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脚要多泡泡,我再给你揉揉,活络筋骨和血脉才能好得更快,娘瞧见了也不会说什么。何况…“魏大山调皮地眨眨眼睛,像是在暗示什么,“何况咱们刚成亲,娘不会有事没事乱闯咱们屋的,即便咱们不怕,她还怕臊着呢。”

丁香红了脸,伸脚轻轻踢一下他的胸膛,娇嗔道:“就你脸皮厚,一点儿都不害臊。”

她这么一说,魏大山便笑呵呵地做出毫不害臊的样子摸着丁香的脚,很陶醉地说:“纤纤玉足,摸上去真舒服。”

“噗,你讨打!”丁香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收回脚从盆里挑起一些水往魏大山身上洒,魏大山迅速站起来笑着往后退,丁香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绕着盆来追膜魏大山。

“你慢点,别摔着!”魏大山不但不躲,反而回身来扶住丁香,丁香哪知道他突然回身,便一不小心撞到他的怀里。

丁香粉拳朝他胸膛上捶,魏大山趁机捧住她的脸,亲上了她的唇。

丁香双拳定在半空中,抬头看向魏大山,睁圆了眼睛,就在她酝酿着情绪,准备与魏大山来一番深吻时,却听见房门咯吱一声,她的婆婆胡氏推门而入。

丁香惊得慌忙往后退,不料脚下被魏大山绊住,整个人往后一仰,吓得胡氏和魏大山同时惊呼。幸好魏大山反应快,惊呼的同时双手已经长长地伸了过来,缆住了丁香的腰,然后将她拉过来,抱了个满怀。

胡氏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俩,“哎哟,我是你们的娘,你们有啥好害羞的,这一急着分开差点害得丁香摔倒,倘若再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我的罪过。我又不是没年轻过,不就是拉拉小手,卿卿我我些悄悄话嘛。”

丁香听到这话放心了,看来婆婆刚才并没见过魏大山亲她,还以为他们俩是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呢,这下丁香的神情就自然多了,笑着说:“娘,我没事,腿也快好了,摔倒也不怕。”

“还是要万分小心才好,倘若伤上加伤那就不好了,眼见着快要过年了,倘若在大年初一之前你能利利索索像常人一样走路那就好了,地是新年之始,有个吉利的开始,来年就会顺遂如意的。”

胡氏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荷包出来,“丁香啊,这是南公子给的礼钱,大山都放在我这儿攒着。我寻思着还是给你好,你们小两口想买什么自己做主就行,免得伸手向我要钱,你们又不好意思。这钱本就是南公子送给你们的,放在我这儿也不合适。这位南公子真是大好人啊,大海只不过去县里帮点小忙,他就对你们这般大方,看来也是看在海棠的份上。丁香,这足以瞧出南公子是真心待你大姐的,下回见了你大姐你可得劝劝她,不管理能不能进南家的门,她都不要记恨南公子,南公子可是难得的大好人。”

胡氏一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扯到海棠身上去了呢

丁香没想到婆婆把话题绕到姐姐身上了,她不知该怎么回话,也不敢收钱,只好看着魏大山。

魏大山接过了钱,憨笑着对他娘说:“好好好,这钱我们自己拿着,家里需要什么我们自己做主往家里买就是了。娘,大姐就是知道南公子是大好人所以才在县里一所偏院住着不吵也不闹,你不必操心,这一切南公子都会安排好的。那个…我和丁香还有悄悄话要说,你…“

胡氏知道儿子是在赶她了,哼笑道:“知道知道,你呀,这是等不及要拉俏婆娘的手呢。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歇息,这一辈子长着呢,有话慢慢说,明日要回门,得先去镇上买东西,别闹得太晚。“

胡氏转身出门,还特意带紧了门。魏大山将门栓一塞,回头便一把将丁香打横抱起。丁香急得双腿乱踢乱弹,“你别急嘛,脚都还没洗呢。“

“嗯,不嘛,我要亲我的丁香。“魏大山撅嘴娇声道,丁香没料到他竟然撒起娇来,见他又憨又赖皮的样子,害得她好一阵笑,肚子都笑疼了。

在魏大山亲向她的脸时,她实在是不洗脚浑身都不舒畅,完全进入不了状态,便像魏大山刚才撒娇那般,也娇声娇气地说:“我的好大山,水还挡在屋子正中间呢,半夜起身小解,会撞坏我腿的,你不怕我成瘸子么?“

她这话果然奏效,魏大山起身不压着她了,不过他好像有一身使不完的劲一般,抱起丁香来到凳子上坐下,亲自为她洗脚擦脚,再把她抱到床、上躺着。他自己则用丁香洗剩的水飞快地洗了洗,然后再跑着将水倒了出去。

忙完这些,他便飞扑过来,趴在丁香的身上,享受他的新娘带给他的全身愉悦。以前,他只知道床是睡觉的地方,能令他解乏解困,现在他才明白也亲身体会到,原来夫妻之情大多时候要在这里累积,热烈的合欢要在这上面完成,这应该就是为何人人成亲时新房里的床是最为奢华与喜庆的,也是花最多的钱与心思来布置的。

他知道,这婚床以后就是他时常留念的地方了,而床、上的人则是他最疼爱、最想念、最不舍得放开的。次日早上,他仍熟睡着,双手还紧紧搂着丁香柔嫩的身子不舍得放开,但他娘在门外锲而不舍的敲啊敲,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胡氏是怕他们俩误了时辰,回门的时辰太晚是对女方的不尊重,她担心孟家会因此而生她小儿子的气,所以不顾这一对有没有睡足,硬是敲门把他们俩给吵醒。

丁香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嫁给你后我就起不来床了?”

“因为你恋上了床。”魏大山脑子还糊涂着,却还会用言语调情。

“去,你才恋床呢。”丁香说着就坐了起来找衣裳穿。

被子滑落,她的上半身及圆润的后背都露了出来,魏大山感觉自己大清早就要留鼻血了,他半起身从丁香的背后抱住她,喃喃地说:“真想就这么一直拥你在怀里,这一日又一日的真美好啊。”

他说话时,下巴靠在丁香的肩头上,双手还不老实,在丁香的胸前摸着。丁香使劲扳开他的手,转身朝他额头上敲了敲,“还真没瞧出来,你可有大淫贼的潜质,你再拖着我不起床,到我娘家去挨骂,这日子可就不美好了。”

两人拉拉扯扯,亲亲又抱抱,丁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魏大山这块粘皮糖给摘了下来,跑出门洗漱去了。丁香都不在床、上,魏大山起床与洗漱、吃早饭的速度那可不一般,还很快把自己给倒饬好了,与丁香一起出门时像模像样的。

他穿着新做的薄棉袍,丁香则是一身新嫁娘的大红袄子,两人走在路上招来所有过路人的目光,一个高大俊朗一个娇俏秀气,过路人感叹他们的般配,更感叹他们的恩爱与大方,丝毫不扭捏,因为这一路上魏大山都紧紧搀扶着丁香,不像一般新婚夫妇回门时一前一后相隔十丈远。

其实丁香已经不必他搀扶了,可是魏大山喜欢紧紧扶住她的感觉。就这样被她依靠着,他感觉自己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能为身边的女人撑起一片天,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愿望,他希望自己能够强大到让丁香依靠一辈子。

两人先去镇上买回门礼,魏大山一手拎着二十几斤的东西一手搀着丁香,仍然脚步轻松,带着丁香很快到孟家门口了。

就在这时,丁香突然顿住脚步,小声道:“今日不是表哥娶玛瑙的日子么,不知姐姐她…能不能受得住。”

虽然丁香知道海棠已经放弃了那份感情,可是要亲眼看着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爹娶别的女人进门拜天地、入洞房,无论是谁,也不管她心胸有多宽广有多博大,应该也不会很好受吧。

第六十六章 蓦然心动

如丁香所料,海棠看着满院的大红喜字,见孙鸿穿着晃眼的喜服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她难免有些神伤。

因这里离单家村较远,孙鸿早早骑着从衙门借来的马迎亲去了。在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海棠,眼神里竟是复杂的情绪,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此时他的心情。只是想到这些日子里海棠对魏大海都好过于他,而且他多次求海棠,海棠都不肯答应为了他和孩子的前程想办法进南员外府,也不答应等他两年。

越想他就越气愤,看向海棠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是决绝,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孙鸿离开的背影,海棠回自己屋里,笔直地坐在桌旁发怔。

魏大海已然了解了其中隐情,他见海棠神色忧郁,犹豫了一阵便进了海棠的房。

本来他是不敢随意进海棠的房,尽管院子里有不少南府的下人,但他们都把他当做海棠的亲哥,没人会拦他,只是他自己觉得进女人的房不妥而已。

但这时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怕海棠一时想不开来个自尽什么的,那可不得了。他进来给海棠倒杯茶,然后在她的对面坐下,见海棠似乎也没有到心灰意冷想自尽的地步,他放心不少。

“你…还放不下他么?”

海棠听到他这般问话并没有诧异,因为她猜出魏大海已知情,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她知道魏大海虽然憨厚但还算是个机灵敏锐之人,她与孙鸿别扭的相处魏大海不可能瞧不出来。

她苦笑一声,“我早已放下了这段感情,更不在乎他今日娶的是谁,只是想到肚子里的娃儿,觉得他真够可怜,还没出世,他爹就娶了别人,而他将来要喊谁为爹呢?别人笑他没爹他该怎么办,他问我谁是他爹时我该如何回答?我此生过得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我却连累了他一生。说来说去…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我要活下来那一切的罪责我都得自己承担,我真的怕自己承担不了娃儿一生的幸福,娃儿若是女娃,她如何逃避得了世人的眼光?如何能择个良夫?”

海棠平时很能控制情绪,可当着魏大海的面她不想装了,说着说着眼泪便簌簌而下。一旦想到自己会影响孩子将来的一生,她就悔不当初,自责不已。

魏大海慌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海棠,你…你别哭,到时候你为孩子找个爹不就行了?”

海棠啱笑一声,掏出帕子擦泪,说:“你别逗了,像我这样的女人哪个正经男子敢要,赖皮偷懒或混吃混喝的我要他作甚,有担当又能干的他娶我作甚?何况…这世上又有哪个男子会真心待别的男人留下的娃?”

“那可不一定,这世上善心的男子多的是,没准你就能遇到呢。”

海棠本想一笑了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但见魏大海说得这么认真,她便也装作十分认真的模样笑道:“有么?我怎么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你若真认识这样的善心男子,你为我和他牵个线如何?”

魏大海愣了,他刚才只是想当然地那么说,因为他自己就不认为海棠未婚先孕有何不耻,反而觉得她贤惠坚强是个好女人,所以他觉得肯定会有很多男人想娶海棠,会真心待她和她的孩子。

只是海棠这么大方的态度让他有些着急了,因为他一时还真想不出他认识的善心男子有哪些,想来想去怕是也只有自己了。

海棠见他面红耳赤的尴尬样子,苦笑道:“你别为难了,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才那么说,我刚才也是跟你说笑的,且不说这世上宽大胸怀的善心男人难寻,即便有,我也不敢嫁,我怕被婆婆骂死的。”

海棠刚才还很伤神,与魏大海说了这么一番话,心绪稳了许多,她不想呆在这里候着孙鸿将新娘迎进门,便道:“呆在院子里闷得慌,咱们到城南走一走吧,听说那里种了不少常青树,大冬日的却像开春了一般。”

“好,我也正想出去多瞧瞧风景呢,我这么个大男人整日在院子里呆着都快成大家闺秀了。”

海棠掩嘴而笑。

魏大海赶紧出屋准备外出需带的热水和点心,海棠则穿上棉褙子,再披上由南云阳差人送来的大披风,足以御寒。

走在路上,不少路人回头瞧着海棠,大家都被她身上那件亮丽华贵的披风给吸引住了。海棠这身打扮,俨然是一个怀孕在身的贵妇打扮,而且还是极为端庄极有气韵的贵妇。

不仅路人皆回头,连魏大海看着都有些呆了。按理说海棠是一个贫家女子出身,是很难撑起这种装扮的,可是海棠不但撑得起,还有着她独特的气韵,叫人看了简直情不自禁地想疼爱她一番。

魏大海跟在旁边,心里在想,这样的好女子,却在承受那么多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东西,他若能帮得上海棠,使她从此展开笑颜,或是一辈子都能陪伴在她左右该多好。

想到这,他忽然打了一个哆嗦,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这几年来,他一直觉得他曾经的未婚妻是他此生唯一动心的女人,将来即便要娶别的女子为妻,那也是为了安抚父母,不可能会心动。

可是看着眼前的海棠,他真的有些害怕,难道自己真对她动心了?为何自己想一直陪伴着她,那么不想见她伤心流泪,那么想好好保护她?走在她的身旁为何会心跳加速,为何会经常脸红不敢看她?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咳了咳,两眼看向周边的风景,可是风景里却…都有着海棠的影子。他更加慌了,他想逃避,想跑开,可看着海棠那身影,他又恨不得离她更近一些。

他就这样犹豫又紧张着跟在海棠的身旁,海棠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手里捏了捏披风,大概是路人回头张望,她不得不想起南云阳,因为她这身打扮,里里外外的穿着,都是南云阳让人送来的。

“你说…南公子这几日怎么没来咱们院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魏大海上前两步,应道:“听管事说,南公子这几日不必思过了,南员外关了他那么久也心疼他,便让他这几日出入自由。现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来咱们院子里放风一个时辰了,想必他到处疯玩,哪里还记得去咱们那院子。”

海棠笑了笑,“也是,这时他指不定去哪里游玩了,我们和他本就不相熟,只不过是他找来祸害自己名声的,现在他臭名远扬,目的已经达到,估计咱们这几日就能回家去了。”

正说着呢,海棠感觉身后有一股冷风袭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清朗的笑声,“海棠,魏大海,你们够意思啊,孙鸿今日娶亲,你们不在院子里等着招呼客人,竟然跑到这里逛来了,可见你们与孙鸿相处得不太愉快呀。海棠,你和你表哥是不是闹过什么别扭?”

南云阳突然到来,海棠一点儿都不惊讶,谁都知道南云阳的性情,来无影去无踪的。海棠向南云阳福了福身,说:“南公子说笑了,我与表哥哪里闹过别扭,只是我挺着大肚子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出来溜达一会儿,免得人家说我帮倒忙,还得为我分心忙前忙后的。”

南云阳瞧着海棠的大肚子,点头道:“那倒也是,你这样也就年前能出来走动走动,过了年后你就再不能外出了,我寻思着你们再过…”

他正思虑着让不让海棠和魏大海回家过年,没想到背后的衣裳却被人扯住了。

“谁呀,吃了豹子胆是吧?竟然敢扯爷的…”他回头一眼,呆住了。

海棠和魏大海不知来者是谁,两人上前揪住这个不太阳刚的男人。魏大海力气大,想把这个欺负南云阳的人给摁倒,却见南云阳朝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魏大海懵了,南云阳难道怕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更令海棠和魏大海吃惊的是,这人一下从魏大海手里挣脱,跑到旁边骑上一匹不知何时来到此地的马旁,然后纵身而上,朝马抽了一鞭子,马便飞快冲了过去。

马才跑几十步远,此人弯腰伸手一拉,便将疯狂在跑的南云阳给抓上了马。海棠惊魂未定,眼睁睁地见此人骑着马、拽着南云阳向她这边冲了过来。

她还未来得及呼喊,便被此人掳上了马。魏大海压根没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抓了南云阳还要抓海棠,他刚才以为此人只是骑着马从海棠身边路过,待他反应过来,海棠已经被掳上了马。

“站住!站住!你是哪来的贼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你给我站住!”

马越跑越远,他一个劲地猛追,也只是在白费力气。

“站住!你这个贼子,我现在就去报官,你再不停下来就吃不了兜着走!”

喊得嗓子都要冒烟了,魏大海突然惊醒过来,此男不太阳刚,又不怕报官,还偏偏抓走南云阳和海棠,那么…他会不会压根不是男人,而是前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郑胜男?

那该怎么办,他是报官呢,还是不报官?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先告诉院子里的管事,让他禀告给南员外,由南家出面要人可比他去报官更可靠。

第六十七章名声为何物

魏大海急忙赶回来,把事情告诉了院子里的管事。管事吓得腿发软,也不细问事情的经过便跑出门奔向南员外府。

魏大海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来踱去,他知道南云阳用不着他担心,可海棠就不一样了,海棠有孕在身坐不得马且不说,指不定郑胜男真以为海棠怀的是南云阳的孩子,要是她对海棠下毒手…

一想到这他就感到害怕,他怎能让海棠独自去面对这般险境,他若护不得海棠周全,他此生都会责怪自己的。

他再不多想,跑出去打听郑家座落何处,便朝郑家赶去。

一到郑家门口,他不顾守门小厮的阻拦便大喊:“海棠!海棠!”

两位小厮正要上来揍他,却见那个掳人的非男非女之人走出院门,看来她刚处置完南云阳和海棠。

郑胜男一身男装,虽长得不够精致,但颇有男人风范,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魏大海丝毫不惧她的英豪之气,猛地冲了上来,斥道:“我瞧你一身豪气,应该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却做出强掳百姓之事,你就不怕辱没了你的名声么?”

郑胜男怔了怔,接着哼笑一声,“名声?名声为何物,我为何要在意它有没有被辱没?我只知道,我爹把我许给了南云阳,那南云阳就是我的人,将他和他的野女人给带回来,这充其量也只是我的家务事,与你何干,你在这儿大呼小叫地就不怕我的鞭子不长眼么?”

郑胜男说着就从腰间抽出鞭子,拿在手里把玩着,嘴角微翘,眼睛挑衅地看着魏大海,或许她的意思是,这世上还没有不怕她鞭子的人呢。

魏大海很是吃惊,他不是怕郑胜男会抽他,而是怕郑胜男会拿鞭子对付海棠。这样毫不手软的人又如何容忍其他女人跟他抢男人,海棠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帮海棠?

慌了一阵,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义正言辞地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觉得我会怕你么?我若惧你家权势,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倘若你现在放了海棠,我愿意领教你的鞭子,无论多少下,哪怕被抽得断气,我也绝不躲闪!”

郑胜男眉头一挑,仔细打量魏大海,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海棠?你是她什么人?”

魏大海顿了顿,“我是她兄长。”

“兄长?你们家兄妹几个,父母年庚几何?海棠什么生辰,且说来看看。”

魏大海还真被问住了,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郑胜男也不可能知晓这些细节啊,他完全可以瞎编。只是,倘若郑胜男转身进去问海棠,对不上岂不露了馅?

郑胜男可是极精明之人,在魏大海犹豫的片刻,她便知道魏大海刚才是在撒谎。

这时魏大海还强作轻松,说:“我家兄妹五个…”

“别编了,你不可能是海棠的兄长,哪怕你编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对了,你只字未提南云阳,看来你关心的只是海棠对不对?”

魏大海语结,这个郑胜男果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郑胜男拍拍魏大海的肩头笑道:“有胆量!连南云阳的女人也敢抢!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如此,魏大海觉得也没必要编了,直言道:“我叫魏大海,海棠是我弟媳的姐姐。”

“你弟媳的姐姐?哼,又不是你亲姐,你干嘛那么上心,竟然甘愿为她领鞭子,看来你用情不浅嘛。”

魏大海红着脸说:“只因海棠怀孕在身受不得折磨,而我答应了弟媳要好好照应海棠,别无它意。”

“别无它意?谁会信你的鬼话!你就说说…海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便放了她,如何?”

郑胜男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大海,魏大海不能说是南云阳的,否则郑胜男很有可能会伤害海棠,可他又不能胡编一个人,更不好提那个令他厌恶的孙鸿。

他踌躇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

“哦?也就是说,你不确定海棠怀的是南云阳的孩子?我听说,以前的南云阳虽霸道又顽劣,但也只能算是贪玩,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品格还算端正。可自从南郑两家商量联姻时他忽然性情大变,赌博成性,强抢民女,调戏人、妻,还偷养一个外室,竟然已经快生养了!他不会是…不敢娶我,故意演戏给我看吧?”

魏大海双手一拱,做诚恳之态说:“高门之事我一介农夫真的不懂,也不敢插手,只望你放过海棠,她说过想回娘家生孩子,在娘家生活养孩子,此生都不会进南家大门,南家也容不下她这种没出身没名分且从山沟沟里来的女人,你大可不必为难她。”

郑胜男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她,放她回娘家。你不是不知道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孩子么,那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好了,她会感激你的,对不对?”

魏大海听懵了,郑胜男这是何意,她真的愿意放过海棠,她相信海棠将来不会缠着南云阳,还是她已经洞察到这一切确实都是南云阳布下的假象?

不等魏大海答应,郑胜男就长袖一甩,转身进了院子,来到一间偏房。看着镇定地坐在那儿的海棠,郑胜男细细瞅了她一番,笑问:“海棠,南云阳和魏大海,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海棠很是惊讶,现在没刚才那般镇定了,因为郑胜男这语气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按理说,她见到南云阳身边有个大肚子的女人陪伴,是如何都笑不出来的。海棠想不明白,便实言问道:“你何出此言?我真的听不明白。”

现在郑胜男笑得更清脆了,“你不需明白,我只是觉得…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竟然不敢直言回答自己到底喜欢哪一个的问题,孩子他爹也够窝囊的。好了,我也懒得管你的□□有多复杂,你走吧,外面来了个男人,说要当你孩子的爹,你跟他回去吧。”

“啊?”海棠不知所措,她猜出来者应该是魏大海,但她不敢相信魏大海要当她孩子的爹。

“你还在迟疑什么?你再不走,我改变主意了你想走都走不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南云阳是我的,想跟我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明白么?”

海棠实在难懂这个女扮男装的郑家大千金,她还是走为上策吧。

郑胜男也不送她,海棠自己寻路出府,下人也无人敢拦她。

郑胜男自己呆坐了片刻,忽然起身去一间关着南云阳的那间破柴房。

南云阳见她来了,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干柴,火冒三丈地吼道:“男人婆,你到底想干嘛,你连爷都敢绑,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你不要以为自己练了些功夫我就怕你,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我…我…”

郑胜男想听听他会怎么吹嘘,没想到他竟然吹不下去,没词了。她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道:“你若真有本事,去把你的大肚子女人给追回来呀,她刚才跟别的男人跑了。”

“什么?跑…跑了?”

第六十八章 远离过去

海棠和魏大海回到院子的那一刻,正是孙鸿迎娶玛瑙进门之时。

海棠刚才本就受了惊,现在又听着锣鼓声震天响,眼前还见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被人扶进大门。她只觉脑袋昏沉,两眼模糊,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了。

魏大海见海棠状态不佳,连忙伸出双手扶住。

“海棠,你怎么了?若是不想见这场面,我就送你孟岭吧。”魏大海知道海棠最近想家了,没事就会提到丁香和魏大山,而眼前的景象又是那么叫人看着不悦,连他都嫌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