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琴把手一拍:“去,滚!”

一面往外面走,刘青一面忏悔:看看我把一个古代淑女培养成什么了?简直一野蛮女友嘛!我有罪,我检讨…

回到家时,秦玉英却已回来了,刘青看看天,问:“今儿天还这么早呢,怎么就回来了?”

秦玉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个来了,所以先回来了。”

“…”女人还真是麻烦!刘青当了一年小孩儿,倒把这件麻烦事给忘了。她现在才刚满十一岁,大概是因为以前身体不好,还一点都没发育,身体平板得可以开飞机。这样看来,应该还可轻松两年吧?

不过,没有卫生巾,古代女人是怎么对付这件事的呢?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那个…嫂嫂,你那个来的时候,是用什么解决的?”刘青吞吞吐吐地问,这种事儿,还真不好宣之于口。

秦玉英这才恍然想起,小姑子也快成大姑娘了,遂笑着拉着刘青进了房,悄声道:“用一块干净的布缝成一个长袋子,然后在袋子里装上干净的草木灰,脏了之后,把灰倒掉,把袋子洗一洗晒干,下次再用。”

灰?灰卫生吗?刘青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而后才想起,其实灰是用火烧成的,算是消了毒,古代还常用香灰捂伤口止血呢,应该是可以滴。

弄明白了这事儿,刘青推推秦玉英:“嫂嫂你回房躺着吧,家里没啥事,不用你。”

“好的,我带小宝过去。”秦玉英亲了亲一见她就扑到她身上的小宝,回房去了。

晚上刘大春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刘青道:“哥,我明天跟你去田里吧。”

话说,她穿来一年了,愣是没去过一次自家的田里。刘大春把她保护得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不过,刘青自己也不认为老天把她穿到明朝,是专门来作农妇的,所以她自己也丝毫没有要学种田的觉悟。

刘大春把一根青菜放到小宝的碗里,让他抓着磨牙,道:“不用,今天下午我已把田犁完了。明天播种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哦,对了,也不用去那么早,辰时吃过早饭再去就行了。”

刘青一听这话高兴极了。倒不是因为不用去田里而高兴,而是因为如此一来,她又可以恢复以前的作息时间了。她都好些天都没能去山上的白雾丛里练功了,感觉浑身不得劲。这些白雾就只有天亮前那一段时间有,其余时间她都没见过。

第二十九章 小木屋的少年

第二天四点多刘青起了床,终于有时间到了山上练功了,能在这万簌俱寂的时候与自然相融,她很开心。练功回来,吃过早饭后,刘青提着竹筐上了山,小宝那小跟屁虫则留在了家里跟他娘亲。

猪草还是要到她的秘密基地去采的,那里的猪草因除了她没别人采,长得格外茂盛。刘青又采用了循环制,从东采到西,等采完一圈回来,原来采过的地方又长得极好了。比起村里那些女孩满山遍野地寻找采撷,刘青这样极为节省时间和精力。

“咦。”正割猪草的刘青,在幽静地山野里,忽然听到远处隐隐有“哚哚哚”的声音。声音是从石壁的后端传来的,这让刘青很好奇。她这里之所以成为秘密基地,就是因为村里人一般都会往路上一直往里走,到前面草木不那么密集的地方去。而这边因为树林长得太过茂盛,他们怕里面藏有不知道的危险,一般很少往这里来。

现在,会是谁跑到那边去砍东西呢?

刘青忽然想起那天到这里来的少年,又想起她当初发现这里时对那条小路的疑惑,隐隐觉得,这声音可能跟那少年有关。

她绕过石壁,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些细微之处。有些地方的草木,明显是被人撞折过的痕迹。而且这样的痕迹是呈一条线形向前绵延的。这就表明,曾有人从这里走进去过。

刘青好奇心大起,想证实自己猜想的想法极为强烈。她握紧了镰刀,循着那痕迹往里走去。走了几步,她便微笑起来。在这痕迹里走的感觉,就像她当初发现石壁基地、从大路进来时的感觉一样,总觉得这里曾经是一条路,只不过久了没人走,荒芜了而已。

她想了想,把镰刀收进芥子里,在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一边扫打,一边往里走。

越走响声越近。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刘青忽然看到树林中竟然露出了一角屋檐。

“这里有房子?”刘青差点惊叫起来。

太意外了。

再往里走,拐过一片树丛,一间木屋就出现在了刘青的面前。这是用山上的木头搭建的房子,木头有些发黑,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

刘青看那木屋的门大开着,“哚哚哚”的声音明显是从屋里面发出来的。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高声问道:“有人在吗?”

却没人答应。

看来主人忙着干活,没听到了。刘青想了想,还是跨进了木屋。

只见木屋被用木板隔成了三间,东西两间作了厢房,中间是堂屋,堂屋里空无一人。屋子建造的木头虽旧,但上面却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的蛛网和灰尘;摆放的一张八仙桌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矮几和高大的博古架,式样极为古朴大气;矮几和博古架上摆放着几盆用旧陶罐栽种的兰花和几株不知名的植物,碧绿碧绿的,给整间屋子增添了几分雅致。

“哚哚哚”,这声音刚才不知为何停了一下,现在又响起来了。刘青循声望去,却看到博古架后面有一个开着的小门,声音就从那里传出来的。

反正已做了无礼鲁莽之人,五十步和一百步也没多大区别了。刘青也没再犹豫,直接往那小门走去。

出了小门,刘青只觉眼前豁然开朗。郁郁葱葱地绿树映入眼帘,各种奇花异草五彩缤纷、竞相争艳,一条小溪正“哗哗”地从山上倾泻下来,环绕着小屋转了个圈儿,又从另一边流了出去。

“哚哚哚”,这声音终于把沉迷在这仙境中的刘青惊醒。她转头看去,只见一簇翠绿的竹林下面,那天遇到的那位的少年,正懒洋洋地靠坐在一张木凳上,挥着斧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砍着竹子。

刘青看到他的那一刹,心里又开始翻滚起来。不过已经清楚地知道不是同一个人了,理智还是让她慢慢地冷静下来。

平息了心中的感情,刘青走到那少年面前,开口道:“我看见门开着,就进来了。”

听到她的说话声,那少年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只是抬起头来,对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洁白的牙配上小麦色的皮肤,再加上他俊朗的五官,本该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不过刘青总觉得,他的笑容除了给人阳光之外,还让人感觉到隐隐有一丝邪气。

笑过之后,那少年并未说话,又转过头去,有气无力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砍他的竹子。但刘青站在那里,好奇地打量他砍的竹子。她细心地发现,一根如她大腿般粗的竹子…呃,她的大腿好似比人家壮汉的胳膊粗不了多少…那少年只轻轻砍了两下,就轰然倒下了。而且倒下的竹子,每一根的头尾都整齐一致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排列着,像一队等人检阅的士兵。

高人呐!回想起林姨娘所说的话,刘青对这少年那武功又高、医术又了得的师父更好奇了。

“咳。”刘青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地打破了沉默,“你砍竹子做什么?”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对高人的徒弟狗腿一下,也是很应该滴嘛。要是计划成功的话,这人还是她的师兄呢!

少年没有回答,脸上却划过一抹邪邪的笑意。他停下手中的活,用身边放着的一个竹筒里的水洗了一下手,慢慢站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下懒腰,然后走到刘青面前,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抬起头来,望了望天,吃惊道:“咦,今天天气竟然如此晴朗;怎么不像那天,大雨倾盆呢?”

平时好涵养的刘青,本来刚才看到这少年就心情不好。现在被他这撩拨之下,她一愣之后随即大怒:丫你个臭小子,相貌长得错误就算了,姑娘我修养好,不跟你一般见识;结果现在还调侃上本姑娘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遂飞起一脚,往少年的腿上踢去。

少年轻轻一闪,避开了她那一脚,转过头来朝刘青一斜嘴角:“嘿,没踢着。”

这下刘青真的恼了,使出全身本事向那少年招呼过去。你丫不是高人的徒弟吗?挨打你就活该吧!

“嘿嘿,还是没打着。”别看那少年站在那里极为松散,刘青不攻击的时候,他就像一只懒猫,全身上下松松跨跨的,好像全身都是破绽。但当刘青出手而且眼看就要打到他时,他却总在最及时的时候,以最省事的方式,轻轻一闪便避开了刘青的攻击。几路拳脚下来,刘青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而那少年的脸上,始终挂着邪邪的笑容,气得刘青牙痒痒,恨不得把他那张臭脸打扁。

第三十章 屋里是谁

“不玩了。”刘青气极,却又无可奈何,遂停止了攻击,气乎乎地走到那少年原来坐着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练太极拳的感觉那么好,总以为自己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但也算厉害的了吧。谁知道这一试之下,竟连个十几岁的小屁孩都打不过,实在让人丧气。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少年走到她旁边,也不管他身上穿的冰蓝色绸缎衣服是不是耐脏,一屁股坐到了他刚砍下的竹子上面。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也长了个一米七的个儿,手长腿长的,坐在几根竹子上,更显得慵懒。

“又准备哭鼻子了?”欠扁的笑容又出现在少年脸上,他的声音既有男人的浑厚,又带有一些少年人的清越,甚是好听。

“谁哭鼻子了?”刘青不禁瞪了他一眼,顺手捡起砍竹时掉在凳旁的一根竹枝扔过去。

少年这一回却没有避开,任竹枝仍到了他的身上,然后笑道:“解气了?”

“哼。”刘青扭过头来,自己也觉得好笑。她真变成了小孩了,这么任性。

“其实,”那家伙懒洋洋地开口了,说了这两个字,等到刘青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他,才慢吞吞地道:“我是从三岁就学武了,整整练了十一年,每年都到山里来住三四个月,受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而且,我师父是天下武功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他转过头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刘青,“所以,你根本用不着为打不到我而伤心。”

刘青惊讶地张开嘴:“你怎么知道我在为这个难过?”

少年用手指摸着下巴,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这才严肃地说:“因为,我很聪明。”

“切!”刘青很是无语。不过经过这一科插浑打,她的心情变得好多了。她抬头看了看木屋,问道:“你师父呢?今天不在这里吗?”

“不在。”少年摇头。

“他明天来吗?”

少年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脏东西,低下头来看着刘青:“想知道?”看刘青很用力地点点头,他脸上又露出那欠扁的邪邪的笑容,“不告诉你。”

“你…”刘青气结。这臭小子,气死她了。

“嗳~~”少年又伸了个懒腰,抬脚往屋里走去,“困了,睡一会儿。”走进西厢房,“啪”地把门关上。

“…”刘青终于暴走。

那小子太气人了,所以刘青第二天并没有去木屋,虽然她很想拜那臭小子的师父为师!

然而到第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刘青连续去了两天,木屋的门都是紧锁的,那少年不见了踪影,更不要说他的师父了。

“会去哪儿了呢?”刘青看了看大山深处。

到了第五天还没见人,刘青终于决定去周小琴家打探打探消息。

在周家,竟然又遇上了周玉珠,林姨娘陪着她坐在厅堂里,挂在脸上的微笑终于不见了,露出了满脸的无奈和不耐烦。

刘青进了门,满脸笑容地正想跟林姨娘和周玉珠打招呼,却见周玉珠“呼”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向刘青扑了过来。刘青正诧异间,却见她跟自己擦身而过,扑向了她的身后。刘青回头一看,原来是周达明从院子走了进来。

周玉珠急急地扑了上去,抓住周达明的袖子,急切地问:“怎么样,小叔?怎么样?找到没有?”

周达明从周玉珠手里抽出袖子,轻咳一声,才道:“没有,他跟他师父应该在山里,不会有事的。不过,”他皱着眉看着周玉珠,“你一个女孩子,成天打探一个年轻男子,成何体统?”

周玉珠嘟起了嘴:“只要到时我嫁给了他,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再说了,这村里谁要是敢说我们周家的闲话,小叔你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刘青睁大了眼睛。听听,她听到了什么?周玉珠要嫁给那少年???

她忽然很想笑。想像一下那可恶的家伙被周玉珠成天追着揪耳朵的情景,她就觉得充满了喜感。原来,恶人还需恶人磨呀!

慢着!刘青从YY中醒来,竖起了耳朵——周玉珠的话不可信,还是听周达明怎么说吧。

只见周达明快要把眉头皱成一团了,铁青着脸深呼吸了好几次,勉强把脾气控制住,这才开口道:“周公子是知府家的公子,岂能是我们这些山野村夫的门第能配得上的?你一个女孩儿,说这些怎么就不知道害臊?”

“这有什么?”周玉珠大咧咧地把手一摆,道,“小琴不是也跟京城里的官家公子订亲了吗?她能配得上,轮到我了你就说这话?小叔,你就光顾着你们家,兄弟之情、养育之恩你就不顾了?哼,你靠不住啊,我找我爹去。”说完,也不等周达明说话,昂着头就出去了。

周达明脸色青得吓人,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站在那里足有十分钟,这才轻呼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厅堂,被吓傻了的林姨娘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扶住他坐下来。

家丑啊!刘青撞上了别人暴料隐私,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无奈。她想了想,轻声向林姨娘道:“姨娘,我还是过几天再来找小琴姐玩吧。”

林姨娘哪里有空理她,轻点了一下头,赶紧去照顾被气坏了的周达明。

走出周家,刘青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周玉珠带到木屋那里去骚扰那臭小子。

不过看来周达明也不知那家伙去了哪儿。唉,她的漫漫拜师路啊!

既有了目标,半途而废绝不是刘青的性格。反正她每天都要到秘密基地去的,从那儿走到小木屋不过是十多、二十分钟,就当饭后散步了。所以之后的日子里,刘青每日都会去那里逛上一趟。而周小琴家里,刘青怕她这条池鱼被迁怒,一连几天都没有去,周玉珠事件的后续,她也就不知道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是周玉珠事件的第八天,刘青到小木屋时,站在门口的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关闭着的屋内有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一段时间以来,只要她坐在一处,静静地凝神定气、闭目入息,身边的各种动静,似乎都历历在目:一张树叶慢慢飘落,细细的微风吹过,树叶打了个转,飘向了旁边的树丛;蜻蜓飞来,轻轻地停在了草叶上,过了一会儿,它震动翅膀,又轻盈地飞了起来;一只青蛙静静地匍匐在湿地上,蜻蜓飞过时,它忽然舌头一伸,把蜻蜓卷入了肚子里…

却原来:因无目,而视万物!

有眼睛看时,这世界有太多五彩缤纷的干扰,对于身边的很多细微之处,我们都感受不到。而闭上眼,静下心,有时可以“看”到更多。

刘青此时便是这种感觉。她感觉到屋里有人,正横躺着,呼吸好似很重。这种感觉,是前几天都没有的。

会是谁呢?

第三十一章 茶能解毒

刘青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门。

她感觉到屋里那人动了一下,却没出声。

“有人吗?不出声我就进去了?”不知为何,向来怕麻烦的刘青,这一刻却有一种想探个究竟的强烈欲望。

还是没人答应。刘青轻轻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呀”的一声开了。刘青走了进去,轻轻敲了敲她感觉有人的西厢房,却还是没人答应。

刘青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她记得上次那少年进的就是西厢房。如果里面那人真是他,他的武功那么好,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他的呼吸不会那么重。

莫非,他受伤了?

西厢的门也是虚掩的,刘青推门进去,却愣住了。只见迎面一扇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这屏风用透雕镂空的手法刻了一个框,框内用极为狂放的书法,刻着苏轼那首《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刘青心下赞叹。这屏风无论是沉郁的木色、简洁大方的透雕木框,还是这书法,这首词的内容,都是她极为喜欢的。

不过此刻她却没有心情仔细欣赏,她急切想知道,里面那个人,到底怎么了。

转过屏风,入眼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那少年!

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乌黑;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还表明他仍活着。

刘青大惊,急忙走上前去,伸手去摇他的胳膊:“喂,喂,你醒醒,你醒醒…”

少年却一动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刘青急得脑子一片空白,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一直懊恼:要是她会医术就好了。

对了,周达明,找周达明!刘青飞快的往外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救人…

从小木屋出来到周达明家里,平时大概要走四十多分钟,但刘青今天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跑到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周家大门前,“啪啪啪”用力敲门,“呀”的一声门开了,出来的是周家那个老仆,刘青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急声道:“王伯,周先生呢?快,快,快叫他出来,有人生病了。”

王伯一听,也急了:“糟了,东阳村有人得重病,周先生昨天被请去了,最快也得明日晌午才能回来。”

东阳村离西山村甚远,更在大山深处,打个来回也要整整一天的功夫。

“怎么办?怎么办?”刘青的心凉了半截。那少年虽然跟她非亲非故,人也调皮讨厌,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看他那样子,也就十四、五岁吧,他的家人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不知多着急呢。

“啊,有了!”刘青看到周家的茶工正挑着一担茶走过来,灵光一闪,也顾不得跟王伯打招呼,撒腿就跑。

“刘姑娘,刘姑娘,到底是谁得急病啊?”王伯在后面喊道。

刘青哪里听得见,早跑远了。

“神农尝百草,得荼而解。”这“荼”,便是“茶”!茶有解毒的功效啊,亏她还是学茶的人呢,连这个都忘记了。刘青一边跑,一边骂着自己。

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小木屋时,饶是刘青武功在身,也喘气如牛了。她也顾不得歇一口气,赶紧找到后院的厨房,生火、烧水,然后从芥子里拿出她上次炒制剩下的茶,酽酽地冲了一碗,待茶叶沁出茶汤后,倒到另一个碗里,又拿了一个勺子,这才进到西厢房里,慢慢地一勺勺吹凉,喂进那少年的嘴里。还好,少年还知道吞咽。待喂完这一碗茶汤,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跑到厨房冲了一碗,喂了下去。

喂完两碗酽茶,刘青这才松了口气。反正她也没招了,有没有救,就看这人命大不大了。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的呼吸好像慢慢平顺了下来。

有用?刘青大喜,又跑到厨房把水烧开,再冲了两碗茶。反正这是茶,又不是药,应该不会有过量这种说法吧?最多不过是有醉茶反应而已。

这一次没那么急了,刘青小心地捧着滚烫的碗,回到西厢房,又一口口吹凉,一勺一勺慢慢喂那少年。但这一次却没那么顺畅了,喂到第二碗的大半时,那少年的牙关就紧紧地咬着,再也不张嘴。

牙关紧闭,那不是…刘青打了个冷战,赶紧放下茶碗,起身把耳朵凑到那少年的鼻子边,想听听他还有没有呼吸。

“灌那么多茶,我还没等毒死就要被胀死了?”刘青的耳边忽然有人悄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