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握着她的手,正色道:“月娘这话正合我心,爷的确正有这个意图呢!”

永瑆是武英殿的总理大臣,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说着,永瑆的双手已经揽上了盈玥的腰肢,他低语呢喃道:“夜色深了,咱们去里头歇息吧。”

盈玥红着脸道:“还是去外头睡吧,还得叫水呢…”

永瑆哈哈笑了。

盈玥其实有点后悔给永瑆吃洗髓丹了,麻蛋,这厮的体力本来就相当充沛,洗精伐髓之后,更是远胜从前。

唉,虽说盈玥成就了人仙境界,身板也算相当不错了,可就算修炼小成,可某些地方依然娇嫩柔弱,摩擦过度,实在令人招架不住啊…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头所殿的后殿中,拔步床吱吱呀呀叫了起来,外头守夜的陶卉姑姑早已见怪不怪,老脸丁点不见红意,倒是几个小宫女早就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陶卉淡淡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准备香汤软帕!再去取一条干净的锦褥过来!”

“是,姑姑!”

夜色深深,小宫女们已经忙活了起来。

里头盈玥已经招架不住,开始讨饶:“嗯啊——永瑆…该够了吧…”

永瑆嘎嘎笑着,雄赳赳气昂昂得意无比,“这下子你知道爷的厉害了吧?嘿嘿!”

嘿嘿你妹的!

盈玥欲哭无泪,这麻酥酥火辣辣的感觉,尼玛都要磨破皮啊!

后头偏房中,姚格格正在一针一线绣着个鞋面,那尺寸明显偏娇小玲珑些,晚云只消看一眼,便晓得,格格这是又在给福晋绣制花盆底鞋呢。

晚云低声道:“格格,福晋殿中的灯还没熄灭呢!”

姚氏一愣:“都快三更了,还没——”姚氏如何不知是为何还没熄灯,忙闭口不言。

晚云忙提醒道:“格格,这个月,您才伺候了十一爷四回,而且还都是福晋月信来的那几日…”

姚氏脸色一沉:“你是想让我去跟福晋争宠吗?!”

晚云急忙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想说…”晚云忙压低了声音:“格格,对面的姜格格一直都没伺候过十一爷呢,您看要不要——”

姚氏碰的一声,将巴掌拍在了炕几上,怒斥道:“守好你本分!这种事情,也是你能指手画脚的?!”

晚云忙噗通跪倒在地,哭诉道:“格格,奴才也是为了您的将来考虑啊!”

“好了!”姚氏一脸不耐,她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晚云娇嫩的脸蛋上满是不甘,只得怏怏退下了。

侍立一旁的老宫女轻岚附耳道:“格格,这晚云姑娘未免太有心了些,您…”

姚氏叹了口气,“她是魏家的人,本就与我不是一条心。”说着,又叮嘱道:“我那些贴身衣物,你要谨慎打理,莫叫她看出端倪。”

轻岚神色忽的有些迟滞,“格格…”

“怎么了?”姚氏忙问。

轻岚低声道:“之前福晋月信来的时候,您去前殿服侍,您换下来的贴身衣物,奴才拿去浆洗的时候,被晚云给瞧见了。”

姚氏脸色一紧,“这件事你怎么早没告诉我?”

轻岚忙道:“当时晚云并未露出异样,而且她只是个不谙此事的小姑娘,想来也不会懂这个…”

姚氏眉头紧蹙:“她是来帮我博宠的,岂会不懂这个?!她肯定是看出猫腻来了,所以方才才会提及姜格格…”

姚氏不禁咬牙:“这件事必须立刻禀报十一爷知晓!”

轻岚忙道:“可是十一爷这会子…”轻岚脸色有些囧红,“若是打搅了十一爷的好事,只怕不妥当。”

姚氏道:“那你去告诉刘公公一声,请他合适的时候禀上去!”

“是,奴才明白了!”

姚氏不禁头疼不已,这件事可千万不能泄露,否则让令贵妃知道,自己阿玛兄长可就…姚氏心中打了个冷战。

第三〇三章、美男计?!

叫了热水,擦洗了身子,盈玥和永瑆穿上柔软的寝衣,钻进干爽的被窝里,相拥着正要入睡。

刘昶这厮却在内寝殿的殿门外咚咚敲了两记,“爷,奴才有要事禀报!”

永瑆蹙眉,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刘昶必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

“进来吧!”

刘昶推开内殿的殿门,快步入内,径直小跑到拔步床的闱帐外,开始低声禀报。

片刻后,永瑆的脸色一沉。

“我的月事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只怕那个晚云已经禀报了延禧宫。”盈玥沉声道。

“只不过——”盈玥挑了挑眉,“就算晚云暗地里禀报说姚氏是处子之身,延禧宫也必定不会相信!”

那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特么会相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过这个晚云,还是要尽快处理了。”永瑆脸色有些阴冷。

“怎么处理?”盈玥好奇地问。

永瑆冷笑:“爷来处理便是。”

盈玥满腹好奇,眼神囧囧,可永瑆只揉了揉盈玥的脑袋,鼓作神秘地笑了,“睡吧。”

盈玥鼓起了腮帮子,靠!吊起了她的胃口,话却只说一半!!太可恶了!

翌日,永瑆一大早就跑了,盈玥咬牙吩咐道:“跟我盯着他!一有异动,立刻回禀!”老娘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陶卉和青杏面面相觑,却只得赶忙安排人谨慎地去盯梢了。

一个人独自用了早膳之后,没等到永瑆的消息,却等到了富察家添丁的喜讯。

是远在云南大哥福灵安得子的喜讯。

思氏于半个月前便临盆,为大哥诞下一子。

盈玥不禁唏嘘了,虽然大哥信中早已甜言蜜语把嫂子敏仪哄得找不着北,但听到这样的消息,敏仪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

正在这时候,青杏急匆匆跑了进来,“福晋,不好了!十一爷跟姚格格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一块进了绛雪轩中!十一爷还是拉着那小狐媚子的手呢!”

听得这话,盈玥心中的火蹭得冒了起来,卧槽!想也知道,那个侍女肯定就是晚云!

永瑆这厮,难道是要使出美男计?!

麻蛋,找死!

盈玥撸起袖子,气呼呼便摔门而去。

绛雪轩位于御花园东侧,距离阿哥所很近,盈玥一路跑去,不过才两刻钟功夫,便抵达了目的地,她远远就瞧见,刘昶等人就守在绛雪轩外头,分明是一副望风的架势!

这个该死的永瑆!!

看到福晋气势汹汹而来,刘昶登时便缩了脖子,连拦都不敢拦,连忙退避一侧。

盈玥冲将上前,直接怒踹房门!

哐啷一声,绛雪轩的门应声而开。

只见里头,那个叫晚云的宫女正被永瑆摁在了墙角,永瑆的手挑起了晚云的下巴,一副轻佻无比的色狼样儿!

而那晚云一张小脸如火烧云一般,红得都要滴血了。

听到声响,二人齐齐扭头过来,永瑆带着笑心想着自己小福晋那副酸气冲天的模样,而晚云吓得一哆嗦,险些软倒在地。

盈玥怒吼如雷:“你们在干什么?!”

永瑆忍不住“噗嗤”笑了,“福晋来得倒是够快的。”

盈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我要是来晚点,你们还指不定干出什么呢?!”

晚云吓坏了,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低声,“福晋饶命,奴才没有勾引十一爷!是十一爷拉着奴才进屋的!”

这点还用你说,老娘的眼线早就盯见了!!

“闭嘴!我没问你!”盈玥怒吼,吓得晚云纤弱的小身子一个哆嗦,此刻在她眼里,福晋简直是母老虎!关键是旁边这只公老虎居然都不管一下!晚云总算明白两位格格为什么都那么怕福晋了!

永瑆却还是嬉皮笑脸的,他快步走到盈玥身边,笑着抓着她的手:“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再说。”

看着永瑆这张笑脸,盈玥就愈发气不打一处,她狠狠甩开了永瑆的手:“回去再说?你若是不跟我解释清楚!今儿就别想回去!”

永瑆有些头疼,他料到小福晋肯定会大发醋意,却没想到竟会醋到这个地步,只得低声哄着:“月娘难道还信不过爷吗?爷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盈玥气得鼻子都歪了,为了我,所以连美男计都能对别的女人使?!

永瑆忙再度抓紧了盈玥的手:“事情不是不想的那样,咱们先回去。”

盈玥狠狠咬着牙齿,分明是一副想要撕咬人模样。

永瑆叹了口气,只得硬拉着盈玥手,便往外拽。

“你别拉我!自己会走!!永瑆!你给我松手!”盈玥的吼声,连路径此地的宫女太监都听了个真真。

虽说是夫妻,可身为福晋,哪有直接呼阿哥名讳的道理?这大大的无礼。

永瑆没办法,只得捂住了盈玥的嘴巴,一边加快脚步,往头所殿拽。

这一幕,不知被多少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别人会觉得,是十一阿哥私会宫女,被十一福晋给捉了现行。

阿哥私会宫女,而这个宫女本来就是阿哥所的,自然不坏什么规矩,顶多被人戏谑一声风流。可福晋捉奸,这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妒忌了。

回到头所殿,永瑆关上了诒晋斋的殿门,不由叹了口气,面露愧色:“抱歉,月娘,这个法子终究多少会伤你几分贤惠之名。”

盈玥一怔:“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永瑆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月娘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到现在都没看明白爷的意图?”

盈玥磨牙霍霍:“我只看到你调戏宫女了!”

永瑆一脸无奈之色,“御花园那种人来人往之地,何止你的眼线能看到,延禧宫的眼线更能看到。”

盈玥一怔,冷静下来的脑子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你的主意!晚云必定已经暗中将姚落槿假承宠之事报给了令贵妃知晓,令贵妃必然是不怎么相信的!在这个时候,若是发现晚云意图勾引你,令贵妃必定会以为晚云是存了爬床的心思,才假传消息,目的就是想让令贵妃扶持她去博宠!”

永瑆笑着点头:“不错。接下来,月娘只需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晚云既可。如此一来,爷的身边的钉子也能清理干净了。”

盈玥忙问:“打发她去哪儿?”

永瑆微微一忖,笑着说:“浣衣局吧。”

盈玥:现在可是大冬天!去浣衣局洗衣服,晚云那一双娇嫩的小手肯定要冻烂了!好吧,她终于可以完全相信,永瑆没起花花心思了。

第三〇四章、炭例

“格格救救奴才!!”晚云凄惨的叫声,丝毫没有引起姚氏丝毫怜悯。

拔除了这颗钉子,永瑆一脸快意。

“接下来,爷吩咐内务府,安排姚氏的家人进来探望她一下,就足够了。”永瑆的心情甚好,原本他还以为要等到分府之后,才能拔除干净,没想到竟提前解决了心头祸患。

那姚氏,不过就是个皇子侍妾,连侧福晋都不是,却可以在年底忙碌之际,与家人相见,可见是何等得宠。

有永瑆发话,姚氏的母亲姚夫人很快就进了宫,盈玥这厢也是打开方便之门,还吩咐膳房今儿晌午给姚格格多加几道好菜,好生招待一下姚夫人。

对面厢房中,姜格格的侍女一脸艳羡地道:“格格,奴才方才亲眼瞧见,那可是金华火腿炖鱼翅!福晋还叫人陶姑姑送了两匹上好的贡缎,说是赏赐给姚夫人的,上头还贴着上用的鹅黄签子呢!”

姜氏却没有丝毫羡慕之色:“你没瞧见姚姐姐每日熬夜又是绣鞋垫又是缝鞋面的,活得战战兢兢!连身边宫女被拖走,都半句话也说不得!”

一想到数日前晚云那凄惨的喊叫声,姜氏便心中发麻。

姜格格的侍女素兰吓得一哆嗦,她可不想落得跟晚云似的…“虽然格格如今不得十一爷青眼,但福晋对你却是愈发优厚了呢。”

姜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因为晚云被逐,宫里已经有不少人嚼舌根子说福晋不能容人,所以福晋才要在这个时候恩准姚夫人进宫探视姚姐姐。”

说罢,姜格格心中百味杂陈,她固然是羡慕姚氏能与母亲相见,但也不免有些忧忡姚氏的处境。福晋是何等凶悍之辈,姚姐姐如今得宠,绝非好事。

“素兰,前儿福晋不是刚刚赐了几块紫貂皮么,你去挑一块好的,送去对面,就说给是姚夫人的。”姜格格忙吩咐道。

那个叫素兰的宫女一脸不情愿,“格格,今年冬天这么冷,这炭素来不好弄到手。福晋统共才赐了三块貂皮,您留着给自己做短斗篷多好呀。”

姜格格笑着说:“不妨事,哪怕只剩两块,做成坎肩里子也够用了,快去吧。”

素兰只得应了声“是”,去选了一个毛色均匀绒密的上好紫貂,拿去给姜格格过了目,又选了个上好的锦盒装着,好生地送去了对面厢房。

才刚过了午,盈玥正打算午睡,陶卉姑姑打了帘子走了进来,“福晋,姚夫人要出宫了,此刻姚格格已经带了姚夫人到了殿外,说是要谢恩呢。”

盈玥淡淡“唔”了一声。

陶卉笑着说:“奴才晓得福晋不愿见她们,故而已经推说您午睡了。姚氏母女在外面磕了头,便退下了。”

盈玥微笑点头。

青杏低声冰雹道:“福晋,后头的姜格格也给姚夫人送了一块紫貂呢。”

盈玥挑了挑眉:“看样子,姚氏和姜氏的关系,还真是愈发不错了。”如今姚氏“得宠”、姜氏备受冷落,盈玥还以为二人的友谊小船早晚要翻了呢。

看样子,姜氏是真的被她吓坏了,只怕是对“得宠”的姚氏生出同情之心了呢。

盈玥忍不住笑了,“也好,我也没兴趣欣赏她们掐架。”

两人既然都如此安分识趣,自然再好不过。

“对了,姜氏和姚氏的炭例是多少?”盈玥听见屋外北风呼啸,忽的想起了这茬。

青杏笑了:“这宫中的炭,哪里谁都能享的?连嫔妃都要常在以上才有,而且还只是最寻常的黑炭,而红箩炭更要贵人以上才能享用。”

皇子侍妾的身份明显比不得贵人常在,甚至连答应都不如呢,人家答应好歹是有品级的,皇子侍妾算个毛?无品无级之辈罢了。

盈玥看着炭盆里那烧得通红的炭火,不禁有些讶异:“没有炭例,那冬天怎么过?”这个时代可没有温室效应,冬天那可是实打实的冷!

青杏道:“福晋您放心,她们也不傻,等天儿大冷了,便会去拿钱去炭库买些黑炭回来。”

哦,差点忘了,有钱什么买不到?只不过需贵人以上才可享用的红箩炭是万万买不到的,顶多买点黑炭罢了。

作为皇子福晋,盈玥的炭例是…红箩炭每日十斤、黑炭每日七十斤。一般殿内取暖,此炭无烟无异味,而且十分耐烧,一般殿内炭盆和手炉里用的都是红箩炭,十斤一般是够用的。

就算有不够的时候…她可以用永瑆的份例红箩炭呢,永瑆是断断不肯用手炉的,夜里往往来她这儿睡觉,前殿夜里几乎无需用炭。

至于黑炭,其实宫里的黑炭,品质也是很不错的,但多少会冒烟,盈玥的份例黑炭都是送去茶水间,烧水吃茶用,茶水间这种地方,是不能断火的,因此消耗量蛮大,一般剩余不是很多。

只不过,永瑆也有每日七十斤黑炭的份例呢!

这论麻袋的黑炭,用不完也是很占地方的!

而永瑆给出的建议是,丢回炭库,换银子!

盈玥差点没翻白眼,还要不要脸?份例炭用不完,就送回炭库换银子?太丢人了!

“以后用不完的黑炭,就分给姚氏和姜氏用吧!别堆在库房占地儿了。”盈玥淡淡道。

“是,福晋!”青杏应了声,便二话不说唤了几个体健的太监,去库房抗黑炭了。便给姚格格和姜格格,一人送了一麻袋黑炭去。

其实这黑炭的成色,也是有差别的,盈玥觉得宫里的黑炭还不错,是因为送到她这儿的黑炭都是最上等的!而那些拿银子去炭库买黑炭的人,能买的都是剩下的黑炭,往往炭比较碎,运气不好还是潮的,得自己回来晾干才能用呢!

因此得了这么一大麻袋块大干燥的黑炭,姚氏和姜氏无不千恩万谢,这可不止替她们省了一大笔银子那么简单,这么冬天,两人终于不用挨冻了。

送走了青杏这个福晋面前头号宫女,姜含栀的宫女素兰低声道:“格格,青杏身上那件坎肩,好像也是紫貂里子的!”素兰忍不住嘀咕,那可是宫里的上等皮子!

姜含栀淡淡道:“福晋心疼陪嫁侍女,谁又管得着?”

素兰忍不住心生羡慕,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笑着建议:“格格,奴才给您烧上炭盆吧?”

姜含栀也忍不住笑了,“烧上吧,这几日可把你冻坏了。”

素兰一脸讪讪。

做主子的有了炭例,伺候的奴才们也跟着不用受冻,所以这宫里人才个个都想往上爬。就算做不了主子,也要想尽办法跟着好主儿。

第三〇五章、又见离间计

入了腊月,天儿冷得几乎滴水成冰。

青杏一路小跑回来,一头钻进了盈玥的后殿中,便跑到炭盆跟前添炭烤火,半晌才暖和过来。

盈玥正伏在案前练字,忍不住嗔笑道:“你这是又跑哪儿去疯玩了?”

青杏恬着笑脸道:“福晋,奴才可不是跑出去玩了。您昨儿不是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么,奴才去给你折梅花了。”

盈玥挑眉笑问:“那梅花在哪儿呀?”分明就是空着手跑回来的。

青杏忙解释道:“奴才远远瞧见,皇上跟顺嫔在那儿赏梅呢,哪里还敢上去折梅花,只得空着手回来了。”

盈玥一愣,“最近顺嫔,似乎愈发得宠了。”

青杏点了点头,“是啊,现在连容嫔娘娘都被她压了一头呢。”

盈玥笑了:“终究是年轻貌美啊…只要学会了温柔小意,还怕争不过旧人吗?”容嫔,到底不年轻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宫中素来如是。

陶卉姑姑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笑着说:“说到顺嫔娘娘,她昨儿还叫人送来一块上好的玄狐皮,据说是皇上赏给她的,她自己愣是一块都没留了,亲手缝了玄狐里子坎肩献给太后的,其余的则献给两位贵妃。”

俗话说,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这玄狐皮只有在极北之地才有,因此是最稀罕也是最保暖的皮草了。而且这玄狐白毛黑尖,绒密无比,看上去十分大气。

“用来做个手捂吧…”就一块玄狐皮,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了,“若有剩,给十一爷镶在帽子上吧。”

满人的发型…夏天是凉快了,冬天就得十分注意保暖了。

盈玥忍不住暗暗发笑。

“是!”陶卉应了一声,又建议道:“这玄狐难得,不如就叫冯嬷嬷经手绣制吧。”

冯嬷嬷是头所殿八个针线上人中手艺最好的,盈玥微微颔首。

“对了,这天儿这么冷,针线上人也不容易,你去缎库,拿银子换些草兔皮,再取几匹松江布,给每位针线嬷嬷都添件氅衣,别叫她们冻伤了手。”盈玥徐徐道。

“福晋仁厚恤下,奴才省得了。”陶姑姑暗暗估摸了一下所需兔皮的数量个价值,心中了有数。这宫里皮子,最寻常的自然就是兔皮了,不过若是要做一件兔皮里子的大氅,也得针线嬷嬷大半年的月例呢。

盈玥不过是闲着无聊,随便发发善心,却没想到不消几日,宫里便传出了她厚待宫人的“贤名”,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头所殿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