奸看别人有没有OOXX还是跑去喊别个拿结婚证来看?只有单细胞生物才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来。

兄弟俩辩论的焦点早已脱离了“叶嘉是否勾引冯丰”而完全转移到了“冯丰有没有结婚”的命题上来了。叶晓波年轻单纯意气用事,叶嘉有点呆子凡事要讲究“实事求是”,两个

人完全不得要领,简直鸡同鸭讲。

“哥,你真是个幼稚王,被骗了活该……”

“你才是幼稚大王,什么时候变成了八婆?”

幼稚大王!

天才叶嘉、智慧超群的叶嘉,整个家族里最名声崇高的、文质彬彬的叶嘉——这些话从叶嘉口里说出来,叶晓波简直要当场呆掉,忽然发现这个“天才哥哥”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

白痴。从小,因为在智慧上望尘莫及,他一直隐隐还有些崇拜哥哥、在哥哥面前还有些自卑——此刻,他一点也不了。他忽然发现,叶嘉完全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呆子。而且是那

种最最迂腐不堪的呆子。幸好叶嘉一直躲在实验室,不需要复杂的交际应酬。反正,那些科学狂人都是怪糟糟的。

“喂……”他还要咆哮,叶嘉直接关机,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沮丧地驱车回到家——这是C大开发的教授小别墅区,精装修的样板间只有三栋。叶嘉往常从不接受客座校方的福利,这次,校长一提,他略加思索就答应下来了,因为,他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