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遥同贺行远回到安园时,贺知悦同贺知莹早已离开,贺大人却在。

“那江家欺人太甚!我去要人,他们居然说行帆不在他们那里,还说我血口喷人诬蔑好人!”

贺墨松气冲冲发了好大一通火后,端起茶盏饮了一杯,却也渐渐冷静,反倒踌躇了,“母亲,依您看,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人陷害江家人,其实同江家并无关系?毕竟我们同江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知遥垂着头心中暗暗叹息。

同贺府关系好的是江衡言他们一家人,与江雨晴他们家半毛的关系也没啊…

贺墨松刚说着“我已经派人去四处搜寻了”,就有丫鬟慌慌张张来禀,说是夏姨娘听说贺墨松回来了,在琼芳院哭着闹着要来见贺墨松求他给二公子做主,琼芳院有几个夏姨娘的心腹也跟着一起吵吵,看院子的婆子们都快拦不住了。

老夫人就冷冷地看贺墨松,直道把他看得冷汗淋漓,老夫人才发了话:“行帆不见了,她着急也是难免的,你就去那边儿瞧瞧吧。”

贺墨松恭敬地对老夫人行礼应是后,出了屋子就小跑着离开。

兄妹两人这才将刚刚在花厅的过程同老夫人一五一十详细说了,老夫人开始时还笑着说他们两句,后来听兄妹俩同江雨寒都只是谈论吃食再无其他,老夫人渐渐神色凝重起来,待知遥说完江雨寒离去的情形,老夫人才问道:“照这样说,人必然不是他带走的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贺行远说道。

“方才你们父亲也说江家人不承认行帆在他们家…恐怕此事有些蹊跷。”

兄妹俩听闻也是心中一凛。

那江雨寒看起来好糊弄,恐怕也不全是这样。人是他抓的,也是他打的,难为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跑来贺府,完全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而且细细回想,江雨寒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贺行帆在他们家,只是嚷嚷着被贺行帆打了所以来讨个说法。

若不是秋荷铺子里的活计亲眼看到贺行帆被江雨寒带走了,恐怕他们都不晓得贺行帆居然就在江家。

短暂的沉默后,贺行远问知遥:“你最近得罪过江雨晴吗?”

“没有啊,”知遥摸不着头脑,“就算是我得罪了她,也不至于让她来抓行帆过去吧?是个人都知道行帆对我没那么重要。若真想威胁我,再不济,也得带走你才行啊!”

再不济?

贺行远没好气地瞪了知遥一眼,理好思绪沉吟道:“我不过是在考虑这样一个可能性而已。要知道,事出必有因,如今只是想不出是什么诱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见兄妹俩纠结开了,老夫人说道:“这事儿就先这样,暂且搁下。你们两个也不要想了,先去休息下。”

“祖母…”知遥欲言又止。

贺行远倒是理解老夫人的做法,对知遥说道:“现在动不如静。江雨寒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他们却偏偏让他来,不过是想将事情闹大罢了。我们索性反其道行之,将事情按下不动,看他们如何应对再说。左右行帆在他们手里应该还有用处,不会吃亏就是了。”

“那父亲不是派人去搜寻行帆了吗?”

“父亲是去别处搜,而不是江家,父亲如今觉得人不在他们家,或许也是好事。”

知遥刚要开口,老夫人就道:“这件事,你们两个就此罢手,再不要管。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自会让你们父亲处理的。”

“可是祖母…”贺行远正要再说,老夫人就严肃警告他:“特别是你!如今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为的什么,你就更不能插手这件事,你可明白?”

看到老夫人这样郑重,兄妹俩瞬间明白过来祖母的担忧,就齐齐应是。

这时候已经临近晌午了,两人便去菁园探望母亲,路上难得地双双保持沉默不发一言,直到菁园的门近在眼前,他们才驻了步子,稳定好情绪扬起笑脸,这才迈进院子。

贺行帆的事情老夫人下了死命令,全府上下在贺夫人面前都不准提起,免得贺夫人再操心劳神,所以兄妹俩去了后就也只是想了趣事来和母亲说说,只字不提让他们愁了一整夜外加一上午的事情。

贺夫人其实对府里的骚乱也有所察觉,可既然他们不愿在她面前提起,她便也不问,左右只是琼芳院那边的事情,与她无关。

同兄妹俩说完话后,贺夫人遣退了所有服侍的人,对知遥招手说道:“过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却没有叫贺行远离去,默许了让他留下。

知遥虽然不知道母亲想交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可她上一次见贺夫人这样郑重其事到极致的样子,是贺夫人发现她见到贺行远真实面目的时候。

如今再见到贺夫人这样的表情,知遥手心不禁微微发汗,知道这东西或许是和贺行远有关系,应该是极其重要的,心底就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能否担得起这样重的责任。

习惯使然,忐忑的她侧过脸看向贺行远,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些勇气,却对上他期盼的眼神。

知遥的心瞬间就柔软了。

这家伙,应该是比她还要紧张的吧!

她朝贺行远安慰地笑笑,见贺行远显然放松下来的样子,知遥就也释然了。

左右有这家伙在,她有什么好怕的!

知遥恭顺地站到了贺夫人的床前。

贺夫人将她们二人方才的样子看在心里,就笑了。她从枕下拿出个鼓鼓的荷包,放到知遥手中,“刚才那是不敢来接吗?如今这东西,也就只能你拿着了,敢不敢你都给我好好收着。”

知遥将荷包里的东西仔细掏出来,是一大一小两个印章。她翻到刻字的部分只看了一眼,瞬间就变了脸色,“母亲,这,这是…”

贺行远见知遥神色大变,忙凑过来瞧了瞧,看清后便也神情忽变,不可置信地望着贺夫人。

贺夫人笑道:“当年那瓶子你没扔吧?那时候罗嬷嬷就同我打赌,说你是个机灵的,必然会把瓶子收好,还说你也许能发现瓶子的不同之处。我当时还不信,后来一看,果然如此。只是没想到你发现的比我想象的要多,也做得比我期望得更好。”

“可,可您不是姓柳么…”

“柳又如何,刘又如何?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事情到了某个地步,自然捡最重要的去做,其他的都是其次了。”

知遥捏着手里的东西,掌中的汗不减反增。

这是两个印章,大的那个花纹繁复,枝叶缠绕间的那个“刘”字却清晰可辨。小的印章则是清爽得多,只刻有一个人名而已,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兄妹俩震惊不已。

刘昕初。

江南刘家的家主,听说此人东西做得极好却只送不卖,又听说此人隐得极深,就连江家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贺夫人柳氏能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她的身份不言自明,可她如今将两样东西都交给了知遥,这个举动代表的意义让知遥有些坐立不安。

平时里,贺夫人对贺行远关注更多也疼爱更多,却将东西给了她——知遥想,这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对她真实身份的一种肯定?

知遥的神情变幻不定,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释然。贺夫人也不点破,只笑盈盈地看着她。

贺行远将知遥轻轻向前推,在她耳畔低语:“傻了?母亲在等你呢。”

知遥缓过劲儿来,就想要去握住贺夫人的手,突然发现自己两手都拿着东西,忙将它们塞回荷包,再将荷包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这才握了贺夫人的手,嗫喏着“我”了半天,终于深吸口气叹道:“我真没想过母亲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贺夫人笑着将她微乱的发理好,说道:“不交给你交给谁?行远?他可不是我刘家的孩子。知瑶?她我不放心,且…”顿了顿,哀伤的情绪转瞬即逝,贺夫人笑道:“我肚里的这个又太小,怕是没办法接管。”

“母亲放心,我会保管好它们的。”知遥郑重承诺。

贺夫人轻轻摇头,“你既然接下了东西,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只单单保管,那是不成的。往后你有时间就来我这里,我有许多事情要教你。”

贺夫人是刘家家主,她要教的是什么,知遥心里也有了些底。

这些东西学起来相当耗时耗力,若是还要兼顾书院的课程,肯定是做不到的。

在知遥心里,书院的学习到底不如母亲嘱托的事情重要,她承诺道:“好,我会日日来向母亲请教的。”

贺夫人心思剔透,一听知遥的话,自然是明白了她的保证意味着什么,就说道:“我之所以今日将东西交给你,一是因为我能顾上你们的地方肯定少了,往后的日子里就要靠你们两人来相互扶持,二来就算你不来我这里,书院恐怕也是去不成的了,不如以后就跟着我,潜心学些东西。”

知遥不由自主望向贺行远,正巧对方也在望向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与担忧。

江衡言他们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_╰)╭

绝不能坐以待毙

当初知遥与贺行帆肯老老实实静下心去书院,江家兄妹是主要原因。

若不是江衡云同江衡言总是拖了他俩一同上课,估计贺家兄妹俩早就撂摊子不去了——嫌麻烦。

这是贺、江两家都知道的事情,威北侯曾经还因为这个同老夫人开过玩笑,说若是贺行远兄妹俩以后出息了,可不能忘记谢谢江衡言他们,要不是他们江家俩孩子,贺行远同知遥如今还指不定在哪个地方疯玩呢。

所以贺夫人一提起以后再不用去书院了,知遥第一反应就是江衡言他们家出事了——由不得她不这么想,自昨日贺行帆出了事后,江衡言那边就一直没有动静,这不是他的作风。

知遥唯一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江家也生出了变故。

而贺行远的想法,也同知遥差不多。

贺夫人见兄妹俩的样子,知道二人一起想岔了,忙安抚他们道:“江家没出什么事,不过去了京城罢了,你们暂且放心。只是书院怕是去不得了。”

没什么事还去了京城?而且走得那么匆忙,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知遥她们更不放心了,只是贺夫人身子虚弱,又明显不肯松口说出原因,她们就也只得作罢,同母亲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去。

担心着自己的好友,知遥觉得怀中放着的两样东西都越发沉甸甸起来,脸上的笑容不免也勉强了许多。贺行远见状,就想了法子逗她笑。

两人刚转出院门,知遥只顾着侧脸同贺行远讲话没注意到周围,差点和跑过来的一人撞个满怀。

贺行远一把将她拉过去逃过一撞,冷了脸朝冒失之人斥道:“没规矩,怎么走路的?”

兰灵停住步子抬头看去,见是他俩,喜出望外道:“可找到公子和姑娘了,侯府来人啦,在花厅等着呢!”

虽然知遥口上不说,但兰月和兰灵昨晚还是从她的只字片语中猜出姑娘在担心江家人,如今一见侯府来人,兰灵就忙不迭地来报信。

知遥听了后绽开笑容,拉着贺行远朝花厅跑去。

来人是江衡言的长随乐亭,他从做小厮开始就跟随江衡言,多年以来极得他的信任。

知遥一进门就问乐亭:“侯爷、言哥哥和衡云他们都还好吧?”

“是,都还好,只是走得太急,来不及来跟公子和姑娘道别。”乐亭恭敬答道。

知遥就放下了心。

贺行远瞥了乐亭手中捧着的盒子一眼,顺手拿了过来,边走边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盒子不过一尺半宽,是几年前他们开始去书院上课时江衡言带去的,平日里他同江衡言会随手放些重要些的东西进去,用起来倒也方便。

“世子让小的带了些东西给公子和姑娘,都在里面。”

“衡言给的…那就是他离开殷昌府之前?你怎么不早点送来?”

“世子吩咐的,让小的这个时候送来。”

贺行远奇怪地望了乐亭一眼,见他说得郑重,贺行远就也多了几分认真。

这盒子的钥匙只有两把,他与江衡言每人拿一个。

贺行远掂了掂盒子的分量,估摸着里面的东西很轻,不由得神色渐渐凝重,将盒子放到桌上掏出钥匙打了开来。

乐亭见东西已经妥当送到,便道:“小的告辞。”

贺行远道:“我也不留你了,不过你记得,出了什么事儿定要和我讲,不管你家主子同意不同意。”

“哎!”乐亭笑着应了,转身离去。

盒子里的东西分成两个纸袋装着,上面分别写了贺行远和知遥的名字,字迹清秀飘逸,一看便是江衡言亲手所书。

知遥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打开来稍稍浏览,就有些惊诧。

江衡言这是想做什么?

知遥伸手拉拉贺行远,想让他瞧瞧自己手里的东西,见他没有反应,顺他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正抿着嘴蹙眉盯着手中的信纸,知遥就也凑过去看了几眼。

贺行远赶忙合住信纸,却还是被她看到了不少。

“言哥哥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到了你那里就是贺家的了,到了我这儿还是江家的?难不成还怕你不还给他不成?”

知遥不解,贺行远将信拍到桌上说道:“谁知道!侯爷让衡言转给我,衡言非要给你,我有什么办法!”来回踱了几步后他稍稍平复,问道:“他在给你的信中说了什么?”

“信?没有啊,我这里只有几张文书。”

贺行远一愣,拿过知遥的那个纸袋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果然没有信,这才松了口气,拿了知遥的文书边看边说道:“没什么,衡言惯爱开玩笑,这你是知道的。”

知遥说道:“我去临江阁吃饭那么多次,都没听衡云和言哥哥提起这是他们家的。”

提到正事儿,贺行远就平静下来,将信塞给知遥让她自己看,说道:“衡言说这酒楼是侯爷交给他打理的,但知道的人只有他们二人,旁人并不知晓。我想若不是这次走得太急,或许他也不会告诉我们。”

知遥拿过信细细读了,越看越是不解。

江衡言不是喜欢罗嗦的人,这信里却是杂七杂八一大堆,流水账似的没个重点。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酒楼交给知遥,让贺行远同知遥私底下帮忙看着,千万别被别人发现,还有就是叮嘱他们过几日可以不去江家书院了,因为孟家小公子要去书院读书,到时孟大公子会亲自送他过去,书院到时候会比较忙乱,等等。

就在知遥琢磨着为什么这临江阁不能被人发现是侯府置办的产业时,贺行远却眯着眼睛盯着桌案,乍看之下好似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遥却看得出他是在担心,非常担心。

知遥赶忙问他怎么了。

“衡言在信中提到孟家幺子要来殷昌府,还让我们不要去书院了…这件事有些蹊跷。”贺行远轻叩着桌案,低声说道。

“怎么说?”知遥如今的思绪被临江阁的事情占去了大半,孟家的事情她并没多想。

“孟家大公子是什么人,你忘记了?”

“他?自然是孟将军的嫡长孙——咦?这么说来,他不就是江雨晴的未婚夫婿么。怎么?他来这里有什么不对?”

“那你说说,衡言为什么特意提到孟家幺子要去书院,而让我们不要去了呢?”

知遥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是有些不对。

按理说,江衡言没必要特意提起不让他们去书院的事情,江家兄妹一走,他们两人乐得不用去,根本用不着江衡言提醒。

除非,江衡言是要他们注意话语中的另外一半——不让他们去的理由。

如今那个理由是孟家人…孟家,江家,江雨晴,江雨寒…

不对!

知遥猛然站起,问道:“行帆的失踪难道和孟家有关系?”

这么巧,行帆不见了,又是在江雨寒他们手中失踪的,江雨晴的夫家人就要来殷昌府。

贺行帆缓缓摇头,“不,不只是孟家。侯府的人怕是早就有所察觉他们要离开这里,所以文书都提前办理好了,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罢了——定是有什么人让他们必须立即去京城,所以衡言他们才如此措手不及。”

倘若威北侯他们在殷昌府,那么江雨寒他们一个江家旁支,在威北侯势力范围内捣腾不出来什么幺蛾子。

若是江家唯一能压制他们的人离开了,再加上有了孟家人的帮助,估计江雨寒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这天底下能把堂堂威北侯府一家急召回京的,只有一人。如果这人也搀和到了这件事里面,那就相当麻烦了。

不是他们这小小的贺府能对付得了的。

“侯府在这种时候却急着把一个酒楼交到我们手中,这临江阁也是定有玄机。”

知遥闻言,不由自主就拿出方才贺夫人交给她的东西,慢慢摩挲着。

在同一天,这样重要的几样东西几乎同时到了他们兄妹手中,是不是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哥哥,行帆不会是闯了什么大祸了吧?”

“不会,不会是他的关系,”贺行远叹道,“他还没有那个能耐。”

贺行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普通官员家里的一个庶子,惹不出什么乱子来。那些人的目标,必定不是他,但却与他必定有某种关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被动了。”半晌后,知遥说道,“我们最好是把行帆带回来,可惜没有法子,祖母不会答应的。”

贺行远沉思许久,才回道:“办法也不是没有,虽说冒险了些,可好过于这样坐以待毙。万一事情生变,那就不好控制了。”

语毕,他慢慢勾起嘴角,朝知遥眨眨眼,道:“祖母不答应,那就不让她知道好了,我们自己想办法。明的不行,咱们来暗的。”

作者有话要说:知遥:咱们暗地里去做什么?贺行远:找到行帆!知遥:然后?贺行远眯起眼睛:上刑!十大酷刑!知遥鄙视:你太残忍了!(屁颠颠去准备刑具…)贺行远撇嘴:你个表里不一的。————某醉:谢谢妹纸的留言!我会加油的!奋发~~~~~\(≧▽≦)/~

准备工作

当天下午,贺行远与知遥就分别给郑有为同孙绮烟下了帖子,邀请他们第二日在临江阁见面。

郑有为如今在殷昌府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望的人了,毕竟是皇商郑家的嫡长孙,起点比旁人高,自然做起生意来顺风顺水。

如今贺行远需要找人借几个人帮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两人几年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后来倒是感情不错,偶尔还会相邀一同出去游玩。

而知遥则是想着让孙绮烟帮忙,找借口邀请江雨晴出门一趟。

说起来江雨晴的朋友不少,只是她的朋友里,知遥能说得上话的不多。两人的交集实在是少得可怜,孙绮烟算是同两人的关系都还过得去的了。

二人计划好后,贺行远就陪了知遥去向贺夫人请假,说是这两日可能得出去置办些东西,晚几天知遥再开始跟母亲学习。

贺夫人微笑着答应了,说是两人既然不用再去书院,就凑这几日好好玩玩,但还是提醒道:“如今行帆失踪,你们也要当心些,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人。”

兄妹俩顺从地应下。

晚上的时候,贺大人破天荒的没有到安园用饭,而是留在了琼芳院陪夏姨娘,这也是含蕊提了姨娘后,他第一次留宿琼芳院。

见到父亲如此行事,大姑娘贺知悦甚为不解,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出入太大。

贺知悦自小养在贺老夫人跟前,又是跟着江老太君长大的,观念和知遥到底有些不同,对于贺行帆的失踪并不是太放在心上,反而比较在乎贺大人对于此事的处理办法。

她私下里问知遥:“按理说,父亲那么好面子的人,听到行帆是在那种地方和人打起来,该是很生气、厌恶夏姨娘教坏了行帆才是。怎的没见他同琼芳院那位疏远,反而亲近了许多?”

知遥心说咱们父亲和夏姨娘那是真爱,夏姨娘的儿子不见了肯定伤心落泪,父亲大人一心软肯定就顾不得生气了。可这些话却不好同贺知悦明说,只得含糊道:“毕竟行帆失踪了是大事,父亲去安慰夏姨娘也是应该的。”

见同样身为嫡女的知遥同自己想法不同,贺知悦就很愁闷,还要同知遥说些什么,知遥赶紧截断了她的话,说道:“大姐,我这两日有些东西要买,白天里可能会出去一下。”

贺知悦奇道:“今日你没去书院就也罢了,难不成后面几日宁愿去街上也不去书院吗?”

知遥就将江家人去了京城的事情简单说了,贺知悦自然知道知遥在衡云她们回来之前不会再去书院,就问道:“那外祖母可曾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