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她刚刚来过的。

之前是朱员外的儿子受伤,现在又是朱员外。

看着四周那么多百姓,白千幻的神色微变。

“元奂,我们进去看看吧。”白千幻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幻妹妹,我们还是别管了,马车我们不要了,出去之后,我们再重新买一辆!”项元奂皱眉说道。

“如果这个朱员外真的死了,这些可怜的百姓怎么办?”

项元奂知道,她不是想为那名朱员外治病,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如果不让她去的话,恐怕她回去之后也不会安心。

“我陪你去。”

“好!”

还是之前带白千幻来朱府的那名大夫,看到白千幻来,就非常热情的将她邀请入府。

在睡榻上,朱员外躺在榻上,已经奄奄一息。

白千幻被请到榻边,手指搭在朱员外的脉博上,仔细的辨别一番后,白千幻的眉头紧蹙。

“朱员外之前受了极大的刺激,现在心力衰竭,药物…是治不好了的!”白千幻向众人吐出一个事实。

朱员外的几名妻妾一听白千幻这话,纷纷低头呜咽了起来。

他们哭不是因为朱员外即将身亡,而是为自己将来的前途未卜而害怕,特别是尚未有子息,或是只有女儿的妾室。

“姑娘,您的医术高明,您一定有办法可以医好他的对不对?”大夫双眼冒着精光的盯着白千幻。

“无药可医。”

“我说的不是药,而是…”大夫大胆的说道:“换心!”

“换心?”白千幻皱眉。

“对,曾经有高人说过,朱员外只有换心才会重新恢复,如果换了心的话…”

白千幻不耐烦的道:“换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须要一个人意外死亡,在心脏没有完全死掉之前移植,现在…”/

那大夫的眼中一亮,白千幻只说很麻烦,却没有说她不行。

他立马一拍手。

“我们府里正好有一个人从屋顶上不小心摔了下来,就是半刻钟前的事,您看…”

说罢,那大夫立马嘱咐人将尸体抬了上来。

那尸体的身体还是温的,可见是刚死没多久的。

白千幻直觉今天的事情很蹊跷。

“姑娘,朱员外现在危在旦夕,可是,我不会这换心手术,姑娘您的医术高明,能不能快点进行?否则朱员外恐怕就没救了!”

“我今天不是来做手术的!”白千幻抵抗那大夫。

“这是为了朱员外,也是为了门口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朱员外在今年特地升了每个员工的工资,可是,工资必须得朱员外亲笔签字,否则,就没有办法发放!”

没想到,这朱员外还是个善人。

想到门外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想了一下,白千幻心下便有了决定。

“元奂,我想…”白千幻为难的看向项元奂。

“你只管决定,我都听你的。”项元奂微笑的安慰她。

“画眉,你去马车里将我的银针和医药箱拿来。”里面手术刀具、缝针用具以及消毒和纱布之物全在里面。

“是!”画眉听话的马上便去准备。

“上次输血的东西还在吗?”白千幻又转头问朱员外的家人。

“在在在,我这就去拿来。”

那大夫见白千幻回心转意,心下便是一喜,折腾了这么多,总算让白千幻愿意动手了。

睨了一眼地上男人的尸首。

那尸首,当然不是什么误从屋顶掉下来的人,而是朱员外逼迫了他的家人,如果他不愿意为他换心,就让他全家吃官司,最终他才答应,而朱员外答应了他的家人,给他家人一百两银子。

换心过程中,只有项元奂、画眉和那名大夫在场。

整个换心的过程,让那名大夫看的眼花缭乱。

他眼睁睁的看着白千幻准确的将心脏从尸体的身上取出来,又用一种奇怪的药物给朱员外吃下,然后取出朱员外的心脏,再将心脏放进去,再一层层的对心脏进行缝合。

整个手术的过程,长达两个时辰。

手术完毕后,白千幻累的双腿打颤,项元奂及时扶住了她。

白千幻轻轻的推开项元奂,然后又写下了一个药方来。

“按这个药方抓药,可以避免后面的心脏排斥和全身发炎!”白千幻把药方交给了那名大夫。

接过白千幻递过来的药方,那大夫如同获得了宝贝般,小心翼翼的拿好。

“好好好,我这便去按着药方去抓药,但是,朱员外大概多久能醒来?”

“大概再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可以醒来了。”

“既然朱员外现在已经没事,你便请个人让府外的人都散了吧,我们也好离开。”白千幻提出要求。

“我马上就让人去办。”

人散了,项元奂和白千幻方又重新坐上了马车,原来的马车已毁,他们坐的马车是朱员外府上的人安排的。

坐在马车上,白千幻躺在项元奂的怀里睡着了。

白千幻在出朱府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把她为朱员外换心的事情告知其他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的事情全是为了逼她为朱员外换心而起,她为朱员外换心的事情,早在她出朱府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整座山城。

为人换心,这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再加上白千幻是京城十大美人之一的名声,白千幻为朱员外移植心脏之事,在她未到达京城之前,就已经传进了京城中,并且…传进了六皇子的耳中。

傍晚时分,马车到了尚书府门前。

王全停下马车。

“世

子爷,已经…”王全拉开车帘,打算提醒项元奂已经到了尚书府。

因为突然的声音,扰的白千幻睡梦里不舒服,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项元奂立即以目光警告王全,吓的王全后面的话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世子爷,到尚书府了!”王全小声的压低了声音,本分的提醒项元奂。

“幻妹妹还在睡着,她太累了,不要吵她,等她醒了再下车!”项元奂温柔的望着怀里白千幻恬静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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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议婚(8000+)

等白千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项元奂,一旁的画眉会在榻边手托着头打着瞌睡。

卧室内灯光明亮,有些刺眼,刚动了一下身子就觉得腰酸背疼。

她这腰酸背疼,可不是容易让人想歪的那种腰酸背疼,而是一直为那朱员外做心脏了移植手术的后遗症燔。

她痛的呻.吟了一声,这声音成功引起画眉的注意,她一下子醒来窠。

“大小姐,您醒了?”画眉揉了揉眼睛。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亥时相当于现代的晚上九点,她居然睡了那么长时间,睡着之前,她记得自己还是在马车中的,现在已经回到了尚书府自己的榻上。

白千幻按了按酸涩发涨的额头。

“元奂是不是已经回项亲王府了?”

“对!您要找世子爷?”

“不找他,对了,爹有没有来找过我?”

“找过,老爷说,如果您醒来的话,就去书房见他,他有事要告诉您!”画眉如实禀报。

“帮我梳妆,我现在就去。”

“是!”

时隔数日,再一次见到白显仁,白显仁头上的白发看起来又多了不少。

来到前院的书房门前,一名下人刚好送茶过来,白千幻便顺手接了托盘,端了茶进去。

白显仁刚好抬头,便看到了白千幻。

“幻儿,快进来坐!”白显仁看到白千幻,格外高兴,搁下手的资料,就站起来绕过桌子,扶了白千幻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再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这些活是下人做的,你怎么做起来了?”

“女儿给爹端茶,这是应该的!”

“真是爹的好女儿!”白显仁满是皱纹的脸上写着欣慰。

“画眉说爹找我,不知爹找我有什么事?”

白显仁不发一言的坐了下来,端起托盘上的茶杯,就着杯沿抿了口之后,他方开口。

“项世子说明天要来提亲,这件事你是否知晓?”

“嗯!”白千幻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晓,那你也应当知晓你同恭亲王府的亲事。”

“我与魏世子的婚事不是已经取消了吗?”她皱眉。

“话是这么说,但是,只要皇上一天没下旨,你跟魏世子之间的婚事就还在,而且…婚期就是五天之后,你看看这个…”白显仁递了一张红纸在白千幻的面前。

接过红纸扫了一眼,白千幻看到那张纸上写着婚礼当天的事宜,还有迎亲的时辰等。

看到那纸上的字,白千幻的眼神微变。

“这…”她惊讶的看着白显仁:“这是恭亲王府送来的?”

“对,就是三天前送过来的,似乎是魏世子不愿意退婚,因为你们的婚事是由皇上钦定,也必须要皇上亲口解除才算退婚!”白显仁冲白千幻劝道:“其实,不管嫁入恭亲王府还是项亲王府,你都是要做世子妃,不如,你就…”

知道白显仁是什么意思,白千幻严肃的摇头:“爹,我是不会嫁入恭亲王府的!”

“可是,现在皇上根本就没下旨取消婚约,如果你不嫁的话,这可是抗旨之辈,要诛满门的!”白显仁向白千幻说出了其中的严重性。

“爹~~”白千幻皱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牵扯到尚书府的。”

“幻儿,爹知道你的脾气执拗,可是,这件事已经是铁板上的钉子,现在恭亲王府正在准备婚礼的事宜,你妹妹失踪,恭亲王府正向爹施压,假如你再不愿意嫁过去,恐怕就…”

“妹妹失踪了?”白千幻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白显仁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呀,都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几天前她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发现了她的手帕,怕是现在凶多吉少了!”

“妹妹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一天不

回来,恭亲王府就一天不会善罢甘休,前天恭亲王府的老王妃亲自登门,威胁爹说,如果再找不到春燕就不会放过爹!”说到此,白显仁又叹了口气,看起来更苍老了几分。

白千幻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

她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脸上的表情如初。

“爹,关于婚事,以后您不要过问,我会处理,如果恭亲王府再来人的话,就直接让对方来找我!”

“幻儿,你…”

“行吗?”白千幻微笑的眯眼,笑容里夹杂着无声的威严。

白显仁竟无法反驳,然后点点头。

“好!”

白千幻笑着站起来,拍了拍白显仁的肩膀。

“我就先回去了,爹也早点休息吧,一直熬夜的话,会对身体不好的。”

“嗯。”

然后白千幻便当着白显仁的面离开了书房。

直到最后,白显仁才发现,本来是该他说服白千幻的,结果…好像是自己被说服了。

不过,她真的有办法躲过这一劫吗?

尚书府已经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当天晚上,白千幻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想着书房里白显仁对她说过的话。

魏子风这厮居然还妄想要娶她。

屋内一片黑暗,白千幻翻了个身,眼睛看着窗子,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洒进了一室的柔和银光。

那银光一闪,白千幻敏感的感觉到有人从窗外闯了进来。

随后,白千幻又感觉到背后一道熟悉的气息逼近,那气息在这些日子里已经熟悉,正是项元奂无疑。

站在帐外,望着帐内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儿,项元奂心里一动,低头便要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

才刚有动作,一根银针冷不叮的抵住了他的颈项,只消他再向下一点,那银针就会扎破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