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意识清楚,头却仍是晕乎乎的。她不禁闭了一会儿眼睛,这才睁开,轻声道:“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哼,再不进来,他就要把你给害死了。”朱权转过身去,向一个方向看了看。

刘青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才看到清风老道的样子甚是狼狈,衣服上面甚至还被剑划开了一个口子。而他后面的朱六和朱七、朱八,三人的情形还要惨烈,似乎都受了些伤,衣服上竟有血迹。

“没事,药是我让他给吃的。”刘青笑了笑,闭目开始运功。她知道身体没那么快恢复,可她等不及了。

“看看,我说了你们不信。我老道虽不是什么圣人,但说话向来不打逛语。要是我老道想要她的命,她早活不了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哪还需要等到现在,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老道我又不是傻子。”清风老道大概被冤枉得狠了,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嚷嚷。

“青儿,你怎么样?”朱权看刘青又闭上了眼睛,着急道。

“她在运功,你没眼睛看呐?”清风老道“哼”了他一声。

刘青缓缓睁开眼,对朱权笑了一下:“没事了。”

“怎么样?”清风老道也顾不是鸣不平了,盯着刘青急急问道。他实在不相信,刘青这样到鬼门关上去转了一圈,就能知道如何解毒。但刘青这行径如此古怪,除了相信她这个说法,还真找不出别的解释。

“要快快找到两只小松鼠,它们的血就是解药。”刘青说完,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想向门外跑去。可这身体一下没有恢复过来,这一跑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青儿,你别急。”朱权上前一把扶住她。

“她能不急吗?小冽为她都这样了,只有那些没良心的才不急。”清风老道揪住朱权没完没了。说完,他又发愁道:“天大地大,去哪里找那两只松鼠啊?”

刘青倚着朱权又调息了一下,放开手道:“应该没事了。”

“你说吧,往哪儿走?”朱权见她还是面色苍白,不放心,决定带着她走。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便是周子冽不在世了,刘青也不会嫁给他。那还不如放开心思,祝福他们。而且,周子冽的举动,也让他深深震动。他一直以为不会再有谁像自己这般爱刘青,所以刘青跟自己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现在,他才知道错了,自己的付出,远远不及周子冽那般彻底。自己这心里能给刘青的,只是一部分;而周子冽,却是全部。他在靖江王府里说的那句话,果真一语中的。

“外面。”刘青也不逞强,指着外面道。

“好。”朱权一运功,将她带起掠出门去。

“好了,在这儿吧。”出到院子里,刘青让朱权停下来,运功对着山峰大喊,“小懒~~”她身体没恢复,功力大打折扣,声音传得并不远。

清风老道也对着山峰大喊:“小懒~~”他的声音倒是传得很广,只是不知小懒听到之后对他的声音能不能有回应。

几人这样一面走一面喊,将附近的山头都喊了个遍,小懒跟可儿仍然杳无音信。

“回去吧。”刘青看看天快要黑下来了,对其他人道。

“不继续往前走了?这就回去?”清风老道对刘青这轻易放弃的行为很不满意。

“我曾吩咐小懒两天内一定赶回来。这解药除了它们俩的血,还需要我的血。如果小懒准时或提前赶回来了,而我们却滞留在外面不能及时回去,岂不是…”刘青没有说下去。任何闪失,她都不愿意去想。

“而且那松鼠有可能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呢?那要真是张三丰道长的松鼠,必是一只异兽,一日遁地五百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咱们这样找,不啻于大海捞针。刘青既然如此说,那松鼠自然会按时回来,咱们还不如回去等着。”云龙海跟周子冽毕竟隔了一层,不如清风老道亲厚,此刻头脑要比清风老道清醒。

清风老道一想也对,遂点头道:“那走吧,也许咱们到家时,张三丰道长就在厅上等着咱们呢。”

这话也只合自己安慰自己。大家俱都不作声,一起往回走。

回到道观,厅里自然没有坐着张三丰。见众人回来,道士们赶紧将热菜热饭端上。刘青身体本来就没有恢复,今日又被毒药渗噬了一番,情绪又是大受刺激,再加上一个下午的奔波辛苦,已接近虚脱的边沿。但她还是坚持去看过周子冽再休息,众人拿她没有办法,朱权只得将她送到了周子冽的床前,自己便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待到李嫂进去看时,发现她已伏在周子冽胸前睡着了,一只手紧紧地跟周子冽的手握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李嫂没法,只得拿了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退了出去。

“吱吱…吱吱吱…”刘青的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小懒的叫声。她猛地惊醒,却看见自己伏在周子冽的床前,刚才那叫声,似乎是她做的梦…

“吱吱,吱吱…”正愣神间,耳边又传来了小懒的叫声。

“小懒。”刘青“腾”地站了起来,急急跑出门去。

“刘青你干什么?”房外坐着清风老道几个人。他们功力深厚,今天跑了一个下午自然累不着,再加上周子冽这情形,他们哪里睡得着,正坐在外面讨论还应该试哪些药,此见刘青踉踉跄跄地从房里跑出来,忙问道。

“小懒,小懒回来了。我听见它的叫声了。”刘青望着黑乎乎地远处道。

“叫声?我们怎么没听见?”在座的各位,便是云龙海的功力此时也要比耗尽心力的刘青强,所以听到她这般说,大家都暗自摇头。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刘青那迫切的心情,梦见小懒回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真的,我明明听到它的叫声。”刘青看大家一脸的不信,而她的身体根本没办法让她向刚才听到声音的方向掠去,不禁大急。

“刘青丫头,不要着急,老道来也。”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张三丰道长”刘青心里大喜,眼泪不觉流了出来。

“吱吱。”刘青话声刚落,小懒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一个闪电蹦到刘青的肩上,神情甚是得意。

“小懒,小懒,姐姐谢谢你。”眼看周子冽有救,刘青大喜之下,抱着小懒,禁不住哭出声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离去

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了一个人,却正是张三丰。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万分。不过救周子冽要紧,谁也没有上前表述自己的仰慕之情。

“丫头啊几个月前,我就跟周小子讲过,你这一劫,我也解不了,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你现在让可儿找我,我也只能来这么一趟,却是帮不上忙啊”

“帮得上,你已帮上大忙了。”刘青抹了抹眼泪,向道士道:“借贵观一间空房用用。”她要将芥子里的东西全倒腾出来。那些东西不重要,可她怕这芥子这样融化对周子冽身体不好。

一会儿她从房间出来,手里拿了个碗,从脖子里掏出那块红翡放进碗里,对清风老道道:“需要我和两只松鼠各三滴血。”

只要能救爱徒,清风老道自然不会心痛别人是不是流血,他掏出匕首,对着刘青的手指和两只松鼠的爪子各割了一刀。在张三丰的安抚下,两只松鼠倒也配合,九滴血顺利地流进了碗里。

奇迹出来了。九滴血进到碗里,那块红艳透亮的玉佩竟然慢慢融化,继而化成了一滩红艳艳的液体。而刘青脖子上的绳子,也慢慢地脱落下来滑进碗里,融化不见了。

“拿去给周子冽喝吧。”刘青很想亲自喂周子冽,但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如果手一软将碗打碎,她便立即撞死算了。

清风老道见了如此奇异的景象,对刘青之前的话早已信了七分,此时不待她吩咐,就已端着碗进到房间里去。一行人自然也跟了进去,眼看着清风老道将液体一滴不洒地全喂进了周子冽的嘴里,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都知道药效没那么快,但清风老道的手就没离开过周子冽的脉。

“怎么样?”刘青不停地问他。

“似乎比刚才强了一些。”一直摸着脉,一时半会儿哪里比较得出来,清风老道自己也不太拿得准。

“我来我来。”云龙海将清风老道推开,自己给周子冽把脉,一会儿点点头道:“确实强了一些。”

“放心吧,不会有错的。”刘青此时想起这是那阎王鬼差教的方法,自然是错不了,心神一松放心下来。

“丫头,你如何知道这样解毒?”张三丰一生都在探究通仙之道,刚才看到刘青拿出那块红翡,眼睛便一亮,知道那必不是凡物。此时看刘青如此笃定此法可解毒,眼看这一劫即将化解,不禁出言相问。

刘青笑了笑,看了清风老道一眼,道:“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这种诡异的事,还是不要当众宣扬的好,私下里再告诉张三丰好了。否则,那朱棣又该找上她了。

张三丰和清风老道都是通透之人,见刘青有敷衍之意,便不再问下去。

“啊,脉博变强了。”云龙海叫了起来。他话声刚落,周子冽“唔”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来,过了一会儿,便慢慢地睁开了眼。

“周子冽…”

“小冽…”

大家一起齐呼出声。

看到周子冽睁开了眼,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无力说话,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毒算是解了。清风老道把了一下脉确定了之后,顿时老泪纵横。

刘青让李嫂打了盆热水,用布巾给周子冽细细地抹了脸,对他柔声道:“你的毒已经解了,好好睡一觉休养几天,就可以好起来了。”

看到周子冽微微点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云龙海道:“现在已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说完,对张三丰道:“真人,能在此相见也是有缘,不知能否给在下指点指点迷津?来,咱们到外面谈吧。”

“张真人你等等。”刘青知道张三丰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能来这么一趟已经不容易了。要是明早上起来他不见了,那她就惨了——她还有事要跟张三丰说呢。

张三丰停住脚步微笑着看她。

“那个,皇上听说我跟您有些渊源,竟然要下旨封我进宫当妃子,也不知现在圣旨是不是在路上了。真人您能不能帮我澄清一下,我不是您的徒弟,也没得到您的仙传?要不,刘青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要是我说你是我的徒弟呢?呐,我都想收你做徒弟来着,是你自己不愿意啊”张三丰一百五十岁的人了,竟然童心未泯,跟刘青开起玩笑来。

“那我就叫可儿带朝庭的人去找您好了。”刘青回道,一老一小都呵呵笑了起来。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都瞪大眼睛看着刘青。云龙海更是嚷嚷道:“真人收你为徒你还不愿意?我说刘青你没病吧?”做张三丰的徒弟,不但荣华富贵信手拈来,自己更是能得道成仙或长命一两百岁,这样的好事无论是谁都求之不得,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刘青这样的傻子不愿意的。

“丫头你的麻烦自己解决得了,怎么能够麻烦真人呢?你知道张真人是什么人吗?”张三丰在道教中的地位那是极为神圣的,清风老道一听自己这徒儿媳妇竟然敢威胁张真人替她办事,真恨不得再将一颗毒药塞进刘青嘴里。

“呵呵,事情因我而已,自然由我来消除。放心吧丫头,十天前我已将我那武当弟子宋远桥派到南京去了,他见了皇上,自然会向皇上说明你跟我一点瓜葛都没有,纯属世人谬传,老道我听了这传言很不高兴,听说皇上封你为妃更不高兴。皇上要是听了宋远桥这话,自然不会再理你,你就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吧。”说到这里张三丰笑眯眯又道,“不过呢,老道我这么尽心地为你办事了,今晚你得陪老道聊一个晚上的天。上次聊天时间太短,老道心里还有无数的疑惑要问问丫头你呢。”

“刘青你到底是什么人呐?”联想到刘青一召唤,张三丰就连夜来了,而且这样一个圣人却还要刘青来为他解惑,再想想她奇怪的解药,清风道长打量着刘青,心中惊疑万分,“莫非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度劫的?”

他这话一出,众人俱都点点头。刚才刘青进了空房去,出来时那空房里装满了东西,这种种怪异之事,非这种说法不能解释。

听到清风老道这句问话,刘青哭笑不得,摆摆手道:“道长你就别取笑刘青了,我就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凡人,哪是什么仙女啊时间也晚了,大家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着吧。周子冽这里,我来守着就是,顺便与真人聊聊天。”

“是啊,大家都先休息吧。”张三丰这段时间将刘青所说的一些知识细细想了一遍,又产生了无数疑问要问刘青呢。他又不能在此多呆,便也开口下了逐客令。

张三丰都如此说了,众人自然不好再强留,只得告辞离去。

张三丰又掏了一颗药给刘青吃了,那一晚,刘青这才有精神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前生所学,竭尽所能地给张三丰一一解答他的问题。

眼看一夜即将过去,张三丰又到外面分别解答了清风老道等人的一些问题,便要告辞离去。

“真人,以后让可儿和小懒都跟着您吧。”现在芥子没了,小懒和可儿太过显眼,刘青带着它们甚是不便,必会招来无数麻烦。刘青虽然不舍得小懒,可是还是作了这个决定,趁张三丰跟清风老道他们交谈的时候也做通了小懒的思想工作。这会儿见张三丰要走,便开口道。

“也好。”张三丰倒也不推辞。他拱了拱手,便趁着黎明前黑暗的天色,飘然离去。从他离去的方向,远远传来一阵歌声: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 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根树,花正青,花酒神仙古到今。烟花寨,酒肉林,不断荤腥不犯yin。 犯yin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打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

接下来那几天,刘青和周子冽都积极调养身体;而朱权被梅琳儿缠得不耐烦,再加上看到刘青对周子冽无微不至地关心,他虽说心里想通了愿意放手,但终究还是不舒服,便准备带着一干人先行离开。临走前,他对刘青道:“青儿,我也知道我这儿一直是樊笼,不适合你,便是我自己都不愿意呆。现在看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就放心了。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希望你能以我义妹的身份出嫁。”

“好,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是朱权陪在她身边。面对他的深情厚谊,刘青实在感激而愧疚。

“你只要别忘了许了我下辈子就行了。”朱权笑着拍了拍刘青脑袋。

“好。如果你这个愿望一直不变的话,下辈子我一定不带任何记忆开始新生,然后最先遇上你,不过你要是又先娶了妻,可别怨我失信哟。”刘青点点头。

“一定不会了。”朱权本想过来拥抱一下刘青,不过还是忍住了。他挥了挥手,带着一干人上了路。(

第二百四十章一路的甜蜜

云龙海不放心云朵,也提前离开了。而周子冽经过十天的调养,不但恢复了健康,他还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提升了。大家都感慨,那东西果然不是凡物啊

“小冽,你们的亲事不用我去操心吧?”经过张三丰和解药一事,清风老道对刘青的态度是大不一样。原来还一直认为周子冽不知哪根筋搭错,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上刘青这个普通的女子,现在倒是转了个个儿,常常感慨自己的徒儿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能娶上刘青这样的姑娘。

“都峤山离桂林也不远,要是需要师父帮忙,小冽一定会派人去找师父的。”周子冽本想说不用,但想到周夫人那让人琢磨不定的态度,便转了口气。

“嗯。”清风老道点头道,“虽说孝顺是好事,但你也不用太过顺从你的养父养母。你固然受过他们的恩,但同样他们也受过你祖父和你父亲的恩。要不是你祖父,周清江连命都没有,哪儿还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这次回去操办婚事,可不能让刘青受了半点委曲。否则,我定跟他们没完。”

“师父你就放心吧。”周子冽笑道。原本他不过是希望刘青跟养父母能和睦相处,如果能两全其美是最好不过的事。但如果不能兼顾,他是不会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来顺任别人的情绪的。现在经过了这一场生死,他更是不会再让刘青受委曲了。

清风老道嘱咐完周子冽,又看向刘青:“丫头,你那一屋子东西打算怎么办?”

刘青一听这话顿时苦了脸:“不知道啊”她的银子原来都没存钱庄,全扔在芥子里,一共有三四千两呢;还有她的衣服首饰,都是在各地精心挑选的;再加上她行走各地时买的一些如苏绣这些纪念品;存在芥子里的各种茶叶、茶具,光紫砂壶陆宝成这次就给她带了好几个…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全是宝贝啊,这几天她一直犯愁呢。不过因为不想让大病初愈的周子冽为这点小事操心,她便谁都没说。

“放心吧,小冽都帮你想好了。”清风老道看刘青那苦瓜脸,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明天就会有人来,帮你用车送到桂林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刘青看了看周子冽,问清风老道:“什么人呀?”

“老道我行医多年,受过我恩惠的人不少。有什么事一说自然就有人帮忙。放心吧,便是那些银子都会一文不少的给你送回去。”

“那刘青就谢谢师父了。”事情得以解决,刘青笑嘻嘻地道了谢。

第二日等那些人来,三人便轻装上了路。清风老道在路口跟他们分道而行,刘青与周子冽不再绕道南昌,直取龙岩、上杭方向,走最近的路回桂林。因为刘青原来跟刘大春保证说最多半年就到家,她从一月出的门,现在都已五月了,他们俩人的身体虽然恢复得都挺好,但毕竟都伤过元气,赶路还是不要太急的好。这样回到家,就差不多六月了,哥哥在家不知多担心呢。

从桂林到福建的路上,周子冽一方面觉得刘青不愿意嫁给他,后来得知她的心意后又预知她有一劫,一路的担心受怕;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深情如磐石般不可转移,又知道刘青此劫过后再无大难,自是放下了所有的心结,一路的耳鬂厮磨,甜蜜如新婚蜜月。

“青青。”那天晚上露宿荒夜,周子冽将刘青抱在怀里,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动情地唤道。

“嗯?”刘青咬了咬嘴唇。这家伙,又有反应了。本来不想跟他睡在一起的,但她芥子没了,实在带不了四床被子,铺得太薄周子冽又怕她冷,每到露宿时周子冽干脆就将她搂在怀里入睡。他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每晚抱着心爱的女人,亲亲吻吻间就容易起反应。要不是两人都清楚在这社会对婚前失贞的女人是多么的不能容忍,早就突破最后防线了。

“你前世的丈夫,也是这样每晚抱着你睡觉的吗?”周子冽这几天感觉自己幸福得要飘起来了,一想起刘青前世的丈夫拥有这样的幸福却不知珍惜,他就恨不得想穿到未来将那家伙宰了。

“是啊”刘青躺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怕某人太受刺激控制不住自己。不过,语言上让他吃吃醋也算是小小的惩罚了。

“他也…亲过这里吗?”周子冽亲了亲刘青的脖子。

“是啊。”刘青忍住身体上的异样感觉,给动情中的周子冽扔下一个炸弹,“不过,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脖子上酥麻的感觉忽然消失了,周子冽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你没听错。他确实就是你,你就是他。你跟他,和我跟刘二丫一样,都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谁…谁说的?”周子冽一听这话急了,“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王八蛋?”

“你这次中毒,我去见阎王了…”刘青将自己见阎王鬼差的情况跟周子冽叙述了一遍,说完看周子冽仰躺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呆呆地半天不作声,赶紧摇摇他:“你没事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子冽撑起身子来看着刘青,“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说完又道,“你看,如果你没得到解药,一定会以为我也跟那人一样,辜负了你吧?”

“是的。”刘青点点头,“不过有没有误会也没办法去弄清楚了,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只要知道,你这辈子会对我好就行了。”

“当然会对你好。”周子冽嘴角翘了起来,“这是无庸置疑的。”

“不过呢,嫁是打算嫁给你了。可如果你要是敢有想娶妾的念头,那就是我决定离开你的时候。”刘青看他得意的样子,出言威胁道。

“有你我就够了,别的女人,我看不上眼。”周子冽说完,凑过来又想亲她。

刘青一把将他推开,转了个身将背脊对着他,“睡觉。”

一路悠哉游哉卿卿我我,走到五月二十六日下午,桂林城已遥遥在望了。

“青青,停一下。”周子冽叫住刘青。

“啥事?”刘青停下了马。

“到那里去一下。”周子冽指着路边的树丛。

“好。”刘青很听话地骑着马往树丛走去,到那里下了马。

“青青。”周子冽也下了马,一把将刘青抱住。

“怎么了?”刘青仰起头来看看他的表情。

“回到城里就不能时时跟你在一起了。”周子冽一脸的幽怨。

“是啊”刘青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习惯了周子冽时时在她身边,这乍一分开,哪怕是几个时辰,她都会很想念他。

“我想明天就娶你过门。”周子冽又道。

“娶妾就可以那么快,今晚上就可以一顶小轿抬过门了。”刘青揶揄他。

“哼,今晚我去找你。”

“不要。”刘青推开他,“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要敢来就罚你半年后才娶亲。”

“青青。”周子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刘青,“你要是不愿跟我娘住在一起,我们在外面另建一个院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