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笑着道:“好了好了,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你府上少点女人,也能少点纷争。”

福康安哼哼道:“我府上本来就没纷争!”

盈玥一脸不信:“怎么可能?女人之间,岂会不争风吃醋?!”

福康安叹了口气:“当然不会争,因为香儿不许我冷落叶氏和万氏,还特特给排了日子呢。”

盈玥:这是公平瓜分了??而且还是由香儿这个最宠爱的姬妾主动割让福康安的睡权??如此一来,叶氏和万氏肯定是巴不得的啊!因为凭她俩,若要争,是肯定争不过的呀!

盈玥笑眯眯问:“诶,到底是怎么排的日子啊。”

福康安翻了白眼,“姐,这事儿不是你该管的吧?”

盈玥抚摸着自己下吧,“那让我猜一猜好了——你现在基本上每三天去和静公主府请一次安,也就是没月十次,估摸着和静是从中划分了两日给了如圭。因此香儿、叶氏、万氏每个月可以瓜分的日子,足足还有二十日呢。”

福康安瞪圆了眼珠子,脸上也出现了羞红之色:“姐!你别说了!”

盈玥嘿嘿一笑,继续滔滔不绝:“而香儿呢,应该也没必要把这二十日与叶氏万氏三人平分,差不多分给她们俩每人五天,我想就应该足够安抚二人了!”

说完之后,盈玥笑眯眯道:“我猜的应该差不离吧?”

福康安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脸,这就差不离?分明是丝毫不差啊!!

“怎么不说话了?”盈玥一脸揶揄。

福康安终于恼羞成怒了:“姐,你也愈发跟个老妈子似的了!”说罢,福康安转身便气冲冲跑出了丹若堂。

盈玥眼珠瞪得滴流圆:“老妈子?你个欠扁的兔崽子!有种给我站住!!”

在吼声中,这位和静额驸跑得更快了。

盈玥狠狠啐了一口:“没种的兔崽子!”

永瑆:矮油,小福晋好生厉害!

第三九五章、和敬额驸的悲催日子(下)

福康安一路跑出十一阿哥府门,便是一个翻身,矫健地跃上了黑麒麟的马背,扬声对一众仆从道:“回府!”

回的自然是福康安自己的额驸府。

香儿笑脸迎了上来,“三爷怎么现在才回来?沈妹妹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呢。”

福康安嘴角抽搐了两下,香儿口中的“沈妹妹”,便是和静公主身边的如圭、福康安的试婚格格。没错,今晚是沈如圭奉命来睡福康安的日子。

香儿嗔了福康安一眼:“当初这还是你自己挑中的试婚格格呢,怎的一脸老不情愿?”

不错,当初和静是叫姐姐传话问她,让他选,可是尼玛选项只有如圭如璧两个人啊!当初福康安只瞧着两个宫女都挺漂亮的,便选了清丽型的如圭,没选妩媚的如璧。其实以福康安的口味,更属意后者的,可又担心香儿吃味,所以才选了不妖娆的如圭。

到了试婚之夜,福康安才后悔不迭!

这试婚一事,本来就是挺叫他觉得憋屈的事儿了——为啥呢,因为准额驸和试婚格格合房,其目的是专门来试一试额驸那方面是否有问题的!而且尼玛帐外还有司寝嬷嬷守着,负责记录滚床单的具体实况!这记录甚至详细到体位、姿势、时间等等。

被如此直勾勾盯着记录,想要硬起来着实有点难度!

还是多亏二哥这个过来人给他支招:多灌两壶烈酒!

俗话说得好,酒能壮胆,更能助兴。

于是,福康安就这样半醉半熏地上了,可是这个沈如圭,尼玛空有姿色,躺在床上完全就是一根木头!

可事到临门,福康安也知道捏着鼻子上了,结果呢,自然很快就完事了。完事之后,福康安还松了一口气呢。

结果,试婚之夜的实况记录很快就被呈递到了皇帝陛下御案前。

乾隆陛下还特特叫了福康安去,调侃了一句:“到底是年纪小,实在是有点快啊!”

当时,福康安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不是我想这么快的!当时的情况,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持久好伐?!

虽然乾隆陛下没把这个记录告诉旁人,如圭也当然不会多嘴,可是那一晚的事儿,仍然成了福康安心中最难启齿的黑历史!

所以,和静提出要把沈如圭留在身边的时候,福康安还松了一口气呢!赶紧把这个害他丢脸的女人给配了人吧!

只可惜,事与愿违。

试婚沈格格,如今已经是福康安的沈姨娘了,奉和静公主之命令,每月过来睡福康安两个晚上。

香儿又道:“晚膳已经准备了,要传膳吗?”

福康安咬牙切齿:“传!”

香儿点了点头,忙传话下去,然后道:“那我去偏厅了,姐妹们都在等我呢。”

福康安一把抓住了香儿的手,咕哝道:“你就不能留下陪我一块用晚膳?”

香儿抿嘴一笑,娇嗔道:“我也饿了呢,可不想留下给你布菜。”

福康安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香儿笑着理了理福康安的衣襟,“我懂的,只是规矩立在那儿呢。任谁家也没有妾室上桌的道理,你又是额驸,若是坏了这条规矩,旁人只怕连‘宠妾灭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香儿俏脸有些黯然,又柔柔撒娇道:“你就当心疼我好了。”

福康安叹了口气,自打当了这个额驸,要么他得去和静那儿用晚膳,要么就得一个人孤零零在自己额驸府,孤零零守着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唉,哪怕是龙肝凤髓,也是食不下咽啊!

可若是去和静哪儿,陪和静用晚膳,妈耶,这个女人,哪里像是个豆蔻年纪的少女?简直跟个严苛的老嬷嬷似的!一道菜过三,她要瞪人,喝汤不小心出了声音,她还要瞪!甚至吃得稍微快点,还得被狠狠瞪一眼!嗯?你问她为什么不说话?食不言的好伐?

等搁下筷子,和静保准巴拉巴拉把他饭桌上所有不得体之处!简直是折磨人的耳膜啊!

所以,福康安去和静公主府请安,宁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填饱了肚子再去!

“唉…”福康安长长叹了口气,真后悔惹怒了老姐,要不然他就可以在十一阿哥府蹭顿饭吃了,虽然姐夫也会嫌弃他碍眼,但姐姐起码会陪他一块用膳,给他夹最爱吃的菜,最要紧的是,姐姐不会嫌弃他吃得多吃得快…

真搞不懂,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和静、和静也那么喜爱姐姐,明明两个人的性情习惯那样大相径庭。

抚摸着香儿柔软的小手,福康安道:“明日我休沐,我陪你回去看看林先生吧。”

香儿心中一暖,却忙摇了摇头,“我自己去看父亲便是了,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你有了空闲,还是回去陪陪她老人家吧。”

福康安一脸郁闷。

香儿见状,忙垫着脚凑上前,在福康安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我的爷,你如今可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你总陪着我,我是很高兴,可你也不要冷落了旧人。”

福康安有些气鼓鼓的样子,“你倒是真贤惠!”先前那个偶尔爱酸一下的香儿哪儿去了!

香儿忙伏在了福康安怀着,“是你待我太好,我如何忍心叫你后院起火?”

“香儿…”福康安心中五味杂陈,香儿这样处处为他考虑,简直是好得没话说了。

就这样,福康安眼巴巴看着爱妾从她怀里溜掉了,看着满桌子珍馐,瞬间毫无胃口了。

草草用了膳,福康安回到房中,便看到自己床上多了个女人。

不消说,沈如圭呗。

柔和烛光下,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格外沉静柔和,如斯娴静佳人在侧,福康安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这位沈姨娘看到福康安,连忙垂下头,低低唤了一声“额驸爷”

福康安揉了揉眉心,“我今儿有点乏,就这样合衣安睡可好?”

沈姨娘一愣,不由抬头看了福康安一眼,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合衣安睡?”

“嗯!”福康安冷淡应了一声。

沈如圭突然笑了,她连忙点头:“好啊!”

这般轻快欢喜地答应了,这是…福康安挑了挑眉,貌似这个沈如圭好像并不喜欢跟他合房啊!

朦胧的灯光下,沈如圭又小声地道:“不过…若是公主问起,奴才肯定是要如实回禀的。”

福康安:这就是爷最讨厌沈如圭的地方了!妈的,什么都要禀报!爷都怀疑自己的尺寸都被沈如圭给如实上报了!

福康安的脸瞬时一片冷峻。

看到额驸爷变了脸,沈如圭吓得小脸一白,身子急忙往里头缩了缩,“额驸爷…您、您…”

福康安冷笑:“怎么?害怕了?害怕你可以去外间睡!”——最讨厌这个沈氏霸占爷半边床了!

沈如圭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抱起枕头,刺溜便下了榻,猫着身子绕开了福康安,不顾赤着雪白的双足,便一溜烟跑去外间了。

福康安舒心地笑了,终于撵走了,他一头倒在了自己贼舒服的大床上,安然入睡了。

第三九六章、公主额驸吵架了

福康安把沈如圭从自己床上撵走之后,睡了一个美美的觉,却忽略了,人家沈姨娘是有后台的。

第二天的傍晚,福康安在自己老姐那儿蹭了一顿晚饭,披着暮色纵马赶去了和静公主府。

结果一进公主府正殿静安殿,福康安一看现场的气场,便觉得有些微妙。

只见萝莉脸的七公主馥苏里板着小脸肃然端坐上位,左右两边笔直站着两位不苟颜色的嬷嬷,脸色一个比一个冷。

福康安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跟开堂审问犯人似的?!

他心下有些不爽,但也不能失了礼仪,快步上前,不卑不亢拱手一礼,“公主金安!”同时,居高临下瞥了一眼和静。

福康安的身高,哪怕是躬身行礼,其高度也绝对足以俯瞰和静公主。

行礼之后,福康安扫了一眼和静身边的那位脸色肃穆的乌嬷嬷,“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和静小脸板着,“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本宫有些话想要问问额驸!”

福康安淡淡道:“既然咱们夫妻有话要谈,不如叫无关人等都退下吧,也省得碍事。”

和静毫不退让地道:“乌嬷嬷都是本宫信得过的人,又怎会碍事?何况事无不可对人言,又何须屏退左右?!”

福康安耸了耸肩膀,人高马大地矗立在和静身前,道:“哦,那就随便吧!”福康安一副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模样。

和静仰着脖子眼前这个拴马似的额驸,微微蹙眉,便指了指旁边的绣墩:“额驸请坐吧。”

福康安瞄了那绣墩一眼,剔红的,雕了莲纹,很精美、很小巧。他黑线了,这种小绣墩上,是他这种大老爷们该坐的东西吗?而且这么矮的小绣墩,坐上去曲着腿,那叫一个难受!

福康安瞅了瞅坐在如意宝座上和静,硕大的宝座,坐着如此一个纤瘦小不点,脚都够不到地板!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略估算了一下高度,嗯,若是他曲着腿坐在绣墩上,别说,倒是与和静的视线处于一个水平线了。诶?难道这就是和静总给他绣墩坐的原因??

福康安黑线了,正色道:“不必了,我站着就行了!”

和静露出几分不悦之色,给你座居然还不肯坐了?和静公主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强迫自己的额驸坐下,何况福康安这等身手,岂是她强迫得了的?

和静深吸一口气,努力劝自己不要生气,这就是个不懂规矩的二愣子!

压下怒火,和静这才开口了:“敢问额驸,可是沈姨娘哪里做错了,昨儿三更半夜,竟叫你给逐了出去!”

福康安一脸不喜,麻蛋,沈如圭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啊不,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在汉营的!

福康安淡淡道:“她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不喜欢她罢了!”

和静顿时恼了,“咱们先前可是说了好了的,每个月我叫沈姨娘去的额驸府两次!你怎么能…”

福康安嘴角一扬,笑道:“我怎么了?我难道没让她进门?!”

“你——”和静气得涨红了脸,“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福康安“呵呵”笑了两声,“公主,您未免管得太宽了点吧?连我晚上睡那个小妾都要管?!”

听到福康安竟然把这种事儿宣之于口,和静有些恼羞成怒,“你…她也是你的妾室,你不该冷落她!”

福康安脸色一沉,冷冷讥笑道:“原来公主也知道她是我的妾室啊!既是我的妾,是宠还是不宠,自然是我说了算,不是您说了算!!”

“你——”和静生生被噎住了。

福康安冷着脸继续道:“和静,你我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你的公主府,我管不着,但能不能请不能别管到我的府上?!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地太长了吗?!”

面对福康安这一连串的质问,和静生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涨红了小脸:“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心疼陪嫁格格!你要如何疼她与我无干!但别拿我来犒赏她!”福康安毫不客气怼着和静公主,“何况,沈氏也非心甘情愿与我合房!”

和静愣住了:“你说什么?如圭她…不愿意?”和静立刻摇头:“怎么可能?当初选试婚格格的时候,我亲口问过她的!”

福康安呵呵笑了:“她对你那么忠心,怎么可能说‘不愿意’呢?!何况,就算她当时真的是愿意做试婚格格,不代表她愿意给我做妾啊!”

和静沉默了,给福康安做妾这件事,她的确没问过如圭。可是如圭身子都是福康安的了,这还用得着问吗?

和静揉了揉沉痛的眉心,“你说得都是真的?”

福康安正色道:“当然,昨晚我叫她出去,她可高兴得紧呢!”

和静眉头皱得更深了,“可她如今已经是你的侍妾了,不能再改嫁了。”

福康安撇嘴:“那也是你干的好事,跟我无关!你可以让她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别叫她去伺候我了!”

和静露出几分不悦之色:“当初选试婚格格的时候,我可是让姐姐问了你的意思!如圭也是你挑中的人,怎么你如今却挑剔嫌弃起来了?”

福康安翻了个白眼:“我挑中的?拜托!你当初只给了我两个选项而已!不是如圭、就是如璧!这样的选择,还不如不选呢!!”

被福康安冷言冷语质问了一通,和静心下不免有些恼怒,她寒着小脸道:“怎么?额驸这是责怪本宫,当初没有把所有身边宫女让你尽情挑选吗?!”

福康安毫不客气怼了回去:“我只是希望公主,以后别给我这种没得选的选择题!更希望您,以后别总是对我指手画脚!”

乌嬷嬷眉头皱得老深,她本不想插嘴额驸与公主的夫妻谈论,但见额驸愈发嘴不饶人,实在忍无可忍,便上前一步,屈膝一礼,道:“额驸爷!公主毕竟是公主,就算您有不满的地方,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

福康安睨了乌嬷嬷一眼,这位可是往日太后身边得脸的嬷嬷,最是严肃刻板,且极不通情理,貌似对他放纵不拘的行为早就有所不满,只是从前管不到他头上罢了,如今成了和静的陪嫁大嬷嬷,这对主仆性子还真是匹配得紧啊!

第三九七章、苏氏兄妹

福康安哼了一声,“乌嬷嬷,我敬你宫里的老资历!才给你三面薄面的!只不过主子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做奴才的插嘴?!”

乌嬷嬷老脸一青,她往日在宫中娘娘们面前,都是被以礼相待的,没想到却吃了这位额驸爷一通训斥!

和静蹙眉,忙扬声道:“够了!乌嬷嬷如今是我府里大嬷嬷,更是皇玛嬷赏赐的人!好像也轮不到额驸你来训斥吧?!”

福康安眼睛一眯,一张脸嗖的冷峻了起来,声音也透着寒意:“公主的意思是,哪怕乌嬷嬷有错,我也训斥不得了?!”

“我…”和静公主一噎,“乌嬷嬷何错之有?的确是你言语咄咄,过于无礼!她只是开口指正。”

福康安忽然笑了,“喂?我没听错吧?何时做奴才的竟可以对主子指手画脚了?!我的府上,便没有这样谱大的奴才!”

乌嬷嬷一张老脸青了又红,可见是难堪极了。

“福康安!”和静也恼了,直接拍案而起。可她这样一个又瘦又小的女子,发作起来不但没有威势,反而像是小女孩闹脾气一般。

福康安摇了摇头,低头瞄了和静一眼,道:“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得嘞,和静公主,你就只管护着你的奴才过日子吧!恕我不奉陪了!”

说着,福康安扭头大步扬长而去,可他刚迈出门槛,便忽的止住了步伐,沉声道:“和静公主,我此生志在疆场,不求你能帮我什么,只求别给我后院添乱、别拖我的后腿!”

和静秀眸一瞪,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你——”

福康安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远了。

乌嬷嬷见状,终于急了,“公主,额驸爷这…”

和静撇过脸去,气呼呼道:“明明当初说好了的事儿,他言而无信,倒成了我的错儿了!”

乌嬷嬷叹了口气:“也是奴才不好,是奴才脾气太冲了。竟害得您与额驸闹生分了。”

“不妨事。”和静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与他,本就不曾亲密过。”

“唉!”乌嬷嬷只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额驸爷的脾气,奴才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怎的竟没忍住?”

乌嬷嬷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对策,忽的她眼前一亮,“公主,或许可以考虑请十一福晋从中说和。额驸旁人的面子不给,十一福晋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和静摇了摇头,“这点小事儿,还犯不着。”

乌嬷嬷急得直跺脚,“公主,这哪里是小事儿?!你与额驸若是因此夫妻失和,奴才、奴才…”乌嬷嬷一大半年纪,都快急哭了。

和静心道,乌嬷嬷年纪大脾气直了些,福康安怎的就容不下?

静下心来,和静不由细细思量此事的前因后果,“难道我真的管得太多了?”

乌嬷嬷忙笑着说:“老奴知道,您是心疼沈姨娘。可若因此与额驸生分,倒是不值得了。”乌嬷嬷心道,公主未免太过贤惠了些,世上哪有正妻帮着小妾争宠的道理??公主这心思啊,愣是一点都没往额驸爷身上搁。

和静蹙了蹙眉,“罢了,这事儿我便不强求了。”

乌嬷嬷一喜,连忙又趁热打铁:“这男人啊,终究是要哄着些的。”

和静抬眼瞅了乌嬷嬷一眼,“嬷嬷,你方才可是帮我据理力争来着。”

乌嬷嬷笑道:“方才额驸多少有些无礼,奴才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他欺负您吧?可这会子,关起门来,奴才就得跟您一同好生反省一下才是。”

乌嬷嬷又压低了声音道:“同样是让额驸亲近别的女人,怎的额驸便没有怨怪那林氏?公主可知为什么?”

和静一怔,福康安为了林氏日后不受大妇欺凌加害,甚至放弃了不愿尚主的信念,可见是何等心尖儿上的人物?只要林氏愿意,她想专宠,绝非难事。可福康安却并未因为有了林氏,便冷落了旧日两个侍妾,可见是林氏推让之故。因此,林氏对待叶氏万氏,与她对待如圭,倒也并不不同之处。

可却未见福康安对林氏有所不满。

乌嬷嬷笑着说:“男人终究还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您若是逼他,他如何会情愿?”

和静干笑了笑,叹道:“罢了,我以后不迫他便是。”

乌嬷嬷又急忙道:“不止不能迫他,公主以后见了额驸,也要多加柔情关怀些才是。”

和静听了这下,心下顿时纠结了起来,她本就不喜欢福康安,如何能对他柔情蜜意?可乌嬷嬷又是好意,和静便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省得了。”

乌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言笑晏晏道:“奴才晓得,您贵为帝女,自然是会有些拉不下身段的。咱们不急,慢慢来,这夫妻相处,也是要慢慢磨合的。公主和额驸都还年轻,来日方长嘛。”

听了这话,和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若叫她立刻对福康安温柔缱绻,她还真做不来,若是徐徐图之,她也能有些适应的时间。

福康安深夜离开公主府的事儿,虽未声张,但是和静府中有宫里的眼线,翊坤宫与延禧宫这两位,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皇后便也罢了,延禧宫那对母女,早盼着和静夫妇失和呢!心中只怕都要诅咒着和静自此苦守空房终老呢!

而福康安也不傻,自然不会闹出夫妻失和的丑闻,他以为祖母觉罗氏侍疾为由,暂辞了宫中的差使,终日呆在忠勇公府,去伺候老太太了。

所有人知晓之后,都会翘着大拇指赞一个孝顺。而和静会心地开始每日抄经,送去忠勇公府,做足了夫唱妇随的姿态。

这样的举动,连福康安都忍不住想,他那日的言辞是否真的有些过了?和静公主毕竟只是个小女孩,不通人情世故,也是可以理解的。

福康安最近的孝心,盈玥看在眼里,倒是欣慰不少,不曾多想。

这一日,她刚抄完了祈福的经文,正想着带回娘家去,却受到了六福晋吟容的邀请,说是有事请她过府一叙。

“吟容姐有急事么?”盈玥心中有些猜不透。

永瑆见状,忙贴心道:“你这几日抄写的经文,爷替你送去吧,你只管安心去吧。”福康安这小子这几日也总在忠勇公府,是个难得的机会。那件事情,终究还是要问个清楚的…

盈玥点了点头,便叫人套上马车,往六贝勒府去了。

盈玥也算是六贝勒府的常客了,熟门熟路,直奔吟容的堂屋而去,结果走到一半,却听到了一阵极清妙的旋律。

盈玥不由驻足,侧耳聆听了片刻,方才问:“这是谁在弹琴?”弹得很是精妙呢。

前头引路太监支吾了两声,道:“您见了我们福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