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之前永瑆也说了,乾隆陛下身子不豫…当时她还以为是年初犯了小恙,如今看来,乾隆陛下的身子骨怕是有些问题了。

第五〇八章、青雀舫的秘密

小绵悫时间很紧巴,盈玥虽然不舍,但也得紧赶着送他回尚书房。

出了尚书房,盈玥不由看到了远处湖畔上的那座精美的画舫,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卧在水畔的的雀鸟,很抽象,但也很神似。

这就是元后病故时所乘坐的那艘青雀舫了,当时元后故去在德州地界,悲怆的乾隆陛下竟下旨命人将这艘画舫运送回京,这可着实头疼坏了地方官员!因为这画舫很大,根本不足以穿越过运河上的许多桥洞,最后生生动用了上千壮丁,因蛮力越过。

也就是说,光运费的价值,就是这画舫本身的好几倍了!

画舫周遭,有专门的侍卫守卫着,因为乾隆陛下下过旨意,除了他之外,不许任何人登上这艘画舫。这些年来,除了修缮和洒扫宫人定期登船之外,便再无人靠近青雀舫了。

想着元后身上的秘密,盈玥不由自主地便渐渐靠近了青雀舫。

她一直很想核实元后的身份,曾经去问过阿玛是否有元后的亲笔手书,若是能看到字迹,便能看出,富察妱予是否就是傅妱予了。

只可惜,元后的所有亲笔,都被乾隆陛下一人囊括,连元后亲生女儿和敬大公主都不曾收藏只言片字。

此刻看青雀舫,盈玥不禁生出探究之心。

只可惜走到舫前一丈远,便被看守侍卫给拦下了。

看样子想要一探究竟,除非取得乾隆陛下的手令。

盈玥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明黄的华盖正朝这边而来!只见乾隆陛下身上披着玄狐斗篷,被太监搀扶着,正慢吞吞走了过来。

盈玥连忙跪下迎驾。

明明都已经是春暖二月,乾隆陛下竟还披着玄狐斗篷,这身子骨…真是虚透了。

“是月娘啊。”乾隆陛下一眼认出她,“平身吧。”

“谢汗阿玛。”盈玥站起身来,忍不住去打量这位已经年近古稀的皇帝陛下,苍老的容颜,枯槁的神情,真真是个老人家了,看样子那件事对他的打击至深啊。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乾隆陛下忍不住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得老脸都涨红了。王进保急忙从袖中取药,递给了乾隆陛下,乾隆服下药了,神色这才好了些,他打量了盈玥,“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盈玥默默瞅了一眼身后的青雀舫,“远远看到这青雀舫,便想到了元后娘娘,故而忍不住便靠近了。”

乾隆陛下的神情突然一片怅然,他目光带着怅惘的回忆,看着这艘画舫,“朕想念孝贤的时候,便会时常来青雀舫中小坐片刻,看到着青雀舫,朕便恍惚觉得她还在朕身边一般。”

乾隆陛下幽幽叹了口气,“你陪朕进去坐会儿吧。”

盈玥一喜,连忙称是,于是上前搀扶着乾隆陛下,徐步登上了画舫。而一干随从太监,哪怕是总管太监王进保都自觉留在了画舫外。

这画舫里头,却并不奢华,反倒是处处透着书香般的素雅,清一色古朴简洁的花梨木桌椅,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汝窑的天青釉梅瓶中插着一束梅花,这个时令…想也知道这是绢花,但却栩栩如生,恍若真的寒梅一般,还隐隐带着梅香。

但更引盈玥瞩目的却不是这舫中的家具摆设,而是地板!

青雀舫内铺的竟然是桃木,而且不是寻常桃木,是百年以上的老桃木,又可称作是辟邪木!

脚下的辟邪木让她感觉到一股子非同寻常的气息!盈玥凝眸望着地板,灵眸凝视之下,只见那原本古朴一色的地板上分明是铭刻了某种玄奥的法阵!!

而这法阵,是凡胎俗眼所看不到的!

这法阵极其繁杂,盈玥虽然能看清,可根本看不懂!!但她现在可以肯定,孝贤皇后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够铭刻中这样静谧玄奥法阵的,肯定是修仙之人!

可问题来了!好歹是修仙之人,怎么会逊到两个儿子都保不住,甚至连自己都挂了?!

盈玥实在费解!

乾隆陛下乏力坐在了椅子上,“这青雀舫,是姑母亲手所绘制图样打造,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盈玥匆忙回神,连忙道:“汗阿玛如此长情,姑母九泉之下必定会感念。”

乾隆陛下却凄苦地笑了,“朕在她故去后,宠幸杀子仇人近三十载,她若地下有知,必定恨极了朕。”

盈玥默默腹诽,恨你也是应该的…但嘴上却道:“汗阿玛只是被小人蒙蔽,就如姑母一般,当年不也是错信了魏氏吗?”

乾隆陛下眼中满是悔恨,“当初,若不是朕宠幸了魏氏,永琮也不会死,她也不会忧伤而终…”

乾隆陛下看向盈玥:“月娘丫头,你觉得,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盈玥愕然,麻蛋,虽然我觉得你就是错误的源头,但这样大实话怎么能说出口呢?!于是低头做鸵鸟状:“汗阿玛是长辈,不论如何,都轮不到做晚辈的置喙。”

乾隆沉默了片刻,道:“朕许你置喙。”

盈玥内心再度骂娘了,这简直是挖了坑,还不许她避开,非要让她跳啊!

没法子了,盈玥咬一咬呀,忙跪了下来,郑重磕了一个头,“汗阿玛命儿媳置喙,儿媳不敢不从,只是说出来的话,必定是对汗阿玛的不敬之言,儿媳先行请罪!”

乾隆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盈玥也只能委婉地道:“汗阿玛虽然贵为天子,但毕竟是是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盈玥小心翼翼抬了抬头,瞄了一眼乾隆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悲苦,没有怒容。

乾隆幽幽道:“你继续说。”

盈玥心里快要吐血了,却只得把乾隆当年干出来的垃圾事儿给翻出来论一论对错,“只不过,儿媳以为,汗阿玛错不在宠幸了魏氏。”

“嗯?”乾隆陛下皱得眉头老深。

盈玥继续道:“您错在宠幸魏氏之后,选择了瞒着姑母。汗阿玛是天子,宠幸宫人,何错之有?姑母本是贤惠人,岂会不能容人?只要汗阿玛与姑母明言,并加以宽慰,姑母又岂会置气?”

乾隆陛下沉默了。

盈玥又道:“魏氏原是姑母贴身侍女,由姑母调教多年,想来也本性并非恶毒之人。只因早年被人害得小产,所以才生出歹念…”

“好了!你不必说了!”乾隆陛下突然一语冷冷打断盈玥的话。

第五〇九章、狗改不了吃屎

“好了!你不必说了!”乾隆陛下突然一语冷冷打断盈玥的话。

盈玥心里一紧,果然最后这几句话说岔了吗?其实这也是她的心里话,没有人天生恶毒,宫里的恶毒哪个不是被害出来、逼出来的?!

可这样的话,落在乾隆陛下耳中,怕是觉得她这是在为罪妇魏氏开脱吧?!盈玥不禁有些战战兢兢了。

乾隆陛下却长长叹了口气,“月娘丫头,你的心性与你姑母一般,都是太过仁善了。当年,孝贤也觉得是朕不该隐瞒魏氏身孕,应该早早给她名分,这样便不至于小产了。”

盈玥心中腹诽,我勒个姑妈诶,你还真是够圣母的!居然替小三说话!

不过身在皇后这个位置,贤惠是必备的美德,至于她这个姑妈是真心贤惠,还是不得已贤惠,可就不好说了。

乾隆扫了她一眼,“你才刚出了月子,地上湿寒,起来吧。”

“谢汗阿玛。”盈玥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乾隆陛下幽幽道:“朕的这些皇子,姬妾最少的莫过永瑆了。”

盈玥心里咯噔一下。

乾隆陛下又叹了口气,“朕本来还打算明年选秀,叫愉贵妃和舒贵妃给永瑆挑几个侍妾的。”

盈玥脸刷的白了。

“不过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乾隆陛下道。

盈玥傻愣住了。

乾隆陛下面带怜色:“你这个心性,实在是过于妇人之仁了,若是进了个有心思的姬妾,你如何驾驭得住?”

盈玥总算明白了,看样子多装一下圣母白莲花是有好处滴!这不,小三威胁,立刻化于无形了!

乾隆定睛看着挂在墙上的小青绿山水,“其实人之尊卑,生下来时便有定数了。是朕不该打破这个定数…”

这是委婉地承认自己不该宠幸包衣喽?盈玥低头默不作声,永瑆的额娘也是包衣出身,乾隆陛下可以嫌弃包衣嫔妃,她却不能嫌弃。

“自从宫里清净了之后,朕想了很多。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孝贤还在的时候…”乾隆又陷入了悲怆的回忆中。

宫里清净?听到这四个字,盈玥都险些笑出来了,乾隆陛下有那么多嫔妃、那么多女人扎堆,这宫里又怎么可能清净?

“逝者已矣,还请汗阿玛爱惜龙体,莫要伤心过度。”作为一个儿媳妇,她也只能这般劝慰了。

乾隆陛下惆怅地叹了口气,一副乏累地不想多说的样子,他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盈玥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恭恭敬敬跪安,麻溜退出了青雀舫。

离了青雀舫的盈玥,本来是打算去给舒贵母妃请个安的,走到牡丹花圃,却听得前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那是掴掌之声。

紧接着便想起了女子尖锐的嗓音:“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不过才幸了你两回,连个答应都不是,也敢在本宫整日擦脂抹粉?!”

是了,宫里的规矩,宫女是不许化妆的,个个都是素面朝天。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盈玥探头一瞧,可不正是十公主的生母,惇妃汪氏么。被打了一个耳光的是个杏眼桃腮的漂亮宫女,半边脸都已经红肿了起来,却依旧透着楚楚动人。

话说,乾隆陛下最近不是龙体不豫吗,居然还不忘糟蹋漂亮宫女。

那宫女已经跪在了地上,不敢大哭,只低低呜咽着,端的是梨花带雨般可怜。

惇妃眼中却满是厌恶:“人之尊卑,生来便是有定数的!包衣就是包衣!永远都是贱婢!”

想惇妃在孕育十公主之前,还是永贵人的时候,那可是宫里极嘴甜、极和善的老好人。如今还真是时移世易,一朝孕育,封嫔又晋妃的,这心态,一下子就膨胀了。

而惇妃的出身,也却是还不错,满洲正白旗人、都统四格之女,绝对是秒杀一干包衣嫔妃的。惇妃的姓氏,准确点说其实是汪佳氏,汪氏只是简称。

“哭什么哭?整天就会装可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便能做令贵妃第二了?!”惇妃满脸都是讥讽,“哦,对了,哪里还有什么令贵妃!只有个卑贱罪妇魏氏罢了!”

不得不说,惇妃这幅样子,还真有些小人得志般的嘴脸呢。

盈玥摇了摇头,她没兴趣拯救一下那个可怜的宫女,惇妃这般明目张胆折腾身边宫女,宫里的人不可能不晓得,但却无人插手,她一个皇子福晋,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说到底还是宫女的身份太低微了,每年哪个宫里不得死几个宫女?

身在皇家,慈悲心肠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有的好。

惇妃如今已经是妃位之尊,仅次于两大贵妃,她所出的十公主因生得可人,深得乾隆陛下喜爱。

只不过惇妃的年纪,毕竟比不得那些年轻娇嫩的小姑娘了,恩宠上已经日渐稀薄。又兼乾隆陛下龙体违和,似乎已经很久没召幸她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身边漂亮宫女得了召幸…惇妃会发作,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盈玥心中腹诽,想当年魏氏也是元后身边的宫女。渣龙陛下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而且睡完还不负责,连个名分都不给。渣到家了!

盈玥摇了摇头,便索性饶了远路去汇芳书院请了个安,便回自己的府邸了。

回到成亲王府,盈玥关上门,便把阿玖从小世界给拎了出来,丢给他一片隐身符,笑眯眯道:“你替我去查探一下青雀舫吧,舫上的法阵有点意思,你去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阵法。”

对于这样的差遣,阿玖很是兴致勃勃,摇着鱼尾巴,“主人你就请好吧!我一定调查得清清楚楚!”

阿玖一溜烟消失了,盈玥便忙嘱咐小厨房多准备了些甜点,打算等阿玖回来,好生犒劳一下。

又瞧见粉雕玉琢的阿雪又在打哈欠,便也不含糊,忙抱起他闪进了小世界,省得在外人面前露出狐狸尾巴。

又是春日时节,小世界的中弥漫着清甜的桃花沁香,望玥殿外的白玉兰也正开得朵朵袅袅,比起外头那尚未打开的花苞,实在是赏心悦目多了。

盈玥欣喜之下,便折了几支,给养在了丹若堂的花斛中。

正在这时候,永瑆回来了,他浑身透着一股子低气压,盈玥不禁心头一紧,“出什么事儿了吗?”

“诚嫔,怕是要薨了。”

第五一〇章、元后手札

“诚嫔,怕是要薨了。”

“什么?!”诚嫔钮祜禄氏要挂了?盈玥呆滞了三秒钟,“她年轻轻的,也没听说得了什么恶疾啊。”

永瑆一脸的厌恶之色,“她干了不干净的事儿,汗阿玛要料理了她,但又怕有损皇家颜面,所以只能是病逝。”

“不干净的事儿?”盈玥愕然,难道诚嫔偷人了?给乾隆陛下戴绿帽子了?!

盈玥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在自己的宫里,养了小相公。”永瑆黑着脸道,“简直是疯魔了!”

所谓的“养小相公”,其实不是养了野男人,只不过是养了个布偶娃娃,视作小相公,祈祷这个“小相公”能给自己带来一个孩子。

也就是说,诚嫔的出轨对象,是一只布娃娃。

盈玥顿时恹恹了,搞了半天,居然只是如此而已?!

反正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诚嫔不过就是盼子心切了些。

诚嫔因为揭发检举有功,如今已经是宫里最得宠的嫔妃了,连惇妃汪氏都远远不及。她如此得宠,还要养小相公,一则是妒忌惇妃有个小公主,自己却一直没有身孕,二则…诚嫔显然是觉得乾隆陛下不行了,才想出了这样的旁门左道。

可想而知,作为皇帝陛下的乾隆会是何等愤怒。

何况养小相公,也算是一种巫蛊,虽然巫蛊的对象是诚嫔自己,但巫蛊压胜之术,一直都是历朝历代宫中最忌讳的东西!在本朝,更是死罪!

“诚嫔不是不谨慎的人…”盈玥低声道,“只怕是有人要拉她下马。”想到此,盈玥不由想起了惇妃汪氏。如今若说谁最妒忌诚嫔的恩宠,自然莫过惇妃了。

永瑆嘴角噙着冷笑:“月娘,一定想不到是谁揭发她的。”

“谁?!”盈玥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

“十二福晋!”永瑆挑眉,“还真是不能小觑了她这个未亡人啊。”

盈玥愕然,“乌日珠占?!”

是了,诚嫔与继后可以说是宿敌了,这份恩怨,想不延续下去也难!而乌日珠占作为晚辈,正面对上母嫔必定只有吃亏的份儿!为了保全自身和女儿,让诚嫔自掘坟墓,是最好的法子。

乾隆陛下年迈,身子骨愈发不济,诚嫔如何能不担忧自己的未来?一个没有子女的嫔妃,将来便无依无靠,思子便是诚嫔最大的弱点!

只要有人在耳边吹吹风,诚嫔很容易就心动了。

“宫里,何时清净过。”

盈玥摇了摇头,不复多言。

正在这时候,窗户吱呀一声开了,春日夜风冷冷灌了进来。永瑆皱眉,“窗户怎么突然就开了?”说着,他上前关好了支摘窗,却见室内陡然多出来一只半人半鱼的玩意儿!

永瑆吓了一跳,“月娘,你怎么把这条鱼给放出来了?!”

阿玖身上还滴答着水儿,在猩红的地毯上晕开一滴滴深色。

盈玥笑着说:“有件事,需要阿玖去查一下。”虽说她自己也能隐身去,但毕竟麻烦,阿玖作为水生生物,直接走水路遁进园子,再合适不过了。

“怎么样?”盈玥好奇地看着阿玖。

阿玖甩了甩尾巴,生生甩了永瑆一身水点子,永瑆瞬间黑了脸:“你这条该死的臭鱼!”

阿玖冲永瑆做鬼脸、吐舌头,这顽皮的模样,真像个三岁小孩。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盈玥忙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到底查得怎么样了?”

阿玖歪着脑袋道:“青雀舫上的那个法阵,已经年久失效了,有些部分已经残损,我仔细观摩了许久,只能看出那是个时间、空间组合出来的双重法阵。”

“时间、空间…”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盈玥陡然一个激灵,“能够改变时间和空间?这不就是穿越吗?!”

阿玖娃娃脸异常肃然,“没错,只不过这法阵的威力很小,无法传送任何实体。”

“不能传送实体?”盈玥品味着这其中的含义,不由一个激灵,“传送的是灵魂?!”

阿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个法阵能够将人的灵魂传送到未来!”说着,阿玖遗憾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已经残损,无法使用了呢。”

永瑆脸色有些发白:“这种东西,使用它作甚!”

看着永瑆那异常不安的神色,盈玥笑了笑,“永瑆,你别多想,我只是对元后死因存疑,所以才叫阿玖去查的。”

听了这话,永瑆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脸色一震,“传送灵魂到未来,难道说元后她…”

盈玥点头:“没错,她不但是个穿越者、还是个修仙之人。在七阿哥夭折后,她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代。”

走得还真够决然的,连女儿都不要了。

想到元后故去之事,大公主尚且年少,便要饱受丧母之痛,之后无数个岁月里,想尽办法想要查清母亲的死因,为母亲报仇。可结果呢,元后并非郁郁而终,而是自己选择撒手的。

盈玥叹了口气,她还真有点心疼大公主了。

“对了,主银,我还在辟邪木的地板下,找到了这个!”说着,阿玖将一个湿漉漉的密封牛皮包裹递给了她。

这包裹不大,瞧着轮廓,里头似乎装得是一本书的样子,密封地也是相当严实。想想也是,藏在画舫的木板底下,那种潮湿的环境中,若不密封,如何能长久保存?

盈玥二话不说,从针赀捧盒中取了剪子,三两下便绞开了牛皮包裹,这里头,竟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手札,手札的扉页上,赫然是娟秀清雅的一列小字:致我的女儿尼楚贺松克里宜尔哈。

盈玥看着这熟悉的字迹,一瞬间呆滞了。

一切的谜底,都揭晓了。

孝贤皇后富察妱予,果然就是她前世的小姑姑傅妱予,灵魂穿越,肉体改变,但字迹永远不会变。

永瑆肃然道:“看样子,这是元后的手札。”因为尼楚贺松克里宜尔哈是和敬大公主的名讳。

盈玥回过神来之后,立刻便飞快翻开了手札,眼睛跟扫描仪似的飞快扫视着内容。

永瑆急忙道:“这是留给大姐姐的,咱们还是不要看了…”

然后盈玥却仿佛没听见似的,飞快翻过了下一页!

永瑆嘴巴咕哝了一下,却也禁不住诱惑,凑头过来,眼珠子囧囧看着手札的内容。

第五一一章、一切揭晓

富察妱予,对于自己抛下女儿的举动,果然是很愧疚的,这本手札里满满都是眷恋和不舍。

甚至临死前,她也托付过自己的兄弟,帮她照顾唯一的女儿。

她怕这个女儿年少冲动,所以将所有的秘密都封存在了这本手札中,藏于青雀舫的地板之下。想着便是多年以后,青雀舫若是大修,揭开地板,便能发现她藏的手札了。

“我终究还是敌不过命数,千般护着永琏,却没料到素来喜爱孩子的高氏竟会加害永琏…”

“有了永琮之后,我以为只要提防了后宫的其他女人,便安全了。却没想到,永琮竟患有先天癫痫,这个病,是不治之症,而且十分痛苦。”

“我得感谢魏氏弄来了鸦片,让永琮能够少受些痛苦,让他能够还算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虽然魏氏的意图是害死永琮。”

看到此处,盈玥震惊了。

她良久才回过神来儿,原来如此,魏氏还真是枉作小人了,其实她不需要动手,七阿哥也是注定会夭折的。

合上这本手札,盈玥看了永瑆一眼,“还需要交给大公主吗?”

永瑆苦笑了笑,“大姐姐也不年轻了,好不容易才报了仇,又何必告诉她,她这些年不过是白忙活一场。何况,就算七哥不是魏氏害死,魏氏也罪不容诛。咱们没必要给她翻案。”

盈玥点头,便直接将手札收入了小世界中,或许将来,这本手札还有物归原主的一天呢。

“永瑆,这本手札里,没有只言片字提及汗阿玛。”盈玥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