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我的身子暂时有些虚弱影响了胎儿,但无大碍,只要我坚持喝安胎药就好了。”莫芸溪放下药碗,依偎进身子僵直的景皓宇怀中安抚道。

“奇怪,半个月前你的身子不是很好吗?连大夫都夸你身子保养得好,怎的短短几日突然间就虚弱起来了?”被安抚后的景皓宇心态稍宽,但眉头依然皱着。

莫芸溪心有点儿虚,垂下头把玩儿着衣带嘟哝道:“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宝宝比较爱折腾吧。”

“等这个孩子生出来后我非打他屁股一顿不可,叫他在娘胎里就淘气。”景皓宇顺着莫芸溪的话半玩笑半认真地道。

“呃,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总之你放心,公事要紧,莫要因为记挂着我和孩子影响了你前途。”莫芸溪抬手轻抚腹部,默默地对孩子说宝宝你可别生你爹气,他是太担心你娘了,情有可原啊。

景皓宇由于担心莫芸溪,想请一日假陪着她,结果被拒绝了,说是他刚上任没几日,不去衙门不好,最后不得已被她说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莫芸溪最近的情况有些怪异,也不知被哪个烂嘴的使坏,居然说莫芸溪这般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哪有所有大夫都看不出毛病来,胎儿也很老实不折腾人,但她偏偏身子越来越不好,精神也日渐萎靡。

不知怎么回事,这种莫虚有的猜测居然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听说了,起初没什么人信,后来越传越邪乎,莫明其妙的居然很多人开始信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这消息便传到了景老爷夫妇耳中。

“简直是荒谬!我府干净得很,上哪有那不干净的东西去!”景老爷听后破口大骂,脸色阴沉得厉害。

景老爷不信,景夫人这个遇事就拜佛的妇道人家可是一下子便信了大半,回想莫芸溪这几日来的反应,越想越觉得她是有可能撞了邪,于是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对景老爷说:“老爷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芸溪这情况看起来还真像是…”

“妇道人家!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长此以往你还谈什么持家?”景老爷被景夫人激得发了火,平时他很给景夫人面子,当着晚辈及下人的面从来不训斥景夫人,此时是事关“有福”的孙子,所以急了,容不得有人乱传孙子是被脏东西“盯”住了的话。

当着下人被训斥,景夫人脸青一阵红一阵的,难堪得紧,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她不敢也不能跟景老爷回嘴,只能压下不满与火气示好道:“老爷说得对,是我想左了。”

“哼,以后这种莫明其妙的话不得再传,谁再乱嚼舌根,一旦被逮到直接赶出府去。”景老爷板着脸命令道,屋内的丫环闻言均吓得不敢出声。

景老爷发话后是没人敢再说什么了,但那疑惑的种子却在心头埋下了,别人不说,景夫人对这事却是上了心的,因为有次香茹不小心说漏了嘴,由不得她不疑心。

有次香茹与景夫人派去问候莫芸溪的婆子说话时,不小心提到前日夜里莫芸溪莫明其妙地被吓醒,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后才躺下,结果第二日莫芸溪对夜里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无。

夜里被吓醒后还与香茹说了会子话,很久后才睡下,可是第二日一早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事莫芸溪瞒得厉害,连景皓宇都不知道,若非守夜的香茹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事估计会一直瞒下去呢!

这事景夫人不敢再对景老爷提,只敢暗地里行动,让心腹去外面打探哪个庙里的道士或道姑趋邪厉害。

不多日,有人传两日后将会有个游遍三山五岳、算命趋邪本事很强的道士路经京城,说这道士是个不显山露水的,有本事却不重名声,走到哪里都悄无声息,是以虽靠过硬的算命本事帮了无数人,但因未曾留下名号所以并不出名,这次来到京城也没人知道。

这个消息是曾经得益过的知府小姨子刘氏传出来的,她昨日出远门刚回来,在归来的路上遇到了那名道士,知他两日后来京城,于是回来后一高兴便对闺密说了,然后没多久很多人都听说了此事。

景夫人一听这道士有些本事,于是便打着试试看的想法让人在道士会路经的地方候着,等来时最好先其他人将道士请来景府。

莫芸溪一直在屋内养胎,偶尔会下床走几步,太阳快下山时去外面见见阳光呼吸下新鲜空气,对于府中下人传她撞邪一事当不知道,对景夫人背地里的小动作也仿若毫无所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补胎药一直喝着,补汤也喝,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东西她吃外,别人送来的一律不吃。

这几日纪梦洁送过两次她亲手熬的补汤,让莫芸溪趁热喝下,莫芸溪都以没胃口或是刚吃饱为由没当场吃,待纪梦洁离开后命人将汤倒掉,不管是不是她太多疑,总之孩子的安危最生要,丝毫马虎不得。

两天过去,未时三刻,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模样的道士被下人领进了景府,迎接的是管家,管家很客气地将道士迎进院内命人沏了壶上等铁观音,陪同道士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午睡”的景夫人。

道士喝了口茶,见管家态度不错,也就没理会景夫人的怠慢,心情颇好地望向管家道:“管事先生大概在十多年前遇过大劫吧?”

管家闻言心头一跳,状似不在意地问:“道长何以如此说?”

“贫道观管家的面相知你命中有过一劫,好在命硬挺了过来。管事先生命中有三子两女,第三子会在八个月后降生,乃庶子。”

管家闻言眼皮一跳,心想这道士果真有几分本事。他十多年前回京途中被几名强盗劫住打得只剩下一口气,钱财全部抢光,昏迷了足有二十多日才醒,这事由于时间过得久,加上当时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家丁,除了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

目前两子两女均已成家,他新纳的小妾此时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前一晚还求他暂时保密,待满三个月孩子怀得稳了后再告诉别人。后宅的争斗他一向不予理会,只是事关后代的事,他自然要慎重,于是小妾有孕一事连发妻都还不知道…

“道长算得很准,令人佩服。”管家起身对着道士躬身一揖。

道士毫不客气地受了管家一揖,待管家坐下后说:“管事先生是有福之人,得益于你不甘于人下的闯劲,此后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看在你人不错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

“道长请讲。”管家正色道。

“想妻子儿女以后平安就要看紧你的妾氏。”道士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说,埋头喝起茶来,再问就什么都不说,只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管家闻言吓得一身冷汗,在道士说出他曾有过一劫并且八个月后会有一庶子时便已经打心理相信了这个道士,难道是说他那两个妾以后会害他的妻子和子女?

郑重谢过道士后管家给旁边的一个丫头使了眼色,然后又去请教道士一些其它的东西。

丫环得了管家的令将景夫人请了过来。

事先商量好的便是管家先试探道士,若是道士真有本事便命人去请景夫人。

此时景老爷及景皓宇均在衙门,她是专门挑他们不在时将道士请进门的,由于时间紧迫,景夫人对道士说请他帮忙看一下儿子院子里的风水,看是否对他的仕途有利。

景夫人命婆子去给莫芸溪报信,然后与管家一同带着道长去了莫芸溪的院子。

莫芸溪得了信后整理好仪容戴了面纱扶着丫环的肩膀出了房门,在院内等候道士的到来。

“这是马道长,我请他过来看看风水。”景夫人淡淡地对莫芸溪说道,有景老爷的警告在先,她不敢直接说这道士是她请来给莫芸溪看“病”的。

闻言,莫芸溪恍然,客气地说了声:“那就有劳道长了。”

道士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院内走动起来,管家一直跟在他身后,景夫人与莫芸溪则站在原处等待。

将院子转了一周,最后道士走回来摸着下巴盯着景皓宇目前睡的卧房若有所思起来。

“道长您看此院的摆设可是有利于我家大少爷的仕途?”管家开口问。

“这个院子的风水问题总的来说是很好的,至于你家少爷的仕途如何得先让我知道他的八字。”道士依然盯着那间前阵子被改动过的卧房看。

景夫人闻言开口将景皓宇的生辰八字说了一遍,随后问:“这是我儿的生辰八字,道长您看他以后的运道如何?”

道士听后眯着眼掐手一算,突然咦了一声,满是疑惑地望向景夫人:“夫人的儿子当官了吗?”

“是啊,我家少爷刚上任。”管家回答道,随后忍不住问,“道长何以有此一问?”

道士闻言拧眉讶然道:“怪哉!按此八字来看,此人的好运道应仅止于他十三岁前,此后就算他大难不死怕是也要落个终生残废才对。”

“道长,看来您算的结果与事实有出入,我儿健康得很。”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中没了先前的恭敬,说完后责怪地看了管家一眼,怪他识人不明。

管家被景夫人瞪得头皮发麻,不敢吱声。

莫芸溪突然开口道:“大少爷十三岁时有过一劫,不过后来好了,所以说有时人的命运也不一定非要按着上天所安排的那样来走。”

“有道理!”道士闻言赞许地望向莫芸溪,无视开始置疑自己本事的景夫人继续道,“按理来讲贵府大少爷的命运确实如方才贫道所说那般,不过正如少夫人所讲,人生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充满意外,贵府大少爷的运道已改应是遇到了命中的贵人。”

景夫人闻言收起了几分怀疑,问道:“道长所讲何意?”

道士没理会景夫人,而是若有所悟地问莫芸溪:“可否告知贫道少夫人的生辰八字?”

莫芸溪犹豫了,望向景夫人。

“你只管说。”景夫人道。

“是。”被允许后莫芸溪望向道士,将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

又如方才一样,道士听完后又眯着眼掐手算起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又咦了一声,这次咦的声音更大了。

景夫人烦了,觉得这个道士在故弄玄虚,总是咦来咦去的,有真本事的人才不会如此。

倩雪机灵,见景夫人表情一变赶忙问:“道长,我家小姐的命格如何?”

“贫道走南闯北十数年,头一次接连遇到两个被转了运之人。”若说方才只是诧异,那这次道士可以称得上是震惊了,“这个八字并不属长命一类,按理来讲此八字的主人应该活不到十一岁!”

闻言,一直淡定地配合着道士“演戏”的莫芸溪彻头彻尾地呆住了,睁大眼睛瞪着道士,活不过十一岁!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就是在十岁时死的吗?她是那时穿越到了这里的。

难道眼前这个道士不是莫少卿找来演戏的?那负责跟她演戏的那个人哪里去了?莫芸溪脑子乱成一团,震惊得厉害,以至于没听到景夫人指责道士胡说八道的话。

“贫道若是胡说,就让本人这条贱命今日便被阎王爷收去!”一而再被怀疑是江湖骗子的道士生气了,对景夫人说话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哼。”道士发了毒誓,景夫人忍下赶人的冲动,选择继续听,看这道士能编出什么花样儿来,总之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这个江湖骗子说得天花乱坠,她也是一个铜板都不会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终于来更新了,本周是我最懒散的一周,哈哈,猫怪不好意思的,明天会记着来更新的,么么大家。

亲们谁有微薄啊?猫新开通了一个围脖,大家记得来找我来玩啊╭(╯3╰)╮

正文 匪夷所思

“既然寿数已变,就当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好好过新的人生吧。”道士感慨道。

莫芸溪没接话,心中乱得厉害,有种**被人揭发出来的惶恐与不安,看到道士眼中流露出的那抹了然,总感觉他是看穿了她的“本质”,于是心更慌。

本是事先布好的局,结果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突然脱离了控制,棋盘如何走向再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不禁开始惶恐。

香茹也觉得奇怪,怎的事情一直不往她们事先排好的方向靠拢,见莫芸溪一直不说话,隔着层面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我家小姐和姑爷命数都已变,那以后会如何,道长可否指点一二?”

景夫人闻言望向道士,嘴角扬起微讽的笑,心想这道士八成会故弄玄虚一番,好借此捞银子,若他方才所言均对了,那她说不定会信了他,甘愿奉上银子以求以后儿子能飞黄腾达,现在…哼。

道士继续摸着泛着一小层胡须的下巴,故作神秘地道:“这个嘛,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家姑爷及小姐均属此类之人,以后的日子若无意外的话自是会越来越好。”

香茹听了极高兴,开口对道士道谢。

“虽然日子会越过越好,不过嘛…”

“不过什么?”景夫人冷哼,以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面对道士。

道士眉头皱了皱,望向一脸不屑的景夫人道:“夫人的命是不错的,若是能不争不怒不小心眼的话,以后自会有更好的日子可过,而若是你脾气不见改并且不放下心中的成见的话,那日后定会落个与家人离心的下场!”

“道长辛苦了。”景夫人完全不信,认定他是不满自己怀疑他,所以故意说这些让她不高兴。

“信不信随你。”道士说完后不再理会景夫人,而是正色地对莫芸溪说:“你们两人同一年被先后改了命,先改命的帮助后一个也改了命,二人算是相辅相成,谁也离不得谁,后者是因为沾了前者的光才被改的命,是以这辈子都会依附于前者生活。一旦结合,就必须相亲相爱,两人关系越好,那以后的日子便越过越红火,而若是两人感情生变或是有一人离了心,那两人的运道均会一落千丈。”

“这是什么说法,简直闻所未闻。”景夫人质疑道,觉得道士的说法牵强得很。

“夫人觉得有多少人有幸中途被改命?百万人中都难出其一!”道士颇为不悦地望向景夫人,只看了一眼便又移开视线,“贵府有幸有两个被改了运道的人已属千古奇观,有此奇遇的两人结为了夫妻,那一切自是与寻常夫妻大有不同,彼此的命相均是霸道的,贫道说过此二人的运道是相辅相成的,谁也不得离开谁,互相扶持才是幸事,否则便是祸事!”

“这一点道长请放心,我家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恩爱非常,不会有祸事的。”管家闻言赶忙开口道,自家少爷快死时是大少奶奶给冲活的,若说他们两人的命相辅相成,他绝不怀疑。

道长闻言眉一挑,问:“是吗?我看不见得吧。”

“道长何出此言?”管家诧异地问道。

道长指了指目前景皓宇睡的房间:“此间屋子最近是否大动过?”

“道长神算,这间屋子前几日确实被收拾过。”管家对道士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就认为这些都是道士算出来的,根本不去怀疑是否有人先前将这些消息透露给道士知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道士指着房子的周围说道,“这间房有阳刚之气同时也有阴柔之气,此阳刚之气显霸道之势,这般特殊,必定是属贵府大少爷的,而那两股阴柔之气则淡许多,完全无法与那股阳刚之气抗衡,所以这两股气绝非大少奶奶所有。”

大桃小桃此时也在场,听到道士的话后大感诧异,心想此道士若非事先极度了解景府,那必是具有真本事之人,不仅是她们,在场中人都愣了。

“道长所言何意?”景夫人语气变了些,少了几分怀疑多了些谨慎,一时拿不准主意,一会儿觉得这道士是骗子一会儿又觉得他是个半仙,不知如何是好。

“被改了运的两人要相亲相爱才行,若感情出了问题那运道则会变。通过观察这间屋子的风水,贫道猜测贵府大少爷与大少奶奶必是分房睡的,若仅仅是分房还没什么,坏就坏在分了房后有其他人插/入了他们之间,近日大少爷与大少奶奶二人可是均相安无事?”道士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视,胸有成竹地问道。

莫芸溪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心想此道士不管是否是先前安排好的那个都无所谓,先应付过去再说,于是开口平静地道:“大少爷目前仕途很顺利,只是小妇人身子目前不太爽利。”

“此院有…股不易察觉的,气息极微弱的气息,是属于还未出生的婴孩所有,这婴孩儿气息被吉光所拢,有吉光围绕,他必是个极为有福的人,若贫道未猜错,少夫人是有了身子的人。”

“回道长的话,小妇人是有了喜,既然道长说他是个有福的,那他必定是有福之人。”莫芸溪闻言很高兴,不管这道士是半仙还是神棍,总之她相信他这句话,认为自己的孩子就是有福的。

“若无意外的话他自是有福的,只是目前来看,他周身呈的吉光正被一层污浊之气所盖,若这污气势头再大些,那这孩子想必…”道士说着说着便摇起头叹息起来,表现得极为惋惜。

景夫人见状大急:“道长是说我这孙子有危险?”

“夫人这次不怕贫道胡言乱语企图骗钱了?”道士逮住机会奚落景夫人。

景夫人闻言脸微赧,表情有些不自然,僵着笑说:“道长说笑了。”

道士哼了声,指向那间屋子继续道:“此子是两个命术同样霸道之人的结合物,于是不同于其他婴孩,他亦是个霸道的。父母若是谁变了心或是被他人接近,他自身便会受到影响,他本是父母爱的结晶,若是父母眼中不再有彼此一人,那此子的健康及福气便会大大地受影响,如今大少爷必定是那个先变心的人,他有往‘外’发展的趋势,于是这一点必会影响到胎儿身上,贫道所说的那道遮住吉光的乌气便是指这点。”

众人闻言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谁谁被改命的说法他们还听说过,但谁谁因为变了心或是有了其他人而致使孩子倒霉的话可没听说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众人的表情或多或少地都带了一丝怀疑,不是他们不想相信道士,实在是这事太过光怪陆离了些。

“这事别说是你们,连贫道自己都难以置信呢。”道士摇头拧眉,若有所思道,“按理来讲这个孩子是没命来到世上的,是他的爹娘双双改了命才有了他!他为了感恩会给家人带来福运,相反,若是他父母与他人有感情上的纠缠,他本身就会受影响,说句会令你们不爱听的话,若是有朝一日他爹娘和离了或是其中之一弃了另一个与他人结合,那么这个孩子不仅所有福运消失,连命也活不长久。”

“这、这也太怪异了。”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到最后所有人的视线均集中在了大小桃身上,不禁想难道近日莫芸溪身子不好是因为大小桃伺候景皓宇的缘故?难道说大小桃一旦真正成了景皓宇的房里人,那莫芸溪肚子里的孩子就会立刻没了?

“道长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将丫头都收回去,那我的孙子就无碍了?”景夫人看了眼莫芸溪几日下来明显瘦了些的身子,忍不住问道。

“应当如此,夫人大可一试,到时便知贫道所言是否属实。”

大小桃闻言一慌,均忐忑地望向景夫人,大少爷长得那般好看,而且前途无量,就算是当个小小的通房成不了妾,她们也是愿意的,千万别将她们收回去。

景夫人皱眉望向大桃小桃,思考着道士的话是否可信。

“贫道要说的已说完,还要急着赶路,若无杂事,贫道先行告辞。”道士拱了拱手,然后起身便往外走。

“道长辛苦了,慢走。”管家一路将道士送出门,途中摸出几两银子递了过去,称耽搁了道长这么长时间,这是景夫人给他的辛苦钱。

道士也没推辞,客气了两句便将银子收入了怀中。

晚上景老爷回府听说景夫人请过道士后大发雷霆,指责景夫人不将他的话当回事,训完后又寻人细细问了经过,最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命人将大桃小桃带回来,让景皓宇自今晚起回莫芸溪那里歇息,唯恐景夫人不老实,反复叮嘱她近期别再给儿子塞丫头了。

道士的话虽然匪夷所思,但有句话说得好,叫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景夫人本来就想着以防万一,在孩子生出来之前不塞人了,现在景老爷又发了话,她更是不敢再动这种心思,大小桃回来后让她们重新做起针线活来,本不想让景皓宇在莫芸溪怀孕三月内与她同房的,无奈景老爷发了话,她不得不遵从。

趁着景皓宇去书房时,香茹在莫芸溪耳旁悄悄说:“奴婢将谢银给道长了,他承认自己是大公子请来的,奴婢问起他所说的关于小少爷的话是否是真的时,他回答说:真亦假来,假亦真。”

“对了,道长嘱咐我转告一句话给小姐,他说‘未出生的小少爷是有福的,以后只要大少爷真心待妻子,那他以后仕途定会一帆风顺,若他有朝一日负了小姐,那他的后半生便会穷苦潦倒。’”香茹回完话后,心情颇好地说了句,“小姐这辈子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姑爷若是敢纳妾或是欺负小姐,那他可就遭报应了。”

“哦?道长真这般说?”莫芸溪疑惑道,既然他就是莫少卿请来的那一位,那他白日所说的话便不那么可信了,谁想道士居然还特意留给她这么一句话,难道他今日说的那些话并非都是事先想好骗人的?

“是啊,道长说这辈子走南闯北,觉得他有真才实学的人无计其数,觉得他整日骗人的也不在少数,总之他特地交待小姐的那句话十成十是真的。”

“我晓得了。”莫芸溪信了道士的话,从他得了她的八字说她应该活不过十一岁这一点便知他是有些本事的,他让香茹代传的话必然不会作假,以后再无交集,不可能在走之前骗她,完全没必要。

塞丫头及分房睡的风波就这么解决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景皓宇及莫芸溪。

莫芸溪因为知道内因所以总有些心虚,感觉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景皓宇则不然,他是打心里相信道士的每一句话,一直认为自己的好运都是莫芸溪带来的,所以他应该一心一意对她,若是他纳了妾或是负了她就会报复在他的后代身上,这事在别人听来会觉得荒谬,但他却觉得道士说的话极对,这些日子莫芸溪一直不舒服,想必就是大桃小桃被拨了过来的原因。

“这个道长真厉害,可惜我没来得及见上他一见。”景皓宇觉得很遗憾,这么高明的道士拜见一下多好。

“遗憾什么,若是有缘,以后定是有机会见的。”莫芸溪不在意地说道,道士没打算在京城多呆,离开景府后便一路往北走,此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说的也是,有缘则见,无缘也莫强求。”景皓宇躺在莫芸溪身边笑得极满足,感慨道,“这几日我都没休息好,半夜来找你也是偷偷摸摸的,天亮前还要勿勿离开,我们明明是夫妻,偏偏要表现得跟偷/情似的,好在自今日起苦日子过去了,我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上你的床了。”

想起这几日景皓宇半夜偷摸进房,天亮前又悄悄离开的行径,感觉他们小两口表现得就跟见不得光的奸夫淫/妇似的,越想越觉得有趣,莫芸溪没忍住轻笑出声。

景皓宇想起自己这阵子半夜爬床的“偷香”行为,不禁也笑了,一整晚身心完全放松,搂着莫芸溪说了很多话后沉沉入睡。

道士说话时很多人在场,景夫人未曾警告他们不许乱说,于是便将当时的情况说给其他人听了,没多久前因后果众人便都知道了,听说自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均是被改了命的人,连未出世的小少爷也是有福的,觉得特别神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府外的人都听到了风声。

自从大小桃搬离后,莫芸溪的身子很快便有了好转,胃口变好了,脸色不再苍白,渐渐有了红润,每日在院子里走很多步都不见喘息,两日后莫芸溪便完全好了。

为此,道士所说的若景皓宇纳妾小少爷则会受影响一事便如长了翅膀似的传播开来,众人都信了七八成。

这个时代道士说的话等于现代专家所说的话,古代只要有道士说了什么,多数百姓都会将其奉为真言,而现代也是,无论什么话前面只要加上个专家说,那这话一下子变会变得权威上百倍。

景夫人不再塞丫头,而且碍于金孙尚在娘胎内,不会时不时地挑莫芸溪毛病,于是莫芸溪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舒服的日子一向都是过得极快的,转眼间莫芸溪已经怀了九个月了,肚子鼓得像西瓜,连坐下都需要人搀扶,躺下后若没人扶的话根本起不来,整个人浮肿得厉害,目前莫芸溪最讨厌的事物便是镜子。

一照镜子她就忍不住发脾气,因为以前娇美如花的纤纤美少女如今成了身形有如圆桶般的肥女,尖下巴成了圆下巴,水润润的大眼睛因为脸圆而小了很多,如此鲜明的对比任凭哪个女人都是高兴不起来的。

孕妇的情绪一向令人捉摸不透,最倒霉的莫过于景皓宇,总被莫芸溪用幽怨的目光注视着,若开口问她怎么了,莫芸溪便会抱怨说是他将她害得又胖又丑,顺道掐他几下,若是当作没看见不开口询问,莫芸溪便会哭诉着说他嫌弃她不好看了,不如以前关心她了,顺道掐他几下,若是在莫芸溪还未开始“每日一怨”时离开去出房,待回房后就会被哭诉说他越来越没耐心了,都不愿多陪陪她了,然后顺道掐他几下。

在莫芸溪因为挺着个巨大的肚子脾气变得愈发诡异难伺候之时,景皓宇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舒服,因为不管他如何反应都要被骂兼挨掐,曾不只一日地感慨着,谁说女人怀孕最辛苦的?男人也很辛苦啊,挨骂挨掐对他来说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要出生了,大家要给力嗷嗷~

75

75、临盆 ...

莫芸溪最近胃口很好,经常吃得比景皓宇还多,很爱饿,吃完后没多久就饿了,点心水果要常准备着,随时饿随时吃,否则饿到了她就会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