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看着宋弘的背影憋笑憋得两眼泪花,他知道他那半句,肯定是‘不相为谋’,他得多遭人嫌,才能让人懒得多看一眼,一再强调道不同啊。其实摒除其他,宋弘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也是一个好生意人,和他合作,就是天塌地陷,都不用担心自己的银子打水漂。可是,他怎么就混的这么遭他嫌呢?

~~

文夕直接奔回了公主府,一进后院就扬声道:“是不是哥哥来了?”

“皇上回来不会这么安静啦,至少要有护卫队一支。”云秀跟着一路小跑,快一步挑开一枝垂下来的夹竹桃,笑着反驳。

“微服私访知道不?我出门也没见多大排场。”

云秀吐吐舌头,“那主子您是低个子小男人,人家只能当你是个男孩子,谁会留意。”

嘿,骂她是二等残废。文夕佯怒,伸手拍过去一巴掌,笑着打:“讨打。”

笑闹间就进了客厅,看见背手立着的人文夕一愣,竟没能反应过来。

宋轩也是一愣,方才听见带笑的声音他心里就有些疑惑。之前京里文夕也爱笑,可从来没笑的这般无忧无虑,听着就带着甜意。如今看见,就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她比在京里还要快乐。

都说相由心生,看她虽然瘦下去一些,但更加红润的脸就能看出来。眉眼飞扬,不说话就流露出淡淡的喜意。是什么事情让她活的这么自在?哦不,她开心他自然也跟着开心,只是什么事能让她不经意间就是满满的幸福?

文夕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宋轩回神,“不欢迎吗?”

文夕摸摸脸颊没回话,随意找了处挨着门的地方坐下,接过云香递过来的茶灌了一气才道:“京里一切还好吗?”

“挺好。”

文夕看着自己的脚尖晃了晃脚,抿抿唇道:“我皇兄每次写信都说一切安好,我京中又没有其他人可以问,他,真的还好吗?”

宋轩默了片刻,点点头道:“很好。只是贤妃主动请求去了玉皇山为皇上祈福,以后可能要常住那里了。”

主动吗?文夕大概也想通了一些,离开京,思路反而渐渐的都明朗起来。贤妃为什么在遇刺的那次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在有人埋下那种东西之后领着皇上走到了那里?可是实在是没什么好争的,争来争去,争得位子失了人心,争到一个后位又能如何?寻仙楼那个葡萄架子,拿后位她都不换。当然,也没人会拿后位和她换。

不知道宋弘吃了那葡萄什么感觉,他不会是囫囵咽下去了吧。

“魏将军回京了,向皇上提过你的事,皇上没开口。廖州大灾,一夜之间熟透的麦子都被烧尽,颗粒不剩。赈灾的粮食途中被截了,有流言说皇上反叛夺取皇位天地不容,才一场天火烧光了所有粮食。我担心那伙人趁机撺掇难民造反。我这次出京,一方面是看看廖州的情况,顺道来这里,将皇上让人刻好的大印带回来。”

文夕皱眉,“廖州离平城不远,他们的目标是不是平城。”

宋轩抿抿唇,没点头也没摇头。

文夕猛地站起来,“你们都瞒着我,一直都说没事了,还说什么只两个蟊贼,烧尽一城的粮食,是几个蟊贼可以做到的吗?”

“我只是向你说一下大致的情况,事情没有那么严重。麦子顺着风势一点既着,再简单不过。不需要多少人,一人提前堆好麦秸堆,拿着火把一匹马就能搞定。反贼也没那么大规模,这只是秋后的蚱蜢,最后几下蹦踏。反过来想,其实这是好事情,若能暴露出来,一网打尽,以后也再没有麻烦。”

宋轩笑了笑,“宋宋说你准备开个酒楼,准备的怎么样了?”

文夕心里发堵,“我皇兄是不是缺银子了?那之前还给我拨一万两做什么?哼,不知道要好钢用到刀刃上啊。”

“呵呵,不差那一万两。皇上的书信和大印交给常乐了。”

嘁,都是不差钱儿。文夕翻了个白眼,气道:“你什么时候去廖州?身边带着其他人没?”

“啊,我去过了。在廖州外转了一圈儿,最近就暂住这里了,还望公主能安排住处。”

文夕瞠目结舌,忽而就想起受灾或战争时故意躲避在安全地方的记者,随即就眯了眼睛道:“你这是渎职!”

“不,这也是皇上的意思,魏将军带着部队过去救灾,帮着百姓挖井汲水,臣要保留实力,四处转转,看看是否有可疑情况出现。”

文夕眯眯眼,起身昂首挺胸道:“那好,宋丞相先歇着,回头让常乐送丞相去驿馆。也许林知州还有事情想向皇上汇报,你们正好可以交流交流。”

宋轩笑着摇头,看看扬着下巴的文夕敛了笑叹息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喊你文夕。”

文夕愣住。

“文夕,过的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迷现言,迷的闲下来就不想码公主,你们抽我吧。我两天码了五章《丫头?丫头!》,一个字没动公主,嗷嗷,现在是凌晨了,终于出来一章,没偷工减料哦~我仔细的回头看了的。

那个,嘿嘿,放一章《丫头》给乃们看一下,第一次写现言,摩拳擦掌,不知道这股热火劲儿过去能不能写的下去,还有,最近不会再开坑袅~~黑眼圈儿飘过~~

1.

这家烧烤店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装修过,挨着镂空的一面墙,换成了铺着粉红垫子的吊椅。我不觉得这颜色适合自己,但是看着另一边吞云吐雾一手香烟一手螃蟹腿的男人们,还是乖乖的坐到了一面镂空花墙之隔的粉红小椅子上。服务员统一的连体浅色牛仔裤,黑色或棕色大头靴,再来一顶破草帽,就是地道的西部牛仔。

挎包里手机又在震动,我皱眉。实在不理解老妈为什么催的这么急,刚大学毕业一年而已,就开始张罗着找对象。手机接通,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老妈每次接电话都刻意提高的大嗓门。

“佳佳,见到了小吴了吗?”

“没呢,刚到。”

“这次好好相亲,小吴家境不错,个人素质也不错,医学硕士,刚毕业。你要是再敢三心二意,回头你袁姨可就不会再这么张罗了。你既然决定留在D市,就得找个那边有住房的,这次是个好机会。”

我忍不住皱皱眉头。袁姨,袁毅他妈,我妈的同事,我前男友的亲娘。我实在是不知道,X市的一个中学教师,怎么会介绍对象介绍到D市来,两个市几乎横跨半个中国。这让我不得不相信,以任何一个人为中心,可以辐射到地球上每一个角落。中国虽大,但是一家亲呐。

我压下那份不知为何又泛上来的厌恶与浓重的酸气,淡淡的道:“知道了。”

“别垂头丧气的,才二十三像是三十二似的……”

我把手机挪远一点,转头看墙那边的食客。说实在的,我想来一只大螃蟹,到现在,好像才吃过一次,还是失恋的那天,加上一盘炒蚬子,好像花了我差不多一张毛爷爷。守着这么个濒海城市,连大螃蟹都不能吃得尽兴,实在是可怜。

“佳佳!”电话里一声咆哮,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刚拿起的点菜本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抬眼见就见一个接近一米八,带着无框眼镜儿的男人停在了面前,客气的看了我两眼道:“乔佳?我是吴霄。”

我扯扯嘴角,不动声色的挂了电话。

“好你个佳佳,敢挂我电话!老乔,你给我出来!都是你给惯的,都二十好几了还想干嘛干嘛,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你说说,人家小袁辛辛苦苦的给张罗……”

我脑补了一下老妈发飙的模样,再抬眼对面那人已经坐下了。

“乔小姐请点菜。”

我看看眼镜男手里的本子,想了下摇摇头,抬头对服务员道:“先来一壶茶吧,一只蒸蟹,一盘炒蚬子,别勾芡。”

转眼看向眼镜男,“剩下的你点。”

眼镜男翻着册子,要了一盘烤鱼一盘拍黄瓜。这才呼了口气道:“这边消费还是不低,一只蟹卖到一百五。”

又涨价了?好久没吃了,涨了好多。我倒了两杯茶,推过去一杯,捧着自己那杯慢慢的旋着。

“乔小姐是河南人?”

“是,X市的。”

“乔小姐之前,谈过男朋友?”

我奇怪的抬眼皮去看,见那眼镜男一本正经的神色,既没有猥琐的笑,也没有眼睛直冒光。想了下点点头道:“是。”

“呵呵,我之前忙着学业,并没有谈过。”

我点点头,心里越发狐疑。果然,在我刚喝下一口茶水的时候眼镜男往前凑了凑,左右看了两眼才压低声音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请问。”

“那个,没有冒犯的意思。”眼镜男显得有些游移,“那个,你,还是处吗?”

“噗……咳咳……”

一口苦丁茶从鼻孔喷出来,一半贡献给了我的衣服,一半和着鼻涕又倒回去下了胃。我捂着嘴咳的辛苦,看着那张似乎解脱了的脸想,我怎么没有从嘴里喷出来,那样也好来一个天女散花,飞星满天。

这饭没有吃的必要了,眼镜男似乎也是这意思。我客气的说还有人约,让他先走。他瞄一眼上来的烤鱼和拍黄瓜。

“哦,服务员,这两份菜请帮这位先生打包。”我冲眼镜男笑,“AA制,黄瓜回去别加热。有些东西不经煮,一加热容易发臭。”

眼镜男动作顿了顿,不过是片刻,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袋子就转身付款出去了。

我看着面前的螃蟹,敲敲红彤彤的壳儿想,处女这事儿,虽然能作假,显然和六级证似的,还是有点儿用的。

也是,不是都说,大学里的处女比三条腿的蛤蟆都难找,虽然我并不信。

可是,我那层膜怎么就丢了呢?

38

38、38不觉中远离 ...

她过的很好,是真的很好。可是宋轩那叹声一问,还是给她带来了困扰。

宋轩如愿以偿的住进了公主府,原因是他不知道对林知州说了什么,然后林知州就公事公办的说,既然是微服私访,最好还是不要住进驿站,容易暴露身份。

文夕倒无所谓,反正公主府大的可以,他即使住在里面,也是在主院以外。

廖州虽出了事,但是宋轩次日就没事人一样邀文夕去看她的寻仙楼,文夕见他并没有带兵将过来,平城也一片和谐,心也放下了几分,亲自嘱咐林知州派人守好城门加大排查,便又换了男装带着他出门去了。

宋轩看起来心情不错,陪文夕走在大街上还有心情看看路边的小摊小贩,这让文夕有点郁闷。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既然是那些反贼烧了一个廖州的田,就不可能轻易作罢。即使是秋后的蚱蜢,群攻而起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平城可以阻挡的。

文夕看看街上穿梭的行人,心里又有些释然。她干嘛要预支痛苦?车到山前必有路,谁又说真到了那一天无法解决呢?

店里有二冬看着,正搬着桌子堵在门口等着招伙计。虽然贴出的征工启示里条件写的好,许了他们在普通工钱的基础上,按着生意好坏给年终奖励,可是因为大家对她这个赵姓外地人不了解,来应聘的人也并不多。即使来了也是随口问问,大有看看再说的架势。

二冬坐在门后的阴凉里昏昏欲睡,门口就有一个小乞丐探头探脑。文夕至今不明白这么一群分守在城中东南西北各个角落的人,到底是真的无家可归还是“丐帮”成员。

寻仙楼已经装修好,因为准备入秋再开业,目前里面是冷冷清清。小乞丐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见二冬睡的迷迷糊糊,脱了鞋就往里面溜。哪知道刚才还打了呼噜的二冬猛地窜出来,一把就抓住了他,一面还哈哈大笑道:“小混蛋,说吧,是不是想偷东西?”

“嘁,老子稀罕你的东西?老子就是看见一耗子,见你睡的死,进去帮你抓一下。”小乞丐眼睛翻得只见眼白,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模样。

“嘿,你个小崽子。”二冬眯着眼睛笑,手下却使了力,拧着他的耳朵道:“你多大一屁点儿,还自称老子。你看见那耗子钻哪儿了?你给爷找出来,找不出来再说你的事儿。”

“它长着四条腿我就两条腿,你要是不抓我我这会儿子就逮着了。”小乞丐拽着他的手道:“快给老子松开,等你们老板来了看我不告你状。让你招伙计你偷偷睡大觉,连老鼠钻进去都不知道。”

“你就是那个小耗子。”二冬揪着他不撒手,抬头看见文夕和宋轩,慌忙换做钳住他的手,躬身低声道:“主子来了。”

文夕点点头进去,看一眼那男娃娃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有被扣着一条胳膊还刻意摆出的大爷姿势,忍不住就乐了。

“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很不屑的瞄一眼文夕,哼了一声道:“老子叫石头。”

二冬伸手捂住他的嘴,掐一把他的胳膊咬牙切齿低声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动不动就老子老子,毛儿还没长齐呢!”

文夕也没恼,笑了下道:“石头是吧,走吧,进去谈谈。”

“谈什么!”小乞丐扒开二冬的手满腹戒备。平城虽然繁盛,可正因为繁盛,一些其他行业也就有了市场,比如,依附在妓院下的小倌馆。

“谈谈做工的事。”文夕拿着折扇指指一旁柱子上贴的布告,“不认字吗?哦,你自己想,要不愿意谈,就回去吧。”

小乞丐看看敲着左手走进去的文夕,哼了一声道:“咱们卖艺不卖身,你可别觉得咱好欺瞒,谁说咱不认字?”小乞丐指指那布告,一字一顿道:“喏,正果十,大豆。”(征伙计、大厨)

“扑哧”二冬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宋轩也是一脸笑意,看着愣愣回头的文夕表情柔和。

文夕讶异的看一眼小乞丐,点点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的识字。高手中的高手。走吧,谈谈工钱。”

小乞丐本来有些摸不准,他认识的字也不过是学堂外面听来了,偶尔趴在窗户上看两眼,不料自己竟都蒙对了,一时间激动的脸都红了。忙跟上文夕,骄傲的抬抬下巴道:“怎么样?老子……咱很厉害吧!”

“厉害。”文夕直接去了葡萄架下坐下,抬眼道:“那我问你,我正果十大豆有什么用?”

小乞丐挠挠头,黏成条的头发下就簌簌的往下掉皮屑。文夕打过去一扇子,皱眉道:“别挠了。我且问你,想不想干。”

“那你给工钱不?”

“给。”文夕想了想道:“一个月一两银子,管吃管住,吃的用的穿的店里全买。”

小乞丐眼睛发亮,“那不许咱做百花楼的生意?”

“百花楼?妓院?你想做什么?”

“没,嘿嘿。”

云秀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文夕接过一杯,点心直接端给了小乞丐,剩下那杯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宋轩。宋轩笑着接过去,目光灼灼的冲文夕点点头。文夕扁扁嘴,又垂了眼帘。

小乞丐端着盘子眼睛晶亮,咽口唾沫道:“这个算不算工钱里的。”

“不算,这是补助。我问你,平城有没有丐帮?”

“有啊。”小乞丐端着盘子盘腿坐到地上,吃了一口才惊觉,“干嘛?咱可不干坏事。”

“谁是头头?你们大概多少人?”

小乞丐不吭声了。

“将心比心,我真心雇你。你若是干的好,以后开分店做了小掌柜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熟悉一下平城的情况。乞丐全天下哪个角落没有,还能找人抓你们不成?”

小乞丐转转大眼珠子,“那一帮老的咱可不知道,这帮小的咱是头头。”

“你们几个?”

小乞丐伸出一把手,“九个,算咱十个,还有一个女娃娃叫小梅子,嘿嘿。”

小乞丐说开了自己就忍不住往外倒,翻着眼睛道:“咱给你说哈,咱可不跟着那一伙大人。他们做什么咱还不知道?半夜还敢抢路人,还被林大官抓住关监了几个。逮着长相好的,就一转手卖了。咱们一小伙不占他们的地儿。他们把在东南西北的路口,咱们就在中间儿讨饭吃。嘿嘿,他们还是没咱们机灵,总没逮住过咱。”

文夕抬起扇子想敲敲他的头,看着他油乎乎的头发,最后还是落在他肩上。极力温柔的开口,“你是头头,若你能保证手下人不偷不抢不懒散,那就十个都过来吧。我也不保证都用你们,还得看你们自己,若是有坏毛病还一直不改,就恕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还出去当你的乞丐。但若是谁干的好又有真本事,等生意做大了,别说是一个分店掌柜,成了一个股东也说不定。哦,回头我再给你解释。怎么样?做不做?”

“那咱过来干啥?”

“先端盘子洗盘子洗菜招待客人,以后能做其他的再说,全看你们自己长不长进。”

“嘿嘿,我回去问问,一会儿就给你信儿。”

文夕点点头,“若是想好了去找门口那个管事的,能定下来的话今天就过来吧,有人给你们准备新衣服。”

小乞丐有些反应不过来,见文夕说完话抬抬下巴有让他离开的意思,下意识的端着盘子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不舍的看着点心道:“咱刚都摸了一遍了,咱手好几天没洗了。”

“呵呵,端走吧,不管干不干,记得把盘子送回来。”

小乞丐得了允许抱着盘子撒腿就跑,一面还喊道:“咱一会儿就回来。”

宋轩看看地面上方才小乞丐说话时喷出的点心渣子,笑着道:“文夕这是?”

“招伙计。”文夕点点下巴道:“我琢磨着,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好处。他们若能靠本事一步一步走过来,将来也定会有大本事。”

“没想过其他?”

“嘿嘿。”文夕调皮的眨眨眼,“消息灵通呗。那些大乞丐心眼儿多,也不敢乱用。但孩子不一样,有头头带着,即使之前做过不好的事,也很容易走上正道。将来城里有个什么事儿,他们凭自己的本事肯定能打听个一清二楚。”

文夕眯眯眼,“我总觉得吧,这个娃娃将来有些本事。你看他方才在门口,分明是冲着店里那块镇宅玉如意去的,脚步轻的很,若不是二冬装睡,指不定就被他顺走了。”

“这么大的玉件都敢偷,有胆量。被人逮着了还面不改色。哼,都怪那个呆子,非要挂一块如意,说什么会开业大吉万事如意。”文夕皱皱鼻子,“迷信的可以!”

文夕用扇骨托着下巴咕哝,宋轩眸色却黯了黯,看着她微勾的嘴角,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会专心写公主的,不然大脑转换太坑爹了,我这草履虫结构受不了啊

《丫头!丫头!》第二章试阅

2. 人们都说,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即使是一通简单的电话,也能听出对方心里的不耐或是欢乐。若是你被男朋友或是男人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裂痕,那你就不配做女人。

我是女人,可是我就是那众多不配做女人的女人中的一个。

我觉得我们情比金坚,虽然还没有对家里人坦白,但是俩家人心里模模糊糊都有个大概。他妈和我妈一个单位上班,我还穿着开裆裤随老妈去中学办公室撒野的时候,一拳头捶青了他一只眼泡。我们复杂纠结的感情从那时候就开始了。若说谁能插进我们从内战到并肩作战一致对外,再到高中毕业考到同一座城市,彻底发展出革命爱情的牢固围城里来,我是不信。这难度比打入敌人内部炸掉碉堡还要艰难。

可是师大离工大不远,大四上学期近一个学期,袁毅只来过两次。当我意识到柜子里的麦片已经喝完了两大包,而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现过一次,电话也缩水了两倍时,我忽然想起一句话,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小三儿。

我就是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踏上10路公交车的,一个小时后就出现在工大旁边的小吃街。我对自己说,瞧瞧,才一个小时的公车,这也算距离?这距离都抵挡不了小三儿,那我们的爱还要来做什么?

可是,女人总会做错一些事情。比如,我该先打个电话的,却“居心叵测”的到他们宿舍楼前蹲点儿。我是期望有什么发生的吧,按照小说里的发展,袁毅拎着水果或是书慢慢走来,我张开双臂,看着他乳燕归巢般的扑到我怀里。我柔肠百结的说一句,小椅子,佳佳想你袅。

好吧,我承认我母性突至,并且这种伟大到不分对错的母性一直延续到我孤零零的走出工大校园。

袁毅按照故事发展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可他手里拎的不是水果也不是书本,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比我矮上一头,比他矮上快两头,他接吻都要低下头弓着背的一个女人。

我看着他们俩个在一棵樱树下贴着额头说着亲密的话,真是他妈的柔情似水缠绵悱恻。我竟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高,是不是个子太高了,才导致袁毅产生了错落误差,非要找一个穿着八公分高跟鞋,踮着脚才能让他无障碍接吻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勇气看着他们表演结束,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不是不痛,是瞬间被利刃刺穿,根本就没有了痛觉。

他显然也看见了我,有些惊慌的将软在他怀里的女人扶好,面色有些不好看。我面色应该很好看,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张嘴笑了笑,扬手说了声,“嗨。”

他说,“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先。”

我说,“我去海事找同学,顺道经过,看来过的不错。啊,你女朋友吧,介绍一下。”

他说,“佳佳,别这样。”

我说,“我哪样了?她可真漂亮。”漂亮的跟拇指姑娘似的。

女人姿态万千的走过来,其实她转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差在哪儿了。我差在不懂装扮,穿着封建。我还差在不让袁毅摸我,亲也只是点到为之。袁毅说过,佳佳,和你谈恋爱真是够柏拉图的。我那时候觉得他是夸我,这时候才觉得那语气中的嘲讽和无奈。

哦,我无意中禁了他的欲,禁了一个朝气蓬勃,荷尔蒙分泌高峰,精 液无处安放的成年男人的欲。

女人身段儿很柔,腰很细。我的也很细,却因为穿着宽松的运动衫,被胸脯子一撑成了一个桶。

“你是毅同学吗?我听他说起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