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白雪只得被迫坐在椅子上。

“世子爷,我今天来是为了朱大哥的事情,我想请世子爷你…”

白雪一坐下又开口,项元奂毫不客气的又打断了她。

“我用膳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一切等我吃完之后再问。”

太过分了。

小二送上来了三份早膳,项元奂把其中一份鱼粥和薄饼等物推到白雪的面前,正是她爱吃的东西。

“先把这些东西吃了,我可不想你一会儿跟我谈事情的事情,因为没有吃东西而昏倒!”

不吃嗟来之食,白雪只扫了一眼,视线就看向他处。

“我今天不是来用早膳的,我…”白雪的话还未说完,肚子里就不争气的传出一阵‘咕噜’声响,颇为煞风景,白雪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明明就是饿了,吃吧,除非你怕我在里面下了毒。”项元奂凉凉的丢下一句:“若是一会儿咱们谈事情的时候,你的肚子突然响起来,爷我可不能保证能将你的话听进去。”

卑鄙!

这是故意在逼她用早膳,虽然这个用意并不坏。

“干娘,快吃吧,这可是我为你点的哦!”闹闹看白雪还在犹豫,就笑着提醒她。

原来是闹闹点的。

这一点一下子摒除了白雪心里的戒心,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

“既然是闹闹点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白雪这才道,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而在白雪身侧的项元奂,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始终紧锁着白雪的脸不放,三年了,三年来,她是第一次这样鲜活的出现在他眼前,也是第一次…一家人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又怎么会突然跟朱向朗在一起。

说实话,因为朱向朗的事情,白雪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一晚上睡不着,早上接到项元奂住在哪里的消息之后,又马上赶来找项元奂,她早已饿的有些头晕眼花了。

鱼粥很嫩,而且十分爽口,喝起来也暖身子,吃下东西,她感觉自己的精力好了许多。

她吃饱了之后抬头,发现项元奂和闹闹两个碗里的东西都没有动,二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不放。

那种直勾勾盯着她的视线,不免让她心中生疑,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东西,或是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妥,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盯着她瞧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定自己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地方不妥。

“你们在看什么?”白雪皱眉。

“吃饭吧!”项元奂首先回过神来,沉声嘱咐依然在出神的闹闹。

闹闹茫然的点头,默默的低头喝着自己碗里的小米粥。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一起用早膳就好了!”闹闹边吃东西边小声的向项元奂要求。

“这一天不会远的!”项元奂若有所指的道,更像是在保证。

白雪坐在一旁不明所以,她的目光看向酒楼外的人,视线和注视力都被门外的场景所吸引,并不知项元奂和闹闹俩人在讨论她。

等项元奂和闹闹俩人终于吃完了,白雪的心中一喜,心里想着,这下项元奂该与自己谈谈了。

“世子爷,现在您早膳也吃完了,我们是不是该…”

“幻妹妹跟我说过,早膳之后说太多的话,会消化不良,导致肠胃不好。”项元奂把闹闹交给白天和黑影两个人看管,自己则往客房内走去:“你们两个带闹闹去玩

,白姑娘,你进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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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他赶走?

闹闹马上不乐意了。

“我也要留下来!”闹闹拉住白雪的衣袖,打算赖住,这样就可以留下来了籼。

“大人在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能在旁边!”项元奂淡淡的道姣。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在旁边听着,我要跟干娘在一起!”小闹闹的小手死抓着白雪的衣袖不放,就是想要赖下来:“干娘,让我也留下来,好不好?”

小闹闹用那双天生看起来相当无辜又委屈的眼睛看着白雪,只一眼便能让人心软下来。

只是,这一次要谈的事情,涉及的事情,确实不适合小孩子听,闹闹这样的年纪,不该掺和到大人的事情中来。

想到这里,白雪便温柔的冲闹闹劝道:“闹闹,我和你爹爹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一会儿干娘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闹闹巴巴的望着白雪,眼睛里已有光亮在闪动。

他是当真不舍的与白雪分开,三年没有跟娘亲说过话,现在突然看到娘亲,能一直跟着她说话多好,爹爹太可恶了,居然想霸占娘亲,这让他非常不满。

“闹闹乖,干娘保证,一会儿一定去找你,好不好?”白雪只得又委婉的拒绝。

眼看白雪那般干脆的拒绝,闹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愤愤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亲亲老爹,失望的嘟嘴道:“那好吧,我就先离开,那干娘你一会儿一定要来找我。”

“好,你去吧!”

闹闹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白天和黑影俩人离开,离开之前仍用不舍的眼睛望着白雪,有那么一瞬间,白雪差点就开口叫住了白天和黑影二人,让他们两个把闹闹抱回来。

最终,那个念头还是打住了。

收回不舍的目光,回头间,白雪便对上了项元奂那双幽暗且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头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明明很是阴柔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却又有感觉到一丝柔和,是两种极端的感觉。

刚才在对面酒楼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的。

“世子爷,您一直盯着我,是因为我很像您的妻子,是吗?”白雪开门见山的问。

她猜测着,项元奂会突然出手对付朱向朗,或许…就跟她的这张脸有关。

“不是像,而…你就是!”项元奂十分肯定的看着她。

“世子爷,您一定是弄错了,我不可能是什么世子妃,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以前我不会是,将来也不会是什么世子妃!”白雪毫无畏惧的迎视项元奂的目光:“所以,世子爷,您一定是弄错了!”

“那你敢告诉我,你的左心口处,是不是有一块心形的胎记?”项元奂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雪一字一顿的质问。

“世子爷,是不是只要我证明,我自己的左心口处没有胎记的话,您就可以放了朱大哥了?”白雪皱眉。

“如果没有的话,我会考虑!”项元奂微勾起唇。

在这一瞬间,白雪的脑袋迅速运转着。

如果没有朱向朗的话,也许她现在不知是在哪里,朱向朗对她非常好,而且还对她有救命之恩。

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心口处,虽然与礼不合,可若是能救朱向朗的话,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考虑好了没有?”项元奂不耐烦的提醒她。

“考虑好了!”

白雪默默的关上房门,面对光亮处,手指默默的扒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自己心口处的大片的肌肤。

白皙颈项下的肌肤是雪白一片,根本就没有什么心形胎记。

那块心胎胎记呢?

一定是她用什么办法,把那块胎记给抹掉了!项元奂的心里这样想着。

想到这里,他从衣袖下拿出一个药膏的盒子出来:“胎记是可以被一种药物遮盖住,你如果涂上这个,我才会相信你。”

白雪备感羞辱,一只手在衣袖下暗暗的握住一把匕首,随时做好了准备,只要项元奂敢对她用强,她就立刻杀了他。

咬紧

下唇,白雪点头:“好,如果世子爷这样才能相信我的话,那么请便!”

项元奂听罢,当真拿着那个乌木盒子靠近了白雪。

打开乌木盒子,里头一股药膏的淡淡清香传来,然后项元奂的手指沾了那药膏涂抹上白雪的心口处。

当他手指触上她肌肤的那一瞬间,仿若有电流经过,触的她浑身僵直,随着他的手指在心口处将药膏涂开,一股酥麻的感觉令她有一股熟悉感。

不一会儿,她的心口处便有些发热,而项元奂的手也离开了白雪的心口处。

片刻之后,白雪的心口处,除了刚开始项元奂的手指在上面涂药膏时的微红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痕迹。

更别说什么胎记了。

她怎么会不是白千幻的?

项元奂错锷的抬头:“你…真的不是幻妹妹?”

看来项元奂已经信了。

本来,在白雪的心里还有一丝怀疑,自己不会真的是什么世子妃吧,从项元奂的表情来看,真正的世子妃心口处应当是有胎记的,而她…却没有!

这更加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世子妃了。

她的手赶紧把自己的衣领拢好,佯装平静的提醒项元奂:“世子爷,这下您该相信我不是您的妻子了吧?”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吗?”项元奂望着眼前白雪美丽的脸有些出神,从她的脸似能看到她背后的白千幻,实在是两个人太相似了。

“我也姓白,或许我跟您的妻子在几代之前是本家,所以才会这么相像吧!”白雪解释道。

因为初次验证白雪并非是白千幻,项元奂的心脏受到不小的冲击,而更多的却是失望。

他的幻妹妹,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项元奂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

从他的头顶看去,白雪能感觉到他心底里的失望,还有他的孤寂和心痛,看到这样的他,她的心里会莫名的心疼。

“你走吧!”

白雪愣愣的看着他:“嗯?”

“我让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项元奂淡漠的道,语调中是说不出的倦意,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现在就像是突然从云端跌落一般的狼狈。

白雪转身欲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那朱大哥的事情,世子爷是不是可以…”

“这是官府的事情,官府的事情我管不着!”

白雪恼了,愤愤不平的冲项元奂怒道:“世子爷,刚刚您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让您瞧过心口之后,您就会放过朱大哥的,您现在不是出尔反尔吗?”

“我刚刚也说了,看过之后我会考虑,可是,我现在考虑过了,既然不是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插手?而且,这件事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明明是你故意让人不放朱大哥,你若是不开口,谁敢放了朱大哥?”

项元奂冷笑:“那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再说了,你说我故意不让人放人?你有什么证据?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我是不可能插手的!”

这个混蛋!白雪在心底里暗暗的骂着项元奂。

白雪气的转身拉开.房门离开。

听说三天之内就会结案,现在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若是在两天之内想不出办法的话,朱向朗可能就会真的被判刑。

她得赶紧想办法才行。

刚打开门,四个人从门外跌了进来,正是闹闹、牛光、白天和黑影四人。

闹闹爬起来,急急的拉住了白雪的衣袖。

“干娘,你这是去哪里?”

“你快放开我,我还有事!”

“干娘,你刚刚不是说,等你跟爹爹聊完之后,就马上来找我陪我玩的吗?”闹闹扯住白雪的衣袖不放。

望着那双可怜巴巴的双眼,白雪只得狠心的把闹闹的手指从自己的衣袖上一根一根拉下来。

“闹闹乖,干娘真的有事,要先走了!”

说罢,白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睁睁的看着白雪离开,闹闹飞快的奔进房内。

“爹爹,娘亲怎么走了?你不是说一定会留住娘亲,让娘亲跟我们在一起,而且,娘亲以后每天早上都会陪我们用早膳的吗?”闹闹拉着项元奂的手,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渴求。

项元奂歉疚的将闹闹抱在膝头,将他紧紧的搂住,低头在他的发顶轻轻的亲了一下。

“是我们认错了,她并不是你的娘亲,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你娘亲的,你的娘亲以后会陪着我们,每天早上一家人一起用早膳!”

闹闹难过的抽泣着,不一会儿就将项元奂的衣襟染湿了一大块。

“她真的不是娘亲吗?我真的好想娘亲呀!”

“乖,爹很快就会找到娘亲的,很快!”项元奂心疼的将闹闹搂的更紧。

牢中,朱向朗那向来高大优雅的身姿,如今,颓然的坐在地,甚是狼狈,他背过身去,低着头不愿意见白雪。

“雪儿,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朱向朗厉声喝拆道:“宁总管,把雪儿带走,不要再让他来这种地方。”

“可是…”宁大风为难的看向白雪。

“朱大哥,是我要来见你的,这牢里阴冷潮湿,我特地带了件衣服过来给你!”白雪把衣服从栅栏放进了笼内。

“知道了,既然东西送到了,你就赶紧走吧。”朱向朗头也不回不耐烦的斥道。

“朱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白雪坚定的看着牢里的朱向朗一字一顿的保证。

“我不需要你来救,立马离开这里,你放心,我的罪,顶多只会判五年而已,说不定只几天就出去了,你无需担心。”

白雪知道朱向朗这是在安慰自己。

“看到朱大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快回去吧!”朱向朗急促的道。

又深深的望了一眼朱向朗那狼狈的背影,白影方抬步离开。

白雪和宁大风俩人奔走了一个上午,找遍了凉城内的各种大人物,可是,所有人听说这件事背后之人是项元奂之后,纷纷拒绝帮助,更命他们以后再也不要来找他们,当他们如洪水猛兽一般。

从一家商行中出来,宁大风的嘴里还骂骂咧咧。

“真是欺人太甚,也不看看我们祝家庄以前是怎么帮他的,刚刚居然像赶狗一样的赶我们出来。”

“宁大哥,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不想得罪项世子,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白雪劝道。

“还能想什么办法?他已经是最后能找的人了,现在凉城内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上忙了!”

言下之意,白雪的心里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