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都是假的啊!真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作者有话要说:还剩一章番外就真的写完啦!美人们,还等什么,赶紧将勤劳勇敢的小白领回家吧!求包养啊!

70、如花岁月(番外)

阿端有时候觉得赵铭偳是个恶魔,自从上次上官绮再一次与皇帝老子闹翻来梨花村投奔她带了两只出自白马寺死和尚的酱肘子之后,三岁的赵铭偳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都会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刚刚开始的时候,阿端还会好心好意地问一句:“怎么了?不合胃口么?”

而此时赵铭偳就会叹一口气,然后皱着一张小脸向她撒娇:“阿端啊,娘亲啊,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啊?”

阿端海傻乎乎地问他:“去京城干嘛?”

他一脸幽怨:“哎,阿端,上官姨妈的肘子真好吃。”

如此循环往复,阿端最终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每每赵铭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时候,她就会咳一声,然后也一脸幽怨地看着赵骚包。

赵清唯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他手一挥,立马就是一句:“端端,昨日夫子留的作业做完了?”

赵端端见着自家老爹一副以自家娘子为中心的模样,顿时开始嫌弃起来。可是,嫌弃归嫌弃,他还是得将夫子留的作业乖乖做完,于是乎,他再次幽怨地看一眼阿端,然后愤愤地扭头就走。

“还是老规矩,腊月二十再上路吧?”赵清唯与她商量,笑意盈盈。

阿端点点头,自从搬到梨花村来,每年新年他们一家还是会回京郊的老宅。而这时,赵家祖母也会回来,一开始的时候阿端与她是一面都不会见的。宅子大得很,谁想见谁?而赵清唯也只是带她向父母上香,其他丝毫不提。

只是,一切在赵铭偳出生后就完全不同了。赵家祖母对这混世魔王喜爱的不是一点点,于是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讨好起阿端来。阿端对此是不表态,就这么端着,谁也奈何不得。不过,赵铭偳到底也是认了祖奶奶的。

“嗯,行吧。你做决定就好。”

屋外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算算日子,离腊月二十也不过只有十多日了。阿端突然感叹道:“哎,骚包啊,你说我嫁给你多少年了?”

赵清唯但笑不语,他知道阿端一定会自说自话地将答案说出来。

只不过,阿端眉一扬,瞥他一眼:“是四年?对吧?!”

赵清唯立马黑脸,顿时炸毛:“端端三岁,之前那些日子怎么可能只有一年?!啊?!明明我们成亲都五年四个月五天零三个时辰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阿端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调笑:“哟,夫君记得可真清楚。”

郁卒啊,要是当年是她先喜欢自己该多好,这样的话,这会儿,应该是自己翘着二郎腿喝着热茶,然后再调戏调戏自己美娘子。

阿端死抿着嘴唇,才将溢满于唇边的笑意堪堪压下去。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赵清唯的身边,蹲下来。果然,赵清唯皱着眉问:“干嘛呢?快起来!地上凉!”

阿端听话地站起来,一下子就准确无误地吻住他的唇,她娇笑道:“呐,给你的奖励。”

难得美人投怀送抱,赵清唯立马拥住她,细细地加深这个吻。

正是热火朝天之时,屋里突然“叮”的一声,赵铭偳本来还想让老爹教自己两招,只不过这会儿,他只好灰溜溜地提着自己的小小宝剑悄悄退出来,然后再将门关紧。

“砰”的一声!

赵铭偳心想,是风太大,真的。

赵清唯叹一口气,靠在阿端肩上,一阵无言。

这件事之后,赵铭偳突然沉默,然后有一日问了一个让赵清唯想死的问题,他说:“为什么有我?是不是那样那样就有了?”

赵清唯看不到他的动作,又问:“哪样哪样?”

“就是那天你啃了阿端的嘴啊!”

赵清唯气血倒流,怒:“这是谁教你的?!”

赵铭偳无辜:“上次上官姨妈说的啊。难怪,她和皇帝伯伯还没有小孩子。”

赵清唯顿时阴笑。而上官绮很多年后依然搞不明白,她家小公主长着长着怎么就跟她皇兄脱节太多,从而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女流氓的气息?

腊月二十到来之前,出了件让阿端哭得满脸是泪的事情。

年关将至,赵清唯依旧是上下打点,阿端不管这种事。这一日,他早早出去,可是到了深更半夜也还是没回来。生生熬到了第二日,还是没有回来。

阿端顿时发急,遣了小厮去找,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恨不得去报官了。

寒冬腊月,突然之间一家里仿佛只剩下他们母子。赵铭偳的小手拉了拉阿端的手,孩子细声细气地说:“娘亲,不要怕。骚包爹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

阿端用午饭的心思早没了,将端端交给丫鬟,不听劝地一个人跑到门口,就那么等。

她一定能等到的,这么多年了,谁敢拆散他们?!

午后突然有一阵回暖之色,风不刮了,阳光一下子就照上来,下了几日的雪渐渐开始有消融之色。而赵清唯在此时一点一点地从远方向她走来。

阿端连忙迎过去,一滴泪却从她眼里滚出来,她朝他胸口就是一拍:“你去哪了?!”

赵清唯一把拢住她,只是一声声地叫:“阿端、阿端。”

阿端哭得越凶,泪珠一颗颗滑过脸颊,最终滴到赵清唯的胸口。赵清唯浑身一烫,愈加将怀抱收紧,他小心翼翼地擦去阿端脸上的泪珠。

阿端却顿时一跳,她眼里闪过一丝丝不确定的喜色:“你…你的眼睛…看得见了?”

赵清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他那一双丹凤眼里有一种流光溢彩的神色。阿端对望他,一颗心渐渐跳的越来越快。

赵清唯终于一笑:“没有。不过,倒能看清轮廓了。”

“爹爹!”赵铭偳的声音刚刚落下,他的小身子就撞进了赵清唯的怀里。

赵清唯还是收紧怀抱,将儿子也收进来。他望着阿端:“我这次去益州,遇到了杨先生,他二话不说就让我喝药。我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渐渐有了模糊的影子。”

阿端泪还没有干,却笑了。真是不枉她当年整日与古怪神医斗智斗勇。

一家人互相拥着进了门。赵铭偳看看娘亲,再看看爹爹。一个人脸上带着泪还傻兮兮地笑,另一个人呢,渐渐目光深邃,仿佛时隔多年时候终于又再一次看到心上人一样。

后来的后来,阿端渐渐老了,回想起来。她这一生,觅到了美男,寻到了知己,也天天都有酱肘子吃。

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