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就没事。否则周公子也不敢出去,对吧?”陆宝成继续安慰道。

刘青点点头,可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担心。

忽然,她听到远处有动静,似是人行走时碰到草木的“沙沙”声,她赶紧叫道:“周子冽,是你么?”

“青青,我回来了。”远处传来周子冽的声音。

刘青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黑暗中周子冽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急掠过去,一头扑进周子冽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你到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

周子冽两只手都拎着装满水的竹筒,被刘青这一扑,那水差点没全部打翻。他两手擎在那里,怀里被温暖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耳边是担心的呢喃,心情顿时激荡起来,轻声道:“你先让我把水放下来,我好抱抱你。”

刘青伸手挂住他的脖子,娇嗔道:“不要。”说完就将嘴唇凑到周子冽面前,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青青。”从认识以来,从来都是刘青在前面跑,周子冽在后面追;好不容易得到一些回应,却还是让周子冽心里没底,总觉得是自己追得太紧而这丫头心太软的缘故。然而现在刘青的担心和这蜻蜓点水式的一吻,瞬间让周子冽心里的幸福熊熊燃烧起来。他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的水,将竹筒一扔,抱住刘青便深吻了起来。

“周公子,是你吗?子衿去接你去了,你看到她了吗?”大煞风景的声音从山洞那边传来。

“别管他们。”周子冽见刘青想停下来,哪里愿意放过她,停下来说了这四个字,又继续品尝这世上最美妙的味道。

“子衿,周公子…”那边叫了两声,不见回答,有脚步声慢慢向这边移动了一下。

要是这情景给陆宝成和李植看见就完蛋了。刘青心里一急,推了推周子冽,这才将嘴解放出来,慌忙回道:“我在这儿,没事。”说完又拍了周子冽一下,“赶紧回去。”

两人拾起竹筒看了一下。幸亏周子冽只在竹筒的竹节上打了一个小孔,里面的水并没撒出来。

那四人看刘青往黑暗里去,但半晌没动静了,正着急呢。李植担心刘青,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段,又被那三人拉了回去——这山里太黑了,听着阵阵的狼叫,如果连刘青和周子冽都回不来了,那他们去了也只能搭上一条性命。四人看着原来声音传来的方向心急如焚时,终于听到了刘青的声音。不一会儿,便看见周子冽和刘青俱都两手提着竹筒,眉眼带笑地回来了。

“子衿,刚才叫你咋不说话?”陆宝成道,“可担心死我们了。”

“呵,周子冽刚才是用内功回答的我,离这儿还远着呢。所以我跑远了没听见。”刘青扯了个谎,便岔开话题,“周子冽,你不是说打猎的吗?怎么只提了水回来?”

刚才太激动没注意,这时她才看清楚,周子冽只带回来六个装了水的竹筒,猎物却不见。周子冽打猎那是从来没空过手回来的,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我刚看了一下,这山里儿狼群很多。打了猎处理的时候会有血腥味,招了狼来晚上会比较麻烦,所以只打了水。”周子冽道。

“不消打猎,我们带有饭团子。啥时上山我们都是吃干粮的。”雷老伯笑呵呵的说。

“是啊,有得吃就可以了。”陆宝成道。

中午他们就是吃饭团子。一张大青菜叶子包着米饭,饭里放些盐。这在雷老伯他们眼里是佳肴,可在陆宝成和李植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眼里,却是难以下咽的劣食。不过在这山里,确实是有得吃就不错了,这话陆宝成说得倒不违心。被刚才那一吓,他觉得,只要大家能平安度过这一夜就好了。

“是啊。饭团子带了不吃可不浪费了?”刘青也附和道。她知道周子冽心疼她,想让她吃好。不过这一趟如果不给陆宝成和李植留下深刻的印象,岂不白费了她一番心思?虽然这样做有些小人,但先小人后君子才是防患于未然的最佳做法。

周子冽今早就跟房东大嫂买了块腊肉放在刘青的芥子里,带这竹筒回来本来准备做竹筒饭的。不过他明白刘青的想法,这会儿听刘青这么说,他便不再作声。

饭是不做了,可烧水总要喝一些。周子冽将竹筒放在火堆旁烤,等竹节上的孔冒了气,直立起来用匕首一旋,竹节就下来了;等水晾到合适的温度,扔一把茶叶进去,一股香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这竹筒里既有茶的清香,又有竹子的清香,饶是陆宝成和李植这成天跟茶打交道的人,都禁不住暗暗叫好起来。

“周公子也懂茶?”陆宝成这会儿对周子冽的家世好奇起来。看周子冽那气宇轩昂的气度,以及身上做工精良的衣服,他该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世家公子;但现在看他做事那熟练的样子,似乎又是经常动手的。这太矛盾了。

“算是懂一些吧。”周子冽笑笑。

“冒昧问一下,令尊大人是做什么的?”

周子冽将一个竹筒递给他:“在桂林府任知府。”因为陆宝成处理过李玉贵的事,周子冽对他的印象挺不错。

李植听了倏然转过脸来看着周子冽。

“知府?”陆宝成沉吟了片刻,恍然道:“周江清大人是你父亲?”

“正是家父。”

“吏部员外郎周子凌和江西清吏司主事周子净是你哥哥?”

“正是。”

“难怪周公子不愿做官,这一家有三人都是五、六品的朝庭大员,你两位哥哥又不可能跟你父亲同在一地做官,二老总要留一个人在身边才好。”陆宝成感慨道。

周子冽笑笑,不置可否,递了一个竹筒给刘青:“吃饭吧。”

六人烤着火,就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竹筒茶吃了饭团,便周身舒服和放松起来,连远处那令人毛骨耸然的狼叫声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吃完饭,周子冽道:“你们休息吧,我守着就好。”

雷老伯犹豫了一下,道:“我跟林伯先休息,一个半时辰后你叫我,到时我再叫林伯。”雷老伯和林老伯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否则也不敢到这深山里来。虽然他们也看得出刘青的功夫不知比他们高多少,但总不好意思叫一个姑娘家守夜。

“我也轮一个时辰吧,到时林伯叫我。”刘青道。

雷老伯见她坚持,便点头同意。

周子冽看看刘青,没有说话。

陆宝成和李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倒也不敢逞能。大家累了一天了,吃饱了喝了茶周身暖洋洋的,靠着石壁,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人在,刘青的被褥啥的自然没法拿出来用,连借周子冽肩膀的靠一靠的行为都不能做。她看了身边的周子冽一眼,只好依着石壁也睡去。

然而这一觉香甜,等她醒来,天已蒙蒙亮了。心里一急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正靠在周子冽的怀里。

见她动了,周子冽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低下头两眼晶亮地看着她。

“你一夜没睡?”刘青轻声责怪道。

“眯了一小会儿,没事。”周子冽道,“他们守,我不放心。”

“你啊,就是逞能。”刘青嗔怪了一声,看对面的雷老伯似乎有了动静,忙从周子冽怀里坐起来。

待雷老伯和林老伯起来,自然责怪了周子冽一通。大家吃了东西,便又向前方进发。

陆宝成和李植睡了一夜,只觉得周身无处不痛。可这野兽众多的地方,想不走了在原地等候都不可能,只得强撑着前进。

这样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林老伯所说的茶树生长地。刘青先对天祈祷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去仔细地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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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铁观音

纯种铁观音植株为灌木型,树势披展,枝条斜生,叶片水平状着生。叶形椭圆,叶色浓绿光润,嫩芽紫红色。刘青这一看这茶树正是如此,不禁欢喜得叫了起来:“太好了,就是它。”

“这就是你说的铁观音茶树?”陆宝成和李植顾不得劳累,走上去对着那株茶树看了又看。

“为何叫铁观音?”李植问。

“因为它制出来的茶味香色美,形沉似铁,美如观音。”刘青说完,围着那两株茶树转了一圈,掏出匕首来,选了一些生长健壮、一叶带一个腋芽、一个节间的枝穗,小心地削下来,对周子冽道:“弄些湿泥包住根部。”她自己则开始采茶。

铁观音茶的采摘跟绿茶不同,不是采摘非常幼嫩的芽叶,而是采摘成熟新梢的2—3叶,俗称“开面采。

将面前的两株茶树采完,为了保持树苗和茶芽的新鲜,刘青便不再贪心,道:“回去吧。”在众人转身的时候,悄悄将放在竹篓里的茶叶放进了芥子里。

一行人走走停停,又在山里住了一夜,终于在进山的第三天回到了村里。

一回到村里陆宝成和李植已累得不愿动弹了,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而刘青和周子冽两人则跟两位老伯马不停蹄地找合适的地方种茶树。下山的时候大家就已讲好,铁观音茶树的种植就承包给两位老伯了,他们会隔段时间进山去,适时地剪下山上的茶树枝穗回村里来进行种植。

在进山之前就陆宝成托了村里人到安溪送信,让制茶师傅到村里来。所以在教会两位老伯扦插茶树之后,刘青和周子冽便回到村里,开始教制茶师傅制铁观音。

铁观音的鲜叶放在芥子里虽已有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了,但还比较新鲜完整。铁观音属半发酵茶,先要进行凉青、晒青和摇青。摇青是制作铁观音的重要工序,通过摇笼旋转,叶片之间产生碰撞,叶片边缘形成擦伤,从而却激活了芽叶内部酶的分解,产生一种独特的香气。就这样转转停停、停停转转,直到茶香自然释放,香气浓郁时,再进行刹青、揉捻和包揉,茶叶卷缩成颗粒后再进行文火焙干,最后还要经过筛分、拣剔,制成成茶。

从制茶的厨房出来,已是半夜了,四野俱寂。刘青饶是有功夫在身,这边劳累了整整四天,也有些吃不消。

周子冽走过来道:“我已在你房里放了热水,赶紧去洗吧。洗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别那么早起床。”

“好。”刘青走过去,抱了抱他。这么多天来,周子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除了为她分担很多事情,还在生活上照顾她,让刘青一直觉得心里暖暖的。

其实最打动人心的爱恋,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这一举一动点点滴滴的体贴关心。

刘青回房洗了个头和澡,周子冽又进房去帮她弄干头发,将水端了出去,刘青便趴在床上不愿动了。

这一觉香甜,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九点钟,刘青才起床。

“子衿,这茶实在是太妙了”陆宝成和李植昨天睡得早,所以这时已经起床了。两人看茶已制好,忍不住一人沏了一杯坐在院子里品尝起来。

“那是自然。‘未尝甘露味,先闻圣妙香’。回甘带蜜,韵味无穷。这就是独特的‘观音韵’。而且这茶香气浓郁持久,有‘七泡有余香’之誉。现在这茶还不好,放上一段时间,味道还更佳。”刘青笑道。铁观音,这是她上辈子最喜欢的茶。

“喝这茶本已觉妙不过此,现在听子衿论茶才知其中真妙。”李植叹惜道。

“洗漱吃早餐吧。”周子冽听到刘青的说话声,早已从房里出来,舀了水递给她。

刘青冲他一笑:“你什么时候起的?”

“半个时辰前。”

待刘青吃过早餐,大家又去看了一下昨天种下的茶树,便骑马回了安溪县城。

“大哥,武夷山那边真的买不到茶园么?”晚上吃饭的时候,刘青问陆宝成。

陆宝成摇摇头:“没办法。周公子估计也了解情况的,那里可是朝庭制贡茶的地方,我们想要伸只手进去,实在是太难了。”

刘青笑道:“我也就这么一问而已。咱们有这么多茶也够了,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就好,实在没有必要跟朝庭牵扯太多。”

“小妹说得极是。”陆宝成点点头。

刘青却暗地里叹息一声。她话是这么说,可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乌龙茶的精品,当属武夷岩茶。武夷岩茶也是现代时卖到天价的最贵的茶。此茶未经窨花,茶汤却有浓郁的鲜花香,饮时甘馨可口,回味无究。所以刘青制了那么多的茶,却独独少了这一样,她的心里着实遗憾。

但她也知道,武夷山所产的茶在唐朝时就名声大振,被美称为“晚甘候”;宋、元时便为“贡品”,元朝的朝庭更是在那里设了焙茶局,称之为“御茶园”,这茶园到了明朝仍为贡茶基地。刘青是一个遇上朝庭就绕道走的人,这武夷岩茶虽然珍妙,但她也知道人之一生最该戒贪。在这短短的两三年里,她已将此后几百年的好茶都创制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执着于这武夷岩茶就太过份太贪心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南昌?”刘青又问。

“你什么时候走?”陆宝成不答反问,“一起走吧。往南昌方向回去,跟周公子在南昌住一段时间。”

“不了。”刘青摇摇头。南昌住着朱权,她既明知朱权心里装着自己,便不愿再去搅起他心中的涟漪;她也不想让周子冽不痛快。“我跟周子冽在这里再住一两天就回桂林了。”

“在这儿再住一段时间吧。”周子冽忽然开口。

“为什么?”

“你这段时间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周子冽道。

“不累。以前都是这样跑的,习惯了。”刘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她的功夫,休息一两天完全可以启程了。周子冽这一路来都仅是陪着她,行程什么的都由她作主。现在他为什么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呢?莫非他有事?

“子衿。”陆宝成进了房拿出一张纸来,“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个名字。”

刘青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份乌龙茶的分成契约。她仔细看了一下,抬头问道:“怎么我六成,你们四成?”

“大哥以前不知道你制茶原来这么辛苦,委曲你了。现在既知,万没有占小妹便宜的道理,你六我四,正合理。”

刘青笑起来:“虽说人工管理什么的都归到成本里面,但管这么一大摊事,也挺让人操心的。我只辛苦这一趟,往后可都是你的事。还是按原来的,你六我四就。只以后别怪小妹不做事光拿钱就成。”说完也不顾陆宝成反对,去房里拿了纸重新誊抄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可不占这便宜。

陆宝成拗不过她,只得作罢。心里想着,到刘青成亲时再弥补罢。他签完字,道:“那我们就后日启程回南昌了。家里一大堆事,出来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去我便成亲了,多谢小妹送给我的礼物。”一直没作声的李植开口道,“我真心祝福小妹跟周公子能百年好合。”这几天周子冽为刘青所做的点点滴滴,李植都看在眼里,他自问自己做不到也没有能力做到周子冽那一步,所以这一趟,他也算是彻底打开了心结,决定祝福刘青之余,也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谢谢。”刘青听到李植这话,很是开心。

“少爷,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张季的人,说要找周子冽公子。”一个小厮进来禀道。

“哦?”周子冽一听这名字,眉头一挑,“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大个子的汉子跟着小厮进来,一见周子冽就单膝跪下:“张季见过主子。”

周子冽端坐在那里并未动,轻轻点了点头:“起来吧。吃饭了没有?”他身上忽然迸发的那种上位者的威严,让刘青恍惚觉得像是朱权坐在那里一般。

“还未来得及。”张季干脆利落地从地上起来,回答道。

周子冽转头对那小厮道:“让人备饭。”站起来对陆宝成和李植拱了拱手:“先失陪一下。”转过头来看了刘青一眼,便对张季道:“跟我来。”

“是。”张季跟着周子冽进了后院。

“小妹,周公子是何身份?怎么看上去不像一般人?”陆宝成看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不禁好奇地问。

“呵,我从十一岁认识他,就只知道他是知府公子。不过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在我眼里就只是周子冽。”刘青虽然也奇怪,但自然知道周子冽的身份跟他一直没讲的身世有关。不过她知道他的仇人死了,他不会再去复仇,这便够了。想起他在小木屋里浮现出来的那种苍凉,她一直没问他的身世。

既是伤心的旧事,何必再提?

第二百二十八章周子冽的身世

过了一会儿,周子冽带着张季出来了,对伺立一旁的一个丫环道:“你带他去吃饭,吃过饭后安排他在前院住下。”

“是。”丫环带着张季出了院子。

周子冽刚出来时往刘青脸上扫了一眼,刘青便感觉到他眼里有一丝凝重,此时见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开口道:“什么事?”

“呵,没什么大事。来,菜都凉了,大家快吃吧。”周子冽避而不谈。

刘青知道周子冽这样说,大概是有事不方便当着陆、李两人的面讲,便不再追问。陆宝成和李植见周子冽不愿说,也识趣的没问。

大家心里有事,这饭也就草草吃过就算。吃完饭,刘青跟周子冽回到院子里,刘青将丫环摈退之后,才问周子冽:“刚才到底有什么事?”

周子冽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头发,开口道:“皇上准备封你为妃。”

“什么?”刘青大惊失色。朱棣封她为妃?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望向周子冽,看到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心里猛地一沉。她咬咬嘴唇,抑制住心里的慌乱,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一介普通民女,如果不是周子冽和朱权,便是周清江这个桂林府的父母官都不会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难道…她倏然抬起头来看着周子冽:“是因为有人说我是张三丰的徒弟?”

周子冽点点头:“不管你是不是张三丰的徒弟,封个妃而已,对他都没什么损失。他大概相信,这事不会是空穴来风,总得有些来历,不如封你进宫,慢慢试探,如果是真的,他岂不赚大发了?”

“怎么办、怎么办?周子冽,怎么办?”刘青这时已没有了平时的沉稳。这件事太大了,一旦处理得不好,那得罪的可是大明朝的皇帝啊她拒绝就是抗旨不遵,是要全家杀头的;逃避…难道她还能逃到海外去?就算自己跑了,刘大春一家也跑不了;而且,她不愿与周子冽分开,带着周子冽一起跑又会连累周清江一家——似乎怎么都是一局死棋。

“别急,有我呢。”周子冽将她拥入怀里,“我来处理就好。”

刘青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刚才的焦虑和烦乱一下消散了很多。她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上去再说。”周子冽将她的腰搂紧,“呼”地跃上了屋顶。刘青从芥子里拿出两块坐垫,两人相拥着坐在了屋顶上。

陆宝成买这院子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有些池塘和树木,四周的屋舍离得比较远。刘青和周子冽坐在屋顶上,可以眼看四方耳听八面,便是有功夫比他们好的人也不容易偷听。

周子冽将下巴放在刘青的头顶,开口道:“对不起,我一直没跟你说我的身世。刘青,我的祖父,叫周德兴。”

“什么?周德兴”刘青轻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