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朗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宋宋记性真好。”

宋佳心里发窘,可先前的不确定和愁绪却淡了几分。

“后来我在宋府问及你,宋老先生让你出来一见,你可真……真文静,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掀一下。”赵朗似是想起往事,眉眼都是笑意。

宋佳起身往门边走了两步,心道,我确实是很文静的,只偶尔调皮一下,还很不幸的被同一个人看见。

赵朗起身,走到她背后,将她的一缕发缠在中指上,良久才低缓的开口道:“宋宋,为何不试一试?你想什么,说了我才知道。”

宋佳看着眼前那道冬季里加高的门槛想,宫里是什么样,也许只有进去了才知道。其实她是幸运的,能得天之骄子另眼相看,为什么不努力做个好皇后呢?不求千古流芳,让他身后有一个可以分享痛苦和快乐的人就好。可是冬妃和贤妃……

“宋宋。”赵朗手指一带,宋佳不自禁的就抬手捂住发根转了头,看到的却是突然间放大在面前的俊脸。

黑长的睫毛半遮着眼睛,视线微动,就是挺直的鼻下薄凉却微勾的嘴唇。他鼻子上怎么不长黑头?这么薄的嘴唇,若是吻上会是什么感觉?她若是再往前一分,会不会牙齿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和音?宋佳突觉的热气扑鼻,禁不住扬起了脸。

赵朗笑,抬手捧住她的脸道:“干什么,这时候看屋顶?”

宋佳抿着嘴笑,“我还当真有个要求。”

“说。”

“你说给我时间,我当真呢。若是以后我想离开,能不能不拦着我?”

赵朗眉头渐皱,半天才笑着道:“这是在告诫我要真心吗?”

宋佳摇头,“爱了就要爱得起,我会努力让你更爱我。但你也无法保证给我我想要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面对更多的意外,有你一句承诺,我便也输得起了。”

赵朗目光闪烁,拇指轻划着她莹润的两颊,叹口气将吻落在她额上,低声道:“怎么会输?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就够了。不过,我应了就是。”

中间不过几天,另两个人一个被指给了吴奇,贤妃的表妹则指给了状元郎李连。宋佳则被轿子抬回了宋府,紧接着过去的还有一张诏书和纳采礼品。文夕听云秀说,纳采用的是赵朗亲自猎的鹰。另外是占了宋府门前半道街的马车,装的是金子绸绢玉器之类的。

说是半道街,文夕觉得有点夸张。国库本就不丰,不可能掏空了就为了娶一个皇后。哦,这么说显得自家哥哥用情不深,宋佳自然也值得这个礼。不过文夕最稀罕的还是那只鹰,能猎到还不受伤,简直是有些玄乎,不知道是不是赵朗之前猎到的,一直在宫里养着,等着这一天。

自宋佳那次出宫,文夕是彻底没再见到。封后的诏书昭告天下,宋佳也就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出府,只偶尔文夕憋不住写个短信说说宫里自家哥哥的状况,她便闲闲的说说自己复杂的心情。

文夕平阳公主封号及封地的诏书是与封后的诏书一起下的,赵朗说,自家妹妹性情温婉,为人随和,又与他这个兄长手足情深。为表他对亲妹的宠爱,特赐平阳为封地。前往封地之前就暂住长仪宫,以陪伴他这个兄长。这是家事,连他们兄妹感情都要干涉的大臣,就是逼着他做寡情的君主。

朝中那一番谏言谏得死去活来的场面文夕自然不知道,总之旨意走到长仪宫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迎娶皇后的礼节已经走过了前几道,掐指算算,也就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在这之前宋佳必定会入宫,在这之后她就要离开京城了。

时间过的好快,只是一眨眼而已,她就休了一个丈夫,被算不得初恋的初恋委婉非常的拒绝了一次,然后,她就要坐着马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些日子文夕时常呆在勤政宫,也不嫌自己做了赵朗和冬烟的灯泡,从早到晚腻在那里,将赵朗书房架子上的书都翻了个大概。赵朗不在的时候她就看看书,不过从来不敢临摹,怕自己的“大手笔”污了前身的形象。

冬烟还没有显怀,也知道照顾自己。先前她过来勤政宫都是见她站在赵朗身边,最近偶尔也知道找地方坐坐,不过是手里的杂活从没有断过。不是绣绣荷包就是做做小衣服,这么看着,倒似是平常人家的一对夫妻,文夕反而不知道宋佳若是进宫该摆在什么位置。

古代的衣服美,雪也干净,还有萱香宫一园子的腊梅。文夕总还是没忍住那突发爆发出来的文艺气息,穿着一新,围着雪白的狐皮围巾,戴着她让云香做的连指手套,矫情的带着三人萱香宫赏雪去了。

腊梅开的正好,黄色的花瓣像是雕出来的琉璃花饰,厚实的花瓣闪着莹润的亮光。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文夕走的靠前,挑了几支颇有几分病梅姿态的吩咐常乐剪了,转到梅林中间视线里有人影一闪出了侧门。文夕踮脚去看,除了白茫茫的雪和或红或黄的梅花,再无其他。

“常乐云秀,你们看见方才那人是谁了吗?”

云秀跑过去,搓着手道:“没人啊,这园子一般不让人进来的。主子是不是看错了?”

文夕扭头看常乐,常乐小心翼翼的抱着两三支梅也摇摇头,“奴才没看见。”

文夕摇摇头,朝侧门的方向走过去。到了那里,确实看见两排脚印,一来一回,终止在一处小雪堆处。

云秀“咦”了一声,用手里的梅枝戳开那雪堆,看见里面露出的一丝红线皱了眉头。待她用梅枝将东西挑出来,不止是自己,连文夕和常乐都吸了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挨个戳戳,都出来吐个泡哦亲~~

噗,说起“亲”了,我说一下今天中午吃饭时听到的一段话。

因为论文的事,本来到10点的课一直拖到11点半才结束,我和某女就直接在南院门口吃的饭

饭中两位姑凉坐到了俺们身边,打扮的很妖艳(学僧哦,也素学僧,只不过比偶时尚很多),香气扑鼻,我忍不住就先皱了皱鼻子。

结果.....

斜对面那个紫衣姑凉姿态妖娆的掏出贴着亮钻的钱包翻了翻,翘着美甲柔媚的对对面的人说“亲,忘带钱了,先帮我付一下哦亲~”

我旁边的那个姑凉娇嗲嗲的说“好的噢亲。”

“咳。”对面某女呛咳了一声面部抽搐,盯着我一副要死掉的模样。

我赶紧说,“哦,馄饨真好吃(哦亲),你喜欢吃韭菜吗(亲,括号内为腹诽)?”

某女借机大笑,我说笑甚,“我喜欢韭菜(哦亲),很好吃(的哦亲)。”

后来,我伴随着她们一句一个娇嗲的“亲”,结束了一顿中饭。

咳咳,听软绵绵的说“亲”,肿么这么怪异嗫,表示我真的被雷到了

30

30、30皇后策 ...

一个小人,一个用黑线做头发绣着五官,白布做的身体,像是用鲜血浸泡过,刨出来后就连冰雪都掩不住那股腥臭味儿的七八寸长,浑身上下插满细针的小人。

五官绣的精致,不用刻意去猜便能看出来是贤妃的模样。云秀挑着那小人脸色煞白,半天才颤着手看向文夕。

“主,主子,蒸,蒸猫。”

文夕疑惑,常乐道:“律法不允许养蛊虫动用巫蛊,在宫里有人抓住用立斩。主子,这……”

文夕眨眨眼,“什么,叫,蒸猫?”

云秀不答,反而去看常乐。常乐垂了眼皮抿抿唇压低声音道:“就是将写着别人生辰八日的小人和猫一起放到蒸笼里大火蒸煮,猫在笼中如何痛苦,被诅咒着也会和猫一样,不,不得好死。”

文夕吸了口凉气,准备再问些什么,却听见那边传来女子的说话声,细听了不是贤妃又是哪个?文夕掏出帕子将那腥臭的小人一裹,常乐见状忙夺过去,塞在了自己袖子里。云秀将那一堆染着血的雪踢开,才抬头就看见贤妃已经进了院子,身边还有赵朗和冬妃。

赵朗看见文夕笑着道:“我说长仪宫怎么没人,原来夕儿先跑过来了。”

“是啊。”文夕在袖下偷偷的擦手,眉头不经意的就轻蹙了起来。

“折了两只梅,本来说给哥哥送去一支,既然哥哥亲自过来了,那这两支夕儿就全要啦。”

“哈哈,两支梅花而已。”赵朗摆摆手,“这园子里多的是,想要让常乐折了搬回去就是。”

贤妃也跟着笑,指着地上方才常乐扔下的那两支道:“公主细心挑的,看着就精致。”

云秀慌忙捡起来退回了一边,文夕心里一想起蒸猫就恶心难受,白着脸道:“哥哥,我逛了好久,有些冷,先回去暖着了。”

赵朗点头,贤妃不经意的嗅了嗅鼻子道:“怎么吻着有点腥腥的味道?”

赵朗也嗅了嗅,“似乎是。”

文夕不接话,转身就走,常乐云秀慌忙跟上。

“常乐。”一行人快要出门时被贤妃唤住。

常乐头皮麻了麻,僵着脸回头,恭敬地开口,“贤妃娘娘有何吩咐?”

“没有。”贤妃皱眉道:“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妥,回去换换衣裳,好好服侍公主,有事要及时向皇上说。”

常乐应了一声,两手始终平端在腹部。不敢以手加额,也顾不得礼数不周,僵着身子转身追了出去。

“怎么?”赵朗反问。

“没,心里发紧。”

赵朗勾勾嘴角,“多心了,好好赏梅,难得开的这么艳。”

贤妃看一眼另一边一直微微带着笑默默站在赵朗身边的冬烟,勾了勾嘴角,一手捂着胸口应了声是。

文夕一路疾行,云秀看看手里的梅觉得晦气,半道丢在了湖里。

回了长乐宫常乐就让云香关了门,都看着喘气的文夕等着她开口。文夕慢慢静下来,皱眉道:“谁要害贤妃?没理由啊!”

云香看看云秀,思量着道:“刘丞相势力不小,其实这次,贤妃娘娘有立后的可能,只是皇上动作太快。冬妃娘娘虽然现在与贤妃娘娘都是妃子,事实上却比她低一头,又在她之前孕子,眼前又有宋小姐将要入宫……贤妃……实在是没什么理由。若是有,只能是旁人借机挑拨皇上与刘丞相的关系。”

文夕皱眉想了半天,伸出袖子里蹭红的手指头道:“洗洗手,脏!那个东西,烧了吧。”

常乐得了吩咐,点点头拿着火折子去了后院。文夕心里烦躁的来来回回搓着手,直把手搓的整个发红才停了手。中饭吃不下,晚饭也没吃就早早的睡了。夜里做梦也都是猫嘶哑的叫声,两次从噩梦里惊醒,最后还是云秀上床陪着才又闭了眼。

“我自己要先被折腾死了。”文夕深叹口气迷迷糊糊的絮叨。

“主子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东西有时候……也不灵验的,主子又没碰。”云秀也无睡意。

文夕在心里数羊,本来快睡着了,想着还差几只才能数到一千,皱眉一想又清醒过来。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早上刚起就听常乐进来低声说,“贤妃娘娘病了,方才奴才见太医行色匆匆,怕是有些棘手。”

只是到了中午,便又有消息说是贤妃遭人巫蛊诅咒才会病倒,赵朗下了旨在各宫搜查,长仪宫自然排除在外。

文夕没有把先前看到的那一幕说出来的打算,她还是不信小人身上插个针就会致人丧命,至于什么招魂锁魂,蒸猫诅咒,也许有它们的道理,可是眼看着宋佳的婚期就要到了,既然找不到凶手倒不如先瞒着。她让常乐暗地里查找,不过一直没有线索。那日的人影她也不过是看到一个影子,甚至连身形都没看清。

文夕不开口,常乐他们自然闭口不提先前的事,谁都知道若是说出去,即使赵朗相信文夕,宫里人及宫外的那些人第一个还是会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贤妃的病情时好时坏,文夕每天都过去坐坐,不过并不会坐太久。贤妃柔弱之态堪称娇美,不过奇怪的是赵朗对她并不比对冬烟体贴。即使是在这边坐坐,气氛也不似在勤政宫那般随意。最起码文夕见到过赵朗批阅奏章常公公磨墨,冬烟则坐在一边绣帕的情形,在这边却一般都是说几句话,问候一□子吃食睡眠,然后赵朗大多都是忙自己的去了。

贤妃中间昏迷过两日,文夕忍不住就要提起血人那一事,不过在她开口之前,贤妃意外的又慢慢好了起来。

婚期说到就到,礼节繁杂,前一天一行人先去了玉皇山祭拜,第二日回来时,从宫门到大殿一路的大礼小礼就用了一个时辰还久。

宋佳着装极显贵气,或许是因为比文夕高的缘故,站在那里让文夕产生她本来就该是凤凰,自己才是土鸡的错觉。心下羡慕嫉妒不已,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的高度才能小鸟依人,这才自我安慰地把眼中的绿光收了起来。

司仪官唱礼,竟也似平常百姓家,该有的夫妻之礼都有。这般又折腾了一个时辰,不见新郎官和新娘子如何,她这个公主倒是先累软了腿。最后赵朗亲自为宋佳掀去盖头,站在高处接受百官祝福。终于在百官的祝福声中完成最后一礼,赵朗似乎也是不耐,竟然一把抱起宋佳直接去了凤仪宫。

那里将是宋佳的宫殿,也许将来就是她和赵朗的恩爱之地,也许……

文夕扁嘴,憋着一口气吹鼓腮帮子,想了想还是抬脚跟了过去。过不久就要走了,还是得闹一下才好。

凤仪宫里常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门外,见文夕过去眯着眼睛笑。

“公主这是讨喜钱儿?皇上可没空呢!”

文夕斜一眼常公公,这人可是阴着呢。每日里笑嘻嘻的,什么事儿都看的清楚,也什么人都敢下手。

文夕摆摆手让他下去,常公公摇摇头只微微退了一步。文夕皱皱鼻子贴着门支着耳朵听,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然后就听见赵朗低笑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

文夕又听着片刻,忍不住小心的蘸着唾沫去划窗户。

“哟,公主,您这一戳,这一扇门都得重粘窗纸呢。”

“废话怎么那么多!要不戳你?”

“呵呵,奴才也就一说,凤仪宫不差这一张纸,公主随意。”

文夕轻哼了一声,戳到手指头发疼才将那窗户戳破。虽然不一定两个人就在外间,哦,多半应该在里间,不过先探探势头,再想想怎么闹一闹。热热闹闹才叫洞房,要不要冲进去吓他们一吓?要是他们正在亲热她该怎么办?偷窥自己的亲哥哥和嫂嫂亲热似乎有些不道德。哎,不管,她心里闷闷的,总觉得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好男人被人抢走了,不看白不看。

文夕闭着一只眼凑过去,待看清里面的情境,无趣的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扭头看看常公公,表情怪异的啧啧嘴摇摇头,接着就离开了。常公公琢磨了半天,聪明的脑瓜子也没琢磨出文夕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好奇,忍不住也凑过去看了看,对上两对儿四只带着笑的眼睛,干笑着轻咳了一声又站好了守在了一边,捏着嗓子扬声拉长尾音道:“吉时已到~合卺结发~白首不相离~”

里面宋佳扑哧一声笑开了,常公公在外面乐道:“娘娘,别灌皇上太多酒,这时候容易醉。”

赵朗扬眉叱道:“滚远点儿,今晚别来扰了。”

常公公笑应了。宋佳扭头看赵朗,露齿一笑道:“我们呢?”

赵朗笑叹口气,“合卺酒,然后结发。然后,便歇了吧。”

“是,也累坏了。”

赵朗苦笑,“精怪!安心就是。”

宋佳吐吐舌头,主动拉起他的手,“臣妾有床头小故事,可以助皇上安眠。”

赵朗看着宋佳的侧脸,弯腰将人抱起,低声道:“明天讲,累坏了,今日先睡觉。”

宋佳看着赵朗略带羞涩的笑了笑,想了下,还是将头小心的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想,他会是千古明帝,会创造一代盛世。而她,会用自己知道的一切,助他辉煌的走完这一生。同时,她也要收获轰轰烈烈的爱情。

宋佳伸手在他胸口画了个心形,最后在中心点了一下,笑着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叮,看这里看这里,冒泡的孩纸有糖吃~~龙虾酥糖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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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仇人见面 ...

边关有战事,后宫有阴谋。当边关大捷的消息传来时已经是正月里,而文夕一直秘密调查的事情不但没有任何进展,后宫反而更显和谐。

即使有宋佳陪着,文夕的日子还是越过越无聊。过了一个年,好吃好喝的补着,竟然生生圆了一圈儿,最明显的还是那张脸,圆乎乎的动不动就是两坨红。偶尔与宋轩在宫里遇上了,总是对上两只瞪大的眼睛,这让文夕心里很不爽,反映在饭食上就是再多半碗米饭。

当文夕吃的下巴都有些想缩回去的时候,一行人也该前往平阳了。赵朗命人短期建起的公主府已经落成,先派去了一批人,文夕她们则出了正月在护卫队的护送下前去平阳。

出了京城果真就是神清气爽,赵朗和宋佳一起陪文夕坐在马车里,宋佳倒没说什么,倒是赵朗,想着说着,从吃食到住行,一点一点的嘱咐。最后还是文夕扯着自己胖乎乎的脸皱着眉道:“哥哥,你看我,就是什么都不吃,这养上来的一身肉也够用了。”

赵朗笑,敲了下她的头道:“也奇怪的很,自从请悟净大师过来净了园子,你就一天比一天胖。”

“什么净园子?”

赵朗不答,反而道:“你那串佛珠可戴着?”

文夕晃晃手腕,“这可是宝贝,辟邪呢。”

马车停下,赵朗揉揉文夕的头,牵着宋佳出了马车。待文夕跟着出来,宋佳上前抱抱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担心,以后有我看着他。”

文夕点点头,她实在是不适合别离。

赵朗抱着宋佳上马,调转马头对上了马车,极力站的比他们还高的文夕道:“挥手道个别,以后为兄会常去看你。”

文夕扶着车顶挥挥手,想了下又对车后面庞大的送行队伍挥挥手,视线对上立在马上的宋轩时停了停,咧嘴笑了笑,转头对赵朗和宋佳道:“宋宋你要主动,哥哥你该出手就出手,别总是觉得是给她时间,太柏拉图了谁都受不了。都一个被窝睡觉了,还装什么矜持啊,赶紧生个娃娃才是正事。”

宋佳两颊发红,啐了一口道:“说话越发没讲究了。皇上,我担心她出去半年就跑野了。是不是该留在京里才好?”

赵朗垂眸笑,“宋宋说的有理。”

文夕受不了的皱皱鼻子,钻回车厢从车窗处道:“我走啦,哥哥保重,嫂嫂保重。”

马车一跑起来文夕就铺开被子钻了进去,唤了一直跟在车两边步行的云秀云香上去,抠着车厢有些伤感。

“主子别不开心,就当是出去游玩了,什么时候想回来又不费事。”

文夕摇摇头,半天才闷闷道:“不是,我好像又饿了。”

文夕抱被滚了滚表情愁苦的开口道:“我其实也没吃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胖了。”

云秀嘴角抽了抽,在心里将文夕自宋佳入宫以后一天不离嘴的水果点心罗列了一遍,总结道:“主子,您吃那么些再不胖,就对不起一天三大盘的果脯点心,还正餐不误。”

文夕眯着眼瞪云秀,半真半假的道:“我这不是给咱们公主府省银子,宫里多吃些,回头省着些。”

嘴里这么说着,还是没忍住探出头去看赵朗。待看见已经变成一点的人,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好吧,她没出息,从过年就开始恐慌,只能往嘴里填东西才觉得空落落的心有着落。以后就是她一个人了,没有哥哥经常跑到长仪宫揉着她的头说,夕儿,吃多了容易积食。夕儿,你最近越发懒了。夕儿,别担心,一切有为兄呢。

云香云秀看看一面抽抽搭搭咧着嘴抹泪一面往身上盖棉被的文夕,对视了一眼叹口气都垂了头。

“我就知道她会忍不住回头。”赵朗叹息。

“还会抹眼泪吧。”宋佳靠在他怀里,“不过别担心,她比你想象中坚强,会照顾好自己。”

“什么是拨拉土?”

宋佳嘴角抽了抽,“就是表面意思,拨拉土却不用铁锹掘,那坑什么时候能刨出来?”

赵朗眉毛挑了挑,明显的不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贤妃的事……”

“最近就处理了吧。”

宋佳点点头,“她不过是借机耍了心机,说到底还是为了你。”

“她错在做错事后又让夕儿碰到那些肮脏东西。”

宋佳反手摸摸他的脸,叹口气道:“我来办可好?刘丞相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当下还是要稳,朝中稳,天下才能繁盛。”

赵朗搂紧怀里人策马越过身后的众臣和护卫,半天才有些郁郁的开口,“随你。”

宋佳被冷风吹的张不开口,扭回头趴在他怀里,笑着道:“气什么?又不是有些个小手段就变坏了,你若是不逼急了我,我也不会用到你身上。”

赵朗轻嗤,“你倒是用用看。”

宋佳咯咯的笑,拧着他的腰肉用力,“自己宫殿里要活泼调皮,去了勤政宫就要清纯可爱,出了殿门又要端庄大气,哦,以后说不定还要极尽妩媚。哼,便宜都让你沾了。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小手段,用在你身上的。要不,晚些时日试试?”

赵朗低哼一声,披风往前一裹,整个将宋佳包进去,也不说话,一夹马腹沿着安静的街道奔了出去。

空气中还绕着宋佳的笑声,接着是闷声闷气的声音。

“你怎么总是喜欢哼我,最近越发喜欢用鼻子说话。彘儿……哎呀,别掐!呵呵,谁能猜到皇上您还有这么个小名。”

“彘儿?彘儿!别,呵呵,臣妾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