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也很无奈啊,他若是护着金宜凤,小福晋肯定要醋上天了!俗话说得好,死贫道莫死道友嘛!

这一瞬,金三格格也呆住了,瞬间,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如心碎了一般,“表哥…”两行泪水晶莹落下,宛若梨花带雨,可怜不胜。

永瑆却急忙挪开,站到了自己福晋身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盈玥满意极了,抿着嘴角笑了。

金三格格看着十一福晋的那得意的嘴脸,心里恨得要死,她咬着樱唇,几欲咬破。

这时候,和嘉公主等得不耐烦了,“额驸还不动手?!”

福隆安只得上前一步,拉住和嘉的手,低声哄道:“别闹了好吗?”

和嘉恼怒地剜了福隆安一眼,“怎么?额驸觉得本宫实在无理取闹吗?!”

福隆安差点哭出来,“我有说你无理取闹吗?!”——别总曲解我的意思行么?

和嘉咬牙切齿道:“反正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发誓,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福隆安脸色那叫一个苦啊。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和嘉怒指着缩在角落里金三格格,“你到底扇不扇她耳光?!”

福隆安总算见识了公主老婆的执拗程度,他叹了口气,露出几分抱歉之色,“金三格格,对不住了。若怪只怪你刚才不小心。”说着,福隆安慢吞吞挽起了马蹄袖,一副准备要动手打人的架势。

金三格格瞪大眼睛,她彻底慌了,和硕额驸居然真的要打她耳光?她眼睛急速一扫四周,一咬牙,二话不说,便一个转身,从福隆安身侧绕过,如狡猾的游鱼一般,朝着亭子外便飞奔而去。

福隆安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刻意先放出话,又是慢吞吞卷袖子,就是为了给金三格格逃跑的时间。只要金三格格跑了,福隆安便可以无奈地说,我是想打她耳光,但她跑了,我堂堂和硕额驸,总不能跟疯子似的追这一个女人打吧?若是叫外人看见,那多丢脸啊。

就在福隆安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盈玥悄然伸出了自己的脚,拌在了金三格格脚前…

金三格格一味只顾着跑路,根本没注意脚下!登时“啊”的一声惊呼,便狠狠一跤摔出了亭子,翻着滚,栽进了旁边的一堆积雪中。

真多亏了是冬天,否则保准摔个头破血流。

饶是如此,金三格格仍旧摔得不轻,栽进雪堆里,摔得旗髻散落,满头都是泥雪交加,那叫一个狼狈,再加上半边肿胀的脸,哪里还有素日里那副娇滴滴妩媚的模样,弄得跟疯丑丫头似的了。

和嘉气坏了,“居然还敢跑?给我拿下!”

侍立在亭子外的和嘉公主的两个嬷嬷飞快上去,一左一右,将金三格格给架了起来,押进了亭中。

这两位嬷嬷的力气极大,金三格格努力挣扎,可惜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挣脱半分?如羊入虎口,生生给提进了亭中。

盈玥抿着嘴角灿然笑了,老娘我阴不死你!

金三格格看着面露狰狞的和嘉公主和笑里藏刀的十一福晋,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第三二一章、凤姐儿不活了

福隆安看着这个被押进来的脏兮兮惨兮兮的金三格格,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丫的能不能别这么废啊!爷都给你机会跑了,你居然被我妹给绊倒了,又给捉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妹妹干得好事,福隆安便很想哭,“月娘啊,你还真是我亲妹妹啊!”

盈玥笑眯眯道:“二哥客气了,做妹妹的,自然要帮你一把喽!”

哼,嘴贱的臭二哥,我可都听见了,你明明看到金宜凤勾引永瑆,不拦着点,还从旁揶揄打趣!我不坑你坑谁?!

和嘉冷冷啐了一口气,打量着金三格格:“你倒是胆子不小!本宫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敢跑?!哼,你倒是继续跑啊!”

此刻金三格格哪里还跑得了?这两个架住她的嬷嬷,那可不是吃素的!

金三格格满脸惊恐。

和嘉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福隆安道:“现在好了,她跑不掉了,额驸还不快动手?”

福隆安心中怒骂:金简你个废物点心,居然还不来!

大约是心有灵犀,永瑆他三舅金简终于气喘吁吁跑来了,这位舅舅也是上了点年纪,腿脚不怎么好。

别看金简都快五十了,长相却是不俗,一把胡子留的乌漆黑漂亮,眉目修长,鼻梁硬挺,也算是个老帅哥了。想想也是,当年的淑嘉皇贵妃也是宫里荣宠不衰的美人,一母同胞的兄弟,长相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金简看到自己女儿竟被欺负得如此可怜,登时便急了,这可是发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嫡亲女儿。金简急忙在亭外拱手深深一礼,却难掩火药味,他咬牙道:“不知小女哪里冒犯了十一福晋,还请十一福晋大人大量,宽恕一二!”

盈玥呵呵哒了,看到这这场面,金简明显觉得架住金三格格的两位嬷嬷是她的人了!明显把金三格格欺负得这么惨的人,笃认作是她了。——其实,也的确有她的份儿啦。

盈玥挑了挑眉,看了永瑆一眼。

永瑆正色道:“舅舅误会了,如今动了肝火的,可不是我福晋,而是——”永瑆眼睛瞄向脸色青意阵阵的和嘉公主。

金简忙顺着自己好外甥的目光看去,登时一脸不信。

和嘉冷冷道:“金大人调教的好女儿!居然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勾引本宫的额驸!”

金简呆住了,他登时疾呼道:“这绝不可能!”因为金简知道,自家凤姐儿明明是来找十一阿哥的!怎么可能去勾引和硕额驸福隆安?!

金简急忙解释道:“小女与额驸爷素昧平生,怎么可能勾引额驸?!公主可不要听信旁人挑唆污蔑啊!”

盈玥脸色发阴,挑唆污蔑??这分明是在说她啊!

和嘉怒道:“一切都是本宫亲眼所见!你这个好女儿,直接扑进了本宫额驸怀里!”

“什么?”金简一脸难以置信,“凤姐儿,这是怎么回事?”

啥米??盈玥也顾不得生气了,眼睛眨呀眨的,凤姐儿?

“噗嗤!”盈玥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这笑声实在是太惹人瞩目了,亭中亭外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盈玥,永瑆也一脸古怪之色:“你笑什么?”

盈玥捂着嘴巴,摆了摆手:“别介意,我只是喉咙有点痒。”

永瑆:…喉咙痒不是应该咳嗽吗?笑喷是个什么意思?

众人心下虽然还狐疑着,但心思还都在如何处置金三格格上呢。

金三格格咬牙切齿,她立刻便把十一福晋的笑,当成了嘲笑,心下恼恨更胜,急忙解释道:“阿玛,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额驸爷好心扶了我一把,和嘉公主和十一福晋便说我勾引额驸爷!”

盈玥挑了挑眉,喂凤姐儿,说你勾引我二哥的,是和嘉公主,不包括我在内!

金简道:“公主,小女尚且待字闺中,勾引额驸爷这种罪名,实在万万当不起!奴才还盼着给小女许个好人家呢,还请您明察!”

和嘉冷哼:“你所谓的好人家,就是富察家吧?!”

金简一噎,这和嘉公主,怎么这么难说话呢!金简有些头大,只得道:“额驸爷虽然尊贵,但小女也不至于自甘为妾!”

盈玥笑了,忙拊掌拍手:“说得好!好歹是金家嫡出的格格,如今都抬了上三旗了!怎么给人能做妾呢?”她笑眯眯对永瑆道:“来年选秀,爷可得上心些,给表妹配个好人家,一定要正妻才行!”

永瑆心想:月娘还真是小心眼,一有机会就挖坑。

金简急了:“福晋,奴才的意思是,不会让小女给富察家为妾!”

“哦?”盈玥挑眉,“那你想让你三格格给谁家为妾?”

金简沉默了,这种时候,他总不能直接承认,想让女儿许给十一阿哥做侧福晋吧?前不久,十一阿哥才跟他挑明了说,没那个意思,让他给凤姐儿另寻门当户对的人家。

盈玥笑道:“金大人,这三格格当真是你嫡亲的女儿?不是庶出的?否则哪有做阿玛的,让嫡亲女儿为妾的道理?”

金简老脸一涨,这十一福晋分明是看出他的意图了,才如此给他难堪!金简老脸一沉,冷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不劳十一福晋操心了!”

盈玥淡淡拨弄着指甲,“这话也对,你就算要推你女儿进火坑,我也管不着!只要那火坑肯收留你女儿就成!”说着,她淡淡瞄了永瑆一眼。

永瑆耸肩,恕他这个火坑不收留,便道:“舅舅还是另做打算吧。”

金简心底一凉,只要十一阿哥没这个意思,他的确是没辙,下一刻,金简露出苦兮兮的表情,抹泪道:“凤姐儿命苦啊,五岁便没了亲娘,奴才捧在手心里养到十三岁,不舍得让她受了半分委屈。今儿来之前,奴才还对凤姐儿说,这十一阿哥府,是你表哥表嫂的府邸,在此处,必不会有人让你受了欺侮,没成想…”

金简老泪纵横,端的是可怜。

盈玥嘴角噙着冷笑,这一手演技,还真是精湛!

永瑆看在眼里,有些不忍,他无声叹了口气,“好了,舅舅,今儿是表妹莽撞了些,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个误会。”

金三格格此刻也呜呜哭了起来,“我都说,我没有勾引额驸!和嘉公主不相信也就罢了!表哥是我嫡亲的表哥,为何也不信我啊!”

其实永瑆当然晓得,金宜凤没有勾引珊林,只不过福晋还在那边瞅着,他总不能跳出来护着金宜凤吧?若真如此,解释不清的人,便是他了!

这时候,金三格格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陡然竟挣脱了两位嬷嬷,她大吼着:“我不活了!”便朝着亭子外飞奔而去。

她奔去的方向——是后花园那个半月湖!

第三二二章、寻死觅活

永瑆也登时察觉了金宜凤想干什么,立时疾呼:“赶紧拦住她!”

盈玥直嘬牙花子,麻蛋,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这凉亭离湖边不过一射之远,永瑆发话下去的时候,金三格格已经跑了大半路程,哪里还来得及阻拦?

如今这个时节,湖面上才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若是真跳下去,嗯…倒是不会死啦,毕竟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肯定能把人给救上来的。

——顶多也就是着凉,感冒一场罢了。

正因如此,所以金三格格才要去跳湖。

盈玥嘴角带着冷笑,纤纤食指朝着金三格格奔跑的背影轻轻一弹,一道无形的法力直扑在金三格格后背上,就如猛然被人从后头狠狠推了一把!

金三格格身子一个踉跄,如栽葱一般扑倒在地——又摔了个狗啃泥。

她扑倒的位置,距离湖边只有区区几步远,却折戟沉沙于此。

刘昶并几个太监已经追了上去,将已经摔懵了的金三格格给搀扶了起来,此刻金三格格满脸都是脏污,这一摔,貌似正好磕着她的鼻子,两管鼻血淌了下来,鞋子也摔掉了一只,乍看上去,啧啧,这是谁家跑出来的疯丫头啊!

刘昶虽是扶着金三格格,实则分明是抓紧了他的胳膊,再由不得金三格格挣脱寻死了。

永瑆看在眼里,不由有些狐疑,方才金宜凤那一个踉跄,分明不是脚滑,更像是被人推了一下,可她背后明明无人…

永瑆一愣,不由看向自己的福晋,能凭空将人推开的,想必也唯有自己这个小福晋了。

盈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外人的模样。

永瑆自然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问,金宜凤没跳湖,也算是叫他松了一口气。

金简哭着也冲将过去,“我的凤姐儿啊,你何必这般想不开?”

“阿玛…”仪容糟乱的金三格格呆呆回神,旋即“哇”地大哭了起来,“阿玛!她们都欺负我!”

永瑆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便快步走出亭中,上前道:“舅舅,表妹这幅样子也实在不雅,你还是赶紧带她回府吧。”

金三格格的哭声一滞,脸上满是委屈巴巴的神色:“表哥…”

金简忙道:“十一阿哥,您看…凤姐儿这幅样子,实在没法见人,您能否容许她去偏殿拾掇一下,好歹洗洗脸、梳梳头。”

永瑆想,今日宾客云集,若是叫旁人看见金宜凤这幅模样,也着实丢脸,这好歹是他母族表妹,若丢脸,也是丢他的脸啊!便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盈玥一眼。

盈玥的确找不出理由反对,此刻连和嘉公主不不再说什么了,她还能怎样?便瞥了一眼湖对面的精致院落,道:“那里是姜格格的小院,就去那边拾掇吧,偏殿那边宾客来往,不大合适。”

此刻,金三格格再不情愿,也只得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盈玥拿绢子掩了掩唇角,吩咐陶卉姑姑:“你带她过去吧。”

金三格格一愣,难道不是十一福晋领她过去?

盈玥吩咐过后,就不再理会金三格格,而是转脸对和嘉公主微笑道:“和嘉姐姐若不嫌弃,去的丹若堂歇息一下吧,今儿闹出这些事来,实在是叫你受惊了。”

和嘉公主如何看不出这金氏闹着寻死,不过是做戏,可闹到这个地步,她总不能继续要求额驸当着人家阿玛的面掴掌其女吧?!

和嘉公主哂笑道:“受惊倒是不至于,本宫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把戏没瞧过?!”和嘉公主睨了永瑆一眼,“十一弟,今儿的事儿,我就只当是给你面子,便不计较了。”

福隆安松了一口气。

永瑆只得赶忙拱手言谢。

和嘉公主却一抬手阻止了永瑆的言语,她轻哼道:“只不过恕我多嘴几句,这金家可都抬了满洲上三旗了!可得好好管教儿女晚辈,否则日后旁人面前失仪,丢的可是十一弟你的面子!”

永瑆尴尬了,只得道:“多谢四姐教诲。”

和嘉公主看了盈玥一眼,盈玥忙笑着为她引路,妯娌二人便朝着丹若院去了,福隆安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永瑆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金氏父女还站在那儿不动弹,永瑆有些不悦,冲着金宜凤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是你要梳理仪容吗?!”

金三格格咬着嘴唇,眼里带着泪花,“表哥,不是我要给你丢脸的,是她们都欺负我…”

“闭嘴!”永瑆忍不住怒吼一声,永瑆冷眼对金简道:“烦请舅舅以后,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

说罢,永瑆吩咐陶卉:“带三格格去姜氏小院,梳妆过后,即刻从偏门送出去!”

听到这样的驻客之词,金三格格满脸委屈,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金简急忙一眼瞪了回去,金简冲着女儿摇了摇头。

金简忙道:“今儿都怪我不好,不该叫凤姐儿一个人出来。是我没管教好女儿,太宠着她,以至于她半点委屈也受不得,丢了十一阿哥的脸,都是我的不是。”

“好了,舅舅不必多言了。”永瑆皱着眉,这一口一个“受了委屈”,他却是看得真真,事儿却都是金宜凤自己惹出来的!虽说和嘉姐姐气性大了点,却也不是无事生非,平白给人委屈受!

金简也察觉了自己外甥的不悦,急忙道:“和嘉公主面前,还请十一阿哥替我好生赔罪。”

永瑆淡淡道:“我会的。”

金简拱手一礼,这才带着女儿去梳妆了。

看着远去的金氏父女,永瑆摇了摇头。和嘉姐姐说得对,金家是抬旗上去的,这底蕴和教养,终究是比不得世家大族,舅舅又一味溺爱…

叹了口气,永瑆也朝着丹若堂快步去了。

盈玥已经叫人烹了热腾腾的核桃酪,并几样精致的小点心招待和嘉公主。

福隆安表态,很是嫌恶地道:“这金家的教养实在是丢人,看她方才那副样子,跟疯婆子又什么区别?”

听福隆安大口嫌弃,和嘉公主一脸愉悦。

可刚走到门外的永瑆尴尬极了,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第三二三章、省亲(上)

“这奶心酥球,果然还是你这里的最好吃。”和嘉公主笑着称赞。

奶心酥球,是盈玥苏出来的,只不过方子在宫里是保密不住的,自然和嘉公主这个宫中常客,也很快就叫自己的厨子学了。

香甜软绵的奶心,入口即化,但凡是女人哪有不喜欢的?

和嘉公主孕中胃口渐长,方才在宴席上,被酒气冲的也没怎么有胃口,跟金三格格周旋了那么一通,气了一通,这会子可不正是饿了吗?因此一口气,吃了大半盘的奶心酥球。

作为一个直男,福隆安是不懂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吃,但却不妨碍他趁机表达关怀,“别光顾着吃点心,多喝点甜酪,暖暖身子。”

和嘉公主甜甜嗯了一声,又柔声道:“方才疑心额驸,是我不好。”只消一想到那金氏满身脏兮兮跟个疯女似的模样,披头散发,一边脸肿着,鼻子底下还挂着血,啧啧,那简直都没人样了。和嘉公主心里平衡了,顿时便深信,福隆安绝对看不上这种女人!

福隆安忙道:“也是我太不谨慎了,那金氏本就举止轻浮,我不该理会她的。”

盈玥心中暗骂一句卧槽,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我屋里撒狗粮啊!!

诶?话说,永瑆这厮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盈玥心中泛起了怀疑。

和嘉公主这会子也疑惑着呢,“十一弟怎么还没过来?难道是去前头了?”

正说话家,外头咳嗽了两声,可不正是永瑆呢,他故作刚刚到的样子,正色走了进来,“我也正想着该去前头瞧瞧,但又不放心四姐,故而特意先过来这边了。”

和嘉“哦”了一声,“我倒是无碍。那位金三格格如何?”

永瑆方才站在外头偷听的时候,刘昶已经回禀了,金宜凤已经被从偏门送了出去,便道:“已经走了。”

和嘉抿了一口甜酪,“今儿这乔迁之宴,明明是喜事,却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盈玥笑着说:“让和嘉姐姐看笑话了。”

和嘉吁了一口气,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盈玥亲自扶着她去自己的内室歇息下了,又叮嘱了二哥几句,这才与永瑆一并回了前头诒晋殿,作为主人,自然不能离席太久。

回去之后,少不得跟人解释了好一通,才敷衍过去。

这场乔迁喜宴,才终于落了幕。

乔迁宴后,最先提上日程的,自然是回娘家喽!用专业术语来说,这叫省亲!

她嫁给永瑆两年了,还一次都没回过忠勇公府呢!

永瑆沉吟了片刻,道:“明日是大朝日,你若不想改日子,便晚点去,等我回来再启程。”

初次回娘家,自然要带上老公了。

盈玥笑眯眯点了点头,“也好,我多睡儿会,再叫小厨房烤上一炉最新鲜的奶心酥球,玛嬷牙口不好,吃这个正合适。”而且还要萱娘、瑞麟、佑麟、小长安这些小屁孩,正是喜爱甜食的年岁。

不过盈玥当然不会只带点心回去,翻了一下私库,寻了几匹颜色稳重大气的贡缎,外加几块上好的皮草,一股脑给打包了起来。

一切便准备就绪了。

翌日,是十一月二十,正值逢十的大朝日,永瑆天不亮就起了,盈玥也只是感觉到枕边一骨碌,便空了。永瑆没有吵扰到她,蹑手蹑脚下了床榻,房里的灯都不叫多点几盏,怕晃着她,不得安睡。

就在盈玥的睡梦中,永瑆穿上威武的皇子朝服,便往紫禁城方向去了。

盈玥美美睡了个饱,起床后,选了最华美的衣裳,叫人给自己上了一个艳丽大气的妆容,兀自用了早膳,便只等永瑆回来了。

却没成想,左等不到、右等不来的,难道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了?

心下不免有些焦躁,虽说昨儿就叫人传信回忠勇公府,说会晚去一些,叫额娘不必着急,但也不能太晚了啊!

这时候,太监小乐子跑进来禀报:“福晋,爷回来了!”

说话间,便见永瑆快步走了进来,顺势摘下头上的朝冠,撩在桌上,便开始宽衣。

“快帮爷换衣裳!”永瑆急急忙忙催促道。

盈玥嗔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一边嗔怪,却已经上去搭把手了,毕竟永瑆走不能穿着这身皇子朝服去富察家吧?这也太摆架子了!忽的,她突然主意到永瑆的袍角和朝靴上满是尘土…这是从哪儿折腾的?

永瑆露出无奈之色:“今日朝堂上倒是没什么大事,不到巳时就下了朝,可汗阿玛把我叫去养心殿,训导好一通!爷是骑着马,一路急奔,否则这会子还不会来呢!”

怪不得,暗暗嘀咕了一声,怪不得沾上这么多尘土。

脱了朝服,盈玥急忙吩咐青杏:“去把那件玉石蓝的松竹纹袍子拿过来!还有斗篷,拿那个楼阁织锦缎的,对!就是那件乌拉貂里子的!”

这一通打扮,把永瑆整成个富贵公子哥儿一般,乌拉貂皮斗篷,出了乌黑绒密的风毛,显得很是大气。

盈玥笑着点了点头,给他拿了一个同是玉石蓝色的瓜皮帽,墨玉的帽准,澹澹光润,跟身上的衣裳实在是搭配得紧,一把扣在永瑆光亮的脑门上,“成了!出发吧!”

永瑆笑着握起她的手,眼中满是融融。

忠勇公府。

女儿女婿第一次上门,纳喇氏自是喜出望外,但是当她看到女儿带着那一堆贡缎和大毛小毛皮子的时候,心下顿时一紧。

盈玥却兀自笑着,一一指着贡缎和皮子,点名是给谁给谁的,上至老太太、下到襁褓中的小佑麟,全都有份儿!

纳喇氏忙小心瞅了十一阿哥一眼,见十一阿哥没有丝毫不满之色,反倒一脸笑容地看着月娘,附和地点着头,纳喇氏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暗道,哪个混账东西说十一阿哥刻薄抠门的,这不是挺大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