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俩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呀。

一定是掩饰。

对,一定是掩饰,故意做给她看的,让她以为他们两个并没有闹矛盾。

“千幻,你放心,婆婆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元奂要是想胡来,第一个就要先通过我!”薛莹又拍了拍项元奂的肩膀,厉色警告的道:“元奂,你现在才刚成亲,有点小矛盾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你想纳妾的念头,永远都不要有!”

“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项元奂错锷的回头。

“那你老是对我房里的丫鬟敬茶做什么?”薛莹凶巴巴的:“难道不是对我房里的丫鬟有意思了?”

“…”

“母妃,元奂他不是想纳了她,而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喝那杯茶而已!”白千幻赶紧向薛莹解释道。

“…”薛莹无语,这俩人的关系已经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了吗?

薛莹心里在打算着,要不要找救兵来,但是老爷去了兵部得傍晚的时候才能回来,项昕乐吧,她一直不喜欢白千幻,是不可能帮得上忙的,恐怕巴不得拆了他们。

心里才刚这么打算,被项元奂敬茶的那名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她跪在地上连连向项元奂嗑头求饶。

“你看看吧,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薛莹抓住了机会,准备向项元奂洗脑:“夫妻之间,刚开始会有点磨擦,这日子久了,慢慢就会好了,所以,你就不要打我房里丫鬟的主意了。”

“我没有想要纳妾!”项元奂黑着脸再一次向薛莹声明。

“人家现在都哭着求你了,好了,你快点出去吧!”薛莹示意地上的丫鬟离开。

“不行,她不能出去!”项元奂厉声喝止。

“你刚刚才说没有想要纳妾,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薛莹想直接拿块砖头把项元奂拍死,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母妃,我没有想要纳妾!”项元奂声明了之后,不理会她,还是对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说吧,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你没有想…”薛莹说了一半,一听项元奂的话不对劲,讶异了一下:“指使?什么指使?”

“奴婢不知道世子爷在说什么!”那名丫鬟低着头不肯承认。

“不知道是吗?”项元奂微笑的看着那名丫鬟:“只要你把这杯茶喝下去的话,爷我就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奴婢…”那名丫鬟咬紧牙着:“奴婢的身体不适,不能喝茶叶水!”

“是吗?是你不能喝茶,还是你根本就知道这茶里面有毒?”

有毒?

听到这两个字,薛莹反应了过来。

“你在这些茶叶里下毒?”

“奴婢没有!”那名丫鬟抱着薛莹的腿:“王妃娘娘,您明察,奴婢没有下毒,不信的话,您可以派人搜奴婢的身,就知道奴婢的身上有没有藏毒了!”

“如果你不是知道里面有毒,那为什么不愿意喝这杯茶?”项元奂契而不舍的把茶杯又递到那名丫鬟的面前。

“奴婢刚刚说了,奴婢的身体不适,不能喝!”

白千幻撩裙起身,手指搭在丫鬟的手腕上。

“你的所有脉博都正常,身体好的很!”白千幻淡淡的吐出一句。

丫鬟吓的马上把手腕缩了回去:“奴婢这是老.毛病了,世子妃怕是查不出来的。”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病症是我查不出的,前一段时间传言我为人做了换心手术,被称为是地狱魔鬼的转世,你说我查不出,还是你根本就没病?”白千幻的嗓音蓦地凌厉。

丫鬟一听这话,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她面如死灰。

如今罪证确凿,她无从抵赖。

面对白千幻的咄咄逼人,咬紧闭嘴巴,不吐出半个字。

项元奂冷笑:“你以为你不说话,爷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

“世子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丫鬟倔强的坐在地上,豁出去了般。

尚在迷雾中的薛莹来回看着白千幻和项元奂二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妃,刚才我同幻妹妹一起出去,打算用午膳之前,去了一趟茶叶店,结果就有人行刺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没事吧?”薛莹紧张兮兮的看着一人。

“我们俩不是在这里好好的?那三个人已经被处理完毕了,听店里的伙计说,那三个人是在我们去之前一个时辰将他们绑了的,可是,我们出去又去帮娘您拿茶叶的这件事,除了您院子里的人,恐怕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原来如此!”薛莹愤恨的指着地上的丫鬟:“你跟了我六年,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居然包藏祸心,居然想谋害我的儿子和儿媳妇,如果刚刚不是元奂的话,我是不是也要被你给毒死了?”

那丫鬟依然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母妃,你放心,刚刚的那茶里,并没有毒!”项元奂好心的提醒她。

“没毒?”

项元奂点头,嘲讽的看着地上的丫鬟:“因为她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尝那杯茶,如果她刚刚喝下的话,我也许就相信她了。”

那丫鬟如梦初醒,表情更绝望。

项元奂冷笑的看着地上的丫鬟,因为她怕死,所以才会中了她的计。

白千幻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药瓶。

“刚刚的那杯茶无毒,可是我这里面倒是有些药,如果你不说出你背后主使人的话,这些药就会喂你吃下去!”白千幻威胁着。

“多年前,王妃娘娘您打算在郊外弄个别院,县太爷为了巴结项亲王府,送了城东的一块园子给您。”

这件事薛莹还有印象。

“不是说那里是块荒地吗?”

“不是!”那丫鬟激动了,因为激动声音略带颤抖:“那是我家的茶园,正好是一季茶刚刚开始收的时候,县太爷就将我们一家人赶出了茶园,一气之下,我的父亲就一病不起,因为无钱看病,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也跟着撞柱而亡!”

擦了擦眼泪,那丫鬟悲愤的咬紧牙关。

“当时我再回到茶园的时候,满园的茶树都不见了,那里盖起了宅院和花园,而王妃娘娘您正在命人在花园里种着花!”那丫鬟字字含恨:“您可知道,您种花的地方,曾经是我从小长大的院子。”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官府?”

“报官府?”那丫鬟苦涩一笑的摇了摇头:“我当时走遍了所有的衙门,可是,因为对方是项亲王府,没有人敢招惹,全部把我赶了出去,所有的官都是官官相卫,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根本就无处伸冤。”

薛莹没再说什么,自己确实占了人家的地。

“后来,我看到项亲王府在招丫鬟,而我当时又身无分文

,无所可去,为了报仇,我就改名换姓进了王府!”

她的话听起来似乎并无任何不妥。

项元奂从鼻中逸出一声轻笑。

“真的只是这样吗?”

那丫鬟身子一抖,垂下头去:“只有这些!”

“我们项亲王府招丫鬟向来只招知根知底,你能这么轻易的混进来,说明有人在背后帮你指点。”

“没有人指点,就只有我自己!是我自己买通杀手的。”

薛莹一拍桌子。

“还在狡辩,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样的人,你即使有再大的冤屈,但是,你却帮着他人为非作歹,你以为你天上的爹娘会以你为荣吗?”

那丫鬟的神色略略变了一些。

“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报仇。”

“报仇?要报仇的话有更好的法子,在跟着我的这么多年里,你完全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可是你没有,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你爹娘拿回她的一切,就算你现在死了,你爹娘在地下也不会见你!”

“我没有!”那丫鬟慌张的解释。

“你的仇人县令现在还在逍遥法外,你却听信了小人的蛊惑。”

那丫鬟咬了咬下唇,低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末了,她抬头,眼中的光亮表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王妃娘娘,如果…您能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我就说出幕后的主使人是谁!”那丫鬟提出要求。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提条件?”项元奂皱眉。

薛莹伸手示意了一下,让项元奂不要插手。

“这件事你先不要插手,这算是我们项亲王府欠她的,我就帮了她这个忙。”薛莹温和的问道:“那你的原名叫什么?”

那丫鬟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答道:“奴婢姓胡,叫玉容。”

“玉容是吧,说吧,你的心愿是什么?”

“当年的知县如今已经成了一方太守,当年他诬陷我爹的茶庄出了问题,查封了茶庄,我要请王妃娘娘重查当年之事,还我爹的清白!”

“这件事不难。”薛莹点头答应:“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背后主使你的人是谁了?”

玉容摇了摇头:“在王妃娘娘还我爹的清白之前,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元奂?”薛莹示意项元奂。

“我会查出来,尽快还她一个公道,不过…”项元奂指出里面的重要之处:“我们只要去查这件事,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会动手,她的处境会很危险!”

玉容用力的摇头。

“不怕,只要能还我爹的清白,就算死我也不怕了!”玉容保证的看向薛莹:“我会提前将那个的名字缝在我的衣服上,如果我没死,我会亲口告诉王妃娘娘,如果我死了,王妃娘娘只要查探我的衣服便可!”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的话!”薛莹示意她起身:“不必跪着,起来吧,免的被他人疑心。”

“是!”玉容赶紧站了起来。

“茶有些凉了,你去打壶打水来!”薛莹又嘱咐。

“是!”玉容的脸如往常般,项元奂和白千幻坐回原位,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窗外的树枝轻扫过窗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屋内静默了一会儿,项元奂看着窗外树影的若隐若现:“母妃,你就当真相信那个丫鬟?”

薛莹瞥他一眼。

“如果我不答应,不就不利于你后面的计划了吗?”

“知我者莫若母妃呀!”项元奂笑着冲薛莹眨了眨眼:“母妃,您现在的演技也是越来越好了。”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白千幻坐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

“我好像刚刚一直在这里,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白千幻不耻下问。

项元奂喝掉了杯中的茶,拉着白千幻起身。

“母妃,我和幻妹妹先回松园去用午膳了。”

“好,去吧。”

项元奂一路拉着白千幻回松园。

刚回到松园,画眉就匆忙的迎了上来。

“唉呀,世子爷,大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刚刚牛光回来,告诉我说你们两个在外面遇了刺客,你们没有哪里受伤吧?”

“受伤还能站在这里?午膳呢?准备好了吗?”项元奂打断了她的话。

“已经备好了。”

“你就在外面守着,我与幻妹妹有些话要说,记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就说是爷我的命令。”项元奂命令道。

“是!”

画眉听话的在门外守着。

内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项元奂拉了白千幻坐下。

“幻妹妹,来先坐!”

等坐下后,白千幻忍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项元奂把筷子递到白千幻手里,白千幻机械的接过,再把项元奂夹到她碗中的菜吃下。

看她吃下东西,项元奂才不慌不忙的开口:“我们府里,定不止她一个人,利用她可以牵出另一个,另外…”

“另外什么?”

项元奂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闻着鱼肉的味道有些腥,她便把鱼肉又夹了出去,注意力仍被项元奂的话吸引着。

看她不吃鱼肉,他重新夹进了自己的碗里。

“能在项亲王府里安插侍卫这么多年,而且一心想要处死我们的,就只有一个人!”项元奂轻描淡写的道。

“太子或是六皇子?”

“他们背后的人!”

不是太子或六皇子,他们背后的人,这两个人的级别已经够大,他们背后的那个人,就只能是…

白千幻惊的睁大双眼,心里是抑制确住的惊讶:“你说的…难道是当今皇上?”

“太子没那个本事,六皇子六七年前也仅仅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而已,他们两个都做不出来。”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日子还是一样过。”项元奂继续为她夹菜:“还有,努力在你的肚子里放一个胖娃娃。”

她的脸红了一下,啐道:“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我这说的就是正经的!”邪魅的眸子眨了眨:“一会儿咱们午觉的时候,不如也努力一下吧!”

白千幻脸一白,拿起一个包子将他的嘴塞住,堵住他要继续说话的嘴。

项元奂笑着把包子从嘴里拿了出来,看着低头吃东西的白千幻,他低沉着声音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放心,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一定会保你安全!”

白千幻蓦地抬头,看进项元奂认真的黑眸中,她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你必须得好好活着,只有你能好好活着,才能保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