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妮道:“我得想想,非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撅了这一家子不可!娘的!忘恩负义这顶帽子扣到头上,香附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了。傻丫头哪点对不起他们了?就这样对她!”

孟允书“嘿嘿”一笑,居然有点像孟蒙:“你昨天说的不错,她确实是自己在作死。这几日,已代她家里得罪了许多人了,只有一张脸的一个小丫头,吊着这许多愣头青,你道是好事么?”还有句话孟允书没说出来,如果是她自己这样的,爹是武林盟主,吊就吊了。如果是姚妮这样的,自己就是个大奇葩,吊也就吊了。哪怕是卢慧娟,非议都会少许多。好些个家主老狐狸还真不是这么好骗的。儿子再多,也不是拿来给人家当垫脚石的不是?

姚妮道:“这几天先别出门,叫香附也别出门,我亲自看着她。呵呵呵呵,死丫头死说我家孩子坏话是吧?怎么说的我叫她怎么咽回去!”这货果断转化了!

范姜柏道:“你有什么主意?”

姚妮道:“我哪有什么主意?我得把傻丫头的银锁片儿讨回来才好呢!她亲人就给她剩这一个念想了,居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弄丢了,这怎么好意思?卢家丫头最好好生收着,敢弄坏了,我吓死她!”

姚妮从这一天起,就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每天教香附读书写字,想来香附有点实心眼儿,先不教她《论语》,反而把《老子》背下来让她抄写诵读。有些内容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在这两本、尤其是头一本就是正规的语录体,漏几句也没什么关系╮( ̄▽ ̄)╭不负责任的老师就这么隔一句漏一句地教。不知内情的学生还认认真真地学。

过不几天,却有人来打破了她的闭关。来的是天一宫的朱宫主,朱宫主来的比较晚,主要是他这一路走得也不太平,这家里也不太平,事情还多。他倒是想早早过来,到了铸剑庄,有什么事,很多人就不能直接动刀动枪了。无奈很多人不肯配合,硬是想在他进入铸剑庄副本安全区之前截了他。所以直到大会开始前,他才过来。

来了就先挨家挨户拜访人,没撕破脸之前,他还是白道大佬之一,又有亲戚家照应着,这一回,他的儿子朱轮没来,这货跟他表兄弟南宫乾出海去了。朱宫主先见了叶二先生,叶二先生安排他住下了。接着就去见他妹夫,然后两个人一起来见孟蒙。再接下去,就是到孟蒙隔壁跟姚妮道谢,感谢她救了难兄难弟。

姚妮是一点也不想管这件事情的,然而看到朱宫主脸色极惨,又想到路上遇到的那仨被围殴的天一宫弟子。本来在琢磨着怎么反击的心,就这么突然生出一点悲天悯然的感觉来了。轻轻叹一口气道:“朱宫主觉得这买卖划算么?”

朱宫主苦着脸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姚妮有点不耐烦地道:“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情,我又不缺钱!不过就是问你,为着这根本不是秘宝的钱财,你宫里死了多少人了?”

朱宫主大惊:“先生!”

姚妮一摆手,跟挥苍蝇似的:“你儿子嘴巴咬得比河蚌还紧,不用他说,我还不会看么?传说海中诸宝云集,龙王以水晶为砖石造宫殿,是为水晶宫,其内珍宝云集,以夜明之珠为灯、黄金珊瑚为桌椅,鲛绡为帘…世人虽不见水晶宫,却自海中得过许多宝贝。又有,海外有奇岛,掘土即出宝石,是也不是?”

朱宫主大骇,还是他妹夫南宫张着个大嘴,一拱手:“先生,南宫服了!”妈的!幸亏没把闺女说给卢少安,不然就要吃瓜落了。万一跟着被祥瑞了可怎么办?

姚妮拿眼睛看着朱宫主。朱宫主涩声道:“依先生说,我…我可真是不甘心把这事说给他们听!”

姚妮道:“有人才能有财,就这么被追杀着,您哪来的功夫赚钱去呢?海这么大,是不是?想发财,求你呀?对不对?多好的机会呐!”

朱宫主大悟:“您说的是!”不是他不如姚妮智商高,实在是…存着了私心,想一家独大,到时候他有财力支持,岂不就能称霸武林了?现在姚妮这么一说,却又是钱财的另一种用法了。

他妹夫又动了其他的心思,这个,如果能把这大舅子捧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自己就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那一个,把云芝和朱轮亲上做亲,岂不美哉?朱宫主只有这一个独子,嘿嘿。这算盘打得相当地响。两人都诚心诚意谢过了“鬼母”,真心觉得不管京里那个仙师灵不灵,“鬼母”可真是个福星,全然不顾几个月之前,还在说这画画先生是个蠢成圣人的蠢蛋。

这俩是真觉得这“鬼母”太神奇了,你说她怎么知道海里有宝贝,还有什么龙王水晶宫来的?朱宫主忽然道:“哎?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殷堂那事儿,仿佛听说这位就是殷玄从海上带回来的,好像传说…是从天上掉海里被殷玄捞着的。殷家不识货,居然动了歪心思。”唉唉,除了船老大,船上有好多船工好吗?船老大被黑社会逼问,不敢说什么,船工没了生意,跑到其他地方打工,这就被朱宫主的人遇上了。开始听了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卧槽!真TM神奇啊!

两人面面相觑,决定谁问都说“先生真是有大智慧的人”连吹捧姚妮的词儿都想好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有大智慧的这个人,正在琢磨着坑人。两人出了姚妮的门儿,转身就去找孟蒙了,表示要公开所谓珍宝的秘密。朱宫主说得那叫一个感人至深:“武林中人多有衣食不济的,我怎么能不忧心呢?原本找到一处财路,回来正在筹划,却被逼问长眉老人秘宝,我哪里有秘宝?只好说不知!今日蒙姚先生指点,才大彻大悟,当济天下。”

孟蒙摸着肚子就纳了闷儿了,怎么又跟姚丫头有关啊?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俩真的被神脑补给吓到了。

朱宫主要公开财路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有了财宝的秘密,谁TM还关心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啊?于是朱宫主与南宫乾他爹,两个新鲜出炉亲上做亲的儿女亲家,就这么一面宣传“鬼母”之大义开导,什么不原见武林人兵刃相向,一面说自己也想有财大家发。姚鬼母的名声真是更上一层楼,差点成了圣母了都。亏得这俩人知道姚妮不希望人家拿灵异事件说事,没有说她“来历”,生怕被这货祥瑞掉。

于是,在你来我往的社交中,可以肯定的是,下一任的盟主,已经被黑幕决定了朱宫主,未来的武林盟主,武林致富的领路人,让我们为他欢呼。

此时外面关于香附和姚妮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好的评价,主要是说香附,对于姚妮,大家纷纷表示,识时务者为俊杰,“鬼母”的诅咒还是很灵的,就表去挑战了。看香附穿得也不精彩,看来也不得宠,那啥,就说说她吧。当然这种愚蠢的观点只是普遍存在于年轻、地位低的阶层里,到了顶端如孟蒙、谭掌门、薛大侠等人,人家根本就不信好吗?拜托,孟允书又不是什么阿狗阿猫,她说的话,怎么着也比卢慧如更有可信度啊!于是,凡有些底蕴的,都私底下说,这仁义山庄可真是够呛!你宠出个脑残来就放到家里宠,干嘛带出来丢人现眼呢?

《论抱个好大腿的重要性》

武林盟主都内定好了,铸剑庄的氛围突然就变得和谐了许多,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躁动,至少有一小部分不是因为什么黑白分明,而是许多不可说之原因,比如秘宝、比如盟主之位。

到了开大会这一天,姚妮是照例有座儿的,范姜柏也有幸捞到一张椅子,就在老婆右侧后方,家属座。香附和周处,一个是徒弟、一个是保镖,那是没有座的,必须站着。姚妮这货还真的捧着个手炉子,拎着盒零食,指使香附抱了俩马扎儿,到了会场,她自己坐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就是孟蒙正对面这个大家都没有异意。

然后是孟蒙主持大会,让大家推举武林盟主:“还是老规矩,谁都能提名,先辩上一辩,看谁仁义,相等的,就比武。”方法简单粗暴。

接着,许表姐她爹就提议:“朱宫主义薄云天(薛大侠:= =!),我提议朱宫主!”

许多人都说:“就是朱宫主了!”

不想却偏偏有人不同意,窝在人群里阴恻恻地道:“怎么会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是骗大家出海一网打尽,他好称霸武林?”孟蒙要去抓人时,这货已经不见了!这人躲在低等武功区,把水搅浑之后就跑掉了。大家有理由相信,这货不是竞争对手派的,就是黑道的卧底。

朱宫主也有一座,站起来向下团团一揖:“在下若有一字虚言,叫我天打雷劈!”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姚妮,希望“鬼母”给他做个保人。

大家目光都聚到姚妮身上,就见“鬼母”她正啃着块糯米糕啃得欢呢,被周处抬手戳了戳,攥着半块米糕,她就抬起眼来,看起来真是又蠢又萌又无辜。一点也不像是个虐待徒弟的坏人!她旁边那个徒弟,也捏着半块米糕,似乎觉得,跟师傅在这种大会上吃米糕,比较丢脸。倒是活僵尸,嘴边还带着点心渣子,似乎吃得很香。

=囗=!

姚妮赶紧毁尸灭迹,拍了拍手,还喝了口茶,擦擦嘴:“啊!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死之后,阎王殿上判官会使小鬼把金银铜板都化成汁子,从他嘴里灌进去,灌一勺给他把伤治一治,等伤好了,再灌下一勺,灌完了为止。”

说着,她努力眯起眼睛,去看卢慧如。卢慧如有着诸多的追求者,兄姐又是后起之秀,位置比较靠前,被她这么一看,又被她的故事一激,不由有些害怕就往她往怀里缩。

朱宫主听完了,居然舒了一口气:“在下取的并非长眉老人秘宝,如有虚言,愿应此报。”

底下欢声雷动,都推举他做盟主。朱宫主颇为感激地看了姚妮一想,心说,您老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就是不敢让您当我副手。

当下盟主之位已定,各家家主、各派掌门、江湖大侠都投票给了朱宫主。孟蒙和姚妮、蒲捕头等公证人旁观全过程,认为没有舞弊行为。叶二先生忙说:“名份已定,在下略备水酒,以贺盟主。”

姚妮忽然就站了起来:“等等,还有件事儿,我怕吃饱了就忘了。”

所有人:= =||

姚妮就直愣愣看着卢慧如:“卢小姑娘,你拿了我家香附的东西,该还回来了吧?”

卢慧如:“?”

姚妮道:“这傻孩子怕你真应了报应,活不过十七岁,把她祖父留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送给了你,如今听说你得了京里真、仙、师、的、护、身、符,既用不着了,就把不该拿的,还回来吧。”

所有老狐狸就集体“卧槽”了,妈蛋,你讲什么阎王就是为了这个么?吓唬小姑娘?

卢慧如还真没毁那个银锁片儿,她还是惜命的,只不过护身符贴身放着,银锁片就装荷包里。姚妮那故事倒没把她吓多深,反把卢少安兄妹给吓到了,生怕妹子有什么意外。于是卢少安拱手道:“因严小姑娘让我们保密,是以不敢声张,您既代徒弟讨回来,自当奉还。”卢慧如何曾受过此等大辱?恨恨地扯下荷包就扔了过来:“呸!谁稀罕呐!”

周处给香附拣了来,打开荷包,拿出锁片,当众展示:“壬戌年,距今九年,可不是这位卢姑娘的岁数,当不是她的。”说完,掌心吐力,把荷包又轻飘飘送到卢慧如跟前,卢慧如要伸手打落,却打了个空,这荷包长了眼似的掉地上去了。众人大骇,这手功夫,俊得狠呐!

卢慧娟以为“真仙师”三字惹毛了姚妮,见她妹妹这样,连忙诚恳对姚妮道:“抱歉,舍妹自幼因有恶人作怪,言她寿年不永,如今…”

姚妮截口道:“如今她觉得能活得长了,就诽谤我徒弟?说她‘忘恩负义’?说了几天了?凡犯口舌,辱人名声,活人分不明白,死后却要算总账的!不怕下拔舌地狱吗?”卢慧娟吓得脸色都变了,卢慧如也有些害怕了。

李名杰虽不愿提自己也算是救过香附一回,却不忍见卢氏兄妹这般难堪:“小孩子童言无忌,还请‘鬼母’宽宏大量。严姑娘,还请念一面之缘。”

姚妮被他蠢得笑了问蒲捕头:“师叔,什么是高利贷?”

蒲捕头道:“借贷收利高,是为高利贷。”

姚妮又问:“凡几分例?朝廷管不管?”

蒲捕头道:“过了五分,就是重利盘剥,该收押入监啦。”

姚妮大声自言自语道:“嗯,救一命,逼着人家找我求情延寿做法,不成就造谣中伤,还必得原谅。说人家在祖父孝期穿得素净了,是被虐待了,我要是个糊涂人,该师徒生隙了。哦,拿了人家祖父唯一的一个遗物,一个谢字没有,还说不稀罕这东西,还往地上摔,这个…几分利了?哎呀,我不识数儿,还真算不出来了!”

“哎哟香附,为师有点冷,把那个炭盆给我拿来。”

卧槽!那是一百二十斤的大炭盆啊!叶二先生在心里呐喊着!就见香附拿着块布包着边儿,轻轻巧巧就把它搬姚妮跟前儿来了,脸不红、气不喘。

所有人心里都卧槽了一下!看向卢氏兄妹的眼睛就带着鄙夷:妈蛋!这还要你救?

说谎都不过脑子的,蠢蛋加三级呐!

姚妮给香附擦眼泪,正色对卢少安道:“香附这个,是她傻,念着你们的旧情,她是不会计较的。你说我虐待徒弟,我却是不依的!你说,怎么办吧!”

卢少安面皮涨得紫红,陈万里这二货,居然越众而出,长长一揖:“‘鬼母’方才高义,怎么现在就不能容一下这可怜的女孩子呢?”

姚妮还没说话,陈义安就跳出来劈头给了儿子一耳光:“滚!可怜个屁!”

陈万里还要说话,陈义安果断把他暴打一顿,打昏带走,表情特别尴尬。卢慧娟已经朝姚妮跪下了,叩头道:“这事是我们不对,还请看在…她先前总是担心寿数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卢慧如表情十分倔强,眼中泛着泪光,那小模样儿,姚妮看了都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得,恶人就恶人,老子的徒弟不能被人欺负,不肯低头是吧?姚妮就轻声道:“也罢…令妹今年十五,两年之后,我当…亲自登门吊唁。”

卢氏兄妹就被雷劈了,呆呆地看着姚妮。

姚妮道:“你们心里有怨气呢,嫌我没凑上去围着转呢。甭拿寿数说事儿,江湖人,刀头舔血,今天还是活的,明天就死了的大有人在,也没听人说‘我不和何时死,把你家产给我、妻女给我’。听说过拿旁人亲人当人质要胁人的,没见过拿自己的命来逼旁人就范的!你们敢不敢更自以为是一点?你们多大的脸?!话虽如此,要我原谅也行,可我只原谅快要死的人,别拿没定数的事来让我松口。要么赔礼道歉,要么我去吊唁,你们自己选。小丫头耳根后头功德印黑得像墨,你道能有什么好下场?”

附近的人一看,卧槽!白白嫩嫩的啊,不对,功德印又是神马?

卢慧如羞愤欲死,尖声道:“我听你胡扯!”

姚妮问李名杰:“你们小时候很熟吧?是不是凡有好东西,都是她的?她还尤爱有主的东西?你蹲地上,她能从背后推你个嘴啃泥?你的课业本子,她能给你撕了?你打个盹儿,他能告诉你师父,罚你大太阳下站仨时辰?做完这些,还很无辜地看着你,你还觉得他可爱?是不是她打小身边常有些瓶子罐子被打破了,可据说全是别人干的?”#经典熊孩子##天下熊孩子是一家#

李名杰也被雷劈了,妈蛋!全中!他就惊恐地看着姚妮,仿佛她揍是一只鬼!

姚鬼母继续讲鬼故事:“这人呗,瞒得了人,瞒不了天,每个人,做一件好事,鬼判就在簿子上给她用红笔记上一笔,做一件坏事,用黑笔。做了好事,耳后有红印,做了坏事,小鬼就用手在她耳后印黑手印。”

卢慧如吓尿了,这么些个小时候的事儿,也有她得意的,记得深的,也有些自己记忆都模糊的,一经提醒就想起来了的。如果说在铸剑庄里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人偷听也未可知。家里还是小时候的事儿,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姚妮眯起眼睛,满意地看着全场敬畏的眼神,同时也看到了卢氏兄妹面如死灰。轻声念出了经典语录:“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你没有好好教他,他就害你全家;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没有好好教她,她就害别人全家;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他有一个儿子,你就宠坏你的女儿,嫁给他儿子,他全家就完了,你的大仇就报了。好好教吧,别拖累了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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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现在还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坑来坑去坑自己#亲,你这么宣扬封建迷信思想,真的呆胶布?展现自己的神棍气质,真的呆胶布?#蠢哭了#

卢慧娟登时找回了声音,与卢少安压着卢慧如让她给香附跪下了,还特别担心地看着卢慧如的耳朵后面,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香附还带着点哭腔:“就当是我欠你们的,如今而后,再无瓜葛!”

姚妮道:“你们与我师徒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念在相识一场,再奉劝最后一句,令妹脾气不改,后面依旧是会有难的,还望及早回头弥补过失。”

卢慧娟虚脱地坐到了地上。

 

第103章庆祝宴与卧谈会

102楼:【呵呵,老子管你们对老子有什么评价,记住了老子的徒弟不能欺负就对了!妈蛋!

不过…这个武林盟主的庆祝宴,吃得好奇怪啊…也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是…为毛这么斯文捏?

一群追捧公主病熊孩子的眼瘸脑残真该看看,那死丫头哪里有我家香附懂事可爱!晚上跟徒弟挤一床睡去,神马?你说范姜柏?老子还没嫁呢!让他自己睡吧。To be continued…】

香附固然是个实诚的小姑娘,却不像她师傅那么蠢,好歹自幼行走江湖、见惯市井百态的,师傅拘着她不让出门儿,她就猜着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过师傅不告诉她,所有人都不跟她说,可见事情比较重大,师徒名份在这里,她还是老实窝着了。可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叫她听着了一点风言风语。心里委实不是滋味,只好暗暗对自己说:卢家施过援手,这算是还他们的了。

没想到她师傅会这么大张旗鼓地给她讨个公道正个名,香附对卢家,最大的委屈便在于“恩情”二字。这两个字何止是枷锁,简直就是她师傅贴黄花宗脸上的那道符,令她动弹不得。她不能动,她师傅却是能动的。香附这哭,一小半儿是为着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委屈,一大半却是因为师傅如此护短。

香附长得并不出挑,比卢慧如差得多了去了,而且没有属性加成,主要是看起来相素。不像她师傅,有个“呆萌”加成,虽然长得不如人家漂亮,但是跟卢慧如这风中小白菊似的形象一比,真是无辜极了。是以这件事情,姚妮出面实在比香附自己出面,要强上百倍。世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合法权益,如果你自己出面维护了,就有些道德帝喜欢出来说三道四。如果有别人为你出头了,咦?大家觉得你俩一个容忍、一个仗义,真是好人。

说穿了,就是欺负人没帮手而已。

香附这个帮手够强,后台够硬,江湖上简直无人敢惹。而且…今天过后,“鬼母”的传说大概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没看卢家三兄妹已经悄悄地溜了么?没看卢慧如两手捂着耳根后面边走边擦么?没看曹伯平眼中的爱恋已经消失了么?没看陈万里一脸的痛苦么?没看李名杰带着雷劈后的硝烟还在发呆么?

哦哦,很多人都没留意,特么一个个开始不自在地摸自己耳朵后了,似乎多摸两下,就能擦掉一点黑灰似的。忍住没动手的,也有忍不住动耳朵的。姚妮十分羡慕嫉妒性,妈的,一个个都有这个神技,为毛老子的耳朵不能上下左右地动?想动还能手动,完全不能自动?这货又走神儿了。

她走神儿,旁人可不敢走神儿,相当悲悯地想:过了今天,这仁义山庄在江湖上也算是废了。旁的不说,是再不会有什么正经人家会跟仁义山庄结亲了的。不说得罪了“鬼母”,怕遭了报应。就说这卢慧如被揭穿了做事不地道,总是背后耍小心眼儿,还什么都要掐尖好强,啧,哪家愿意有这样的姻亲呢?“鬼母”说得没错,谁家找死娶这样的女人过来?连带着的,谁家也不想要卢慧如这么个DEBUFF啊!卢少安、卢慧娟得有多好,才能抵消得掉卢慧如的负面影响?

李名杰这货,这回表现出了猪队友的特质,他虽然被卢慧如给打击到了姚妮说的,他基本都经历过但是卢少安与卢慧娟在他心里还是好人。李名杰更是颇为心仪卢慧如,所以为他们说话:“这个…就算小如不好,少安与慧娟,却是无辜。”

姚妮用一种“你居然比我还蠢”的目光看着他,冲他的智商,好心地回答道:“你那个‘就算不好’的小如,是谁宠出来的?我就奇了怪了,两个这么心疼妹妹的兄姐,会不知道妹妹在外面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该恨不得天天围着转的吗?这会儿又装不知道了?他们制止了吗?怎么着,是他们妹子,如何诽谤旁人,他们都不去管?这是哪家的家教?他家这‘仁义’二字,是对自家人的吧?敢不敢严以律己一点?敢不敢不那么恶心人一点?”

李名杰语塞,是的,人都是护短的,他也略知卢慧如隐约透了一点那么个意思,然而人心是偏的,他亦觉得香附不好,是以根本未曾阻拦。现在被姚妮说破,脸都涨成紫色的了。被他师父一把拉了过来,对姚妮道:“小徒无知,让您见笑了。”

姚妮一点头:“谁年轻的时候不犯个错儿呢?吃一堑、长一智而已。”

叶二先生对姚妮说的这话却是真心有些认同的,无他,这货真的办到了,亲自带着徒弟来给叶铭道歉来的。当时无人说卢慧如不好,叶二先生还嫌女儿不会做人哩。

李名杰完成“坑死队友(前)”任务之后,光荣身退,被他师傅照后脑勺来了两下。

孟蒙这时才打起圆场来:“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朱老弟、叶老弟,咱什么时候喝酒啊?”

于是开宴,姚妮同学被安排到了上座。一个武功矬到家的蠢蛋,没比过一场武,就凭一张嘴皮子,能在盟主就任大典上当公证人,还能在庆祝宴上混了个上座地位隐隐与前盟主相等真是人间奇闻!

坐就坐吧,姚妮跟孟允书一起,中间夹着个香附,就带着孩子蹭吃来了。范姜柏被闵行拉走,跟六扇门的人坐一块儿,周处也被他招呼过去一桌吃。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没人敢灌姚妮的酒,倒是叶铭与南宫云芝等武世家千金,一个一个蹭过来,交好的意思十分明显。

香附的兴致一直不大高,虽然揭了一块狗皮膏药,但是遇人不淑这种事情,总是让人郁闷的。亏得桌上人都很斯文,只是敬个酒,连划拳的都没有,氛围比较文明,由着她低落。姚妮吃了一阵儿,问她:“吃饱了吗?”

香附默默地点头,姚妮心说,反正我也不会交际,于是就问孟允书:“咱能中途退场么?”

孟允书四下一看,点点头:“我陪你们回去吧。”免得你仇人在半道上等着盖你麻袋。还有,这里的人盼着你走好吗?你在这里,他们都不自在了,生怕被你一不小心给弄死了。

于是姚妮退场,周处紧跟着走。范姜柏也要走,姚妮道:“阿行还在呢,你们在这里喝酒吧。别把他扔这儿,走丢了还得回来找他。”她觉得把范姜柏几个半生不熟的朋友给弄得走投无路,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想让他喝点小酒,交个朋友啥的。范姜柏的郁闷其实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爹没啥朋友,不也是老婆照娶、日子照过?但是老婆一番好意,他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就睡,不用留门儿。”

送走了姚妮,场面才热络了起来,大家看向范姜柏的目光,那里面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我去!敢娶“鬼母”你丫多大的胆啊?圣人吧,你?不敢爬墙吧,你?家里钱归她丢,活归你干吧?虽然不敢把他灌醉,也是过来跟他喝两盅,拜一拜烈士。

正喝着,一个人带着满身风雪闯了进来:“总镖头,咱的镖被劫了。”

陈义安被小儿子气个半死,正喝闷酒,听到这话,酒也散了大半:“怎么了?”

来人道:“京里溧阳公主怀孕,有个名客商人送礼入京,请咱家押镖道贺,半道上叫起贼子给劫了镖!”

范姜柏:[妈的!]

却说姚妮跟孟允书他们回到了院里,铸剑庄的人那是得到叶二先生宴会里见缝插针的嘱托,早早烧好了热水供给她先用的。热水打来,姚妮让周处先打一大桶去洗漱休息。又问孟允书怎么办,孟允书道:“我得回去等门儿,阿行那里一堆醉猫互相照看,不用我管。我爹我得看着,他今天高兴。”

姚妮一想,一墙之隔,路也不远,就说:“我送你。”

孟允书笑道:“就这两步路,你送我我送你,送不完了。你跟香附收拾了睡罢。”

姚妮也不客气:“那你小心些。哎,有点心你要不?”

孟允书道:“我那儿上次的瓜子还没吃完。”说着一摆手,走了。

姚妮就抱了枕头铺盖,去了香附房里。香附是个乖孩子,正准备打水伺候师傅洗漱睡下呢,一见她来,就惊讶地放下手中的活儿,有点局促地叫了声:“师傅。”

姚妮把手里东西往她床上一丢:“好啦,今天我跟你一道睡吧,哎,把我手炉子什么的都拿来去。”

香附答应一声,麻利地去了。

回来一看,她师傅已经麻利地洗完脸、梳好头,正那儿等她来一起泡脚呢。香附默默地洗脸,默默地梳头,又过来跟她师傅一个盆儿里泡了脚,然后就被她师傅搂被窝儿里去了。

被窝里有点凉,姚妮这个不要脸的老师抱着香附就不松手。大家懂的,小孩子身上火力大!香附嗖就抱住她老师,这种委屈的时候有人靠的感觉,真TM爽!小声嘟囔着:“师傅,我已经不生气啦。”

姚妮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有点难过而已。我也遇到过啊,开始我不是遇着范姜柏这货的,是殷堂的人,那时候你师傅身无分文,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不是他们,我早死了。我真没什么好给他们图的,他们还是黑道呢,用不着这么个好名声,我当时真觉得天下都是好人。后来…”

一长一短跟香附讲了经过,香附中间偶尔还问几句话。到最后,姚妮道:“我就跟你说,谁能一辈子不遇着几个不那么好的人呢?可是吧,不能都觉得世上全是坏人,那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思修课还没上完,香附就果断点头:“师傅,我都懂。”看你蠢萌成这个样子,还依旧乐呵呵要帮个人神马的,我就觉得我的前途真TM光明灿烂,一点反社会的心都没有了好吗?唉唉,师傅这么蠢萌,以后我得多费点心了。

姚老师…姚老师不知道她徒弟一边惊叹一边担忧着她,只为徒弟没有一次挫折而三观错位而感到欣慰。#无知是福#

第104章恭喜发财姚鬼母

103楼:【楼主是半夜被惊醒的,不是范姜柏,是外面,火把映红了半边天。楼主等了半天,才知道,是外面出了点事故,死伤了点人。这个…当楼主看到肇事者的时候,真的只有无语凝噎。更让楼主感觉坑爹的是抓捕肇事者的大功臣,老子认识他!看他的样子,好像还记得楼主这个囧货。=皿=!

可是,眼下这又是什么节奏?To be continued…】

虽然姚妮这货睡觉十分不老实,但是怀里抱着小徒弟(同性别的,不要乱想),大冬天的热乎乎的,她还是睡得蛮香的。连范姜柏回来、老周起来看,她们俩都没有醒,睡得犹如死猪。两人都放下了一段心事,睡得十分沉。范姜柏喝了不少酒,亏得内力深厚,硬扛住了,看到老周,有点醉意地打了个招呼:“老周,你怎么还不睡?”

老周到他声音都有点不太对了,略同情地道:“你这是喝了多少?”老周混黑道的时候是个武痴,还是个社交障碍症候群患者,虽然觉得这样的热闹很虚无浮华,还是比较羡慕能跟大家打成一片的人的。现在看到范姜柏这副熊样,忽然觉得很庆幸,艾玛,这得多难受?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幸灾乐祸,他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别总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影响功力。”

范姜柏打了个酒嗝儿,含糊地道:“就这一回,哪敢多喝呢?我还把阿行送回去了呢。她们都睡了吗?”

老周道:“都睡下了,大姑娘去香附那屋睡了。”

“哦,小丫头今天经的事儿挺大的,是得安抚安抚。我也去睡了,外头冷,老周你也去睡吧。估摸着明天大家都起得晚哩。”

老周答应了一声,还是把他扶到屋里,给他打了盆水,看他把脑袋扎进去扑棱了一阵儿,好像醒了一点酒,顺手把他扔床上,把火盆点着了,这才回去自睡了。心说,可不是,要都喝得醉成这样儿,明儿能早起的肯定少!这要是黑道有心把你们一勺烩了,白道还真要元气大伤哩。

腹诽了一下,老周也去睡他的回笼觉了。

睡到半夜,却被喊杀声给惊醒了。老周喝得少,功夫又高,有什么动静他自然醒得快,急忙穿衣,拿起他的武器来。这些日子不怎么动手,姚妮都没见过他的兵器,乃是一柄软剑,白天就缠在腰间。出来一推门儿,范姜柏披着个衣服趿着鞋就冲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庄子外面火光冲天的,还隐隐有喊杀之声。

范姜柏果断地道:“老周你留下来看着她们,我去外面看看。”

老周道:“还是我去吧,你去叫大姑娘。”

范姜柏暗叫一声惭愧,光想着似乎自己武功高那么一点,就想快去快回…摸摸鼻子,他去叫姚妮和香附起床了。师徒俩听到敲门声,姚妮问:“谁啊?”声音里还带着点沙哑。范姜柏顾不上心猿意马什么“未婚妻那犹带睡意的慵懒声音”,拍一拍门,大声道:“是我,你们快点起来,外面好像有什么事!老周去看去了!”

姚妮连忙和香附起床,妈蛋!穿衣服还没香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