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怡绝对是罗秀逸的忠实拥护者,但凡有事情绝对的偏向罗秀逸,也不得不佩服罗秀逸的手段,秦佳怡这样的烈马她都能收复的妥妥帖帖的。

秦佳怡不知道轻重,罗秀逸却明白,要是今天真因为她打伤了这个小丫头,下面的那些人还不知道要说出些什么话,她和哥哥还要靠侯府生存即便是些下人她也不能得罪。

她才要张口,楚筱悠却悠悠的抢先了一步,拉着楼玉儿的手:“二嫂子,小翠虽然做的不对,也不能真就打打杀杀的,打上几板子给罗姐姐出出气就行了。”

小翠这丫头,可没有看起来这么单纯,她知道内情愿意帮忙,就该受罪。

怎么还就成了给她出气了?罗秀逸只觉得但凡她的事情一遇上楚筱悠就格外的不顺利,她的那些能耐那些本事,丝毫施展不开,堵的她心口难受。

那边的秦佳怡又堵住了罗秀逸的口,尖刻的反对楚筱悠:“事情没有碰到你的身上,你自然就说这样的话,换做是你你行么?!”

楼玉儿见事情没有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本是不想罚小翠的,毕竟一个愿意效力又有些能耐的下人是不可多得的,但是要是在不做决断任由秦佳怡闹下去,或许事情会更糟糕。

她吸了一口气换了严肃的声音,朝着小翠道:“今日是你不该,我罚你三个板子,你可知错?”

小翠恭敬的磕头:“奴婢知错了。”瞧起来不慌不乱。

秦佳怡还要说话,被秦佳人拦住摇了摇头,楼玉儿是管事的少夫人,随意置喙会伤了楼玉儿的脸面,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秦佳怡还是听秦佳人的话的,愤愤的闭上了嘴。

罗秀逸刚想说话,那边一路上小跑的小甜已经取了披风过来,楚筱悠接了过去,细心的给罗秀逸披上:“姐姐快回去吧,当心着凉伤了风寒。”

她眼里是细碎的光,仿佛是真的关心,小翠也被人带了下去,应该是去打板子了。

罗秀逸仔细看了一眼楚筱悠:“妹妹待我真是好。”

湿透的衣裳穿在身上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寒冷,罗秀逸的面颊上多了因为寒冷而有的青色,嘴唇也是青的,仿佛是多了些厉色,楚筱悠就淡淡的看着,看着罗秀逸的大度宽厚在她的刺激下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去,而一个人一旦维持不住原有的风度,露出一些藏在心底的阴暗,瞧她还能不能被人人都夸赞?

楼玉儿的心情也很不好,事情完全没有办好,还反倒转嫁到了罗秀逸的身上,只怕姑妈又要不高兴了,她也没心思陪着几个妹妹说话,道了一声告别就离开了。

楚筱悠办完了自己该办的就不想在待下去,这个侯府她不比秦佳人姐妹陌生,愿意陪着她们周旋,不过为的是这一出戏,戏已经散了她也就该回去了:“我到觉得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了。”

几位小姐们好似因为刚才的事情都没了情绪在游玩,就互相道别,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筱悠才带着丫头走了几步路,上了抄手游廊就瞧见了大步走来的哥哥楚靖瑜,她的眉眼像是骤然绽放的花,开满了笑意,未语先笑:“哥哥怎么来呢?”

楚靖瑜也是忽然想起书里的情节,记起楚筱悠有这么一节难,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他瞧见楚筱悠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什么事都没有,才舒了一口气,给她扶了扶发钗:“想带你出去走走,听守月说你在园子里,所以就找了过来。”

楚筱悠挽着楚靖瑜的胳膊,欢天喜地问:“出去做什么?”

“买几个下人用。”

还是先去了老夫人的峥嵘院,老夫人细细的问了楚靖瑜宅子中的事情,听着安排的都不错,听说要出去买些下人,顿了顿缓缓的道:“买下人也不必太机灵的那种,那种人肉集市上的人见过了不知道多少肮脏的事情,心里黑的多,就是木讷些也没有什么,过于机灵会看眼色的多半都不是好货色。”

好似还想说什么,最终斟酌了片刻,叮嘱楚靖瑜:“你妹妹不比你,是个女孩子,你凡事精细些,早些回来。”

楚靖瑜恭恭敬敬的应了是,他原本以为说了要去买下人,老夫人会叫他从侯府领几个人回去的,没想到竟然止口不提,这样一看老夫人虽上了些年纪,瞧着似个慈眉善目的菩萨,心里却比谁都清楚都明白自家的后宅都是些什么人,只提点了他们如何选到合适的人。

从这一点看就是个值得尊敬的老者。

楚筱悠换了简单的衣裳,头上的钗环只留下根玉簪,带了绮画,留下了珊瑚,她如今也想通了,上一辈子的事情还没发生,珊瑚毕竟是家中巨变后愿意留下跟随她的人,就冲着这一份情,她也要在给珊瑚一次机会,她心里想着,脸上就多了丝笑意,对珊瑚吩咐:“我不在,这里的事情你就多操心些,罗家姐姐今日受了些委屈,你一会替我去瞧瞧。”

珊瑚聪明很快就感觉到了楚筱悠态度的变化,这些日子日日觉得心里不踏实,觉也睡不好,见楚筱悠终于愿意和她好好说话,立时就红了眼眶,稳住情绪,应了一声:“小姐只管放心去,我一定办周到。”

珊瑚办事,她从来都很放心,所以后来珊瑚的背叛才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马车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出了永安街,马车停下,一身劲装腰里跨刀的王仁远和穿着青色长的苏以乔一起出现。

楚筱悠询问的看了一眼楚靖瑜,楚靖瑜笑着解释道:“以乔现在住在我们隔壁,家里也缺下人。”

所以同行,到也说的过去,楚筱悠冲着苏以乔微笑着点头。

苏以乔清冷的眼里染了一层层浓浓的迷恋,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桃花般的红晕,如玉般的容颜多了几分艳丽,也对着楚筱悠点头,看着王仁远上了马车,那帘子放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楚筱悠露出的灿然的笑意,明媚温暖,差点就醉在了这个春日。

苏以乔垂了垂眼,和楚靖瑜上马。

王仁远一上去,先拉着楚筱悠仔细的打量:“快叫哥哥瞧瞧,是不是瘦了?!”

楚筱悠用帕子掩着嘴笑起来,然而却还是任由王仁远打量,微歪着脑袋,小女儿情态毕露:“那哥哥瞧,我是瘦了还是胖了?”

王仁远一咧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我瞧妹妹又变漂亮了!”

楚筱悠又止不住笑起来,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糕点:“为的哥哥这一句我,我从侯府里给哥哥带了龙须酥。”

王仁远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一双眼里只有关爱和维护:“大哥说你爱吃雪菜包子,我去外头给你买的。”

楚筱悠鼻子忽的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所谓的亲人就是即使你过的再好,他们也总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就像她对王仁远一样,因为知道王仁远不爱吃甜的,发现了一盒咸味的点心,就特地留下来带了出来。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里只有温暖的笑,那种及时在最黑暗的时刻想起来也会觉得温暖的笑。

对于王仁远而言,楚靖瑜和楚筱悠是胜过任何人的存在,为了维护这份难得的情感,他愿意付出他自己也意料不到的代价。

“这里俗名也叫人肉集市,就在立春街的后头,出了皇城的东门走不了多久就能到,什么出身的奴仆都有。”楚靖瑜叫楚筱悠紧跟着自己,一面走一面向楚筱悠解释。

苏以乔补充道:“在这里买到了人,拿着从商贩那里得来的契书去长安县的县衙报备即可生效,以后这些人生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间。”

京城的地界被划归在了长安县的地域,说起来也不知道在京城当县官是个什么体验。

转眸就是楚筱悠因为认真而显出了几分圣洁的侧脸,好像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一样,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好像挠到了人的心里,苏以乔就只转头看着前面。

楚靖瑜招手叫楚筱悠走过去:“你来瞧瞧这几个如何?”

她也不太懂这些,但哥哥说即是以后家里的人,就该大家都满意。

笼子里关着好些个青少年模样的男孩子,大概都和她相差不远吧,老板见几个富家的公子小姐走了过来,立刻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推荐:“河南发了大水遭了灾,那里的人都过不下去了,把孩子卖掉就求一口饭吃,都是些可怜孩子,公子若是要,就挑了他们吧,当是给个活路!”

这些小商贩们多年浸淫在观貌看人的活技中,最善揣摩人的心思,打量楚靖瑜几个年纪不大,又都是贵公子,爱面子又有些同情心,所以故意说这些孩子有多可怜。

可他偏偏遇上的都不是些寻常人,不能按常理推测。

楚靖瑜到一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老板怎么称呼?”

“人称张三龙。”

“张大哥只瞧我们年纪小,所以故意拿些体弱多病的出来骗我们,这个我不和张大哥计较,都是生意人,寻常都不容易,我只跟张大哥说,我们要老实的,底子稍微差一些也没什么,大哥实实在在的给我们挑几个,用的好,我还来要人,往后和大哥也多个交情!”

楚靖瑜属于那种极易让人信任的英雄豪杰般的人物,张三龙觉得楚靖瑜投缘,是同道中人,一拍壮硕的胸脯:“既然兄弟这么说,大哥保管给你挑几个满意的!”

楚筱悠看的目瞪口呆,分明刚刚还是锱铢必较的奸诈商人,怎么她哥哥才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称兄道弟起来,一旁的王仁远哀怨的道:“瞧见了吧,你哥就是这么把我从山上拐下来的。”

才跟他爹说了几句话而已,他爹就把他赶走了,有些人不得不服,就像楚靖瑜这样的人。

“那几个我要了!”有个带着些阴沉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正文 20.第 20 章

这宽阔却又格外阴暗的街口站着个八尺高的青年男子,玄色的长袍金色的头冠,那浓密的眉毛仿若剑一般斜插入鬓,那一双不大的眼里射出阴寒的光,高挺的鼻子成了一个张狂的弧度,薄唇又显出了刻薄和冷漠,声音阴沉又张扬:“那几个我要了。”赫然指的是张三龙刚为楚靖瑜选的几个人。

这男子也同样容貌出众,如果把楚靖瑜比作太阳一般磊落光明的男子,那这个男子就是冬日的风霜,寒冷萧飒,正好走了两个极端的不同。

冰与火天生难以相容。

这几个衣衫褴褛的可怜人对面,金冠长袍的男子和玉冠长袍的楚靖瑜对面而立。

楚靖瑜虽还笑着,眼里却多了几分气势:“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兄台,这几个人我们已经要了。”

“可付了钱?可签了契约?”那男子不紧不慢的说话,傲慢又高高在上。

楚靖瑜有着极其好的修养和情绪的自控力,即使对上这样明摆着找茬的人也还是淡淡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了银票,递给张三龙:“张大哥就不用找了,人我们带走。”

金冠男子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无名指上还带着个墨玉的戒指:“慢着!我可同意了要叫你们带走?!”

楚筱悠先不答应了,她往前站了一步:“开了门做生意,你情我愿,还从听说过这事情要个什么人同意,公子难不成是李公明,专管的天下财物,我们不上柱香,不叫公子吃点烟火,公子就不答应?”

王仁远肆无忌惮的笑起来:“快!好妹子!叫人去买把香,我们给这位公子点上!”

楚筱悠眼里是清冷的笑,像是冬日里雪花反射的太阳光芒,金冠男子一直向上瞧的眼睛终于落了下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京城这地方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天仙一样的小姐?”

他挑眉一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楚筱悠。

苏以乔挡住了楚筱悠冷冷的看向金冠男子:“公子可敢留下姓名?”

金冠男子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一笑道:“江林。”

那个年少成名,无人能挡其锋芒的江林,刚满二十就已经坐到了三品的右卫将军。

江林修长的手指朝着楚筱悠勾了勾:“你若跟我走,今天的事情我就在不计较。”

楚靖瑜心里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身上瞬时释放出强大的威压:“公子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如果今天道歉,那这事情就算没发生。”

江林到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有这样的气势,终于少了些漫不经心,眼里一片冰凉:“找死!”朝着后面的侍从挥手。

然而不等江林身后的侍卫蹦出,楚靖瑜先发制人,一柄短刀离弦的箭般,直指江林,瞬间就控制住了江林,冰凉的短刀贴在脖子的大动脉上:“江公子做事太大意了。”

江林眼里的恼怒之色一闪而过,没想到今天会遇上个高手,不过又很快成了狂傲的笑:“你拿着一把刀又能把我如何?”

可江林还是算错了,楚靖瑜一抬手那锋利的削铁如泥的短刀在江林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江林脸色骤然一白。

楚靖瑜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江林:“我说过江公子做事太大意,迟早有一日要丧命在这大意上!”

他淡淡的擦拭这短刀上的血迹:“我的妹妹不是你可以窥觑,要是还有下次,那就是公子的胳膊了。”

他说完话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身后的侍从道:“要不要奴才追上去?”

江林阴冷着一张脸:“跟着去看看是哪路神仙,若真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事情,白阁老会不高兴的。”上次他划伤了皇上,白阁老为此很生气,楚靖瑜如此有底气,他到有些担忧是有背景的人,他说着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这笔帐,迟早要算!”

明的来不了,却可以来暗的。

楚筱悠没想到哥哥会因为一句话,就为她动手,她到有些后悔,低垂着头:“我不该逞强好胜的。”

楚靖瑜笑着摸了摸楚筱悠的发顶:“今日遇上江林是我们运气不好,他摆明了找茬,不管你说不说,这个架都是要打的。”

苏以乔的神情有些凝重:“可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江林?”

楚靖瑜点了点头,怕苏以乔担忧,安慰了几句:“今天的事情你没有掺和就算江林要找麻烦也找不到你头上,你不用太过担心。”

没想到苏以乔到摇了摇头:“我是担忧筱悠,只怕这几日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楚靖瑜朗声笑起来,拍了拍苏以乔的肩膀:“这个到是多虑了,我舅家定北侯府一个右卫将军暂时还不放在眼里。”

楚靖瑜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和大名鼎鼎的右卫将军江林结仇而有任何阴霾或者担忧害怕,那种无所畏惧,强大自信的气势,忍不住让人臣服。

楚筱悠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现在他们背靠着定北侯府,就算有什么事,暂时也轮不到他们出面,有人当冤大头。

她心情十分好的带着绮画去了张记的糖铺,买了各种样式的话梅糖玫瑰糖秋梨糖,张记得东西京城有名,不仅味道好,样子也多,看着都赏心悦目,祖母上了年纪却还是喜欢吃糖,这些装在白瓷瓶里的糖果,倒一颗放在手心里看起来晶莹剔透,瞧着就让人心情好。

楚靖瑜一直把楚筱悠送进了侯府才回了自家的宅子。

珊瑚换了件冰蓝色的袄子,下面系着一色的裙子,在头上添了个翡翠的簪子,瞧着郑重又不过于显摆才满意起来,八宝攒盒里装了上下两层的点心,和美玉还有香草说了一声:“我去罗家的秋香院。”

香草笑着道:“珊瑚姐姐就是受小姐看重。”

珊瑚矜持的一笑:“哪里的话,小姐也看重你。”说着提着攒盒一路往秋香院走去。

罗秀逸刚换了衣裳,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和翡翠做针线,听说楚筱悠的丫头来看她,停下了手里的活,那边的小甜道:“我出去打发了,小姐不见!”

罗秀逸皱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楚表妹是个孩子,她不懂事难道我也不明事理,现在她叫人来看望我,我到不见,传出去像什么话,去吧,叫进来。”

珊瑚提着攒盒笑着走了进来,举止有度,衣着得体,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丫头,就是那一身的衣裳打扮打眼一瞧竟然也不比罗秀逸的差一样。

听说楚家富庶,从一个丫头身上都能看见。

翡翠笑着把攒盒接了过去:“来就来吧还提这东西,多见外。”

珊瑚行了礼,罗秀逸笑着叫坐在自己跟前十分亲切:“你是楚妹妹身边的珊瑚吧,早瞧着你是个明白能干的丫头,只恨小甜不争气,但凡有你一半我也高兴的很。”

罗秀逸的这种态度和做法很容易让丫头们心生好感,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炕上一张小几,放着针线篮子,炕那边是楠木的箱子,地上放了高几,墙上挂着一幅垂钓图,几上一束插花,地上还摆着两张椅子,陈设之简单出乎珊瑚的意料,和她们小姐的精细华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珊瑚一笑,说的很得体:“小甜有小甜的好,我肯定也比不上,是表小姐抬爱了。”

罗秀逸微微一笑,说着又拉着珊瑚的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楚妹妹,听她说话好似很不满一般,你是她身边的丫头肯定知道原因,你同我说说,若是我做的不好,肯定会改,毕竟我和楚妹妹都是客居的亲戚,按理应该比谁都亲厚的。”

珊瑚就想起自己的待遇,也是莫名其妙,她斟酌着道:“我们小姐年纪小,夫人又走的早,老爷和公子把小姐当掌上明珠,眼珠子一样疼宠,小姐想要怎样就是怎样,想起什么就是什么,随性了些,表小姐想多了。”

罗秀逸却敏锐的从珊瑚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怨气,她眼里的光华一闪而过,说话的语气就越加柔和亲切:“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就好比我和小甜,有什么话我都同小甜说,待她就如自己的妹妹,往后成亲也给她备一份嫁妆,想来你和楚妹妹也和我们一样,不过瞧你的打扮你们小姐应该更疼爱你才是。”

楚家的丫头没有穿的不好的,尤其是她这样代表了脸面的一等丫头,她打扮的好那是定例和是否受宠没有关系。

听着罗秀逸说的话想着自己的待遇,珊瑚的心里莫名的不平,但她是聪明人知道不能表露出这样的情绪,打起精神道:“可不就是表小姐说的这话。”

罗秀逸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淡淡的笑,叫小甜端了新做的桃花粥上来:“别处吃不到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你也尝尝。”

没想到这个表小姐待人这么和善热情,难怪侯府的人都夸赞她,珊瑚不知觉的对罗秀逸多了几分好感。

等到珊瑚走,罗秀逸嘴角始终是淡淡的笑,小甜送了珊瑚走,回来不解的道:“小姐何必对一个丫头那样好?”

罗秀逸一笑:“我自有用处,以后只见了珊瑚就要客气周到些。”

说着又看向翡翠:“只怕哥哥快回来了,今日这醒酒汤又要熬起来了。”翡翠无奈的道:“可不就是,谁知道这读书人快要考试了,一天到晚还要做这些事情,要是被那些个不好的勾引着去了那种地方才是叫人担心。”

罗秀逸不过是个妹妹,这些话即使听着也不能做什么,只是一笑。

她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外头的天,等过了秋季,哥哥高中状元,她的好日子就算来了。

楚筱悠带着绮画过了垂花门,走了两步就遇上了秦轩宇,穿着金丝线的大红袍子,头上的玉冠中间还坠着个硕大的珍珠,映照的整个人面如桃花,瞧见楚筱悠眼睛一亮就迎了上来:“妹妹去哪里呢?我去找了妹妹好几次都不见妹妹的影子。”

上一世初进侯府,温柔细致的秦轩宇让孤单凄凉的她感受到了格外不同的温暖,所以才会那样迷恋,而男人大多不会对主动追求的女人有多爱重,秦轩宇也不是不喜欢她,而最终却选择了罗秀逸的原因是因为罗秀逸有手段会拿乔装矜持。

她一直以为秦轩宇是个最纯洁细致的男子,然而,她想着心里冷冷的笑,秦轩宇却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禽兽不如,不过是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已。

她厌恶秦轩宇,却喜欢玩弄他的情感,她用帕子掩嘴,像是朵明媚娇艳的花:“表哥真会开玩笑。”

楚筱悠一笑,秦轩宇连脚步都轻浮起来,不自觉的追随着楚筱悠:“我说的都是真的,表妹别不信。”

楚筱悠却忽的收了脸上的笑,成了那冷冷清清的样子,微微点头,带着丫头转身离开。

秦轩宇被这一冷一热撩拨的心口发涨,紧握住双手,身后的眉清目秀的小厮清水提醒了一声:“侯爷还等着您呢!”

秦轩宇只觉得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霎时什么心思都没了,无精打采的往前走去。

正文 21.第 21 章

香草给楚筱悠一下一下揉着腿,美玉坐在一旁用个银镊子从香囊里夹出一块香饼投进了镂空的银香炉里,空气里忽的就多了一丝香甜。

珊瑚站在旁边瞧着闭目躺在罗汉榻上的楚筱悠,因为侧躺的缘故,那纤细却又透着诱人的弧度的腰身曲线清楚的显露出,即使闭着眼但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还是扑面而来,在等几年,这种美别说男子只怕女子都难以抵挡。

珊瑚一面说着自己在秋香院见罗秀逸的事情一面瞧着楚筱悠的脸色:“表小姐很客气,还说要多谢小姐叫我去看她,回来的时候给奴婢装了不少新做的点心,说是都是客居亲戚家的人,很应该相互照应。”

这才去见了一面说话就这样偏向罗秀逸。

楚筱悠缓缓的睁开眼,眼里是一片清冷的光,她跟着楚靖瑜就学会了情绪不能外露,即使不高兴,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珊瑚分辨不出楚筱悠的喜怒,到一时又惶恐起来。

“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这件事情的?”这却是已经在问香草关于罗秀逸被人泼水的事情了,珊瑚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就站到了一边。

香草道:“我是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听来的,二少夫人跟前一个叫月牙的丫头说的话,说是本来罗家的小姐不让罚小翠,是小姐不依,最后才打了几板子,倒是三小姐那边的绿萝不答应,说是自己小姐非要叫罚的。”

楚筱悠轻笑了一声,她早该想到的,有些事情不是谁对谁错而是有些人想怎么说的问题,楼玉儿摆明了要针对她,自然要颠倒黑白,不过秦佳怡主仆倒是像的很,一样的“聪明绝顶”,现在有人出来搅局,看这个谎话后面又要怎么传下去。

才说完话,小丫头进来道:“薛姨娘来看小姐了!”

楚筱悠叫了请。

秦侯爷唯一的一个姨娘,听说一直很宠爱,但楚筱悠和这位姨娘没见过几次面,以前是不屑于为伍,而且薛姨娘可以说是这侯府里最悲惨的一个人,生下的二小姐抱养到了楼夫人跟前,楼夫人整日的灌输什么为妾卑贱的思想,叫这位二小姐秦佳悦很厌恶自己的生母,以至于出了事后,但凡有谁提起秦佳悦的生母是薛姨娘,秦佳悦都要翻脸。

楚筱悠想着就见薛姨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真的是个难得的美人,梳着堕马髻只赞一只白玉簪,月白色的小袄下系着天青色的长裙,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娇柔的面颊上似乎还有几分少女的娇憨。

快四十的年纪还是这样的情态容貌,难怪秦侯爷那样的人物也一直颇为宠爱。

楚筱悠仔细算着,想必这位薛姨娘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她微笑着走了进来,坐在楚筱悠身边笑着打量,拉着楚筱悠的手:“表小姐真是好人物,可惜我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没能早些见到表小姐。”

楚筱悠心里却在飞快的计较,到底应不应该帮薛姨娘,帮了薛姨娘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心里想着,笑语嫣然的和薛姨娘说话:“姨娘才是好人物,我是晚辈本当先去拜访,到叫姨娘来看我。”

薛姨娘掩嘴一笑:“表小姐若是不嫌弃,往常要是闲着可以到我那里去坐坐。”

薛姨娘是来拉拢关系的,或者说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孕,怕不能全须全尾的把孩子生下来,所以着急的想要找到一个稍微有些能耐的助力。

就是为了外祖母为了母亲和舅舅,她也该帮一把薛姨娘,更何况或许她还可以借机反击楼夫人。

楚筱悠想着,反手握住了薛姨娘的手腕,微微一笑:“我瞧姨娘气色好似不好,不若帮姨娘把个脉。”

薛姨娘没想到楚筱悠还会把脉,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怕被楚筱悠知道,顿时大急,这事情要是传到了楼夫人的耳朵里,别说生下孩子,便是她自己只怕也难活命。

她又担心楚筱悠其实是在玩笑,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时僵在了原地。

楚筱悠会什么把脉,不过是故意这样说看薛姨娘的反应,不过现在她到可以肯定了,薛姨娘确实怀孕了。

楚筱悠瞪大了一双漆黑的眼,看着薛姨娘:“姨娘是?”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看出来了,薛姨娘反倒没有先前那样惶恐,苦笑了一声:“表小姐真是好能耐,连这个都能知道。”

楚筱悠恭喜道:“这样的好事怎么没听别人说起,姨娘难道没有跟大舅母说一声?”

薛姨娘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都这个年纪了,这种事情哪里好开口。”

楚筱悠却缓缓的道:“姨娘也不必在我跟前藏头藏尾的,大宅门里的那点事情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些,姨娘若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回,跟我去把这事情和外祖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