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完后不可思议地道:“居然还有这等事?哪有作妻子的敢对丈夫下手那般重的?”

“呜呜,奴婢心疼少爷,可是少爷却训奴婢不尊重姑娘。”

“少爷年纪小,被欺负了还当对方是在与他玩闹。不行,咱家少爷哪能被一个小小的冲喜媳妇欺负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去。”王嬷嬷听完便站起身。

“别。”静香一把拉住王嬷嬷的衣袖阻止道。

“这事一定要说,你的委屈也不能白受不是?”

静香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景皓宇护着莫芸溪的样子心就不舒服,最后嫉妒压过了理智,松手说:“嬷嬷去吧。”

太阳落山后没多久,莫芸溪便被景夫人叫去了。

马上就要吃饭了还把她叫去,定是没好事。莫芸溪一路上都在想着景夫人因何叫自己过去,想来想去也只觉得下午揪景皓宇耳朵一事惹的祸,若真如此,那静香这丫头还真是不消停啊。

果不其然,去了景夫人那里没多会儿便被质问了。

“女人出嫁后要以夫为天,这话先前我就对你说过,现在可还记得?”景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一丝笑容都无。

“芸溪记得。”

“真的记得?以夫为天就是要我们听丈夫的话,要好好伺候丈夫,要尊重丈夫,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能对丈夫如何,像揪丈夫耳朵这等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莫芸溪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乖乖地听景夫人训。

“男人是整个家庭的体面,若是被人揪耳朵的事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面对众人?”景夫人语气越来越重,对着莫芸溪批评起来,“听说你今日揪了皓宇的耳朵,就算你们年纪都还小,但是也要注意分寸。”

这时,丫环来通报说景皓宇来了。

景夫人收敛了一些火气道:“让他进来。”

片刻功夫,景皓宇便转着轮椅进来了,很礼貌地给景夫人问安。

“宇儿怎么来了?”

“娘,孩儿是来接芸溪的,天黑了,芸溪一个人回去不妥,会被人说闲话。”

“宇儿想得真周道啊,很会照顾媳妇,嗯,这一点很好。”景夫人望着儿子直点头。

景皓宇微笑着回道:“孩儿的命是她救回来的,现在能自由出入房门亦是她的功劳,她对孩儿恩重,照顾她是应该的。”

“芸溪是对我景府有恩,我们应该对她好些才对。可是,不能因为她对我们有恩,就纵容她做下坏了规矩或是有背伦常之事,我们景府还不能丢这个脸!”

“娘,您在说什么?孩儿不明白。”景皓宇一脸疑惑,眼神在莫芸溪还有景夫人身上来回转。

“哼,今日芸溪可有揪你的耳朵?小两口平时开个玩笑没什么,但是做出揪耳朵凶人的事就太过了。”

“娘。”景皓宇好笑地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您错怪芸溪了,这事并非像娘想的那样。”

“?”

“是孩儿当时耳朵极痒,捏了好一会儿都没效果,芸溪见孩儿难受,唯恐我手重伤了耳朵,所以才过来帮我捏一捏的。”景皓宇抬手捏着耳垂不好意思地说道,脸微微泛红。

“你耳朵好好的怎会痒?”景夫人眼睛直直地望着景皓宇,表情没有软化。

“这个孩儿也不知,大概是被虫蚁之类的东西咬了吧。当时有个小疙瘩,现在疙瘩已经下去了,没事了。”景皓宇放下捏耳朵的手微笑着看景夫人,表情颇为愧疚,“只是一个讨厌的‘虫子’弄疼了孩儿的耳朵,罪魁祸首只是那只虫子,没想到让这事惊动了娘亲,差点令芸溪被误会。幸

亏孩儿早早赶到,否则这事被下人们知道,不知又要传成什么样子了。”

景夫人眉头皱了一下,表情还带有几分怀疑,问向莫芸溪:“那疙瘩有多大?”

莫芸溪脸色一正回答道:“那个疙瘩很小,用手摸才能感觉得到,光用眼睛看的话还不容易发现呢。”

景夫人观察了莫芸溪的表情好一会儿,没看出任何可疑来,于是缓和了下表情道:“这事看来是我误会了,芸溪刚刚怎么不反驳呢?”

莫芸溪颇委屈地说道:“方才娘那般气愤,芸溪不敢惹娘生气。”

这话显然取悦了景夫人,她微笑着说:“天色已晚,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留下来用晚饭吧,今日你爹外面有应酬不回来吃,晚上就我们娘仨个吃饭。”

“是。”莫芸溪与景皓宇答应了下来。

一场小风波就在小两口的睁眼说瞎话中平息了。

回去后景皓宇对莫芸溪说:“某人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谢谢啊?”

“谢什么?某人骂我是‘讨厌的虫子’,这一点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本来就是你将我耳朵弄疼的。”

“你不会挑好听点儿的说?”

“自己做错了事不认错,还挑我毛病。”

“嘿,没想到你小子也会说谎啊,还真小瞧你了,那表情、那语气,若非我是当事人,都要被你这个一脸正经实则极不正经的小子骗了去。”莫芸溪双臂环胸打量起景皓宇,眼中满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

景皓宇面容波澜不惊,淡淡地道:“身为景府大少爷,这点小事若都解决不了,不是白活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静香的声音:“大少爷。”

“进来吧。”景皓宇扬声道。

静香掀帘走进来,见到莫芸溪“完好无损”地站在景皓宇身旁,愣了一下,不过深知此时不宜表现出惊讶来,是以正色道:“奴婢来告诉少爷水已经烧好了。”

景皓宇静静地注视了静香好一会儿,突然问起:“静香,你照顾我多久了?可有两年了?”

“有。”静香忐忑地回答。

“嗯,你是目前在我身边伺候得最久的丫环,知道我为何留你这么久吗?”景皓宇锐利的眼神望向静香,语气略为冷淡,“那是因为你懂事识大体,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你都不去碰触,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留下你。我如此看重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静香眼皮颤了颤,心下如明镜一般,赶忙恭声说道:“奴婢谢谢少爷看重,少爷放心,奴婢一定谨守本份,不做出令少爷生气的事。”

“我希望你说得到也做得到,否则我只能换人了。”

“奴婢明白。”静香心跳得厉害,也慌得厉害,但更多的是伤心。莫芸溪未被罚,自己因为衷心反到被少爷讨厌了。

“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我希望这种打小报告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三次。好了,你下去吧,一柱香后我洗澡。”

“是。”静香轻咬贝齿出去了,她并没有反驳,因为反驳无用。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为了不被赶走,她只能忍。

莫芸溪冷眼看着静香出去后,哼了一声说:“我警告你,你不能纳静香为妾,否则我休了你。”

“我休你还差不多,想休我?下辈子我当女人时,若有幸你变成男人的话再说吧。”景皓宇幸灾乐祸地望了莫芸溪一眼,而后倒茶去了。

“这个静香真是讨厌,上一次害得我跪了好几个时辰,这一次我没被罚,她怕是会不高兴喽。”

景皓宇闻言没再吭声,扫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莫芸溪,心下默默决定,以后坚决不能让她受委屈,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他定会像这次一样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以后他来保护她,这么好玩的黄毛丫头若是被人欺负得性格大变那可就不妙了。总之一句话:自己欺负行,别人欺负就不行!

景皓宇下了决心,以后到真开始做起莫芸溪的守护神来了,莫芸溪一犯了错,他便出马或是帮她求情,或是想办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之小两口之间的感情到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嘲笑打闹及保护与被保护中逐渐加深。

春去秋来,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莫芸溪已经十二,景皓宇十五岁,新的生活开始拉开了帷幕…

平妻

景皓宇的腿当年伤得太重,两年来一直都没有知觉,即使是开水泼在他腿上都感觉不到烫,两年来腿不能动,以前锻练出来的腿部肌肉已然消失,反到是胳膊越来越有力。

早就对自己的双腿不抱希望了,景皓宇对自己变细的双腿感觉无力,按摩什么的他早就觉得可有可无了,可是莫芸溪一直在坚持着,大夫说过,若非按摩得勤快且力道够,他的双腿此时怕是会更细更难看。

两年的时间足够景皓宇去摆正自己的心态,够他很好地适应自己已成残废的事实所带来的影响。

府中有外人来拜访时,景皓宇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般去面对外人,就算对方眼中有惊讶、有遗憾、有怜悯他亦能淡然受之。

十五岁了,景皓宇变得成熟了,脸部轮廓更为分明,双眼深遂了些,喉结大了点,声音比以前低沉了不少。总之若是忽略他已成残废的腿的话,整个人看起来那绝对是俊美异常,那双深遂的黑眸无时无刻不在闪现着迷人的光华,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子气概日亦渐重,迷人得经常令静香看得呆住。

莫芸溪长高了多半头,脸部稚气减少了很多,也许是经常练习刺绣所致,整个人气质变得沉稳了些,若是不说话,仅仅是端正地坐着,到还真有几分古代大家闺秀的婉约感。

“宇儿,近来你与梦洁的感情何以越来越淡呢?想当初你们可是只要一有空就会凑在一起的。”景夫人趁莫芸溪不在时问景皓宇。

“娘,现在孩儿与梦洁都长大了,不再是孩童,若还如以前那般整日腻在一起,会损坏梦洁的名节。梦洁冰清玉洁,可不能因为孩儿的孟浪而害得她被灌上不好的名声。”景皓宇将理由都推到名声一事上去,至于他与纪梦洁二人的关系却只字未提。

“你们自幼关系便好,她以后会嫁给你是全府的人都知道的事,就算你们都长大了,平时在一起相处片刻又有何影响?你可得加把力,若是最后梦洁被皓轩给娶走了,我第一个不依。”景夫人又旧事重提起来。

“娘,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孩儿的腿好不了了,何必耽误了人家?”景皓宇望着自己的双腿,表情颇为低落。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放任梦洁与皓轩来往的?”景夫人脸一沉,不苟同地说,“你的腿站不起来又如何?又不是半点好转的机会都无。何况梦洁明明不介意你的腿,她心仪的人是你这点最为重要。可是你却因为那虚无飘渺的东西放开她,这算什么事!你这样她不仅不会理解你的苦心,反到觉得你是狠心不要她了。”

景皓宇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皓轩是健康的,还很上进,爹又那般喜欢他,以后就算没能继承家主之位,也必能谋得个一官半职的,作他的正妻总比给我这个残废了的人当侧妻好得多。皓轩那么喜欢梦洁,梦洁跟了他会幸福的。”

“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忘了我当时说的话了?梦洁很讨你爹喜欢,而且家产颇丰,若是让皓轩娶了她,那不等于是将继承家主的希望分一半给皓轩了吗?你爹现在的态度不明,最近不一定会将景家交给你,在一切未定之时,更不能让皓轩娶了梦洁!现在梦洁已经十四岁,是该到了订亲的年纪了。”

景皓宇脸色平静地说:“这个订亲一事要尊重表妹的意见,我们不能因为她父母双亡,便私自决定她的未来。”

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望着景皓宇正色道:“我们是不能强迫她选择谁,但是你可以去争取,娶了她对你有利。我看这样吧,不用她当侧妻,就当平妻吧。”

景皓宇闻言双眼大睁,惊道:“平妻?娘,这样的话岂不是…”

“我考虑得很清楚,现在何氏动作频频,你也说了,皓轩那方竞争力颇大,而你若仅仅只给梦洁一个侧妻的地位未免显得太过吝啬,许之平妻之位再好不过了。”

“娘啊,您这个决定对芸溪来说太残忍了。”景皓宇眉头微拧,语气颇不以为然。

“这哪里残忍了?若非要提残忍二字,那可是莫家对不起我们景家在先!明明应该是一个嫡女嫁过来,偏偏最后来个庶女代嫁,他们于我们景家有愧,我们给你娶个平妻过分吗?我景家嫡长媳仅仅是个庶出,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这哪里行!平妻之事就这样定了,不容更改。”

“代嫁冲喜一事要说错那也是莫家其他人的责任,与芸溪无关,芸溪才是受害者。”

“芸溪岂会是受害者?当我们景家的嫡长媳还委屈她了不成!换谁都会觉得芸溪嫁进我们景家是走了大运。我知道你对芸溪很好,但万万不能因为她而耽搁了你的大事!最近有传言说她与梦洁不和是不是真的?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总之你回去与芸溪说,要她近期尽快与梦洁拉近关系,我们可不能什么都准备好了,最后却因为芸溪的态度问题使得梦洁不愿嫁过来。”

景皓宇没再吭声,俊眸默默地望着一脸严肃的景夫人,黑眸深处有某种情绪在暗暗波动着。

“宇儿别怪娘逼你得紧,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哎,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将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你身上。正室又如何?以后你爹若真的将位子给了皓轩,我这个正室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到时你面临的压力与威胁会更大,不知会有多少人要趁机踩我们娘俩呢。”景夫人看景皓宇表情漠然,知他不高兴,于是语气稍稍有所软化。

“孩儿明白,这事要看爹还有梦洁的决定。”景皓宇淡淡地说道。

“嗯,你回去好好想想娘说的话,不能因为太过顾虑别人的感受而耽搁了自己的前程,希望这个道理不用我再说一次,好了你先回去吧。”景夫人最后嘱咐了景皓宇一句便让他回去了。

景皓宇回房后脸色不大好,一直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娘又说你什么了吗?”莫芸溪给景皓宇倒了杯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景皓宇望向莫芸溪比两年前显得成熟了一些的俏脸,抿了抿唇后问:“若是以后我又娶了其他的女子,你会如何?”

“我会如何?”莫芸溪杏脸圆睁,瞪着景皓宇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曾说过不与人共‘用’一夫,若是哪天你娶了别人,我立刻就走,才不作你的‘厕纸’。”

景皓宇闻言沉默了,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

“莫明其妙地提这事做何?”莫芸溪望着景皓宇那张心神不宁的俊脸,灵光一闪,“莫非是娘逼你娶梦洁了?不会这么早吧,我当初早早嫁过来是因为要冲喜,可你现在又没病没痛的,不会要你立刻娶了她吧?”

“当然没那么快,只是定亲而已。”景皓宇心不在焉地回答。

莫芸溪脸上笑容顿失,脸色阴郁地说:“看来我在景府也待不了多久了。”

景皓宇闻言大惊,倾身一把攥住莫芸溪的手,双眼灼灼地盯着莫芸溪,一脸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走的!”

“呵呵,不让我走?到时可由不得你决定了。”莫芸溪淡然地挥开景皓宇的手。

“你是我的妻!我这辈子就要你一个人作我的妻子。”景皓宇心急之下将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说完后虽然感觉微赧,但心头却为之一松。

“你!”莫芸溪惊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景皓宇,被他脸上的坚定震住了,强压下突然加快的心跳,以着较为温和的语气问,“妻子只我一个人,那妾呢?通房呢?算了,你也保证不了。”

景皓宇死死地盯着莫芸溪,看了她有好一会儿,最后沉声说:“你怎知我保证不了?”

莫芸溪望着说完话就突然出去了的景皓宇感到莫名,想起刚刚景皓宇说的话,心情一阵烦躁。

这两年来他们两人相处得不错,景皓宇帮了她好几次,就在二人相处得极为和谐之时突然来这么一出,真是影响心情,不过也多亏了这件事,它让莫芸经突然警醒,自己与景皓宇注定是不能走

在一起的,古代三妻四妾的这个规定太过令人难以接受。

莫芸溪坐了好久,想了很多,最后叹了口气决定,以后还是将他当弟弟当朋友,坚决不能当丈夫!

近来纪梦洁不再缠着景皓宇了,人要脸树要皮,在她被景皓宇淡漠的态度对待了无数次后,再也提不起勇气去粘他了,虽然对自己在景皓宇心中的地位越来越弱一事颇有不甘,但却不想再丢丑被人嫌弃,于是便放开怀抱与景皓轩交往去了。

吴氏曾对纪梦洁说:“既然大表少爷已经下定决心要撇清与小姐的关系,那小姐也别去缠他了,我们纪家也是大户人家,岂能被人看不起?还是和二表少爷多多相处吧,说不定以后他真的就功成名就了呢。”

就这样,纪梦洁挥剑斩情丝,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景皓轩的身上,相处得越久,她越发现景皓轩其实也很迷人,于是渐渐的,情感上的重心便就此转移了。

目前,景府中人差不多都知道纪梦洁与景皓宇不再是一对,而与景皓轩是一对了,这也是为何景夫人大为着急的原因。

晚上,景老爷来到景夫人处过夜。

“老爷,梦洁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将她的亲事定下了?”景夫人给景老爷宽衣时趁机提起了这件事。

“嗯,是该提了,宇儿跟轩儿都与她合得来,到时听听梦洁的意见再说。”

“宇儿与梦洁自小关系便好,以前梦洁要作宇儿的侧妻,现在想想这样也太过委屈她了,我跟宇儿商量过了,娶就不能以侧妻的身份娶,要以平妻的地位来娶。老实觉得这样如何?”

景老爷坐在床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景夫人一会儿说:“最近梦洁好像与皓轩走得更近一些。”

景夫人闻言心咯登一下,颇为无奈地说:“老爷您有所不知,梦洁心仪的人是宇儿,是宇儿觉得自己腿废怕耽误了梦洁,所以才刻意冷淡激走了她,梦洁受了情伤于是便…哎,宇儿事事为他人着想,出发点虽是好的,岂不知如此一来伤害的人更多,感情的事哪里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还有这等事?”景老爷惊讶地望向景夫人,拧眉想了一会儿最后说,“我看这么着吧,这事就等宇儿他们自莫家回来之后再提吧,到时让梦洁自己来决定,我们不便左右她的终身大事。好了,天色已晚,我们休息吧。”

虽然对没能得到肯定感到不满,但深知这事不能逼得太紧,何氏那个狐狸精在老爷面前怕是也提过这事,自己若是问得紧了只会招老爷烦,于是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吹灭了蜡烛,夫妻二人各自想着事情躺上床歇下了。

几日后景皓宇与莫芸溪便要去莫家了,这是景老爷的决定。当初莫芸溪嫁过来,由于情况特殊无法归宁,后来景皓宇虽然醒了过来,可是腿不能动,再加上年纪不大,上路的话不方便,于是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景皓宇长了两岁,坐在轮椅上已经能行动自如,于是景老爷便放心让他们小两口出门了,当然路上会有多名护卫随行,否则带那么多东西上路,就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岂不是很危险。

“喂,你对我那个本来应该嫁给你的嫡姐好奇吗?”出发的前一晚,莫芸溪对景皓宇问道。

“你姐姐?”景皓宇想了老半天才想起那么一号人物来,“你若不提,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呢。我对她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真的不好奇?她才是那个自幼便与你定亲的人,而且长得比我美多了,还很淑女呢。”莫芸溪斜睨着景皓宇逗他。

景皓宇闻言唇微扬,拉过莫芸溪的手笑着说:“她长得就算貌比天仙又如何?我的妻子在这里,我只要看得见你就行了。”

“臭小子,何时学会甜言蜜语逗姐姐高兴了?”

“我说的是正经话。”

“鬼才信。”

一时间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玩闹起来,欢声笑语自屋内传了出去,令候在外间的静香脸色黯然起来。

回莫府

景皓宇与莫芸溪二人乘坐一辆布置得很舒适的宽敞马车上路,轮椅太大,没放在他们乘坐的马车上,而是放在后面香茹还有静香在的马车中了。景皓宇上下马车由侍卫帮忙,路上到是没耽搁太长时间,并没有因为他腿脚不好而误了行程。

当初莫少卿来景府时带了很多东西,这次景皓宇去莫家也带了很多东西,他们景莫两家不仅是姻亲,双方长辈相识多年,又是相处极为融洽的“官商”合作关系,东西自然不能带得太少。

太阳落山前,一行人终于到了莫府,莫家众人早早便准备好了,就等着迎接新姑爷来。

莫老爷本来是要出远门去外省忙生意上的事,前几日突然收到景府来的信,说几天后景皓宇与莫芸溪会回来,于是不得已推延了出远门的行程。

莫芸溪出阁时才十岁,现在已经十二岁多了,个子长高了,模样也稍稍有所变化,嫁人时还只是一个稚气的小姑娘,此时已成为大姑娘了,不仅模样变了,气质也变了,不再如以往那般沉默没有存在感,眉宇间展现出了自信的光彩,整张脸都散发着浓浓的活力。一登莫家门,在门口候着等着问好的下人们见后无不暗中赞叹着这位小姐的转变。

景皓宇是坐在轮椅上被静香推着进去的,虽然不能如正常人般自由行走,但脸上神情自若,无一丝“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与自我厌弃,反到显得极为稳重自信。一路在莫家众人的打量下无一丝的怯懦与不适,扬唇微笑着给莫老爷夫妇拱手问好,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遭此大劫后,小小年纪便表现如此坦然实属不易,莫老爷一下子便对这位二女婿起了欣赏之意。

一边打量一边点头,这位女婿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