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明儿我进宫问问舒贵母妃,她或许知道内情。”盈玥定定道,顺妃一直在两大贵妃只见游走,可谓是左右逢源,因此与舒贵母妃的关系也还不错——起码表面上不错。

不得不说,盈玥这回还真问对了人了。

舒贵妃放下手中的古籍,拉着盈玥的手便入了内室,“顺贵人的事儿…唉,她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盈玥忙压低了声音问:“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舒贵妃道:“若不是我在顺贵人那里有些眼线,实难想象,她竟敢说出那样的话!”舒贵妃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愕然。

“是她太不谨慎了,夜里一个人喝闷酒,结果酒后失言,居然说皇上是…”舒贵妃急忙压低了声音,“她居然说皇上是个糟老头子!”

盈玥:这其实实话,不过可想而知,那位糟老头子肯定要火大啊!

舒贵妃重重叹了口气:“还不知如此!她还说皇上老了,不行了,真不知哪一天才能抱养个一儿半女!”

盈玥呵呵哒了:质疑九五之尊那方面的能力,这简直这就是作死了!

“偏偏这些话,全都被皇上听了真真!可把皇上给气坏了!要不是念着她的母族,只怕皇上赐死她的心都有了!”舒贵妃摇着头道,“她算是完了!”

是啊,凉了,彻底凉了!

“怎么会那么巧,竟被汗阿玛给听见了?”盈玥幽幽道。

舒贵妃哼了一声,“不是巧合,那晚皇上原是在延禧宫!”

果然,是令贵妃的好算计!

舒贵妃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些事儿你就不用管了,魏氏如今风头正盛,你还是少进宫为宜!”

“知道了。”盈玥点了点头,叮嘱了舒贵妃小心谨慎,便告辞了。

却不料才刚走出承乾宫没多远,便迎面瞧见一双金黄色龙纹华盖迎面而来,这样的华盖…明显是贵妃的级别!

盈玥皱了皱眉头,越不想碰上谁偏就碰上谁!真是点背!

只得上前行礼,“贵母妃金安!”

华丽的贵妃仪舆停了下来,令贵妃高坐在仪舆上,居高临下瞥了一眼,旋即笑了:“哟,这不是十一福晋么!你有些日子没进宫了。”

盈玥只得柔声道:“产后身子有些虚弱,故而多调养了些时日。”

令贵妃抿嘴一笑:“说到底,还是那金佳氏胆大包天。本宫也实在没料到,淑嘉皇贵妃的亲侄女,品性竟是如此卑劣!”

盈玥微微蹙眉,这话多少便有贬低永瑆生母之意了…

令贵妃又笑着说:“不过好在皇上严惩了金佳氏,把这个疯子发落去妙法庵带发修行了,十一福晋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啊,皇后从金宜凤嘴里审问出一份旁证口供之后,金宜凤便没了价值。按理说,谋害皇家福晋与皇室血脉这种罪名,就算未遂,赐死也不为过。

但这毕竟是淑嘉皇贵妃的亲侄女,金简上门哭嚎哀求,永瑆也不想落得刻薄母族之名,所以进宫求情保住了金宜凤的性命,不过却厌恶极了金宜凤,因此永瑆给这个好表妹想了个好去处。

妙法庵。

想当初,荣王遗孀周侧福晋,也就是顺容也是在此修行的。

因为当年的丑闻,妙法庵早已不是什么清净养老的好地方,只是个破落庵子罢了!

也罢,只要能彻底远离金宜凤,让她没法进门添堵,也就是了。至于是死是活,并不打紧。好吧,说实话,其实她更想弄死金宜凤的…

令贵妃笑容有些深意:“看样子,要等明年选秀,才能给十一阿哥再赐个可心人呢!”

盈玥脸色一寒,丫的有完没完?!

“令贵母妃若是没有的别的事,恕我告辞了!”盈玥冷冷说罢,直接扬长而去。

看着盈玥愤愤远去的背影,令贵妃眼睛眯地狭长,“我就知道,天底下不可能有什么贤德人儿!”

一回到十一阿哥府,盈玥便发作开来:“整天就想着给你塞小妾,她闲得蛋疼啊!!”

“额!”永瑆一脸呆滞,“月娘,你说的是…延禧宫那位?!”

盈玥气得跺脚,飞快把令贵妃那一席话转述了一遍,永瑆不由蹙眉了,这个魏氏,果然还是一心想要搞乱他的后院!他上辈子就是中了算计的,才会闹得一辈子府宅不宁!

永瑆忍不住露出一脸厌恶,“你放心,出了金宜凤那样的事儿,汗阿玛不会不问过我的意思便赐婚!汗阿玛只要问了我,我就有法子拒绝!你放心就是!”

这时候,乳母抱了孩子出来,大红的襁褓中,赫然是一个白嫩**香四溢的包子,啧啧,如今这幅样子,与刚出生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该包子大眼睛乌溜溜转着,粉嫩的小嘴还吐着奶泡泡,盈玥看在眼里,心都要化了,于是一把抱了过来,狠狠在那粉嫩小脸蛋亲了两口。

乳母笑着道:“大阿哥真是越来越乖了,早先时候,除了福晋的奶水,旁人都不肯喝呢!”

这个毛病终究还是被永瑆给扭过来,起初的时候,永瑆怕她心软,每天晚上都要求去小世界里睡,这样就听不到儿子的哭声了。

可即使听不见,盈玥依然担心得要死!

最初那几个晚上,她可真是担心得都睡不着觉呢!

结果,这法子果然管用,饿极了,便不挑嘴了。

盈玥想着这几个月的养娃生涯,不得不承认这方便永瑆比她要擅长地多!

盈玥叹着气道:“都过了百日了,汗阿玛还没给赐名呢!”底下人整天“大阿哥”地叫着,明明是个豆丁,大个毛啊!

第四四九章、十一贝勒(上)

盈玥叹着气道:“都过了百日了,汗阿玛还没给赐名呢!”底下人整天“大阿哥”地叫着,明明是个豆丁,大个毛啊!

“还不是因为皇玛嬷去世,宫里又出了那么多变故,这才耽搁了。”永瑆微笑着,却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你放心吧,汗阿玛答允过,会给补偿的。”永瑆面带神秘的微笑。

“补偿?什么补偿??”盈玥一脸好奇,怀里包子里也瞪大了乌溜黑的眼珠子,娘俩四目相对,格外囧囧。

乾隆三十六年春天,永瑆才过了十九岁生日,乾隆陛下便正式下旨,加封诸子,封四贝勒永珹为多罗履郡王,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俱为多罗贝勒,并命礼部择选吉日,行加封嘉礼。

永瑆终于摆脱了光头阿哥的尴尬处境,着实可喜可贺。

作为淑嘉皇贵妃之子,又素得乾隆不喜爱所喜,因此永瑆弱冠封爵,盈玥并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这次加封诸子,居然没有六贝勒的份儿!

这次加封的居然特么滴都是淑嘉皇贵妃的儿子!!

“是因为苏氏?”盈玥低声问道,“苏氏的事儿,汗阿玛是怎么知道的?”

被苏氏带了绿帽子,这种丢脸的事儿,永瑆自己是不可能说出去的,六贝勒更不可能说出口…

永瑆淡淡道:“当然是我告诉汗阿玛的!”

盈玥愕然了,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哪个男人愿意把带了绿帽子这种囧事告诉旁人,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永瑆笑了笑,“我若是不说出事情,只怕汗阿玛依然要疑心苏氏‘小产’与你有关。”

盈玥呆住了,为了她?只怕是做月子期间的事儿,永瑆一直都没说…若不是今日问起,只怕永瑆会永远埋在心底吧?

永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旁人误会也就罢了,若汗阿玛一旦误会,觉得你不贤惠,以后日子只怕是…汗阿玛素来疑心重,我不能让你替我背了黑锅。”

“永瑆…”盈玥埋头在他肩膀上,心里不由暖暖的。

永瑆不禁回想起那日的事儿。

他的大阿哥才刚过了洗三,正值大朝日,作为皇子,他虽无像样的差事,但每逢大朝日,也是要列朝听政的。当时他一心惦念着家中的妻儿,故而朝堂上也没怎么听进去什么政务。

总算熬到下了朝,正想着火速回家,不成想却被王进保公公拦了下来。

“十一爷,请随奴才去九州清晏一趟。”

永瑆皱了皱眉,心想着大约是为了金宜凤的处置问题,便点了点头。

然而他进入九州清晏殿中,却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唯独汗阿玛一人盘腿坐在暖阁的罗汉榻上,手里正翻看着一本奏折。

永瑆按下心头的狐疑,他快步上前,磕头请安:“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嗯,起来吧。”乾隆陛下合上奏折,丢在一旁的剔红龙纹炕几上。

永瑆小声儿地问:“汗阿玛单独召见儿子,可是为了金佳氏的处置?”

乾隆陛下“唔”了一声,“金佳氏罪证确凿,赐死也不为过,你觉得呢?”

永瑆脑子急速运转,其实他也巴不得干脆弄死这个女人,一了百了!但是这件事汗阿玛完全不需要问他的意见,直接处置了,金家也不敢有怨言!

可汗阿玛偏偏询问他的意思…

永瑆思忖良久,才道:“汗阿玛,昨儿舅舅上门了,哭着求儿子,饶三表妹一命。”

“哦?”乾隆陛下笑了笑,“你这是要替她求情?”

永瑆道:“儿子心里其实也有些犹豫的,三表妹险些害了儿子妻儿性命,儿子起初的确是恨不得杀了她!可是…舅舅也不容易。”永瑆叹了口气,又道:“何况,月娘也愿意饶她性命。”

听了这话,乾隆陛下露出诧异之色:“富察氏肯宽宥金佳氏?!”

永瑆苦笑了笑:“汗阿玛,您是知道的,月娘打小就心软,如今她和孩子都健康安好,自然就无意取三表妹性命了。”

乾隆陛下不由沉默良久,“她小时候,的确是个天真烂漫的丫头。”

听了这话,永瑆露出疑惑之色:“汗阿玛此言何意,月娘的性子与幼时并无二致啊。”

“是吗?”乾隆陛下老眼透着深邃,“那朕问你,永瑢的表妹、你新纳的侍妾苏氏,是如何小产的?”

永瑆脸色陡然一僵,清润的星眸中都蒙了一层阴影,“儿子明白了,儿子总算明白汗阿玛为何要将三表妹赐婚给儿子了。”

“嗯?”乾隆陛下眉头皱得满是沟壑,“你在跟朕打什么哑谜?”

永瑆牙齿紧咬,眼中突然迸出恨意来,恨中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屈辱,他无比艰难地道:“汗阿玛,这件事情,儿子原本打算永远烂在心里的!可若儿子再不明言,只怕便要让月娘在您心目中,只怕要成为一介悍妒歹毒之妇了!”

乾隆陛下一怔,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缘由不成?

永瑆一甩袖子,再度噗通跪了下来,“汗阿玛!月前苏氏根本不是小产!而是临盆了!”

“什么?!”乾隆斑驳的老脸上透着难以言喻的惊愕,因这苏氏是永瑢的表妹,又是恰恰在觉罗氏老太太死后没多久进门的,所以,月前临盆…根本连七个月都不到啊!

“没错!她不是小产产下一个死婴!而是临盆诞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那孩子,起码有八个月了!”永瑆继续道,他咬牙切齿,额头都生生暴起了青筋。

“所以儿子才只能对外宣称她是小产了!”永瑆恨得声音都有些扭曲了,“可没想到,京中却开始流传,是儿子的福晋悍妒不能容人!这而这些流言,正是从金家传出来,正是从金宜凤的嘴里传出来的!!”

乾隆陛下陷入了深深的惊诧中,他急忙追问:“你说得都是真的?!”

永瑆抬起头来,眼底一片血红,“汗阿玛!儿子岂会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您若不信,可以亲口问问六哥!!那个孽种,他是亲眼瞧见的!”

乾隆陛下惊愕至于,露出了浓浓的厌恶之色,“苏家也是,竟…”

碰的一声,乾隆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案几上,“永瑢这个混账!都干了些什么!”若不是那苏氏提前临盆,只怕皇家血脉就要被混淆了!

第四五〇章、十一贝勒(下)

乾隆疾言厉色问:“那个野种呢?”

永瑆露出苦笑之色:“儿子本来是要即刻溺死的,可是月娘听见那野种的哭声,心软了,求儿子饶恕其性命。”

乾隆陛下脸色一沉。

永瑆急忙道:“月娘当时还怀着身孕,儿子不敢让她太伤心。所以把那个野种送去交给六哥处置了!”——这倒也是实话,他的确是交给六哥了。

永瑆道:“六哥已经处理妥当了,请汗阿玛放心。”

听了这话,乾隆陛下理所当然地认为永瑢已经处死那个孽种。乾隆脸色稍微和缓了些,“妇人嘛,难免过于仁慈些。”

永瑆心中默默道,是啊,女人手软是仁慈,若男人也如此,便是妇人之仁了!所以他才不能道出实情!

永瑆眼中含着柔情,道:“汗阿玛,月娘宁可被人误会是悍妒之妇,都不肯说出实情!她是为了儿子颜面,才饱受流言蜚语之扰!儿子实在不忍,连汗阿玛都误会了她!”

乾隆陛下感喟地叹了口气,“富察家的女儿,的确都是贤良之妇。”

永瑆终于松了一口气。

乾隆陛下又沉着脸道:“没想到竟是金佳氏散布流言,诋毁皇家福晋,实在是该死!”

永瑆心下一转,要不要趁机直接让汗阿玛赐死金宜凤得了?

不,不妥,他刚才才保下了金宜凤的性命,如今是不好改口了,永瑆忙道:“求汗阿玛收回成命,儿子实在不愿纳这样的女子为妾!她若进了门,只怕儿子后院便永无宁日了!月娘又心软,儿子实在担心,一旦纳了不安分的妾室,月娘会有危险!”

乾隆陛下点了点头:“富察氏的性子的确是过于仁厚了,那金佳氏把她推下了水,她竟还把金佳氏顺手给救了下来!”想到这点,乾隆陛下不禁叹息。

“什么?!”永瑆愕然了,“金宜凤是月娘救上来的?难道不是被侍卫所救?”

“怎么?富察氏没跟告诉你?”乾隆微微诧异。

永瑆不禁露出愤愤之色,月娘也真是的!都落了水,直接让金宜凤淹死,旁人也不能说什么!干嘛非要要救她?月娘会早产,只怕也正是因为在湖水中呆了太久的缘故!!

乾隆陛下沉吟片刻,“你这个福晋,的确是太心慈。”怪不得连永珹做媒,永瑆都不肯纳了这个金佳氏。

“这金佳氏品性卑劣,不安妾室之德,的确是不能纳进门的。”乾隆陛下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只不过朕已经赐了婚…”

永瑆忙提出建议:“那夜金佳氏口称瞧见了鬼魂,人人都只当她是疯了。既然疯了,不如就叫她去庵中静养吧。”

乾隆陛下微微颔首,“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已经指婚给儿子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再嫁旁人了。

乾隆陛下不由叹息,“这件事,的确是让富察氏受委屈了,也叫你受委屈了。朕会给你们小夫妻俩有所补偿的。”

永瑆急忙磕头道:“只要汗阿玛能够理解,儿子与月娘就没有什么委屈。”

“那苏氏,你打算何时料理了?”乾隆忽的追问。

永瑆道:“汗阿玛,苏氏只是‘小产’就已经让月娘饱受非议了!所以儿子打算过几年,等风声平静了,再料理不迟。”

“也好!”乾隆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商定了一切之后,乾隆捋着花白的呼吸,面露不安之色,“那日傍晚,金佳氏是当真看见了刘氏的鬼魂?”金佳氏吓得面如土色的模样,的确不像是作伪。

永瑆讷讷道:“这个,儿子也不好说。”

“她言之凿凿,叙说刘氏衣着,毫无二致。”乾隆陛下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这金佳氏分明是头一次入宫…”

永瑆如何看看不出,汗阿玛这是已然信了七分了,便连忙道:“汗阿玛,儿子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如,还是在宫里做几场法事吧,只当是安六宫人心。”

乾隆微微颔首,旋即又有些不解:“当时在场那么多人,怎的偏偏就她瞧见了鬼祟?”

“这…”永瑆当然晓得缘由,可他没法说实话,只得搜肠刮肚想了半晌,才道:“或许金宜凤体质异于常人??或许她天生就容易招鬼?”反正过错都往金宜凤身上推就是了。

乾隆陛下肃然点头,“嗯,看样子把她送去妙法庵就对了!”

永瑆彻底安心了,连汗阿玛都警惕了,金宜凤这辈子是不会从妙法庵出来了,除非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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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永瑆将数月前九州清晏的父子交谈娓娓道来,盈玥有些无语,“你倒是演了一出绝佳的苦情戏!”

换来了一个贝勒爵位,还真他妈值!

永瑆笑着道:“也不算完全演戏…”他心里的确是憋坏了。

“月娘你也真是的,让金宜凤直接淹死不就是了。”永瑆再度咕哝道。

“是她死死抓着我不放,我没法才只好顺道把她给拉上来的!”盈玥正色道,“真的!我还狠狠踹了她胸口一脚呢!结果她竟瞬时抓着我的腿不放了!”

永瑆一愣,“踹了胸口一脚…原来她不是装病啊!”

“什么?”盈玥一头雾水。

永瑆笑着道:“金宜凤去了妙法庵之后,便犯了心绞痛,到现在都没好呢!”

盈玥眨了眨眼,“我那一脚原来踢得这么重?”

永瑆微微一忖,道:“想来也是因为见了鬼,又掺和到宫闱争斗,给吓了个不轻。”

也就是肉体精神双重折磨之下,所以才患了心绞痛的毛病?

永瑆眯了眯眼,眼底一片冷芒,若是有这么个心绞痛的毛病,就算死在妙法庵,也不奇怪吧?

“六贝勒真是被坑惨喽!”盈玥心灾乐祸地道。

永瑆淡淡道:“是啊,否则这回大封诸子,汗阿玛不至于漏了六哥。六哥这会子只怕掐死那野种的心都有了!”好端端的郡王爵位,就这么作掉了,啧啧!六哥肯定懊悔死了。

“苏幕现在还住在六贝勒府客院吗?”盈玥顺口问。

永瑆摇头,“早就搬出去了!苏家虽然没什么官职,但也算是富庶之家,苏幕直接买了个宅院,在京中安家了。”

落第举人在京中安家一点也不稀奇,尤其是那些祖籍偏远之人,来一趟京城,便要走半年,因此何苦把时间浪费在路途中?

而苏幕在京中扎根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苏绾夕吧?还挺痴情的呢!只可惜他们是兄妹,在这个时代,为礼法所不容。

“对了,六哥还给他做媒,选了汉军旗一个六品都察院都事的女儿为填房继呢!”永瑆淡淡道,六哥的目的,明显是想遮掩母族丑闻。

“哦?他娶了?”盈玥有些诧异。

“当然!否则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奶娃娃?”永瑆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盈玥无语,为了照顾女儿,才娶老婆?

“等等,填房?继室?”盈玥眨了眨眼睛。

“当然,这苏幕早先有个原配妻子,但五年前就去世了,而后一直都没有再娶。只怕就是这几年里,跟苏绾夕这个妹妹有了奸情!”永瑆一脸嫌恶,“六哥这是怕他与苏氏继续通奸,这才要给他娶个妻子,定住心思啊!”

有这么个母族,六贝勒也怪不容易的。盈玥心中如是嘀咕。

“过些日子,我打算办个春宴,也是时候把苏氏拉出来溜溜了!”养了好几个月,苏氏身子也将养得差不离了,好生打扮一下,一准光鲜亮丽,绝对不像个饱受大妇欺负的小妾!

第四五一章、绵悫宝宝

乾隆陛下所谓的给他们夫妻的补偿,便是这个空降的多罗贝勒爵位,永瑆成了贝勒,盈玥自然就是贝勒福晋。夫荣妻贵嘛!

而自家大包子的名讳,乾隆陛下也正式下旨:十一贝勒长子,赐名绵悫!

“绵悫?”盈玥突然汗了,“因为长了小雀雀,所以才叫‘悫’?”虽说只是同音不同字,但盈玥还是忍不住发散联想了。

此刻绵悫宝宝正趴在软榻上,穿着开裆裤,撅着白嫩嫩的小屁屁,正奋力朝她爬来!

六个月大的绵悫胖得跟个肉球似的,别看跟个肉球似的,爬得却十分快,他手脚并用,立刻就爬到了盈玥的身上,肉嘟嘟的小手开始奋力扒着的盈玥的衣襟…

得嘞,这是想吃亲娘的奶喽!

盈玥立了在他的小屁屁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今天不能给你吃了!今儿额娘办春宴,宾客都快到齐了!”

这小子竟能听懂人话,包子脸立刻憋了,小嘴儿也撅了起来。

“乖~”盈玥忙在绵悫嫩豆腐般的小脸上啵了一口,然后把他塞进了婴儿车中。

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盈玥一直也没苏出点像样的东西,但自从有个包子,她发现有些东西,她必须苏一苏了!

比如说眼前这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轮的婴儿车,上好的红木打造,雕龙镂风,却打磨得平滑柔顺,没有一丝棱角,里衬是极好的宝蓝色贡缎料子,雨过天晴色的纱帐用来遮阳,是可以开合关闭的,简直就是个古代版的豪华婴儿车。

盈玥笑着抓了四五个毛绒玩具,塞给小绵悫,让他玩着,便推着婴儿车去后花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