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盈玥一点都不意外,但外头那位估摸着要气疯了吧?

盈玥徐徐道:“果然是人之将死,什么实话都吐露出来了。”

魏氏哼了一声,“装这么多年温柔仁善,本宫的确是忍够了!谁叫皇上就喜欢这幅嘴脸呢?!”

盈玥微微一笑,道:“那贵妃娘娘可否如实相告,舒贵母妃的十阿哥,是否是死于您手。”

魏氏打量了盈玥一眼,“你还真是纳喇氏的好侄女啊!这个时候都不忘惦记着为她问清儿子死因。”

盈玥仍旧微笑着看着她:“那您可否愿意相告呢?”

魏氏撇嘴,“十阿哥是出身尊贵,但还比不得皇后的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本宫当时正忙着弄死十三阿哥呢,才没闲工夫料理十阿哥。”

盈玥瞳仁一缩,“十三阿哥…竟——”

盈玥深吸一口气,回归正题:“也就是说,十阿哥是皇后娘娘害死的?”盈玥心头陡然发寒了,她一直很同情继后,没想到…果然宫里的女人,没一个好玩意儿!继后与魏氏落到今日地步,没一个是无辜的!

魏氏淡淡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只顾着要弄死纳喇氏的儿子,生生都忽略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我才能够那么轻易得手!”说到此,魏氏得意地笑了。

大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十三阿哥,光乾隆陛下的儿子,就被魏氏弄死了四个。乾隆陛下这会子估摸着悔恨得都要吐血了吧?悔恨自己宠幸了这样一个女人。

“你为何要杀十三阿哥?”盈玥致力于刨根问底。

魏氏一瞬间面孔狰狞了起来,“是皇后先害死我的儿子的!!”

盈玥微微一忖:“十四阿哥?”

魏氏咬牙切齿:“本宫的永璐,便是被她害死的!!”

盈玥幽幽叹了口气,“你与继后,造孽太多了!她害了十阿哥与十四阿哥,你害了大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十三阿哥。你们这群女人的争斗,却一次次去害无辜稚子,你就不怕报应?”

魏氏忍不住讥笑:“报应?!这世上若真有报应,又何须本宫亲自动手报仇?!在这宫里,若不狠,便活不下来!只有踩着别人的尸骨,才能活下来,本宫才能一步步爬到今日地位!若不狠毒,本宫焉能保全二子二女?!”

盈玥忍不住笑了:“七妹貌似不是你保全的吧?反倒是你这个亲生母亲,三番五次利用她、害她!”

提到和静,魏氏眼中尽数都是恼恨,“她是本宫的耻辱!就因为生下这个鬼节晦气种!害得本宫遭到太后更加厌恶!”

盈玥低低道:“这不是她的错。”

魏氏充血的眸子看着盈玥,“她生下来、还活下来,便是最大的错!!”

这样的话,可真是叫人心寒!和静,还真是可怜,有这样的生母,真是难为她还能保持着底线。

魏氏死死咬着嘴唇,“就因为出身包衣,太后瞧不起本宫!本宫多年费劲心血,巴结讨好太后,却因为她的出生,让本宫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自从有了她,本宫再怎么悉心尽孝,太后都永远瞧不上我!在太后眼里,本宫永远是一个晦气的包衣嫔妃!永远得不到正眼相看!”

盈玥心思一转,幽幽抛出来一个巨坑:“这就是你害死皇玛嬷的理由?!”

第四九六章、庶人魏氏尸骨无存

盈玥心思一转,幽幽抛出来一个巨坑:“这就是你害死皇玛嬷的理由?!”

一语出,和敬大公主彻底惊呆了。

魏氏自己也惊呆了,她脑子甚至还没转过弯儿来,脱口道:“什么…?”

盈玥只听得破旧殿门哐啷一声,四散五裂,只见怒发冲冠的乾隆陛下已经冲将进来,钳子般的枯老的大手已经扼住了魏氏的脖子!!

乾隆陛下怒到脸色铁青,“贱妇!!你竟然连皇额娘都敢谋害!!”

记得,在杭州行宫,乾隆陛下怒极之下掐住了继后的脖颈,险些把继后给掐死,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又掐住了令贵妃的脖子。

这位皇帝陛下,貌似很喜欢掐死人啊。

盈玥心中玩味地想着。

被掐住脖子的魏氏显然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愕然看着满脸杀气四溢的乾隆,奋力摇着头,她用尽全力才勉强能吐出几个字:“不…我…没有!”

看着一幕,盈玥面带欣赏之色,老娘的挖坑的本事还是很腻害的。随手一个坑,嗯…令贵妃会不会直接被乾隆陛下给掐死了?

而和敬大公主看着这一幕,眼中尽是痛快之色,她心里甚至在呐喊:掐死她!掐断她的脖子!

然后,乾隆陛下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长女的心声,他突然松了手,毫无预兆地便松了手。

魏氏趁机急忙噗通跪倒在地,她慌忙辩解:“不是的!太后不是我害死的!”

乾隆陛下老脸寒冷若幽夜,眼底一片杀意腾腾,“永璜、永琮、永琪、永璟,朕四子皆死于你这毒妇之手!甚至连皇额娘你都敢谋害!若叫你好死,朕岂非愧为人父、愧为人子?!”

魏氏浑身一僵,皇上全都听见了…她的身躯止不住地瑟瑟颤抖。

“来人!将罪妇魏氏押去慎刑司!”乾隆的一字字俱饱含恨意,“朕必定叫你求生不得、生不如死!!”

“不——”魏氏惊恐地浑身颤抖。

御前的太监已经飞快上前,用抹布塞进了这个贵妃娘娘口中,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便像是拖拽死人一般,生生给拽了出去。

盈玥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看了大公主一眼。

和敬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心善,必不忍去看。你自行出宫去吧。”

额…我不心善,不过我也真的不想欣赏满清十大酷刑,便点了点头,“我去舒贵母妃那坐坐,便出宫好了。”

和敬望着天际血色晚霞,长长道:“也好,十弟的死因,该叫她分明了。”

十阿哥的夭折,盈玥原本更怀疑令贵妃的,但没想到竟然是皇后。

于是向皇帝陛下跪了安,目送皇帝与大公主远去,便直接往承乾宫去了。

这一日,素来端庄持重的舒贵妃发出了哭天抢地的哭嚎,“我的十阿哥…”她的哭声响彻承乾宫,后来还是十六阿哥永瑔匆匆跑来安慰,舒贵妃的情绪这才稍稍安抚了些。

一切真相揭晓,固然痛苦,但总比一生无知来得好些。

盈玥默默告辞,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十一贝勒府,将宫中发生的一切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永瑆。

永瑆也露出了与和敬大公主一般痛快的神色,“这个毒妇,终于是不得好死了!”

不由地,永瑆又露出了遗憾之色,“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她是如何饱受酷刑、生不如死。”

令贵妃魏氏…

不,是庶人魏氏。

因为乾隆陛下第二天便下旨,以谋害皇子、戕害嫔妃的罪名,褫夺魏氏所有位份的封号,将她贬为庶人!

又三日后,宫中传来了庶人魏氏畏罪自尽于冷宫的消息,据说是魏氏自己放火、自焚而死。

终究,用酷刑折磨死嫔妃是不仁厚的,哪怕她罪该如此,乾隆陛下也仍旧要遮掩一二,保住自己仁君之名。

但恨极了魏氏的乾隆陛下,连全尸都不肯给魏氏留,直接对外宣称,庶人魏氏自焚而死,尸骨无存。

第四日,和敬大公主登门,亲自向永瑆盈玥夫妇陈述魏氏饱受酷刑而死的惨状,炮烙、插针、断手断脚、挖眼削耳,最后来了一记贴加官,饱受窒息,饱受痛苦而死。

死后还被分尸,丢弃乱葬岗,任由野狗吞食。——这才是魏氏尸骨无存的真正原因。

这位曾经宠冠六宫贵妃娘娘,竟落得如此下场,虽说是她自作孽,但盈玥还是忍不住沉默了。

造成一切的根源,还不是乾隆陛下当年风流又不负责任?

魏氏本性的确是偏激了些,但若非当初悲痛失子,也不至于变成这幅模样。

和敬说完之后,也沉郁了下去,“魏氏死后,汗阿玛又病倒了。我待会儿还要入宫侍疾呢。”

盈玥忙安慰道:“汗阿玛不会倒下的,还有继后尚未处置呢。”

和敬勉强舒展了眉头,“比起贱妇魏氏所犯之罪孽,继后的罪责算是轻的了。”

不轻了,害死了两个皇子,还间接导致端慧太子被高氏所害,继后只怕也是难逃一死。不过乾隆陛下大约会给她一个痛快体面的死法吧。

和敬大公主又突然道:“对了,那个周嬷嬷…”

盈玥一愣:“怎么,那周嬷嬷又恼幺蛾子了?”

和敬大公主摇头:“不是,她被十二弟妹抓到了把柄,押到了汗阿玛跟前,据说是魏氏重金收买,让她污蔑继后,说什么慧贤皇贵妃会害二弟并非继后唆使。”

盈玥淡淡道:“这倒也是实话。”乌日珠占很聪明,知道关键在哪个人身上,尤其是魏氏尸骨无存,死得如此之惨,兰贵人有些乱了分寸,乌日珠占便趁机拿下了兰贵人带回宫的周嬷嬷。

“纵然端慧太子的死,与她没有太大干系,但是…她害死了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盈玥幽幽道,“还是难逃一死。”

和敬大公主点了点头,“这周氏,容后再处死吧。”

盈玥点头。

和敬叹了口气,“汗阿玛子嗣凋零至此,竟都是因为毒妇之争。”

是啊乾隆陛下十七个儿子,如今剩下才几个?四六八,外加十一、十二、十五、十六、十七,活下来的竟只有一个零头,其余尽数陨落。

可见后妃之间的争斗,是何其惨烈。这还不算那些小产掉的,否则肯定更多。

“这就是风流惹的祸。”盈玥幽幽瞥了永瑆一眼。

和敬大公主脸色有些尴尬,汗阿玛年轻时候的确风流得紧,甚至她都忍不住替皇额娘觉得委屈,倒是皇额娘自己,似乎从未在意过。光凭这点,皇额娘便当得起贤后之名。

永瑆一脸委屈,看我干啥,爷这辈子可是把处男之身和初吻都给你啊!

第四九七章、继后之死

庶人魏氏死后,乾隆陛下又足足病了半个月,才重新临朝,临朝当日便宣布要废黜皇后辉发那拉氏。

废后,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因此朝堂上便遭到了群臣的一致反对。

皇后可不是魏氏,魏氏位份再高,也只是皇帝的妾室,是废是死,群臣都不会插手干预皇帝内务。

可废后,就绝非皇家内事了!

因为皇后是国母!

尤其是辉发那拉家,这些年因为出了个皇后,在朝堂上也颇有些势力,伙同一些文臣儒生极力死荐求乾隆收回成命,甚至要要求乾隆陛下将继后从冷宫中放出来云云。

乾隆陛下也不得不搁置暂议,心里却着实起了个够呛,下朝后便直奔冷宫而去。

继后所被关押的冷宫,就在魏氏的隔壁,被一场大火也给烧了半个殿宇,此刻这座冷宫明显已经烧得漏雨,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继后生生住了大半个月,全凭一股子期盼,才熬了下来。

乾隆陛下的驾到,让皇后喜出望外,还以为乾隆是来接她出去的,却迎面看到乾隆陛下那恨之欲死的目光,让皇后身子一僵。

皇后急忙道跪地,哭嚎道:“皇上!端慧太子真的不是臣妾所害!”

乾隆陛下冷冷道:“就算永琏不是你害死的,那永璐呢?!”

皇后僵硬在了地上。

“还有朕的十阿哥呢?!!!”乾隆咆哮着,“你害死了朕两个儿子,还指望朕饶你不死吗?!”

一瞬间,皇后老脸上一片灰败,她喃喃道:“魏氏意在染指东宫,我、我…”

“那舒贵妃呢?!她可并不半分不恭!”乾隆陛下咬牙切齿道。

皇后垂下了高贵的头颅,哽咽道:“她出身著姓大族,十阿哥又年长于永璂,我…我怕…”

“毒妇!!”乾隆陛下蹭地拔出了腰间的天子龙剑,寒涔涔的剑芒映着皇后那枯槁的带着泪痕的脸。

“你以为群臣反对,朕就奈何不得你吗?!”乾隆陛下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真的废不了你吗?!”

皇后看着乾隆眼中沸腾的杀意,心中彻底绝望了,她抹去眼角的泪痕,凄然道:“皇上何必担负废后污名?臣妾可以自行了断,让您出了这口恶气。”

皇后这番话,着实出乎乾隆陛下的意料,“你肯以死谢罪?”

皇后深深磕了一个头,“臣妾愿意自行了结,免得皇上手染污秽。只求皇上,让臣妾再见儿子儿媳最后一面!”——此时此刻,她若再苟活下去,只会连累的永璂!

乾隆陛下深吸一口气,“可以!”

乾隆陛下转身离去,却命人去阿哥所传口谕,命十二阿哥夫妇前往冷宫探视辉发那拉氏。

十二阿哥欢喜地奔进残破的冷宫,一把握住自己额娘憔悴的手,“皇额娘,汗阿玛是不是肯放您出去了?”

皇后凄然苦笑,她看了乌日珠占一眼,“劳你费心费力一场了。”

乌日珠占心中咯噔一下,“周嬷嬷已经供认不讳,端慧太子的死实在怪不到您头上啊!慧贤皇贵妃的死也跟您无关!汗阿玛竟还不肯原谅您吗?”

皇后苦笑:“还有十阿哥、十四阿哥…皇上都知道了。”

乌日珠占愕然,皇后竟然还害死了两个皇子!!这下子…乌日珠占叹息,“儿媳实在无计可施了,还请皇额娘恕罪。”

皇后目光柔和地看着乌日珠占,“你已经尽力了,若没有你抓到周嬷嬷把柄,让她招供。本宫只怕要与魏氏一般,死无全尸了。”

“皇额娘!”十二阿哥泪如雨下。

皇后眼角含泪,“莫哭,都是我自己造下的孽,你汗阿玛肯给我全尸,已经算是极大的宽容了。所以,永璂,千万不要恨你汗阿玛。”

皇后抚摸着自己的儿子的脸颊,眼中满是眷恋,自此之后,她再也不能陪伴永璂了…“魏氏已死,宫中再无人能害得你了,额娘纵死,也可安心了。”

“不!”十二阿哥泣不成声。

皇后以泪眼簌簌,她看着自己的儿媳妇,“以后,永璂和珍儿便托付你,好生照看了。”

“是,皇额娘。”乌日珠占虽与皇后这个婆婆没有多少情分,但此刻眼圈也红了。

皇后喋喋不休、一一嘱咐着:“愉妃欠我一份人情,日后自会关照你们几分。日后若十一阿哥登基,乌日珠占你与富察氏有些情分,一定要求她,给永璂过继一个儿子。”

乌日珠占连连点头,“我会的。”

“至于绵悫与晏音的婚约…到时候,替我给那孩子求一个侧福晋的位份既可。”皇后最后的嘱托,显然是为了辉发那拉家。

乌日珠占再度点头,“我会去求的。”至于能否求成,便看天意了。

皇后握着乌日珠占的手,含泪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只恨从前没能多加厚待于你。”

乌日珠占笑了笑,“皇额娘待我,其实已经很好了。”皇后脾气虽然不够温柔,但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皇后含泪带笑,再度嘱咐自己的儿子:“你好好好善待乌日珠占。我死之后,若皇上要废黜我皇后的名分,你们也不要反对,不要忤逆皇上,日后也不要在皇上提及我只言片语,你们要好好孝顺皇上。”

十二阿哥抱着皇后的腿,跪在地上,只一味摇头哭嚎。

“好了,你们回去吧。”皇后咬一咬,生生将儿子狠狠推开,“你就只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皇额娘!”

冷宫中十二阿哥哭得涕泗横流,生生是被人抬回去的。

旋即,继后辉发那拉氏便病倒了,她拒绝吃药,当然了也不会有太医来给她看诊送药的,她心无半分求生之念,不消半月,便病逝在冷宫里。

继后死后,乾隆陛下虽无下旨废黜,但收回了当年的册封诏书,只以皇贵妃之礼安葬继后。

其实,乾隆陛下并非刻意羞辱,只是因为他死后不想与继后同葬一穴罢了。只因皇后素来是要入葬帝陵的,与皇帝百年之后同衾永眠。而皇贵妃之礼,入葬的自然是妃陵。

终究,继后这皇后的名号还是勉强保存了下来,虽然没有谥号。这比起魏氏的下场,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继后不连累儿子的心愿,虽然达成了,乾隆没有迁怒十二阿哥。但是丧母之痛,让十二阿哥一病不起,翌年便病逝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四九八章、成亲王永瑆素书法家

自圣驾回銮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先是荣宠二十七载的令贵妃遭到废黜,自焚于冷宫,接下来的废后事件,更是让朝堂不安,皇后虽未被废黜,但紧接着便“病逝”,着实让辉发那拉家上下不安。

宫中更是风声鹤唳,因为延禧宫一干宫女太监遭到了乾隆陛下的迁怒,几乎被血洗一空,魏氏举族被发配宁古塔,去与那魏吉庆、魏德馨兄弟作伴了,凡内务府官员与魏氏一族有姻亲者,也一律被革职查办。

一通清洗过后,乾隆陛下的心情似乎略见好转,又因惇嫔诞下了十公主,老来添女,乾隆陛下总算得到了几分安慰。

于是,乾隆陛下便想起了愉妃的苦楚,便下旨晋愉妃为愉贵妃,与舒贵妃纳喇氏一同处理六宫事务,又顺手大封六宫,同时惇嫔晋惇妃,兰贵人晋诚嫔、明常在为贵人。

大封六宫的旨意,让六宫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大是觉得总算雨过天晴了。

又因子嗣凋零,乾隆陛下倍加怜惜膝下仅存的诸子,对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加以赏赐和安抚,亦是不会迁怒二人。并下旨晋皇四子履郡王永珹为和硕亲王、六贝勒永瑢为多罗质郡王、八贝勒永璇为多罗仪郡王,十一贝勒永瑆——更是直接越级封为和硕亲王,赐号“成”。

永瑆这一下子竟是越过了两个哥哥,直接与长兄永珹同封亲王之尊!

“等一下…成亲王?”盈玥歪头脑袋,“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只是貌似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那时候她前世的父母尚在人世,前世父亲好像想要拍下一副字,作为送给曾叔公百岁寿辰的寿礼。

她记得,那副字…

“卧槽!!成亲王不是清朝四大书法家之一吗?!”虽然清朝的书法并不怎么出众,但成亲王的字,貌似随便一副也得几十万乃是几百万啊!!

盈玥呆滞看着永瑆,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永瑆这厮摸着下巴,有些得意洋洋的:“清朝四大书法家?后世竟如此推崇爷的字儿吗?”

盈玥木木点了点头,麻蛋,这厮哪儿有点书法家的样子,“如果清朝只有你这么一个成亲王的话…”

“大清王爵分封甚少,因此断无封号重复之理。而且爷又不是铁帽子,子孙是要世袭累降的,所以成亲王肯定是爷。”永瑆一脸笃定,骄傲地不要不要的。

“四大书法家嘛…”永瑆喃喃自语,“刘文清肯定是其中之一。”

盈玥眨了眨眼:“刘文清是谁啊?”

“刘墉。”

哦,合着文清是人家的表字啊。盈玥点了点头,不错,清朝四大书法家是成亲王、刘墉、翁方纲以及铁保四人。

盈玥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刘墉真的是罗锅吗?”

永瑆诧异地瞅了她一眼,“你从哪儿听说的?刘文清的腰板挺直的呀。”

看永瑆这表情,盈玥叹了口气,“后世编排的。”果然是无稽编排啊…

其实这顶多算是一种戏谑,比起后世花样繁多的对乾隆陛下各种风流花边以及出身之谜的编排,这根本不算什么。

盈玥笑了笑,便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字,永瑆书房的墙上挂着的永远都是他最满意的亲笔字画,啧啧,永瑆的字写得好她知道,却也没想到竟然好到这个地步!

永瑆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儿,“你现在知道爷的字儿有多金贵了吧?从前爷送礼送字画,可比金玉珠宝值钱多了!以后不许说爷抠门!”

盈玥黑线了,凉凉道:“你难道不晓得,物以稀为贵吗?你的字再好,一旦泛滥了,就不值钱了!”

永瑆俊脸上的笑容一僵,。

盈玥原不过一句戏谑,却没想到永瑆自此之后再没送过外人片纸只字,人道是成亲王端的是一字难求,生生炒高了的字画价值。

自打封了亲王之后,永瑆更加忙碌了。

乾隆陛下身子骨不及从前,因此便开始倚重几个成年的儿子,命履亲王监管礼部、质郡王监管工部,成亲王除监管户部外,还被赐予军机处行走之职,时常在御前奏对、票拟奏折。

活了两世的永瑆行事异常稳重,完全没有年轻的莽撞和纰漏,但又不十分出头,时常虚心请教,赢得了乾隆陛下的欣慰。

如此忙碌,自然是没时间练习书法了。

盈玥叹了口气,翻出了一本永瑆亲笔所写的字帖,开始练字。

然而才临了两页,陶卉姑姑便道:“福晋,您歇会儿吧,别累着身子。”

盈玥无语地白了她一眼,“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