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那沙迟疑的叫住她:“今晚……我可以……吗?”

没有说完,但他们两人明白这说的是什么。

安妲回绝了他:“现在,还不是时候。”看看今夜显得特别脆弱的塞那沙,安妲温柔的说:“不如,你去侧室那里吧。”

塞那沙苦笑:“不,一会儿就要去元老院了。”看着安妲,感觉她就像那月光一样美丽变幻,让他的心灵感到安宁。这几年里,只要有安妲站在他身旁,他就可以无所畏惧。

“去休息吧。”塞那沙这样说,看着安妲听话的回房间。非常明白她回去也不会睡。

今夜,只怕这哈图萨斯里无人可以安睡。

修达坐在车中,闭目沉思。车摇摇晃晃的送他回内城。因为他当年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被赐宫,一直是如同未成年的皇子一样住在内城中。所以这次回来卡尔陛下要他先暂时住在内城中,等册封结束直接给他在哈图萨斯内建造新的宫殿。

现在的时间大概够他沐浴更衣的,然后就可以直接去元老院了。

对于皇太子的册封,他没有必要推辞。当年只有他与卡尔两人是由皇后嫡出的皇子。而如今能够反对这件事的,只有关于他的血统的争论。只是如今能够为此做证的人不是不在世了,就是他们不可能找得到,修达倒是很想看看,在明天的元老院会议上,到底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当修达踏进元老院的议事殿,跪在卡尔陛下的面前,塞那沙还是认为这一切可以非常顺利的解决。

坐在殿下的元老院的大臣们脸上的表情不知如何去解读,有人专注的看着坐在上面的卡尔和修达,有人却一副事不并已的冷淡样子。

当卡尔提起皇太子的册立的时候,一位元老院的新晋大臣站出来说,在哈图萨斯现在流传着如此不名誉的流言的时候,册封皇太子似乎不太合适。

市井流言居然在元老院的议事大殿中提起,还堂而皇之的成为阻碍皇太子册立的一个理由。

但荒唐的是,一众元老院的大臣居然不是掩上半边嘴装哑巴,就是站起来附议。

塞那沙的背上凉了。他石胎木雕一样僵坐在座位上,视线漠然的散射在大殿中。

他看到修达平静的坐在一边,像是这些人正在置疑的不是他的血统,这些人隐晦的形容的,不是他的母后的贞洁。

可是这件事说到底不可能有一个结论。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为这件事出来做证了。当元老院大臣们把话讲到头,他们就无法再讲下去了。

修达殿下的父王是苏皮卢力乌马一世,早已于九年前驾崩。

其母娜尼亚陛下,五年前在哈图萨斯第一神殿前祈祷时自焚献祭。

流言中与修达殿下发色眸色相似的神官同样在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没有人可以负责任的站出来证明修达殿下的血统到底是真还是假。

最后,元老院的大臣们得出一个暂时的结论:由于修达殿下的血统有争议,虽然无法证实,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册立皇太子。

皇太子的册立,暂时搁置,而在此事未决定前,修达斯巴斯鲁毕不得离开哈图萨斯。

当卡尔陛下接受这个结果时,塞那沙看向修达,心惊的发现修达的表情和他刚到哈图萨斯时没有两样。没有吃惊,没有愤怒,没有害怕。

晚上又是宴会。贵族的那些小姐和公主都听说了白天发生在元老院的事,知道修达从此很可能会这样无官无权的被留在哈图萨斯。而他的属城,应该很快会被送到别人的手中,美其名曰:代管。当然所有的荣耀会属于修达殿下。

可是这些聪明美丽的公主小姐们是不会满足只当一个空有虚名的皇子妃的,所以晚上的宴会上,修达殿下一改昨晚的风光,已经少有公主用热烈的目光看向他了。

今晚的宴会上,贵族小姐们的眼睛重新看向了卡尔陛下。年轻英武的陛下只有一个没有身份的侧室,虽然那位侧室在平民中间有着战争女神的威名,可是那种东西在宫中一点用也没有。所以就算看到战争女神坐在陛下的身旁,对她们也是没有一点妨碍的。

娇声莺啼包围着卡尔陛下。而怀里抱着战争女神的卡尔陛下保持着合适的微笑,不至于让那些围在他身旁的公主们感到被冷落,却也不至于热情到让她们产生错觉。

修达端着酒杯笑问身旁的一位酒酣耳热的贵族:“陛下真是受欢迎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迎娶皇后呢?想必会是一位惊世的美女吧。”

这位喝得眼神都呈现出散射状态的贵族听到这番话后,咧嘴哈哈一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越过众家公主,走到卡尔面前,先歪歪扭扭的跪在王座前,卡尔面带微笑,完全不在意此人如此失仪的出现在他面前,抬手就要旁边的侍从扶他起来。

此人在侍从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冲着满殿的贵族大声喊道:“各位!为我们的陛下干一杯!!”

应声者众。卡尔微笑举杯。

在众人干杯前,此人更大声的喊道:“愿我王得到一位皇后!!愿我西台得到一位皇后!!”

在卡尔没有反应过来以前,殿下的贵族们山呼海啸一般跟着呼喊。

“愿我王得到一位皇后!!愿我西台得到一位皇后!!”

“愿我西台得到一位尊贵的皇后!!”

“愿我西台得到一位美丽无双的皇后!!“

”愿我西台得到一位皇后!!愿我西台得到一位嫡皇太子!!”

“愿我西台……”

卡尔看着眼前已经失控的贵族们。他们的呼喊传出了殿外。

塞那沙举杯就口,低下头。他没有去看修达此时的表情。

除了疯狂的贵族们,元老院中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与发酒疯的贵族们一起呼喊,可是也不敢表示反对。毕竟祝福陛下将会拥有一位尊贵的皇后是一件好事。

但流言是可怕的。当天夜里狂欢中的贵族的呼喊很快流传了出去,流言在清晨前传遍了哈图萨斯,民众们欢呼雀跃。无数的人民带着祝贺的礼品送到王宫门前。

因为流言最后传播开来的是:西台将会迎娶一位皇后。西台皇帝卡尔陛下在单身了数年之后,终于决定迎娶皇后了。

流言以最快的速度传遍诸国,做为东方最强大的帝国的西台的皇帝决定册立皇后,这种大事马上成为了各国国王心头的大事。无数的国书飞往哈图萨斯,无数的国王举荐自己国家的公主。

塞那沙带着来自不能拒绝的国家的国书来到卡尔陛下的面前,他斟酌着说:“陛下……这些国家是不能……轻易的拒绝的……”国书上无一例外,都说会在近期内派使者到访西台,希望可以与西台缔结永世友好的盟约。

卡尔看着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国书。这一次事情发展的太快,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握。虽然他早就知道皇宫中一定有其他国家的奸细在潜浮,可是这一次,一件只不过是发生在宴会上的事居然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不容人反悔的姿态传遍诸国。

这里面,有谁做了什么,现在已经无从查证。那些贵族是不是被煽动的,平民是不是被煽动的,传播消息的人有没有被收买,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很清楚。在修达的皇太子位上之所以那些元老院的大臣如此的同仇敌慨,最大的原因是他们认为应该由他的嫡子来继任皇太子,这对于王朝的延续是有好处的。

元老院大臣担心的是在不远的未来。

如果真的由修达来继任皇太子,设想一下,当他与修达在日后各自生下了儿子,那就意味着在不远的未来,西台将会面临新一轮的皇位争夺。这对于刚刚才统一起来的西台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卡尔在说服元老院大臣时,提起了娜尼亚皇太后。当时仅仅由于有两个嫡子就造成了西台十几年的混乱,这些元老院大臣们心有余悸。虽然后来娜尼亚皇太后似乎有了改变,但之前她的做为的确给西台带来很大的伤害。

联想起娜尼亚皇太后,如今的修达殿下在元老院大臣的眼中当然不是皇太子的最佳人选。本来修达殿下在卡涅卡的五年里,只要卡尔陛下生下一位皇子或者皇女就可以直接顺延皇位的继承权。可是事情就是这么不顺利。

卡尔陛下迷恋战争女神,继位五年坚持只有她一位侧室,不肯再立一位妃子,不管元老院怎么说都没有用。

而现在,虽然有可能是修达在里面做了手脚,但对于元老院来说,这个局面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可以顺水推舟要求他立下皇后或妃子。

反正以战争女神现如今的身份不可能成为皇后的人选。

情势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卡尔一个人的事了。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拒绝立后。

想到这里,卡尔只能同意元老院给那些国王回信,同意他们的出访请求。

卡尔心中只担心一件事。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远在卡涅卡的修达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这一切应该不是针对着那个秘密。可是如果是这样,修达的目的就让他费解了。难道说修达打的主意是一旦皇太子的人选确定,他就可以回卡涅卡吗?

想到这里,卡尔一阵心慌。

绝不能纵虎归山!

遥远的沙漠中,士兵在集结。

城中,方槿正在听着哨兵的报告。

“卡涅卡的城外发现了来自哈马提的军队。”她转述给趴在水盆前的那两个女人听。

周杏笑嘻嘻的:“哼!量他们也想不到我们在哪里!!”

方槿得意的笑。早在修达出发前半年,人就已经搬到她的城里来了。

伊尔邦尼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块粘土板,他的身旁还有一筐。他冷冷的打击着兴奋的两人:“你们太小看卡尔殿下了。”

拉姆瑟斯走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先抱着气哼哼的方槿亲一口,然后把这个从来都不安分的女人锁在怀里,接话:“我看差不多。”他看向伊尔邦尼:“一直以来,都是她们被小看不是吗?”

伊尔邦尼默。周杏靠在他身旁,扯他的袖子问:“哪里有问题吗?”

对着周杏的诚恳的大眼睛,伊尔邦尼叹气,简单的说:“如果卡尔陛下从那群公主中迎娶皇后呢?那你们所有的设计都会落空。修达殿下会被留在哈图萨斯,卡涅卡会被其他人接管。一切都完了。”

“不可能!!”周杏斩钉截铁的回答他。

“绝不可能!!”方槿也说。一边推着抱着她的拉姆瑟斯,抱这么紧也不嫌热!

“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的。”我从内室中出来,听到他们在说话,衣服都没有换就跑出来,膝盖以下还是湿的。乌鲁西跟在我身后,阿努哈捧着一个石盆站在一旁。

我看着伊尔邦尼微笑着说:“事情会发生,会推着他不能去迎娶其他公主来解决问题。”修达可以在短时间内把哈图萨斯的贵族抓在手中,这位伊先生居功至伟。他的忠诚已经不用怀疑。

周杏早早的围在石盆前,挥手连声叫我:“快过来!我想再看看!”

已经对这一套得心应手的我从善如流的走到水盆前,手轻轻在水面上抚过,一片涟漪荡过,石盆水面中央出现一个景象。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躺在床上,他有着浓密的黑发,虎灵灵的黑色双眼,旁边陪着他的是已经久违的夕梨伊修塔尔。

男孩子咿咿呀呀的叫着,手中握着一个戒指在玩。

我曾经在三个人的身上见过这个戒指印章。

我的亡夫,苏皮卢力乌马一世。

阿尔华达二世。

卡尔穆尔西里二世。

那是西台的王者印章。

哈图萨斯娇客云集。来自各个国家的公主一时把西台的国都搅的是不得安宁。

按照惯例,为了表示对这些国家的公主的尊重,通常公主们是可以住到内城中,以期与国君有更深入的接触的机会。

本来卡尔想把这些公主安排到其他的地方去,毕竟内城后宫是只有他的正室和侧妃可以进入居住的。也是为了从最大的程度上与各国公主撇清关系。可是麻烦的是招待外国使节的国宾馆根本无法装下那么多的公主,而除了卡尔那空虚的后宫也没有别的地方能一下子准备好可以接待如此之多的身份尊贵的客人。

一阵忙乱之后,各国公主还是在卡尔的后宫里住了下来。

身份还是不够高的夕梨根本没有可能代替卡尔接待那群公主,而身份上可以的塞那沙早就已经有了正室的王妃,所以虽然塞那沙有时可以替卡尔挡上一阵子,但当晚宴过后,塞那沙就必须离开。

那些纠缠在卡尔身边的热情的公主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期待一个热情的夜晚的时候,卡尔为了不落入某个可以造成误会的陷阱中,只好带着所有的公主一起坐在大殿中彻夜享受歌舞。

几次以后,卡尔把修达推了出来。在同一辈的皇子中,可以与这些尊贵的公主们匹配的,只有现在仍然没有正妻的修达。哈图萨斯中贵族虽然很多,可是与这些真正的具有皇家血脉的公主们相比,没有一个够看的。

但是修达现在的身份太尴尬。他没有实权,没有官职,不在他的属城却在哈图萨斯,如果他尚未成年还好说,可是当这一切都摊在这群久在宫闱的公主们的面前时,她们很快看出了修达身份上的问题。

所以就算卡尔把修达推出来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在新年来到以前,元老院再次把立后的事摆在了皇帝的案前。一切已经不容他再推脱下去了。已经有国书送来质问为什么西台接受了公主们的到访,却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主动的地方。

诸国间在等一个机会来要挟西台。是不是能嫁一个公主出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要让西台主动的低头。西台可以从来访的公主中选出一个或几个立为皇后或皇妃。而没有被选中的公主,西台当然会搭着丰厚的礼物送公主回国。

各国虎视眈眈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与西台的盟约。一些小国的公主之所以前来,并不是真的认为可以嫁给西台皇帝,她们抱持着的是嫁不成但可以把与西台结盟的盟约带回国。

为了自己弱小的国家,这些公主会死守在西台直到选出一位皇后。因为做为现在东方首屈一指的大国,只要结盟,并不代表着期待西台给他们多少好处,有时只要不是多西台这样的一个敌人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而另一样东西就是那些强国期待的了。铁。现在掌握了制铁术的国家不是没有,但只有西台掌握了成熟的技术,只需要把西台的铁剑与其他国家的铁剑放在一起对比就可以立刻看出,西台的铁剑更坚硬锋利。

但对铁器的出口西台管得非常严格,每一季只有固定的铁器出口,而如何从这固定之中争取更大的份额是各国抢破头的一件事。

如果他们的公主没有被选为皇后或者皇妃的人选,他们一定会要求西台送公主回国时答应更多的铁器出口。当然,如果选上了成为皇后或皇妃,那铁器的出口就更多了。无论正反都是好事,就算公主在西台发生了什么悲剧,有了什么不幸,明着是损失一位公主,暗地里更加可以向西台提出要求。

所以这些国家也不可能把公主接回来。不管住多久都可以。剩下的就是不停的向西台发送国书,软硬兼施,死不放弃。

元老院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迎娶皇后也好,接待公主也好,哪怕只是打破了战争女神专宠的局面也是好的。

当后宫中一人独大后会给国家带来怎么样的灾难是所有的元老院大臣们都想极力避免的。

所以,现在面临着这个局面的人其实只有卡尔一个人。虽然是旧事重演,但比起当年他还是皇太子的时候,现在的场面更加混乱。因为不但他的前面不再有一个皇帝为他抵挡这一切,也没有另一个塞那沙可以为他解围。而当年只是一个公主,现在他面对的是一群公主。

现在卡尔可以确定了,修达知道了那件事,他在逼卡尔把那件事公布于人前。而卡尔可以做的就是赶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成功收回卡涅卡。

当传令兵来的时候,我和周杏、方槿正坐在一起用宝石玩赌大小。蓝宝石压红宝石,红宝石压绿宝石,钻石可以压所有的,珍珠是点数。

方槿一副庄家通吃的样子,她已经用这副表情骗了我好几颗深蓝色的蓝宝石了。我决心这次不再上当。

“买定离手!”方槿用铜酒杯从一个酒桶里舀出宝石来,出桶前用盖子盖上,谁也看不到,酒桶深而且黑,连她自己也不看到杯子里有几颗宝石,都是什么样的。

我咬牙,不可能每次都输。钻石没有那么多,我放进去的蓝宝石和红宝石的数目应该差不多。一掌拍下一杯的珍珠,喊:“我压一杯!压蓝宝石!”就看出来的有蓝宝还是钻石。如果只有红宝和绿宝,那庄家通吃。所以只要有一颗蓝宝没有钻石就是我赢!上一局我输,这一次先喊一定会赢,再不赢就没天理了!

周杏皱着眉,她的收藏里黄金多,还有一些珍珠和绿宝石,少有蓝宝石和红宝石。所以如果她押对了,总是赚得多些,对她来说,就是输也输不多。可她还是很小心,用她的话说,我跟方槿身后一人一个国家一个城池,就她的丈夫是领工资的普通人,不小心不行。

被我二人鄙视。赌场上哪能如此小气!

周杏押定离手:“我赌半杯珍珠,赌……钻石!”

她赌完我就心惊胆战。钻石是我放的,应该不多……她的赢面不大才对。

方槿奸笑着,我直觉认为她一定有猫腻!

方槿喊一:“押定离手了啊!开!!”她的手猛然一扬,铜酒杯打开,里面赫然是三颗红宝石,一颗绿宝石!!

方槿狂笑:“庄家通吃!!”指着我:“叶绿!你欠我一颗蓝宝!!”再指苦着脸的周杏:“贪心的杏儿~你欠我一颗钻石哦~~”边说边把我们压的珍珠收到她那边。

我抚胸定心,好吧,还不算是最惨的一个。

周杏双眼暴突,看着方槿手中的铜酒杯大喊:“再来!!”果然只是输一次就失去冷静了……看来伊尔邦尼晚上来接她的时候可能会面临输光家底的惨剧。

方槿奸笑着把铜酒杯递给我。轮到我坐庄了。

阿努哈站在一旁,看到机会上前一步说:“传令兵已经来了。”

正事要紧。我们三人丢下赌具前往正殿,途中周杏面目狰狞的威胁我二人。

“把宝石交出来!!”她以恶霸脸对我。我拍拍她的小脸蛋:“表怕!如果你家的伊先生生气了,我这个娘家让你靠!”

周杏转头向方槿哭诉:“他会休了我的!!把宝石还给我吧!!”

方槿怒道:“他敢!!”话音未落我们已经踏进正殿,方槿指着坐在桌前的伊尔邦尼大吼:“伊尔邦尼!你竟然胆敢休掉我家的杏儿!!你别忘了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嫁给你的!现在孩子也生了你就要抛弃她了吗?!”一边义愤的大叫一边向微笑着坐在一旁的拉姆瑟斯讨兵。

“拉姆瑟斯!你的兵呢?快把这个见异思迁的家伙给绑了!!”

拉姆瑟斯从善如流的一指,大殿内站着的两排杀气腾腾的侍卫随时听候差遣。

伊尔邦尼没有管贼喊抓贼的方槿,周杏已经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靠过去了。伊尔邦尼一边把她往椅子上带,一边毫不在意的问:“今天输了多少?”周杏马上大肆吐苦水。

我坐在乌鲁西的身边,他问我:“今天怎么样?”

我庆幸的回答:“今天不是我输的多!”

周杏输得多,可是伊尔邦尼就是有一种特别正经的感觉,在他跟前,哪怕他不说话,感觉上也像是在被责备着。周杏急需一个替罪的羔羊,眼珠子一转,指着坐在拉姆瑟斯身旁的方槿大叫。

“她一定出千了!不然为什么总是她赚啊~~”

方槿纯洁的眨眼。

我怒了:“你居然真的出千?!”

方槿奸笑:“你捉住了吗?”

气得我和周杏哇哇大叫。

闲话说到一半,方槿问拉姆瑟斯,在我们过来的时候,传令兵一定已经把事情讲给他们听了。

方槿问:“卡涅卡被围攻了吗?”天高皇帝远,就算卡涅卡被围攻,难道还能跑到哈图萨斯去喊冤吗?再说,马拉提没有接到命令,再给那里的城主一百个胆子,那里的驻军也不敢离开马拉提一步,更何况是围攻卡涅卡呢?

我得意的笑,修达一定做得不错,才会逼急了卡尔,想赶在事情进一步变化之前先拿下卡涅卡。只要卡涅卡的控制权发生变化,修达就是再能干,他孤身一人也掀不起大浪来。

我问乌鲁西:“这么说,接任卡涅卡的官员已经到了?”既然修达被“暂时”留在了哈图萨斯,皇太子之位不决定不能回来,那卡涅卡就一定会有一个“暂时”的接管者。

乌鲁西冷笑:“人就在马拉提。”说完他看向伊尔邦尼。伊尔邦尼凭着对卡尔身旁的人的熟悉,把这个接任官员的祖宗八代都给我们交待了一遍。

总结一下:死忠派。顽固派。不知变通派。

方槿胸有成竹的拍胸脯说:“哼,他绝对进不了卡涅卡!”那当然了,卡涅卡的那群太平兵在拉姆瑟斯的教育下,早就变成杀人放火一把罩的人间凶器了。挡不住马拉提的兵马,那就是拉姆瑟斯教育失职。

周杏双眼一亮:“打赌!如果你输就把你赢的宝石都给我!!”

方槿一愣,悲悯的看着周杏,接下赌注:“可以,你输了给我什么?”

我在一旁挣扎,到底要不要提醒周家杏妹妹,如果方槿真输了,我们就要无家可归了,这太生意不合算啊。到头来很有可能会跑到方槿的城里去住,这也不是占便宜的事啊。

周杏沉浸在反本的兴奋中,举起手要喊,被伊尔邦尼一把捂住嘴。冷着一张脸的伊尔邦尼对明显是引人下陷的方槿说:“取消。”

方槿大度的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不用挣扎了。

第 80 章

卡涅卡城外暴发了数十天的暴动,据传是流寇作祟,但万幸的是卡涅卡城的守军英勇无畏,固守城门数十天里,终于将来犯的流寇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