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一笑置之,赶紧转移话题:“爸,你要请我吃什么唐僧肉?”

“马上开饭你就知道了。”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很普通的四菜一汤,四个菜都是素菜。一色的盛在一套青花瓷的盘子里,紫褐色的野蕨菜并不起眼,黄色的类似埃及也才的茎叶摆放成散散的流苏状;而

凉拌的刺嫩芽,鲜绿里面带了几根赤红色的野山椒,最后一盘菜确是白颜色的,很奇怪的那种白色,也是茎叶,半卷曲了带点菊花状。所以菜肴的分量摆放精确,细细的露出青花

瓷的几抹纹理,看上去仿佛不是吃的东西,而是一个艺术展览。

叶嘉看着那盘白色的蔬菜,有些好奇:“这是什么菜?”

“是我托人从大兴安岭深处的一座原始湖泊边带出来的,当地人叫它‘长寿菜’。”

叶嘉品尝一口,觉得味道略微甘苦,有淡淡的清香,也说不出和其他野菜有大多区别。再看父亲,却吃得极为津津有味。

叶霈又吃几口,漫不经心的问儿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那些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瓜果奇珍?”

也许,人老了,就会特别想对抗衰老的自然规律吧。要不,长生不老,怎么会成为千百年人们的梦想呢。就叶嘉所知,现在针对老年人的各种保健产品特别红火,一些骗子趁机抛

出什么长寿养生“灵丹”,几千上万的骗取老年人的钱财,而实际上,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钙片换了包装而已。

叶嘉细看父亲几眼,他当然知道父亲是绝不会如此糊涂的,但也更清楚的意识到,父亲,也许是真的老了。老年人,总是希望健康长寿的。他笑起来:“爸,合理的养生就是最好

的奇珍妙药。”

“小子,你以为我是想长生不老?人真要长生不老了,烦恼也就多了,你想想,如果人类不再死亡,只是繁衍,那将是多可怕的事情?”

“所以嘛,唐僧肉只是传说而已。”

“那他晓波说笑话,说,唐僧肉也不值钱了,现在值钱的是猪八戒的肉,妖精要抓住猪八戒了。”

父子俩愉快的吃完晚饭,叶霈道:“小丰最近和李欢还有没有什么联系?”

“爸,小丰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们偶尔联系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小子,看你紧张的,你信任你老婆,我自然没什么话说。难道我还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我只是觉得李欢也算一个人才,一直希望他来公司做事,帮帮晓波。”

“他这个人表面随和,内心孤傲,爸,你还是让晓波自己问他好了。反正他和晓波也算要好的朋友了。”

“这倒也是。”

经过半天激烈的讨论,从会议室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李欢从28楼的旋转玻璃望下去,下班归家的人们,密密麻麻如小蚂蚁。

陈姐的集团要在几个城市新建大型商场,扩大现有的业务范围。在北京的项目初步落实后,C城大计划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筹集中。此时,他们又得到消息,叶氏集团也有意在相同地

段新建大型商场。因此,那块地皮的争夺就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多方论证后,陈姐已经拍板了,但是,接下来的竞争,却让她不敢掉以轻心。多年来,她在这一块上和叶家一直是利益相争的,对于他们的出手,她必须慎重考虑。所以,她将这

一个重任交给了李欢。

李欢还在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见是陈姐。

“李欢,你还没有走?”

“马上就要走了。”

陈姐若有所思:“小丰最近如何?”

“她呀?呵呵,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C大,又去读研究生了。刚开学,会比较忙一点。”

她是知道冯丰和叶嘉的关系的,却故意道:“你们最近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气定神闲的:“她刚进校,太忙了,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考虑的。”

陈姐见他的态度十拿九稳的样子,暗地里放心不少,看来,冯丰和叶嘉是真的分手了,如此,也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笑起来:“我旗下有一家很好的婚纱店,你们要去的

话,我全部赞助......”

“多谢。”

儿媳妇和其他男人

上了车,想起陈姐刚刚的“婚纱赞助”提议,李欢忽然觉得嗓子很干,浑身都很燥热。一个单身男人的那种强烈的欲望一再被压抑,找不到合理的发泄渠道,对婚姻就越是心向往之。

他不由得笑起来,立刻给冯丰打电话。

冯丰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刚开学有很多活动,还有专栏的稿子,老板新布置的任务……”

“什么活动?又是那种有很多秃头博士参加的联谊会?”

“有极个别还是有点帅的哦,呵呵……不说了,我很忙的……”

“再忙也得吃饭吧,我已经到C大门口了,你快出来。”

上了车,冯丰问他:“你最近都在干啥?怎么整天匆匆忙忙的样子?”

“我有你忙么?”李欢不答反问,“最近又见了哪些秃头博士?”

前几天的确有过一场联谊会,但是也不过就这么一次而已,谁有事没事天天跑去联谊?以为吃多了撑的?可是,冯丰见他一副妒夫的嘴脸,满不在乎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交

那么多女朋友,我都没有干涉过你?再说,也不过只有两三个是秃头而已,你以为人家都是地中海呀?”

李欢紧紧盯着她:“你念书就好好念书,其他无关紧要的交往能省就省了。女孩子跟其他人来往过多,容易引起误会,这就不好了。我可不愿意再看到什么黄晖、张晖、李晖的…

…对了,叶嘉有没有再跟你联系?”

这个人思维还跳跃得快呢,训了自己半天,原来拐弯抹角是要问叶嘉才是真。她没好气道:“联系又怎么样,哼。”

“你最好不要再理睬他了。”

“李欢,我并没有干涉过你和什么女人来往……”

“我都是正当交往,我并没有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什么私下往来了。”

“难道我就是不正当交往了?”

“叶嘉很卑鄙的,遇到他,正当的也会变成不正当了!现在,你得和他一刀两断,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点,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几次和叶嘉的较量,甚至是打架,叶嘉都讲究“先下手为强”,就如那次冯丰受伤后,他干脆就将她带回家了,自己才从此一败涂地的,对于这个

男人,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现在他们虽然说是“分手”了,可是,她在C大念书,他在C大工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吧。

冯丰冷笑一声:“李欢,你最好清楚一点,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她怒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吗?那么我就把它变成有关系。走,我们先去拍婚纱照,有人全程赞助我们……”

“疯子!”

她甩开他的手,他笑嘻嘻地继续开车,冯丰瞪他一眼:“你说别人卑鄙,我看你才最卑鄙。”

他一本正经的:“冯丰,我真想快点结婚,想马上就结婚,我们干脆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跟他简直没法说话,冯丰干脆一口拒绝,然后闭目养神。

又一个红灯口子,李欢停下车,看她眼睛闭着,睫毛垂下,有时微微抖动一下,十分有趣的样子。音箱里播放着一曲缠绵的情歌,浑身忽然燥热不安,仿佛某些地方在逐渐僵硬。

他再次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她坐起来,觉得他的手那么滚烫,眼神也那么深暗浓黑,仿佛一簇极其危险的火焰在燃烧。

她有点不安:“喂,李欢,我不想吃饭了,我要回学校……”

目前,好像学校宿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李欢大为沮丧,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放心,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哼,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

他傲然道:“我是很着急没错,可是,也得是你心甘情愿想嫁给我。”

有这么一天吗?也许一万年以后吧。她小声嘀咕,白他一眼,对上他的视线,接触到它那么平静宽容的笑意,心里一松,莫名地觉得可靠,伸手关了音乐,自己也笑了,“李欢,

那几个暴君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起这些人就头疼,开学这一个月又很忙,基本上就不去管他们了,反正就那个小店,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几个人挤在一个小店也不是办法,我已经在给他们找新的活计了。”

“什么活计?”

“我准备推出一家酒楼,经营宫廷菜肴,他们几个来做这个应该不错。”

“呵呵,李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怎么一点也没透露?”

“构思很久了,上个月才开始筹备的。你不是整天忙嘛,我想等开业那天才告诉你。”

哈哈,终于将这群恶魔完全推给李欢了。她正要说什么,手机响起,是萧昭业打来的:“姐姐,刘子业跑了。”

那个流产的女孩子早已抢救过来回家休养,冯丰又去送了5千元营养费,事情也算暂告一段落了,刘子业之所以跑路,是早已不耐烦干活,更不愿自己一年没有工钱了。

刘子业文弱,没有苻生他们的体力,但是狡诈却更胜一筹,出去想必也是偷摸拐骗危害社会这一套。冯丰交待了萧昭业一番,挂了电话,忽又想起这群人,除了还没康复的苻生和

慕容熙,其他几个,又能不能改造过来呢?谁又能付出那么大的心力和精力去改造他们呢?

“李欢,我们去店里看看吧,我这两周都没去看过了。”

“好。”

李欢改变了方向,将车开往小店。

还不到七点,秋末的傍晚还有夕阳晚照,一般这是晚饭后逛街的好时刻,生意比白天还要好一些。冯丰带了一些食物走进去,众人一见是牛肉干、卤鸡爪、花生米等宵夜,立刻围

上来就吃。萧昭业边吃边道:“姐姐,你好久没回来了。”

“我忙呢。”冯丰答应着,又看看最近两周的账目,这些日子,李欢经常会在晚上抽空来看看,因此,她虽然两周没管,一切也都是井井有条的。

正吃得高兴,忽见店门口走进来一对老夫妻。

几个伙计正要热情招呼,却见那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满身的珠光宝气,身上的每一件首饰都是精品,面色冰冷,又带了一丝不屑,走在老头身后,好像本来是万分不情愿来这里的。这个女人,他们都见过,她上次来小店的凶悍,大家都还记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招呼。

萧昭业悄然跑过去几步,低声道:“姐姐,那个凶女人又来了……”

冯丰正在和李欢一起看账目,听得店里一片安静,抬起头,脸色立刻就变了。来人竟然是叶霈夫妇。

还是李欢十分镇定,先叫几个伙计出去玩一会儿,反正天色晚了,进来的客人已经越来越稀疏了。

众伙计一出去,店里立刻冷清起来。李欢先笑着招呼二人:“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请坐。”

“我们来看小丰。”他看看冯丰,目光又转向李欢,“李欢,真巧,你也在这里。”

李欢笑眯眯的:“不巧,我常常来店里的。”

两人对答,叶夫人的脸色却绷得紧紧的,今天,若不是老头子要求,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来这个小店,再和这个女人见面。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李欢也在这里。她心里对冯丰的厌

恶已经到达了顶点,一看到冯丰就移开了目光,掩饰不住的一抹厌恶之色。

冯丰倒了两杯茶水,叶霈接过纸杯子喝了一口,叶夫人却接过放在旁边的玻璃桌子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冯丰也不理她,只看着叶霈:“您有事吗?”

“没事。我听说你开了个小店,来看看。”他站起身,在店铺四周看了看这些小饰品,边看边点头:“不错,眼光不错,要淘这些小东西,是需要一点眼力的。”他的目光变得有

些锐利,“这小店是你和李欢一起开的吗?”

冯丰还没回答,李欢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去:“伯父,这是小丰自己的店。她独立经营得很不错。”

叶霈点点头:“小丰,你都是自己去淘货?那很辛苦吧?”

“店里几名工人眼力不错,他们去淘的。”

叶霈看了一遍,又坐下来,满面笑容:“小丰,又要念书又要开店,真是辛苦你了。”

“也不辛苦,伯父……”

“伯父?”叶霈玩味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小丰,你不能再叫‘伯父’了,应该叫我一声‘爸’了……”

叶夫人本来是不想坐下的,无奈站久了腿软,只好在椅子上坐下,现在听得叶霈竟然是毫无疑问地承认这个儿媳妇了,心里极不舒服,又站起来。

冯丰满面通红,李欢却面色一变:“伯父,您开玩笑了,小丰早已和叶嘉分手了。”

“哦?李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丰早就和叶嘉结婚了,对吧,小丰?”

重婚罪和第三者

叶霈虽然满面笑容,可是,眼睛里那一抹锐利却完全无法让人忽视。他的语气是长者的询问,却又是镇定的质疑,细细估量着这个女子,心里意识到出了偏差——与儿子那么肯定

的口吻相比,他们的结婚,好像变成了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

冯丰呼吸急促,一时无法做声。自己和叶嘉明明是分手了,可是,她自己去查询那一笔钱和新房时,是清清楚楚地显示自己和叶嘉是“已婚夫妻”。也正因为如此,叶嘉的一切财

产转移才办得那么顺利。后来多次回想,模糊的意识里,自己在民政局是和叶嘉一起填过表格的,那张表格才是最有效的法律依据,确切有自己的签名。而结婚证上原本是不需要

签名的,至于当初为什么要在结婚证上签字,记忆却很涣散,她也没问过叶嘉,潜意识里,一直还以为那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叶嘉也不会拿这个威胁自己的。

这个世界上,即使任何人都会起心害自己,叶嘉也是不会害自己的。那是她对他一千年情缘的绝对信赖。这和分不分手无关。

李欢一直也在等待冯丰的答案,本来想等她自己回答,见她神情黯淡,先她一步开口:“伯父,您这问题应该问叶嘉,而不是问冯丰。”

“我当然知道小丰和叶嘉早就结婚了。父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有没有成亲呢!”他转向冯丰,神色十分和蔼,“小丰,叶嘉是个呆孩子,工作又忙碌,倒是委屈你了。你们

注册登记这么久了,也应该有个仪式,跟叶家的亲友都认识一下。我们以前也是忙碌,忽略了这一点,对你不起,所以,现在想赶紧把这事办了……不然,人家还误会你是单身,

你看,李欢不就误会了?”

这话噎得李欢半死,这一家子原来都习惯“先下手为强”,一句“误会”,倒生生将自己变成了觊觎他人妻子的第三者了。

叶夫人见冯丰一直沉默不语,心中的愤懑再也压抑不住了,冷哼一声:“怎么,连有没有和叶嘉结婚都不敢承认?难道承认和叶嘉结婚是一件令你说不出口的事情?”她的目光有

意无意看一眼李欢,“冯小姐,你是不敢在某些人面前承认吧?”

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脚踏两只船了,是吧?想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揭穿自己的“淫荡”面目,是吧?

冯丰有些挫败,这个女人最赏心乐事的,就是听到自己和她儿子断然分手的消息!自己是要她如愿的好呢,还是让她暴怒的好呢?

冯丰笑起来:“伯母,您也叫我‘冯小姐’了,我和你儿子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还需要我赘言?”

叶霈暗叹一声,李欢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叶夫人又气又怒:“我儿子把所有财产全部给你了,你倒好,立刻就和他翻脸,钱还没捂热,就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了?”

李欢笑起来:“伯母,此言差矣,你不相信冯丰,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

“有些女人,最会做戏,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叶嘉怎么能看透?李欢,你就能看透女人心思?……”

叶霈见老婆越说越不像样,轻轻咳嗽一声,叶夫人立刻住口,只是恨恨地盯着冯丰。

冯丰心里忍不住地替叶嘉感到悲哀和心疼,叶夫人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儿子还是在替自己儿子面上抹黑?她以为叶嘉是个傻瓜糊涂虫?以为叶嘉爱过的女人一转身就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本来初见叶霈夫妇,她是赌着一口气的,立刻就要断然提出和叶嘉分手,可是,此刻,心里对他的怜惜却超过了一切,这话,竟一时说不出来。

叶霈锐利地盯着冯丰,也很好奇冯丰会如何回答。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叶夫人:“关于财产的问题,没错,叶嘉是都给我了。我相信,在你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所以,我也无需隐瞒。不过,这是叶嘉本人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而不是从叶家继承来的,所以,我并不认为我需要向您交代什么。至于我和叶嘉是分是合,也只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事情,叶嘉早已是成年人了,我想,他并不需要你们替他做

主,也不会让你们给他做主。当然,更多的详情,伯母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问问叶嘉,也许他会告诉你的……”

心里一阵冰凉,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明明就是在洋洋得意于儿子对她如何的死心塌地!而她,却可以高高在上的无动于衷!可以在一个失败的母亲面前显摆!

叶夫人怒不可遏,碍与老头子的“警示”,又不敢作声。

叶霈暗骂这个女孩子狡诈,说了半天,她和叶嘉究竟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说清楚,倒一切都推给叶嘉了。

李欢笑起来:“伯父伯母就不必多虑了,冯丰和叶嘉都是有分寸的人,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有主张,二位又何须挂怀?”

“哈哈,李欢,你这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的确是多虑了。小丰有你这样的朋友,不,有你这样兄长似的朋友,也真是她的福分了。我们最近要操办他俩的婚宴,如果

你有什么意见,一定要提出来,争取弄到尽善尽美……”

“伯父,婚宴的事情不交给叶嘉自己处理?什么时间举行,或者究竟能不能举行——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有些力气,长辈出了还不见得就能讨好,您说是不是?”

“哈哈,有道理,不过,做父母的,一向喜欢操心子女的事情,这也是天下父母心呀。”

叶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气愤地哼了一声。

叶霈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聊,小丰,你又要念书又要看店,也不要太辛苦了。”

冯丰深深向他鞠了一躬:“多谢伯父,您慢走”,然后,看着叶夫人,还是鞠了一躬。

李欢客气地将叶霈夫妻送出门外,看到他们的车子上了街道,很快远去,才吁了口气。

他回头,见冯丰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心里本来乱成一团糟,却还是镇定自若地微笑着:“冯丰,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学校。”

他那种镇定感染了她,她低声道:“谢谢你,李欢。”

谢谢你!谢自己什么呢?没有当着叶霈夫妇的面强迫她在叶嘉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再雪上加霜的威逼她?如果别人妄图想利用自己来羞辱、离间她,那自

己又怎会让他们的愿望得逞?

他心里有些苦涩,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冯丰见他笑,奇道:“你笑什么?”

“我笑叶霈夫妇的咄咄逼人,他们越是这样,你越是会和叶嘉分手。你说,我能不笑么?”

原来,他是想渔翁得利!

冯丰无心听他玩笑,淡淡道:“叶夫人这种态度,你也是看到了的,我怎么敢嫁入他们那种豪门呀!”

“好,那你就尽快找时间和叶嘉把离婚证办了。”

冯丰瞪他一眼:“你还知道什么离婚证?你才来现代多久?就成了万事通了?”

“我怎么不知道?当初晓波告诉我,你和叶嘉是结婚当天分手的,事后,也没听你说办离婚证。我最近查询了好多资料,离婚其实也是挺容易的,你和叶嘉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书

签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财产纠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八个月期限?就是要你办妥离婚手续的。我们要在一起,就得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他脸上一红,但依旧理直气壮的,“也免得叶老头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不过就是多了一纸证书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明明现在叶嘉才是第三者,倒弄得我跟第三者似的。可恨叶嘉这个卑鄙小人,先弄一纸结婚证糊弄人……”

这家伙,其实比叶老头还喜欢自说自话,现在连叶嘉都变成“第三者”了。

“李欢,你巴不得我离婚,是吧?”

“不是我巴不得,而是你必须离婚。”

“我离婚也不会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