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赵巧儿举起手摸了摸赵宝生的发丝,轻柔的说道。

不过一会赵巧儿就把热好的饭食端了出来,两个人都很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赵秀秀见徐二娘进了里屋,偷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煮熟的鸡子塞给赵巧儿。

“巧儿,快吃!”家里虽然养了十几只鸡,但是只有逢年过节他们才能吃上鸡子,因为要留下来拿去换钱。

“姐,你呢?”

赵秀秀温柔的一笑,“我不想吃,你吃吧,刚打的地方还疼不?”

“早不疼了…,姐,给你一半!”赵巧儿把鸡子皮剥去,露出莹润的内里。

“姐,我也想吃!”赵宝生面露渴望,稚声说道。

赵巧儿哈哈大笑,看着赵宝生可怜可爱的模样,不禁心生爱怜,“我们宝儿也吃,过来,坐这里。”

一轮弯月爬上树梢,照的茅草屋内的院子透亮,徐二娘望着在院内戏耍的几个孩子,不禁舒展开来,眼中含着笑意。

徐二娘那一棍子看着气势迫人,其实也不过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正下狠心去打,不过一天功夫就消下肿了,赵巧儿照样活蹦乱跳,开始去河间摸鱼。

这一日她依旧在那湖边摸鱼,冒出水面来往草地上丢上去一尾迟来长的鲶鱼,湖水低位,她又在水中,只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抓起鲶鱼。

赵巧儿费力的抬起头,惊呼一声,“公子…,你怎地又来了。”

“恰巧路过,想看看那尾‘小鲤鱼’是不是还在湖里扑腾。”那男子面目含笑,带出几分翩翩公子的儒雅气息。

“小心,我的鱼…”

那男子估计很少有机会抓过这种滑溜的鲶鱼…,鱼在他手中拼命翻腾,只不过一不留神,就从他手中滑下,嘭的一声掉入了水中。

赵巧儿生气的瞪大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圆溜溜,在配上她鼓起的腮帮子,看起来异常可爱“这位公子,您到底要干什么?”

“巧儿姑娘…”男子从来没有这般近距离见过鲶鱼,尤记得小的时候只能呆在屋内,看着几个哥哥们在院内玩耍,他羡慕的紧,只是母亲管的有严,不让他做剧烈的运动,吃食更是多有限制,他的童年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

赵巧儿见那公子一副思绪万千的模样,咳了两声,“这位公子,你让开可好,我要上岸了。”

男子想起上一次说道清白的尴尬,急忙侧身,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穿衣声停止才问道,“姑娘,你好了吗?”

“不要转过来!”

男子连连点头,直到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声音,这才疑惑的转过身,只是这时哪里又看得到赵巧儿的影子,连放在湖边装鱼的翁也一起消失了。

“真是鬼丫头!”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只是心中有些许失落,那姑娘真是好玩的紧,又聪慧异常,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逗一逗。

这次来乡间养病,第一次能这么自由地出门游走,没有母亲和祖母的唠叨,真是在好不过,只是…略感寂寞而已。

男子扶了扶衣袖,正准备转头离去,忽然听到草丛内一声惊吓的呼叫。

“蛇…”

这声音如此熟悉,男子急忙赶了过去,只见草丛中,一条手臂粗的青蛇,吐着芯子,离蛇不过两尺,赵巧儿正拎着翁,瑟瑟发抖。

要说赵巧儿来到古代之后最让她害怕的莫过于这神出鬼没的蛇了,古代动物繁殖频繁,又少了公害,经常能遇到蛇,以前的时候还有姐姐,赵秀秀抓蛇很准,经常抓去食肉…,可是赵巧儿就不行了,前世残存的记忆让她对蛇避如毒蝎。

“姑娘,别怕!”男子脸上冒出汗珠,要说他也是个从小娇养的贵公子,连鲶鱼都没见过,哪里见识过这蛇…,他虽然害怕但是强制镇定。

“公子,快把它弄走!”

男子急忙查看四周,看到一个干枯树枝,捡了起来,他咽着口水,不断的在脑中回想曾读过的游记中提到抓蛇的步骤,他小步靠近,那蛇冰冷的眼珠望着男子的方向。

“公子,快动啊,我腿麻了。”赵巧儿哪里知道这娇公子害怕的心思,只急匆匆的催道。

男子一狠心,就拿着树枝挥了上去,蛇被他卷到了树杈上,怎么也甩不出去,青蛇顺着树枝爬了上来发出“嘶嘶”吼声。

“快把树枝丢掉啊!”赵巧儿不顾腿麻,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那男子。

树枝被突然而来的冲击力,甩了出去,最后掉在湖内…,赵巧儿抓着男子的手,急忙跑了起来。

直到跑出老远,赵巧儿觉得安全了才停了下来,她穿着粗气,直接坐在草地上。

男子看了眼还算干净草地,犹豫了一下,也学着赵巧儿直接趟在草地上,他脸色发青,只是一双眼睛满含着兴奋的笑意,显然很高兴。

两个人面面相视,想到刚才惊险的场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刚才的疾跑和大笑,似乎让他很不舒服。

赵巧儿心惊的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男子虚弱的一笑,“没事,我从小有心疾,不能跑的太快。”

赵巧儿马上想到了先天性心脏病,怎么说这男子总是一副病态,身体似乎很赢弱,原来是…,她心中闪过一丝怜悯,“是不是不能过于激动,也不能太疲惫。”

“是啊…,呵呵,不过今天到真有趣,你刚才为何自己跑掉?”

“没事…”赵巧儿早就看出眼前的公子对自己颇有好感,似乎有结交的意思,但是想到这古代严格的身份阶层,又想到可怕的流言的力量,就不想在跟他有来往,所以才想偷偷溜掉,没想到藏在草从中竟然遇到了青蛇,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男子过了一会就恢复了过来,索性直接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又想到自己竟然不顾脏乱趟在草地上,一种奇怪的兴奋感觉涌了上来,他在家中是何尝能这样率性而为,到哪里不都是丫鬟婆子一堆,这个不能,那个不能的受着拘束。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语,身旁传来鸟虫的叫声,还有溪水缓缓流动的水声…

赵巧儿苹果一般圆润可爱的脸蛋出现在男子的头顶上,她嘻嘻一笑,“公子,你身体可没事啦?”

男子看着赵巧儿明朗的笑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说道“我叫区易寒,你可以喊我区大哥。”

赵家有女离别

到了十月底天气冷的根本没办法下水摸鱼,赵巧儿只得老实的在家和赵秀秀学习针线,在这古代没有一手针线活那可是寸步难行,从穿的鞋子到衣服无一不是自己动手做。

赵巧儿学的很快,只是她性子有些过于活泼,没过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大红色的牡丹花只秀到绿色的叶边,“姐,我还是出去看看。”

话还没落人就像影子一样消失了,赵秀秀无奈的摇头,一年前刚摔晕了那会,醒来之后就是怯怯的,什么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连话都不愿意说,最近这段日子似乎是已经忘记那段可怕的记忆了,越发的活泼好动,连话也比往常多了起来。

赵巧儿跑到院子,望着碧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真怀念现代社会的服装工厂啊…,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做针线了,忽然放在墙角的鱼竿映入眼帘,她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怎么就把和某人的约定给忘记了呢?

等赵巧儿匆匆赶到的时候,只见一片碧绿湖水边,绿色的垂柳下,一个翩翩儒雅的公子正垂手背对而立,迎着凉爽秋风镶嵌着宝珠的发带,随风飘扬。

“区大哥!”

区易寒虽然已经年过弱冠刚满16,只是他从小因为心疾,深养在院内,又有祖母父兄呵护的紧,成就了他虽然聪慧但是有些天真和不普世事的性格,也不过十几岁孩子的心智。

反过来赵巧儿虽然才过8岁稚龄,但是带着少见的机灵和沉稳,常常让区易寒忘记了她的年龄。

自那日区易寒报上姓名之后,两个人迅速发展为朋友,赵巧儿古灵精怪,常常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带着区易寒爬山抓鱼,有空的时候在湖边闲聊,区易寒发现赵巧儿很多见识都让他大为惊叹,只可惜是女儿身,如果身为男儿也可以在朝中为国效力,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到了十月底,这一月两个人都玩的异常畅快。

看到气喘吁吁而来的赵巧儿,区易寒温和的一笑,“来了。”

“区大哥可等了很久?”赵巧儿放下手上的鱼竿,直接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区易寒看到鱼竿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这是何物?”

“鱼竿!区大哥没有见过?”

“我自小在内院,没出什么门。”区易寒有些失落的说道。

赵巧儿看出他的落寞,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顽皮的一笑,“今天钓鱼,区大哥性子安静,最适合不过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赵巧儿带着区易寒又是去挖土抓蚯蚓,又是教他甩鱼竿,到了下午就钓了两只手臂粗长的鲤鱼。

这鱼竿钓鱼远不如赵巧儿下河摸鱼快,一天也不过几条,这也是为什么赵巧儿不来钓鱼卖鱼圆的原因。

赵巧儿就着湖水,麻利的把鱼剖杀洗净,让区易寒找了干树枝,架起了烤架把粗瓷锅掉了起来,倒入鱼,香葱,蒜瓣,就开始煮了起来。

区易寒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好奇的探头探脑,“闻着好香。”

“可惜少了一味佐料。”

“什么佐料?。”

赵巧儿眼中闪着顽皮的光芒,“其实也不是没有,就是看你有没有勇气。”

“小丫头,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山脚坡地有一处颇为肥沃的耕地,种植着白菜等蔬菜,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爬了过来,那穿着补丁的是一个小丫头,另外一个一脸兴奋的竟是一位颇有贵气的翩翩公子。

“看到那个红色的像羊角一样的植物没?去采几个,我在这里等你。”赵巧儿指着种在耕地边缘的植物。

区易寒点了点头,脚步放轻的走了过去,只见一批绿色中点点嫣红,比起自家花园的月季还要好看,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他随手摘下几个,忍不住那红艳艳的颜色,放入嘴里咬了一口。

一种辛辣的味道在刺激着味觉,区易寒忍住喊道,“好辣!”

赵巧儿暗叫糟糕,果然听到有人在喊。“是谁在哪里!竟然来偷东西!”

“区大哥,快跑!”也不管区易寒是否跟了上来,拔腿就跑,人家公子有钱有势,被抓到没什么,她如果被抓到就糟糕了,徐二娘脸上无光不说,她是小偷的消息要遍布全村,名声全要毁了。

赵巧儿就回到了湖边,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探头探脑,不过一会就看见区易寒狼狈的跑了过来。

“那人可跟了过来?”赵巧儿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望着他的身后。

区易寒喘着粗气,脸色青紫,过了好一会,才露出得意的神色,“甩掉了…”

赵巧儿哈哈大笑,“走,我们吃鱼去,可惜了那红色辣椒…,白跑一趟。”

“这里还有两颗…,放在衣袖内。”区易寒眼睛亮晶晶的,拿出了两棵红辣椒。

赵巧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像宝贝一样的急忙接过,拿到湖边洗洗,撕裂辣椒放进了锅里。

不过一会就从锅内飘出鱼肉的香味,赵巧儿跑到柳树下,摘了跟树细长的枝条,剥去树皮,做成了临时的筷子。

拿着一双柳树枝筷子,区易寒新鲜的翻来覆去琢磨,最后还是不得不佩服赵巧儿的奇思妙想,他哪里知道这都是穷苦人家的无奈的把戏而已。

忙碌了一下午,又在中间惊魂的一段,两个人都有些饿级,乳白的鱼汤上飘着几瓣鲜艳的辣椒,又放上了绿色的香葱,红绿白相间,看起来异常可口。

赵巧儿和区易寒就着锅子也不分你我,抢着鱼肉,吃的不亦乐乎。

区易寒吃的油光满面,在加上刚才奔跑一段,束好的发丝歪到一边,月白色的长袍也粘上了泥巴,哪里还看得出是贵公子的模样,赵巧儿噗哧一笑把夹起的鱼肉递到了区易寒的眼前,“区大哥,这块给你吃吧。”

如若是两个人抢食,他到也不会客气,只是被赵巧儿这么贴心的忍让,区易寒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巧儿,还是你吃吧。”

赵巧儿看着他不舍得目光随着鱼肉移动,说出的话那么言不由衷,不禁心中暗乐,“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完鱼肉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个人并肩卧在草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时没有说话,静悄悄的。

忽然区易寒半坐了起来,踌躇半天才开口道,“巧儿姑娘,你可愿意随我回京城?”

“我去那里作甚,区大哥可是要回去了?”

“祖母来信说想念我的紧,这又快到了冬季…,想想我出来也有月余,是该回去了。”区易寒满脸失落,一副不舍得表情,这一月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了。

可以没有约束的在草地上奔跑,下河摸鱼,去山上采野果…,区易寒侧过头看着赵巧儿圆润的脸颊,把那些对他唯唯诺诺的丫鬟小斯和率性纯真的赵巧儿相比起来,越发的不舍。

“我哪里都不去,区大哥要是想我,下次在过来就是。”赵巧儿忍住依依不舍的心情,自从穿越后她那里有这么畅快过,在区易寒面前,她就好像可以无所顾忌的做回曾经的自己…,是她潜意识的知道两个人只不过偶尔交叉的两道线,终是要分开,所以才…

“哪里有那么简单,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家中有事,母亲怕照顾不到我…。在加上御…哎。”

“终会有再见之日的,区大哥信不信?”赵巧儿隐去莫名的伤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区易寒望着她乌溜溜的灵动眼睛,也不禁笑了起来,“信。”

赵家有女提亲

不到几日区易寒就回了京城,赵巧儿虽然难过,但是很快就释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两个人身份太过悬殊。

到了11月下旬就下了小雪,忙碌了一年的村民们都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赵巧儿坐在温暖的火坑上,和姐姐一起绣着牡丹,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学习针线,到现在颇有些进步,已经可以绣一条手帕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家嫂子在家嘛?”

赵巧儿下炕穿好鞋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40多岁的妇人,涂脂抹粉,画着大红的胭脂,装束好不惊人。

妇人看到有个水灵的双鬓的小丫头来开门不禁露出笑容,“呦,这小头真是俊啊,叫什么名字。”

“婶子,我叫巧儿,你找我娘吗?她刚出去了。”赵巧儿忍住因为刺鼻的香粉味道而想要捂鼻的动作,乖巧的回答道。

“真是不凑巧啊,那我进去等会吧。”不等赵巧儿说话,那妇人就自行推门进入。

那妇人进到屋内,看到坐在炕上的赵秀秀,左看看,右瞧瞧,不过一会就露出满意的笑容,“巧儿,这可是你姐姐?”

“婶子,上坑坐,这是我姐秀秀。”赵巧儿礼貌的客气,约莫猜出这人是谁。

“婶子好!”赵秀秀喊了声,挪来位置让那妇人坐上来。

“好好,哎呀,这赵家嫂子可真有福气,两个闺女俊的像朵花似得。”那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引得脸上的粉屑都要掉了下来。

随后又逐一询问赵秀秀,芳龄几许,针线如何…,问的赵秀秀有些的坐立难安。

还好徐二娘很快就回到家里,她看到陌生的妇人愣了愣,“这位婶子是?”

“这是赵家嫂子吧,我是王媒婆,特地给你道喜来了。”王媒婆立时站了起来,笑的献媚。

徐二娘道“何来的喜事。”

“我是来给村后的于家老五,于五郎提亲来了,那于家五郎相貌堂堂不说家中殷实,又会过日子,要我说和你家的大丫头真是绝配呢。”

徐二娘皱了皱眉头,这于五郎不就是二狗子吗,肯定是秀秀这丫头唆使二狗子来找媒人过来提亲,真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当娘的话放在心上了,“你去告诉二狗子,让他趁早死了这心,我家秀秀是不会嫁给他的。”

王媒人看着表情阴冷的徐二娘,心中暗暗叫苦,她说怎么这说媒的事情落到了外村的自己身上,敢情是徐二娘根本不同意这桩婚事,这大雪天的,自己还眼巴巴的过来,真是晦气。

要不是于五郎说事后必有重谢,凭着于家嫂子那几个铜钱她怎会过来?“哎呦,郑家嫂子,别发脾气啊,我看这是难得的好婚事啊,那于家五郎对你家大丫头那可是真心实意,要我说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

“胡说什么,我家丫头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愿意,你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还不快给我滚!”王媒人不说这话,徐二娘还能客客气气的把她送走,说道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拎起烧火的棍子,就要打这王媒婆。

王媒婆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的拔腿就跑,直到跑出门外,才朝着徐二娘的方向吐了口水,“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家丫头是什么天仙一般的人物,也不看看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陪嫁也不一定凑齐…”

徐二娘见那王媒婆在门口喋喋不休,本来放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手上拎着烧火棍就冲了出来,“你个老东西还快滚!”

王媒婆吓的不轻,头也不回得一溜烟就跑掉了。

话说徐二娘回到屋内,看到赵秀秀哭丧着脸坐在炕沿上,心中一把火又烧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胆子倒是大起来了,竟然串通二狗子来提亲,说,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秀秀委屈的只掉眼泪,“娘,我没有,我和二狗子哥是清白的。”

“还二狗子哥,二狗子哥叫得这么亲热,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徐二娘冷着脸说道。

“为什么…,娘你怎么就能同意呢,爹去的早,要不是二狗子哥一直照顾我…,呜呜…”赵秀秀抱着衣袖,大哭了起来,从小二狗子就对赵秀秀照顾有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东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秀秀。

那一年她被邻村的孩子欺负赵秀秀没爹,揪着头发打,要不是二狗子不顾他们人多势众冲了过去,自己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娘就是不同意呢?

“二狗子他老娘是全村有名的泼辣货,你看看村里谁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嫁入这样的人家活受罪的,再说他家兄弟五个,只不过那么点薄产,分到二狗子那里,还不够你们喝口粥的…,你打算也跟娘一样过着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说着说着徐二娘就留下了眼泪,如果夫君还活着何至于此。

“娘,我不怕,只要和二狗子哥在一起哪怕饿肚子,我也愿意。”赵秀秀见徐二娘解释,眼中重燃气希望,坚定的说道。

徐二娘气得眼睛通红,她一个抬手就朝赵秀秀挥去,只听拍的一声,赵秀秀的脸立时红肿了起来。

赵巧儿急忙拉住徐二娘的手臂,“娘,你别打姐姐,姐姐也是一时糊涂。”

只是在古代嫁人就等于嫁给一个家族,要伺候公婆,料理家务,二狗子人是好,只是谁叫他有个那么凶悍的娘呢?徐二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没有糊涂,我就是要嫁给二狗子哥!”赵秀秀捂着红肿的脸颊,倔强的大喊道。

“你…”徐二娘气的直发抖,本来还因为失手打了她而有些内疚的心情一扫而空,只剩下熊熊的烈火,直接抓起赵秀秀的头发,狠狠的打了上去。

啪嗒啪嗒的抽打声此起彼伏,赵秀秀倔强的忍者,一直都没有开口求饶。

赵巧儿看着徐二娘疯了一样的抽打,急的想上前去阻拦,只是她身量瘦小,却被徐二娘意外的推了到在地上,

“啊”赵巧儿被狠狠的撞倒墙上,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巧儿!”,徐二娘急忙过去扶起赵巧儿,粗糙的手指抹上了她的头,“撞的疼不疼。”

赵巧儿忍住晕眩紧紧的抓住徐二娘的手,“娘,你别打姐姐了。”又转过头对赵秀秀说道,“姐,娘也是为你好,你就别怄气了。”说道这里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赵秀秀看到赵巧儿哭的伤心,不禁想到辛苦的母亲和一直听话懂事的妹妹,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巧儿,娘…,我错了。”

赵家有女过年-杀猪

过年

经过提亲那件事情之后赵秀秀似乎意识到了她和二狗子的不可能,整天心不在焉,本来就不丰盈的身子迅速的瘦了下来,赵巧儿心里急的不得了,但是自己又无可奈何,只能细细的宽慰着赵秀秀,希望她能早点想开。

转眼到了年节前,赵巧儿可算是等来了古代的第一个年,想到那香酥酥的红烧肉,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肉有这么好吃呢?

往年过节的时候都是徐二娘最难的时候,一年的收成没多少,进账少,出账多,想给孩子们做身衣裳都不可能,今年可就不同了,赵巧儿一个月两次赶集卖鱼圆,攒下了几百个铜钱,家里宽裕了不少,她寻思着让孩子今年这年过的像样点。

这一天赶集,徐二娘带着赵秀秀和赵巧儿去集市上买了些糖酥糕点,又去布庄扯了几尺碎花布和藏青色的细棉布,还买了些炮竹,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赵秀秀看着花布喜欢的不得了,手放到花纹理上细细的描绘,这时候纺织染色还不够发达,做不到现代那么颜色均匀鲜亮,但是比起平时穿得黑漆漆的衣服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姐妹两个开始赶制衣服,先是把样板描好,在用剪子剪开,然后开始缝制,针脚要细密,线路要笔直,赵巧儿和姐姐足足缝了五天才把四个人的新衣裳做好。

给徐二娘做的是一身的裋褐,重在于舒适且方便劳作,赵秀秀和赵巧儿两姐妹正是爱美的年纪做了一身交领襦裙,掐着腰身,看起来颇有些婷婷袅袅的豆蔻芳华,考虑到刘宝生正是读书的年纪做了一身藏青色的圆领长袍,缝了一个同系的发带和腰带。

等徐二娘做了活计回来,已经是晚上,三个孩子齐齐穿上新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的合不拢嘴,赵巧儿摸了摸新衣裳,无限感慨的想,以前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件新衣裳这么高兴,果然还是环境造就人心啊。

第二天,村里的养猪户,王屠夫要杀猪了,赵巧儿小时候只听奶奶说起来,却从来没见过,不禁好奇的准备去凑个热闹,恰好徐二娘也想买两斤猪肉过年,让她带了钱去围观了。

等赵巧儿敢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好在她身量小,和赵秀秀两个人灵巧的穿插人群,很快就到了里面。

只见王屠夫把一头肥头大耳的猪牢牢实实的捆绑了起来,放在地面上,猪发出哼哼的声音,似乎想要逃脱。

王屠夫在一旁磨着杀猪刀,磨的寒光粼粼,刃口锋利就此停手,一条腿压着猪身,一手抓着猪肥大的耳朵,那刀口就着猪的脖颈麻利的插了进去。

只听尖锐的嘶吼叫声响起,王屠夫一个没注意,那猪竟然站了起来,拼命的向外跑去,围观的人群吓的四散开来,只是院子外围着篱笆,猪虽然是凶悍也不过只能在院内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