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着他有些怀疑的眼睛：“我妹妹得了重病，请问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药包。
“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瞪着他。
“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这里出现的太多了，因为没钱，所以想来借。”他看着我。
“对，对，可不可以借给我。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们的，真的，我不骗你们！”我微笑着说。
“姑娘，我们做的是生意，不是善堂。没钱买，你是拿不走的！”他无奈的看着我。
“求求你了……小哥，我妹妹真的很需要千年冰芝啊！”我紧紧的看着他，希望能在他的眼里看到一是让步。可惜，没有，他还是那样职业的笑容。
“对不起，姑娘，你不能买的话，我也帮不了你。麻烦你让一下，我们还要做生意。”
“你！”我一拍柜台，狠狠的看着他：“我都说了以后会给你钱的！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是要救人命的！你……”
怎么感觉周围冷嗖嗖的，像是很多双眼睛在瞪着我。
轻打了一个哆嗦，我转头看向身后。
一群刚才还在一旁各做各事的伙计都站了起来，齐唰唰的看着我。我不得不又打了个冷战。看来，我没钱，是绝对在这里带不走任何东西的。
“姑娘，你走吧。说白了，我们只是一群伙计！而且我们做的本就是生意……”那小伙将笑脸收起，淡淡的看着我。他这是在又进一步的劝我？不！他现在这是警告我！
我咬咬牙：“十万两白银是么？”
“没错，本店所有同仁，等姑娘有一天拿着银票来取走我们的千年冰芝。”他微笑。
我扭着手指，看着那些站起来的伙计，痛苦的闭了闭眼，转身跑出门。
真丢死脸了，好不容易想装野蛮一回，却没想到那家药铺这样的强大，根本就给不了我一个机会。
可是小月啊，我必须要拿到千年冰芝的啊！还真是的，不管是古代还是21世纪，什么事都要看钱说话，没钱，什么也行不通。
不过这里更恶劣一些，连打个欠条也不行。大不了把身份证压这里嘛……
额，我好像没带身份证来哦！
怎么样才可以弄到钱啊？我唯一会的职业就是平面设计的，只是用电脑生活的一个21世纪的IT业份了子，可我在这根本就不知道IT业是什么的地方，要怎么才能挣钱？
难道让我要饭去嘛？如果能一下子要到十万两银子，我宁可放下尊严去当叫花子，只要小月能活着。
……
走了一会儿，肚子有些饿了。叹了口气，漫无目地的寻找。这下海口夸大了，刚才自己还承诺说子时之前一定会给大夫诊治费的，可现在……我要怎么弄钱啊！
“哎哟！李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来呀公子！来吧……”
“美人儿，我来了，想我不！”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古代这么开放，大街上都能听到这种午夜场级的话？
我惊愕的抬头，一群胭脂粉堆成的女人在眼里乱晃。
我地妈！这什么情况啊这是？我晃着晃着晃到妓院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这就是古代的小姐？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一个着黄色衣衫的女子白了我一眼，扭着腰向一旁的一位公子走去。
“哟，公子！今儿赏了我们玉儿多少银子啊？”一位油头粉面的公子走了出来，后边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额……应该是老妈子吧？
“今儿啊？玉儿今儿表现不错，本公也没带多少，五百两银子，让她没事花花！”
“哎哟！”
五百两！顿时我想要快点离开的脚步像是扎了根一样的不能动弹，猛的抬头看向此楼的招牌－－－“沁芳阁”！
一个青楼，却如此雅致的名子，应该可以收清倌儿的吧？
看着那老妈子，不对，是老鸨快要走回楼里，连忙跑上前拉住她。
老鸨惊吓的回头警惕的看着我：“要干什么？”
“我想赚钱！”我看着她的眼睛，表明了我的诚意。
她先是一楞，然后笑了出来：“小姑娘，来我们这里赚钱，你可要想好了！我们沁芳阁不强收清白的姑娘家的，如果你真的看开了，那我可以和你谈谈。”
“卖艺不卖身不行么？”我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曾经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卖弄风骚的老鸨，厌恶的不得了，可此时，我面前这位曾经定是风华绝代此时有些微的发福的女人，却让我感觉心里平静的很。
“我这里清倌儿也多的很，就算收下了你，也要看你站不站得住脚。以你的姿色……”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先是疑惑，然后惊艳，再然后是点头：“你是一个可以红的主儿！只是，你的美让人太疏远了点！”
“这么说，是不是你可以收下我？只卖艺，不卖身！是不是？”我激动的看着她。
“轻点轻点，我快被你摇散了！”她叫道，撇开我的手，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你是有点姿色，但你凭什么靠卖艺就能给我们沁芳阁赚到钱呢？”
“呀！兰妈妈，又来了个新人啊？长的不错，今晚给本公子如何！”身边突然不知何时站过来的一个男人，眼神轻佻的看着我。
“去！找你的红儿去！”老鸨笑着轻推他走到一边。
那公子的眼睛还时不时的盯着我看，看着他的眼睛，我还真有些恶心的感觉。
“在这里赚钱，就要受得住这些！”像是看穿我的心事似的，她看着我说。
小月要活着，小月要活着，小月要活着！
我在心里大喊三声，然后看着她：“我要在这里赚钱！只要不卖身，能赚钱，这些东西我都受得了！”
“凭你这几句话，暂时我还是需要考考你的！”她挑起我的下巴，眼睛紧盯着我的眼睛。
“考什么？”我回看着她，林静语，你怕什么？
“你要卖艺，就将你的能耐全给我看看，通过了，你就可以来这里挂旗工作了！若没通过，你还不想卖身的话，那你只好别谋它路！”
看着她，莫名的，我居然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不忍，她究竟是什么人，能经营这样大一个青楼，眼里却满是做正经生意的精明和锐智。
“请给我准备一把古筝！”我转头离开她的手指，然后再次看向她。
她的眼睛慢慢的转带成笑意，轻瞟了一下四周的人们。双手举起……
“啪！啪！啪！”
四周杂乱的声音静了下来，一齐看向我们。
“给这位姑娘准备一把古筝！”她依然看着我，但话却不知是向谁说着。
“兰妈妈，今个儿是要玩些什么新花样嘛？”几位妖绕的女人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看得我不寒而栗，不是怕，是她们的眼神……我受不了了……
“各位！今日我沁芳阁免费请大家欣赏这位姑娘的才艺，然后请大家点评一下这姑娘值多少！”她看向四周，转了一圈，又看向我：“请吧！”她食指向上，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把古筝已端正的放在一处舞台上。
静下心，不再看那些这些人的眼睛，一个人，静静的向上边走去。宾客们给我让开了一条道路，我所经过几个人，便能听到轻微的抽气声……
呵，我承认，我很美……特别是在在烟花之地，美的让人惊艳。
坐下身，看着很久没有练过的古筝，突然忆起曾经学这东西时的样子，爸爸妈妈被我逼的没办法，本想让我学钢琴，我却任性的学古筝。也许真是天注定了，注定我会来这里，注定我今天会在这种地方接受这种考验。这种前成今生的东西，真就如同雾里看花……
一曲曾经学过的《雾里看花》在指间倾泻流出，这是古筝考级的曲目，那时老师还说我已经可以称上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看着下面那些瞪大的双眼还有痴痴的目光，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我明天就可以来工作了。
这支《雾里看花》，有着我太多的美好记忆，但如今，却已再也触摸不到。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梦，仿佛，在21世纪的19年来，那都只是一场梦而己……我真的就应该是来到这里的人么？
不知不觉中，才发现台下已掌声雷动。我无视他们的眼神，无视这座沁芳阁，专心的弹着我的。
突然感觉到一股说不清的视线或者是什么在冷冷的盯着我，抬起头看向那个让我直觉有人在看我的一个黑暗的角落，却毫无人影。
是谁？难道是幻觉？
一曲完毕，双手平放在筝上，直直的看向那个兰妈妈，也就是我所说的老鸨。我微笑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欣赏。我成功了！
第五章 卖身沁芳阁（6）
“兰妈妈！”我扫了一眼未回过神的众人，然后站起身直视她的眼睛：“小女明日可以来了吧？”
“收下她！如果你们这里收下她，本公子保证每天都来！”
“对，如果她在这里坐台，本公子也从明天开始每天都来，只为见姑娘一面，听姑娘一曲！”
“哟！秦少爷，曾少爷，你们可要说话算话呀。如果我们沁芳阁有这姑娘天天弹曲儿，你们可得天天来听啊！”兰妈妈喜笑颜开的甩着手绢，拍着那其中一位公子的肩膀。
“当然！”那两人的目光一直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印在眼中一样。
“那好啦！这姑娘以后就是我沁芳阁的人了！”她笑着看着众人，然后看着我：“在沁芳阁能否站住你脚，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自信一笑，眼睛突然看向一个角落，我又感觉到刚刚那个视线了。很怪很怪的感觉，抬头间，那人已快步离去，只看到一个淡淡的白色背影，在黑暗中，慢慢消失。
会是谁呢？
“姑娘，总要有个花名吧？不然我们这样姑娘姑娘的叫你，这可就不是青楼啦！”台下一阵起哄，将我因那白色背影而带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哎哟，各位急什么？要知道我们姑娘的花名，那就是明天的事儿了！现在，大伙散了散了，爱和谁好和谁好去。现在，我要好好的看看她……”兰妈妈扭着腰，笑着白了大家伙一眼，然后向我这边走来。
“兰妈妈！再问一下，这姑娘是个什么倌儿？”下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走到我面前的兰妈妈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什么倌儿，不也是要看爷们的银子说话么？行了，散了吧，去玩你们的！”
台下一哄而散，还有几个不舍的目光在我身上留连。
抬起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兰妈妈：“我明天就来这里？”
她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你来这里，不知是我沁芳阁的福还是祸。因为你太不同了，跟本和这里的任何女子都没法相比，只是我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给我这种感觉？”
“也许，什么都不是，毕竟我只是来赚钱的。我需要十万两银子，等钱赚够了，我就会离开。”我低下头拨弄着琴弦，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
她瞟着我的手指落在琴弦处，轻语：“十万两？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也许有的人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些钱。”
“但你这里可以！”我抬起头与她对视：“我知道这里可以，所以我会来！你也不必去猜测我的与众不同，反正，你只要知道你收下我，一定会赚钱就是了！”
“好！你这姑娘我喜欢！”她微笑，转身在丫头手中拿起一个小布包举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看着她。
“只要你签了卖身契，这些银子就全是你的了。”她又拿出一张纸，递到我手里。
卖身契？看着手里这一张写着契约的纸，突然有一种替古代女子悲哀的感觉，这样的一张纸，就将自己的终生幸福卖了，永不翻身……
“怎么？后悔了？”见我发呆未动，她起声询问。
我撇嘴微笑：“笔给我。”
接过递来的毛笔，在纸上签上名子。一边写一边嘲笑自己，是真的太巧了，我居然学过毛笔字，而且，还是纯小楷。
“给！”将卖身契还到她手中，黯然的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就这样？我就给自己卖了？
“若惜？”她看着纸上的名子，轻问。
“是的，从签了你这契约后，我就是若惜。”我淡然的说着，眼神无焦距的看着前面的长廊，若有人怜惜我，终会解救我出这牢笼的。
她点头微笑，身后跑过来一个毛头小子，拉着她走到一旁耳语了几句话，只见她惊讶的看向长廊尽处：“他怎么会突然来？连声招呼也没打！”
“不知啊，听说隐居了几个月，却因堡里的事而从杭州赶了回来。”那小子和她轻声说着。
“那他干吗要她的……”
“嘘！”那小子看向我：“主人说不得声张，兰妈妈你就去当面和他说就行了，快去吧！”
“若惜姑娘！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她转身看着我。
“不急，你只要让我在子时之前回去就行了！”我坐回古筝边上，不再看她。
“心儿，陪着若惜姑娘，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兰妈妈向身后的小丫头吩咐后，转身向长廊的最后一个房间走去。
叫心儿的小丫头点点头，然后看看我，低下了头。
陪着我？我在心里笑了一下，是监视我吧？切，有什么可监视的，本姑娘卖身契签了，钱还没给我，你们现在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若惜小姐……”心儿眼睛胆怯的瞟向我。
我微笑的歪头看着她。
“你好漂亮……心儿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姐！”说完，她又低下头。
我晕，是你们古代的女人没我们21世纪的女人进化的好吧？这里最美的美女也不过是我们21世纪的中庸之姿，我这样子，在我们那里，顶多算是中上等，若说最美的，我林静语可是差的远呢！
我微笑着回她：“谢谢！”
“心儿受不起小姐的谢谢，心儿说的是实话！”她咬着嘴，小声说。
“呵呵，心儿多大了？”看着她咬嘴的模样，刹是可爱呢，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
“心儿十四了……”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脸红红的可爱极了。
“十四？”十四岁，我心疼的微笑。
十四岁，我十四岁的时候，天天被老妈从床上捞起，冲我大吼：“林静语，起来复习功课！”真是呵，从没对这些被看着学习的日子有多难忘，现在却怀念起来。
我有多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唠叨，有多久没有闻到爸爸的烟味儿了？十四岁的我，太过天真，却也太过幸福。
长大后，却只知日子的乏味无聊，选择性的忘记了美好的一切。到了今天，才学会后悔……
大概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后，兰妈妈出来了，像是在想事情似的神游到我面前，当她看到我正看着她的时候，忽然退了一步，拍了拍胸口：“哎哟！”
“卖身契我也签过了，现在是否可以拿钱走了呢？我保证明天一早就来。”我站起身。
她看着我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些和刚才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她刚才见了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兰妈妈？”见她呆看着我不说话，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她回过神，将手上的两包银子举到我面前：“这是你的钱，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必须住在这里，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你自己的房间。”
我接过两包银子，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兰妈妈，怎么多了一包银子？”
“啊？”她一呆，然后视线撇了一眼长廊的角落，说：“就是这些钱，我相信你会给我赚回来的。难道你没有这个自信么？”
我自信的一笑：“我最不缺少的就是自信，谢了，明天见！”
她冲我点点头，虽然表面演示的很好，但我还是感觉她从那个房间出来后，就一些不自然。
不想了，肯定与我无关。有钱赚就好！
……
……
“我回来了！”我走进医馆，看着那位正在给别人治病的老大夫：“大夫，我回来了！”
他回过头，微笑看着我：“你的朋友们在院子里，你先去看他们吧。”
“谢谢！”我感激的点点头，然后从他的后门走进了院子。
这家人住的地方不太大，但是也算是不错，很安静的一个地方，适合小月养病。走着走着就看到角落里的一个小草房，直觉的感觉到小月和楚哥在那里，便走了过去。
刚进门，就看到小月在床上咳嗽，楚哥正急着帮她擦汗。
“楚哥！”我走过去，担心的看着小月：“小月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你回来啦？刚那大夫说她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这种天天发烧和咳嗽的情况是一定有的。”楚哥将毛巾放在小月额上，转身看向我：“你怎么样？那个千年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