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就是要唱,不仅要唱,以后还要逮住机会天天唱给景皓宇一个人听!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要雨得雨,要风得风,鱼跃龙门就不同。”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可是太匆匆,流金岁月,人去镂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荣华富贵呀飞呀飞,世上的人呀追呀追,荣华富贵呀飞呀飞,何时放下歇一歇。”

“能不能愿这吉祥夜吉祥,愿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

这首歌当年红过一阵子,在当时的歌迷耳中,它是相当好听的。可是这里是古代,现代与古代的音乐风格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即便是莫芸溪唱得很好听,一点调子都没跑,可是听在景皓宇的耳中却同乌鸦嚎叫一样令人接受不了。

当莫芸溪一首歌唱完后,景皓宇额头上已经嘏满了汗,他脸色很难看,双眼直直地瞪着莫芸溪,含着满满地控诉,那眼神分明写着:你若再唱这么难听的歌,我就掐死你!

“你瞪我做甚?我唱这歌又不是为了让你爱听的。”莫芸溪扮无辜道。有一点她自己也也很奇怪,那就是在景皓宇面前,她从没想过要隐藏自己,她当着他的面说出的话很不符合这个时代人的风格,可是她却不怕被他发觉出她的另类,就像现代歌曲是不能轻易唱给古代人听一样,追究起来很麻烦,可是她却没想着要防着景皓宇。

“难听死了!”景皓宇瞪了莫芸溪一眼后,以着极其低的声音嘟哝道。

“你嘀咕什么?”莫芸溪问。

景皓宇不想理会莫芸溪,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视她。

“爱说不说,谁稀罕是怎的。”莫芸溪站累了,于是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她刚坐下没多久,景夫人便来了,她来得略显匆忙,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宇儿,你哪里不舒服吗?”景夫人几步来到景皓宇床边后坐下问。

景皓宇闻言张开了双眼望向景夫人,眼神颇为复杂,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喊出一声娘亲来。

“听说你将饭菜都摔到地上了?你为何不吃饭?为娘千盼万盼,好容易盼到你醒来了,可你为何在醒来后不吃不喝呢?你还想让我这个当娘的操心到何时!”景夫人痛声说道,她进来时没让丫

环跟来,而是让她们守在门口,所以屋内只有三个人在。

“我…”

“宇儿,你发生这种事,一时间承受不了,这点娘都懂。可是你能不能吃点东西?你爹人脉广,

还怕找不到神医来治好你的腿吗?你要坚强些,就算为了娘,你也坚强一些好不好?你难道想让何姨娘看笑话吗?最近她已经很风光了,若非为娘有着正室的身份,怕都被她踩到泥里了。”景夫人谈起何姨娘时,牙咬得紧紧的。

景皓宇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颇为受伤地望着景夫人。不过显然景夫人没看出儿子心中的委屈,依然在自说自话。

“最近你爹已经栽培起你二弟来了,若宇儿你不快些振作起来,以后我们景家的家业真要成了你二弟的了,到时景家可还会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若到时你爹有个…那个何氏最先做的事,便是想法子将我们母子两个赶出去!你忍心让娘亲以后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吗?”景夫人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景皓宇低下头,以着极为平淡的语调说道:“孩儿知道了。”

“你知道了?以后可会镇定起来?”

“孩儿会吃饭、吃药,不过要由她来喂。”景皓宇的手指突然指向莫芸溪。

莫芸溪吓了一跳,莫明其妙地望着景皓宇。

“好,只要宇儿能好好吃饭,娘什么都答应你。”景夫人颇为高兴,她转头对呆住的莫芸溪说道,“溪儿,以后你就负责宇儿的饮食吧。”

“芸溪知道。”

“嗯。”景夫人眼神没在莫芸溪身上逗留太久,又看向景皓宇,“你要争气,让自己赶紧好起来,到时你爹就不会再那么用心地栽培你二弟了。”

景皓宇听到父亲栽培起景皓轩的话,头又低了下来,双手忍不住握起了拳,他情绪波动得很厉害。

景夫人没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又叮嘱了一番话后便急急离开了,因为丫环在门外传话说景老爷有急事找她。

屋内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景皓宇低着头,整个人都笼罩在强烈的低落与失望中,瘦得快皮包骨的身子此时透露出一种悲凉感。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这个样子,心中忍不住涌出那么一点点怜悯来。她是局外人,刚刚一直在一边看着,所以他细微的表情她都看得很清楚。他之所以低落,是因为景夫人反复说着要他坚强起来,好让她在何姨娘面前有脸面,好让她以后的生活有保障的话。

这对一名刚从死神那里抢回一条命,迫切需要至亲温暖安慰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自己的娘亲盼着他赶紧好起来为她撑腰,在景夫人心中,她在景府的地位怕是比景皓宇这个人重要多了,也许在她心中,这个儿子就是她用来巩固自己在景府中的地位的。

景老爷以往最为重视景皓宇,一直在栽培他,结果现在转而栽培景皓轩去了。这对心高气傲的景皓宇来说同样是致命的打击,景老爷那么做,基本已经算是将这个长子视为了普通人,不再看重他。

一时间,两种打击双管齐下,景皓宇便陷入了这种悲哀的境地,他低着头,眼中涌出的均是浓浓的难过与自我厌弃。

“现在可想吃饭了?我去厨房给你端些东西来,一会儿本小姐亲自伺候你,可不能再给我摔盆子,若是你敢摔,我就将盘子扣你头上去。”莫芸溪不忍再看景皓宇这副模样,于是威胁了几句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端了一碗一碟进来,依然是清粥等物,因为景皓宇昏迷太久,不宜醒来便吃米饭之类的东西。

莫芸溪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然后坐在床边拿起碗来要喂景皓宇,谁知这个大少爷在答应完景夫人要吃饭后,居然还不甩她。

“吃饭了,你低头做什么?床上可有黄金?”

景皓宇扫了眼等在唇前的勺子,然后头一扭,望向墙壁去了。

“不吃饭可是要死人的,你难道想让娘没了儿子后被何姨娘欺负?”

莫芸溪的话起了作用,景皓宇表情愣忡了起来。

“快吃啊,姐姐我亲自喂你呢,再不吃我用强了!”

景皓宇望向莫芸溪,眉头轻皱,眼神疑惑地在她脸上研究了一番,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姐姐我正常得很。”莫芸溪没想到他会骂自己,气得杏眼圆睁。

“正常就不会自称为姐姐。”

“你个小屁孩儿,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幼稚死了,喊你弟弟一点都不过分。”

“你!”骄傲惯了的人哪里容得下自己被人说幼稚,景皓宇黑着脸道,“先伺候我洗脸洗手再吃饭。”

“哼,今天看在你刚醒的份儿上,先由得你。”莫芸溪将粥放下后便去外面喊人端温水进来,不一会儿,水便端来了。

莫芸溪将脸盆端到床边来试了下水温,然后抓起景皓宇的手往水盆里放,一边洗着一边说:“这手真瘦,看起来跟鸡爪子似的,难看死了。”

洗完了手,莫芸溪用干手巾将之擦干。她将水盆端了出去后,又让丫环换一盆干净的温水来。

新的水上来后,莫芸溪将手巾放到水里投了一遍,拧得八成干,然后拿着手巾要给景皓宇擦脸。

“你这个笨蛋下手轻点儿。”景皓宇颇为嫌弃地望着莫芸溪的手,显然被她伺候得不满意。

“嫌我伺候不好,找静香去。”

“你来景家就是来伺候我,快给我擦脸。”景皓宇心情烦闷,所以语气不怎么好。

莫芸溪闻言眼一瞪:“我让你再凶!”说完就将毛巾往景皓宇头上一罩,然后倾身上前双手开始胡乱地给景皓宇擦起来,那动作就跟擦玻璃似的。

“你做什么?滚开。”景皓宇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怒声一吼。

“我得伺候完大爷你洗完脸喂完饭才能走,这可是你吩咐的。”莫芸溪擦了一通后,将手巾又扔

到水里投了一遍,而后再次地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儿似的胡乱给景皓宇擦了一通。

“哪里来的没教养的孩子。”景皓宇彻底发怒,抢过手巾就扔到地上去了。

“我这‘没教养’的可是你景家坚持要娶来的呢!你当我爱嫁过来?你又不是才华横溢的‘健康’的美男子!我可是被逼着代你那个‘原配’嫁进来的。”莫芸溪被景皓宇惹得也犯起了脾气,她平时最讨厌不听话的小孩儿了,这个景皓宇根本就是其中之最。

“我给你写一纸休书,你滚回莫家去吧。”

“只有我莫芸溪自己离开的份儿,你想休了我?没门儿!”

两人争吵了一番后,莫芸溪端起碗来要喂景皓宇吃饭,结果一个不注意,碗就被景皓宇打翻在地。

“你敢打翻我的碗!你这个臭小子!”莫芸溪见状蹭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冲到方桌旁将装着凉茶的茶杯拿过来,然后走到床前将茶一股脑儿地全数倒在了正瞪着她的景皓宇的头上,“我警告过你不能摔我碗了,是你偏要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时间突然静止了,一滴滴的茶水从景皓宇的头上流下来,滑过脸庞,最后均没入了白色的中衣内。

本还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景皓宇,突然间变得狼狈起来。若是方才他眼中的怒火将将能吓到胆子小的下人的话,那此时他眼中的怒火大到能令一个胆大的成年人害怕,那眼中散发出来的怒意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要燃着了一样。

“你做什么!”一声暴吼自景皓宇嘴中喊出来,语气中的恼意大到恨不得要将莫芸溪生嚼了一般。

吼声一传出,外面的静香和王嬷嬷便冲了进来。

莫芸溪一看到她们进来,一反方才兴灾乐祸及解气的模样,顿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盈盈大眼泛起点点水气,无辜又可怜地望向来人,声带哽咽地说:“我、我要喂夫君喝茶,在他想打翻茶杯时,我端着茶杯的双手一使力,茶杯没被夫君打翻在地,可里面的茶却因为他那一挥,全洒到他头上去了。”

“我要休了你!”这一句,景皓宇喊得声嘶力竭…

痴情种

莫芸溪的话静香和王嬷嬷信了大半,无论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那委屈程度都不像是装的,何况她们两人今日可都领略过了景皓宇的脾气,都被他摔过碗。如此一来,莫芸溪伺候他喝茶时所发生的事便不会让她们觉得奇怪或是怀疑什么了。

虽然信了莫芸溪的话,可是对于景皓宇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却感觉甚是奇怪,他虽然也掀了她们手中的碗,但却没有恨不得要扑上来撕咬她们的怒气,偏偏对于正一脸委屈地诉说着的莫芸溪,他却有要将其活吞了的冲动。

为何会这样,静香与王嬷嬷相当不解,只能以怀疑的眼神来回打量着景皓宇和莫芸溪,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少爷,你怎么了?”静香略微忐忑地问。

景皓宇没理会静香,抖着手指着还在卖力博取同情的莫芸溪,双眼中全是要将其生吞活削的暴怒,嘴唇颤抖着骂着:“你这个、你这个…”

虽然身体无碍了,但是毕竟是虚弱的,而且自醒来后滴水未进,体力已经不支了,再说他以前从未遇到过像莫芸溪这样敢指责他,甚至敢在他面前扯谎演戏以博取别人同情的人,于是体弱再加上气极,导致他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姑娘,少爷怎会如此激动?你哪里得罪他了?”王嬷嬷探究地望着莫芸溪,语气中带了丝质问的味道。

“是我的错,是我自不量力了,以为哄哄夫君就能让他吃饭,谁知…现在我想明白了,连嬷嬷及静香这种在夫君身边伺候多年的人都被摔碗了,何况是我这个刚来景家的人了。”莫芸溪慢慢地说着,语气全是懊恼与自责,可是吐出的话却很巧地堵住了问话之人的嘴。

王嬷嬷听完莫芸溪的话后表情略显不自然,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因为找不到理由便不好意思再指责什么。

“少爷你的嘴唇都快裂了,就算不吃点什么,好歹喝些水吧。”静香去倒了杯茶,然后走到床前要喂景皓宇喝。

“你走开,让她来。”景皓宇望着莫芸溪。

“咳,夫人交待说以后夫君的饮食喝水等一切事宜都由我来负责。”莫芸溪慢吞吞地上前,脸上带了几分彷徨无措,完全是一副明明不敢面对脾气不好的景皓宇,但碍于长辈的命令却不得不妥协的忍气吞声的模样。

这分无奈与无措看在静香与王嬷嬷眼中,不禁均对莫芸溪产生了一丝同情感,少爷发起脾气来连她们都心惊胆战的,何况是她这个才只有十岁的孩子了。

接过静香手中的茶,莫芸溪端着茶杯立在正瞪着她的景皓宇面前,小心翼翼地拿眼偷瞄他,以着极其卑微且恭敬的语气说道:“夫君,你吼了这么久,想必嗓子已经干得厉害了,喝杯茶吧。可莫要再发脾气了,就算此时是夏季,可是总被茶水泼到,着了凉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呀。”

景皓宇闭上眼咬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想来确实是渴得厉害,终于没再与人唱反调,接过茶杯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夫君果真渴得厉害,再喝一杯吧。”莫芸溪将茶壶端了过来,在景皓宇喝完一杯后又给他倒了一杯。

景皓宇连续喝了四杯才停,喝完后脸色舒缓了很多,不再绷着脸训人了。

“喝完水,那顺道将饭也吃了吧,否则饿坏了,没力气说话,还怎么吼人啊。”莫芸溪表现得就是一个十足的以夫为天的受气小媳妇模样,说完后便吩咐静香去厨房端饭。

静香不想被莫芸溪使唤,可是想到自家少爷一直没用饭,于是咬了咬牙出去端饭了。

“老奴去吩咐下人烧水,一会儿少爷用完饭就清洗一下身子吧,正好趁少爷洗澡的功夫将被褥都换成新的。”王嬷嬷说完就下去吩咐人烧水了。

当屋内又剩下两人后,莫芸溪立刻便不甚淑女地往床上一坐,抱怨着:“你要是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非得发脾气,莫明其妙。”

“变脸比翻书还快!”景皓宇白了莫芸溪一眼,他已经没力气对她生气了,但那对莫芸溪不喜与不满的种子却在心中埋了下来。

“过奖。”

“脸皮真厚。”

“你无理取闹。”

“你!”

吵闹间,静香端着饭进来了,厨房一直热着这些饭菜,是专门给总是摔盘子摔碗的景皓宇准备的。

“我来,你下去忙吧。”莫芸溪说道。

静香伤感地望了眼连看都没看自己的景皓宇,随后轻咬着唇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好了,闹也闹过了,骂也骂完了,吃饭吧,你若是再摔碗…后果你自己先掂量一下吧。”莫芸溪拿着碗威胁着。

景皓宇黑着张脸,不情不愿地张开嘴,任由莫芸溪将粥一勺勺地塞他嘴里去,折腾了这么久,他是真饿了。

“这才乖嘛,以后要一直这么乖才好,小孩子要听话才会讨大人喜欢。”

一听莫芸溪说话,景皓宇就感觉仿佛有一堆蚂蚁在身上爬一样,搅得他烦乱不堪,心情相当烦躁,恨不得耳朵什么都听不见,莫芸溪一说话,他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舒坦。

不一会儿,一碗粥还有一碟菜都吃光了,莫芸溪将空碗放好说:“就吃这么些吧,刚醒来突然间吃多了,对胃不好。”

景皓宇不满地望着她,眼中明显地控诉着他还没吃饱。

“你没吃饱也得忍着,这么着吧,一个时辰后再吃些。别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以后想不饿到的话,那就少摔几个碗、少吼几句,体力一消耗得少,我保准你不会像现在这样饿。”

又开始了,景皓宇嘴角抽搐了下,感觉蚂蚁又开始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了,身上极不舒服,终于受不了了,说一句:“你安静点儿。”

莫芸溪这次没再与景皓宇拌嘴,她端起托盘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只伺候你吃饭喝水,洗澡什么的让别人负责。若是你非要让我替你洗,那小心你身上的细皮嫩肉被我擦成红烧肉。”

景皓宇咬着牙抬手用食指使劲掏了一下耳朵,表情满是不耐烦。

最后洗澡一事是由王嬷嬷及静香负责的,那时景皓宇困劲儿犯了,没力气再折腾,于是老老实实地被人伺候着洗澡,洗完之后躺在新换的床褥上立刻就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莫芸溪刚喂完景皓宇早饭,纪梦洁便来了。

今日纪梦洁打扮得很漂亮,穿着新做的鹅黄色的衣裙,头上插着好几只发钗,整个人清新脱俗,美丽到了极点。

“表嫂在忙啊,真不好意思,是梦洁来早了。”纪梦洁进来后略显不自在地笑道。

“不忙,夫君已经用完了饭,表妹来得正是时候。”莫芸溪客气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表哥今日胃口可好?”纪梦洁望着托盘上的空碗问。

“还可以,刚刚吃了两小碗粥呢。”

“是吗?太好了。”纪梦洁几步来到景皓宇的床前,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一些的景皓宇,喜悦地说道,“表哥病情已然大好,梦洁简直太、太高兴了。”

景皓宇靠在软垫上坐着,连眼皮都没抬,有气无力地说道:“有劳表妹记挂着。”

纪梦洁闻言笑容微僵,不自在地说:“表哥这么客气做什么,梦洁惦记你是应该的嘛。”

“应该客气的,你只是我的‘表妹’。”景皓宇在表妹二字上咬得极重,语气很冷淡,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表、表哥,你这话梦洁听不懂。”纪梦洁这下笑容全僵在了脸上,错愕地望着景皓宇。

“你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景皓宇冷淡地说完,然后一手扶着自己的伤腿,一手撑着床慢慢躺下来,拉起薄被盖在身上然后翻身背对着纪梦洁。

“表哥,你有了表嫂后就不想理梦洁了吗?”纪梦洁眼圈红了,整个人有如被抛弃的小猫般可怜。

莫芸溪本来在一旁看戏的,被点到名字后背登时挺直,差点没因为纪梦洁的话呛到。景皓宇现在是恨不得立刻就将她休了,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冷淡他的“情妹妹”呢。

“你多心了,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哪里做错了吗?”纪梦洁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表情脆弱极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喜欢你了。”景皓宇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天边传来的一样,疏远且淡默。

“你、你为何…呜呜,为什么啊?”

“我有了妻子,不想再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纠缠。”

“果然是因为表嫂。”立刻,纪梦洁那幽怨的眼神便向莫芸溪射了过来。

莫芸溪脸色不好看了,咬牙切齿地望着只给她们一个后背的景皓宇,这小子找抽了,莫明其妙地给她竖立一个敌人做什么!

“表妹,夫君他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你莫要介意,待他心情好转后,定会非常欢迎你来的。”莫芸溪插口道。

“表哥不喜欢我了。”纪梦洁像是没听到莫芸溪的话,望着景皓宇的后背喃喃自语着,最后咬了咬牙大声说,“表哥不喜欢梦洁,可是梦洁喜欢你!我还会再来的。”

“呃…”莫芸溪错愕地望着纪梦洁,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腼腆婉约的女子居然如此大胆。

纪梦洁喊完后就捂着嘴跑了出去,都没和莫芸溪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