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盈玥如此镇定自信,永瑆不禁想到自己小福晋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倒也安心了泰半。

皇后也晓得,如今若不把水阁搜个底朝天,只怕还指不定散出何等难听的流言蜚语呢!便咬牙道:“搜!!把曲水阁里里外外,一处都不得放过!”

“嗻!”

皇后带来的太监,立刻应声,便四散下去搜查了。

令贵妃扫了一眼身后两位嬷嬷,道:“你们也去帮帮。”

“是!”

盈玥眯了眯眼,她分明瞧见其中一个嬷嬷直奔角落里,直接端起了那盆君子兰!

只可惜,花盆底鞋空落落无一物!

那嬷嬷不禁一愣,生生呆了半晌。

令贵妃看在眼里,眉宇不禁一蹙。

盈玥嘴角噙着冷笑,怎么可能搜到?那本花间集就在她手上呢!

若不是她眼尖早早发现了,若是被令贵妃搜出这等污秽之物,而她又与十一阿哥共处一室,介时只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盈玥脸色幽寒,令贵妃这一计,还真是够阴毒!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名节太重要了!一旦被冠上“污秽不贞”的污名,那简直是要逼人去死啊!

想想顺容当初,不过就是落了水,被四贝勒和八阿哥看到衣衫不整,五爷便不肯再迎娶其为侧福晋,顺容只得假死脱身,以周氏之名以侍妾微末身份进了五爷后院。

可见古代的男人,是何等看重女人的名声。盈玥忍不住看了永瑆一眼,还好永瑆倒是没有疑她。

永瑆他只冷眼看着那些翻箱倒柜的太监嬷嬷们,兀自强装镇定等着最终的结果。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搜出来。

李荣安上前禀报:“主子娘娘,例外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有!”

皇后与十二阿哥俱松了一口气。

而盈玥瞥见永瑆那紧绷的脸色霍然松缓了下来,可见他心里也是紧着一根弦儿的。

令贵妃嫣然笑了:“如此也能证明十一福晋与十二阿哥是清白的了。”

皇后却冷笑了一声,“魏氏,你如今可是贵妃了!身份贵妃,便该端庄稳重,别随随便便听信旁人之言!你如今可不是元后宫中一介不知分寸的宫婢了!”

令贵妃的出身,无疑是她心底最痛最耻辱之处!饶是令贵妃演技果然,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却只得低头道:“是,臣妾多谢皇后教诲。”这话她说得极慢,隐隐的、一字字都饱含恨意。

第二四五章、掴掌顺嫔

皇后见令贵妃服软,心中大是痛快,她冷眼撇过顺嫔,怒斥道:“钮祜禄氏!你身为嫔妃,不好好服侍皇上,竟整日都盯着本宫的十二阿哥了!你是何居心!”

顺嫔却强撑着,不肯服软:“嫔妾只是恰巧看见罢了,皇后娘娘何必恼羞成怒?!”

“放肆!!”皇后陡然扬声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顶嘴!简直是反了!”

说罢,皇后恨得眼中尽是赤红,皇后最心疼的便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顺嫔竟敢污蔑到自己儿子头上,皇后如何能忍?便扬声道:“来人!给本宫张她的嘴!!”

顺嫔愕然瞪圆了眼睛,她看着气势汹汹逼近的太监李荣安,不禁吓得连连后退,“我可是皇上嫔妃,你——”

“啪!!”李荣安蒲扇般大巴掌毫不犹豫扫了过去,狠狠甩在了顺嫔娇嫩的脸颊上。

李荣安的力气极大,娇滴滴的顺嫔如何受得住这一巴掌,直接便被掼倒在地,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她嘴角淌下了鲜血!

李荣安却并未就此停手,而是上前一把将顺嫔揪了起来,大巴掌直欲再扇过去!

这时候,令贵妃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啊”了一身,身子踉跄着倒向了盈玥。

盈玥皱着眉头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令贵妃,突然感觉到袖子被人飞快捏了一通!

盈玥脸色一黑,她就知道令贵妃不至于被皇后的这点场面给吓着!不过是借此机会,想要搜她的袖子罢了!

是啊,明明藏得好好的花间集,怎么就没了?十二阿哥才进来不过一会儿功夫,而她却已经在水阁里呆了许久,因此她是最有可能发现了花间集、且顺便收了起来的人!

盈玥岂会那么傻,将那么重要的证据藏在自己袖中?哼!她早就趁机扔进神珠小世界里了!

盈玥嘴角勾起一个讥笑,关怀道:“令贵母妃没事吧?”

令贵妃脸色微微一僵,忙从她身上起开,整了整衣鬓,“不妨事,只是吓了一跳。”

皇后冷笑了:“令贵妃何时这般胆小了?”

令贵妃露出了悲天悯人之色:“臣妾只是年纪大了,难免心软些。”

说着,她屈膝道:“皇后娘娘,顺嫔不是有心的。她只是偶然瞧见十一福晋与十二阿哥共处一室,才去跑去告诉臣妾的。还请皇后娘娘宽恕她的无心之失。”

“无心?”皇后冷笑了,“是否无心,你们心里都清楚!”

令贵妃莞尔一笑,“娘娘,这件事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您又何必闹大,白白让十二阿哥和十一福晋的名声受损呢?”

皇后脸色一沉。

令贵妃趁机道:“不如这件事就此了了,臣妾与顺嫔妹妹都可以保证,绝对会管教好宫人,不会传出丝毫流言蜚语。”

这话,与其说是保证,不如说是交易——或者是威胁!若是皇后不放了她与顺嫔,她便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闹得十二阿哥与十一福晋都不清不白!

虽然这曲水阁里的确没有搜出什么证据,但光凭叔嫂共处一室,就足以编排出许多风言风语了!

皇后如何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脸上登时青了泰半。

永瑆眉头一皱,上前道:“皇额娘请三思!”十二弟是男子,也就罢了,月娘的名声可伤不起!

皇后咬牙冷哼,她看着半边脸已经肿得不成人样的顺嫔,狠狠道:“日后若是有半句对十二阿哥不利的流言,本宫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撂下这句狠话,皇后便带着十二阿哥拂袖而去!

永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皇后的臭脾气,会真的不管不顾,少不得连忙朝着皇后的背影一礼:“恭送皇额娘。”

盈玥也赶忙福了一福,而刚刚被皇后羞辱过的令贵妃也丝毫不失礼数,屈膝扬声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唯独顺嫔只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皇后的背影,只满眼恨毒,更遑论恭送了。

盈玥瞅了瞅顺嫔那副模样,心中实在是瞧不上!方才那样的形势之下,居然还要硬扛着,不是平白给皇后发作的机会吗?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了,我们也回吧。”永瑆道。

盈玥正要应声,令贵妃却先一步开口了:“十一阿哥可千万不要因此与福晋生了嫌隙。这件事说来都是十二阿哥不好,见了嫂子也不回避着些,平白害得十一福晋险些…”

说着,她叹了口气,“也是十一福晋太过好心,当初直接把他拒之门外便是了,他还敢硬闯进来不成?”

盈玥脸色一沉,都这个时候了,令贵妃居然还要挑拨离间!

盈玥冷冷道:“令贵妃这般忙活活,可真是辛苦您了!”

永瑆忙身上拉了盈玥一把,低声肃色道:“别说了,回澄心馆!”

盈玥蹙眉,凭啥不让我说?老娘险些被算计了名声,还不许我指桑骂槐几句啊?!

永瑆见她不乐意,也不多言,抓着她的手直接便硬生生往外拖!

“诶诶诶!你别拉我啊!”盈玥踉跄着嗔怪道。

就这样,夫妻推搡着离开了曲水阁。

令贵妃却抿着嘴角笑了,见众人都已远去,令贵妃才急忙上去打量着顺嫔顺嫔,令贵妃满是怜惜地道:“妹妹,你也是真是的,何必跟皇后硬抗?该服软的时候,也只得忍一时之气啊!”

顺嫔捂着自己半边脸颊,“那本书,怎么可能不见了?”

令贵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啊,我方才趁机搜过十一福晋的袖中,也的确是没有。难道…那书藏在了她哪个侍女袖子里?”

只可惜,她贵为贵妃,也不能无凭无据就搜皇子福晋和她侍女的身。

令贵妃唏嘘道:“这次,是功败垂成了。还害得你挨了一个耳光。”令贵妃满是怜惜地道:“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养着,千万别落下疤痕才是。”

顺嫔不禁咬牙切齿:“皇后!!她害我不能生养,还——”

令贵妃叹道:“看样子,以后只能从长计议了。还好,这次不算是一无所获,十一阿哥和十一福晋怕是要生分了。”说到此,令贵妃嘴角一抿,笑了。

顺嫔却是一脸得不偿失的恼恨。

第二四六章、夫妻?**?

回到澄心馆,永瑆屏退左右,关好了门,便正色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说仔仔细细说一遍!”

盈玥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审问我?!”

永瑆一脸无语,“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被险些算计了名声的!”

盈玥“哦”了一声,便道:“这场算计,其实说来也简单。有人告诉十二阿哥,我中暑晕倒在了曲水阁,而且还有人在曲水阁藏了这个东西!”

说着,盈玥从袖中取出了那本带着压痕的花间集!

看着封面上的“花间集”三字,永瑆顿时脸都绿了!

盈玥淡淡道:“你还记得么,令贵妃身边的嬷嬷有一个是直接就跑去了角落,搬开了那盆君子兰!这本书,原本就是在那盆花底下压着的!只不过,我之前就发现了。”

永瑆一张脸铁青无比,若不是月娘提前发现…只怕令贵妃和顺嫔便会说,她福晋与十一弟一起看x宫图了!!这简直跟捉奸在床没什么区别!!

永瑆忍着怒意翻开了这本x宫图,指着扉页上的矜印道:“这是十二弟的印!”

盈玥忙瞅了一眼,赫然是“皇十二子永璂之印”!!靠!盈玥心中骂娘了,居然特么滴还真是十二阿哥的小黄书!

盈玥捂脸,不忍直视:“他居然也有这种书!”

永瑆挑眉问道:“既然你没打开过这本书,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是一本…咳咳!那种书呢?”

盈玥翻着白眼道:“福康安哪里也有一本花间集!若不是万氏阻拦,我早给烧了!”

原来如此,永瑆点头,“十二弟不是刚纳了妾么,这书应该是内务府偷偷进献的。”

盈玥黑着脸道:“内务府那群家伙,整天不干点正经事!”她嫌恶地摆了摆手,“这本书你去还给十二阿哥吧!”

永瑆哼了一声,“还什么还?”便找出一根火折子,点燃了这本精良的x宫图,直接付之一炬!

“还真是祸从天降!”盈玥咬牙切齿道,忽的她心中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不对啊,十二阿哥是听了底下人嘴碎她晕厥在校场,才火速赶过来的。

这么说的话,令贵妃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十二阿哥对她的情愫,所以才会用这招!否则,她这个十一福晋中暑,十二阿哥作为小叔子没道理会翘课赶过来啊!

盈玥心中凛然,令贵妃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十二阿哥对她的情愫,应该并无外人知晓才对。

不!

盈玥突然心中一个激灵,有一个外人知道!

姜含栀!

可是,姜含栀不是皇后的人吗?她应该顶多只会报告给皇后啊!

不对…

盈玥急忙问永瑆:“姜含栀是皇后安插的人吗?”

永瑆一愣,脱口反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果然…不是吗?

盈玥咬了咬牙:“有一次,青杏发现她与翊坤宫的二等宫女芳洲有所来往,所以我一直以为…”

永瑆淡淡道:“芳洲是姜氏的表姐,姜家送钱进来,一直都是通过芳洲。她只是去拿钱而已。”

原来都是她误会了吗?是了,若真是皇后的眼线,皇后怎么可能让姜含栀那么明晃晃亲自前去传递消息呢?姜氏大可采取更隐蔽、更保险的传递方式!

盈玥叹了口气道:“这么说,姜含栀是令贵妃的人?”

永瑆点头。

盈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怪不得!”

永瑆眯了眯星眸:“什么意思?”

盈玥看了一眼这个过分精明的家伙,只得将之前在宫里,乾东五所外偶遇十二阿哥,并被姜氏偷听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永瑆。

永瑆登时黑了脸:“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盈玥咕哝了两声,“我以为姜氏是皇后的人,所以…”

永瑆恨恨咬牙切齿:“所以你就索性瞒着我?!”

盈玥哼哼道:“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也不能瞒着我!”永瑆气坏了,“你若早告诉爷,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患了!”

说罢,气急败坏的永瑆摔门而去。

盈玥撇嘴,麻蛋,这臭脾气!

青杏急忙跑了进来,“福晋,十一爷气冲冲走了,你们——”

盈玥摆了摆手道:“没事,不用理他。”

“福晋…”青杏一脸担忧之色。

“好了,我也饿了,赶紧传了晚膳,今儿这这一天,可折腾得不轻。”盈玥伸了个懒腰道,赶紧吃饱了,早早睡下吧。

盈玥这厢独自一人吃了个肚子滚圆,换了寝衣,正要安睡。陶卉姑姑急忙跑了进来,屈膝道:“福晋,十一爷叫人唤了姚格格去了前殿!”

盈玥眉心一蹙,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叫小妾去自己屋里,是什么意思,还需要多说吗?

“我来了月信,他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叫侍妾去伺候!”盈玥冷着脸道。

陶卉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您跟十一爷才吵了一架…”

盈玥淡淡道:“吵架错不在我。你无须担心。”

陶卉低头忖了一会儿,道:“也罢,姚格格还算乖顺,叫她伺候十一阿哥,总比姜格格伺候好。”

青杏哼哼道:“福晋,奴才瞧着,这姚格格的狐媚劲儿,可一点都都不比姜格格少呢!福晋您可得防备着点!”

陶卉亦压低了声音道:“福晋容她服侍十一阿哥便罢了,那药…奴才去叫人熬上一碗备着吧。”

这意思是,等完事后,给姚氏赐下一碗避子的汤药。

盈玥登时满腹都是不爽,她鼻子一哼道:“这种事情,还是让十一阿哥操心吧!”

老娘可没义务干这种事情!

他要睡谁,她管不着!他若想要庶长子,她也管不着!

陶卉与青杏互看一眼,陶卉道:“十一爷应该还是知道分寸的,还请福晋息怒。”

“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盈玥真的觉得累了。虽然城婚前,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候,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罢了,习惯了就好。

反正…只是走肾不走心。

她与永瑆,只不过是有着夫妻名分的…**罢了!

唯一的区别的是,她必须忠贞,而永瑆却不必。

还真不公平啊,盈玥苦笑着躺下了。

第二四七章、又一个细作格格

从内殿退了出来,青杏一脸焦躁:“卉姑姑,咱们福晋受了寒水石之害,身子还没好利索,尚不知何时才能有孕呢。万一十一爷一时忽略,没给姚格格赐药…”

卉姑姑定定道:“你且安心,我去前殿走一趟。”

青杏点了点头,忙拿钥匙开了匣子,取了两枚银锞子递给卉姑姑,留作打点之用。

陶卉收在袖子,便披着沉沉夜色去了。

前殿外,刘昶和几个小太监都守在了门外,可见是被十一阿哥屏退了出来。

“哟,这不是卉姑姑吗?”刘昶忙上前,“都这个时辰了,可是福晋有什么吩咐吗?”

陶卉笑了笑,朝着殿门瞄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福晋心里有些闷闷的,已经躺下了。”

听了这话,刘昶更狐疑了:“那你…”

陶卉姑姑低声问道:“十一爷已经歇下了吗?”

刘昶道:“想来是吧,有姚格格伺候着呢。”

陶卉姑姑心思一沉,又问:“那十一爷可曾叫公公您备下汤药?”

刘昶如何不知卉姑姑所指的汤药是何药?低声道:“这会子倒是还不曾吩咐下来。”

陶卉微微颦眉,旋即笑着道:“想来十一爷一时忘了,还烦劳公公稍后能提醒一二。”说着,两枚沉甸甸的银锞子已经不动声色塞进了刘昶手里。

刘昶急忙推辞:“这都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分内之事,如何敢受福晋的赏赐?”

陶卉笑得甚是亲和,“天热了,这是福晋请公公吃茶的银子。公公切勿推辞。”

其实刘昶方才也不过就是客套一下罢了,他赧笑着收了起来:“果然不愧是福晋,出手就是大方。”

自福晋进门以来,一年四时节令的赏赐,素来大方,上上下下的太监宫女都是受益人。

陶卉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回了后殿。

此刻,永瑆的前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内殿灯火通明,永瑆正在案前,悬腕作书,聚精会神临摹陆机真迹《平复帖》。此帖不过九行八十四字,永瑆笔走龙蛇,不过片刻功夫,便书罢。

收笔之后,他皱起了眉头,果然心不静,是写不好字的。

少卿,侍立一旁的姚氏怯生生开口了:“爷,字迹已经干了,是否要拿下去叫人装裱?”

永瑆冷眼看着姚氏:“临成这幅样子,还裱什么裱?!”说着,便将这张字帖一把抓起来,给撕了个粉碎。

姚氏吓得直缩脖子,她可听说了,爷从福晋的后殿摔门出来,只怕是吵了一架。今晚这时机,实非良机啊。

姚氏低下头道:“奴才不懂书法,但也知道爷的字是皇子中写得最好的。爷只是一时心绪不定,所以才没写好。那奴才,再给您磨墨便是了。”说着,姚氏再度拿起了一旁的墨锭,便要研磨。

“不必了!”永瑆摆了摆手,他看了一眼西洋座钟上的时间,“时辰也不早了。”

低着头的姚氏心中噗通一跳,嘴角忍不住地翘起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