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过去,孟玉嘉闲时看书画画做一些以前闺中所做的雅事,偶尔教授吴怜儿管家和认字,当然,孟玉嘉也没有放弃对自己的锻炼。

边城这个地方,夫姑娘家都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孟玉嘉的马术越发好起来,二哥所教的那套鞭法也让孟玉嘉舞得有了些威力。

甚至,孟玉嘉叫订做了半石弓,开始练习射箭。

非是孟玉嘉爱上行伍,而是因为这样有利于锻炼自己娇弱的体质,不求变得强硬,至少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拉弓射箭一旦生熟,她的鞭子就越有力劲,准头也会变大。

一年后转瞬间过去,孟玉嘉这期间都能收到家书和京城送来各种衣食等实用之物。尤以二哥二嫂、母亲送来的东西最多,这样的情景,孟玉嘉备感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木有发现男主是认识女主的,可是女主不认识…

谢谢薇薇安和沙鸥的地雷,抱~

今天先一更,明天多更点,开始剧情啦,过渡什么的最难写了

39冬日困境

正是秋末。

边城已经开始寒冷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了过冬的粮食。

穷困的家每日每夜的山林砍柴,大部分送到县城卖于大户家好换些银钱存买过冬的粮食。

一时间这柴价竟然下跌许多,孟玉嘉握着手炉,提步走出屋子。

远远就听到吴怜儿算账的声音,“姑娘。”凝秋从椅子上起来。

吴怜儿也停下算盘,叫道:“玉嘉妹妹。”

孟玉嘉扫了一眼账本,道:“一切可都顺利?”

吴怜儿烦忧地道:“去年寒灾,田地的收成并不好,不少的佃户不仅留不下余粮,连租子都交不上。想着过冬了,准备减免三成,才能让他们有活命过完冬天的余地。”

孟玉嘉笑了笑,吴怜儿自有孤弱,如今富裕起来还保持着良善的心,确实极其难得。

“减免三成,加上所送上的税赋,可以说亏了不少。”

吴怜儿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希望今年冬天不要如去年那般严寒了。”

“吴姑娘心善,吴家的佃户有福了。”凝秋这时笑说道。

吴怜儿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望向孟玉嘉:“玉嘉妹妹,这样做好不好?”

孟玉嘉道:“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减免是好,但是一旦开了先例,佃户欺主心善,日后也不好收拾。”

吴怜儿惊道:“那该如何?”

孟玉嘉道:“明年加成,又或者趁着冬季未来,让他们进城做做活计偿还。”

“可是家里没有什么活计啊?”

孟玉嘉笑道:“没有活计,制造一些活计让他们做。”

“怎么制造?”吴怜儿虚心请教。

“庄户家最多的便是一把子力气,这样吧,的铺子也多,最近也想开个酒厂,让他们去那做几天粗活将酒厂建起来,他们的工钱按时算,然后折给抵押他们的租子。这儿供餐,嘱咐下去,愿意来的便提前报个名来。”

“玉嘉妹妹,这倒不用了,这些日子都是照顾帮助,需要一些手,哪里有脸面收的工钱。”

孟玉嘉笑道:“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的。说来,这笔预算也做好了,与其给了别,不如和合作。”

吴怜儿一怔,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和合作了?

越想越是透彻,今日只怕是玉嘉妹妹锻炼她来着。

管事算账她学了许多,如今是开始学习打理和他合作了。

“听玉嘉妹妹的。”

孟玉嘉拍了拍吴怜儿的肩,道:“继续算吧,走了。”

又对一旁帮忙算账的凝秋道:“凝秋,和过来。”

凝秋将账本合上,对吴怜儿一笑,然后扶着孟玉嘉离开。

“今儿双易像请求,说是要娶过门,有什么想法?”

凝秋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虽说这事情心照不宣,可是双易也没和她说一声就直接找姑娘去了,未免令她大糗。

孟玉嘉取笑道:“瞧瞧,脸都红得如猴儿一样,看来不答应也不成了。”

凝秋顿时不依,求饶道:“好姑娘,莫取笑了,…脸皮子本就薄!”

孟玉嘉轻笑出声,道:“这儿没问题,就看们的意思了,双易的老子娘还京城,去问问双易的打算,拿个章程出来,等到时间定下知会一声,亲自送出嫁。”

凝秋点点头。双易如今是宁园总管,她嫁了便是管家夫,一样可以伺候姑娘身边。

***

酒厂的事情十分顺利,佃户们本就穷苦,得知做工抵债自然千肯万肯,后来还提供吃食,这些佃户更是感激主家,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要挨过冬天,他们几乎天天都也无法吃饱,酒厂发放的吃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每一份吃食虽说是有定列,但是也足够一个男吃饱,不过大多数的汉子只是吃个半饱,将剩下的食物留下来,晚上带回去。

这番情景被酒厂管事告诉了孟玉嘉,孟玉嘉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个状况,对于孟玉嘉来说,只要做好自己份例的事,她不管这些。

为了控制他们,孟玉嘉也发了拖延任务的佃户会被赶回去,明年租子加成的规矩。这一下,有心偷懒的佃户不得不打起精神。

不得不说,孟玉嘉御下这一方面还是做得不错的。

到了十月,双易和凝秋孟玉嘉的主持下成了亲,新婚三日后,两向孟玉嘉请辞,说是回去叩拜老母。

早成亲前,他们两就向孟玉嘉禀报边关苦寒,老家过来未免不适应,所以他们成亲后决定回去拜会,过春再回来伺候。

孟玉嘉自是应下,赏了些东西寻个好日子让下们为他们打好行装。

双易和凝秋离开,孟玉嘉贴身的事情交与了喜年喜日,府里的事情也交给了全福这位副总管,至于护卫队,还是由孟三做着。

十月下旬,天气已是极寒。

酒厂已经建好,所以佃户们就未曾过来了。

大都数的都围家里,极少出门。

屋子里的炉火正旺,孟玉嘉穿着厚实暖和的大衣指点吴怜儿刺绣。

这时候,外边脚步声急促响起。

吴怜儿不再动针线,她看向孟玉嘉。

除了凝秋随便一些,宁园的下极其规矩,这般失态的步入主家的院子十分奇怪。

“主子。”

孟玉嘉听到是孟三的声音,孟玉嘉示意喜年去开门。

门被打开,孟三走进来,隔着帘子外边行礼。

“主子,酒厂李管事来报,西口村有村民拖家带口来到酒厂,说是求收留。”

孟玉嘉当即起身,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孟三道:“那村民说山贼进了他们的村子,将过冬的粮食全部抢走了,一粒都没剩下,他们活不下去了才冒着严寒求救。”

“山贼?可报官了?”

“昨日张县令就派去探查了,其抢粮不伤,很像鄂城边界的黄沙寨。”

孟玉嘉不缺这点粮食,道:“让他们都回去,去禀报张县令,求张县令放些粮食,再让粮店捐出十石粮食,带些护卫随同衙差送去西口村。”

“是。”

“玉嘉妹妹,终究是名下的佃户为多,这十石粮食由家出吧。”

孟玉嘉不由失笑:“西口村有一百七十三户,每户少的有四口,多的是十来个,这离冬日过去还有两三个月,就算一家子喝稀粥,这十石粮食最多也只能吃上十天,这么做,是提醒张县令放粮的同时,也让县里大户也捐出一些。这些事情,一个哪里能完全做全的。”言语之外,一个将好事全做完了,不是成了圣,便是活到头了。

吴怜儿顿时受教,道:“也捐十石出来。”

孟玉嘉抬起头:“孟三,可听到了?”

“小的听到了。”

“快去办吧。”

孟三点点头。

却说张县令收到消息,不由的笑了笑,这孟姑娘当真是玲珑心思。

当下,他着急县里大户征集粮食,县仓粮食不能多动,这是为了给三营士兵的军粮,而且一旦打仗,县里的粮食就会被军队征集过去,若是没有,他的命也差不多了。

去年冬灾,他开仓放了些粮食,此时已经剩下的粮食已经低于每县城的常备粮,这会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本来他还焦虑着,没想到孟家姑娘给他想了个办法。

县城住着一位金贵的侯府贵女,虽说不如县里其他大户那样有势力,但是名头足以镇住他们,她一个外来都捐了,他们就没法子推辞。

已经有了二十石,县里再拿出二十石,就只需要四十石就够了。县里八户大户,中户也有十几个,小家户更是不少。

四十石绝对会超出来,也帮他可以多囤积一些粮食。

到了下午,粮食已经凑集好一百四十九石,还有各小户认捐的斗米、菜类等物。张县令眉开眼笑,觉得这个法子是极其可行了,有心让这些大户尝尝甜头,于是决定带着捐得最多的几户亲自带着这八十石粮食去西口村。

孟玉嘉和吴怜儿也受邀之列,边城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格,两也得给张县令面子,于是收拾一番带着护卫跟了去。

西口村。

众到的时候,发现西口村的几百都站村口等待,为首的村长见着来了,立刻带着几百村民跪了下来。

众基本是骑马上,百来齐齐下跪,这不得不说给众多大户一种骄傲,一种满足。

天生就喜欢优越感,再温和再谦逊的也有,不过是不明显而已。

为什么那么多想要做皇帝?什么还天下一个太平,为了百姓富足安康等等,其实是一种场面话,想做皇帝的基本是想凌驾于众生之上,让众生跪倒拜服,使自己君临天下。

张县令连忙扶起村长,道:“是本官疏忽,竟然让贼子进入西口村,带来这些粮食…本官想想都十分惭愧!”

村长连忙摇头,说了几句敬重的话,又要跪下来感谢大家,被张县令制止了。

然后众分散开来,看着每一户秩序的排着队领粮食,孟玉嘉和吴怜儿走进村子。

村子里的屋舍基本上都十分简陋,莫说舒适了,只怕这寒冷的季节挡寒都成困难。

前面一土屋门板探出两个小萝卜头,孟玉嘉笑了笑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要发生什么事呢?????╭(╯^╰)╮,大家肯定猜不出来

本来想加更,然后今天出太阳,和家里人一块出去玩了,到了九点才回来

40战乱即将开始

“可是寻我?”

大一点孩子终于鼓起勇气,他走了出来:“求贵人救救娘。”

孟玉嘉朝着里边看去,粗陋的屋子没有一丝炭火,隐约看见木板床躺着一个人。

“喜年喜日,过去看看。”

喜年喜日应声,两人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喜年面色凝重的走出来。

她走到孟玉嘉身边,低声道:“姑娘,那位妇人受了辱,又高热了。”

孟玉嘉一惊,问道:“你家里大人呢?”

大孩子道:“姐姐去领粮食了。”

孟玉嘉道:“孟四,你去请大夫个过来。”孟四点点头,孟玉嘉朝着屋里走去。

屋子虽然破旧,却也干净。

想来这户人家也是勤劳之人,躺在床上的妇人双目无神,隐约间能够看见她颈部的青紫。

孟玉嘉是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情本应该避嫌,可是她还是进来了。

她伸手过去,谁知这妇人颤抖一下。

孟玉嘉只得收回了手。

吴怜儿拉了拉孟玉嘉的衣襟,孟玉嘉让开了位置。

这时候,门口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黑瘦单薄,她背上背着一袋粮食,虽然是吃力的走着,面上有欢喜之意。

猛地瞧见屋子外有着陌生人,便加快了速度。

“大姐。”

女孩子将两个男孩搂住,看向孟玉嘉道:“贵人…贵人好。”

孟玉嘉道:“家里就你们几个人?”

女孩子低下头:“爹在三年前被征召入伍去了,小叔外出做生意未曾回来。”家里四个男丁,其中有两个壮丁,按理是两兄弟壮丁要抽取一个,这情形并不少见。只是留下的壮丁丢下一家子老弱妇孺出去做生意,未免让家里难过。

孟玉嘉招呼女孩子过来,女孩子犹豫一下,还是撇开两个弟弟过去。

女孩子随着孟玉嘉走出屋子,孟玉嘉到一处空地问道:“是否愿意进县城给我府里当个差事?”

女孩子眼睛一亮,随即看到两个弟弟和躺在床上的娘,嗫嚅道:“能不能等娘好些再进城?”

孟玉嘉笑道:“可以。”

女孩子立刻跪了下来:“大丫谢谢贵人。”

孟玉嘉道:“起来吧,只是做做活,到不是我的奴婢,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大丫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孟玉嘉想了想,细问一下昨日匪类的情形。

大丫咬咬嘴唇,狠狠的说了起来。

这时她才知匪人找不到粮食,便侮辱了妇人,而妇人因为孩子在家,也不敢大声求救使匪人发狂,所以最后变成这样子。

也没想到,这女孩子竟然有十五岁了。

“慢着,你说那匪人穿着皮革,你娘捶打那匪人,匪人身上还发出脆响?”

大丫点点头。

“你没看错?真的只是一个手下?”

“我没听错,匪人进村,就听到匪首让手下四处搜罗,匪首和主事的都聚在村长屋子里喝酒呢。”

孟玉嘉沉思起来,匪人,过冬需要抢粮食的匪人怎么还穿得起皮革,若是没猜错的话,发出的脆响想来是胸前有什么东西。

脆响,孟玉嘉除了士兵甲胄,想不到其他东西会大面积带在胸口。

有皮革,有甲胄,这哪里还是匪类?

“那些匪人是何模样?”

大丫描述了一下,都是些粗犷的汉子。

“那匪人进屋后,在急怒之事有没有说其他你听不懂的话?”孟玉嘉想要再确定一下。

大丫有些发抖,似乎在回忆那恐怖的时期。

“有一声,只是不知道是吼叫,还是说的其他。”

孟玉嘉耐心问道:“可还记得?”

大丫叫了出来,叫的不伦不类,孟玉嘉来到此地就有意识了学了几句胡语,当即察觉这吼叫是胡狄最常用的发泄脏话。

这事情大条了。

“你不要再说出去。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瞧着你乖巧,同意你进城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