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迷情 作者:晓丹叮咚

“不会吧,这个时候抛锚?他妈的!”车子不明究里停了下来,凌冰一边骂着一边试着发动了几次,还是起不了。
“真是的,凌冰,你怎么搞的,不是说检查过了,一切OK了吗?”于雪噘着嘴,皱着眉一脸的不满地冲着凌冰嚷道。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搅性了,我怎么知道它会出这事?”凌冰有点委屈地说道。
“算了,于雪,现在不是怨谁的时候,先等凌冰他们把车弄好再说!”萌儿心里也有点着急,但还是搂了搂于雪的肩膀安慰道。
“萌儿,你说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哪儿不行坏啊,就这破地方!”
说着于雪慌恐地四处张望着。的确怪不得于雪要要埋怨凌冰出发前把车子随便检修一番应付了事。凌冰他们所走的是一条泥泞的机耕路,一边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一边是毛骨悚然的坟堆,有几处遭到破坏的坟堆因为下过雨的关系,灰灰的白骨都露出来了。吓得于雪连头都不敢抬。
“呵呵,我的于大小姐,你的要求还真高呢,车子抛锚也得找个好方啊!要不要抛锚到城市广场去啊?再让你下车摆个漂亮的POSE?”一旁帮忙弄车的叶枫笑着调侃道。引得大伙哈哈大笑起来。
于雪被叶枫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责怪凌冰了,红了红脸不作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萌儿开始着急,悄悄问叶枫,车子修得怎么样了?叶枫皱了皱眉说,看来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
萌儿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挂到了天边,几颗星星也都调皮地看着萌儿她们。
萌儿和叶枫商量道:“我看,要不明天再弄吧,今晚上就将就着在车里过一夜吧!”
叶枫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半响自言自语道:“真他妈的见鬼了!”
萌儿在一旁听了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可是她说不清这种不详的感觉究竟来自于那里,是因为四周的那些渐显阴深恐怖的景像呢,还是隐约觉得今天晚上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呢?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现在开始有点后悔她所出的这个主意了!
古化镇是位于伊南市五公里外的一个小镇,这个镇坐落在群山之中,四面依山傍水,镇风古朴,本来也是伊南市较为落后的一个小镇,可是最近几年,有一个传说源起于这个小镇,因为这个传说越传越神秘,渐渐这个古化镇也就出了名。
在古化镇有一座大宅子,这座大宅子究竟是哪一年哪一位王孙贵族遗留下来,谁也无从考察,曾经有位懂风水的人路过此地,看了看这宅子说道,这座宅子极阴,宅子四周五十米内切不可走近,如果有违背,日后必会带来天大的灾难!有好事者问,会有什么样的灾难,风水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然后就飘然离去!
从此,镇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都相传着这个规矩,谁都不敢靠近这宅子,平时有事玩耍也总是在五十米外停了下来,曾有几个小孩子调皮,刚想靠近,忽刮起一阵阴风,小孩子顿时被吓的哇哇大哭,于是古化镇的人都说,这座宅子压着一个极为凶恶的神灵,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好事者的添油加醋,古化镇也就越传越玄乎了。
后来,市里为了搞精神文明建设,破除封建迷信思想,于是派了几个调查小组进镇来调查那座大宅子。几个调查小组当晚便住进了宅子里。可是一星期后,没有说明任何情况下纷纷辙离宅子,市里对这次调查的结果没有作任何说明,后来有人透露,说这个结果是高度机密,已经封存备档了!
不管市里领导是怎么样决定的,反正古化镇从此以后开始热闹起来,早先那个风水先生的经典之语于是越传越凶,也越传越神秘。于是不管是市内的还是市外的,或是其他省市的人,有关听到这个传说的,都想来看看,尽管胆小不敢靠近五十米内,但是在这宅子旁,感受一下它的神秘气息也是不错的,回头回去一说,多少自己也是个英雄好杰。
萌儿就是从几个朋友那里听到了这个说法,于是怂踊叶枫叫上于雪他们几个人来这大宅子里看看。叶枫是无神论者,本来对这种事就不相信,也不感兴趣,可是无奈女友萌儿好奇一个劲地要来,于是,他找上了几个死党,李凡,郑启,凌冰,及凌冰的女朋友于雪等他们六人一起约好来古化镇看一看。本来她们计划好在天黑前赶到古化镇,在镇里住一晚,第二天看完了马上回市里,现在天黑了下来,车子却在半路上抛锚了,此刻苦在这荒山野林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山风阵阵吹来,带着一股阴冷,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有几处,隐隐有火光在闪动。
叶枫他们六个人窝在面包车里,好在萌儿她们带的食品颇多,大伙将就吃了一餐。完了谁都没有作声,耳边远远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声。
“萌儿,你和于雪先睡吧!我们四个人轮流睡着看动静!”叶枫开口道。
“我们在车子里应该没事的,怕什么,大家都睡吧!”于雪快嘴道。
叶枫和郑启对望了一眼,郑启低声说道,“你们睡吧,我先看看再说!”
大伙见郑启说话,都不响了。郑启是他们六个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可是他的为人处事却是他们四个哥们中最有份量的。现在大伙看到郑启神色凝重,话音低沉,知道今晚上必有不安动静,于是个个都看着郑启不动。
郑启见大伙都看着他,不好意思笑道:
“怎么了,我是怕有狼啊,什么虎啊,把咱们六个人连车给活吞了!”说完自个先哈哈大笑起来!
受到他的感染,于雪第一个笑着说道:“郑启,你什么时候也学叶枫油嘴滑舌了?”
“哎哟,我的于大小姐,我什么时候油嘴滑舌了?就算有,也不敢对你啊!”
“萌儿,你看看你的老公,怎么也得管教管教啊?小心以后被他拿下啊!”
“哎,我说,凌冰你的妻子可是个破落户,比那凤姐差不到哪儿去!”看看旁边的李凡郑启蒙着嘴乐呢,凌冰挠挠头皮,不好意思道:“没办法,我还就怕这小姑奶奶!”
大伙哄的一声,笑了出来,大家都知道,凌冰为人最为厚道,对于雪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萌儿也随着大伙笑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似乎总有种不安在她的心里蠢蠢欲动着,而这种不安随着夜的加黑,风的加大,越来越沉重。
“好了,叶枫你们别闹了,天也晚了,大伙休息吧,明早还要修车赶路呢!”
叶枫点了点头道,“你们先睡吧,凌冰你和李凡也睡吧,我和郑启再查看一下,过会再睡。”凌冰他们恩了一声,趴在后座半靠着躺下。
萌儿没有睡,偎依在叶枫的身边,叶枫摸了摸萌儿的头说道:“睡吧,小傻瓜,别多想了,没事的。”
“叶枫,我总是感觉有点怕怕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
“没什么的,刚才郑启对我说了,你听这野兽声,他怕到了半夜野兽围攻我们的车子。”
“恩,那好,你和郑启小心点,检查完了,早点回来休息!”
“好的,睡吧!”叶枫亲了亲萌儿可爱的小脸。
郑启和叶枫站在车门外。虽已到了初夏,可是四面吹来的阵阵山风还是让叶枫和郑启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叶枫,我总感觉我们这次去古化镇,好像那儿有一种灾难等待着我们!”
“恩,老实说,虽然我不相信什么神鬼论,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叶枫,我们是十几年的哥们了,我的事你最了解了!”郑启说完,看了看远处几点火光,幽幽说道。
叶枫不响,他知道郑启指的是什么!
郑启从小是个孤儿,自幼在山里的一座寺庙里长大,他的师傅也可以说就是他的养父兼养母,是茅山道一派的一个弟子,所以平时,郑启学完功课就会跟师傅学一些法术,虽然他师傅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玩意,可是他时刻告诫郑启,抓紧练习,学着总是有益的,有一天你会用到的。年小的时候,郑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他学这些,长大了以后上了大学,更加觉得学这些东西没用,可是作为严父慈母的师傅却丝毫不让他松懈。至到有一天,师傅告诉郑启:
“启儿,为师要去云游四海了,在走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讲!”
师傅面带凝色。郑启心里一沉,有一股寒气从背脊处缓缓升起。
“你还记得为师所教你的茅山道术里发兵将法术吗?”
“师傅,启儿记着呢!”
“那就好,启儿,凡事皆命中注定。为师算出你此生会有一劫,为师所能做的就是将法术传授于你,至于你能不能过了这一劫,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毕,师傅看了看郑启又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为师平时对你很严厉,你心里终归也有所不满。我之所以不说出来,是怕你年幼心里承受不起这个劫。如今,你已长大成人,而为师又要出去云游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今后所有的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到这里,郑启不由的一阵心酸,想到以往,师傅每每让他习武艺练法,他心里总是怪师傅对自己苛刻狠心,原来自己不懂得师傅的一片苦心啊!
“通”一声,郑启跪在师傅面前,哭诉道:“启儿感谢师傅您老人家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和栽培之情!”说完叩了三个响头。
师傅忙扶起郑启,说道:“为师愧对你啊,看到你有一难,可是无力帮忙啊!”
“师傅,到底是什么一劫呢?”郑启满狐疑惑地问道。
“启儿这一劫,只能靠你自己化解,为师只能点到为止,切记,凡事小心从事!”
想到这里,叶枫知道郑启之所以不安一定有他的道理,何况现在连自己这个外行人人都开始感觉不对劲,更何况修道之人呢?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郑启没有作声,此刻他正在想着师傅的话,难道这次古化镇之行,就是他命中的一劫吗?
天更暗,风越来越大,月亮早已不见了综影。连星星都躲在厚厚的云层背后不再出来。
郑启拍了拍叶枫的肩膀道:“别多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也许是我们都想多了,杞人忧天了!”
叶枫笑了笑,郑启看得出他笑的很勉强,还有点苦涩,他也不说什么,转身拉开车门转了进去!叶枫看了看黑漆漆的那一片山,叹了口气,也进了车子。
一抹冷笑挂在了她的嘴角,两只眼血红血红。慢慢地血流了出来!瞬间把她的白衣全都染成了红色。
夜在悄悄地喘息着,一切都静谧无声。
一片黑松林里,只见两个黑衣人正对着话。
“主子,一切都安照原计划进行着,我们派去的人会随时向我们告诉他们的一切行动。”
“好,风行,这次做得不错!我们的世主很快就有出头的一天了!”
“是的,主子,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世主复苏再生。!”
“对了,云飘做什么去了,我已经好几天不见她向我来汇报情况了!”
“回主子,云飘上次因为你去让她追查灵珠的下落,伤到旧伤,现正在盘云洞内疗伤。”
“恩?什么人伤了她?我怎么不知?”
“回主子,据云飘说是一个老者,不知什么来历?”
“连云飘都会不知道?看来那人不可忽视啊!”
“是,主子,回头我再去问问云飘一些情况,找找那老头的线索!”
“恩,灵珠下落如何?”
“回主子,当年世主遇难,灵珠落入了盟山之中,后听云飘讲,现在落入一个未知明的少年手里。”
“少年?他是谁?”
“云飘只知那少年好像是那老者的一个徒儿。具体情况云飘还未追查到!”
“知道了,这灵珠之事暂时由你去办吧,等云飘伤好了,再作商量。”
“是,主子!”
“电闪还在按计划进行着吗?”
“是的,主子,电闪听候你的差遣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好,到时候,再让雷鸣和我们会合,一切万事俱备,只等世主再生了!”
哈哈…黑衣人笑了起来!
只见鸟雀四散惊飞。天更黑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临近清晨忽然下起了一场暴雨,萌儿听到雨点噼哩啪啦地打在车窗上,坐起身看到,大伙还熟睡着,只有郑启茫然地望着窗外,看着灰蒙蒙的一片雨雾。
“郑启,怎么了,一夜没睡吗?”
郑启转过脸来朝萌儿笑了笑说道:“睡不着,可能不习惯睡车里吧!”
萌儿何等聪明,知道郑启心里搁着事,只是不愿让她们担心而已,于是她佯装不知内情,免得再增加郑启的负担说道:
“我也一晚睡不好,睡车里总是感觉不舒服!呵呵,不像于雪,到哪儿都能睡得像只小猪似的!真有福气!”
“是啊,有时候能睡也是种福啊!”郑启好像深有感触地说道。
萌儿不响爱怜地看着于雪。
郑启看了看萌儿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叶枫他们几个心里想道:“不知道,到了古化镇后是否还能有如此安睡的好日子!”
等雨停的时候,叶枫他们几个也都睡醒了。
于雪一醒来马上吵着腰酸背痛,要凌冰帮她揉揉,凌冰一边揉一边不满说道:
“昨晚整个人都靠我身上,差不多占两个位置呢,还不舒服啊?”
“谁让你长那么多肉肉啊,害得我才占了两个位置,你还好意思说呢?”
凌冰脸一红,不响了,一旁的李凡听了裂开了嘴:
“凌冰我早说让你减肥了,你不听,瞧,现在把我们的于大小姐惹生气了不是?”
“我说啊凌冰,我们的车子也发动不了了,你就拉着车跑吧,反正你有的是力气!”
叶枫向来爱说笑,此时也不忘插上一句逗逗乐。
“说什么呢?你们欺负凌冰老实是吧?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啊?”
于雪冲着李凡和叶枫怒吼道。
“哈哈…”
“你们竟然还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正当于雪和李凡叶枫他们闹着一团时,
“好了,别吵了,现在还是准备修车上路吧,早点到了古化镇,也好安心点!”
一旁的萌儿看到她们闹得有点过了头,不由急道。
“对了,我都快忘了,还得修车呢?”凌冰不好意思说道。
“你这个笨猪头!”于雪暗地里打了一下凌冰。
叶枫和凌冰李凡他们去修车了,郑启距车子不远处转悠着,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或是看什么。
于雪下得车来,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到一旁萌儿正舒展着她那修长的身体,做着操时,不由羡慕道:“萌儿,你的身材真棒!怪不得有那么多男生追求你!”
“瞎说什么呀,你的身材也不是很好吗?再说了,这也只是一副臭皮囊而已罢了!”
“话可不能怎么说,女人有好身材,自信都也高点嘛!”
“呵呵,身材只是其次,重要的还是内在的!”
“恩,也对!”于雪胡乱应道,心想,如果我有你这样子的身材,我也会这样子说了。
正当两人一边做操一边说着山里的风景时,忽然一只小白兔跃入眼睑。
“小兔子!萌儿,你快看!”于雪拉着萌儿的衣袖激动地说道。
“我看到了,快,追上去!”
话音刚落,萌儿和于雪快步朝着兔子的方向跑去。
说来也怪,那只兔子看到她们追来并没有跑,躏匐在那里一动不动。萌儿和于雪感到奇怪,悄悄走近一看,原来它的腿有一道伤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割破了,正不断往外渗着血呢。萌儿和于雪这两个女孩子马上升起了女孩子所特有的同情心和怜悯心。萌儿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轻轻把它搂在怀里,手柔柔地理着它那雪白的毛肤,和于雪朝车子走去。
“什么好东西啊?”叶枫他们正弄着车呢!看到萌儿朝他们走来,手里好像捧着一样什么东西。
“瞧,可爱吧,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哟,不错啊,中午可以打牙祭了!”
“笨猪头,你就知道吃,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它一根毫毛,我和你拼了!”于雪一副拼命三娘的样子训着凌冰。凌冰吐了吐舌头,朝于雪做了个鬼脸不啃声了。
一旁的叶枫和李凡却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郑启慢吞吞地走过来。
“萌儿她们抓到一只小兔子,凌冰正想中午杀了犒劳大伙,结果被我们的拼命三娘于大小姐狠狠训了一顿!”
郑启笑了笑了没作声,低头看着那只兔子。
“萌儿,你们怎么抓到的?”郑启皱着眉问道。
“你看,它的脚受伤了,所以不用我们费多大劲就搞到手了!”
“放了它吧!”郑启看了看小免子缓缓说道。
“不行,我最爱小动物了,何况它现在受伤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雪一听让她放掉小兔子,忙护道,一旁抱着小兔的萌儿听了于雪的话不住点头到。
“是啊,郑启,小兔受了伤,怪可怜的,留下它吧,等伤好了再放也不迟!”凌冰也帮着于雪说道,于雪感激地看了一眼凌冰,心想,这个笨猪头也有聪明的时候啊!
“唉,那好吧!”郑启无奈地看了看她们,心想女孩子的爱心一泛滥,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同时也不由的暗暗伤感:师傅,这是否都是劫数,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是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他们都是无辜的。
郑启他们修好车到达古化镇的时候,已接近响午时分。
虽说坐在车里,可是于雪和萌儿两人还是感觉万分的疲惫,加上昨晚上一夜没睡好,刚进入镇里,两人便直嚷着找一家旅店快快休息。
古化镇虽然名为一个小镇,可实际规模却也只等同于一个村子的大小,只有近百来户人家,由于交通的不便,这里的人家大多过着自耕自种的古朴生活。随着这些年来与外界信息交流的日益频繁,其中的一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闯荡事业,留下的也不过是年近古稀和尚在父母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及一些七八九岁刚上小学的毛头孩子而已。偶尔见到几个本镇的年青人也不过是回家偶来暂住小居。不过对于,古化镇的那座大宅子近来流言颇多的神秘传闻却也引来了一些镇外人士的好奇,于是,镇内的外来旅游人员反而显得比居住镇内的本地人还要多的多。
凌冰和李凡去找停车的地方,叶枫和萌儿她们先去找旅店安顿。由于外来游客的增多,所以这里的居民家家户户把自己的房屋改良了一下,也权作山村的客栈经营,所以叶枫他们要找个旅店休息并不难。不多会,他们就找到了一家看上去规模一般,还较为干净的旅馆歇息。
店主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膝下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孙女,萌儿和于雪她们和他聊了聊这里的情况,老人也挺健谈的。只是问到那座大宅子的时候,老人不响了,闷着头狠狠抽了几口自己弄的旱烟说道:
“现在来这里旅游的人,都是冲这个宅子来的。这座宅子什么时候传下来的,我也不怎么清楚,祖祖辈辈也有规矩,关于这宅子的事,不能讲了,谁讲了,谁就会灾难临头。所以我的祖辈也不愿多说,到了我这一辈也就知道的不多了!”
说完,朝叶枫他们几个看了看,缓缓吐出几口烟雾来,然后眯着眼盯着郑启看了一会又道:“我看你们年纪轻轻的,都是还是学生吧?所以劝你们大宅子就别去了,附近山水看看也就回了吧!”
“好不容易来了,说什么也得看了再回,再说了,都是年轻人,怕什么,难道活人还怕死物不成?”话音刚落,只见从楼上下来一位年轻人,年纪和叶枫他们差不了多,不过看样子,好像比他们小点,只见他穿着一身古化镇所特有的布衣短褂,脸上挂着一种年少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他走到叶枫他们身边,双手一抱拳,对叶枫等高声说道:“小弟程锦,前天刚来这里,想到宅子里瞧瞧,不知道各位兄台可是同道中人呢?”
“哈!”于雪忍不住第一个笑了出来,接着叶枫他们看到程锦一副江湖义士的模样也忍不住乐了起来,因为彼此都是年轻人,所以很快就融到了一起。不一会就和叶枫他们打成了一片。从程锦自我介绍口中得知,这个程锦平时最爱游山玩水,那里有好玩的,有新奇的事他都要插上一手去看看瞧瞧,平时也颇爱弄一些行侠仗义之举。这次路过伊南市,在饭店吃饭时无意听到古化镇这座大宅子的奇闻,所以好奇爱多事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冒险的好机会了,于是前天晚上便达到古化镇住进了古老伯这里。
本来第二天想独自进去,可是为了采集装备所以误了些时间加上这两天天阴沉沉的要下雨,所以打算等天好点了再去,后来看到叶枫他们在打听大宅子的事,想来,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想去大宅子里看看。这样人多有个伴,进去了如真有什么事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可是刚听到古老伯在阻止叶枫他们前去,于是忍不住插嘴道。
“叶大哥,你们还去不去大宅子?”程锦怕古老伯的话会让叶枫他们打消去宅子的念头,所以试探问道。
叶枫没有回答,回头看着郑启。
郑启离叶枫他们稍远处站着,他看到古老伯正低着头在摸索着他那只旧烟袋,然后抖抖地从烟袋里拿出几片的似发黑的硬烟叶,放到他那管老烟枪里去,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不一会儿只见亮起几个火红的小星点,几缕淡淡的烟雾从老烟管里袅袅地飘了出来。
“郑启,你认为呢?”叶枫看到郑启专心主注地看着古老伯抽烟没有理会他,不由的有点心急地问道。
郑启把目光从古老伯的老烟管里收回,风把头抬了抬。忽然正看到古老伯也抬着头,眯着那双看似昏浊的老眼盯着自己呢。郑启感觉喉咙中有点干有点涩,轻咳了几下。
“看大伙意见吧!”
叶枫感觉郑启的话有点无力,还有点心不在焉。他刚想开口,一旁的萌儿说道:
“既然好不容易来了,说什么也得安安自己的心,去了看看就回!总行吧!”
“是啊,我们就是为那大宅子来的,来了不看回去也说不过去啊!”李凡在一旁帮腔道。
“我听萌儿的,萌儿去,我也去!”于雪往萌儿身边靠了靠,萌儿感激看了她一眼。
“于雪去,我也去!”凌冰嗡声嗡气说道。
“恩,那就去吧!”郑启朝着叶枫这边看了看轻轻说了声,又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看古老伯的那管老烟枪去了。
“那好吧,既然大伙都一致决定要去大宅子看看,那么今天休息一下午,明天一早出发去宅子!”
话音刚落,叶枫看到大伙的眼中流露出那种好奇按耐不住的兴奋和欣喜。
说老实话,叶枫心里其实也是挺想去大宅子看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从踏上来古化镇的那条路以后,他的心里总是有一股的害怕和胆惊困扰着他,他至所以想听听郑启的意见,是因为他认为只有郑启才是他们这六个人中的支柱和主心骨,虽然大伙都爱听从他叶枫的安排,但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组织能力和说话办事的分量远不如郑启来的震慑人心,但是郑启生性不爱多说话,只愿意当个幕后策划者。所以凡是大小事务还是由叶枫一人出面处理着。
现在如果郑启说不想去大宅子的话,那么他们五个人定要去,他叶枫心里还真的连一点谱都没有,再加上刚才古老伯的一番劝阻,叶枫的心里更加是慌乱的没了一点头绪。现在既然郑启听从在大伙意见说去,那么他叶枫的心里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稍微心安了些!有郑启在,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也不至于自己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凌冰的木讷,李凡的漫不经心,萌儿的优柔寡断,于雪的率性天真。如真有什么突发事件,谁也说不准难包不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于是最后他才决定拍板明天一早就去大宅子。
想道这里叶枫回头看看郑启。只见,郑启正和古老伯对望着,郑启的脸上显出一丝茫然不解的困惑,而古老伯满脸皱子的老脸上却意外显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叶枫觉得奇怪,刚想问问郑启在想什么,无奈,刚认识的程锦兴奋地一个劲地拉住他问东问西,他只好先忙着应付程锦,打算回头再和郑启商量明天进大宅子的事。
于雪和萌儿因为一路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只等着叶枫他们的安排,现在听到叶枫决定明天一早进宅子,于是放下心来打算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出发作准备。
李凡和凌冰两个小伙子精力茂盛,按耐不住中枢神经的兴奋,决定趁着下午还有时间打算在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难得出来游玩一次,说什么也得尽个兴才行。
等郑启回过神,把目光从古老伯的脸上移开时,屋的底厅里只剩下他和古老伯两个人了。
“小伙子,我要说的话全部都说了!以后怎么样,看你们自己的了!”古老伯一边悠闲地抽着旱烟,一边望着郑启说道。
郑启没吭声,半响才轻声说道:“一切皆是命中注定,谁也逃脱不了!”
“哈哈…”古老伯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久久回荡在底厅里!
郑启感到一阵莫名的悚骨寒冷,他有一种感觉,所有一切的恶难开始启动了!
对于在城市里住惯了的李凡和凌冰来说,古化镇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让他们俩培感新鲜和好奇。空气是清新的,水是清澈的,山是透绿的。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丽和详和。正当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着说笑时。从南面的山路的一条小道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此人年约二十出头,头发剃的有点青光,脸上的棱角很分明,那双眼睛看上去精明又犀利,身子骨有点略显单薄,穿着一套稍嫌破旧的休闲装,脚上是一双山里人惯穿的布底鞋。
李凡和凌冰看着他从山路上缓缓走下来,然后从他们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他的眼睛始终望着前方,对于身边的凌冰他们压根儿连瞄都不瞄一眼。
“凌冰,你说这人是本镇人吗?”
“我看不像,你瞧他的穿着打扮,再瞧他对咱们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凌冰摇着头道。
说的也是,古化镇人的好客热情是出了名的,不管认识或不认识,只要是土生土长的古化镇人看到任何陌生人都会客气地打招呼。可是眼前这个人对凌冰他们却熟视无睹般,所以仅凭这一点凌冰就可以断定这人一定不是古化镇的人。
“可是,你不觉得这有点…”李凡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疑惑地说道。
凌冰低头不响皱着眉寻思着,他知道李凡指的是什么,他也正纳闷着呢?
刚才在来的路上碰到几个古化镇的人,于是凌冰和李凡向他们打听大宅子的事。
这个大宅子占地近三十亩,宅子的四周全部由山围着,除了由南山的一条走道外,其他东,西,北三面全都无路可走,曾有人不信邪,硬要从那三面山而过,结果,在这三座山中寻觅了三天,结果最后不得不回到了大宅子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尝试着从那三面山上而过了。
这座大宅子祖祖辈辈就这么传了下来,传闻也颇多,各种各样的都有,不过传的最为厉害最为神秘的就是风水先生之说:宅子四周五十米之内不得靠近。
“可是为什么现在允许外来游客进宅参观了呢?”李凡奇怪地问道。
按理说,照那个风水先生这个传闻看来,这座宅子根本是近不得的,试想谁敢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看待,可是看看现在古化镇的做法实在是有背那位风水先生的忠告。这也难怪李凡他们感到奇怪了。
古化镇人看着李凡凌冰笑呵呵地道:“小兄弟问的不错。”
当年,祖祖辈辈留传下来的这个传闻一直让古化镇的人规规矩矩遵守着,从老到少谁也不敢违背这个忠告。如果谁破了这个规矩谁就要受到祠堂里族辈们最严厉的惩罚。
这个传闻一至到前几年,市里来了几个专案小组进驻大宅子调查传闻的真实性,虽说那些人只住了一星期就走人了,可是最后也没见出什么事情。所以古化镇的人们也就从那会起对于这个传闻才开始有些动摇了。
后来有几个胆大的后生,在等市里的那批人走了之后,靠近大宅子附近走了一圈,回来后什么事也没有,于是,再后来镇子里的人也渐渐敢走近那座大宅子了,有几个好事者曾在里面转悠了几圈,回来后说,里面除了满地的灰尘和老鼠外,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碰到。到最后大宅子的神秘对于古化镇人来说也不见得有什么新奇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外界反而却越传越神秘起来。
当知道大宅子的神秘传闻在伊南市闹得沸沸腾腾时,聪明的古化镇人马上想出让那些对大宅子充满好奇的人来观看和体验这宅子的神秘感以此来发展古化镇的经济。
对于这个想法的提出,也有一些人提出了另一个看法,这样子做会不会有一天忽然真的应了风水先生的话而惹出什么事端来,毕竟那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闻和规矩也不是空穴来风,多多少少也有点实在性的意义,虽说眼前还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可是难包以后不会发生什么乱子,再说了,古化镇人近宅子没事并不等于外界来人也平安无事吧?
大伙想想这话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望着做了十几年古化镇镇长的旺根叔,想让他来定夺。
伊南市所有的镇都上去了,只剩下古化镇还没有摘掉这顶贫困帽子,作为古化镇的一镇之长旺根叔急啊。昨天区领导又找他谈话了,让他想想法子尽快把经济搞上去,不要老拖着伊南市的后腿,并且旁敲侧机地说道,依山傍山靠宅子可以好好发展一下旅游业嘛。领导的言下之意似乎也有让他在大宅子里下下功夫的意思。
想到这里,旺根叔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啐烟末子,说道:“他奶奶的,有事的话,我一人扛着!”
古化镇人上下一片欢呼。
不过同意归同意,老镇长还是下了三道命令让古化镇人和外来游客遵守着:
第一,去大宅子的人必须要由古化镇人带领着去,而且须由三个本镇人以上带领。
第二,进到大宅子里,最多也只能在宅子外围和前堂的7间房屋内看看,切不可全部进到里面去。
第三,到大宅子里去当天进去必须当天返回,谁也不能在大宅子里过夜,包括古化镇人也是如此。
凌冰对于这三条规定感到不解,问道:为什么定由要三个以上的古化镇人带领下进入大宅子里呢,?为什么只能看前堂的7间屋子而不是全部房间呢?因为据传闻大宅子共由七七四十九间房屋组成,而老镇长规定外来游客只能看到大宅子七分之一的屋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传闻在里面呢?为什么不允许人员在大宅子里过夜呢,是否大宅子里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传闻或东西呢?
对于凌冰提出的这几个问题,那几个古化镇人笑了笑又道:
“呵呵,看不出来这位小兄弟还真是个细心人啊!对于须有三个古化镇人带领进入是因为老镇长怕在去大宅子中的路上发生意外事件,你也瞧见了这山里山外的到处都有一些小野兽奔出来,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派一人回镇报告,留下二人处理应急事件。应该是可以的了。”说到这里古化镇人顿了顿,凌冰想道,“这位老镇长想得还真周到啊!”
接着古化镇人又道:“至于只能看大宅子外围和前堂7间房屋,是因为老镇长考虑到那四十九间屋子其实都一个样,看不看还不都那样,所以他认为看到整个宅子的七分之一也就看到了大宅子的全貌了。”听到这里,凌冰心想,“这倒有点牵强附会了,每个人的欣赏角度不同,或许四十九间一样的房间在我的眼中能看到四十九个不同风格的特色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感觉有点遗憾,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外来游客无权破了他们定下的规矩。
“那么最后一个规矩呢?是为了什么?”心急的李凡问道。
“哈哈,最后一个规矩是老镇长为了游客们的安全着想,试想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一座荒凉了几百年的荒宅啊!在那里住一晚,小兄弟你敢吗?呵呵,再说了逛完那7间屋子加上来回的路程也差不多要一天的时间呐!”
听完古化镇人对大宅子的介绍,凌冰感觉到,这三条规矩都明显带着对那个风水先生传闻的敬威之意!也许不管怎么样,发展归发展,祖辈上遗留下来的规矩多多少少总还是带有一定的威严性和震慑力的!
此时,凌冰想到那个人竟敢独自从南山上那条小道上下来,也就说明那个人独自一人去了大宅子,就算没有进宅子去,毕竟也一个人从那条通往神秘之宅的路上走过!想到这里,所以凌冰和李凡不能不感到奇怪。这个人还真是有一定的胆识,他的胆量不能不让凌冰和李凡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凌冰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色已晚了,怕叶枫他们等急了,于是和李凡忙返回旅店,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闷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笨猪头不知道上哪儿去,都快饿死本小姐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凌冰和李凡脚还没有跨进旅店大门,远远就听见于雪用她那特有的女高音骂着凌冰。
李凡朝凌冰笑了笑,说道:“这下子好了,回去有你受的了!”
凌冰红了红脸,嘘嚅着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你们回来了,快来吃饭吧,于雪都快饿坏了,可是叶枫非要说等你们俩回来一起吃,快来吧!”萌儿眼见,看到凌冰和李凡刚跨进大门,马上冲着他们嚷道。
接着低声对凌冰道:“于雪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呵呵!”
“不好意思,我和李凡两人玩的忘了时间,耽误你们吃饭了!”凌冰一只手挠着头发,一只手局促不安地拉着衣角,眼睛不住地瞄向于雪那边。
“笨猪头,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是不是看到山里美美忘了旅店门朝哪儿开的吧?”说音刚落马上给凌冰来了一个降龙十八掌。
“啊哟,我的小姑奶奶,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我哪里看美美了?不信你问李凡?”
凌冰说着,一边救急地找着李凡,回过头一瞧,好小子,李凡在坐在桌边吃上了,再看看大伙全坐在桌边吃着呢,只留下于雪和凌冰小两口在一旁斗嘴呢!
“哎,我说叶枫,你也太不够哥们了吧,我们还没入座呢,你们就吃上了!”于雪气呼呼地冲着叶枫吼道。
叶枫一边嘴着嚼着山(又鸟)腿,一边说道:
“咯恩…我想你于大小姐一定被凌冰这小子气饱了…咯恩…哪还吃得下饭啊,到时候如果再让你吃…咯咽…还不把你给撑住了?那不等同于我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啊!”说完,把啃完的(又鸟)骨头一扔,又夹起一块野兔肉放进嘴里。势威似的咬得咯咯作响。
于雪气的正要发火,萌儿忙站了起来把于雪拉到身边道:
“算了,于雪,叶枫和你闹着玩呢,快吃饭吧,别和他磨咕了!”
叶枫朝她得意地笑了笑,于雪狠狠瞪了他一眼,撇不过头去不理睬他。
吃完饭,大伙正坐在底厅里商量明天去大宅子的事,忽然走进一个人来。凌冰抬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南山小道上独自下来的那个年轻人。
“莫寒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程锦朝着进来的那个人喊道。
大家把目光刷地朝向了莫寒,莫寒没有理睬程锦的话,微微抬了抬头,带着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把目光定在郑启的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从中似乎夹带着一种疑惑,郑启也抬起头紧紧盯着莫寒。末了,莫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又回恢复到以往那种冰冷样子缓缓朝楼上走去。
郑启的眼睛一直随着莫寒上楼,至到莫寒消失在楼道口,才把目光收回来,然后把头转向窗外,茫然地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夜雾。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叶枫看在眼里。现在他开始有点看不懂郑启了,只从进了古化镇以后,郑启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叶枫搞不懂郑启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也不好意思多问,因为他知道郑启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子的个性。只是现在这几天他好像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哎,程锦,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怎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啊?”叶枫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叫莫寒,这还是从刚来的时候登记本上看的呢?他这人就这样不爱理人,老一个人进进出出的。”
“人倒是冷了点,不过感觉还挺酷的呵!”于雪一副痴痴的样子。
“你羞不羞啊,也不怕凌冰吃醋!”一旁的李凡看到凌冰低着头不响,以为他为于雪的话生气,于是抱打不平道。
“说说也不许啊,凌冰才没你那样小气呢?对吧!”说完于雪捅了捅在一旁呆坐的凌冰。
凌冰正想着心事,忽被于雪一捅一个惊醒,看到大伙都望着他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哈…”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这只笨猪头,在想什么啊?”于雪涨红了脸听到大家的笑声迁怒到凌冰的头上。
“哈哈,他在想,你于大小姐怎么只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叶枫笑着调侃道。
大家又哄笑起来,于雪的脸更红了,她知道,叶枫在为刚才她骂凌冰看看美美的事笑话她呢?
“萌儿,你看看嘛,你的老公怎么尽欺负人啊!”
“呵呵,好了,叶枫你就少说几句吧!于雪别生气了,叶枫只是和你开玩笑的!”萌儿打着圆场道。
“哼,不生气才怪呢!萌儿你可得好好替我教训他才是!”于雪噘着好看小嘴恨恨地说道。
“好的,等会看我怎么收拾叶枫,为你出气!行了吧?”萌儿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于雪。
“那还差不多呢!”于雪朝叶枫吐了吐舌头。
叶枫疑惑地看了看于雪身旁的凌冰,感觉从外面回来后,凌冰好像变得更木讷了,以往就算不怎么会说话,可是对于雪还是算比较有点殷勤的,会时不时插上几句合着于雪性子的话,可是今天,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雪的话反应是那么的冷淡,让叶枫不得不感到诧异。再看看身旁的李凡,好像也没有了往日爱说笑的劲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这都是怎么了?”叶枫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身边的哥们一个个变得沉默寡言,似乎大家预感到了什么。这让叶枫的心里很不好受,可是他又不能说些什么?现在唯一乐观的看来除了萌儿和于雪,剩下的只有刚认识的程锦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叶枫起身说了一些明天去大宅子的准备事宜。以及要注意的事项等。交待完毕,大伙也回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角落里,古老伯正眯着眼坐着抽着旱烟,透过那层隐隐飘浮烟雾,他一个一个看着叶枫他们消失在楼道口。脸上浮现出白天所出现的那种怪异的笑容。
起风了,夜更凉了,四周围静悄悄的,夜的寒气在慢慢弥漫。
“我让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报告风行大人,这事有点棘手,到现在属下还是难辨真伪。”
“今天已是七月十一,到七月十四,如果你还查不清楚的话…”
“属下知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尽力追查。”
“知道就好,你要明白,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毁你!”
“是,属下一定拼命查找,还请风行大人息怒!”
“下去吧,记住七月十四子夜之前,一定要帮我查出来!要不然形神俱灭。”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告退!”
来人哆嗦着说完,忙急匆匆地离去。
风行冷冷地望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残酷的狞笑。
盘云洞里,云飘正在作最后一刻的休养打坐,吐气,吸气,运气,气入丹田,复息。
云飘静憩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然后缓缓睁开那双略带着妖媚的明眸,含情脉脉地望着风行。
风行心想,自己之所以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云飘,想必就是从看到她那双明眸开始的吧。
“怎么样,好点了吗?”风行充满温情关切地问道。
“恩!好多了。”云飘娇柔地点了点头,轻轻一斜身靠在风行的肩膀上,风行趁势搂住了娇小瘦弱的云飘。
“只是可惜了我这五百年的功力毁于一旦!”云飘想到自己苦苦修行的千年道行如今只剩下一半了,不由得泪水涟漪地伤感道。
望着云飘梨花带雨的样子,风行不由得怜惜道:
“等世主复生了,我求他赐于你‘大罗修神法术’运用这种法术修练可以事半功倍。”
“真的?”云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次如果计划成功了,那我们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主宰者了!”
“风行,你真的决定要背叛主子吗?”云飘有点胆心地问道。
“云飘,我不想生生世世都受制于他!”风行皱了皱眉。
“可是风行,如果让主子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后果不堪设想!”云飘忧心忡忡地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我都安排了,就凭他,是救不了世主的!”风行笑了笑安慰云飘道。
半响,风行抚摸着云飘的长发,轻声道:
“对了,这次灵珠之事到底怎么回事,打伤你的到底又是什么人?”
云飘本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九尾狐。由于道行颇高所以可以随时化作人形显身于人世。奉主子之命,前来盟山寻找灵珠的下落。
那日达到盟山,它找集来盟山所有具有一定道行的狐妖打听灵珠的下落。
其中一只修练了近百年的小狐道:“在这山中有一座道观,二十年前,道观中一道长收养了一个孤儿,那日,我因好奇本想进去瞧瞧,可是那小娃包囊中却发出了奇异的红光。后道长进来,我等躲在角落里观看,原来发出红光的是一颗珠子,那珠子有山里红果子那样大小,不知前辈所说的可就是指这粒珠子?”
当下,云飘知道小狐所描述的那颗发红光的珠子正是她所寻找的灵珠,于是追问道:“那如今道观是否还在此山中,那孩子和道士还在吗?”
“在,昨日里,我还见那道长来着。那昔日的小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了!”
云飘不敢有所耽搁,当下里问清楚道观的所在处,急奔道观而来。
等云飘上的山来,已接近午夜,道观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云飘遁身进入。她知道那颗珠子带有灵性,遇到妖,狐等魔怪必会发出红光。云飘本想趁夜盗取,可是转念一想,虽说自己已有千年的道行,可是不知道观中的那一老一少的功力有多少,如果偷(又鸟)不成反蚀一把米可就惨了!自己还尚未打探清楚,切不可轻举妄动。想到这里,云飘只得等的天亮探得观中的虚实再作进一步打算。
第二天,云飘躲在观内,看那老道长清风侠骨,功力颇为深厚。而那年轻人的功力还尚欠一定的火候,看样子还在自己之下。令人所幸的是,灵珠正藏于那年轻人的身上。于是云飘决定,晚上子夜时分,趁夜避开老道士,从那年轻人身上夺得灵珠。
等到晚上,趁那老道长和年轻人熟睡之际,云飘蹑手蹑脚溜进年轻人的房间。轻轻靠近那颗灵珠,云飘刚要伸手摘取,便见灵珠发出微弱的红光,庆幸那年轻人在酣睡之中,竟然毫无差觉。云飘犹豫了一下正伸手拿取灵珠之时,只听空中一声喝道:
“狐妖,敢来道中撒野!”
云飘只听得耳边呼呼作响,容不得多虑,身上已中了一掌,云飘一个跌跄退倒在墙角边,一口鲜血喷然而出。心想自己真的太低估那老道士的功力,正要挣扎着起来回击,那少年也已惊醒,云飘知道这一掌已要了她五百年的功力,俗语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是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说。于是当下运用风行昔日所教她的“遁地钻空之术”才得已逃脱保得一条小命,所幸,那老道士也没有追赶过来。
听得云飘讲完,风行陷入了沉思。云飘静静地看着风行。
半响,风行说道:
“你也真是命大,你知道自己所中的是什么吗?”
云飘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所中的这一掌是茅山道的勾邪回兵掌,要不是你有一千年的道行替你挡着,只恐怕现在早已是魂飞魄散了!”说完,风行长叹一声。
云飘一听不由的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一掌会有如此大的威力,看来今后对于茅山道的法术切不可小瞧了!
“那老道士依你之见会是什么人呢?”云飘问道。
风行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望着山中的奇峰怪石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老道士应该是茅山道派中具有一定地位的上清真人。”说完凝眉目视着前方。
云飘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风行。
“现在你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至于灵珠的事,我会去处理的!”风行拍了拍云飘的肩道。
“也好!”云飘疲惫地点了点头。
“主子,我已探得,那颗灵珠就藏在那小子的身上!”
“好,电闪,你做的很好。替我时刻看紧他!”
“是,主子,他们打算明天一早进宅!”
“好,一切都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电闪,你越来越能干了!”
“谢主子,这都是主子你的英明决策领导有方!”
“哈哈…”
“回主子,电闪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风行和云飘已经背叛了主子!”
“什么?你说什么?”
“回主子,这是我的手下人探得回报,后据属下亲自调查,确实属实,风行和云飘打算在七月十四子夜独自让世主复生!”
“哼,就凭他俩也想和我作对,自不量力!”
“主子,你别生气,风行这小子,我早说过靠不住的!”
“恩,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不过此事我希望只有你我二人得知!”
“是主子,属下告退!”
电闪低着头退去,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叶枫他们达到古化镇的第二天早上,天空格外的蔚蓝明净。
在经过昨晚一整夜的休息调整之后,一早起来每个人不但精神饱满,而且心情也极为不错。
“萌儿,你说我穿那件衣服较好看呢?”于雪把包中的衣服全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在身上比划着。
“天啊!我的大小姐。怪不得你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原来都是衣服啊!”
“你瞧这里的天气多热啊,当然得多备几衣服换洗了!”
“得了,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萌儿轻轻打了一下于雪。
“好萌儿,你就帮我看看吧,穿那件较漂亮!”于雪哀求道。
因为这是在山里的旅店里,没有家中那种大的落地镜,所以于雪无法试看自己穿那件衣服漂亮,所以不得不求萌儿帮她瞧瞧。
怪不得说对于女人最为残忍的折磨,就是让她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然后把她关在一间没有镜子的空房子里。萌儿暗暗想道,这话还真不错啊!
“大小姐,我们走的是山路,你还是T恤牛仔裤吧!”
“啊,那多单调啊?人家还想展显一下呢?”
“行了你,就知道你爱臭美,对吧?”
“哪有了,萌儿你好坏啊!”于雪朝萌儿吐了吐舌。
萌儿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于雪就是一副孩子气,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还是那么爱展现自己,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和那个榆木疙瘩般的凌冰搅在一起。
世间所有的一切缘份是否真的由上天注定,我们在冥冥之中的缘份按排下是否只能沿着那个轨道运行呢?
当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完全升起的时候,所有的人终于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叶枫看到大伙的精神尚可,心里稍为宽慰些,不由的笑自己昨天想的太多了!
在古化镇开办的旅游所里登了记后,大伙一边说笑着一边等着古化镇的带路人!
“呵呵,到底是年轻人啊,昨天像霜打焉了的茄子,今天可都成咱这里小松柏了!”
门口传来一阵朗朗的笑声,大伙正觉得这笑声怎么那么耳熟,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古老伯。
“咦,古老伯,怎么是您老带路啊?”
“怎么了,小伙子,怕我这老头会跟不上你啊?别看我老了,可是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等会上了山,可不比你们差啊!”
“古老伯,您老说笑了,我是说你的旅店谁照看啊?”叶枫红了红脸,感觉自己有点说错话了,不由忙转移话题道。
“呵,有人住店我就看旅店,没人住了,我就上山带路,人老了更闲不住喽!”说完拿出自己的旱烟管开始装起烟叶来。
“古老伯你可真有商业头脑啊!”不知谁说了一句,大伙哄地笑了起来。
郑启阴沉着脸,看了看古老伯,嘴角轻轻抽动一下,没作声。
古老伯装好烟叶,用眼角轻轻瞄了一眼郑启,然后顾自拿起来那枝老烟枪轻轻吸了一口,接着缓缓吐出一层淡淡的烟雾,悠闲自得。
“咦,莫寒哥,你怎么也来了!”程锦冲着门口喊道。
大伙往门口一张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寒悄然站在了门边。
莫寒依然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对谁也没有多加理睬,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的天空。众人因为已经领教过了昨晚上他那冷冷的态度,因此谁也没有多加理会。
“好了,人都到齐了,走吧!”古老伯拿起烟管在鞋邦上敲了敲,然后一把塞到衣腰带中,站起身带头向门外走去。
叶枫等人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郑启慢吞吞地走在最后,他看到莫寒依在门边望着他。他当作没有看见,从他身边缓缓走过。
萌儿和于雪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一会儿对山指指点点,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看来她们俩权把这次进宅子当作一次踏青旅游了。
李凡和凌冰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把头聚在一起,一边走一边悄声说着话。
叶枫此刻被程锦缠的无奈,正冲着程锦发火呢,可是程锦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叶枫也拿他没有办法。
郑启忧心忡忡地望前面的这一群人,他的心感觉像被什么刺痛了一般,他知道此趟去大宅子,一场浩劫已在所难免,可是他已经阻止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们卷进了一场他都无法预知的灾难之中。
命中所注定的一切福祸,你是永远也躲不过去,只能让自己去勇敢面对它。哪怕你知道死亡与你仅仅只有一线之隔,你也不得不去承受这所有一切的慌恐,痛苦和折磨。
古老伯在前面带着路,身后是叶枫他们六个再加上刚认识的程锦和莫寒,还有另外两个古化镇人。
山路还比较好走,虽有点潮湿,但也不见得怎么泥泞。两旁树木青翠挺拔,山花烂漫绚丽,偶尔见到一两只山(又鸟)野兔从他们一行人身边跳过,吓得萌儿和于雪又是笑,又是叫的。
“对了,于雪,你把那只小兔子怎么样了,今早起来,我怎么没有看到它?”
萌儿看到一只小灰兔从眼前跑过,想起昨天和于雪一块救起的那只小白兔来。
于雪狡诘地笑了笑了,歪着头说:
“你猜猜看?”
“你送给古老伯的小孙女了?”萌儿昨日见到古老伯的小孙女爱抚地摸着那小白兔。
“呵呵,才不呢!”
“哪你把它放哪儿了?我们出去一整天,饿坏了它怎么办?”
“哈哈,放心吧,我把它放包包里了!”
“什么,于雪,你把它放在包包里了?”
“对啊,萌儿别大惊小怪的,我就把它放在我肩上的包包里呢!”说完于雪调皮地朝萌儿眨了眨眼睛。
“什么呀,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我看它怪可怜的,一个人孤零零在丢在那里,再说它的伤还没有好呢?”于雪转身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说道。她知道萌儿的同情心比她更泛滥。
“唉,你啊你!”萌儿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爱怜地打了她一下。这个于雪还真拿她没辙了。
一路上大伙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南山坡上,站在坡顶,往下那个山岙里望过去,大宅子在云雾的袅绕下若隐若显,显得更为神秘空玄。
叶枫看大伙也走乏了,于是向古老伯提议歇歇再走,古老伯笑呵呵地同意了。
大伙俩俩散开,四下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
郑启找了个可以看清大宅子全貌的好位置,然后往山岙下俯瞰。
只见宅子的上空黑压压地一片,一层厚厚的黑雾把整座大宅子紧紧罩在下面。
一阵阴风吹过,郑启感觉有点窒息,胸前那颗灵珠开始慢慢变热。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红光。郑启拉拉了紧装灵珠的神袋。然后默念了一段心经,灵珠渐渐冷却下来,那红光也慢慢地黯淡下去。
郑启的眉皱的更紧了。他想到了师傅临行前的一番话:
“启儿,这颗珠子叫作灵珠,当年为师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它就一直挂在你身上的小神袋里,神袋里还有一张经纸。”
说到这里,师傅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递给郑启。
只见纸上面用毛笔小楷工整地写着:此珠乃是远古开天辟地时遗留下来的一颗神珠,因此珠遇到妖魔鬼怪时会发出灼热红光。故又名灵珠。若服下此珠,便可控天地间一切之神灵鬼怪。此珠附有心经一篇,可压制其灵性。望有缘之人得之善加于用。
看到这里,郑启问师傅可知这颗珠子的具体来历。师傅道:
对于此珠,为师倒曾听祖师提起过这珠子来历。
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等女娲把天重新创立起来后,还剩下一块五色石丢弃于天地间,那五色石采天地之精华,吸日月之神气,加上风,雨,雷,电,云,雪,霜等七斧天工之磨,故修练成了一颗极俱灵气和神力之珠。
“启儿,这灵珠非同一般,看样子非是凡间之物。为师当日捡到你时,此珠便已挂在了你的身上,看来这灵珠和你还有一定的渊源。想必今后你的一劫和它或许还有一定的挂葛,所以你要好生看好此珠,切不可麻痹大意啊!”
当日里,郑启谨记着师傅临走前的这一番叮嘱。除了那日夜里一狐妖想掠夺此珠,被师傅打退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情况。
可是只从那日踏上去古化镇之路后,郑启便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一路上来灵珠时断时续地开始变得灼热,有几次发出微弱的红光,每一次郑启都默念心经把它压了下来。郑启心里隐隐觉得,此去的古化镇必有妖魔横行。
想到这里,忽听得有人轻声用心语对他说道:
“灵珠一现世,群魔皆狂乱,灭魔平乱者,北启与南寒!”
郑启一惊,这句话曾听得师傅在临走前念道过,当时他并不意。念完以后,只听得师傅对天仰叹道:“天意,此乃莫非皆是天意?”
当下里,他对于自己所要经历的一劫,曾问过师父:他这一劫是否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化干戈为玉锦?
师傅盯了他半响,幽幽说道:日后自会有人助他一擘之力的。
说完以后师傅飘然而去,
“莫非?”想到这,郑启内心一动,回头找寻莫寒,只见他正坐在离叶枫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嘴里悠闲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半睡半醒的样子。
忽然,他看到莫寒朝他笑了笑,只一闪,他又恢复到往日那种冷漠的神情。
郑启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想到师傅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难过,自此那日离别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师傅,也没有得到过师傅的片言信息,不知道他师傅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还好吗?
“走了,还发呆啊?”叶枫走过来拉拉他的衣袖。
郑启点点头,收回思绪,转身想找莫寒,只见他早已走到前头去了。
古老伯一行到达大宅子时,已快接近中午时分。
叶枫等人经过一上午的急行军似的赶路,都不免露出疲惫之态,尤其是萌儿和于雪两位大小姐开始还兴奋好奇的要命,到了后来却是一路的叫苦连天。等到了山脚下,距大宅子还有五十米远的地方大伙都不想再走了,就势找地方坐下歇息了,叶枫揉着酸痛的双腿望着古老伯他们却没事似的样,不由暗暗自惭。
大伙商量着等吃完午饭调整一下精神状态然后再进入大宅子。
郑启胸前的灵珠再次发出了灼热的红光,郑启忙念了一段心经把灵珠压住。
近几日来由于被这灵珠搞的七上八下的,郑启早已没了往日的沉着和冷静,此刻他的心里开始越来越感到不安和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忽一抬头,正瞧见古老伯盘腿坐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郑启冷冷地与他对视着,古老伯有点尷尬朝他笑了笑,然后把头转向了别处,继续抽着他的旱烟。
“笨猪头,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本小姐问你话呢?”
于雪的女高音“轰”的一声响起,大伙把注意力都集向了她。
凌冰红着脸,动了动嘴,可是没有说话,大伙都知道,每当于雪臭骂他的时候,他总是红着脸在一旁低着头着不作声,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
“怎么了于雪?凌冰又哪儿招你惹你了?”叶枫总爱帮着凌冰压压于雪无理的火气。
“我让他把包包给我拿过来,他倒好,一声不吭,当我不存在似的,你说他这不是存心气我吗?”于雪涨红着脸,气呼呼地说道。
“凌冰,你怎么了!”叶枫也察觉到凌冰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没什么!我没听见。”凌冰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听见?我看你是见了鬼了,魂不守舍似的!”于雪没好气地说道。
忽一刹那,刚才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起来,一阵阵阴风吹过,所有的人忽然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冷洌。
大伙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一抹慌恐。四周静的出奇,就连平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雀都仿佛一刹间消失在这深不可测的丛林中,没了踪影。苍翠郁绿的群山此刻变得灰蒙蒙的,前面不远处,那座灰旧破烂不堪的大宅子正阴森森地守望着他们的到来,每个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在内心膨胀。
忽然,小兔子从包包里挣扎着跳了出来。
“于雪,快,小兔子跑了!”于雪一个惊心,忙去按住包包,还好包包的背带缠住了小兔子受伤的脚,没有跑掉。
“咦,你怎么把小兔子也带来了!”叶机惊诧问道,语气里不免带有一丝生气。
“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我喜欢谁管得着!”于雪噘着嘴嚷道。同时偷偷瞄了凌冰一眼,可是凌冰对于于雪的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茫茫然地望着前面那座大宅子出神。
于雪不由得感到一阵恼怒,抱着小兔子把头偏向了一边,决定不再理睬凌冰。
叶枫一听于雪这话知道她刚才的气还没消呢,也就打算不再招惹她。免得到时候闹僵了萌儿又要怪责于他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好像都开始不对劲了。
虽说离大宅子还有五十多米远,可是他明显感到大宅子所带来的一种压抑和恐慌感在悄悄地向他们每一个人逼近。
平时最爱缠着他问东问西的程锦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低着头悄悄坐在一旁发着楞;萌儿正低着头在整理包包,把东西从包包里一会拿进又一会拿出的,可很明显地看得出她这样子做,在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急躁;于雪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理着它那细白的长毛,不知道还在为凌冰的态度生气,还是怎么的,叶枫总感觉到她显的有点害怕和慌乱;平时最爱说笑的李凡此时却也像个闷葫芦般的什么都不响地站着,可是沉默的下面却掩藏不了他的局促和郁闷;凌冰这一路上走来就一副怪怪的样子,到了这里就显的更怪了,什么话也不说,一直茫然望远方那座大宅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郑启呢,一副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是那样的沉默寡言;莫寒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冰冷样,看来这里数他最悠闲轻松了,可又有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而故作样子摆酷呢?一旁的古老伯还是一直没完没了地抽着他那永远也抽不完的旱烟。
最后还有他自己,心里似乎也存在着一种杂乱未知的慌恐,一股从未有过的压抑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望着这所有看似平静安详的一切,他说不出有那个地方不妥,可是在他的心里却分明感觉到一种恐怖在他们四周慢慢弥漫开来。
叶枫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风似乎显的特别阴冷,虽然现在已入夏了,可还是让人感觉有点刺骨。天好像要下雨,乌云黑压压的一片,都挤在了一处,远方那座大宅子冷冷地盯着他们这些人,似乎要把他,不,应该是所有的人一起吞并进去似的。
“走吧,晚了,就回不去了!”古老伯站了起来,把老烟管朝衣腰带后面一塞,拍了拍身上的尘沙,对着前方大声喝道。
众人猛地一个惊醒,拖着沉重脚步开始缓缓地向宅子走去。谁都没有吭声,古老伯“就回不去了!”这最后一句话重重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沉闷,压抑!
“凌冰,你怎么了,快走了!”李凡冲一旁发呆凌冰喊道。可是凌冰没有动。
郑启上前推了他一把,凌冰这才茫然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郑启盯着凌冰轻声问道。
“我…”凌冰望着前方,眼神带着一股慌恐。半响,用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像从喉底深处发出沙哑的几个字:“我,我来过这里,不,是梦到过这里!”
郑启一惊,一抬头,看到凌冰眼睛里闪出一种恐怖并带有一股绝望和害怕。
“真的,相信我!郑启!”凌冰无力地望着郑启,那眼神中带着一抹痛楚。
“我相信你!”郑启还没有开口,忽然有人接过了话柄。郑启和凌冰一惊。转身一看,是莫寒。
“你相信我?”凌冰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相信你!”莫寒肯定地又说了一遍。语气坚定且诚恳。
“你凭什么相信他?”郑启带着一种挑衅的语气冷冷问道。
“就凭我知道,他不但梦到过这里,而且还来过这里!”莫寒冷冷地甩出了这一句话。
“啊!”郑启和凌冰大吃一惊,等他们回过神来,莫寒早已走远了!
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不安朝大宅子缓缓走去。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也许他们踏上的将会是一条不归路!
“风行,他们已经入宅,今晚你和云飘前去和电闪会合!”
“是,主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灵珠的下落…”
“灵珠已被电闪探得,正藏于他们当中那个叫郑启的身上。”
“那要不要属下,今晚前去夺得?”
“不用了,我也嘱咐过电闪,先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皆等到七月十四子夜再说!”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和云飘前去和电闪会合!”
“哈哈…”
一阵旋风刮起,等风行抬起头来,眼前已没有了人影。
风行紧紧皱着眉头。
盘云洞里,云飘正等着风行的到来。
“今天是七月十二了,还有两天,就等到七月十四。到时候,我的功力…”想到这里云飘不由得笑了起来,脸上那双妩媚的明眸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风行皱着眉,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云飘觉察到风行不快,忙问道:
“怎么了,主子说什么了!”
“他让我今晚和你一起前去和电闪会合!”
“难道今晚上主子就要行动了吗?”
“不,他要我们等到七月十四子夜再动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主子发现我们的计划了?”
“电闪已经探得灵珠的下落藏在那个年轻人身上,他已经进宅!”
“他也进宅了?”
“恩!”
“我看主子有点怀疑我们了!”云飘有点担心地说道,本来她和风行的联起手来就不是主子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她又丧失了五百年的功力,那就更是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就算他怀疑我们也没有关系,他奈何不了我们!”风行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你究竟有什么胜算他的把握?”
“我有一个他所不知的秘密的,哼,到时候我要他瞧瞧我的厉害!”
“哈哈…”风行忽然大笑起来。
云飘的心里忽觉得无比担忧,她隐隐觉得他们的计划没有所想的那样顺利!
这短短的五十米路程对叶枫他们来说,真的比跑马拉松还要累人,每向前走一步,似乎都与死亡更接近了一步。
大宅子高大、幽深、静谧地耸立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宅门顶部的刻字,经过千百年的风吹雨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早已把它们磨成了一个平面,屋角上四只龙爪状的飞檐狰狞伸向灰白郁暗的空中,一股寒意缓缓在每个人的心底升了起来。宅门虽有着古化镇曾经修理过的痕迹,可是寒风中的它依然显的破旧斑驳。门的两边是那褪却的灰白而又落寞的长长宅墙。
“以前来的游客,到了这里谁都不愿意再进去了,只是在周围看看就走了,你们还想进去看看吗?”古老伯一边从烟袋里拿出发黑的烟叶装到老烟管里,一边偷偷用眼角扫视着叶枫他们,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谁也没有搭腔,谁也没有移动脚步,大伙都肃穆惊恐地站立在这宅门前,每个人的喉咙都感觉堵着什么似的,干燥难受。想要挪步,可是两条腿都似灌了铅似的沉重又麻木。
每个人都感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前的这扇宅门仿佛就是传说中的那扇地狱之门。谁也不知道那门背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古老伯不知道是为了故意暄染这座宅子的恐怖气氛,还是为了什么,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大伙一眼,然后笑了笑,那意味深长的一眼,那诡异迷离的一笑,使得宅门前的每个人心里都不由的一颤。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一股浓重积年不散带着陈腐的霉味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器官,一股灰尘卟噗卟噗地飘落下来。
每个人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神秘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
最终还是古老伯第一个率先跨进了宅子的大门,叶枫他们随后紧跟着小心翼翼地鱼惯而入。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凝重,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大宅子里共有七七四十九间房子,每间房间里的格局摆设全部都是一个样子。
整座宅子共分为七进:第一进,房子左右各三间房间,然后是一厅堂,接着后面是一个花园,第二进,同样再是左右各三间房间,然后又是一厅堂,紧接着又是一个花园,这样依次类推,一共有七进。听了古老伯的介绍,凌冰心想,怪不得旺根镇长说看了前堂七间房子,其他的房间也就不用看了,原来果真如此。
经过千年风霜的浸淫,破落灰白陈旧的四十九间房间静穆地伫立在他们面前。
宅子里,杂草丛生,有几处早已是断墙残瓦。稍不小心轻轻一碰门沿,尘土便肆无忌惮地飞扬起来。走进房间,黑幽幽的青石板,灰蒙落旧的青石砖墙,高深而略显空旷的房脊,使得整个房间看起来是那样的幽暗,深沉,神秘,空玄。每间房间摆设早已被以往的历史洗劫一空,显得格外的空荡。偶尔忽地穿出一两只小老鼠在房间的青石板上嬉闹,吓的萌儿和于雪忙一阵尖叫和跺脚。大伙静静地在这七间房屋中游走着,一阵阵阴风像从地底里冒出来似的,在他们的周身飘荡着,使房间里所有的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参观完这七间房屋,谁也没有提议再往前走下去了,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阴森的鬼地方,祈求能平安返回古化镇。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古老伯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黑压压一片,看样子一场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临了。
“好的,我们快走吧!”于雪马上回应到,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一个箭步窜出拉着萌儿就朝宅门口跑去。众人也忙紧紧跟了过去。
忽见,一道刺目的闪电在黑空中亮起,紧接着一个响雷“轰”一声在头顶上空炸响,于雪不由吓的“啊”一声尖叫起来。一眨眼的功夫,滂泊大雨从天而降。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每个人的心都不由的往下一沉,呆立地傻望着豆大的雨点谁也没有吭声。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好像有几百年都未曾下过这场大雨似的。古老伯依在门边,一边眯着眼遥望着渐显泛白的天空,一边悠闲自得地抽着旱烟,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着急似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天空很快暗了下来。可是,雨依然下个不停。
“看来,今天得在这里过夜了!”
古老伯从嘴里拔出烟管,在门框边上敲了敲,转过身来,幽幽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时个个都吓的面无惨色。
看来谁也躲不过这场命中注定的浩劫。
等到雨停时,已到了入夜时分,整个天空变得幽黑宁静。
大伙一起聚在厅堂里,叶枫从包里取出唯一的一只打火机点亮,微弱的火苗在阴风中飘来飘去,摇摆不定,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少有的惊慌和不安。
“你们等着,我去找点柴火来取取暧!”古老伯翁声翁气说道。
“古老伯不用了,天都那么晚了,上哪儿去找,一晚上挺挺也就去了!”
“小伙子,晚上夜寒,就算你受得了,那两个女娃子怎么办?”
叶枫举着那束小火苗,看了看萌儿她们,古老伯说的的确不错。不要说她们,此刻就连自己都感觉冷的要命,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那好,古老伯,要不要我们也去帮你找点?”
“不用了,你们城里娃知道个啥,我们去就行了!”
说完,古老伯放下嘴里的叼着的烟管,招呼着另两个古化镇人,一起向宅门口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茫茫夜雾里。
打火机的火苗越来越弱。
“对了,萌儿,你把包里没用的东西找点出来,凑和着点点火再说!”
萌儿和于雪,及众人帮忙着连忙翻包包,可是除了找出了几个还盛着食品的袋子,其他一无所有。大伙的脸上不免都露出失望之色。
“唉!”叶枫叹了口气,“算了,别找了,等古老伯他们回来再说吧!”
打火机的火苗终于在支撑完最后一刻短暂的生命后,“卟噗”一声灭了。四周顿显得更加幽暗。每个人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这黑暗中此起彼伏着。时间在悄悄地流逝,可是古老伯他们还是没有回来,叶枫等人的心里不由的焦急起来。
“萌儿,你说古老伯会不会把咱们扔下,管自己走了!”
于雪话音刚落,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不由的一惊,其实大家心里都在不停是想着这个问题,现在于雪忽地问了出来,好像事实被得到确证似的,心速不由得加快,心通通地蹦个不停。
“别乱想了!古老伯不是那样的人!”
萌儿安慰道。不过安慰归安慰,萌儿的心里也不由的暗暗担心着,毕竟这个古老伯认识才两天,谁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呢?表面上热情如火内心里掩盖着未必不是毒蝎心肠。但对于现在这个情形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与其说是安慰着于雪,其实也是在安慰着大家,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不安,恐惧和担忧,如果真的往坏处作设想,不知道会给大伙增添怎么样的心理负担和压力呢?
于雪不再作声,大伙都陷在一片沉默里,每个人都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思。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家开始紧张起来。每一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脸上充满了期待但也夹杂着莫名的恐慌。
脚由远至近,黑暗中依稀显出古老伯矫健的身影,大伙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呵呵,大伙等急了吧!”古老伯洪钟般的声音刹时响起来,对于叶枫他们来说不亚于一股暧流激荡着他们每个人的焦虑冰冷的心房。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咦,古老伯,怎么就你一个人,另外两人呢?”
凌冰忽然发现回来的只有古老伯一人。
“我们三个人分开去拾柴伙,他们大概还没有捡好吧!”
古老伯漫不经心地说道,古老伯的这一番解释,刹时把叶枫他们刚才激荡在内心的的喜悦冲掉了一大半,每个人的心里隐隐又蒙上了一层淡淡阴影。
不一会儿,古老伯很快升起了一堆柴火。
如果换作是以往的同学野炊聚会晚上升起一堆篝火,大伙一定会兴奋的大声喧闹嬉笑,可是如今此时大伙望着眼前那堆熊熊燃烧着的柴火,每个人的心头却都被着这火紧紧地压抑着。
这堆火温暧了他们的身子,可是却温暧不了他们内心的不安和阴冷。时间都快接近午夜了,那两个和古老伯一起出去的古化镇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可是一旁的古老伯却一点都不担心那两人的安危,依然悠闲自乐地抽着他的旱烟,那种毫不在意的神情,在叶枫他们的心里落下沉重重的阴影。
这个古老伯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而今天晚上他们又将会度过怎么样的一个夜晚呢?
“你们来了!”电闪带着一种嘲弄神情说道。
他搞不懂为什么主子得知风行和云飘背叛了他,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对他们下手。而且还让他继续与他们会合,真不知道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恩!”风行冷冷的应答道,“主子说,先不可轻举妄动,等到七月十四子夜再说!”
“哼!”电闪用鼻音重重应了一声。
“灵珠还在那小子身上吗?”
“在又怎么样?你能拿得了吗?”电闪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眼里尽是不屑。
风行没有理会电闪挑衅的语气,转身对云飘说道:“我们走!”
电闪望着风行和云飘远去的身影,眼里怒火纵烧,心里恨恨想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夜色沉沉,燃烧的火堆已渐渐熄灭,只剩下几块没烧透的木炭还在黑暗中若隐若显地发着暗红的火光,夜的寒悄悄在四周里弥漫着。
厅堂里静悄悄的,每个人经过这一整天的劳累奔波,止不住的倦意开始让所有的人昏昏入睡,因急着和周公约会,白天的恐惧和不安也就暂时抛到爪哇国去了。
包包不安地鼓动着,小兔子轻轻从包包里窜了出来,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四下里警惕地张望着,静卧了一会,然后轻轻向前一跃,快速向宅门外窜去。
“血兔,我让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报告风行大人,属下已经查清,凌冰乃八字极阳之人,于雪乃八字极阴之人。”
“好,办得好!哈哈,此乃天助我也!”
风行轻轻挥了挥衣袖。
跪在地上那个长着血红双目的白衣女子,慢慢化成了一滩血水,接着便消失在茫茫夜雾中,什么也没有剩下。
“风行,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主子?”云飘不安地问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我夺取灵珠就成了!”风行得意地狞笑着。
传说中,灵珠只要一遇到妖魔鬼怪便会发出灼热红光。所以这一降妖除魔的圣物,令各妖魔鬼怪惧怕不已,看到它都未恐躲之不及。风行只不过是一只修练了二千年的白眉虎而已,本就与它相克,根本无力控制其灵性。而现在风行却要拿这相克之物来对付主子,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只怕还没来得及对付主子,自己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想到这里,云飘当下里不由的害怕起来。
“那灵珠一等我们近身便会发出红光使出强大的灵性威力,你难道不知道它是降妖除魔之物吗?”
“哼,我岂会不知呢?”风行冷笑了一声。
“那你怎么用这灵珠来对付主子呢?你就不怕它伤到你自己吗?”
“哈哈…”
当下里,风行便把在茅山观里所听到的一番话解释给云飘听。
那日,主子让他去茅山查看茅山道派最近有何新的动静。
当日里,他悄悄潜入观中。
正巧碰到一老道士在与一年轻弟子话别:
“此次下山,你定要小心,好好辅佐你师弟降妖除魔,切不可鲁莽行事。”
“师傅放心,徒儿已谨记在心!”
“为师还有一事要交待,你要切记,到时候告诫你师弟,小心从事!”
“师傅还有什么事?请说!”
“那灵珠虽说具有一定的灵性,可抗拒怪,鬼,妖,魔等四类,但是有一种方法同样可以使得怪,鬼,妖,魔控制那灵珠占为已用。”
“师傅什么方法?”
“为师担心的就是这个法子。七月十四日子夜至(又鸟)鸣是最阴之时,也是灵珠其灵性最弱之时,那妖魔鬼怪如果喝下一个八字极阳之人和一个八字极阴之人的血,再服下这灵珠,那么这个妖孽便可控制这灵珠,掌握其灵性威力。所以你要切记,千万不要让你师弟把此珠落入妖魔鬼怪之手,如果让它们找到极阴和极阳之人喝下他们的血之后,那就是人类的一场浩劫,后果将不堪设想,就算祖师在世也无回天乏术了,所以你等切不可把此珠和此法落入妖魔鬼怪之手中,切记!”
“怎么说来,原来那灵珠我们也可以控制的了的!”云飘欣喜说道。
“恩!所以,我要用这灵珠来对付主子。”
“那你找到这极阴之人和极阳之人了吗?”
“我已让血兔查得,凌冰便是极阳之人,而于雪便是那极阴之人。等到七月十四子夜,那灵珠的灵性最弱之时,我吃下这珠子,那便是我大功告成之时!”
“那主子知道这灵珠的秘密吗?”
“我看他未必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让世主复生吗?哈哈…”
云飘阴郁地望着风行,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忧。她云飘修行了一千年所想要就是这个结果吗?
第二天早上,天已经开始放晴。阳光带着金色的暧意普照着大地。四周的群山显得格外的青翠挺拔。
昨晚上一夜太平无事,对于叶枫等人来说,都不免宽了宽心,想来这座大宅子的神秘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当下里,每个人心里都轻松了不少,憔悴的脸上开始漾溢着灿烂的笑容。
郑启朝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然后皱着眉凝思着。
“怎么了,郑启?”叶枫轻声问道。
“那两个古化镇人还一夜没归!”
叶枫咬了咬嘴唇,不响,这个问题他也想到了,只是看到大家的情绪都那么好,他不想点破而已,现在看郑启问及,看来是回避不了的了,还是去问一下古老伯吧。
“古老伯,你们镇的那两个人怎么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去查看一下!”
“不用了,想必他们是趁夜回去了吧!”古老伯正从烟袋里掏出那黑黑的硬烟叶往老烟管里装着,听到叶枫的问话,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
叶枫看到古老伯那种漠不关心的神情,想想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来。回身对郑启说了古老伯的回答。郑启想了半响,说道:“算了,随他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为好!”叶枫点了点头。
“咦,我的小兔子呢?”于雪惊叫起来。一边嚷着一边把包包翻了个底朝天。
“于雪,怎么了?”萌儿忙问道。
“我的小兔子不见了,昨晚还在我的包包里呢!”
“呵呵,一定是小兔子想家了,先回去了!”程锦打趣道。
“哈哈…”大伙笑道。
“算了,于雪,一只小兔子而已,跑了就跑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要紧!”
凌冰在一旁劝道。大伙一听,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在这大宅子里多呆一秒钟就多担一分危险。又何必为了找寻一只小兔子而搭上自己的小命呢?于是纷纷劝于雪算了,不就是一只小兔子吗?凌冰还答应回了市里后给她买一窝小兔子,让她养个够。
于雪心里有所不甘,本来还想让大伙帮着找找,说不定它躲在某个角落和她玩捉迷藏呢?可是一看谁都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只好接受兔子跑了这样的一个事实,不管怎么样此刻的她也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众人安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准备离开。
“山体滑坡,那条道出不去了!”
古老伯坐在厅堂门边,眯着眼看着宅园草丛里那飞来飞去的小昆虫,徐徐吐出一口烟来缓缓说道。
众人一听不由得目瞪口呆。
“郑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叶枫皱着眉,一脸求助地望着郑启,现在唯一可以商量对策的人只有他了。
“我和莫寒现在就去南山看一下,你先劝大伙冷静些,别慌张。一切等我和寞寒回来再说。”郑启冰着脸冷静地安排道。
事到如今,叶枫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好点头道:“那你们小心点!”
郑启和莫寒冷冷地从古老伯面前走了出去。
阳光下,古老伯眯成逢的昏浊老眼中隐隐透出一丝残酷,嘴角边缓缓升起了一抹冷笑。
“你究竟是谁!”走出宅门,见四周没有人跟着,郑启立住望着莫寒问道。
莫寞笑笑,没有作答,依然向前走着。
“‘灵珠一现世,群魔皆狂乱,灭魔平乱者,北启与南寒!’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
郑启追了上去,继续追问道。
莫寒回过头来,笑了笑说:
“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你师傅?”郑启满腹狐疑。
“是的,我师傅。难道你师傅没有对你讲过吗?”
郑启迟疑了一会道:
“我师傅临走前,曾对我提到过句话!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意思!”
“呵呵,如果按辈份的话,你还得叫我师兄呢!”莫寒笑(被禁止)地看着郑启道。
“师兄?那你是?”郑启感到诧异。
“我的师傅是茅山道派的玉清真人,也就是你师傅上清真人的师兄。那么按此排下去,我岂不就是你的师兄了!”
“原来是莫寒师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师弟郑启,以前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莫寒师兄多多见谅!”
郑启如梦方醒抱拳向莫寒作揖道。
“师弟客气了。此番家师派我下山前来,就是协助师弟你降妖除魔,以振正教之威。”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师傅说日后必会有人助我一擘之力,原来是师兄你啊!”
郑启兴奋地捶了莫寒一拳。
“师弟见笑了,家师说要除得此魔还得依仗你身上所携带的那颗灵珠之力!”
话音刚落,莫寒又对郑启说道:
“师弟,不知道能否让我见识一下你那颗降妖除魔的圣物呢?”
望着莫寒热切期盼的目光,郑启从胸前掏出一只神袋,从袋子里面取出一颗珠子来。
只见那珠子有龙眼般大小,晶莹剔透,圆润有光泽,还当真是件稀世珍宝啊。
“每遇妖魔鬼怪此珠必会出灼热的红光。自从到了古化镇之后,此珠已三番两次发出红光警示,每次我都用心经把它的灵性威力压了下去。进入大宅子以后,它的灵性威力是越来越强烈了。”郑启轻轻叹道。
“关于此珠的来历和灵性,我曾听家师提起过。对了,师弟,家师还有一事要让我对你告之,且让你我一定要谨记在心,切不可麻痹大意。”
“师叔还有什么吩咐吗?”郑启疑惑道。
当下里,莫寒便把临走之前,师傅对他说讲的此珠能被妖魔鬼怪所控制一事作了详细解说。
“想不到此珠还有这等到弱性,我师傅倒未曾提及过!”
“所以我师傅一定要你小心从事,切不可把此珠和此法落入妖魔鬼怪之手中。”
“莫寒师兄,你放心,师叔的话我已铭记在心!想来那极阴和极阳之人也必难寻之人!”
“师弟话虽如此,不过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为妙!”莫寒语重心长告诫道。
郑启不住点头称是。
“对了,莫寒师兄,师叔他老人家有没有对你提过,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妖孽呢?”
“这…师傅他老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到时候你我自会知晓一切的!”
“恩!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郑启不由感到自己所背负的责任之重大。
两人正说着话,转眼间不知不觉已来到南山脚下。
只见南山上那条他们来时的羊肠小道,此时已被山上所滑下的巨石和大树所挡,整条山路已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看样子此路的确是过不去了。
郑启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绝望。
“别泄气,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莫寒安慰道。
“你早已料到?”
“你试想,如果我们走了,谁和他玩这游戏啊!”说着莫寒朝着郑启眨了眨眼。
郑启被逗笑了。
“回去吧,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恩,好的!”此刻郑启的心里忽然斗志昂扬,有了师叔派来的师兄协助,自己不再是孤军作战。更何况照此情形看来,师傅他老人家应该也和同门师兄在一起叙旧商量对策吧。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一热。师兄莫寒就是他的最近的亲人,此刻他郑启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回到大宅子里,众人都皱着眉,苦着脸静静地坐在一起等着郑启他们的回来。
“莫寒大哥回来了!”
随着程锦的一声欢呼,众人忙站了起来,快步迎了出去。
“怎么样?我们来的那条路还能不能走?”叶枫焦急地问道。
郑启面带着失望之色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哇”的一声,于雪哭了起来。
萌儿和凌冰忙手忙脚乱地安慰着于雪。
“真的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叶枫看了看一旁哭泣的于雪,再次焦虑地问道。
“那条山路已经被那些巨石和大树所堵塞了,依我们这里的所有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挪开的。我和莫寒在南山的四周看看,除了那条路外,其他地方根本是无路可走。”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吗?”程锦话音刚落,萌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众人一刹那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打电话救援!”程锦忽地又冒出了这一句。
众人忙不跌地掏出手机。
手机上,没有一点信号显示。
叶枫不甘心,关机,开机。还是没有任何信号显示。
大伙都开始绝望了,最后的一线生机也被抹杀了,他们从此与世隔绝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叶枫看着郑启绝望地吼道。
“等!”郑启冷静地吐出一个字来。
“等?怎么等?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凌冰冲着郑启发问道。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离开这里,除了等古化镇的人发现我们还没有回去,而来对我们的救援外,我们没有其他办法离开这里。”
郑启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知道,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绝望,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们消沉下去,至到最后失去对生的渴望。他绝不允许。
“看看能不能从另外的三座山上过呢?”萌儿似有所悟地说道。
“除了南山那条山路外,其他三座山无路可走!”凌冰当下里把那天和李凡一起听到古化镇人对于宅子东,北,西三面山上过的所留传下来的说法作了简要的说明。
此刻,众人的心里都如死灰一般。
“既来之,则安置,急也不是个办法!”这时,一旁的古老伯站了起来,收起那枝抽了半响午的老烟管,掸了掸衣服,说道。
“古老伯,你看还有其他什么法子出去吗?”叶枫抱着最后一线生机小心翼翼问道,众人的眼里又都露出了一丝期盼。
“那小伙子不是说了吗?除了等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古老伯冲着郑启笑道,脸上露出一抹嘲弄之色。
叶枫等人听了都安静下来,脸上带着失望之色都不再吭声了,萌儿和于雪也止住了哭泣,慌恐地对望着。
古老伯起身朝外宅子外走去。
“古老伯,你干吗去?”叶枫冲着古老伯快步离去的背影惊慌地喊道。
“你们不饿,我老汉可是饿喽!”
古老伯头也不回地说道。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茫然间不知所措!
快接近响午的时候,古老伯一手抱着一捆柴伙,一手拎着两只山(又鸟)出现在了宅门口。
“小伙子们,你们该不是想让我老汉做饭给你们吃吧!”
古老伯把手上的柴伙和山(又鸟)往地上一扔,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从衣腰后面掏出老烟管来,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叶枫他们互相望了望,不由得有点羞愧起来。自备的食品到昨天晚上早已吃完。上午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弄的胆战心惊都差不多忘了吃东西,现在被古老伯这么一说,肚子倒也真的唱起空城计来。让古老伯这么大年纪的一位老人拾柴捉野(又鸟)再烧给他们这伙年轻人吃,说什么都也说不过去吧。想到这里,于是,叶枫等几个男生站了起来,去拾缀着做饭去了。
吃完那顿山(又鸟)宴,于雪噘着小嘴说,以后宁可饿死也不吃叶枫他们烧的东西了。叶枫听了不由得红着脸朝于雪她们吐了吐舌。
初夏的骄阳晒得人热乎乎的,头晕晕的。古老伯抽完最后一锅子烟,找了一块凉爽的地方,打算好好睡个午觉。叶枫等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睡午觉,此刻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破宅子赶回古化镇去。旺根镇长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解救他们,晚上是不是又要在这里过一夜…每个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地胡乱猜想着。
“这样子坐着也不是个办法,不知道旺根镇长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解救我们!”程锦开始发起牢骚起来。
“不如这样,我们找找看,说不定这宅子还有什么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山外面去呢!”
程锦望着众人提议道。
叶枫苦笑了一下,看来现在的年轻人都金庸的武侠小说看多了,还当我们在拍武侠片啊,还真亏他想得出来找什么秘密通道,要不要等下里得本武功秘笈,最后再寻到一些什么奇珍异宝,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副孩子气。
正当叶枫为程锦的话越想越气的时候,郑启忽地开口道:
“程锦说得不错,与其这样坐着等他们来救,倒不如在这宅子里四处转转,说不定有其他的什么通道可以通到山外面去!”
听郑启这一说,众人的心里都不免再次升起一丝希望来,反正都进了这宅子,也不难为再逛个遍,如果真能找到个什么秘密通道那敢情可好!想到这里,都不由得热血沸腾“刷”地都站了起来。
莫寒看到他们这副兴奋激动的样子,不由得摇着头苦笑了一下。
于是在郑启的率领下,一伙人向后面的六进房屋走去。
转过厅堂,后面是一个废弃的小花园,现已入夏,园子里到处是杂草丛生,几处断桥残廊横卧在园子的中间,显得破烂不堪,不免有煞这园子的风景。
郑启等一行人,穿过小花园朝第二进房间走去。
同第一进处所看到的房子一样,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同样是黑幽幽的青石板,灰蒙落旧的青石砖墙,高深而略显空旷的房脊,整个房间看起来还是和那第一进的七间屋子一样:幽暗,深沉,神秘,空玄。
郑启等八人继续一进一进地往里走着。慢慢地他们感觉到一进比一进幽暗,一进比一进显得更荒凉,凄冷。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进房屋。
叶枫等人心里不免有点失望,不要说什么秘密通道了,此刻竟然能让萌儿于雪尖叫的小老鼠都没见着一只,大伙的心里不由得越来越沉重,脚步都不免变得拖拉起来。
最后一进房屋的厅堂显得比那前六进的厅堂要宽敞的多,里面好像也蓦地多了个摆设。前面六进屋子的厅堂除了几根破落斑驳的石柱子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了。可是这最后一进厅堂里,却意外地多了一个供台。
那是一个用整块石头打磨成的石磨供台。供台上横放着几枝铁锈斑斑的破烛台,供台的中间卧着一只缺了边的旧小香炉。看样子,这里曾经好像供过什么东西。再瞧瞧厅堂的四周墙壁,不知什么人用灰灰的涂料在墙上胡乱地涂鸦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破旧的焦木头,整个厅堂显得脏乱不堪。
走进了旁边的那几间房间,除了和前面那些房间所看到的一样外,没有什么其他新的变化。
郑启他们叹了口气,正要回头往回走时,忽然发现,凌冰一个人傻傻地呆立在石磨供台前。
郑启上前拍了拍凌冰的肩关切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在梦里来到过这儿吗?”凌冰没有转身看郑启,只是失神地望着前面那堵灰黑的墙壁道。
“记得,在我们刚达到这里,离大宅子还有五十米歇息处时你说过的。”
郑启皱了皱眉,回身找莫寒,只见莫寒正在专心注主地看着四周墙壁上的涂鸦呢!
这时,郑启忽地又同时想起了莫寒那天对他和凌冰讲过的话,“‘就凭我知道,他不但梦到过这里,而且还来过这里!’莫寒究竟还知道些什么呢?要不然他怎么会说他知道凌冰曾经梦到过,还来到过这里呢?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吗?”
想到这里,他想还是先让大伙离开这里,回到前面第一进厅堂里去较为安全,自己寻个时间再好好问问莫寒这事。正当郑启开口要大伙离开时,
忽听得凌冰幽幽自语道: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众人见凌冰忽然独自呤起晏殊的<<浣溪沙>>,不由的感到一阵诧异,一时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他。
“哈哈…”忽见凌冰仰头大笑起来。继而对着那堵灰蒙蒙的墙壁,又悲凄地缓缓吟出一首:
小径红稀,芳郊绿遍。
高台树色阴阴见。
春风不解禁杨花,
濛濛乱扑行人面。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
炉香静逐游丝转。
一场愁梦酒醒时,
斜阳却照深深院。
“凌冰,你怎么了,你怎么忽然想到念诗了?”
于雪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眼中噙着泪花冲上前去拉着凌冰的衣袖问道。
“这墙上不是都写着吗?你们没有看到吗?”
凌冰慢慢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大伙道。
大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掠过凌冰的头顶,望着眼前那堵空空的墙壁。上面除了黑乎乎的一层泥沙和几挂蜘蛛网外依然什么都没有。
“凌冰,你累了,我们回去吧!”于雪紧紧地拽着凌冰的衣袖低声哀求道。
“回去吧,凌冰,别乱想了!”
郑启也在一旁劝道。胸前的那颗灵珠在隐隐发热,他开始感觉到一股不安在四周蠢蠢欲动。
忽然凌冰一把甩掉于雪的手,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一个键步跨上石磨供台,疯狂地用手抠着墙壁上的泥灰。
“凌冰,你干什么呢?你疯了!”于雪尖叫起来。
这时原本一旁呆立叶枫等人不由得一个惊醒,忙和郑启冲上前去把凌冰从石磨供台上拉了下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凌冰怒瞪着那双死死盯住墙壁的眼睛,用力挣扎着。
“你醒醒,凌冰!那里什么都没有!”郑启一边用力按住不停挣扎着的凌冰,一边高声对他喝道。
“不!有的。这墙壁上全部都是诗,你们相信我!”
凌冰一边用手指着那堵灰漆漆的墙冲郑启他们沙哑地喊道,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再次爬上石磨供台去抠那墙上的泥灰。
“别傻了,凌冰,这墙上除了泥灰和蜘蛛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叶枫等人不忍心看到凌冰这样子傻干下去,纷纷劝道。
凌冰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渐显微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那堵墙,拼命挣扎着。
“放开他,让他上去!”漠然的话音从众人的身后冷冷地丢了过来。
大伙一回头,只见莫寒抱着双手站在一边,正冷冷看着他们。
“哼,你在看好戏吗?你是不是想害死凌冰?”于雪怒道。
“我这是为了救他!”莫寒不紧不慢地说道。
众人一下子呆立在那里。
“放开凌冰,让他上去!”郑启轻轻冲着叶枫他们道。
“可是凌冰…”叶枫疑惑地望着郑启,他不明白为什么郑启要听从莫寒的话。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先放开凌冰,让他上去再说!”郑启又低声对叶枫他们说道。
尽管郑启自己也不明白莫寒为什么要让凌冰这样子疯下去,但是他相信莫寒,既然师兄这样说想必自有他的主张和安排。更何况现在凌冰这个样子,拉住他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拖的了他一时,为今之计还不如照莫寒所说的放手一博,让他上去把墙抠清了,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可是这墙上面倒底有没有他所念的那几首诗呢?郑启疑惑道。
想到这里,郑启顿了顿对叶枫他们道:
“我相信莫寒的话。放开凌冰,让他上去!”
众人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郑启的话默默地放开凌冰。凌冰腾地爬了上去,继续发疯似的抠着墙上的泥灰。
大伙悚然地站在石桌旁,看着站在石磨供桌上面的凌冰,都想不透这平时木讷的凌冰怎么会忽然念起诗,发起疯来,想归想,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为凌冰担心。
于雪蒙一看到凌冰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由得趴在萌儿的肩上低声哭泣起来。
只见,凌冰发疯似的在墙面上狠劲地抠着。
墙上的泥灰不停地卟噗卟噗脱落下来,不一会便显露出一小块灰漆漆的青砖墙面来。不多时整壁青砖墙面全部都显露了出来,里面隐约有着一些凹陷,大伙凑近一看,果然有一些石刻字,大伙依序看下去,细细一读,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墙上刻的果真就是凌冰刚才念的那两首诗。
众人不由得一下子傻了眼。
凌冰呆呆看着那些字,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忽地,他“砰”一声跳下石供桌,转身冲向旁边的另一面墙壁,继续疯狂地抠起来泥灰来。
郑启叹了口气,走上前拉住凌冰道:
“够了,凌冰,我知道这墙上还有诗,够了,不要再抠了!”
凌冰刹时顿住了。忽地转过身一把抱住郑启,像个孩子般地放声大哭起来。
莫寒无语,把头转向了堂外。
堂外暮色沉沉,天开始又暗了下来。
郑启和于雪扶着凌冰和大伙一起回到了前堂。
凌冰已经不再提起刚才墙上诗词的事情,只是呆呆地傻坐着。于雪想哄他说说话,可是凌冰依旧一声不吭,一脸茫然地呆坐着,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前面的青石地面。
莫寒悄悄对于雪说道,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于雪狠狠地回瞪了莫寒一眼。
郑启此刻心里纵然满腹狐疑想问问凌冰,刚才他怎么会知道墙上的泥灰背后刻有诗词这事,可是一看到凌冰那副呆傻茫然的样子,再想想刚才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哭的那样悲伤凄痛,实在不忍心马上就去触及他的伤痛。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悲伤呢?难道就仅仅为了那几首伤感的诗词吗?想到这里,郑启觉得心烦意乱起来,事情越来越来复杂化了,还是先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叶枫他们看到凌冰刚才居然能透过泥灰看到青砖上面的刻字,想来除了拥有特异功能外,要不就是他在这宅子里撞见鬼了,一想到凌冰有可能撞鬼了,忽觉得四周变得阴渗渗起来。望着这暮色浓浓下幽暗高深的大宅子,心里都不由得害怕紧张起来。一刹间大伙静静地聚在一起,谁也没有作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风一阵紧似一阵地急急吹着,撞的那扇大宅子的破门,“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
叶枫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究竟哪儿不对劲了。等到肚子咕咕作响时。这才明白是原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古老伯不见了。
“咦,怎么不见古老伯啊?”程锦也感觉到了,小声地嘀咕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程锦这句令人魂飞魄散的话。
“想必又外出给我们拾柴捉山(又鸟)去了吧!”程锦见没人答话,挠了挠头皮讪讪地说道。
这个时候,大伙谁也没有兴思开玩笑,心里都希望古老伯真的如程锦所说的那样出去给他们拾柴捉山(又鸟)去了!于是众人都安安祈祷着,期望古老伯能一手抱着柴伙一手拎着两只山(又鸟)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月亮慢慢地升高了,叶枫他们等了快有两个小时了,还不见古老伯回来,心里都隐隐感觉到不安起来。
“郑启,你说古老伯会不会管自走了!”
叶枫悄悄问郑启道。这也是大伙此刻心里正想着的问题。
郑启皱着眉不响,依他的个人看法而言古老伯是不会走掉的。可是到了现在还不见他的踪影,那他又会上哪儿去了呢?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看吧?”叶枫征求郑启的意见道。
“我看不用了,现在都那么晚了,大伙也累了,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说吧。况且我们对这里的环境情况也不熟悉,如果再弄出什么事情反而更糟!”
大伙一听郑启说的有理,于是都不再吭声。
接连两天来一连串意外的事件把叶枫等人搞的精疲力竭,每个人的心头都压抑着不安和恐惧。此刻尽管肚子饿得难受,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出来,不管怎么样死亡毕竟比忍一时之饿要来的更为可怕。谁都不知道明天或是下一分钟又有什么未知的事情会发生到自己的身上呢?
凌冰经过下午这么一闹,此刻已经累得躺在于雪的怀里沉沉睡过了去。于雪充满怜惜地望着他那灰头灰脸的样子,再看看被泥灰弄的血迹斑斑的双手,不由的在一旁心疼的暗暗掉泪。
叶枫轻轻地把萌儿搂进怀里,他感到萌儿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着。
“小傻瓜,你怕了吗?”叶枫轻轻问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萌儿仰起脸望着叶枫那双充满了爱怜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叶枫心里一紧,眼睛不由得感到一阵湿润。
“小傻瓜,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叶枫喃喃道。
末了,叶枫把萌儿搂着更紧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都不让!”
平时最爱搞笑的李凡和程锦,此刻他俩,听着黑暗中彼此压抑沉重的呼吸声,心里充满了涩涩的滋味,面对未知茫然的明天,他们又怎能再笑的出来?
自从进入这大宅子后,先是古化镇那两个人失踪,接着是进大宅子的山路突然滑坡,然后是凌冰说墙上刻有诗词,再接着就是到了现在古老伯去向不明。这所有一连串事情真的让人感到胆战心惊外,还有难以捉摸。回想刚才凌冰说墙上刻有诗词,大伙还都不信,可谁知道那墙上果真刻写着诗词,难说凌冰那一刻被鬼附身了吗?可是自己当时就站在他的身边,虽说珠子在微微发热,但是依自己的判断来看他并没有被鬼附身,难道说他原先真的来过这里,知道那墙上刻着诗词来着?看来这事还得好好问问莫寒。想到这里,他站起来,朝莫寒走去,准备好好和他谈谈。
避开众人,郑启和莫寒来到厅堂后面的小花园里。
沉沉的夜幕下,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满了整个庭院,白天荒芜破旧不堪的杂草断桥,此刻在这柔静的月光下,带着那一抹淡淡的朦胧月色,乍一看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是此刻的郑启无心欣赏这月下的庭园美景,也无心聆听四周时而传来的昆虫奏鸣曲,他的心里存有太多的疑问和困惑,而这所发生一切让身陷困境的他倍感心烦意乱。
一阵夜风冷冷吹过,四周慢慢升起一层薄薄的夜雾,一股寒气悄悄从脚底下应了上来。
郑启仅不住打了个寒颤。
“凌冰真的来过这里吗?”郑启凝着眉,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之色,语气略有些低沉地问道。
莫寒没有回答,他似乎被这园中宁静详和的美景所吸引,正入神地望着园中那几株盘延在断墙上的野青藤。
半响,“今晚的月亮好美好圆啊!”莫寒忽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答非所问地说道。
郑启压了压心中不快,抬头看了看天,不错,今晚的月亮的确很圆很美,可是他搞不清楚此刻面对这种情形,为什么莫寒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和他在这里赏月论景。
“明天是七月十四了!”说完,莫寒意味深长地回头望着他道,那一双明眸中透露着一丝狡诘。
郑启心里一惊,“明天是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日,鬼王会这一天晚上子夜把地狱之门开启,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在这一天来到人间。其中会有一些恶鬼趁机兴风作恶,难道说明天…
听了莫寒的那句话,园子里时续时断的昆虫鸣叫声,扰得郑启不由得更加心烦郁闷。
“你们到古化镇的那天下午,我一个人来过这里!”
莫寒收回目光,低下(禁止)子拔了一株狗尾巴草在手里转悠着。
那天,莫寒在古化镇等了两天还不见郑启师弟他们的到来,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于是决定独自一个人先到了这大宅子去探探看。
轻轻推开宅门,到处都是杂草废石,断垣颓壁。死一般的沉寂和幽暗的凄凉笼罩着这个大宅院。
莫寒一进一进地往里面走去,正当快要走到最后一进时,忽听得厅堂里有人在说话,莫寒忙闪到园中的一棵古树后边侧身细听。
“你要好好保护世主的元神,切不可有一丝粗心大意!”
“是,属下明白!”
“明天,世主的后世就要来了!他会想起这座宅子的。轮回了五百年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这一天!”
“主子,明天世主的后世就要进这大宅子里了吗?”
“恩,等到七月十四日那天,心神合一,世主复生,看谁还能奈何我们!”
黑衣人狂笑起来,莫寒探头看了看,可惜只看到他们的黑衣背影。
末了,黑衣人顿住笑声,又说道:
“离七月十四只有三天了,一切胜败只看那一晚了!”
“请主子放心,属下必誓死保护好世主的元神!”
莫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手中的狗尾巴草已被他揉碎扔弃在草丛中。
“那两个黑衣人是谁?接下去又怎么样了?”郑启着急追问道。
莫寒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本来也想细看他们是什么何方妖孽,正当我准备听下文时,谁知没了动静,等我探出头再去张望,他们已不见了踪影。”
说完朝郑启苦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照他们所说的看来,我们这一行八个人中有一个是他们的世主转世了?”
郑启感觉有点不安,两条横眉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恩,从他们的谈话内容来看,其中一人就是轮回了五百年的世主后世!”
“你认为是凌冰?”
郑启的语气有点急促。莫寒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当我们刚达到大宅子时,据我观察,众人中只有凌冰神色恍惚,而且茫然地说他曾梦到过这里。那时,我也只是依据偷听到谈话猜想他就是世主,他的前世来过这里。所以当时的我也只是想激他一下而已,所以说了那些话。”
莫寒不由脸颊微微发热,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暗暗庆幸,幸亏是在这朦胧黑暗中,郑启看不到他那发红的脸。
“那么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你认为他真的是世主的后世吗?”
郑启有点不确切地追问道。说老实话他心里真的不希望凌冰就是莫寒口中所说的轮回了五百年的世主后世,也就是以后他所要面对斩除的妖孽。同窗十几年的友情如果一朝之间就变成兵戈相见的血腥屠杀,这无论如何都让他接受不了的,他怎么忍心看着昔日的好友转眼间变成了一个荼毒生灵的妖魔鬼怪呢?而他作为一个正道人士又岂能念在同窗之情上而对其手下留情呢?以后如何让他对师傅交待,如何向天下的世人交待呢?
莫寒看到郑启脸上那抹悲戚的神情,心中已经知道现在他在想些什么。他理解郑启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的为难之处,可是作为一个宏扬正义的道教中人,斩妖除魔就是自己的职责,是容不得兄弟情义的。想到这里,他想劝郑启,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想想还是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对他说了吧。
“你想想,照此推断分析,他所说的梦到过这里,再看看后来他对墙上刻有诗词的那种肯定疯狂举止,我完完全全可以断言他就是世主的后世。他梦到过这里,那是他的潜意识里隐藏着对前世的原有这里的一部份记忆而言。他的确也曾到过这里,不过那只是他的前世了!”
“可是,他经过了五百年的轮回,还能记得这里吗?”
“呵,你别忘了,他的元神封在了这里。”莫寒见郑启疑惑望着他,顿了顿又说道,
“如果他们封住了他的元神,而只让他的三魂七魄去投胎转世…”
“你的意思说,他的元神就在这里,这个宅子中?”郑启急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就在这里,没错。不管他转多少世,他的三魂七魄都会找寻他的元神和他一起。如今他回到了这里,他的元神已经感应到他的三魂七魄了,所以他可以回想起这里的所有一切!”
郑启听莫寒这么一说,不由得呆住了,半响,才又问道:
“那么照此说来,墙上的诗词应该是他在五百年前就知道的。”
“是的!说不定是五百年前他自己刻上去的呢!”说到这里,莫寒冲郑启莞尔一笑。
郑启的脸越来越阴沉,莫寒知道此刻不是说笑的时候,接着又淡淡地说着自己的看法道:
“我细看过那些刻字,那是用剑锋之气刻划上去的,应是一个习武之人而作的。而那些泥灰,依我估计是一些人为了某种原因不想让我们知道这墙上所刻画的诗词所故意覆盖上去的。”
听到这里,郑启情不自禁地摸摸了胸前的那颗灵珠,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难以鸣状的悲痛。暗暗叹气:“灵珠灵珠,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月光下,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平静,安祥。凌冰他们已经沉沉入睡了,明天,等待着他们的不知道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呢,此刻郑启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和伤痛。如果凌冰真是如莫寒所说的那样,那他真的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
又是一晚过去了,东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众人都醒了过来。
四下里望望,所幸大伙个个都在着呢,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凌冰经过昨天一整晚的休息调整,再加上于雪已帮他清除了脸上的灰土,又帮他掸落了衣袖上的泥灰,整个人看上去较精神了些,也清爽了许多。只是那双眼睛依然茫然无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呆呆地坐着,谁和他讲话,他都不理不睬的。
郑启看了看他,嘱咐于雪等人暂时不要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吧。于雪听了郑启的话,看看目无表情好像傻子般的凌冰,不由得低声哭泣起来,萌儿见了忙上前安慰她,众人见到凌冰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被于雪怎么一哭一整,稍松了口气的心情都不由得又开始沉重起来。
叶枫面带恐色地把郑启拉到了一边:
“古老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看怎么办?”
郑启沉思一会,道:
“你们先别慌张,古老伯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具体还不知道情况,等会我出去打探一下再说。”
叶枫低头想了想,道:
“也好,那我们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照目前情形来看,我们还是先不要乱动,都聚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了,在这里等旺根镇长他们来救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叶枫焦虑地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除了等,没有其他法子可想了!”
郑启仰天叹了口气,叶枫看了看他,想想郑启说的也是,身陷困境的他们,除了等旺根镇长他们来救援外,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呢?
“那凌冰怎么办呢?他,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叶枫低着头小声吱唔道,这个问题昨晚困扰了他一晚上,此刻他心里实在有点憋的慌。
郑启看了看叶枫那张慌张略显苍白的脸,回头望了一下凌冰。凌冰的事现在暂时还不能说,他是不是世主的后世,不管怎么样,这事在没有搞清楚前都不可以说出来,要不然会引起大伙的恐慌,何况这也仅仅是他和莫寒两人的猜想而已,如果现在说了出来,说不定会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到时候只怕难以收场了。一切都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再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万万不能提起这事的。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叶枫的肩安慰道:
“凌冰是因为害怕,暂时是迷失了神志,过会就没事了,你们也别多想了!”
叶枫虽然对郑启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见郑启这样子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强说什么了,于是僵硬地笑了笑,顺着郑启的意道:
“没事那就好,我们也不多想了!”
大伙因只在昨天中午吃了点东西,而且品尝的是叶枫他们烂的不能再烂的蹩脚厨艺,到现在为止差不多都饿了快20小时了,所以此刻一早起来,个个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发软。大伙面露难色地望着郑启,抽动了一下嘴角,谁都不好意思提出这个问题来。
郑启看看大伙面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好像感觉也有点体力不支,于是吩咐莫寒和叶枫看好萌儿于雪凌冰等三人,他和程锦李凡去外面找点吃的,顺便也找寻一下古老伯。
不多时,郑启和程锦便怀兜着一些山里的野果子回来了。
“我没古老伯那本事,只能采点野果子,你们将就着吃吧!”程锦挠挠头皮,红着脸不好意思对叶枫他们说道。
萌儿等看到程锦那害羞的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打山(又鸟)太麻烦了,况且我们也没那本事,大伙先将就吃些野果,填了肚子再说!”郑启也有点难为情道。
“没事的,有东西吃就够了,换我还采不到野果呢!不管怎么样这可比昨天叶枫的烤山(又鸟)好吃多了!”萌儿见此忙安慰郑启和程锦道,顺便推了一把叶枫,叶枫被萌儿怎么一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郑启见此也裂嘴笑了起来,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说老实话依现在这个情形,大伙那里还在乎吃什么,能填饱肚子就够了,关键是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宅子,这才是大伙心里彼此真正都关心的问题。
叶枫悄悄拉了拉郑启的袖子问道:“寻到古老伯了没有?”
郑启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叶枫心里一沉,看来古老伯的的确确失踪了。
大伙三三两两拿起野果吃了起来,于雪拿了一只果子来到凌冰的面前:
“凌冰吃点东西,你饿了吧?”
凌冰没有接野果,也没有回答于雪的话,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呆坐着。
“凌冰你说话啊,吃点东西吧,我求你了,好吗?”
于雪带着哭声对着凌冰哀求道。可是凌冰还是一副呆呆的,无动于衷的样子。
“于雪,算了,让凌冰一个人好好地呆着吧!”郑启走过来劝道。
“可是…”于雪言而欲止,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凌冰再这样子把自己折磨下去。
“凌冰没事的,放心吧,过会就没事了!”郑启安慰着于雪,此刻,他也不知道凌冰什么时候会好,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好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只能这样子对于雪说,也只能这样子安慰此刻众人惊恐不安的心道。
正当众人吃到一半时,叶枫忽感觉好像少了个人,冲着郑启嚷道:
“李凡呢?怎么不见他和你们一起回来!”
话音一落,郑启停住嘴里啃咬的野果,心里一惊,望望程锦又望望叶枫等人道:
“我是在宅门口碰到程锦的。我们三个人分开采摘,我想这样子快点,也可以摘得多点,我还以为李凡早回来呢!”
“没有啊,他还没有回来!”
众人开始都放下了手中的野果,谁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开始不由自主地为李凡担心起来。
郑启心下里不由得责怪自己太麻痹大意了,于是皱了皱眉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都不要走开,莫寒你照顾好他们,我到外面找找看!”
说完随手扔掉果子,站了起来,快步朝宅门外走去。
“你自己当心点!”莫寒冲着郑启远去背影喊道,他的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开始有点不对劲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已升到正当空,都已接近中午时分了,可是还是不见李凡的人影,现在甚至连郑启都不见了踪影。叶枫心里不由得替郑启他们暗暗着急起来,如果郑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可怎么办,看看萌儿凌冰他们弱得弱,病得病,省下的程锦像个孩子似的,根本帮不了自己什么忙,还有一个莫寒是敌是友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呢,不过看样子郑启对他好像挺信任的,让他在郑启不在时照顾他们这些人,看来应该可以信任的,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看起来孤僻冷漠的家伙是不是迷惑了郑启呢,毕竟他们和他认识了才短短的两三天而已。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害怕又是焦急。
当看到郑启的身影出现在了宅门口时,所有的人包括莫寒在内都不由得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只有凌冰还是一副恍惚迷茫的样子,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可是当看见回来的只有郑启一个人时,每个人心里不由得“咯噔”往下一沉。
叶枫带着失望的神色,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
“怎么样,找到李凡了吗?”
郑启无力地摇了摇头,一脸的疲惫和悲戚,两只眼睛布满了红红的血丝,隐约还带有一丝泪痕。叶枫心里暗暗默想,郑启今天一大早跑进跑出的也真难为他受的,再加上被李凡的失踪这一闹,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就是再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一折腾啊!看他一脸的憔悴和悲哀,心下里不觉感到一丝心酸。
看到郑启独自一个人落寞地回来,思量之下,众人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痛楚,萌儿和于雪已经痛的开始嘤嘤地小声哭泣起来。
两天前,一起来的11个人中到现在为止,已经在大伙的眼皮底下失踪了四个。如果说前三个失踪的是他们古化镇人,那么大伙心里多多少少还可以有一点释怀,毕竟只是三个刚认识的带路人,无论怎么说来,和他们的关系不大,可是现在失踪的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同窗好友李凡,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沉重不堪的打击,从凌冰的发疯到现在的李凡失踪,不知道接下去的恶运又会降落到谁的头上呢?此时每个人开始感觉有点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了。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已过了响午,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地面,阳光显得有点刺目。这宅子本来就造得又宽敞又通风,再加上地处在群山岙里,所以使得这宅子越发显得凉快阴爽,现在这一连串未知来由的打击使得呆在这宅子里的每个人心里都慌恐不安起来,感觉恐怖分分秒秒都在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着,一股莫名的阴冷慢慢地在他们的四周围寒渗起来。
于雪默不作声地坐在凌冰身边,萌儿在身边陪着她,此刻她们俩已停止了哭泣,各自想着心思呆坐着。
于雪噙着泪看看凌冰,好好一个人在这短短的两天之内却似换了个人似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好,看他这样子就好像失去了通灵玉的宝玉一般,又傻又呆的,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萌儿一边叹气,一边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多事,不该提议来这个破宅子里探什么险,现在可好了,凌冰疯了,李凡失踪了,接下去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引起的,心下里萌儿不觉得恨的自己要死。
叶枫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来,想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样都无补于事。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快点离开这里,可是旺根镇长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救我们呢,难道,他们真的对于这一行人的二三天还未归来就这样子不理不睬吗?莫非,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想到这里,心里不觉得更加烦躁不安。
程锦拿着一根树枝条在地上胡乱地划着,此刻的他决定一切听天由命了!
郑启向莫寒使了个眼色,莫寒会意到,和郑启悄悄避开众人来到堂后面的小园子里。
“我在离这宅子不远处的草丛里找到了李凡的尸体!”
郑启沙哑着声音说道,眼里闪动着点点泪光。
莫寒大吃一惊,猛地抬头望着他,难道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凡怎么死的,身上可有什么伤痕没有?”
莫寒马上让自己冷静下来,追问道。如果能从李凡的尸身上找到一些什么线索之类的话,对于他们斩除此妖孽或许会有一定的帮助也是说不定的。
“没有!”郑启低下了头,快速说道。
“你仔细查看过了吗?什么都没有吗?”莫寒严肃问道,他有点不甘心。
看到郑启沉浸在悲痛之中,莫寒也不想如此追问,这对于郑启来说的确是不好受的。可是此事关系到这宅子里现在所有活着人的生命安全,眼下他不能不以大局为重。
郑启岂能不知道莫寒的心思呢,可是一起同来时活蹦乱跳的同窗好友,今日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从此阴阳两相隔,让他又怎么能够像莫寒那样冷静理智地分析下去呢?
“他已经死了二三天了!”半响,郑启忽地悲愤地冒出了这一句话来。
“什么,你说什么?”
莫寒瞪大了眼睛,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一把抓住郑启的衣领急急问道。
“他的身体早已开始腐烂了,看那样子死了快有二三天了。”
郑启不想再去回想当时看到的情景,心里有点作呕。
“你的意思是说在他到达古化镇的那天就死了,或者说,他来这宅子之前就是死的了?”
郑启无力地点了点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划下一滴泪来,跌碎四溅。
“那这几天,我们见到的是谁呢?难道说,他是被鬼附身了吗?”
郑启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刻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的灵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吗?”
“我的灵珠在来古化镇的这一路上就时断时续灼热发光,我以为只是古化镇里阴气太重,谁能想到…”
说到这儿,郑启不由得露出悔恨之意,如果他能早点察觉,说不定李凡也不会被妖孽所杀而附上身来,一时间,不由得恨自己太粗心大意,忘了师傅的忠告。当下心里不由得充满了惭愧。
莫寒看到郑启悔恨悲伤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责怪他。望着园子里葱绿翠郁的杂草,他寻思道,究竟是谁在幕后策划呢,难道说,是那两个蒙面人吗,可是那两个蒙面人又是谁呢,他们和凌冰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假设凌冰真的是他们世主的后世,那么他们今天晚上让凌冰前世的元神和他现今的三魂七魄归一,就是让凌冰的前世复生吗?那我们所要面对的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可怕的妖孽呢,难道那个妖魔的后世真的就是凌冰吗?莫寒忽然觉得心头一阵压抑,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紧紧地吞噬着他的心。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一股难言的悲痛在郑启心里慢慢抽紧,此刻伤痛,仇恨,怒愤在他的心里急急地纠缠着。
“我想他们杀死李凡上他的身,目的就是想知道我们的行踪,探听我们的消息。今天已是七月十四了,离子夜剩下不到12个小时了,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我们呢?难道我们就这样子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把我们一个个杀掉吗?”
郑启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恨。
“你冷静点,我想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凌冰的元神!”
“找凌冰的元神?”
“对,也就是凌冰前世的元神。我们必须先他们一步在今天子夜时分之前拿到凌冰的元神,然后化去元神前世的记忆再让元神和凌冰现在的三魂七魄归一!”
“话是不错,可是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凌冰的元神呢?”
“凌冰前世的元神我敢肯定就在这宅子里!”莫寒眼里充满了坚定之色。
“可是这个宅子那么大,我们又要怎么找呢?何况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郑启的语气不由得焦虑起来。
“师傅曾说过,元神如果不和三魂七魄在一起,必定会和原先的尸体呆在一起,所以凌冰的元神一定和他的前世五百年前的尸体守在一起,换句话说我们只要找到了他前世的尸体,也就找到了他的元神所在!”
“可是,他的尸体又会藏在哪里呢?”郑启咬了咬嘴唇寻思道。
“这所宅子我已经第二次来了,我虽曾细细打探过,可是还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我看解铃还得须系铃人啊!”
“你的意思是让凌冰…”郑启心下里已经明白了莫寒此刻的打算。
“这宅子里共有七进房子,据我看来最为可疑的就是那第七进厅堂,而且凌冰对于那第七进厅堂好像有着很深刻的记忆,我想让他再进入那厅堂,看看能不能从中觅出一些倪端来!”
郑启不响了,莫寒的方法不是不可行,可是眼前凌冰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想再去刺激他,也不想再让他遭受什么打击了,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一个个在他的眼前死去,他接受不了。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个李凡,如果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让他怎么对得起大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莫寒想必是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管自说道:
“我知道凌冰是你十几年的哥们,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你我都不希望大伙被困在这里然后等着那个妖魔把我们一个个收了去吧?如果凌冰前世的元神真的和他现在的三魂七魄归了一,再被那些黑衣人所操纵,不光宅子里的人难逃活命,只怕这芸芸苍生,从此也不得安宁!”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凌冰进了那厅堂还能不能记起以前的事来,如果不能,反而让他的病加重了,那么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郑启还是不想如此对待凌冰,他想到了那天凌冰抱着他悲痛欲绝哭泣的样子。
“事到如今,我们没有其他退路可走了,不管怎么样,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什么我们今天都得作最后一博。”莫寒斩钉截铁地说道,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下里,郑启权量一番,终于点了点头。莫寒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起朝前堂走去。
正当,郑启寻思着该怎么说服于雪他们,让凌冰再入第七进厅堂时,只听得前堂里传来凌冰哭笑不止的声音。心下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看样子凌冰又出什么事情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郑启和莫寒一个箭步踏进前堂。只见凌冰正望着众人手舞足蹈地大声傻笑着,看到郑启和莫寒进来,忽地停了下来,紧接着呜呜地哭了起来,正当郑启刚要上前安慰道,忽见他又痴痴呆呆地念起诗词来。叶枫等人傻站在一边看着凌冰一副疯疯颠颠的样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看样子他们是被凌冰这样子吓坏了。一旁的于雪此刻正扑在萌儿怀里哭个不停。
郑启和莫寒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凌冰:
“凌冰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说着用力拍打了他几下。凌冰被郑启怎么一拍,顿时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
郑启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凌冰小声说道:“凌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扶着凌冰就往后园走去。
一旁的叶枫等人刹时被郑启的举止搞蒙了:
“你要把凌冰带着到哪儿去呢?郑启!”
一边说着一边忙紧紧地跟在了郑启他们的后面。
莫寒无奈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不由得暗暗叹道:
“看来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啊!”
郑启扶着凌冰缓缓地走到最后一进厅堂。
“郑启,你忘了凌冰是怎么发疯的吗?你怎么还要带他来这里?”
于雪一看郑启竟然把凌冰带到原先让他发疯的地方,不由怒火纵烧,冲着郑启撕声竭底吼道。
“于雪,冷静点,郑启这样子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萌儿一把紧紧拉住于雪疾声劝道,此刻包括叶枫在内心里都充满了疑惑,郑启怎么了,难道他也疯了吗?凌冰都这个样子,怎么还把他往这里带,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可是,谁也没敢提出异议来,他们相信郑启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凌冰的事的。
“相信郑启,他这样子做是为了帮助凌冰!”
莫寒拍了拍叶枫的肩头道,叶枫朝他苦笑了一下。
凌冰呆呆地望着堂中的一切,仰头看看正中墙壁上的刻字,然后慢慢地转身从墙这一边再走到墙另一边,一边看一边轻轻地用手摸索着墙上的泥灰,泥灰被他轻轻一碰,“卟噗卟噗”往下掉,扬起淡淡的一层细尘。就这样,凌冰像是在欣赏堂屋里的一切似的,来回转着圈观看着。
郑启和莫寒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叶枫等人看看凌冰,又看郑启和莫寒,都搞不清楚他们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看看凌冰这个样子都差不多进行了二个钟头了,可是他还是一脸的茫然地重复着刚才的举动。
日落西山,暮色苍茫,园子里渐渐有点阴暗起来。
郑启和莫寒两人走到堂门外不远处:
“你看怎么办?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回忆起来?”
郑启焦虑地问道,语气中不免有丝埋怨。
莫寒没有理睬郑启的问话,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摸着略已长满短须的下巴,望着晚风中轻盈飞舞的蝴蝶想道,
“按理说这间屋厅堂应该可以让他恢复起一些记忆的,可是为什么他除了那几首诗词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难道说世主的后世不是他?可是我们这里除了他能回忆起这所宅子和这厅堂里的诗词外,其他人对这里的一切根本都是一片茫然。再或者说,难道是我们弄错了地方?也许这间厅堂除了那几首诗词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以让他值得回忆的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天边飘浮的一抹晚霞对郑启道:
“我想,我们还是查看一下这宅子里还有什么是我们没发现的东西?据我推断,他的尸身应该和这宅子有密切的关系。”
说完,他把目光射向了厅堂里的凌冰。
此时,凌冰已停止了转圈,正凝望着那张石磨供桌出神。莫寒见此心里不由一动。快步走向那石磨供桌,郑启见状马上随后紧跟了过去。
“你看这堂里放有一张供桌,供桌上面有香炉,烛台,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莫寒指着供桌及供桌上的一切转身向郑启问道,脸上隐约挂着一丝盈盈笑意。
郑启凝眉想了想,带着一脸惊鄂说道:
“你是说,这间厅堂是家祭用的‘堂屋’?”
莫寒点了点头,说道:
“你看,这座宅子坐北朝南,对于整个地形来说,是座北房,北房中间一明两暗的一明房间为‘堂屋’这七进房子建造正应‘堂屋’的建造格局。中间一明房,两边各三间暗屋。”
“你的意思说,这座宅子每进房子格局都是依家祭的‘堂屋’而设的?”
“不错,你再来看这张石磨供桌。一般家祭的‘堂屋’里是不会放有石磨供台的,这是第一;其二,你看那石磨供桌的造型,一般的供桌类似一张八仙桌子的格局,上面是一个平面,下边是四根柱脚,可是你觉不觉得,这石磨供桌虽是整块巨石雕刻而成,可是为什么上面依照供桌的平面而设,可是下面却改成了一个圆柱形的石柱作柱脚呢?”
“会不会因为石磨供桌的柱脚和其他木头供桌不一样,原本就是采用一个圆柱形的石柱作为柱脚呢?”郑启疑惑道。
“不会,我曾游览过一些古寺院,那里也有一些石磨供台,可是底下都是凿成四个石柱脚的样子,从未曾见过用一个圆柱形的石柱代替柱脚的。”莫寒摇头否认道。
“那会不会因是下面部份难以雕刻,故而用简单的圆柱形的石柱作为柱脚代替呢?”
郑启又提出了另一种异议。
莫寒笑了笑,指着石磨供桌边对郑启道:
“你看,这石磨供桌上面的四周边角,均刻有一些花鸟鱼虫,且刻功精湛细腻,
形体鲜明,绝非出之泛泛之辈之手。你想想上面刻功如此考究精细,底下却简简单单用一个毫无特色的圆柱形的石柱代替柱脚,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试问哪一个出色的工匠愿意如此糟蹋自己的工艺呢,除非,凿成这个样子的石磨供台是别有用途!”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启。
郑启听莫寒这一细说,低头仔细一瞧,石磨供桌桌面的四周果然刻有一些花鸟鱼虫,虽经岁月的久磨,可还能稀见当初所雕刻的栩栩如生之貌。
郑启心下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莫寒的精明和细心。
只听得莫寒对他道:“我们把这石磨供桌移开看看。”
郑启点点头和莫寒一起握住石磨供桌的两端,用力抬起来,可是不管两人如何使出吃奶的力气,石磨供桌还是一丝不动。一旁的叶枫和程锦见状也忙过来帮忙,可是合四人之力,还无法将石磨供桌移动一丝一毫。
莫寒叫大伙先停住手,自己沿着供桌走了一圈,然后蹲下(禁止)子细细查看了一番,接着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石磨供桌的右边,握住其右角,用力向左面一扳,石磨供桌没有反应,纹丝不动。他又走到石磨供桌的左边,握住其左角,再用力向右面一扳,只听隆隆几声响,忽见,堂屋的正中方,两块青石板慢慢向两边移去,不一会变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石洞来。
郑启和莫寒欣喜地对望了一下,忙走到洞口边,众人也围了过来。只见洞口处隐约有一股夹杂着陈腐霉味的阴冷寒气从底里冒上来,洞口的一边露出几级幽黑的青石板台阶,向下张望,洞里面黑幽幽的一片,似乎深不见底。正当莫寒和郑启打算商量一下,要不要下去查看时。只见一旁呆立着的凌冰忽然神色惊张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郑启他们,边爬带滚地顺着台阶冲了下去,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于雪,一声尖叫,随后只见她也紧跟着凌冰的后面快速地跑了下去,转眼间两人消失在这幽暗的黑洞里面。
郑启想拦住他们,可是一切都晚了,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叶枫和萌儿程锦他们说道:“你们先等在这里,别乱跑,我和莫寒下去找他们,等找到了马上就回上来。”
“不,要去就大家一起去,别忘了我们曾发过誓,有难同挡,有福同享,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冒险去救凌冰他们!”
叶枫眼里闪着泪光,望着郑启坚定说道。
郑启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一把搂住叶枫的肩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当下里决定,郑启一行五人一同下石洞去找寻凌冰和于雪他们。
“今天就是七月十四了,你真的打算那样做了吗?”
盘云洞里,云飘正忧心忡忡地望着风行。此刻她的心里真的很替风行担心,依她和风行两人的力量再加上灵珠的威力真的能斗的过主子和世主他们吗?那老道士的话不知是真还是假?喝下那极阴之人和极阳之人的鲜血真的能隐蔽其魔性,而控制灵珠吗?是成是败一切只在今天晚上,可是过了今天晚上,不知道等待她和风行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乱如麻,总感觉有一股不安在四周蠢动着。
回想当初,刚修练满千年的她,初成人形,因狐媚的本性,故爱在人世出没,摆弄她风情万种的媚姿,一日忽被一道人识破所伤,正好主子路过顺便把她救了回来,取名为云飘,后收为门下,从此她就跟着风行替主子办事。日久生情,本想替主子办完这事,就和风行一块过起人世间夫妻般快乐生活,可是谁曾了到,风行却有如此野心。一想到这,她的内心就不安急燥起来,往日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影片般在脑海里掠过,可是事到如今,这种快乐的日子已是一去不返,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拥有,如果还可以有一种选择的话,她情愿和风行退隐到深山老林里去过他们与世无争的妖狐生活,再不想过什么称霸天下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懂吗?”
风行爱怜地摸着云飘乌黑柔顺的秀发缓缓道,眼里闪过一丝凶残。
风行已隐约觉察到主子开始不信任他了,他知道今夜如果不凭借灵珠的威力,把主子打的魂飞魄散,形神俱销,那么到时候死的幻灭无形的就是他和云飘两个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是生是死都得好好拼一拼了。
云飘两眼噙着泪珠,点了点头。她感觉到心里有一滴血在慢慢地往外渗,一丝痛楚刺痛着她的周身。
“电闪,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报主子,一切都在按着咱们的计划进行着!”
“好,电闪,做的很好。那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吧。哈哈…”
“主子,那风行他们呢?”
“哼,这两叛徒,你暂时先不要露什么口风,此事我自有安排!”
电闪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风行云飘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我电闪辛辛苦苦上李凡的身,披着他的臭皮囊累死累活跟着他们活受罪,你们倒好一边逍遥快活,一边在主子面前邀功请赏,现在我也要让你们尝尝我电闪的厉害,哼,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你们呢,我要让你们从此在我的面前永远消失掉!
瞬间,电闪变成了一只银灰色的独眼狼,旋风般向外蹿去。
郑启领头,莫寒压后,一行五人扶着沾湿冰冷的泥墙慢慢地朝台阶下走去。起初还有一缕阳光从洞口处斜斜照射进来,郑启依着微弱的光线勉强下了几个台阶,可一转眼没走几步,马上就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郑启等人只好一边让眼睛慢慢适应四周的黑暗,一边慢慢凭着脚底触地的感觉,战战兢兢地黑暗中摸索着走完近三十级台阶。
四周静悄悄的,黑漆漆的一片。空气有些沉闷,还隐约混杂一股奇怪的气味,郑启他们等确定自己已经站到一块平地上后,相互紧紧地靠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在彼此的耳边呼呼作响。等众人平静下来,稍稍松了口气后,才各自慢慢去感受四周围的一切。这时,大伙才发现自己好像挤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程锦朝没有人靠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伸了伸手,蓦地一丝冰凉刺骨的感觉直刺指尖,吓的他马上“嗖”地把手缩了回来。
郑启胸前的那颗灵珠开始又在微微发热,慢慢地发出微弱的红光,那灵珠虽有神袋包裹着,却透过神袋纤维的缝隙,在黑暗隐隐约约透出一片朦胧的红色光芒。
“咦,郑启你的胸口怎么会发红光?”
萌儿蓦地看到郑启胸前有团红色光晕在环绕,忍不住惊叫道,众人被她的声音乍地一呼,不由得冒出一头冷汗,还好只是嘘惊一场,不由得暗暗喘了口气。
郑启正寻思着要不要向叶枫他们解释这颗灵珠时,只听得莫寒开口道:
“郑启你把那颗灵珠拿出来吧。一来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可以用它当夜明珠使;二来,也可以用它驱妖降魔,当我们的护身符用呢。”
郑启听莫寒这么一说,马上从脖子上解下神袋把灵珠拿了出来。
瞬间,灵珠在幽静的黑暗中发出一片红光,把郑启他们所处地方照的一片雪亮,红色的光晕缓缓地在郑启他们身边游动。刹时,叶枫等人不由地被灵珠的奇彩给惊呆了,眼中都不由得流露出羡慕之色,围着郑启七嘴八舌地追问这珠子的来历。
“现在不是讨论灵珠来历的时候,先救人要紧。”莫寒在一旁焦急地提醒道。
大伙被他怎么一提醒,顿时安静了下来。郑启借着红光看了看四周围。看样子他们所处的地方是通到地下室的一个秘密通道,此通道有二米左右高近一米半宽,除了郑启他们脚底下踩着的是青石板铺垫外,其他左右两旁及顶端上方都是用青石砖砌的很整齐的砖墙铺成。青砖墙壁显得有点潮湿阴冷,郑启拿着灵珠向前走了几步,往前照了照,可是看清楚,只见前方黑茫茫的一片,深不可测,郑启估计不出这条通道到底有多长,于是和大伙商定一起朝着这条通道向前走去,沿此通道找寻凌冰他们。
大伙都绷着个脸,咬着牙紧闭着双唇,把心提在嗓子眼处,每个人尽量使自己的脚步声放到最低点,轻轻向前移动着。一股阴风从背后徐徐吹来,郑启等人越往里走,感觉越阴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众人心里此刻都七上八下的,一面担心着凌冰他们的安危,一面又对自己所走的这条通道抱着未知的害怕,一路上谁也不敢吭声,只听彼此的喘气声夹杂着五个人发出来参次不齐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砖墙上,灵珠发出来的红光照着郑启一行五个人的身影不住地随他们快速前进的身体晃动着。
“咦,你们听,好像有声音!”萌儿蓦地停了下来小声地说道,大伙马上止住脚步,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果然从通道的后面隐约传来轻轻的抽泣声,如若游丝地在他们五人耳边环绕,忽然紧接着声音变得大起来,也纷杂起来,里面似乎有男人怒吼的喊叫声也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还有老人沉重含糊的斥责声以及小孩尖叫犀锐的啼哭声,声音由远至近,由小到大充激着郑启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膜,大伙忽地感到不寒而栗,头皮开始有点发麻,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要努力挣扎出自己的身体,呼吸越来越急促沉重,喉咙口燥得厉害,背脊后面嗖嗖地冒出一丝丝冷汗,腿脚开始发沉难以后挪动。
哭泣,惊叫,怒吼,斥责声越来越彻响,凄厉!
“快跑!”莫寒猛地一声喝道。
郑启一个激灵,马上转身向前奔跑起来,大伙“轰”一声,来不及细想,紧跟着郑启向通道的前方冲去。
可那来自地狱般的恐怖凄厉的惨叫声仍然如影如随地紧跟着,惯穿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膜,好像要把他们狠狠给吞噬了般。此刻,每一个人汗毛倒竖,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出全身所有的吃奶力气,努力迈出最大的步伐,拼命向前狂奔着。
“啊!”跑在最前面的郑启突然一声音尖叫,紧接着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叶枫等人只顾跟着他向前跑,来不及止步,一下子不由得全部都撞到郑启身上,一齐把郑启向前推去,“轰”地一声,大伙一头撞在了一块硬物上,众人爬起来一看,原来是扇石门。看来此时他们已无路可退,被那妖魔的声音逼到到了一个死胡同内,大伙心下里一想这下子看来死定了。忽然突来其来地被这一惊一吓,不由得个个腿一软,“扑通扑通”地倒在了石门上。
正当他们绝望地等着死神的降临时,忽然,发觉那些嘈杂的声音忽地一下子消失了,幽静的通道里只剩下他们五个人“呼哧呼哧”急促又沉重的喘气声,一阵阴风吹来,汗一下子收了进去毛孔里去,身上粘乎乎,可是谁也没有一丝力气再说一句话,谁也都没有一丝力气再挪动一下,那毛骨悚然凄厉的惨叫声还在他们的脑海里久久回荡着。过了好一会儿,大伙终于回过神来,站起来慢慢把心镇定下来,
此刻立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扇沉重而又古老的石门。整扇石门是由一块较平滑的巨石制成,石门上没有门环,也没有一丝裂缝,更加没有任何可以开启它的机关装置。郑启在石门四周边细细地摸了一边,还是没有发现可以开启它的任何机关或暗销,众人心下里不由得又开始绝望起来。
“怎么样才能打开这石门呢?这一路上走来怎么还是不见凌冰他们的踪影?难道他们被关进了这石门里面?这石门里面倒底又有什么东西呢?”
郑启他们一筹莫展站在石门前,每个人都各自思量着,刚刚从来自地狱的音魔里逃生出来,此刻那石门背后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郑启沮丧地抱着头蹲下(禁止)子,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这倒底是什么样的一劫呢?此刻郑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捱过这一劫呢?他感到信心和斗志在一点点地剥落。现在自己连一扇石门都打不开,还怎么降妖除魔,更不要说去救凌冰他们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害怕看到叶枫他们充满期待信任的目光,这些目光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众人看到他这一副矛盾痛苦的样子,知道此时的他心里也很着急,心里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只好静静地站在一边望着石门发呆。
莫寒照着郑启刚才的法子,用手在石门的四周边细细地摸索了一遍,没有触到没有任何明显或是隐蔽的机关。莫寒皱了皱眉,脸阴沉起来。回过身,看了看石门两边的青砖墙,每一块青石砖都是那样的整齐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他用手从石门旁边顶部开始往下移动,慢慢地触摸着每一块墙砖,从左墙到右墙,手都有点起皮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摸到哪一块砖能带给他们一丝开启石门的希望。莫寒不甘心,决定继续扩大触摸面积。他闭紧双眼,继续用手在石门周边的墙砖上细细缓慢地触摸着。众人都紧张的地望着他,郑启也站起身,抬起头来,望着莫寒的手。眼里充满了希望。忽然莫寒的手停了来,他感觉到自己手指所触摸着的那块砖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心下里不由一喜。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尖抠了抠砖,砖缝里的泥灰尘轻轻地落下了几粒。大家见此情景不由得喜出往外。莫寒屏住气,右手暗暗运功,用右掌对准那块砖石约十厘米处,然后猛一发功,只见那块砖石慢慢地随着莫寒手掌的移动拉了出来,紧接着听到一阵石头滚动的隆隆声,不一会儿石门缓缓地向上升起。
郑启兴奋地拍了拍莫寒的肩,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莫寒抿嘴笑了笑。
郑启等人跨进石门。空气里那股奇怪的气味更浓重了,有些令人作呕。灵珠的红光兀地发出了更刺目的光芒。
郑启等人往里走了约摸五米左右甬道,忽见,郑启一个止步,呆立在那里,后面跟着的叶枫等人不知究里地走了上来。
满满一石室白森森的尸骨,在灵珠刺目的红光照射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萌儿还来不及尖叫,就已昏在了叶枫的怀里,此刻的叶枫自己的两腿肚子也在不停地打着颤,被萌儿这么一个不楞防的一倒,不由得“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一旁的程锦虽还努力让自己站在郑启的背后,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莫寒和郑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慌,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始打量这个石室。
这是一个15米左右见方的石室,高约有七八米左右,整个石室全部都是用砖石砌成,密不透风。刚才的那股奇怪的气味想必就是从这些尸骨堆里散发出来的,积久不散。这些尸骨,约摸有一百多具,从骨骼结构上来看,有成年人的骨骸,也有一些小孩子的骨骸。惨白色的尸骨层层重叠着,堆积的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尸骨堆里以及四周散乱着一些破旧焦黑的破布片。有几处零散滚落着一些骷髅头,肋腿骨。
灵珠越来越灼热,红光显得更加刺目。郑启的手被握着的灵珠炙的有点发痛,猛地醒悟过来,吼道:
“快回去!”
叶枫突然惊醒过来,忙爬起来和程锦扶起昏劂的萌儿向石门口冲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正当他们回身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石门已经悄然下落。
“莫寒快找找看这开门的机关在哪儿?”
不等叶枫提醒道,莫寒已经参照刚才进来开启石门的方法,用手在砖墙上快速触摸着。
正当众人紧张地望着莫寒的手时,郑启忽然感觉背后有悉悉簌簌的声音,猛地一回头。只见,那些白森森的尸骨好像有了生命般地都活转过来,正慢慢地从尸骨堆里一个个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慢慢向郑启他们走来,尸骨的关节处随着他们的走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得郑启不由得全身一阵寒悚。
“小心!”郑启大喝一声。
叶枫和程锦回头一看,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整个身子不由得一软无力地靠在了石门边上。莫寒一个箭步冲到叶枫他们前面,和郑启开分两头,和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尸骨对望着。尸骨越走越近,郑启和莫寒慢慢地向后退着,渐渐地尸骨已经把他们全部逼到了石门边上。
只见,莫寒口中念道:
“天清地灵,遵法听令,即时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然后,又手一合,小指一勾,以食指为剑,对着走过来的尸骨在空中画出一道空灵符。顿见靠近的尸骨“轰”一声炸响,随即头骨和肋骨及大腿骨四散分离,弹射到砖墙上以扑通一声掉落下来,后面的尸骨见此情景,蓦地顿住了,郑启他们刚想松了口气,谁知,尸骨们开始又一批一批地向他们走过来。
郑启从怀里拿出一叠黄符来,聚神凝眉,对准符纸念念有词,然后一抬头,用手将符纸用力向尸骨一抛,只听“滋滋”的声音,碰着符纸的尸骨顿时化作了一摊绿水,转眼消失地无影无踪。
从尸骨堆里爬起来的尸骨越来越多,慢慢聚集在一起,瞪着两只黑洞洞的眼窟隆,向郑启他们走来。
莫寒和郑启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层细汗,两个人不管是隔空画符也好,用符纸对付也罢,最多都只能化解几副尸骨而已,现在越来越多的尸骨聚起来,开始向他们冲过来,凭两人画符之力已难以抗拒的。顿时两人心下里都不由得着急起来。
“啊!”程锦一声惊叫,只见一个骷髅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擘,血开始从骷髅头的齿缝中渗出来。
莫寒一转身飞起一脚,踢在骷髅头,骷髅头“砰”一声,向外弹去。
“血?”郑启心里忽然一个惊醒。
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一个八卦,然后在八卦中间就地盘腿一坐,咬破舌尖,口中念道:“血灵听令,调汝为神,灵血兵将,遵法听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然后心神合一,提丹运气,只见郑启身体悬到了半空,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尢如四射的血箭般飞向尸骨。
白森森的尸骨“轰”一声四散而炸,化为了一片白粉,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郑启出此一术,耗尽大半心脉,“砰”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喉咙口一腥,猛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莫寒见状忙扶起郑启,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几粒黑色的药丸给郑启服下。
不多时,郑启苍白的面孔顿时有了一丝血色,泛青嘴唇也开始慢慢嚅动着。郑启静坐运功调息了一会,然后朝莫寒点了点。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莫寒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叶枫他们怎么样?”郑启努力向莫寒使了个笑。
“叶枫他们没事,萌儿已经醒了,程锦的伤口我已经给他上了药了!”
“那就好!现在我们想想看怎么走出这个石室去!”郑启低沉说道。
莫寒站起身绕着这个密封的石室走了一圈。除了他们进来的唯一一扇石门外,其他全部都是青石砖铺打的墙壁。莫寒叹了口气,席地坐到了郑启的身边,刚想和他商量对策。
“哈哈…”石室蓦地响起了一阵冷笑声。紧着石门对面的一面石墙向两边徐徐拉开。莫寒扶起郑启,向那堵墙走去,后面的叶枫等人见状也紧紧跟了过去。
这座石室比刚才那个石室来的更为宽敞。石室呈正方形,四面皆用青砖石砌就,石室的四个角,分别用四根敦实粗壮石柱子支撑着,石柱上刻有精美的缠柱龙形花纹,柱子从底部开始斜线往上缠绕,四周绕有一圈圈白色的蜡烛,红红的烛火不停地上下跳跃着,把整个石室照的有种金壁辉煌的感觉。石室的顶部正中央垂挂着一盏由精选的岩石铸造而成的四方形座的长明灯。石室的正前方,停放着一口古老的石棺。郑启和莫寒两人往石棺处望去,心下里想,那石棺里的主人想必就是这妖孽口中所谓的世主了!
“你们终于来了,所有的人终于都到齐了!”
石室的上空回荡着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郑启等人抬头四处打量着石室,找寻着声音的方向。
“你是谁,有种的你出来!”
莫寒等人站在石室中间有点沉不住气了,对着头顶上空那个声音撕喊道。
“你他妈的,做什么缩头乌龟啊,只会弄几具破尸骨吓唬我们!”
程锦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在一旁扯嗓子帮腔道。
“轰”一声响,又一扇石门打开了。
只见凌冰和于雪两人蓬头垢面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蒙着面巾穿着一身黑衣的一男一女。
“于雪!”萌儿看到于雪和凌冰这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想要向于雪他们跑过去,郑启一把紧紧拉住了她,此时他已注意到身后那两个一男一女可非等闲之辈。
“你们快把凌冰他们给放了!”
“哼,小子,你以为你撑着那颗灵珠,就有资格和我讲话了吗?”
“你要得不就是一颗灵珠吗?灵珠在我这里,和他们两人无关!”凌冰激着他道。
“灵珠我要,可是你们的项上人头我也要!哈哈…”声音一阵狂笑。
“你究竟想怎么样?你…”郑启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怎么样?哈哈…”笑声里掺杂着凶狠。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莫寒厉声问道。
“我是谁?我想干什么?你们会知道的…”冷冷的声音在半空中飘荡着。
忽然石室里刮起一股刺冷的阴风。
“现在就让我来帮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想干什么?哈哈…”
这股声音比刚才的那股阴风更阴冷更直彻郑启等人的心菲。
这时出现在郑启他们眼前的景象不在是石室里的所有一幕,此刻他们好像已置身于五百年前的那个明朝中期。
公元景泰八年初(1457年),明英宗朱祁镇与徐有贞、曹占祥等人趁其弟景泰帝病重不起之即,夺取皇位,复辟重登皇帝宝座,这就是明朝历史上有名的“夺门之变”。登基当天,明英宗朱祁镇当即削去景泰帝帝号,并把其软禁在了西苑。
这景泰帝朱祁钰和其中一个同父异母的皇弟关系最为要好。“夺门之变”事发后,朱祁钰看到和他有关的于谦等人都被杀害了,想来这次事变自己的小命也难以保全,更别说和他关系最为要好的这位皇弟了,于是私下里劝说其为免受诛连赶紧隐名埋姓远走他乡以避这场祸害,日后如有机会东山再起来,回来替他报仇也不晚。当下这皇弟听朱祁钰这么一说,想想朱祁镇这人也确实心狠手辣,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连夜拜别景泰帝收拾好细软带着几位亲信马上离开了京城。
一路上,风餐雨宿,马上停蹄的连日奔波逃亡,把这位皇弟折磨的半死。一天他们来到了也就是今日的古化镇所在的这个地方时,这位皇弟说什么也走不动了。他看这里地处偏僻,早已远离了京城朱祁镇那些爪牙的势力范围,再看看这里山青水秀,景色宜人,民风古朴,一副详和安乐之泰,于是决定不换姓,改名为朱一,先暂住下来再说。
朱一在这一住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这位皇弟心里虽也时常想着景泰帝朱祁钰,可是事局后来的变化已非当年他们所料。朱一看大势已去,也只好耐下性来安心做个平民百姓了。
这一年,北风一阵比一阵抽的紧,天阴沉沉的,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闷雷,看样子似乎又要下雪了。
快到年关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街头小巷喜庆的节日气氛是越来越浓重了。
朱府。
朱总管独自一人忙进忙出地指挥着下人们,张彩灯、贴对联、杀猪宰羊,打扫庭院等一系列准备过年的活儿。
阴暗的书房里,陈老爷正坐立不安。
“老爷要不要掌灯?”一个下人站在门口,隔着房门小翼翼地问道。
“不要,下去!”朱老爷不耐烦地说道,下人在房门外缩了一下头悄悄退了下去。
朱老爷低头沉思了片刻,走到书桌旁坐下,想拿起诗书看上几眼,可是房内一片昏暗,可是他不想掌灯,那舞动不止的烛光更加让他烦躁不安。看看窗外,暗淡淡的一片,心下里不由得气恼地把书往书桌上一摔,腾地站了起来,在书房内来回不安地走动着。
就这样过了快有半个时辰,窗外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书房内是一片漆黑,
陈老爷蓦地止住脚步,仰天长叹道:
“苍天在上,想我朱一原本朱家皇室后人,在此为躲避祸害已有二十余年。现已年近五旬,可是膝下却仍无一子半女养老送终,这日后叫我怎么有脸面赴黄泉之下去见朱家的列祖列宗呢?今贱内临盆,还望老天垂怜,赐我一子,耀我朱家门楣,让我朱家从此后继有人,以续香火,也慰祖宗之灵。”叹毕,“扑通”跪下向天磕了三个响头。
厢屋内,一女子正痛苦地大声撕叫着,汗水不停地从她的额上滚落下来,几缕被汗水打湿的黑发散乱地粘在额头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已被牙齿咬的有些发紫。一旁的产婆正紧张地忙碌着。
厢屋外,下人们个个紧闭双唇,脚步轻轻的,管自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时不时紧张地瞄一眼屋子纸窗上不断来回晃动的人影。此刻,不要说呛一声咳嗽,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惊了屋里正在生孩子的那位夫人。
正当陈府所有人都万分紧张之时,忽听得“哇”一嘹亮的啼哭声从厢屋里传了出来,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接生婆颠着一身肥肉笑盈盈地向正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朱老爷恭喜道。
“苍天有眼啊,不负老夫的一番苦求,我朱一终于也对得起朱家列祖列宗了!”
朱老爷仰天大笑道。
正当朱老爷和夫人两人喜滋滋抱着孩子说笑之时,
忽听得一下人顾不得敲门就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朱老爷见此不由得脸色一沉:
“今天乃我朱家上天赐子的大喜之日,怎能说如此不祥之话?且遇事又如此慌乱,不成体统,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老爷你也说了今天是大喜之日,切不要重罚下人了。”望着堂下的下人不断地磕头求饶,夫人终归是心里有所不忍。
“好吧,看在今天是小儿降生的大喜之日,且又有夫人帮你求请,就暂且饶了你吧!下去吧!”
朱老爷一边抱着孩子逗笑,一边对着下人怒喝道,见下人还没有离去之意,不由得又恼怒起来。
“你还站在干什么?小心你的皮肉之痛!”
“报,报老爷,小的们在大门口发现一婴儿!”下人低着头嚅喃道。
“婴儿?”朱老爷一怔。
“是的,报老爷,在大门口放着一弃婴!”下人小声说道。
“老爷,你快去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旁的夫人顿时勾起了母爱的怜悯之心急急说道。
“好,夫人你先好生照看我们的儿子,我去去就来!”
朱老爷和那个下人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天空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儿,冷风一阵接一阵在半空中低声呜咽着。
朱府的大门口。
朱总管站在一旁给朱老爷打着伞,几个下人围在朱老爷和朱总管身边,其中一个下人怀里正抱着那个出生没几天就被父母遗弃了的孤婴。
朱老爷借着烛光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婴儿,只见那婴儿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颇有几分英气,此刻小脸冻的红通通的,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朱老爷等人。
“这孩子身上可有什么细说其信物之类东西?”
朱老爷打量了孩子一遍,一边拈着山羊胡子,一边低声问道。
“回老爷,小的已仔细察看过了,除了一纸写有其生辰八字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朱总管凑上前去在朱老爷的耳边轻轻低语道。
朱老爷点了点头,不响!
大伙都垂手肃立地静静地看着那弃婴,想知道自家老爷如何安排这可怜的孩子。
朱老爷又一细细打量了这婴儿一番,心下里想,
“难道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另一个儿子吗?想我朱家在这里单落一枝,我又年近半百,今日我朱一忽得两子,这必是上天怜悯我这二十年来流落他乡,尝尽孤单落寞之苦,故再赐一子,以旺其后。”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忽听得街巷口一声炮竹轰响,蓦然唬的那婴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朱老爷听那哭声颇为宏亮彻响,想来说不定这孩子日后还有一番作为,以助我朱家之耀呢,当下里沉思了半响,便决定收这弃婴为义子。
“朱管家!”
“小的在!”朱管家忙在一旁侧了侧身。
“先把这孩子抱进去,交与下人洗洗干净,然后交与奶妈,告诉她,以后这孩子就和少爷一起喂养。”
“是,老爷,小的遵命!”
朱老爷转过身子正要跨进大门时,忽地又回转身对那些还站着的下人厉声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朱家的人了!”
“是,小的们明白!”众人一听这喝声不由一悚。
寒风在黑蒙蒙的上空肆虐着,雪下得更大了,转眼间,整座朱府便变陷入了茫茫的一片白雪之中。
回到厢房里,朱老爷对夫人细说了弃婴一事,并告之已把他收为了义子,一来可与自己的小儿作个伴,二来也可以兴朱家之后。夫人初一听心里不由为那可怜的孩子叹道,后见自己的老爷作了如此安排心下里也替那小孩欢喜起来。
等那孩子收拾停当后,朱老爷便思量着给他和自己的儿子取个名字。因那弃婴长自己的亲生儿子几天,于是朱老爷便让下人称其为大少爷,取名为朱赐,言下之意为上天所恩赐之意,自己的亲生儿子便让下人们称之为小少爷,取名为朱泽,意为此子博上天之恩泽。
转眼间一晃又二十年过去了,朱老爷夫妇早已过逝。朱赐和朱泽两人都已长大成人,朱老爷夫妇在世时就把朱赐视同已出,朱赐对朱老爷一家的救命之恩和扶养之情感激涕零。朱赐和朱泽二人虽知两人不是同胞兄弟,可是那份兄弟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兄弟俩个性颇为相近,自小便在一起读书习武,朱老爷生前以经商为业,去世后留下了这一份颇为殷实的家产,临逝前嘱咐兄弟二人不得分家,要同心合力好生看管这份家业。这兄弟二人本都是极为孝道之人,当下里含泪点头答应。
朱老爷去世后,兄弟二人牢记朱老爷生前的嘱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努力守着这份家业,齐心协力地把朱家生意场上的事做好。
这一日,朱赐上得京城来进货。
日落西斜,晚风带着一丝寒意正徐徐吹来,朱赐等人日夜兼程的不停赶路终于在预算期内到达了京城,看到城门在望,朱赐心里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大少爷,天色已晚,我们又已到了京城,先找个客栈休息会吧!”
一个下人在一旁说道,身后一片附声。
朱赐回头看看大伙,一个个脸上都出了疲惫之色,再想想自己的身子骨也感觉乏了,何况天色也已晚了,于是点了点头。
那个下人见状不由面露喜色,一溜烟地跑去找客栈了。
朱赐让下人牵着马匹,自己慢慢地跟在后面。想来京城自己也来了好几趟,可是每次来时间匆忙,心里一心惦记着置货,也没寻得个时间好好逛逛,眼下这次办货时间还较为宽余,心下里一边想着一边不由得慢慢在集市上闲逛起来。
小城镇到底无法和这天子脚下的集市相提并论,虽已到了黄昏时分,可是街市上还是人来车往,人头攒动,耍杂的,摆小摊的,真是热闹非凡。朱赐一边走着一边感叹着。
忽听得前方不远处,一阵喧闹声,只见有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吵些什么。朱赐不由得好奇心顿起,向下人交待了几句,便向那堆人赶了过去。
只见一个约摸十七八岁削肩瘦骨的素衣女子正啼哭不止,身旁一彪形大汉正一副凶神恶刹的模样对她怒喝着,朱赐一见此景忙问旁人怎么一回事。
众人道,原来,那名女子是个孤儿,自幼便由她叔叔扶养长大,谁知她的叔叔生性好赌,昨天输掉了所有的家产,今日里竟又输掉了一笔银两。她叔叔明知自己已没有了任何钱财,无法偿还这一堆赌债,于是便扔下她逃往异乡他处。那凶汉见寻不到她叔叔拿钱,于是便想拉她来顶赌债。那女子当然是不肯了。众里乡亲帮着女子向那凶汉说情,那凶汉虽自知理亏,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和众人理论着,欠债还钱这也是赌场规矩,没钱就要拿她抵赌债。最后那凶汉迫于众人压力,放出话来,只要谁帮这女子还了那赌债,便可放了她。可是众里乡亲都是穷老百姓人家,那里有什么银两来替她还这赌债。所以那凶汉又要拉那女子去抵债。
正说闹着,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围观的人一边为那女子叹息,一边无奈地摇着头慢慢离去,那凶汉一看大伙都不再帮腔纷纷而去,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伸手拉着那少女抬腿便走。那女子哭哭啼啼不肯跟随,拼命挣扎。正当二人争执不下时,一旁的朱赐看到那女子犁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一听那凶汉恶声恶气之声,绝非善良之辈,想来那女子跟了他,少不得要吃尽苦头,心下里不由得同情心起,一把抓住那凶汉的手腕道:
“这位兄台,那个姑娘欠你多少银两,我替她付了,你不要再为难与她!”
“你?”
那凶汉见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正要发火,一听可以替她付银两不由得眼珠子一转,见朱赐的衣着打扮非京城里人氏,想来是个有钱的过路商人,于是盘算着好好敲他一笔。
“这位姑娘欠我200百两纹银,你当真要替她付吗?”
那凶汉斜着眼不屑地看着朱赐道。
“你骗人,我叔叔只欠了你100两银子,你为何说成是200百两?”
那姑娘在一旁看到凶汉敲诈朱赐,不由的忿忿说道。
“哼,200两银子,少一钱都不行。要不然,你休想把她带走。”
那凶汉看准了朱赐是个好心人,于是趁机强硬道。那女子一边恨那凶汉黑心敲诈,为朱赐感到不平,一边又盼望着朱赐能替她还了这赌债,矛盾之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在一旁不作声呜呜地哭泣着。朱赐见那凶汉如此敲诈,欺人太甚,正想一走了之,忽听那女子在一旁怎么一哭,心下里又不由得难过起来,于是不顾下人的劝阻,当下里从衣袋掏出200两银子交与那汉子,那凶汉拿得银两,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这时月亮已升到了半空,街上的人早已没有了行人,朱赐对那女子说道,
“你快回家去吧,以后好好寻户人家过日子吧!”
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朱赐磕头感谢救命之恩,朱赐忙把她扶起来。那女子哭红着眼嘤嘤地对朱赐道:
“小女子从小父母双亡,自幼便由叔叔扶养长大,无奈叔叔好赌,昨日已把房子和家产全部都赌光了,我现已无家回归,今日要不是碰到公子你,小女子…”话还没有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赐见状叹了口气,寻思了一番道:
“我只是一过路商人,今日来京城置货,不日就要离开此地,这里有几两银子,你暂且拿着度以时日吧!”
那女子一听此话,止住哭泣抬头道,
“小女子蒙公子搭救之恩,无以回报,愿伺奉公子左右以报救命之恩,还望公子收怜!”
当下里那女子眼见着又要跪下,朱赐忙一把扶住。只见那女子目若秋波,眉如墨画,丹唇红颜,肌肤凝润,朱赐的心里不由得一动。于是便点头同意让那女子和他一起回客栈而去。
朱赐等人到得客栈,又好生对那女子劝慰了一番。言谈中得知那女子名叫静云,年方十七,京城人氏。当下里朱赐安排好其住宿,一夜无话。
第二天,朱赐见静云已无事,心里稍安,便忙着采办置货。那静云本也是个细心乖巧的温顺女子。昨日见朱赐鼎力相救,不免心存感激和好感,于是当日里便全心竭力照顾起朱赐的起居饮食生活来。半个月下来,静云的体贴温存,不由得让朱赐情愫暗生。
货物采置已经完毕,本准备起程回家,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朱赐因连日过度操劳忙碌,一下子病倒了。朱赐怕货物延期耽误了生意,又怕朱泽见他逾期未归在家担心,于是便让下人们带着货物先回,这样一来顾了生意,二来也给朱泽带了个口信。自己则等病愈了再起程回乡,静云因放心不下朱赐一人,于是便留下来照顾他。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多月,朱赐在静云衣不解带的细心照顾下终于病愈康复了,看到静云为照顾他,人都整整瘦了一圈,朱赐心里不由得感动万分。这一个多月来的朝夕相处,惺惺相惜,使得朱赐静云两人的感情往前进了一步。
到得家来,朱赐对朱泽细说了静云一事,朱泽见那静云一副楚楚怜人,知书达理的样子,心下里对她不由的顿生好感。
朱赐朱泽兄弟二人本都是性格开朗之人,平日间嬉笑打闹惯了,说话从来都无拘无束,没有任何城府,静云也是个性情中人,三人年纪且又相仿,所以一段时间下来,大伙都相处得很融洽,聊得也彼此很投机。
朱泽不知大哥朱赐和静云之间早已彼生爱慕之情,当和静云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发现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意是与日俱增。平日里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姗处!”
朱泽欣喜自己终于找到心仪的女子。
一日,朱赐忽找朱泽说有要事商议。
“大哥,你怎么了,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事不好说的呢?”
朱泽见大哥在一旁红着脸,吭吭哼哼了大半天也没有吐出半个字来。素日里大哥可不是那样子,说话做事干脆利落。今个怎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
朱泽正纳闷着,忽听大哥“砰!”冒出一句话来。
“我就要和静云成亲了!”
朱泽脑袋不由“轰”的一声,半响呆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忽地掠过一抹痛楚,大哥的那句话就像一把利箭悄悄在他的心上割了一道口子,那道伤口此刻正在慢慢地往外渗出丝丝鲜血来。
“你真的要和我大哥结婚吗?”
静云慌乱地低下了头,躲闪着朱泽那双充满痛楚凄悲的眼睛。
“你爱的人是我!是我!你说!是我!”
朱泽一把抓住了静云瘦弱的双肩,发疯似地喊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聪明乖巧的静云又怎不知朱泽对她的一片深情呢。在她的心里她欣赏朱泽的才气和幽默,相比之下,朱赐就显得较为笨拙木讷,朱泽虽为男子却有女子般的细心和温柔,平日里对她是千般呵护,万般疼爱,让静云不由得暗暗为他那份款款柔情所动心。可是她知道朱赐对她有救命之恩,虽然朱赐对她那份情意很少用言语来表达,可是他为她默默付出的那份体贴和关怀,让她从心底里深深感动。在内心深处她都深爱着他们俩,可是她最终只能选择一个,最终必定要伤害另一个!
“我只能嫁给你大哥,你懂吗?”
静云睫毛深处的那滴晶莹透洁的泪珠儿,摇摇欲坠。
尤如朱泽心里从那道口子里慢慢渗出的血丝凝聚而成的那滴血,此刻正从他的的心里慢慢滑向深处。
朱赐和静云结婚的那天,朱泽喝的铭酊大醉。静云知道朱泽心里的苦楚,可是身为已嫁作他人妇的她,此刻又能说什么呢?同时也只能把自己的那份苦楚往心里藏了。
从此,静云就成了朱泽的嫂子,朱泽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和静云肆无忌弹嬉笑耍闹了。朱泽痛不欲生,他既要压抑自己内心对静云的爱恋,又要在大哥面前装的若无其事。面对这样一天又一天的痛苦折磨,朱泽只好每天让自己麻醉在酒精里,只有那样,他才会暂时什么都不去想。让那颗充满痛楚凄苦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从那以后朱泽开始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事也不理,成日里只知道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静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除了带给他唯一的痛楚外!
一日天色近晚,朱泽又让自己在酒精中沉迷了一天,然后昏沉沉地朝家走去。忽然胃里一阵翻腾,不由低头呕吐起来,紧着一阵目眩“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等朱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墙角落里,身上盖着一件脏兮兮地破衣服。
“你醒了?”
朱泽勉强抬起隐隐发痛的头,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那是个瘦弱娇小的脏乞丐。那乞丐虽穿得肮脏破烂,却还长得眉清目秀,一副斯斯文文的样,眉宇之间似乎带着一股女儿家的柔弱之色。
朱泽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腾”一把扔掉了身上盖着的那件破乞丐衣,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家的方向走去。
“好心没好报,救了你不知道说声谢谢!”
那乞丐见朱泽不但不感恩,反而把他的衣服扔到了一边顾自走了,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把我弄的脏兮兮,臭哄哄的,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朱泽气哼哼地回转身道。
“要不是我这件破衣服,你早就冻死在这街头了!”
那乞丐一边拾起那衣服,一边冲他嚷道,接着口里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朱泽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要一个乞丐来救助自己。
“那你想要什么报答,你说吧!”朱泽冷漠地望着乞丐,用不屑的口吻说道。
那乞丐用一种鄙视目光狠狠地盯了朱泽一眼,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朱泽独自一人惊鄂地站在那里。
第二天,朱泽又喝了个铭酊大醉,摇摇晃晃来到了昨日那破墙角处。一阵冷风吹来,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静云,忽然情不自禁地呜呜地哭起来。
哭了个半响,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发现昨日那脏乞丐正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不觉羞愧怒道,“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那乞丐没有答话,往墙角一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朱泽心里被他说到痛处,不由感到一阵恼怒。
那乞丐没有说话,顾自地眯着眼,晒着暖阳阳的太阳。
朱泽想此人真是不可理喻,转身便要走,忽听的那乞丐又开口道,
“憋在心里既然那么难受,倒还不如痛快说出来!”
朱泽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此刻多么想找一个人倾诉这份痛楚呢。
回头望望那乞丐,只见那乞丐也正瞪着两只漆黑小眼珠凝望着他。于是朱泽也顾不得脏一把坐到那乞丐身旁,一五一十地把这份痛讲了出来。那乞丐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问,等到朱泽讲完,他只轻轻叹了口气。
从那以后,朱泽心里憋的难受时,就常去找乞丐说说话,每次朱泽说话那乞丐总在一旁静静听着,从不多问,朱泽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一来二去,朱泽有一种伯牙遇子期之感。
一日,朱泽提出要和乞丐结为兄弟,那乞丐惊呀了半天忽地“扑噗”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她一把拉掉头上的乞丐帽,一头秀发披了下来。
那乞丐名叫紫宁,原不是这里人氏,因为家乡遇旱灾父母双亡,所以逃难来此,人生地不熟,又孤苦零丁一人只好以乞讨为生,因为是女孩家,怕引来一些麻烦所以扮成男儿。朱泽听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同情起那乞丐来。
一个女孩子家独自流浪在外过着居无定所的乞丐生活终归不好,于是朱泽劝说紫宁先到朱府住下生计的事容日后再议。紫宁到了朱府后和朱泽朝夕相处,两人本来就颇谈的来,不久便互生爱慕之情。那朱泽慢慢地也就把心放到了紫宁身上,只是时不时还会想起静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抹心痛纠缠着。
一年后,朱泽和紫宁成了亲。朱泽知道自己心里爱着紫宁,可是他又时常忘不了静云,每当看到静云有一丝不开心,或是有一丝忧愁,他的心里就会有一抹痛楚,他希望她能过得开心,也能过得快乐,在他的心里对她总是有着一份牵挂,一份疼爱存在着。
不久,紫宁慢慢发现,朱泽的心里原来还依然爱着静云。他会为了她的一个眼神而狂乱,为她的一句话而痴迷,为她的一抹茫然而心痛,为她的一缕忧伤而憔悴。原先那份爱的甜蜜开始变得苦涩,紫宁的心里慢慢升起一股心酸凄痛。她知道静云的心里同样也深爱着朱泽。每当朱泽用那种深情的目光凝望着静云时,静云便会用那种凄楚而又含情的目光回望着他。每每看到他们这样子紫宁的心就会被针刺痛了一般,无人的时候常常独自黯然落泪,
可是紫宁太爱朱泽了,她想到爱可以所容一切,也许没多久朱泽就会忘了静云,或许那只是时间问题,每一次她都这样宽慰自己道,尽管她的心里越来越悲苦。
二年前的这一天是静云初入朱府的日子,朱赐特意请了戏班子为静云唱了一整天的戏。
朱泽想起了那日初见静云,一副楚楚怜人的样子,再想想后来和她一起开心快乐嬉闹的一幕幕情景,而如今,已身为大嫂的她正和大哥朱赐恩恩爱爱地坐在那里看戏,心里不由得悲痛万分,伤心之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个铭酊大醉。
紫宁见到朱泽伤心落魄的样子,知道他在为静云伤痛,来到书房,想劝慰朱泽。正要推门进入,忽听得朱泽一阵狂笑,接着大声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哈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紫宁心里不由得一阵绞痛,蓦然两行清泪轻轻而落。她紧紧隐忍那抹悲痛,隔着门缝往里瞧,只见朱泽一手拿着一壶酒,一手紧握着一把剑,正一边吟着一边用剑在墙上疯狂挥舞着诗词。当下里紫宁心里不禁一片凄然,一种窒息的感觉,几乎让她刹那间晕倒。
回到自己的厢房,紫宁心里已是万念俱灰。
“我把一片痴心全都交付与你,可谁知你却为她抛洒一生相思。‘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可见我本就是个多余之人,不该让你再如此烦忧!”
望着窗外一轮冷月,紫宁又回想起朱泽平日里对静云的那份痴情和那份牵挂。
“自古多情空余恨,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紫宁带着一抹凄笑缓缓站了起来。
三尺白凌梁上飘,一缕香魂飞九霄。
“小少爷,不好了!”紫宁的贴身丫头一边哭泣一边慌慌张张朝书房跑来。
朱泽还正沉沉地昏睡着,手中的酒壶滚在一边,那柄剑胡乱地丢弃在地上。
小丫头“砰”一声推开书房门,见朱泽还躺在卧塌上沉醉不醒,不由得拉住他的衣襟摇道:“小少爷,快快醒,你快快醒!”
朱泽迷迷糊糊醒来,头痛的厉害,
“什么事,这么慌张?”
朱泽一边按着太阳穴说,一边生气说道。
小丫头一边用手抹着泪,一边抽抽嘀嘀道:
“夫人她,她…?”
“快说,夫人她怎么了!”
朱泽猛见小丫头哭个不停,心里不由一阵抽紧。
“夫人她,她悬涩自尽了!”
“啊!”本已挣扎起来的朱泽忽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一呆,身子向后一仰,晕倒在了塌上。
“小少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一旁的小丫头忽见到朱泽晕倒了,不由得吓得惊叫起来。
朱管家急冲冲带人赶来,喝住了小丫头的惊叫,一把掐住朱泽的人中,半响,朱泽才晃悠悠地醒过来。
“紫宁,紫宁,我要去见紫宁!”
“小少爷,你先休息会,夫人的事我们会处理的!”
“不,我要见紫宁,我要去见紫宁!”
朱泽挣扎着坐起来,猛地下了床朝房门口冲去,一个踉跄,倒在了门边,朱管家见状忙把他扶起来,
“小少爷,你先休息会,等身体好了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去,你们都给我滚开,我现在就要见紫宁!”
朱泽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朱赐也赶来了,“朱管家,让小弟去见紫宁最后一面吧!”
说完便扶着朱泽跌跌撞撞向灵堂走去。
灵堂里。
朱泽一跨进灵堂,“扑通”跪倒在紫宁的遗体旁。
“紫宁,我来了,紫宁你醒醒,是我!我来了!”
一边哭喊着一边便要拉紫宁起来,众人见此忙把他拉住,扶到了一边。一旁的静云看了,心里不觉凄然。
当夜,小丫头站在朱泽的面前。
“你知道夫人为什么自尽,死前可留下什么话没有?”
“昨日晚,夫人去书房找你。回来后她让我们都退了下去,我听得夫人一个人坐在房里哭,今天早上我去叫夫人起床,谁知道夫人她…”小丫头说到这里不由得呜呜恸哭起来。
听到这里朱泽心下里已经明白怎么一回事,看来昨日紫宁已知道他在书房中酒醉一事,想到这里,想起平日里紫宁对他的千般好万般情,不由得伤痛欲绝。
“紫宁,你可知道,其实你是我最深爱的是女人。虽然我心里放不下静云,可是我朱泽此生最爱的却是你,这所有的一切我可以不要,但我却万万不能没有你。而今你却如此狠心把我独自一人留在了这孤单的世上,今后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大哭起来。
从那以后朱泽每天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静云曾试着几次想去劝慰朱泽,可是朱泽对她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静云也只得作罢。
朱府里的下人们都私底下议论着紫宁是因为小少爷朱泽爱着静云所以含恨自尽一事,不久这事便传到了朱赐那里。当下里朱赐叫来下人查问,那下人起初吱吱唔唔着不敢说,后见朱赐发怒了,终于吞吞吐吐说了紫宁是因为小少爷朱泽爱着静云所以含恨自尽的事情大概,朱赐听完怒拍桌子道,胡说,谁竟敢如此中伤小少爷和静云?那下人慌了,忙道,小的没有胡说,小少爷书房里都刻着那些想念静云夫人的诗词呢,紫宁夫人就是见了那些诗词为此而自尽的。当下里朱赐喝退下人,决定独自到朱泽的书房里探个究竟。
自从紫宁去世后,静云终日里担心着朱泽的身体健康。那日,她看天气尚好,想劝朱泽不要整日呆在书房内,到园中逛逛,以免闷出病来。想到这里,她便来到了朱泽的书房处。书房的门没有关,静云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此时的朱泽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一副衣冠不整,没精打彩的样子,看到朱泽这个样子,静云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忙上前轻声细语相慰。
那朱赐想来朱泽书房处探个究竟,刚走到房门口,忽听的里面有人在说话,静立侧身一细听,竟然是自己的妻子静云,当下里决定站在门外听她们说些什么。
“小弟,紫宁已经走了,你自己也要保重,千万别伤了身体!你对我的一片深情我铭记在心,从此你就忘了我吧。你我愧对紫宁啊!”说完便嘤嘤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朱泽心里想着紫宁,也不由得跟着痛哭起来。
站在门外的朱赐听静云如此一说,又见他俩一起哭了起来,心想果真如此,不由得怒火纵烧,一把推开房门,蓦地见四周墙上的诗词,心里顿时又气又恨。
静云正和朱泽两人哭泣着,忽见朱赐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不由一呆。朱泽见大哥脸色铁青,一副怒气正要开口道。忽听大哥念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大哥…”
“好个‘半缘修道半缘君’。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朱赐吼道。
“相公你听我说!”
静云看到朱赐那张忿恨的脸,怕他们兄弟二人打起来,忙过来拉朱赐,此刻的朱赐那里听得进静云的话,一把用力甩掉静云的手,谁知用力过大,反把静云一头推到墙上,一口鲜血从静云的嘴里喷了出来。那朱赐本是习武之人,有一定的功力,况且此刻心里又积着一肚子的怨气,用力未免过大,哪知这一用力却把静云推向了死路。等朱泽惊叫着奔过来一把抱起静云时,一切都太晚了,静云已气若游丝,最后恋恋不舍地望了他们兄弟二人一眼,悄然离世。
“哈哈…都死了,全都死了,好,好,死了好!”
朱泽噙着泪,一脸凄然仰天狂笑。一旁的朱赐跪在静云身旁抱着她埋首痛哭着…
不知什么时候,天忽然暗了下来,转眼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哈哈…”一阵狂妄的冷笑把郑启他们拉回了现实中,石室里的景像历历在目,冷笑声在石室的半空中久久回荡着。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别缩头缩脚的,有本事出来说话。”
郑启回过神来冷着脸对着石室上空大声喊道。
一阵黑色的阴风凭空而起,郑启手中紧握的灵珠兀地灼热刺痛了他一下,郑启心里明白此妖功力非浅,他暗暗向莫寒使了个眼色,让他要小心,莫寒心领意会地点了点头。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郑启等人面前。
“五百年了,我等了五百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今天!”
蒙面黑衣人缓缓走到石棺旁,拍了拍石棺低沉道。
一片肃静!谁也没有吭声。蒙面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来,眼中射出两道冰冷的凶光,在郑启他们身上狠狠扫视着。
“风行,把他给我带到这里来!”
蒙面黑衣人冷冷地命令道,口气中带着一股阴冷强硬的霸气。
“他要干什么?我们该怎么办?”郑启小声问莫寒。
“静动其变!”莫寒冷静吐出四个字,眼却紧紧盯着蒙面黑衣人。
众人的目光,此刻一齐射向了凌冰和于雪。
于雪开始不安起来,朝凌冰看看,又向郑启他们这边望望,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和绝望。凌冰仍像郑启他们先前所看到的那样,毫无表情地呆呆傻站着,一脸的茫然。
“如果情况不对劲,你保护叶枫他们,我去救凌冰和于雪!”
郑启放心不下凌冰微微侧过头低声对莫寒道,莫寒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牢牢紧盯着那蒙面的黑衣人。
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压抑,恐惧起来。
“风行,你想要干什么?”猛听蒙面黑衣人喝道。
只见风行和云飘一人一个一把掐住了凌冰和于雪的脖子,凌冰和于雪的脸开始变得通红起来。
“快把灵珠给我,要不然,他们俩都得死!”
风行没有理会蒙面黑衣人的怒喝,冲着郑启吼道,眼里透着凶残。
莫寒瞄了一眼郑启,郑启冷冷地注视着风行,没有动。
“听到了没有?快点!”风行再次怒道,凌冰和于雪的脸变得更红了!
郑启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漠然站立着。
“郑启,给他们吧,要不然凌冰和于雪会被杀死的!”
萌儿带着颤音在郑启的身后小声哀求道。莫寒用手悄悄在背后向萌儿他们打了个“止”的手势。萌儿忍了忍泪不响了。
“风行,你以为他们俩是极阴和极阳之人吗?”
风行身后闪出了另一个蒙面黑衣人来。
“电闪?”
“哼,你以为只要喝了他们俩人的血就可以控制灵珠了吗?”
电闪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
“你以为血兔还控制在你的手心之中吗?哈哈…她早就听命于我了!”
“你?你?血兔那贱人骗了我!”
“哼,当日我上得李凡的肉身后,就发现那小兔子不对劲,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是你风行大人的密探。”
说到这里,电闪得意的看了看风行继续道:
“一只小小的血兔精怎么会是我电闪的对手呢?它可聪明的很。一撞在我手里,你风行大人的秘密可就对我倾肠倒肚了全说了,而且还主动替我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呢!哈哈…”
风行气得咬牙切齿,忽地一把放开凌冰,拉着云飘朝郑启他们所在石室另一边飞奔而去。郑启他们只见眼前掠过一阵疾风,接着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转眼间,风行和云飘仆倒在了地上,展显在众人眼前的只剩下一张干瘪的虎皮和一张干瘪的狐皮,没过多久,两张皮渐渐萎缩起来,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
一旁的萌儿和叶枫看了心里不由一阵抖悚。
“哼!”蒙面黑衣人站在石棺旁看也不看一眼,冷冷地从鼻子里发了一声。
一旁的电闪,看到风行云飘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发毛。
莫寒和郑启见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妖孽切不可等闲视之啊!
正当众人还在刚才的寒悚中纷纷安抚自己慌恐不安的心时,忽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莫寒心里猛是暗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
凌冰和于雪二人已被捉到了那蒙面黑衣人身旁。
那蒙面黑衣人对着郑启他们,眼里闪露出一丝狞笑。
“雷鸣,电闪护好世主的元神!”
“是!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瞬间,原本站在风行身后的蒙面黑衣人,似一阵旋风般飞驰到石棺左边,刹时变成了一匹银灰色的独眼狼。没等众人看清之际,忽见石棺的右边又窜出一条五彩斑澜的巨形大蟒蛇。
石棺一旁的于雪见状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凌冰对于眼前的一切景物依然茫然不知。
郑启等人一见那两怪物,心不由得又暗暗一沉。
“现在几点了?”郑启悄悄问莫寒。
“离子夜还有十五分钟!”
“好!”
郑启微微侧过身子小声对着身后的叶枫道,
“叶枫,你拿好灵珠!和萌儿程锦退到石室边上去。我和莫寒去救凌冰和于雪!”
说完把手中的紧握的灵珠往郑启手中一塞。
“什么?郑启你疯了,你把灵珠给了我们,你怎么对付那魔头?”
叶枫惊叫道。
“嘘,小声点!灵珠在你们的手里,妖魔不敢轻易靠近!这样等会我和莫寒去对付那批妖魔时,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们了。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从事的!”
郑启一边用眼角注视着那妖魔的一举一动,一边低声对叶枫他们吩咐道。
“可是…”叶枫还想说什么,郑启用手作了个制止动作。叶枫只好握紧灵珠不响了,双眉紧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痛苦担心之色。
“你听着,时间来不及了,如果等会我和莫寒有所不妙,你就带着萌儿和程锦从凌冰他们刚才进来的那个石室出去!切记,不要管我们,你们先走,知道吗?”
叶枫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眼里升起一片模糊的泪雾。
叶枫带着萌儿和程锦向石室墙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郑启和莫寒背对背站在石室的中央。
“你怕吗?”郑启笑着问莫寒。
“呵呵,生死由命!况且也是职责所在!”莫寒笑着道,一脸的无惧。
“好!你对付那两个怪兽,我对付那蒙面黑衣人!”
郑启面色一寒,镇静说道,莫寒轻轻点了点头。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空气也似乎在那一刻凝结,四处充满了凛凛杀气。
只见莫寒扬起双手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一道寒光凭空乍起,随即一把紫铜宝剑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那剑身平整光亮,寒气逼人,剑刃似如霜雪,锋利无比,紫铜宝剑划过之处便会留下如星宿疾驰时所闪出的深邃光芒。
“真乃一把宝剑也!”郑启禁不住叹道。莫寒得意地笑了笑。
“妖孽看剑!”
莫寒怒喝一声,腾空而起,掣出紫铜宝剑直抵那两怪兽。
只见那条巨蟒蛇,盘身昂头,红信疾吐,慢慢蠕动着,忽发出“滋滋”响声,随即绿眼圆瞪,顿时凌空而跃,展开蛇身,尤如一条百尺长鞭,飞驰而来,直击莫寒脑门。莫寒双手紧握剑柄,身体直飞巨蟒七寸之处而去,那巨蟒一见不妙,倏高倏低疾速避之,口中忽喷出白濛濛的雾气,漫空而散,把莫寒整个人笼罩在这雾气之中。莫寒凝神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定身于半空之中,随后如电光一闪般向前一击,直刺那蟒蛇七寸处,白雾顿化,血光四溅,那巨蟒凌空反滚了几下,嘘嘘连声,直落地面,转眼只剩下铮铮白骨。
忽见蟒蛇倾刻而亡,那独眼狼对空长嗷一声,那一只闪着凶光的独眼,散发出幽幽绿光,一身银毛尤现出一片冰雪寒霜。独眼狼前身向下低低趴伏着,后背直挺微微隆起,血红的长舌在口中急速喘动着。莫寒站在离其三米处的前方,一手紧握宝剑,一手暗暗运气,双眼聚神凝视,目光直射独眼狼。忽听得一声厉嚎,独眼狼后腿一蹬,飞空而起,锋利带着寒芒的前爪如疾风般直奔莫寒的前胸而来。千军一发之际,莫寒把紫铜宝剑向上一挺,头身向后一仰360度后空旋转翻,剑尖直掠独眼狼的喉颈至其尾端处。一道银光从莫寒的身上闪过,“砰”一声,独眼狼坠落地上,黑血飞溅,瞬间只残留下一张银灰色的狼皮。
莫寒直起身子,冷冷地用手抹掉剑尖的那一滴狼血。
只一瞬间,郑启看到那蒙面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恢复成了恶狠狠的眼神。
莫寒此时已退回到了郑启身旁。
“你打算怎么样对付他!”莫寒小声问道。
“师傅曾教过我‘发兵将法术’我想用这个茅山道术来对付他!”
“好,小心点,我给你护阵!”
莫寒点了点头悄声道。手不由得再一次暗暗握了握紧那把紫铜宝剑。
只见,郑启从口袋中取出五粒豆子,那豆子分别呈红,黑,黄,蓝,青等五色。郑启把五颗彩豆分别放到东,南,西,北四个角形成一个阵,把黑的一颗放到正中间。然后取出五张符纸,口中念道: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那五张符纸随着郑启口中的咒语的念道,随既燃烧起来。郑启站在阵外,就地盘腿一坐,咬破中指,在另一手掌正中方画了一个血八卦,然后紧闭双目,凝神运气,口中高喊: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速速领令起程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刹那间,五股细小的黑烟从五颗彩豆中缓缓升起。紧接这五股黑烟幻化成张牙舞爪,矮短精悍的五个鬼将。只见他们各个獠牙狰眼,一副恐怖之相。郑启紧缩着双眉,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蒙面黑衣人化作一股黑雾吸入阵中。不一会儿,那一团黑雾紧紧围住那五鬼将,只听得黑雾里传来撕声裂肺之巨响声。这时阵外的郑启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开始不停的颤抖,一道道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莫寒的心里开始越来越不安,他感觉到郑启已经有点难以支撑了,看来那个妖魔的功力大大高出他们的预料之外。
黑雾突然出现变化,渐渐凝聚幻化成了一只狰狞可怖的怪兽,同时发出了一阵凄厉无比的嚎叫声,只见那怪兽紧紧掐住了那五个鬼将,五鬼将开始感到窒息,十只鬼爪和十只鬼脚七上八下,手舞足蹈地用力向外挣扎着,一旁的莫寒心急如焚,可是只能干着急,如果现在去帮忙只会扰乱郑启的心志。正焦急着,忽见郑启狂喷出一口鲜血,接着身子一挺,把画有血八卦的手掌对准前面的那怪兽一掌推出,一道金色光束立刻从他身上发出直射向那怪兽。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同时火光四射,阵中立刻升起一片浓浓黑色雾气,黑色雾气随即弥散开来,但瞬间又凝聚成那个蒙面黑衣人飞回石棺处。
阵中只剩下那五颗焦黑的豆子,郑启身子一软不由得向后一倒。
“哼,想和我斗,真是自不量力!”蒙面黑衣人低沉地吐出几个字来。
“郑启,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莫寒一把扶住郑启沉沉的身体。叶枫他们也纷纷奔了过来。
郑启无力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不要紧!”
忽觉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死妖魔,我杀了他!”
莫寒目露寒光腾地站了起来,郑启忙拉住了他问道,
“现在还剩几分钟!”莫寒看了看表,心里不由得一沉。
众人只听见一声巨响。
石棺盖慢慢移开,从里面发出一片耀眼的金光,只见一只通体透明的小香炉从石棺里缓缓升起来。那小香炉内隐隐透出一片紫色。
“不好,元神归一!”
莫寒惊叫道,可是已经太晚了。
只见一缕紫色轻烟从那只透明的小香炉内腾空而出,飞快冲向了凌冰的天灵盖,随即和凌冰合为一体。凌冰整个人惨叫一声,向后一仰“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一旁的于雪见状忙伏下(禁止)子,抱起凌冰的头,拍打着他的脸,哭喊道,
“凌冰你怎么了,凌冰你醒醒!”
郑启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冲过去,莫寒一把拉住他,用眼神制止了他。
“可是凌冰他…”
“现在元神归位,他已不在是凌冰了。我们应当小心从事!”
莫寒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郑启听到莫寒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痛心,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正当于雪焦急不停地哭喊着时候,忽然凌冰睁开眼睛醒过来。
“凌冰,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于雪破啼为笑。
“这是哪儿?你,你是谁?”
凌冰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又望着眼前正抱着他的于雪道。
“凌冰?你…”刚欣喜万分的于雪此刻不得不又开始为凌冰担扰起来。
“属下参见世主!”
蒙面黑衣人单腿一跪,双手一抱拳冲着凌冰道。
“你是…”凌冰疑惑地望着他,满脸的不解。
“他不是你的什么世主,他是凌冰,他是我的男朋友!”
于雪紧紧抱住了凌冰,好像害怕黑衣人会把他从她的怀里抢走似的怒道。
蒙面黑衣人站了起来,一把扯掉蒙在脸上的黑布。
“啊?”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蒙面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的古老伯。
“是你!怎么会是你?”
于雪又是吃惊又是害怕,一股寒气从心里慢慢升起,不由把怀里的凌冰搂得更紧了!
“属下的祖辈就是当年朱府的总管家!”
“你是朱总管的子孙?”
“是的,属下是朱总管第二十四代子孙!”
凌冰闭上了眼睛不响了。
“世主,现在你已复生,是我们朱家再次称霸天下的时候了!”
“称霸?”
“世主,你父亲朱一其实是明宣宗朱瞻基其中的一个儿子。当年因为“夺门之变”受景泰帝朱祁钰连累所以隐居在此。你父亲在世时常念念不忘要返回京城,替景泰帝朱祁钰报当年英宗帝朱祁镇夺位之仇。可是当年天意难违,朱公最终无法达成心愿,含憾而逝。朱公临死前,嘱托我今后如有机会一定要辅佐你从英宗帝手中夺回皇位。可惜当年你不幸受那弃儿朱赐小子所害遇难而亡。不过如今,世主你已复生,我们朱家又可以称霸天下了!重振五百年前朱氏皇朝的雄威。世主,你是朱公唯一的血脉,也是我们明朝朱氏皇族的唯一所剩血脉。可怜当年朱公一时仁慈之心,想不到最后会累及世主你受此一难,尝尽轮回五百年之苦。”
说到这里古老伯不由得老泪纵横。
“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凌冰面带一丝冷笑望着古老伯道。
“你是世主,是朱公唯一的儿子朱泽!”古老伯神色凝重地说道。
“哈哈…我是世主?哈哈…我是朱泽!”
凌冰站了起来,一阵狂笑。脸上挂着无奈和凄苦!
“我告诉你,我是谁!”
凌冰停止狂笑,眼睛紧紧盯着古老伯,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我是朱赐!”
“不可能,你不会是朱赐的!你是朱泽,你是朱公的唯一血脉,你不是那个千刀万剐的朱赐!”
古老伯“腾”一声站了起来,昏浊的老眼里闪着慌恐,声音有些沙哑。
那天,雨下的好大,雷声阵阵。
朱泽一边狂笑着,一边发疯似的向大门外冲了出去。朱总管一见小少爷狂笑着向外跑去,情知事情不妙,忙带了一批下人追了出去。
此刻,雨越下越大,远远望去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朱泽一边狂笑着一边横冲直撞地奔跑着,等朱总管带着下人们找到他时,朱泽正悬崖顶边,
“紫宁,我来了!”
朱泽站在雨中,对着头顶上灰蒙蒙的天空大声喊道,
“紫宁,你不是说过我们要生生死死都在一起的吗?我来了,我现在就来陪你了!”
“小少爷,你醒醒,你不要做傻事!”
朱总管在一边吓的大声哭道。
没等朱总管他们回过神来,朱泽纵身跳下了悬崖。当朱总管他们再见到朱泽时,朱泽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当朱泽的尸体抬回朱府时,朱赐伤心之下当场昏死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柴火房里。
门外隐约传来两个下人的谈话:
“小心看好大少爷,如果他跑了,我们都吃罪不起!”
“咦,你说,朱总管真的要把大少爷送官府衙门致罪吗?”
“大少爷又不是朱老爷亲生的,现在朱总管认为是他害死了小少爷,当然要为他们报仇了!”
“你说大少爷也太没有良心了。朱老爷对他那么好,不但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情,他却竟然把老爷唯一的亲生儿子给害死了,你说朱总管能不气吗?”
“也对,说的也是啊!”

朱赐这才恍恍惚惚想起朱泽死了,静云也死了,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自己不但亲手杀死了静云,还害死了朱老爷唯一的亲生儿子,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朱泽。这一切怎么对得起朱老爷对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情呢?想到这里,朱赐觉得只有一死以谢其罪。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窗外天色已黑,月亮皎洁地升在半空。透过门缝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下人,看样子,朱总管是怕他逃跑,所以派了下人来看管着他。
朱赐轻轻地拉了拉门,门没有上锁,估计他们认为现在他已经手无缚(又鸟)之力,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不一会儿,一个下人去吃饭了,省下的一个正低着头打磕睡,朱赐轻轻在他的脖子上击了一掌,那下人昏了过去。
朱赐悄悄来到了前堂,只见前堂已变成了朱泽的灵堂,朱赐含着泪轻轻挪开棺盖,看到朱泽那张清瘦憔悴苍白的脸,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再回想起往日两兄弟在一起快乐的情形,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小弟,大哥来陪你了。大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爹妈,就让我以死谢罪吧!”
说完朱赐爬进棺材里,合上棺盖,取出随身佩带的匕首朝自己的心脏深深刺了进去。
朱赐终于心安地合上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一丝微笑!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当日棺材躺着你和世主,可是为什么最后只有你的元神?那世主的元神呢?”古老伯的脸色已气的发紫,扯直着嗓子沙哑地撕喊道。
那日,从看到朱泽跳崖的那一刻起,朱总管就决定要为朱家报仇。其实他并不想把朱赐带到官府衙门去致罪。他要在朱泽的灵前,杀了朱赐以慰朱公一家的在天之灵,谁知等他带人前去提朱赐时,才发现朱赐已不在了柴房。当夜,朱总管派人寻遍了朱府所有的角角落落,可还是没有找到朱赐。那时的他又怎么能想得到朱赐以死谢罪,早已自尽和朱泽同卧一棺呢?
其实,朱总管是景泰帝朱祁钰的秘密心腹。当年朱祁钰让他和朱一一并出逃就是想让他依靠朱一保存实力卷土重来。后来见朱祁钰被朱祁镇杀害后,朱总管决定保朱一及其子孙复辟重夺皇位以了朱祁钰的心愿。可是谁知道现在连朱一唯一的血脉也死了,他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绝望。
情急之下,忽然他想到一个法子。当年在宫中的时候他曾听一道人讲过,只要把死者的元神和三魂七魄分开,提取保存他的元神,让三魂七魄去轮回投胎转世,五百年后,元神和三魂七魄再归一,死者就会复生。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狂喜。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法力来提取保存朱泽的元神,忽想起那道士还曾对他提到过一个歪门邪道的法子,如果要拥有有法力,可以聚集怨死的死人怨气凝聚成一个怨灵,怨气越多越重,那个怨灵的法力就越强大。可是一时间到那里去找那么多死人聚集怨气呢?
蓦然,他望着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下人们,想到了一个极为残忍的方法。当天晚上他用毒药毒死了朱府里所有下人,总共122人。因为他们都是无辜被毒死的,所以朱总管很快就用他们怨死的怨气凝聚而成了一个怨灵,然后隔空从朱泽的棺中提取他的元神,最后再利用这个怨灵的法力保护着朱泽的元神。
可是这个怨灵是个无形的灵体,它只能寄存于人的肉身里,所以当朱总管凝聚成那个怨灵以后,就把它寄存于自己的身体里面。可是朱总管是个凡胎肉身总归难逃一死。于是当年朱总管就下了一个毒誓,这个怨灵将世世代代在他的子子孙孙身上寄存下去,只有等到世主复生的那天,这个怨灵才可以离开他的(禁止)。可是这个由怨气凝聚而成的怨灵本身有一个很独特的规矩,它所寄存的每一代只能存活一个男丁,所以朱总管的子子孙孙每一代都只能出一个男丁。等到这个男丁死了,那个怨灵便会寄存到他儿子的身上,依次类推下去。
当年,朱总管所凝聚的这个怨灵是为保护世主朱泽的元神而诞生的。所以这个怨灵最后只能由世主朱泽的后世来控制,其他人除了朱总管的后人外谁也无法拥有和控制这个怨灵。
讲到这里朱总管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朱赐。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元神呢?为什么不是朱泽的元神呢?”
“哈哈…你忘了其中一点,所以功亏一溃!”莫寒忽然大笑道。
“其中一点?”古老伯转过身疑惑地望着莫寒道。
“人在死后的十二个时辰里,他的元神和三魂七魄都还逗留在他的身体内,可是过了十二个时辰后,他的元神和三魂七魄必须去地府报到,那时候你就是运用再巨大的法力也留不住他的元神的。所以当时你要留住朱泽的元神必须在他死了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可是朱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试问你又怎么能留得住他的元神呢,所以你提取保护的只能是和朱泽同棺而卧刚死了不久朱赐的元神了!”莫寒朗声说道。
古老伯没有吭声,脸色渐渐显得越来越阴沉,那两只眼睛变得通红,血淋淋似的,此刻整个人就像一头饥饿难忍,凶恶之极的困境斗兽。
莫寒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那把紫铜宝剑,郑启也拿紧了那颗叶枫已归还于他的降魔灵珠。
郑启的耳边呼地刮过一阵疾风,一道黑影忽地一闪,还没等他和莫寒回过神来。
古老伯已把叶枫和萌儿抓到了手里。
“小子,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们了吗?哈哈…没有了世主,我还有他们两,他们两才是真正极阴极阳之人!本想让世主复生吞食了灵珠,再借我的怨灵的力量来称霸天下。现在既然世主无法复生,那么我只好自己来雄霸世间了!哈哈…哼!那两头自不量力的蠢兽,就凭那点能奈也想和我斗!快把灵珠给我,要不然我要了他们俩的小命!”
古老伯一边狂笑,一边用他那满是皱纹的双手紧紧掐住叶枫和萌儿的脖子。
“想不到叶枫和于雪竟是极阳和极阴之人。那古老伯只是一个怨灵当然控制不了灵珠,可如果喝了叶枫和于雪的血,再加上灵珠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郑启心里不由得一阵矛盾和痛苦。
“怎么样,你到底给不给?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死去吗?哈哈…
如果他们两死了,那可全都是拜你所赐啊!”
古老伯冷冷地抛过一席话来。
“你打算怎么办?”莫寒悄声问道。
“当初那怪兽要挟凌冰和于雪要灵珠,因为那是他们窝里翻,那妖孽迟早会出手清理门户,所以我不担心冷眼相望,可是现在情况不同,那妖孽已是孤注一掷。我…”
郑启内心举棋不定。
“可是你要知道他拿了灵珠后,你这样未必就救得了叶枫他们,到时候不但连我们,甚至于天下苍生都会难逃此劫,你别忘了师叔的叮嘱。”
莫寒厉声提醒道。
“你知道你手中抓的那个极阳之人是谁吗?”
郑启和莫寒的背后冷冷响起了一个声音。
郑启和莫寒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回头望去,开口说话的竟然是程锦。
“哼,是谁我不管!只要是极阳极阴之人就行!”
古老伯漠然道。
“他就是世主朱泽的后世!”
“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叶枫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程锦,你别乱说,要不然事情会越弄越糟的!”
郑启以为程锦是救叶枫他们心切,所以在唬古老伯,想让他看在世主后世的面子上放了叶枫他们。
“哈哈…毛头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古老伯一脸的不屑。
“那好,我来问你,此时你身体里面的怨灵是不是在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出来?”
程锦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问道。
古老伯心下里不由得一惊。
当他抓住叶枫和萌儿时,就发觉自己体内的那个怨灵不安地蠢动着,好像要窜出他的体内。
看到古老伯悚然变色,郑启和莫寒这才感觉到程锦没有在胡说。
“郑启你把珠子先吞下去,你和莫寒等下里一切都听我指挥!”
程锦用心语小声对莫寒和郑启说道。
郑启用眼光向莫寒征求了一下,莫寒点了点头。
“他,他真的是世主的后世吗?”
古老伯声音有点苍白无力。抓住叶枫的那只手在微微地颤动。此刻他体内的那个怨灵正骚乱不安地撞击着。难道正如那小子所说的,自己手中的这个极阳之人真的是世主的后世吗?古老伯开始有点不安,因为他知道,那个怨灵只有碰到真正世主的后世才不会再在他的体内寄存。
“我没有必要骗你!”程锦冷冷说道。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儿!
“哈哈…就算他是世主的后世又能怎么样?”
只见古老伯脸色忽一变,刚才的慌恐不安眼神此时已射出了冷洌的寒光。
“你如果喝了他的血,你对得起朱公,对得起景泰帝朱祁钰吗?”
程锦激他道。
“哼,我已经不需要这身臭皮囊了!”
古老伯话音刚落,只见他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瞬间只剩下一张干巴巴的人皮。
“啊!不好!那个怨灵已有了自己的意识!可以脱离(禁止)了!”
程锦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立即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
佛经咒文在石室上空响起。
郑启感觉到体内的那颗灵珠在灼热地灸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一阵阵疼痛刹时传遍了他的周身,不一会内见他通体发出了一片耀眼的红光,那光越来越红越来越亮,转眼间便把郑启紧紧地抱裹在里面,耀眼的红光在缩小,最后郑启和那灵珠合二为一,变成一颗金色的小珠子直飞叶枫,还没等叶枫明白怎么会事,珠子已滑入他的口中。
同时,莫寒感到体内的一股真气在从丹田向上慢慢凝聚,整个人渐渐开始变得轻盈透明起来,一刹那,真气把他紧紧笼罩在其中,变成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束直入紫铜宝剑中。紫铜宝剑在空中飞舞旋转一周后向叶枫疾驰而去。
嘴里吞下了灵珠,手里握住了紫铜宝剑。叶枫眉心处突然感到微微一疼,忽然想起了五百年前的所有一切恩恩怨怨。
“哈哈…你现在就算是世主的后世也已经没用了!”
古老伯那张干巴巴的人皮之上的一个透明的灵体,正在慢慢变成一个淡白色的奇形怪物。
“快,杀了那怨灵,不能让它变到第三层紫色!”
身后的程锦焦急地冲叶枫喊道。
叶枫从眼中缓缓射出两道冷洌的寒光,开始慢慢用体内的那颗灵珠提运他的真气,一股暧流从他的丹田处升起。手中的紫铜宝剑已高高在握。忽然,叶枫以他那雷霆万钧的气势向那个白色的怨灵如疾风般劲刺过去。剑光在一瞬间组成了一组交叉如闪电般的剑影,径直破入了那个怨灵之中,怨灵发出一片银色的白雾,把他的那一组剑影笼罩在银雾里面。忽见那片白雾把那组剑影化解成翩翩飞舞的蝴蝶般后,于一瞬间凝成了一支长矛的形态,闪现出了如电光般的流芒,破空直射叶枫。叶枫忙抽回紫铜宝剑,用坚韧的剑身一挡,长矛刹时向后隐退回去。
叶枫屏住呼吸再次凝神运气,把自己发挥到了极限与天际间的疾风融为一体,此刻仿佛他就是风的一份子一般,转瞬间就掠到怨灵面前,那怨灵此刻已变到了第二层,黑色。
随着一阵寒啸声,只见怨灵通体闪现出了漆黑的光芒,在这片黑芒之中还夹杂有点点的针状黑色雾体,快如流星暴雨破空而出,直射叶枫。叶枫再次借助丹田处的灵珠,提神运气。一声厉啸骤然而起,华光顿闪,叶枫凌空飞旋,手中宝剑化做一道道洁白的光屏,从空中直挥那片黑色星点雾体而下,空中立时闪耀出了一片如冰雪般的白色寒芒。
异芒突闪,叶枫这一剑蓄满了灵珠所提运的全部真气,紧接着一阵轰鸣,金光乍现,黑雾渐渐消散。叶枫已用尽了所有真气,刹时也不由得失去了知觉,如一堆烂泥般瘫倒在地。
程锦看看石室四周,轻轻松了口气,默念了一段咒语,灵珠从叶枫的口中轻轻飞出,瞬间郑启从灵珠中分离而出,灵珠直入程锦掌心。叶枫手中的那把紫铜宝剑也飞旋到半空化分出莫寒,直插石地。
“你到底是谁?”一旁的郑启和莫寒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程锦。
“我乃仙界中人,是灵珠的守护使者。当年佛祖知五百年后人世间必有此一难,故让灵珠下入凡界以化解之此妖孽。现在妖孽已除,我也要带灵珠返回仙界了!”
郑启和莫寒在一旁听了不由的暗暗叹之。
话毕,程锦把手中的灵珠对着叶枫,萌儿和于雪及凌冰等四人一挥,只见萌儿,于雪和凌冰忽都如叶枫一般晕倒在地。
“你把他们怎么了?”郑启急问道。
“你放心,我把他们四个人在石室里发生所看到的一切记忆全都抹去了!”
程锦微笑着缓缓说道。
郑启和莫寒暗暗松了口气,对于叶枫他们来说这段记忆全部抹去,对于他们今后的人生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呢!
“这个石室有多大?我们怎么出这石室,你可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
莫寒对嘻皮笑脸程锦道。
“当年,朱总管杀掉了朱府122个下人后,把他们的尸骨全部放到了他所建造的这地下石室里,也就是我们当初进去的那个石室。不过那个石室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其中之一?这里还有多少石室啊?”
郑启不由惊叹道。
“存放元神的是主石室,其四周围有八间附石室。”
程锦介绍道。
“啊,那么多啊,他干吗用啊?”
“那八间附石室全部都是用来存放这五百年来冤死尸骨!”
“什么,这四周围八间附石室全部都是白森森的尸骨!”
莫寒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是的,那个怨灵在这五百年中需要不断有新的怨气补充进去,以增强他的法力!”
“那这就是说那个怨灵每年都在杀人补充聚集怨气了?”
“是的,你们不是看到那古老伯很爱抽那支老烟管吗?其实他就是不断从老烟管里补充聚集怨气。苗疆有一种叫‘吸魂草’的烟叶,只要把这种烟叶在冤死的人的鲜血里浸泡12小时后,它就可以把那个人的怨气全部吸入烟叶中,然后这些怨气再从烟叶中转到吸食烟叶的怨灵身上!烟管里的那些烟叶至所以会发黑,发硬,就是因为浸了血吸了怨气的缘故!”
“怪不得我总觉得古老伯的那支老烟管阴气很重,原来是怎么回事啊!”
郑启心里暗暗叹道。
讲到这里程锦停顿了会,再继续道,
“朱管家为了怕哪些屈死的亡魂四处游荡惹出事来,所以用七七四九间房间建造成7座‘家祭’堂屋的样子,以此来压住那些枉死的怨魂。”
“原来如此!”莫寒点头叹道。
说完这些话后,程锦把手往空中一划,口中念了一句佛经咒文。
瞬间,郑启和莫寒及程锦站在了宅门口,叶枫等四人还倒在宅门口的草地上昏睡着。
程锦笑着看了看叶枫他们,回头对郑启和莫寒道,
“放心,一刻钟后他们就会醒过来了!”
郑启和莫寒看了看叶枫和凌冰,脸上带有一丝惋惜和伤痛。
“好了,我也要和两位告别了,临走前告诉你们最后一个秘密吧。”
程锦一脸的盈盈笑意。
“什么秘密?”
“呵呵!其实,萌儿是紫宁的后世,于雪是静云的后世!五百年后的今天,有情人终归成眷属!”
听到这里郑启和莫寒不由感叹万分,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位在此别过,后会有期!多多保重!”
话音刚落,程锦化作一道白光带着灵珠飞驰而去。
“咦,郑启,你说我五百多年前的前世会是什么?”
“不会是朱元璋吧!”
“哈哈…那你呢?”
“那我只能是刘伯温了!”
“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