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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未昭吃饭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秦老爷闻言双眼一瞪:“你新大嫂要帮你娘管家里的事,生意上的事就由少男来!不想最后你们大房和二房因财产的事反目成仇的话,就按我的要求做!”

此话一出,饭厅内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这话算是秦老爷挑明了在防着长子一房了,现在他在栽培秦未央,又要将顾少男也拉过去帮忙,而即将进门的长媳则只能在家里当秦夫人的下手,一切账目都摸不到。

秦未央紧张地瞟了眼秦未昭,见他没有流露出不悦来,心稍稍踏实了些。

“听你爹的话!为了让我们几个老的少操点心,你们小辈舍弃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很为难吗?”秦夫人望着顾少男一脸平静地说道。

闻言,顾少男哪敢再抗拒,不孝的帽子压上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赶忙点头答应:“儿媳听公爹的,那武馆以后交给别人打理,但它还在儿媳名下可好?”

“这个随你,前提是你不要被武馆的事分了心。”秦老爷冷声说道。

“儿媳晓得。”顾少男应声后开始思考起来,以后她不能再去打理武馆的话,那只能交给巧莲,她打算升巧莲为负责人,交给心腹自己放心,这样就算有事巧莲也可以回来后立刻告诉她。

“给你两天的时间解决武馆的事,第三天开始与未央随我一同出门,到时我安排人手教你怎么做。”秦老爷瞟了眼低着头像是什么都听见的秦未昭沉声说道。

“爹放心,儿媳都会处理好的。”顾少男点头,秦夫人大病刚好,这个时候她可不敢为了什么梦想和爱好惹怒两个长辈。

第二天开始,顾少男就开始忙活起来,她去武馆交待相关事宜,因为她和秦未央都不能再在武馆了,于是又迅速招进来一个会功夫的女人,来武馆学功夫的人不算多,包括巧莲在内,三个人教功夫完全够了。

招了新人,又安抚了学徒们后两天过去了,顾少男开始硬着头皮听从秦老爷的命令去做她没兴趣又不很了解的事。

带顾少男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是秦老爷手下大管家的儿媳妇,很严厉,并没有因为顾少男是秦家少奶奶而放松对她的要求,交她怎么看账本,怎么核算账目,如何辨别账目的真假等等。

一连忙碌了几天,顾少男与秦未央的关系居然更和谐了,因为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可以在晚上时一边抱怨着白天太忙太辛苦,一边又享受着因忙碌而带来的充实感。

很快,秦未昭娶亲的日子到了,新娘子家就在本县城里,秦未昭半夜三更就骑马带着迎亲队伍出发了。

一路吹吹打打地去迎亲,到了女方家时天刚蒙蒙亮,秦未昭下马,与来到门口迎接的岳父、岳母说完话后还要踢轿帘,期间要走路,他是杵着拐棍走的,虽然已经尽量走得稳当了,但毕竟不好看,女方的家人、亲戚和邻居见到后均不自觉地投以异样的眼神。

这些诡异的视线令秦未昭感到极其不舒服,好容易撑到踢完轿帘,完事后立刻上马离开,回去途中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背挺得笔直浑身僵着,嘴唇抿得紧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办喜事的人。

自脚受伤后,这是秦未昭第一次出门,面对那么多异样的眼光一时间很难接受,连回到秦家,牵着红丝绸领着新娘子来到正厅拜堂时他的情绪也没缓和过来。

自下马到走进正厅这一路很多人都在围观着,新郎倌跛着脚杵拐棍拜堂的画面很滑稽,好几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笑出声来了。

好容易坚持到拜完天地,秦未昭绷着脸领着新娘子进了喜房,没有出来陪众宾客喝酒,由秦未央这个弟弟代为敬的酒。

这大喜之日,秦未昭的喜房里静悄悄,秦未央则喝了个烂醉如泥,最后被人架着两边胳膊拖回了房…

兄弟谈话

新大奶奶姓阮,年仅十七,比秦未昭小十岁,眉目清秀,称不上多美,不过看起来给人感觉很好,眉目清秀,与赵氏比,阮氏眼神清澈真诚许多,不像赵氏似的总给人一种戴着面具的距离感。

新媳妇敬茶时顾少男也去了,将前一晚喝得大醉睡得正沉的秦未央叫起来,拉着不停打哈欠还想睡的人去上房了,给新嫂嫂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只等敬茶完毕回去时再着人将东西送去。

敬茶时顾少男发觉出秦老爷夫妇对阮氏颇为满意,听说当时秦未昭脚被赵氏废掉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人从嫉妒阮家攀上秦家这门亲事一下子变成了幸灾乐祸,令阮家陷入尴尬之境。

一次,阮氏外出之时又遭人嘲笑,气怒之下她说出“谁再嘲笑秦家大爷,我就拿棍子打他!”这句话来。

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种话过于大胆了,会被众人笑话不知羞耻,更甚者还会被说成是想男人想疯了,是不守妇道的浪女!

其实阮氏那阵子是被人烦得太紧,正赶上那天心烦,于是出门碰上有人说三道四,一气一急便说出了那样的话,结果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再“润色”一番就成了大街小巷的笑柄,搞得那阵子阮家人每次出门都缩头缩脑的。

阮氏的话辗转传到秦家人耳中,由于她当时是向着秦家的,是以这话令秦家分成了两派,并非像外面的人似的一边倒地笑话她。

今日敬茶时秦家人都在仔细观察着新媳妇,秦老爷夫妇自然也不例外,对传言他们持保守态度,打量了一番新媳妇儿后从她的言情举止上看不出放/荡轻挑来,到是别有一些率真在,二老为此松了口气。

敬完茶回去的途中,顾少男与阮氏说了话,见到这个妯娌阮氏起初有点拘束,聊个几句后便放下紧张,见其不仅样子看起来直爽,性格也差不多如此后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早闻秦家二奶奶身怀武艺,身世坎坷却坚强自力,不仅自己带着下人熬过困境撑了下来,还为秦家一举添两丁,二爷也越来越能干,你不知外面多少女人羡慕你,就连我也着实佩服得紧呢。”阮氏面带微笑,友善地对着顾少男说道,语气中不乏有讨好之意。

阮氏现在虽然是大奶奶,但毕竟是填房,而且刚进门,对于进门已有两年还生了两个儿子的嫡媳她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摆大嫂架子那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顾少男闻言受宠若惊地回道:“大嫂过奖了,弟妹哪有你说的那样好,能嫁入秦家来只是命好而已。”

“能嫁为秦家妇确实是修来的福,公婆待人温和,以后我们两妯娌携手好好侍奉他们二老。”阮氏由衷地说道。

“这是自然,尽孝是我们为人媳妇的本份。”顾少男一直注视着阮氏的眼睛,见对方是真的对秦老爷夫妇满意,并且处处表现出想与自己和睦相处的意思来,这让她大为放心,初次相处,她很肯定阮氏比赵氏要好相处得多。

阮氏急着回去,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新大嫂敬茶时要与家里众人认识,是以秦未央被秦老爷批准休息半日,顾少男与阮氏说话的时候,秦未央体贴地走开了一段距离,等阮氏离开了他才走回来。

“都说什么了?”秦未央走到顾少男身边时问。

“没说什么,就是彼此客气了几句而已。”顾少男与秦未央并排着往回走。

“这个大嫂如何?看起来应该是个好相与的,比以前那个恶毒女人好多了。”

“刚认识看不出什么来,以后怎么样不清楚,看她的意思,目前是很想与我们打好关系的。”

“那就行,她不找我们麻烦就好,阮家不像赵家人口那么复杂,也不像赵家那么贪,这次爹娘能省心多了。”秦未央庆幸地道。

“但愿吧,别在路上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看孩子们吧。”顾少男白了还要继续“八卦”的秦未央一眼后加快脚步回房。

阮氏进门,秦未昭的妾氏是需要向主母敬茶的。

两个妾氏去得比较晚,阮氏在房里等了很久,催下人去请过两三次后才姗姗来迟,来了只草草行了个礼道身子重早起困难,并且不巧害喜了,折腾好一会儿才能过来敬茶,还说希望阮氏恕罪云云。

两个妾见阮氏并没有因为她们来晚了而训斥她们,心一松,于是得寸进尺了,敬完茶后连站都不想站,托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假装疲倦地说她们很累,多站一会儿都难受得紧,还暗示阮氏她们难受会害得孩子也难受。

她们这一番作为其实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故意来晚了,现在还想在阮氏面前坐着,第一天就敢这样做,以后不知会嚣张成什么样。

阮氏一直在微笑,听妾氏说她们累了怕会累到孩子,于是“紧张”地命令下人赶紧抬软榻来扶着她们躺下,不让她们坐,直接让她们躺着。

两个妾氏见阮氏这么好欺负,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于是均觉得自己可以凭着肚子里这块儿肉为所欲为了,连仅存的一点忐忑也消失,再说话时语气放松了,开始明目张胆地使唤起阮氏的丫环来了。

丫环见阮氏没说什么,于是顺从地给两个姨娘端茶倒水,主子和丫环都跟没脾气似的。

阮氏比她们想像还要软弱,两个妾很高兴,不由地想果然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儿头一天当上大户媳妇是忐忑的,轻易不敢得罪人。

她们在软榻上歪了会儿后便坐起身说要回去,结果刚一坐起便被阮氏命人压了回去。

“你们不是很累吗?为免累到你们腹中的小主子就一直躺着吧,别坐起来了。”阮氏表情不见改变,只是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容人置疑的意味。

“太太,婢妾现在已经休息好了,不觉得乏了。”

“是啊,婢妾也是。”

两个被丫环压回软榻上的妾氏不高兴了,不过到是还没白目到去顶嘴。

“是吗?你们不乏了?”阮氏一脸关心地问。

“是。”

“哦,不乏了啊,那就重新敬回茶吧。”阮氏淡淡地说道。

“婢妾们刚刚已经…”

这时阮氏那个像是没半点脾气的丫环说话了,大声道:“如何敬茶没人教过你们吗?是要跪下来将茶杯高举过顶说‘请太太喝茶’才行,你们刚刚没有跪下,奶奶没有亲手接你们手中的茶,不算!”

两个妾氏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几分恼意,其中一个站起身,假装顺从地接过婆子递过来的茶杯慢慢走上前,结果刚弯下膝还没跪到软垫上时便“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杯,捂住肚子说腰酸难受。

另一个妾见阮氏眼中流露出担忧和恐惧来,想着这招对付她有用,于是有样学样地也捂住肚子也哎哟起来。

“快扶她们躺回软榻上!”阮氏站起身紧张地命令道。

躺回软榻上的妾氏很得意,为自己碰上这么胆小没见过世面的主母感到庆幸,只是这份庆幸在听到阮氏接下来的话后转成不可置信。

“两位姨娘短短一刻钟不到三番两次的不舒服,想必身体太虚,既然如此就在软榻上好好休息吧,你们回房我不放心,就在这里躺着,别起身也不要乱动,免得动了胎气。”阮氏说完后又对自己的丫环婆子道,“你们在这里照看着两个姨娘,记住不要让她们坐起来,坐起来就‘扶回去’!”

“是!”丫头婆子闻言来到两个躺着的妾氏的身边睁大眼睛盯着她们,见谁要起来立刻就按了回去,又劝又哄地说一堆好话就是不让她们起来。

阮氏说完就回房了,留下两名妾氏和下人们在外间大眼瞪小眼,两个妾这时才意识到这个主母不是软柿子,赶紧示弱地说自己不乏了要敬茶,结果阮氏不出来了,她们就一直躺着,两个负责“照顾”她们的丫头婆子力道不小,只要她们一动对方的手立刻就压下来劝说让她们为了腹中小主子着想需好好休息。

躺一会儿没事,一直躺着连翻身都不让,时间一久神仙也受不了,两个妾急得满头大汗,开始认错,好声好气地请求丫头婆子去请阮氏,结果没用,这一躺就躺到了下午,中午连饭都没吃成,最后什么事都没有的两个妾氏真躺了个腰酸背疼外加肚子不舒服。

后来在阮氏睡完了午觉出来时,两个妾氏终于受不住哭着认错求饶了,这时她们才意识到自己身怀有孕也不能在主母面前拿乔,一是阮氏不是好欺负的主,二是秦未昭根本不向着她们,他明明看到她们在“受罪”了,结果在她们求饶时他还骂她们不知分寸让她们自我反省。

阮氏没再为难她们,往主座上一坐,让下人端茶过来,这次不用她开口,两个妾氏揉了两下酸疼的腰后乖乖地敬茶了,敬完茶老老实实地站着,阮氏不开口她们绝对不敢离开,就算身子真的乏了也不敢说出来,唯恐再回去躺软榻。

“知道你们错在哪里了吗?”阮氏把玩儿着手指,拿眼角瞄两个妾氏。

“婢妾们愚昧,以后再不敢放肆了,请太太恕罪。”

“知道错还要真心悔改才行!其实我早就想出来,是大爷拦住我,说没脑子想骑到正室头上撒野的妾氏不狠狠惩罚一下以后丢的是秦府的脸,为人妻子自然要听丈夫的话,你们说是不是?”阮氏微笑着问两个脸色乍变的妾氏。

“婢妾们不敢了,请大爷、太太息怒。”光阮氏生气还没什么,秦未昭若是生了气就麻烦了,身为妾氏凭的只是男人的宠爱而已,若秦未昭打心里厌恶了她们,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会帮你们劝一劝大爷的,中午没吃饭饿坏了吧?赶紧回去用饭吧。”阮氏说完后挥了挥手让下人送她们出门。

两个妾氏规规矩矩地向阮氏行了礼告辞后才忐忑不安地离开了。

这件事并不是秘密,几乎是一天的功夫全府的人就都知道了,新人进门,全府上下都在揣测着新大奶奶是什么样的人,这事一发生便令众人明白阮氏不是好欺负的主,那些府中想卖弄资历的老人心中开始打起鼓来。

几日过去,众人观察到阮氏与秦未昭之间虽然不见恩爱甜蜜,但也算相敬如宾,阮氏待下人和善,是个能干的人,在娘家就总帮着管家,是以待熟悉了秦家的人和事之后,帮秦夫人管起家来得心应手。

阮氏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也不会去主动招惹谁,但却不代表她是个好欺负的,在给两个不怀好意的妾氏来了场下马威后,对几个明显做事不上心的下人也小以惩罚,她罚了人立刻就去向秦夫人认错,如此一来不仅没惹得秦夫人生气,反到赞同她收拾妄想以下犯上的下人们。

如此一来,府上的下人们收敛了,对阮氏也消了怠慢的心思。

顾少男经过几天的学习和观察,对于查帐记账等事已经熟悉了,工作很快便上了轨道,与以前赵氏一样,几乎每天都出去一会儿忙碌查账的事情,而阮氏不能接触府上生意的事,只能乖乖地帮着秦夫人管家,家里的帐目都由秦夫人一手把管,她是一点都摸不着的。

秦老爷夫妇对秦未昭夫妇防得比较紧,对秦未央和顾少男到是很看重,这么明显的对比令府上的下人们明白秦老爷以后很可能将整个家业交由秦未央夫妇手中打理,由于秦未昭做过的事被瞒下了,是以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秦未昭脚被废做事不方便,于是秦老爷才开始栽培起秦未央的。

这日,吃过晚饭后秦未昭将秦未央叫住了,两人去了书房说事。

“大哥找我有事?”秦未央在秦未昭对面坐下,两个之间隔了一张书案。

“我们两兄弟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秦未昭神色复杂地看着秦未央,良久叹了口气问道,“你因为我伤了爹娘的心,对我很不满对不对?”

“呵呵,大哥怎么这么说?我哪里对你不满了。”秦未央咧嘴直笑。

秦未昭注视着笑得不自然的秦未央,眼中流露出不知明的情绪:“什么时候我们两兄弟变得这么见外了?你在我面前居然戴面具,还说谎。”

秦未央表情一僵,秦未昭将话挑明了他也不好装下去,抿起唇不说话了。

“以前我是糊涂了,居然做下那种混帐愚蠢的事。我承认自那年你掉过河,我差点因替你顶罪被爹打死之后心态就有所转变,这份转变在你大…赵氏入门之后逐渐扩大,因为你是嫡子,对财产继承上对我有威胁,而祖母和娘那么喜欢你,我怕赵家的情况在秦家出现,不想与你对半分家产所以就不着痕迹地将你往二世祖的道路上引,亏我一直以为我手段高明,因你真是越来越差劲,让爹娘对你失望透顶,在我为这点成功而沾沾自喜之时却不想真正蠢笨的人其实是我!”

秦未央没想到秦未昭会提起这件事,有点坐不住,僵笑着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若没急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别走,我不耽搁你多久时间。”秦未昭沉声请求道。

“哦、哦,大哥你说。”秦未央在秦未昭的注视下只得浑身不自在地又坐下来。

“之所以会承认我自己笨,是因为我后来发现其实你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相反你什么都明白,只是却不知为何在明知我不怀好意的情况下居然还、还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还当我是你那个宠爱着你并且没有缺点的大哥?”秦未昭疑惑不解地望着秦未央,这一点他想不通,是真的想知道。

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弟二人浓厚的感情,秦未央双眼泛起酸涩:“大哥不明白?我对你说过,当初你救了我的命,又因替我顶罪差点儿死掉,自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听大哥的话,要报答大哥,知你防着我,于是不沾手生意上的事,还向你承诺过不要家里的财产,让你放宽心,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谎言,只是很明显…大哥不相信。”

“你…”秦未昭声音有点发哽,眼中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艰难地问,“你我之间的手足之情是否很难回到从前了?”

秦未央抿紧了唇没有回答,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未昭,以沉默回答了他。

含着期待的双眼立刻黯淡下来,秦未昭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是我的错,都是我自找的。”

秦未央眼中突然泛起挣扎来,几番想上前安慰这个自幼便敬重佩服的兄长,只是想到被秦未昭伤了心的秦老爷夫妇,还有一直关心着他的顾少男,心立时便平静下来,握紧拳头,看着悔恨伤心的秦未昭而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表明立场

室内一片安静,秦未央不说话,秦未昭捂住脸难过了一会儿后抬起头,定定望着自己的嫡亲弟弟,心中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以往只要自己有个什么,秦未央绝对会来关心自己,心情不好时他会来安慰,那种关心是出自骨子里的,这么多年来这个弟弟对自己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秦未央变了,不再安慰他关心他,这种转变太过明显也太突然,令秦未昭一时很难适应。

秦未昭的视线望过来,那复杂的眼神令秦未央更为不自在了,扯动嘴唇勉强笑道:“大哥?”

猛地回过神,秦未昭迅速收起表情,抱歉地道:“刚才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有点儿感慨。”

“哦。”想起小时候他们两兄弟的种种,秦未央的脸上不禁也跟着流露出追思怀念来。

“以前我们两兄弟之间的感情多么纯粹,不掺半分杂质,可是后来…我承认我是被鬼迷了心窍,做下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虽然赵氏在背后没少蹿掇过我,会有这结果她在背后起了很大作用,但我明白责任不全在她身上,主要都在我身上,若我不起邪心,还像以前那样对你,也不会被她说几句就将你当外人防着。”

秦未昭不仅说了他是何时并且为何提防的秦未央,还态度诚恳地承认起错误来了,秦未央心态有了转变,就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安慰兄长,此时面对不停反省自责的秦未昭,他感觉很别扭,僵着表情吱唔着道:“大哥,过去的事就、就让它过去算了,以后不要再犯就好。”

“哎。”秦未昭叹了口气,背往后靠去,眼神飘渺,“这阵子在家养伤的生活虽然枯燥难受,但也并非毫无所获,起码以前令我执迷不悟的事情想通了,比如财产与亲人哪个更重要,以前爹娘重视我,你又对我言听计从时我鬼迷心窍地眼中只有财产,体会不到家人的重要性,而现在爹娘和你都对我失望了,我反到不适应了,失去财产继承权的遗憾远远比不过失去你们的信任给我带来的冲击性。有些东西你拥有的时候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感觉不到它的重要,可是一旦失去了,那种感觉真是…很难用语言形容得出来。”

秦未央这次没搭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在那点头不时地嗯一声,他的性格是属于那种真关心谁,那看那人伤心难过时会发自内心地去安慰,若对谁不关心或者很失望的话,那安慰的话语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假仁假义虚伪那一套他也做不出来。

“我说这些并非是要为自己开脱,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已经想明白,以前做的错事不会再犯而已,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觉得有必要说与你们知晓,以后家里的生意我不再惦记,那些我名下…其实原属于秦家的那些产业已经卖掉了,得来的钱在附近买了宅子和几块地,以后我就带着你嫂嫂她们搬出去住,雇些人种地过收租子的生活就好,轻松自在,还不用接受人异样的眼光。”秦未昭很多年没有与秦未央这么坦诚地说心事了,于是这一说就一发不可收拾,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总之他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这个嫡亲弟弟是最佳人选。

“搬出去住?这事爹娘知道吗?”秦未央闻言诧异地问。

“还没有对他们说,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对他们提,出去住就当是养伤了,那边人少省心。”秦未昭苦笑道。

秦未央了解,秦府人多嘴杂,确实影响需要养病人的心情,出去住没有人嚼舌也不用总被异样的眼光看着,心情自然会好许多。

“我不知说什么好,总之我尊重你的决定,别让爹娘着急担心就好。”秦未央略带客套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

“对了,大嫂对这事怎么看?”

“她没什么意见。”秦未昭提到阮氏时表情松快了许多,淡淡地道,“她在家里可以帮着娘打理家事,若是出去住的话她担心娘一个人会累到,不过被我说服了,这么多年来都是娘一个人打理府中的事,况且我们出去生活的话人一少事情也少了,娘不会忙的,少了我这个令她失望的儿子时时在眼前打晃,说不定她心情会更好。”

“大哥说的是什么话,子女就算做了错事,作父母的又岂会气一辈子?大哥这样说他们才会生气。”当了爹的秦未央更能深刻地了解到什么叫作“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不会舍得真生儿女的气,就算气也不会气多久,真出了什么事他们绝对比谁都着急。

秦未昭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那是玩笑话,爹娘对我如何我岂会不明白?出去住一阵子再回来住几日尽尽孝,他们会同意的。”

“若是爹娘不同意,大哥可不要坚持,以免他们…”

“你放心,害娘大病了一场已经令我万分愧疚了,以后自然会小心。”

两兄弟说了很久才结束,主要是秦未昭说秦未央听,两人的模式对调了,以前都是秦未央一个劲儿地说,秦未昭以听为主。

回去后,秦未央将刚才与秦未昭之间的谈话说与顾少男听了,问她对秦未昭的话抱有何看法。

顾少男正在给孩子换尿布,没回答秦未央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如何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他吗?”

秦未央闻言眉宇间不自觉地纠结起来,不确定地说:“他说话时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可是他以前做那些事时…我糊涂了,不知道是否要去相信他的话。”

“何必纠结于他说的话是否可信?我且问你一句,若是他以后有求于你,而这个请求你做的事对秦家或是秦家的人有影响的话,你是否会帮他?”顾少男换完尿布,转过身一脸严肃地望着秦未央,这一点绝对重要。

“不会!”秦未央回望着顾少男,表情同样严肃,“现在不比以前,在他伤了爹娘的心,而且我又有了儿子后,就不会再如以前那样事事迁就他,为了爹娘、你还有儿子们,我不会再犯傻的。”

“那若是他算计的人不是秦家其他人,而是你呢?那怎么办?”顾少男眼睛紧盯着秦未央的脸追问道。

秦未央只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便坚定地摇头:“那我也不会如他意了,现在我有妻有子,若再像以前那般事事不放在心上,那等儿子们长大了会吃亏。”

“恭喜你!终于摆脱大伯加诸在你身上的束缚了,你可要说到做到才行。”顾少男唇角微微扬着。

“废话!我说话就这么不可信?”

“嗯哼。”

“婆娘,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相信你男人?”

“以前不知是谁一问此事就顾左右而言它,现在有了儿子到是知道为孩子们着想了,怎么当初就不为我着想一下呢?”顾少男说的话酸溜溜的,略带不满地瞪着秦未央。

“哟,吃醋了?儿子们的醋有什么可吃的,无聊。”秦未央虽然嘴巴上在说着顾少男的不是,眼睛却笑得都眯成缝了,顾少男的醋令他很受用。

“哼,少臭美了。”顾少男有点窘迫,抱起儿子轻哄起来不理秦未央。

“小家伙吃过奶了?”秦未央犯/贱地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