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人都在肚里骂他虚伪,明明是最大只的那个魔头,偏偏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像好人,真是苍天不公!

贺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微笑着告辞了。刚才两人一问一答,把能问的都问了,再多问,就显得啰嗦了,让正道人士又是一大恨,看贺泉越发不顺眼了。

姚妮一看这样,火速说:“烦请诸位去把我的学生带来吧,伴山居每逢初一、十五,都在外头贴一张教程,想自学的,可以去看。觉得自己画得行的,也可以投稿,我看着合适的,可以来旁听。”一句话,就让这些人又发散思维了。孟蒙表示:“孟某这便去周知同道。”

姚妮一点头:“有劳。请”

她可不想再跟这群黑社会份子多打交道了。收他们的子弟乃是不得已,深入掺和就不必了!

而且吧,范姜柏就站她旁边,她略不自在,想问他是个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开口。真是略郁闷呐!

第59章传道授业姚老师

58楼:【楼主跟范姜说开了,那啥,再听一次告白之类的,真是…#^_^#

楼主就不得不接收了个侄子,那是真·豆丁啊,楼主一瞬间感觉到了责任的重大!突然就明白了楼主爹妈说过的“被孩子逼得老了”是个神马意思!在小花骨朵面前,楼主都不敢犯蠢了有木有?都快变成装逼犯了有木有?!

开课没几天,闵小弟弟被个姑娘给送回来了他又迷路了。To be continued…】

闲人退去,姚妮在教室里捏着个粉笔在那儿吭哧吭哧重新画画儿,画只喵星人从树洞里钻出来神马的。正画得入神,范姜柏送完“岳父”回来了。

范姜柏的脚步很轻,姚妮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回头了,看到范姜柏,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姚妮小声说:“那个,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画个画什么的?画板我都准备好了。”

范姜柏沉着个脸,越发像一个邪魅凶残、天凉王破的言情男主角。姚妮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听范姜柏说:“不然呢?要赶我走么?”

姚妮脸上有点发烫,结结巴巴地道:“也、也不是拉,我怕你要练功!”

范姜柏冷哼一声:“再练就要把媳妇练没啦。”

姚妮心里有一点甜,忍不住笑了,又忍住了,小声说:“你不用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在这里嫁人,来的都是些黑社会,不不,我是说,来的都是些江湖人,跟我不合的啦。你不用说这些话,来给我当挡箭牌的。”

范姜柏的智商、情商比她高一大截,一下就反应过来她这是把当时周氏的话想岔了,心里顿里飞过一串长翅膀的草泥马:[你敢不敢想得再混蛋一点啊?!老子是那种舍身为人的人吗?咦?不对不对,她这几天这个样子,难道是…她不会是…嗷嗷嗷嗷,娘亲,她也对我有意思!#又相信爱情了#]

于是他就当地徒手后空翻,在姚妮看神经病的眼光中特别郑重地说:“又想什么呢?我家松鼠都比你聪明!我哪点像是会胡乱叫人老婆的人啦?”说着还拉着姚妮的双颊往外扯,“叫你乱想!”

姚妮连拍他的胳膊,抢救下自己的脸:“魂淡!住手啦,脸都要捏大了!”

范姜柏道:“我又不会嫌弃!”

姚妮心里轻快了一回,脸又沉了下来:“那、那我还是想回家的,我想我爹妈。”

范姜柏道:“我陪你找好了,我左看右看,你也不像什么神人呐,怎么就会不见了呢?兴许你爹娘见了我就喜欢上了呢?”

说得姚妮心里又难受了。范姜柏还在开心:“放心,我去准备船了。”

“哈?”姚妮怎么着也没想过要让他帮这个忙,哪怕是做朋友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占他什么便宜。现在这个样子,就更不想欠他的了。

范姜柏还在开心呢:“去年殷玄登岸,知道的人也不少,叫人一查就知道他雇了哪条船,一问就知道在哪里拣到你的。放心,那些船家记得比你清楚。”

姚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跟范姜柏手牵手。嗯,晚上又炖了一大锅红烧肉来给范姜柏吃。然后就默许了范姜柏把行李搬到自己隔壁的院子里。范姜柏心里握拳:[老子早晚登堂入室!]

第二天开课,不出所料,学生们都被震住了。

从正堂开始,一直到教室,都鸦雀无声的。原本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人,也都沉默了下来,决定静观其变。虽说觉得这一位先生以前被殷堂骗过,可能智商不够用,但是眼前画面太震撼,都把轻视的心放了一放。殷红绫原本见过姚妮用炭笔在地上画洞,已有些心理准备的,但是这回姚妮画得格外用心,她又吃了一回惊。

姚妮穿着一身青身的衣裙,也不盛妆,进了教室,把学生按高矮个儿一排,在范姜柏的打气下开始了开场白:“我原不觉得这手艺有什么稀罕的,还是听旁人说对习武之人有些用处才明白的。诸位来是做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想来不用我督促,你们也会认真学习。我就不说这些废话了。我尽力把我会的都教了,能学几分也只要看各位自己的了。从前堂到教室,看到的这些,不知道你们还满意吗?觉得满意了,就认真听课吧。”

底下有意“拐个媳妇”的人暂时放弃了开屏的计划,这里面如南宫乾,本来觉得这么一个只有一门手艺的人,娶来当老婆略亏的,不由有点正视了。然而也没放弃“展现魅力”的计划,活活把“少侠”演绎成了“装逼侠”。倒是金颐与彭弋两个正太都绷着脸,比那些大哥哥们更像是来学习的。

姚妮却一指平面图:“你们的住处都分好了,就按这个入住罢。”

头一天就在老师的下马威与学生们整理宿舍中渡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闵长捷与蒲捕头亲自送来了五个六扇门的学徒,里面就有蒲捕头的儿子蒲方,还有蓟总捕头的孙子蓟盛,其实还有孙虎、杨华、严护三个,都是闵长捷信得过的人,年纪都在十、四五岁,都认过一点字。这几个也没太多家传武艺,就聚在一个院子里,真·集体宿舍了。临行前,都被耳提面命:“你们不要学那些个江湖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一心跟着师父学手艺,记着勤快点儿,虽然有男女大防,不能贴身伺候的,不过这扫地跑腿的事情都机灵着点儿。”

与带了仆役的黑N代们相比,这些人都没有什么仆役伺候,一应事情都是自己去办,半大小子对于沐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抽签决定了洗澡的次序。蒲、蓟二人更妙,张口就管姚妮叫“姐”,让姚妮觉得十分亲切。

殷红绫住的地方离姚妮很近,也带了个名义上的丫环,却是姚妮的熟人百灵。姚妮也只能让她们住下了。

第二天开课,先画方圆,对着一个盒子一个球,就是来回地画。姚妮先做示范,底下的跟着画。课上到一半,看门的老苍头(六扇门退休员工)过来说:“大姑娘,大郎来看你了。”

姚妮让学生们自己画着,出来见闵峰,见面先叫大哥。闵峰却从身后掏出个豆丁来,豆丁姓闵,大名闵自在,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起出来的,乃是闵峰的长子,今年六岁了。一被他爹掏出来,他就嘴甜先说一句:“大姑好。”

闵峰道:“我和他娘要去他外公家,带着他赶路不方便,妹子帮我看他几天。放到家里,要被娘宠坏了。”

姚妮:“=囗=!”【卧槽卧槽!怪不得义父大人要让我把骷髅和女鬼都涂了,还说怕吓坏小孩子,根本是怕吓坏他亲孙子吧?坑爹啊!#老狐狸##我真是太甜了#警察叔叔,你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然后姚妮的教室里就又多了个豆丁!

所谓三人成众,豆丁群体就不能忽视了。姚妮不得不思考豆丁的教育问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闵自在小朋友原本是要送去读私塾的!也就是说,闵自在小朋友现在极有可能是个文盲,而比他大一两岁的金颐小朋友与彭弋小朋友顶多是个半文盲。坑爹啊!于是她不但要当美术老师,还要当语文、数学、体育老师吗?这种“语文/数学是美术老师教的”的情况真的呆胶布?这一瞬间,姚妮突然之间感觉到了自己责任的重大。#我的学生不能是文盲#

姚妮只得把存货画板炭笔又拿出一份来,把闵自在小朋友排队排到了前排,开始教他画画。闵自在在家里的时候是被提醒过的,所以学的挺认真。姚妮却陷入了深思:【要怎么教小朋友呢?他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吗?得,给他们开文化课吧,幸亏老子背过《三字经》,改一改给他们用,实在不行就拿唐诗来充数,再不行就让闵小朋友他爹去买课本!】

据说,一个人一旦发现自己被人依靠、身肩重责之后就会快速成长。姚妮也不例外,反正范姜柏就觉得一阵妖风刮过,他那蠢萌表妹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饭前就公布了作息时间:“每日上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每节半个时辰,有午休,其余时间要练功的就去练功,小朋友给我学习文化!”

姚老师的课程安排遭到了反弹,敢反弹的理所当然是她的大侄子闵自在。闵自在小朋友,不爱读书!天生喜欢捉坏人。然后他就被他姑妈给揍了!甭管他以后能不能成为一代高手、六扇门总捕头,他现在的武力值还是相当不可观的。姚姑妈还有个帮凶,范姜柏的武力值连贺泉都比不上,一伸手就把闵自在给薅了过来。

姚妮就冷着脸把他给削了一顿,说得那是有理有力有节:“能耐了你!不认真读书,你连通缉令都不会写!读错嫌犯名字就是冤假错案!当心有要把通缉犯的名字改成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

犹记当初,姚妮她姐就是这么恐吓她的:“不好好上学,人家把你名字写成李二狗你都不知道。”姚妮答曰:“我名字是两个字。”姚姐姐曰:“不上学都不会数数,你连二和三都分不清!”为了不被人叫李二狗,她就老实上学去了。

闵自在小朋友虽然富有反抗精神,但是为了不被人写成李二狗而不自知,只得苦着脸读书,特别要求:“姑,亲姑,你先教我写名字呗。”

姚妮的回答就是丢给他一本改良版《三字经》(就是除去一些穿越痕迹),真巧,这货名字是三个字的,《三字经》里全是三个字的。

闵自在当场就晕了,然后他姑就相当凶残地指使打手揪起他的耳朵,把他给揪醒了!兜头给他罩了张纸,上面写的全是字,闵自在一个也不认得,于是十分怀疑这是不是他姑在骂他。为了看懂嘲笑他的话,只好苦着脸去背《三字经》背诗,背启蒙教材。

大家要相信,以天朝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讽刺的水平那是相当高的,许多句子简直是顺口就来。可怜闵自在小朋友在他凶残的姑妈举了若干诸如“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的例子之后,老老实实去背“书中自有黄金屋”去了。姚妮虽然觉得这种唯读书论略有极端,但是对于闵自在小朋友的情况而言,还是暴力压制他读书比较好。

美术老师收拾不认识学习语文课的学生,引来了众学生的围观。姚妮一看看金颐与彭弋,不得不把他们也加入了文化课的序列里。好在这两个比闵自在都认真,让学就认真学。

范姜柏听着“人之初,性本善”心里就不由叹气,直觉得他表妹就是因为读这些才读了傻兮兮的,看谁像是好人。

由于姚老师让闵同学背“书中自有黄金屋”,何静同学提出了异议。何静身材是这些人里最高的,有着小麦色的皮肤、浓浓的剑眉,透着一点匪气,十分不赞同“读书能解决一切”,还是觉得谁拳头大谁说话就算数。姚妮摇摇头,扔给他一本经络图,特别怜悯地看着他:“不识字,连穴位都要记错的,还练什么武呢?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明白大道理,光有小聪明又有什么用呢?”

何静虽有一点“拐个女人回去”的想法,却实在看不下去这种圣母行为:“夸夸其谈,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先生也要说什么武林正道?正道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呢?”

他一说“武林正道”就有几位自以是正道的同学在那里卷袖子了。

姚妮既然当了人家老师,如果没有豆丁没有侄子旁观,她早躲表哥身后画圈圈了,这时候却坚决挺住了,特别坚定地道:“能保命,能不犯蠢。”

#我伙呆#一个蠢到逆天的人说读书能不犯蠢,范姜柏想捂脸。何静简直不敢相信,满教室的人,哪怕是很喜欢姚妮的殷红绫,都知道她呆得被殷堂骗了啊!就是因为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

姚妮道:“眼前江湖中人都看着长眉老人的秘宝,多少人都想要,不冲钱去,也冲秘笈去。也不想想,一母同胞还有丑有美,一师之徒还有贤有愚。就算得了,又能练得成么?长眉老人之前,他师父是天下第一么?为什么他师父倒不如他呢?是看天份的好吗?哪怕是有秘笈,也是要看谁练啊。就这样冲上去,秘笈的边儿还没摸着,先被人看作绊脚石剁了,蠢不蠢呐?诸人自有家传的功夫,都练好了吗?也有名门世家,祖上也是一代豪杰,搞不好也是天下第一的,传下来的功法就会差么?舍本遂末,舍近求远,不蠢吗?凡是成功的人,都是抓住当下的,只有失败者才会幻想捷径啊。”

这个…听起来倒也真有道理。南宫乾等世家子弟的感触犹深,他们家祖上就是因为出过类似长眉老人的人物,然后挺住了,传下来才成了世家的。要他承认家传武功不好,老祖宗的绝对值不如长眉老人,那是万万不肯的。但是!他们一点也没有感动!只是觉得仿佛喝了一碗鸡精兑水的心灵鸡汤。

{我去!谁会嫌钱少啊?谁会嫌武功花样少啊?知不知道因为体质问题有的人不适合练家传武功啊?还有啊,人家家大业大人口多,花钱项也多,那必须拓展财路、广敛横财啊!这都不懂还混个毛的江湖?还有啊,就算不图这个,也要趁机立威啊!不出点事,大家要怎么出头?#我的老师是蠢蛋#}

正在寂静间,老苍头又来了:“大姑娘,九郎带着个姑娘来了,那姑娘被蛇咬伤了!”

行了,闵行迷路迷回来了,先下课,围观路痴去吧。

闵行出任务,又走丢了,这回运气好,敲了个门,出来个漂亮姑娘,听说他是路痴,看了他的腰牌,答应送他一程。他还怪不好意思的,没想到这位孟姑娘也会一点武功,他的歉疚就少了一些。两人一路走,将到京郊了,已走了百多里。闵行想起姚妮要在这里买房,范姜柏已经悄悄动作好久了,地址都选好了。一问那姑娘,方向正对,就想到这里歇歇脚,有姚妮的地方,范姜柏一定准备了马车,也好借辆马车去京城,请姑娘到家里一叙,也好备点京城特产谢谢她。

那姑娘方向感特别好,听他描述一下,就飞快推理出了方便,还真看到了所宅院,闵行大喜:“你可真厉害!”

姑娘抿嘴一笑。

就在这时候,悲剧发生了!郊外嘛,姑娘被蛇咬了。闵行急得不行,连忙做了点紧急处理,把人姑娘的脚抱起来一顿啃,吸出了毒汁,又喂一颗解毒丸,亏得毒性不太强,保住了命。于是抱着姑娘一路狂奔,奔到宅子前拍门:“快来人!”

第60章人艰不拆姚老师

59楼:【楼主觉得,闵小弟弟是给他自己拣了个媳妇儿。范姜柏相当赞同楼主的观点,他说闵小弟弟看人家的眼神里透着低调的猥琐,楼主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楼主是看出姑娘对闵小弟弟有意思来的。

孟姑娘长得可好看啦,简直就是宝姐姐的化身,相当善解人意又和气大方还很敏锐犀利。当然,这个宝姐姐是会武功的。嗯嗯,楼主跟孟姑娘处得很不错,孟姑娘他爹就把孟姑娘搁楼主家里了。To be continued…】

且不说姚妮老师根本就不知道,她相当诚恳地履行了“传道授业”的职责,不但对学生的学业负责,还妄图对他们的三观负责的态度,被成年学生视为二货,她自己的内心是相当地满足的。

当世上的某一个陌生人因为某种原因与你有了一定的关联的时候,只要不是仇人,你都会希望他过得略好一点,这样自己的心情也会愉快。抱着这样的心理,姚妮又对海图事件的首尾心知肚明,不免要多念叨几句,哪怕是对着黑社会份子,也希望能够通过这样旁敲侧击的方式,稍稍掰正一点他们的世界观。

这个时候的姚妮,看到学生们都哑口无言了,还以为自己的话在他们的心灵深处引起的波澜,不由得小有得意。她哪知道人家听了就忘,把她当傻货了呢?黑N代的学生们心说,得,谁叫咱要跟你学这手艺呢?权当交学费了!原本因为她的粉笔3D画树立起来的神秘形象,因为她这一开口,瞬间崩塌了。#人艰不拆#

只有六扇门出来的学徒们,认真记着姚妮的话,心说,这话不假,少掺和些事情,才能平安长久,免得短命。

然而听老苍头说闵行带了个中毒的姑娘回来,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闵自在小朋友虽被收拾,胆子犹在,一听他小叔叔疑似出事,连忙跳了起来:“姑,我去看九叔去,他别再跑错门儿了。”事实上,闵行在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上,偶尔也会走错路。周氏不得不在已婚儿子的房门前醒目位置上悬挂标记,免得小叔子闯了嫂子的房间。

姚妮与范姜柏自然是关心闵行的,六扇门的在职培训员工与闵行也有一分香火情,学生们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抱以相当大的兴趣。纷纷表示,自己随身携带急救药品,求围观。

范姜柏心说,闵行自己就懂医术,应该做过急救处理的,只是他是出门在外的,就怕药材不凑手,伴山居里又只有普通的感冒药之类的,就冲姚妮一点头。姚妮定一定神,道:“一起去看看吧,”又多问了老苍头一句,“九郎还在原地吧?”

老苍头也知道闵行的路痴属性,抹一把汗道:“在的。”

姚妮就叫“小喜”:“把我院里的客房收拾出来,好给姑娘住。”闵自在道:“九叔跟我一起住就行。”姚妮拍拍他的头:“行了,去看看罢。”

老苍头认得闵行,自然不会把他搁在门房不管,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前面客厅里。大厅地上的粉笔画还没擦呢,闵行就脚踩悬崖、怀抱病患,端的是一个心惊胆战!

一行人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大厅的时候,闵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姚妮就说:“快,这姑娘被蛇咬了,先把她安置下了,你这里都有什么药材?”

与此同时,只听着薛东楼等人齐声合唱:“孟姑娘?”

“?”【难道这位姑娘很有名?】这是姚妮。

“?”[不会吧?不可能吧?]这是闵行&范姜柏。显然,这两位的智商更高一点!

姚妮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问起了她的学生们:“你们认识?”

薛东楼解释道:“这位就是孟盟主的掌珠。”

没错,这俩人猜得相当准,这一位确实是武林盟主孟蒙的独生女儿。猜中了的闵行与范姜柏简直就是“一百万头草泥马在戈壁滩狂奔”×2这也太巧了吧?

范姜柏反应得快:“这里药材并不充实,只怕还要到城里才好,我看中蛇毒的人是不好轻易挪动的,不如你把个脉,开了药方叫人到城里抓药有解毒丸么?”

青年才俊们纷纷解囊,各取出解毒丸来供服用。闵行道:“方才已经吃了一颗了,怕药性冲撞了,等我先闻一闻。”于各种秘方解毒丸里拿了南宫乾提供的南宫家秘方,这让南宫乾微有得意。

孟姑娘吃了解毒丸,精神好了一点,淡笑道谢。小喜又过来了:“姑娘,客房收拾好啦。”于是闵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孟姑娘给抱到了客房里。客房在姚老师香闺旁边,男学生无缘得入,姚妮倒还记得说一句:“你们接着去画。”也匆匆跟着回房了。学生们作鸟兽散,各思如何将“武林盟主爱女被蛇咬,正义小捕快抱人求医”的消息送出去。

客房布置得也相当舒服,闵行把孟姑娘往床上一放,摸一回脉,就抽了张纸来写药方,一面写,一面对姚妮道:“等下叫阿方他们去城里抓一回药。顺便告诉我爹,我回来了。”

姚妮道:“你先写医方子,旁的事先放一放吧,救人要紧。”

孟姑娘道:“我已服了解毒丸,并不很急。诸位不必慌张。”

闵行道:“要的,要的。”匆匆写好了药方,范姜柏一伸手:“我去给蒲方吧,你们在这里。”

姚妮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孟姑娘,这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孟姑娘十五、六岁年纪,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细细的长眉毛,杏核眼儿,眉眼间就透着柔和,看起来相当地温柔贤惠。简直就是个宝姐姐!姚妮就喜欢这副长相,心里感觉特别亲切。没话找话地道:“孟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孟姑娘的名字叫做孟允书,这名字比起姚妮来说,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让姚妮十分羡慕。咳咳,“姚敏行”三个字,自从遇到闵行之后,她就不提了。这个名字必须不是孟蒙起的,乃是孟蒙花了十两银子,请了个街头摆摊代写书信的秀才给起的。

姚妮心里简直不敢相信以孟蒙那种“镇关西”的长相,能生出一个宝姐姐一样的女儿来!却又不能直说,只得问孟姑娘出来家里人知道不知道,要不要送封信回去别叫家里人担心之类。孟允书苦笑道:“我爹已经动身往夷山去了,行前不让我去,如今家里就我一个人,左右无事,说不说的也无所谓了。”

姚妮在六扇门里恶补过资料,知道她母亲早逝,就不多嘴问这个了,只说:“九郎的医术是跟着前御医学的,你放心,他看病很准的!”

闵行没好气地道:“是啊是啊,你原来都要交待遗言了,还是我给救回来的。”

姚妮挪挪脚,踩中他的脚趾。孟允书看了,不由一笑:“你们姐弟可真要好。”说完,一低头,却拿眼角看了一下闵行。

姚妮干咳几声,问道:“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哩?是不是他又迷路…”

话还没说完,就听闵行道:“你把学生撂那头没事么?旁人我不知道,阿牛那个小东西可不是个定真的。”闵自在小朋友小名阿牛,为的是让他长得像小牛犊一样壮。

孟姑娘不由莞尔,姚妮听当没听到闵行的话,对孟姑娘说:“这回真是多谢你啦,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呢。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去。哎,孟姑娘这样有什么忌口的没有啊?”

闵行恨恨地道:“等下我开单子。”

姚妮道:“知道啦。我不打扰孟姑娘休息了,你快把单子开了来,我去交给吴二娘做。你也去梳洗一下,我叫小翠来照看孟姑娘。”

一时叫了小翠来,闵行跟着姚妮出去了。留下孟姑娘休息,孟姑娘并没有合眼睡,只是与小翠闲话家常,知道姚妮就是闵长捷认的义女之类,心里就略有了些底。

姚妮与闵行出了客房,范姜柏也回来了,三人到了姚妮正房的厅里坐下。范姜柏道:“蒲方挑了匹快马,想来一个时辰够打个来回的了,我看那姑娘中毒也不深,你处理得也及时,不会有事的。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闵行一脸晦气地道:“别提了,原是想在你这里歇一歇再去京城的,哪知道都看到院墙了,又叫蛇给咬了!”

范姜柏紧张地道:“在哪里在哪里?那可要配些驱蛇虫的药来洒了…”

闵行翻他一个白眼,范姜柏重又坐下了,有些讪讪地:“那个,等下配也行哈。你是怎么认得这个孟姑娘的?她还是孟蒙的闺女?长得不大像啊!”

闵行嘀咕一声:“你还不大像好人哩!”

这种类似于“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做法让范姜柏相当愤慨:“难道她爹长得就像好人了?”

闵行:“…”

姚妮连忙打圆场:“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呢,你不是跟着蒲师叔去抓贼的么?他回来说你追最后一个去了,抓到了没有?”【别告诉我跟上次拣到我似的,抓贼把自己抓迷路了啊!】

闵行恨声道:“追丢了。”

范姜柏相当诧异:“你的脚程不慢呐,怎么把人追丢了?”

原来,闵行与蒲捕头一行人是去追号称“四虎”的四个大盗,三个落网,只有老大,号称个“白虎”的鲁德飞漏网。闵行仗着功夫好,一路追击,眼瞅要追上了,鲁德飞一看四下无人,只有这么个小毛头,于是停下来跟他一顿乱打。拼着受点伤,借着闵行最后一拳的推势,驾着轻功逃掉了。闵行一收掌,再看,鲁德飞已经跑远了,他也在情理之中地迷路了!

姚妮与范姜柏相当不客气地大笑出声,闵行怏怏地道:“笑吧笑吧,有什么好笑的?有些人又不是没迷过路!”

姚妮膝盖中箭,哼了一声,范姜柏连忙问闵行道:“那孟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闵行哼哼唧唧地:“就是走着走着看到一处院子呗,然后就敲个门借宿。她家里就她跟个丫环住,那啥,我…就请她帮忙送我一下。”这货是个照着地图都能走错的主儿,画图根本不管用!

下面的事情就清楚了,无非是急着赶路,走到京郊想过来歇一歇脚什么的,然后不幸姑娘好心被蛇咬。闵行又问范姜柏:“都收了哪些人学画啦?”

范姜柏一一报了名字,闵行一皱眉,冷笑道:“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呢!”姚妮道:“早教完了早利索,每逢初一、十五我还往外帖教程呢。”

闵行想了一下,展颜笑道:“高!实在是高!”又问闵自在有没有淘气之类。

一说到这个,姚妮就来了精神:“他不爱读书,这个可不好…”BULABULA告了一回状。闵行听了,道:“他是得读一读书,等会儿我跟他聊一聊,不行就揍一顿吧。揍着揍着就老实了,我们家都是这样管教孩子的。”也对,他家九个兄弟啊,九个!能想像得出在这群熊孩子小时候是怎么一个反了营的情况吗?那必须是以暴制暴地揍到老实了。

范姜柏一捉到闵自在,就想起姚妮对学生上思想品德课的事情来了。忍不住对闵行道:“她还想劝那些人不要去争秘宝呢。”

姚妮理直气壮地道:“总想着走捷径是不好的。”

闵行与范姜柏面面相觑,心说,你又犯蠢了。闵行道:“你不记得当年围攻殷堂的事了?”

姚妮道:“我当然记得啦,那不是黑道不满殷堂扩张太过么?这一回并不是这样吧?无非贪念与侥幸而已。”

范姜柏道:“就是这两条最难杜绝。”

闵行岔开话题道:“跑了只白虎,你还是帮我先画一画他的肖像吧,递回六扇门好通缉他。”

姚妮道:“这个可以有。”于是把闵行带到自己的房间里,那里也有个备用的画板,姚妮最近在暗搓搓地准备留给范姜柏的大杀器,所以房间里有画具。

于是闵行把拼图一块一块拼起来,姚妮再按照他的描述把拼图稍作调整,画出来的画像闵行一看:“挺像的,比原来的画匠画得好呢。”姚妮忽然问道:“我这一来,岂不是抢了人家的饭碗?”

闵行笑道:“并不会,孙虎的父亲原就是六扇门里画画的呢。”

姚妮这才放下心来。

画好了画,蒲方也回来了,三人听了消息,就往前面来看,蒲方带了好大一个包袱回来。带回来的药姚妮让小喜去煎了,蒲方还带回来了闵长捷对闵行的命令:“就留在伴山居。”让他负责伴山居的安保工作。

闵行巴不得这一声,利索地道:“成,我就跟范姜住一块儿了。派个人去我家里拿行李罢。”

蒲方道:“已经带回来啦,这不就是?咦?”

闵行一扬手:“跑的那个画像画出来啦,他中了我一拳,身上带着伤呢,我就不住这回还抓不住他!”

蒲方道:“拳怕少壮,他输得也不冤枉,那我再跑一趟罢。”

闵行道:“你已经累了一回了,换个人去吧,哎,姐,他没耽误什么功课吧?”

这一声姐叫得姚妮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虽然论年纪姚妮比闵行大,但是由于历史原因,即使闵行他七哥、八哥都管姚妮叫姐,闵行还是会没大没小叫她一声“妮子”。这回这么礼貌,真是让人不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