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懋见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便冲将上去。

作为连襟,乌苏里额勒与二贝勒曾经交手过数次,他深刻明白,这位贝勒爷的身手,若是与之缠斗,自己没有丝毫胜算!

于是,乌苏里额勒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绵懋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乌苏里额勒转身冲向一侧,如蜻蜓掠过,一把抓住了方才被二贝勒抛下在地上的连珠铳!!

作为海兰察帐下勇将,乌苏里额勒亦是精通枪械之人!

他握紧了手中的连珠铳,对准了逼死他的妻子、杀死他三个儿子的仇敌,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绵悫。

绵懋脸色刷地白了,“住手!!”

“别过来!!”乌苏里额勒嘶吼道,“连珠铳里还有两颗子弹!二贝勒应该不希望我送您一颗吧?!”

绵懋怒道:“谋刺皇子,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乌苏里额勒却突然哈哈笑了,笑得眼中带泪,“满门?我的满门,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他怒视满手鲜血的绵悫,“慧郡王!反正我是不可能活命了!我便是要与你同归于尽!!”

说罢,乌苏里额勒狠狠扣下了板机。

“不要!!”绵懋急忙想要冲上来阻拦,但是,他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能快过子弹?!

那颗灼热的子弹笔直地冲向慧郡王绵悫的心口!!

绵悫丝毫没有动弹,他面带微笑迎接着这枚子弹。

呯的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颗子弹就停留在了绵悫胸前不过一尺的地方,却不可思议地停了下来,然后,坠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乌苏里额勒仿佛是见了鬼一般,“不!这不可能!!”

绵悫展开了双臂,正色道:“本王天命所佑!岂是你这等逆贼所能加害的?!”

这一刻,绵悫满脸巍巍然不可侵,他扬了扬孤傲高贵的下巴,蔑视地扫了乌苏里额勒一眼,宛若在看一只蝼蚁。

乌苏里额勒几欲奔溃,他嘶吼道:“我不信!!”他再度扣下了板机!

咔擦。

清脆的声响。

却没有子弹射出。

乌苏里额勒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不可能,连珠铳可装填五颗子弹!慧郡王只用了三颗!!应该还剩下两颗才对,怎么会没有了?!

就在此时,绵悫拔出了腰间所佩的蟠龙宝剑,同时飞快冲至乌苏里额勒面前!锋锐的剑锋刺进了乌苏里额勒的胸膛!!

刺穿了他厚重的身躯!!

鲜血喷洒在了绵悫雪白的长袍上,宛如泼洒了红墨一般,鲜红一片。

乌苏里额勒,倒地,气绝。

整个灵堂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满地横七竖八,大大小小的尸身横陈,还有王府侍卫也有无人被匕首刺伤,亦十分狼狈。

绵悫看着地上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徐徐走到棺椁前,看着棺中静静沉睡着的妻子,喃喃道:“谷杭,你现在可以安息了。”

绵懋愤怒上前,却猛地瞧见龛上锦盒中有一颗子弹,绵懋愕然,怪不得…怪不得乌苏里额勒第二枪发不出!因为大哥根本没有装满子弹!

“你…一切都是你实现算计好的!”绵懋终于明白了这点,什么天命所佑,全都是假的!

绵悫从袖中取出一枚已经破碎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美玉,却生生碎成两瓣。

“果然!”绵懋咬牙切齿。

绵悫露出惋惜了点神色,为了一个逆贼,浪费了皇额娘亲手炼制的护身玉符,真是可惜了。

“改日,我自会入宫请罪。“向皇额娘请罪。

只可惜,兄弟俩心照不宣的事情,海兰察却丝毫不知,只当慧郡王是要入宫向皇上请罪。

海兰察看着地上女儿女婿和三个外孙的尸身,老泪止不住地涌出,“慧郡王,可满意了?!”苍老的眼中,难掩忿懑。

慧郡王露出微笑,“看在超勇公为大清立下无数功勋的份儿上,你可以带走你女儿的遗体。”

海兰察老眼瞪圆:“王爷的意思,奴才连自己外孙都不能安葬吗?!”

绵悫的脸一瞬间冷凝了,“那是逆贼乌苏里额勒之子!!”

“你——”海兰察气得几欲昏厥过去。

“大哥!!”绵懋气得脸色都黑了,“逝者已矣!你难道连遗体都不放过吗?!”

绵悫微微沉吟,旋即道:“罢了,乌苏里额勒的尸体,带下去去五马分尸!其余的,超勇公请随意。”

“五马分尸”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海兰察的心脏,但是他必须极力忍耐,他是多拉尔家的家主,他不只有一个女儿!他不能为了葳宁,再葬送了整个多拉尔家!

“多谢慧郡王恩典!!”海兰察强忍着愤怒,拱手道。

第五九七章、变态儿子

瑞兽错金炉烟雾袅袅,将整个椒房薰得暖香宜人。

乌苏里家满门惨死,二贝勒绵懋义愤填膺地陈述着曾经发生的事情,字字饱含愤怒。

慧郡王绵悫侍立在帝后侧旁,眉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哦?”听完了次子的状告,永瑆扫了长子绵悫一眼,“懋儿所言,可都属实?”

慧郡王微微欠身,“回汗阿玛的话,二弟耿直,句句属实。”

绵懋哼了一声,“你还敢承认?”眼中除了愤怒,倒是多了一丝丝欣赏,他这个长兄起码是个敢作敢当之人。

慧郡王绵悫微微一笑,挺直了颀长的身躯,拿眼角睨了弟弟一眼:“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看到自己哥哥这份理直气壮的模样,二贝勒绵懋再度气不打一处:“你——”

“好了!”永瑆抬了抬手,“事情的前因后果,朕都了解了。”说着,永瑆看了一眼身边眉头紧锁的盈玥。

永瑆的眼睛落在那圆润的肚子上,倒也了然,月娘怀着身孕,听不得这些啊。

绵悫忙上前,弯身道:“儿子浪费了皇额娘所赐的护身玉符,还请皇额娘恕罪。”

盈玥抬眼凝视着绵悫,那张轮廓分明的俊朗脸蛋上难掩愧意,然而他的愧疚,却只是因为那枚玉符。

这一切,若非懋儿亲口陈述、若非悫儿亲口承认!盈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能这般干脆利落地灭人满门,甚至连三岁的幼童都不放过!这简直就是变态啊!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盈玥强忍着胸腔中的不适,问出了这句话。

绵悫一愣,然后道:“儿子只是考虑到海兰察毕竟是功勋卓著的老将,所以才要以‘天命所佑’威慑之…”

“我他妈不是问你为什么要装逼!!!”盈玥突然爆出了粗口,打断了绵悫的话。

绵悫:“额…”

一旁的绵懋忍不住哼哼道:“可就是装逼么!大哥故意只装填了四颗子弹,乌苏里额勒死前,几乎都被逼疯了!”——不,是已经疯了,在其妻儿惨死的时候,乌苏里额勒就已经被逼疯了,所以才会想要“玉石俱焚”,却不料,这一切都在大哥的预料之中!

绵悫的脸色嗖的冷了下来:“那是他应得的报应!!他杀了我的妻儿,我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人!”

盈玥终于明白了,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若说什么稚子无辜…呵呵!难道不是乌苏里额勒先对无辜稚子下手的吗?

既然做了这种事情,就该料想到有朝一日会连累妻儿丧命。

“这种事情,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哪怕矫情也好,盈玥始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亲手沾染血腥。

绵悫垂眸道:“皇额娘,这些是儿子必须要做的,只有手刃仇人,才能以慰谷杭和孩子在天之灵。”

盈玥摇了摇头:“谷杭若活着,她必定不希望如此。你安慰的,不是逝者,而是你自己。”

绵悫不由一怔,“皇额娘…”

盈玥幽幽叹了口气,“好了,人都杀光了,我再责怪你也是无益。额娘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造这样的杀孽了。”哪怕再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身为母亲,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嗜杀之人。

绵悫微微弯身,“是,儿子谨遵皇额娘教诲。”

盈玥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眼中的血丝,柔声道:“这段日子,你也累坏了,回去好好歇息几日吧。”

绵悫点了点头,“是,一切都了结了,儿子也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旁边的绵懋有些不忿,杀了那么多人,还能睡个安稳觉吗?!但是看到自己的亲哥哥这幅疲惫的样子,这句怼言,绵懋硬是给咽了回去。

绵悫跪了安,退出了坤宁宫,但绵懋还干巴巴杵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良久之后,绵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汗阿玛,您也不管管大哥,他这次是在是太…太…”话在喉咙里憋了半晌,绵懋才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太变态了!”

盈玥心道:这个形容,很贴切!

永瑆一脸淡漠,淡漠的眼神中却有一丝骄傲与满意之色:“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绵懋呆住了:汗阿玛居然不觉得大哥有错?

永瑆摇了摇头:“就你这样,还想上战场?须知,慈不掌兵!“

绵懋急忙道:“汗阿玛,这不一样啊!战场之上,两军对垒,面对敌人,儿子当然不会妇人之仁!可大哥杀的是无辜妇孺和稚子啊!”

永瑆露出了惋惜之色,“你是个好孩子,做个大将军王也使得。”

听了这话,绵懋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汗阿玛同意让自己领兵打仗了?”

永瑆撇嘴:“你还嫩了点!再磨练几年吧!”

绵懋瞬间成了一只霜打过的茄子,奄奄垂了下脑袋。

看到他这幅样子,盈玥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摆了摆手,“好了,你也回府吧,好生安慰一下蕤宁。”想到蕤宁,盈玥心中浮起了一丝忧虑,悫儿杀死的,是蕤宁的姐姐、姐夫全家啊!

想到葳宁,绵懋神色一紧,再也顾不得说哥哥坏话了,立刻跪了安,转眼便跑得没影儿了。

盈玥忧愁堆在眉心,“蕤宁会怎么做,海兰察又会如何?”

永瑆却微笑着说:“放心吧,能做的预防,悫儿都已经做过了。就算事情会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也不会酿成大患。”

盈玥一怔,瞬间便明白了永瑆的意思,悫儿…装逼不只是为了装逼啊,一定程度上能够让海兰察不妄为。

但是,女儿外孙惨死,海兰察不可能不恨,他若恨,唯一的报复法子,便是…撺掇懋儿争夺太子之位。

盈玥心口突然闷得厉害,“懋儿…”

豫王府兄弟阋墙,难道也会在悫儿和懋儿身上上演?!

“懋儿不是有野心之人!”盈玥勉强稳住心神,咬牙道。

“是啊。”永瑆一脸的遗憾,“他是个好孩子,却不适合做太子。”

这样的评价让盈玥松了一口气,但是…等等!她黑着脸看着永瑆的脸,妈蛋,这厮居然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你难道希望他们俩兄弟相争?!”盈玥火冒三丈。

第六〇〇章、五公主

嘉成十二年的春天,发生两件大事,一件是超勇公海兰察上折子乞骸骨,嘉成皇帝永瑆陛下再三挽留不得,赐超勇公黄金千两、良田百顷,以慰劳之,并加恩其子安禄,授予二等侍卫之职。

另一件大事便是皇后娘娘足月临盆,诞下了一位…小公主。

时隔十一年,坤宁宫椒房中再度传出婴儿啼哭之声。

这一声啼哭,不啻是天籁。

这个孩子降生在黎明前夕,彼时新月悬挂九天,月华明亮依旧,星辰已经稀疏微淡。

盈玥是午夜的睡梦中发动的,不消两个时辰,便诞下这个孩子,作为一个经验纯熟的孕妈,盈玥没怎么吃苦头,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这都是第五个孩子了呢。

然而五个孩子他爹,此刻缺陷入了无比震惊中,一双星眸瞪得硕大,他目不转睛盯着这个刚刚出生的光溜溜一团、哇哇啼哭新生婴儿,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朕的五阿哥哪儿去了?”

盈玥险些翻白眼,“没有五阿哥,只有五公主!”

永瑆很想否认这个事实,但眼前这个新生婴儿的的确确没有小鸟、只有鸟笼子。

盈玥双手一摊:“早说了八百遍了,是个小公主!你非不信。”

永瑆滚圆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月娘,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法术,把朕的五阿哥变成公主了吧?”

盈玥一头黑线,这脑洞…好生清奇!且不说没有这种法术,敢问众目睽睽之下,一堆接生嬷嬷盯着,老娘我要如何施展这种变性法术呢?

她不想解释,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要先补个觉。”

永瑆虽有一肚子话想问,但也晓得月娘才刚生产完,需要休息了,只得遗憾地闭上嘴。他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叹了口气,“朕也该更衣盥沐了。”今日是大朝日。

其实永瑆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月娘岂会造假?只是他一心准备着再得一子,甚至连五阿哥的名字都给预备好了,可没想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的却是个小公主。

唉,公主就公主吧。

巳时,早朝毕。

永瑆风风火火赶回坤宁宫,龙舆之后还缀了儿子两只——慧郡王绵悫、多罗贝勒绵懋。

作为成年分府的阿哥,每逢大朝日也是要列朝听政的,故而下朝后,就跟着皇父一并赶赴坤宁,来看望他们的刚刚降生的幼弟了(大雾)。

龙舆行进的速度很快,哥俩不得不快速摆动双腿,才能勉强跟上。真是多亏了哥俩都遗传了父亲的大长腿,尤其是绵懋贝勒,即使朝服褂子垂直脚踝,但大步行走中,仍然能看出那一双腿是何等修长有力。

坤宁宫椒房中,燃烧着醇厚馥郁的檀香,驱散了产褥的气味。

盈玥补了个觉,刚刚醒来,头上勒这个织锦缎嵌东珠抹额,手里正捧着一碗红枣乌鸡汤,就着梅花小笼包,一口一个吃得带劲,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儿,这会子她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

坐在一旁绣墩上的四阿哥绵偲看得都要流口水了,“皇额娘,您慢点吃。”吃得刺溜刺溜,我都饿了。

“嗝~”盈玥打了个饱嗝儿。

陶嬷嬷赶紧奉上一盏消食的热茶。

盈玥捧着茶盏,小口喝着,正在这时候,永瑆领着俩大儿子来了。

绵偲赶忙从绣墩上刺溜下来,上前请了皇父安,又向两个哥哥问好。

永瑆指着那个在婴儿床上酣睡的粉雕玉琢的小东西道:“这就是小五了。”

绵悫看着那个瓷娃娃似的道孩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明明才刚出生,却如此粉嫩,小脸粉扑扑的,简直比女娃娃都漂亮可人,“三弟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可人。”——只可惜三弟出海之后,便一去不回,如今五弟都出生了,他还没影儿呢。

绵懋则比较手贱,爪子已经戳到了小五的脸蛋上,“这就是五弟啊…”

绵悫眉头一皱,立刻毫不客气地狠狠在绵懋不安分的爪子上拍了一把,“别乱戳!仔细把五弟给戳醒了!”

绵懋呼呼吹着被自己哥哥拍得通红的手背,哼哼道:“哪有那么娇气?这又不是妹妹。”

盈玥搁下茶盏,淡淡道:“这就是你妹妹!”

一语出,绵悫绵懋哥俩齐齐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那脸上分明都写着:皇额娘您开玩笑吧?

绵偲笑嘻嘻道:“是真的!刚才我都掀开被子检查过了!大哥二哥若是不信,可以再检查一遍!”

哥俩忍不住看向了他们的皇父。

永瑆此刻已经淡定多了,他打量着两个不淡定的儿子,露出了嫌弃之色:“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皇额娘本来就想要个女儿,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

哥俩面面相觑,既然连汗阿玛都这么说了,看样子是真的了。

绵懋浑身都觉得不自然了,“汗阿玛,五弟…呃,五妹的闺名可取好了?”

永瑆眼中滑过一丝尴尬,朕一直以为是个儿子,根本没预备女儿的名字…他立刻板着脸,咳嗽了两声:“什么‘五妹’,按照序齿!这是朕的大公主!”

盈玥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才刚出生,哪里‘大’了?!还是叫五公主吧!”

永瑆蹙眉:“这样以来岂非是跟皇子一同序齿了?这可不合规矩。”

盈玥撇嘴,“统共就五个孩子,还要分男女排序,也不嫌麻烦!反正这是我的小五。”她第五个孩子。

永瑆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随你吧!”

盈玥转瞬笑了,公主随了皇子的排序,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极大的看重。作为大清有史以来第一个与皇子们一起序齿的公主,小五可说是前无古人,也必定后无来者了。

想到此,盈玥心中更加美美哒了。

忽然,盈玥眼珠子咕噜一转,“对了,小五的名字你想好了吗?若是没想好,我来取吧!”

盈玥摩拳擦掌,准备上阵。

永瑆一想到月娘的取名水准…绵悠就是前车之鉴啊!!永瑆黑了老脸,他立刻抬手道:“朕当然早就想好了!”

第五九九章、抉择

送走了超勇公,蕤宁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她抓着自己的丈夫的马蹄袖口,“爷!”

绵懋笑着端详着蕤宁此刻焦急的模样,“怎么,蕤儿不想当太子妃吗?”

蕤宁毫不犹豫摇头,“我只想我们全家都平平安安。”虽然长姐的死,她也会怨恨慧郡王,她但不想因为这份怨恨,就让自己的丈夫走上夺嫡之路!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啊!她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安危!

“蕤儿不恨大哥吗?”绵懋轻声问。

蕤宁苦笑:“若说不恨是假的,但是,爷说得对,害死长姐的罪魁祸首,是我那好姐夫!”

说着,蕤宁急忙道:“爷不会答应阿玛吧?”

绵懋笑了笑,低头在蕤宁耳畔轻轻呢喃:“蕤儿,能够娶你为妻,是我此生幸事。”

蕤宁的脸颊嗖的红了。

绵懋揽住福晋的腰肢,俯身便压了过去,蕤宁急忙推了推绵懋的胸口,低声道:“不可以!”

“嗯?”绵懋疑惑不解,“今儿又不是信期。”

蕤宁双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低声道:“爷会伤着他的。”

绵懋一愣,旋即狂喜,“又有了?!”

蕤宁轻轻点了点头。

一瞬间,绵懋狂喜,只恨不得窜上天去,他一把抓住蕤宁柔软的手,“这一回!咱们也生个女儿吧!“

蕤宁嗔笑:“生儿生女天注定,哪里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绵懋嘿嘿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我这不是瞧着鵷雏粉雕玉琢…”话说到此处,戛然而止。绵懋的笑容一瞬间敛了,眉宇间难掩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