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本有试探之意,无奈徐二娘根本就不接他这一茬,来前他确实怀疑爷爷的方子流落到了这里来,但又不好直说,此时被徐二娘这么一抢白,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接下去,“哪里,哪里,我只是想问问,婶子如何想到做这肥肠?”

赵巧儿在一旁听得火大,怎么说之前说话支支吾吾的,原来是怀疑她家拿到了他爷爷做菜的方子,此人定是以为她们都是乡下的村民,没见过世面,存了轻视的意思,被他三言二语就能套出,这才直接上门来问,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太气人,“如何做的与你无关,怎么?你还要我娘演示一遍,手把手教你做法?好让你去卖?你说你家爷爷的方子如何如何,那也不过你单方之言,空口无凭,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元春被赵巧儿说中了心思,不禁脸色通红,指着赵巧儿“你,你…,好生无礼!如果真是你家拿了方子,我要是告上官府,那李师爷可是与我有些交情…”

赵巧儿火气腾腾的往上冒,哄骗不成还想威胁?真是可恶至极,“没有元公子你无礼,平白的找上门来,就为了索要我家做肥肠的方子,还要不要廉耻?别说你告上县衙门,就是告上知府那里我也是不怕的,还不快滚!”

元春虽然加到中落,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有份家业在那里,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被乡下的丫头这么无礼对待过,此时真是郁结难当,只是他的心思均是被赵巧儿看了出来,也有些诧异,不禁压住心中的窘迫,头一回细细打量着赵巧儿,见她大大的双眼,透着股说不出的灵气,此时抿着嘴怒视着自己,倒也有一份少见的气势,不禁暗自嘀咕,如此落败的家中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丫头,假以时日必定不凡…,也罢,也怪自己存了不好的心思,竟然遇到这么个精明厉害的,今日只能暂且作罢。

赵家有女亲事风波

把元春赶走,赵巧儿心中郁闷,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她哪里知道元春的元风楼已经到了艰难之地,竟是拿不出一点的银子来买这方子,让他直接买赵巧儿做好的肥肠,成本风险又高,他心里不甘,这才出了这一场闹剧,只能说明,人不可有了贪心的念头,这念头一起,便是什么也满足不了,这是后话。

徐二娘看到赵巧儿卖肥肠赚来的钱,心里高兴,这次赶集赚了35个铜钱,两只肥鸡,十个鸡子,扣除当日为了给赵巧儿取货,买料的十个铜钱,净剩下二十五个钱,够一家子一月的嚼用了。

赵宝生看了后也是高兴,抓着徐二娘的手撒娇,“娘,这般卖下去,一月不少进账呢,二姐姐喜欢吃红烧肉,今天就给她买些来吃吧。”说完咽了下口水。

徐二娘冷厉的脸,难得缓和下来,好笑的说道,“是宝儿也想吃吧,不过生意这般好,也不怪被人惦记上了。”

赵秀秀本就性情温顺,徐二娘这一说也有些担忧起来,“巧儿,你说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姐,别怕,我看那人一身落魄气,说是什么和县府师爷有交情,恐怕具是吹牛,想来也是生意做不下去了,胡乱出主意吧,只是他今日要是诚恳些,还一切好说,竟然是存了龌龊的心思,也别怪我不客气。”赵巧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

赵秀秀一向信服赵巧儿,这下也放了心下来,徐二娘频频点头,也算是认同。

过了几日元春也没有上门来纠缠,赵巧儿就渐渐把此人忘了,一门心思的做生意,想着如何能把成本降低,味道做的更好,肥肠的生意倒也越发的红火起来。

这一日,赵巧儿在家中清洗着肥肠,弄得满院子都是腥臭味道,她自己也不嫌弃,埋头苦干,忽然听见了叩门的声音。

“赵家嫂子在家吗?”

徐二娘这几日下地活干的有些重,正躺在床上休息,忽听到声音,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此时赵巧儿已经洗了洗手,开门去了。

门一开,露出涂脂抹粉的四十多岁的妇人,画着大红的胭脂,带了朵桃红色的绢花…

赵巧儿诧异道,“王媒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给于五郎就是二狗子提亲的媒婆。

徐二娘见了王媒婆,脸色就冷起来,“你又来干嘛?”

王媒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忍着心中的惧怕,挪动着肥硕的身子走到了徐二娘的跟前,她可是还记得上次被打出去的经历,只是这次徐二娘知道这次提亲的人家,肯定是高兴坏了…,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感激她,“我给嫂子道喜来了!”

徐二娘脸色越发的冷了起来,“何喜之有?”

王媒婆就当没看到徐二娘的脸色,笑的花枝乱颤,一副我说了保准你乐开花了的摸样,“是天大的喜事啊”

赵巧儿想着,这王媒婆又是给谁来提亲,上次是二狗子哥,这是总不会在来一次吧?那会是谁家?

徐二娘这些年来为赵秀秀的婚事,操了不少心,只是赵秀秀年龄偏大,要知道这乡下较好的人家都在七八岁就是定下亲事的,当日家里当家的去世,三年孝期,加上家中实在落魄,好点的人家不愿意,差的人家徐二娘又看不上,这拖来拖去都是把赵秀秀的婚事给拖了下来,连带着赵巧儿的婚事也一并拖,姐姐没有定亲也没有妹妹先定的道理。

好在赵巧儿今年也才九岁,徐二娘现在是一门心思赶紧把赵秀秀的婚事定下,在定赵巧儿的,所以心中格外着急,今日见到王媒婆想着上次的提亲,依她从前脾气,定是要把人轰了出去,只是想着,兴许这次是个好人家也说不定,这才忍着等着王媒婆的后话。

王媒婆见徐二娘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心中觉得无趣,这才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是给后村的王员外家提亲来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你家大丫头真是好福气啊,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吃穿用度自是不说,彩礼也是不小的数目!”王媒婆说完一脸艳羡,恨不得赵秀秀自家女儿,能把这彩礼都给占了。

“王员外家,不就一个痴傻的儿子吗?你道是给谁提亲?”赵巧儿诧异的问道。

王媒婆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只是想到王家的产业,又有了信心,“哎呀,巧儿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王家公子虽然有些痴傻但是相貌端正,也堪称是一表人才,即便是有些痴傻,等你家姐姐嫁了过去,生了大胖儿子,好好抚养大,以后继承了家业,那也是风光无比,总比嫁给粗野的乡人,整日为生计奔波强。”

王媒婆还没说完,徐二娘已经大怒,这王家公子她以前也见过,痴傻的犹如几岁的顽童,连人不人道还说不准,怎么可能把女儿推入这样的火坑,守着傻子过一辈子?前些年家中虽然清苦,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卖儿卖女,这几年如此艰难都挺过来了,眼看这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此时就更加不能了,“你去告诉王家,我们高攀不起!”

王媒婆本心以为这事必成,自己那份丰厚的媒人礼,也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徐二娘竟然这般不客气,“徐家嫂子,你可是想好了,那可是王员外家,东村那几百亩良田可具是他家的产业…,还有县里的银楼…”

“我早已想好,王媒婆还是回去吧。”徐二娘别开脸,冷着脸,一副送客的意思。

王媒婆见徐二娘竟是下定决心,油盐不浸的摸样,她那自诩位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忽而想从王家宅子出来时,偶遇王渊庆,他满口都是我要姐姐…,王媒婆心中一动,王母把叫她去提亲的时候,她也是好奇,这赵家大丫头不过中人之姿,也凭的王家公子这样惦记,定是耍了些见不得人的手腕,想到这里她收起笑容,斜着眼说道,“这婚事哪里是你说了算得,也不问问你家大丫头可是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这清白兴许都已经不在了,在不叫人娶了过去…”

赵巧儿在一旁见王媒婆越说越不像话,当日她和姐姐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的境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心中努极,想也不想拿着放在墙角的洗衣棍就挥了过去。“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家姐姐那是最懂规矩的,哪里有做过你说的龌龊事情。”

王媒婆慌乱的左躲右闪,嘴中却也不客气,“你道只有我知道这事?村里已经都传开了,谁不知道你家姐姐和于家五郎不干不净,这下又撩拨到了王家公子身上,真是好手段啊”王媒婆想着,这婚事定然是告吹了,只是这次可不能叫她们如此轻易的敢了出去,她也要出出恶气。

赵巧儿气的眼睛通红,洗衣棍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王媒婆肥硕的身上,“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王媒婆被狠狠打挨了一棍,疼得她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干嚎了起来,“杀人了,你这是杀人灭口啊。”

赵巧儿本是怒极,只是看着王媒婆头发散乱,胭脂糊了一脸,此时又说道杀人灭口,又好气又好笑,把棍子放下,冷声说道,“还不快滚!难道还要尝尝我这棍子的滋味?”

王媒婆心中一跳,急忙爬了起来,跑了出去…

赵巧儿把门掩好,回头刚好看到徐二娘,此时她的脸色煞白,眼中闪着说不出的悲伤和怒意,冷冷的说道,“巧儿,去叫你姐姐回来!”

“娘…,那王媒婆是胡说,那一日…”赵巧儿心中暗叫糟糕,看徐二娘这般摸样是动了大怒了。

“等会你姐姐回来再说…,快去。”徐二娘见赵巧儿犹豫的摸样,眼睛一瞪,“怎么?娘的话也不听了?”

赵巧儿无奈,推门去河边把正在洗衣的赵秀秀找了过来,“巧儿,娘叫我匆匆回去是干啥?衣服还没洗完呢。”

“姐,一会无论娘说什么,你都只管听着,娘这些年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你要懂娘的苦心…”赵巧儿不敢直说,只能适当的打些预防针。

赵秀秀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不过一会就道了家门口,徐二娘正站在院中,神色冷厉。

“给我跪下!”徐二娘冷冷的说道。

“娘…”赵巧儿诺诺的喊道。

“巧儿,你也给我跪下!”

两姐妹并排跪在一处,都有些害怕,赵巧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徐二娘这么生气。

“秀秀,娘以前有没有教过你,女儿家要洁身自爱,可是你瞧瞧,你干的什么好事,先是和二狗子不清不楚不说,竟然连王家那傻儿子也沾惹上了,你这样自毁自家声誉不要紧,要你妹妹的婚事要怎么办?谁还愿意到我家来提亲?你…,你不如死了算了!”说完拿起身旁的茶杯就丢了过去。

赵秀秀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看着茶杯过来也不闪躲,只呆呆的说道,“娘…”

赵巧儿站在一旁哪里容得赵秀秀受伤,一把推开“娘,你好好说话,怎么打人!那王公子是自己没脸没皮赖上了,和姐姐无关!二狗子哥和姐姐从小青梅竹马,暗生情绪也再说难免…”

徐二娘气的浑身打颤,没想到向来董事的赵巧儿竟然说出这一番惊人的话来,她才不过九岁的年纪,竟已经懂了这多男女之情…,王媒婆辱骂在脑中浮现,想着村里人的谣言,赵秀秀的名声恐怕已经被毁了…,想到这里竟然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家有女传闻

赵巧儿心中焦急,忙让赵秀秀扶着徐二娘,死死的掐着人中不放,又帮着顺气,过了好一会徐二娘缓缓的回过神来,只是眼中泛着空洞,口中竟然喊着胡话…

赵秀秀听后心中大惊,泪水像开了闸的河水止也止不住,“娘,千错万错都是秀秀的错,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要是有个好歹,弟弟妹妹又怎么办?我听话,我以后都听你的…”

徐二娘眼中这才有了些焦距,定定的注视着赵秀秀…,赵秀秀见徐二娘看着自己,急忙点头,“娘!”

到了第二天徐二娘就全然恢复了过来,只是脸上又多了些皱纹,似乎苍老了很多,从那一日起赵秀秀就老实的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尽量避着外面,越发的守着规矩,赵巧儿看着难过,只是这时代规矩如此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多跟徐二娘说些家常让她开心,又寻空劝慰着赵秀秀。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赵巧儿忽而听得村里都是赵秀秀的传闻,说王员外家看上了赵秀秀,她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说赵秀秀家里已经拒绝了婚事,又有的说赵秀秀下了手段勾搭了傻公子…,不过传的最盛的还是赵秀秀年底就要嫁过去的谣言,赵巧儿听后气愤不已,想着定是那媒婆传出去的,咬着牙齿想着去找王媒婆理论又想到自己势单力薄,无凭无据,终是无可奈何的放弃。

赵巧儿又一次感受到了家中没有可以撑腰的男人是多么的孤苦…,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徐青云厚实的胸膛,如果他在是不是会有所不同?想到这里脸忽而一红,自己到底在瞎想什么,即使徐青云在村里,和她们家无亲无故的,又怎么帮她出头?

二狗子愣愣的望着窗外,不说话也不吭声…,旁边放着一海碗的饭食,二狗子的老娘张云香皱着眉头,问了问大媳妇佟氏,“怎地不吃饭,也不说话?”

“五叔这样已经小半会儿了,我怎么叫也不听!”佟氏摇了摇头说道。

于家二儿媳妇周氏走了过来,想着刚才多吃了块酱菜,口中有些干渴,想倒碗水喝,忽然看见大媳妇佟氏和婆婆正小声议论着什么?

周氏心中不满,呸了一口,用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嘟囔着,“什么好东西也都偷留着给大伯,也不想想大伯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除了攒着牛劲干活,还能为家里干点什么?要说脑子好,还是我家那口子,早晚要叫婆婆知道了厉害。”

张云香看到周氏在远处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眼中闪过厉色,“老二家的,你过来!”

“哎,婆婆!”周氏满面堆笑,笑的比花还灿烂,哪里还看得出刚才不满。

“你这一早上已经喝了三碗水了,在不要钱,那也是你男人使力气挑过来的,怎地不知道珍惜?”张云香虎着脸,刻薄的说道。

周氏心中暗恨,只是脸上仍是笑着,撒娇的喊道,“娘…,我那一碗饭食多半给了相公,他在地里干活要使力气,我这才多喝点水,好撑一撑胃。”婆婆张氏吝啬成性,每次吃饭媳妇的饭碗和儿子们的都是分开来的,给几个儿子和自己的都是大海碗,饭里埋着腊肉,给媳妇吃的都是巴掌大的小碗。

张云香脸色这才缓了下来,摸了摸周氏的手,“这才我的好媳妇,要知道这男人是天,咱们女人是地,没得这男人在外劳作,哪里有我们饱饭吃?要说我和你爹刚成亲那会儿,别说是白米饭了,连稀的喝不上…,你们现在可是有福气多了。”

周氏连连点头,一副乖巧的摸样,只是低下头眼睛朝着大媳妇周氏望去,见她也是唯唯诺诺的摸样,这婆婆张氏刻薄了得,几个媳妇过的日子竟是连一般人家都不如。

张云香见两个媳妇都是听话,心中满意又问着周氏,“早上是你给老五送得饭?”

周氏转动着眼球,想着这又是唱得那出,又看了眼呆呆的二狗子,心中有了计较,“是啊,近日五叔胃口不好,我还特地多放了个煮鸡子在里头。”说完去翻动米饭上的菜肴,特意露出了鸡子一角给张云香看。

张云香脸色稍缓,走到了近旁,“我的儿,你可是怎么了?”

二狗子渐渐回过神来,看到他的老娘张云香站在一旁,担心的望着自己,“娘…”说完就抱着张云香的胳膊,抹起眼泪来。

张云香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快给娘说说,可是谁欺负你了?”一般家里多是疼老小,除了老大于大郎之外,张氏疼得最多的还是这小儿子。

周氏眼中闪过妒色,只是也装作担忧的靠了过来“五叔,你这是怎么了。”

“娘,秀秀她…,她要嫁人了。”说完竟然抱头哭了起来。

张云香脸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眼中闪过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个没用的东西,还对那小贱人念念不忘?”

“娘,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和秀秀是清白的,你怎么那么说她?”二狗子忍不住为赵秀秀辩解道。

张云香本想着赵家不过落魄户,要不是为着儿子死缠,怎么也轮不到她家的丫头,自家住着大瓦房,家里也有几十亩良田,这婚事徐二娘定然同意,没想到王媒婆回到家中一阵干嚎,说是被徐二娘赶了出来,那王媒婆也是小气,非要拿几个铜钱,说是受了惊吓,要回家养养,呸,那个老东西,身材状的和牛一样,就是想骗点钱,她哪里肯给,一来二去两人争吵不休,最后不了了之,只是却是让王媒婆记恨上了,到哪里都说她刻薄,小气,谁家女儿嫁过来都要受苦,这下弄的她小半年来一直都没给小儿子说上婚事,想想就生气,“你还有脸提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娘不同意,能闹出这许多事情?你赶紧给我收收心,娘明日就给娶个摸样比那小贱人还要可人的媳妇。”

“娘,我谁都不要,我就要秀秀,娘…,你要不在去找媒人提下亲吧?”二愣子眼泪汪汪,一脸渴求的望着张云香。

张云香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挥起手就想扇了过去,只是手到了二狗子的脸上,竟然生生的就打不下去,“你…,你趁早死心,现在就是她娘同意了,你娘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娘,五叔真是可怜,这般不能忘记…,我听外人说那秀秀为了使手段嫁入王员外家,清白早已不在了,说不定这会肚子已经有了,不然以她家落魄的样子,赵秀秀又不是最标致的,如何入得了王家人的眼?”周氏在一旁,假装抹着眼泪,煽风点火的说道。

张云香火气腾腾的往上冒,“那个小骚蹄子…,呸!”

“二嫂嫂,你是听哪个混人说的?秀秀才不是那样的人。”二狗子瞪大眼睛,气势汹汹的问道。

周氏害怕的伏在在婆婆张云香的身旁,“婆婆,你看五叔…”

张云香这下真是忍不住了,一巴掌拍了过去,“没用的东西,给我好好在家呆着,你们两个听着,没我的同意,谁也别放他出来。”

“娘!你放我出去…”

从于五郎的房间出来,张云香余怒未消,心中暗恨到,这徐寡妇养得好女儿,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千万别让她拿到错处,不然有的她家好过的。

此时下午阳光正好时,张云香刚才发了一通脾气,被这阳光一照,竟有些犯困,“我先去睡一会儿,这老了,身子越发不中用了。”

周氏忙伶俐的上前扶着张云香,“娘,我扶着您进屋歇着吧?”

张云香甩开了搀扶,“我还没老到要人搀扶的地步,老大家的,你带着你几个妯娌,把那堆草用掉了,过了今天这稻草就不好编草鞋了。”

佟氏连忙点头,恭敬的说道,“娘,我知道了,您去歇着吧。”

直到张云香的身影走远消失在堂屋的门口,周氏才呸的一口,“老东西,一刻都不让闲着,不是编着草鞋卖,就是编框,连顿饭都吃不饱…”说着说着就露出悲伤的神色。

周氏嫁过来之前,那在家中也是娇宠着养的,不说锦衣玉食,起码顿顿吃个饱饭,哪里受过这苦,不仅吃不饱饭不说,一日也不得闲,不是被婆婆指使干这活,就是干那活,有次实在没得吃饱,相公看不过眼,饭席中要把饭拨给自己,被婆婆好一通骂,直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要拨就拨到自己碗里,她还没吃饱。

周氏转念又想到自己陪嫁过来的嫁妆均是被婆婆张氏给收到了房中,更是难过,骂的越发难听,只咒着这老东西早点死掉。

佟氏见周氏越发的激动,急忙捂住她的嘴,“妹妹,别是让婆婆听到了,要怨,就怨我们命不好…”说完也是眼中含着泪,一片凄苦。

赵家有女撞破

一幢破败的茅草屋内,点着黄豆大小的油灯,只露出那么一点点光,铺着席子的土坑上,一对男女正激烈的缠在一起。

“武郎,快点…”

“噢噢,淑妹妹…”男子越发动情了起来,忍不住喊道。

茅草屋外,藏着两个人,正是兄弟二人,老大叫武林,老二叫武田,皆是是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武林捅破窗户纸,听着屋内的声音,呸了一口,悄声对武田说道,“这个死不要脸的,已经搞上了,咱进去吧。”

武田又有些犹豫道,“哥哥,这样好吗,他毕竟是咱们的爹?”

武林怒目圆睁,“不争气的东西,那老东西也算是咱们的爹?自从娘死后他整天不顾正业,后来又迷上这郑寡妇,家里那点银子都败在这老□身上,早已经不管我们死活了。”说道这里已经是眼中含着恨意,无一点父子亲情了。

屋内武濮刚气旋嘘嘘,额头上掉下来豆大的汗珠,只捧着郑寡妇一阵亲嘴,嘴里不停的含着“淑妹妹,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郑寡妇也是一脸红晕,只是却别开脸来,娇滴滴的说道,“武郎,你上次说给我买的头面呢?”

武濮刚被喊的浑身舒服,“怎么可能少了淑妹妹的东西。”急忙从身旁的衣服中,拿出雕着杏花摸样的银簪子。

郑寡妇面露欣喜,把簪子拿在手中,就着油灯细看,只见雕花精细,分量十足,竟是越来越喜欢,忍不住在武濮刚的脸上亲了一口,身子越发的柔软了起来…

武濮刚怎么可能放过这好的机会,越发的腻着郑寡妇,在她身上动了起来,忽然紧紧拴着的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他家的两个小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老大,老二,你们这是干什么?”武濮刚慌忙中用被子遮住的身子,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

“当然是来捉奸的,让全村的人们看看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武林手中举着菜刀,冷冷说道。

“啊,武郎,你快救救我,你们要干什么?"武田一把从土坑上扯过郑寡妇,不顾她没穿衣服的身子,拿着别在腰上的麻绳捆绑了起来。

武濮刚冷汗淋淋,看着两个儿子的眼中,冒着狼一样的绿光,心中恐慌,他这大儿子小时候学过些功夫,虽然这几年不练了,但是总是有底子在,“我可是你们的爹啊!老二快放开淑妹妹,咳咳,我是说放开郑寡妇!”

武林把菜刀抵在武濮刚的脖子上,阴狠的说道,“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更何况是当老子的为老不尊呢?到时候这郑寡妇不守妇道绑个石头沉到湖水里喂鱼,爹爹你呢?就准备被打断腿丢到后山喂狼吧。”

郑寡妇听到这里脸色煞白,“不是我,不是我的错啊,是你们爹,你们的爹够强了我,我是不愿意的,是冤枉的…呜呜。”说着说着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武林看着郑寡妇这样心中恨意更胜,一脚踹在她的身上,“老□,这村里一大半男人,谁没跟你睡过,到我这里来说冤枉来了,呸!”随即一口吐沫吐到她的脸上。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一直不说话的武田说道。

“怎么办?把这老东西也绑起来,送到村里郭里正家里去,叫他处置!”

武濮刚神色极度惊恐,“儿啊,饶了爹这一次吧,爹以后再也不敢了,要不是那郑寡妇勾引我…”

武田根本不听,他拿出绳子把武濮刚也绑好,和郑寡妇并排的放到了一处,两个人皆是没穿衣服的,看起来狼狈异常。

郑寡妇见武田伸手要扛着自己出门,急忙吼道,“武林,你可想好了,我家青云可是怀远镖局的镖头,他手上功夫不弱,我要是有个好歹,小心他回来找你报仇!”

武林神色一沉,想起徐青云,那一日在路上偶遇,见他气息绵长,内力深厚,竟然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就有些犹豫了起来。

郑寡妇见武林有些犹豫知道自己这话起了作用,忙继续说道,“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日后再也不和你爹爹来往,也不把今日的事情告诉我儿,我发誓。”

武濮刚赶紧附和道,“就是,老大,你还是赶紧放开我,要知道徐青云可不是好惹的。”

武林心中暗恨,挥起拳头一把打在了武濮刚的脸上,只打的他吐出一口鲜血来,“少啰嗦,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徐青云在厉害又能如何,是他娘不守妇道在前!勾着我家老东西把家中的银钱挥霍一空,这下连娘的嫁妆也不放过!二弟,把他们带走!”

“别,武家兄弟,我给你们银子不行吗?十两够不够!”郑寡妇狗急了跳墙,胡乱说道,见武林没有反应,仍是要扛着她出门,忙又说道,“五十两!…一百两,我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武林和五田面面相视,要知道这一百两银子那可是不少得数目,上好的良田能买上十几亩,他们两个一辈子劳作也不一定能赚出这许多,武林有些心动,“你哪里拿的出来这么多银子?”

“我这有十六两碎银,不够的叫我儿补上,他在外走镖可是赚了不少银子。”郑寡妇一脸渴求。

武林大怒,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挥了过去,只打的郑寡妇眼冒金星,“老□,你想让徐青云回来给你做主?想的倒是美!”

郑寡妇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没有,我不敢啊,武家兄弟,我给你们打个欠条!对,打了欠条,即使到了知县那里,这也是真凭实据!我儿身手在了得也不能越了王法去,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这下直说的武田心动,他本就不是太愿意去告发自己的父亲,父亲这样枉死,他们两个儿子的名声也好不到那里去,以后也别想娶媳妇了,如果按郑寡妇的想法来,这下不仅不需要告,还能得银子,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哥,我看办法可行!你难道真的要置爹爹于死地吗?”

武林心里犹豫,一百两的银子诱惑太过,只是这样放过郑寡妇和老东西,心里又气不过,思来想去他心中决断的天枰就还是倾向了拿钱的这一边,他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老□,你要是敢骗我们…”

郑寡妇猛点头,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是豁了出去,只等着过了今天这坎再说,“句句是真的。”

武田小的时候跟先生学过几天的幼学,还认得几个大字,忙回到家中找来笔墨,写上欠条,让郑寡妇画押,到了这里此事已经算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等武家兄弟走后,郑寡妇发起愁来,她要如何和徐青云要这剩下的八十四两银子?徐青云虽然在外奔波,但是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到底有没有这银子还真难说?到了这里又暗恨自己怎么答应了一百两银子,为何不咬着五十两银子不放呢?

如此过了几日,郑寡妇郁郁寡欢,武家兄弟又逼得紧,一下子就病倒在床上。

此时在宁远县内,徐青云刚走了一趟镖,是护送一个绿眼睛的胡人商旅去边塞,敢了二个月的路,虽然路途有些不平,均是叫他有惊无险的扛了过去,只是他一趟下去越发有些厌恶起这种在刀口添血的日子,想着什么时候能过些平淡的日子。

徐青云这才刚风尘仆仆的回来,就看到师傅徐长春坐在首座上一副担忧的摸样。

“青云,快来,你家中寄来了急信!”

徐青云先是给徐长春行了大礼,又问了安,这才不急不忙的接过家书,里头内容无非是母亲郑春淑得了重病,叫他赶紧回家去探望之类的。

徐长春察言观色,见徐青云脸色不虞,“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不妨对为师讲讲。”

徐青云做事沉稳有魄力,又是个心里有乾坤的,在众多弟子中一直很得徐长春的喜爱。

徐青云忙道,“是我母亲,又病了!”徐青云从小就是被徐长春带大,又是教了一身的功夫,对徐长春很是敬重,

徐碧珠在后花园中练剑,她用的双剑,只见她身姿利落,一会儿跃起,一会儿双剑合璧,本是冷清的双剑,竟然给她舞出了虎虎生威的慑人气势。

刚练完一会长剑,忽听得外面喧哗,一个双鬓的丫鬟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青云公子走镖回来了!”

“真的?”徐碧珠眼中含笑,回到屋内换上新做的月白襦裙,梳了个牡丹鬓,这才和丫鬟急匆匆的跑到前厅,直到了厅外,方才缓下步子,又放出女子该有的步子,婷婷袅袅的走了进去。

“爹,青云哥哥!”徐碧珠脆生生的喊道。

徐长春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又是亡妻留下的唯一血脉,本事疼及,见今日这一打扮去了往日的爽利,颇有些她娘当年的风姿,心中高兴忙喊道,“珠儿,来爹爹这里坐。”

赵家有女神医

王渊庆坐在家中的小花园里看着蝴蝶飞来飞去,一起嬉戏,他托着腮帮子,看似目光在蝴蝶上,其实思绪已经飞出很远,那个姐姐到底在哪里呢?他已经都快忘记了姐姐的长相了,似乎只记得那一抹温暖的笑容…,好想见到她…

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那天是去买他最喜欢的香酥烧鸡的时候遇到的姐姐,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翠云!翠云!”

翠云此时正在屋内指挥着小丫鬟摆着碗筷,忽然听到王渊庆的喊声,急忙赶了出去,“少爷,您怎么了?”

王渊庆扯着翠云的衣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我要吃香酥烧鸡,是刷着红色漆的那一家卖的!”

“您说李记的烧鸡吗?我这叫人买回来!”翠云笑的恬静,温声说道。

“不,我要自己去。

少爷,您上次走失,可把奴婢急坏了…,夫人已经不让少爷出门了。”原来这王渊庆人虽痴傻但是喜欢看热闹,总是隔三差五的在丫鬟小厮的陪同下,去县里集市逛一逛,王母想着出去透透气也好,兴许见见世面人就变聪明了说不定,就没有拦着,没有想到上次回来的路上,硬要去河边抓鱼,虽然被翠云劝住了,但还是自己偷着跑了出来,这才有了和赵秀秀见面的那一幕,不过从那以后王母禁了王渊庆的足,根本不让出府。

“啊!我就要出去!翠云你讨厌,娘也讨厌…,呜呜”王渊庆脸上挂着泪珠,索性坐在地上撒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