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围着我,想要给我擦干头发,却看木易凌日还把我抱在怀中,迟迟不敢上前。朱颜斗着胆子说道,“太子,还请您先把太子妃放下,奴婢们好给太子妃擦干身子。”

木易凌日这才反应过来,恨恨得把我放在床榻上。转身问朱颜,“有没有去传御医?”朱颜回到,“奴婢现在去请。”

木易凌日一着手叫住朱颜,似是有些犹疑,想说什么来嘱咐朱颜,“你…算了,去吧。”欲言又止。

当时我本来疑惑木易凌日的反常,但是等见到他的时候,才明白木易凌日为什么这样。本来在宫里平静的生活,却因他的到来又激起点点涟漪。凤盏盏,难道注定这不是寂寞的后宫?

第三卷 浮沉 第七十四章 御医

当时我本来疑惑木易凌日的反常,但是等见到他的时候,才明白木易凌日为什么这样。本来在宫里平静的生活,却因他的到来又激起点点涟漪。凤盏盏,难道注定这不是寂寞的后宫?

木易凌日有些戒备地望着门外,知道朱颜说御医求见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个御医便是星蕴魂。

星蕴魂从门外进来,带着许多寒冬中无处寻找的温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未变,只是多了些淡淡的忧伤,那双眼睛是自己无力承受的,所以我选择了逃避,紧紧闭起了双眼,不再看房中的任何一个人。

星蕴魂欲为我把脉,木易凌日重重咳了下,转过身去不再看。

当星蕴魂为我把脉之前,不着痕迹得用手覆在了我的手上,我是可以感受到那丝嫩滑的,即使心有些颤抖。

“不过是偶感风寒,吃几服药调理下便可。”星蕴魂快速写下药方交给朱颜,叫朱颜去抓药熬药,我却被房门重重推门的声音惊得睁开眼睛。

我这才明白木易凌日为什么会质问我,星蕴魂因何进宫,我本不知道的,却在冲进来的木易凌月的表情上看到了端倪,她十分爱恋的目光纠缠着星蕴魂,似怕他逃脱。

“怎么,想拿什么生病做幌子嘛?”木易凌月嘲讽得说道。房里顿时气愤紧迫,却无人出声,木易凌日依旧是背对着众人,手却紧紧握着,而星蕴魂却不动声色。依旧云淡风轻事不关已得样子,我是始终淡淡地,不开口理会她。只是惊讶她何时与星蕴魂相识,竟是对他十分痴情。16 K小说网…

“朱颜。快去拿药,你家娘娘还等着用药呢。”星蕴魂淡淡说道,语气里并无一丝异样,可是木易凌月却不依不饶,上前扯着那药方不让朱颜离开。

“本公主偏要看看这药方有什么古怪。”木易凌月扯着药方看着。

星蕴魂这才有些沉下脸来。说道,“请公主自重。”

木易凌月冷笑道,“请公主自重?为什么不请太子妃自重呢?我凌月好歹是未出阁的女子,她算什么,她已经我皇兄的太子妃,应遵守妇道,而不是像如今靠着几分姿色狐媚别人。星公子,你看本公主说得可对?”

星蕴魂没有答话,低下头重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朱颜。让她快去熬药。

“星蕴魂,本公主把你带进宫来,保你做了御医。可不是叫你给本公主脸子看得。”木易凌月怒吼道。

“公主把我带进宫里,小可自是感谢。小可为太子妃医病符合宫里体制。本是无可厚非,公主何苦要口出狂言。让人不屑。”星蕴魂说来却是不卑不吭。直把木易凌月气得浑身发抖跺着脚离去了,临走时眼睛里对我的恨意,让我猛地打了个喷嚏。

就是这个喷嚏让木易凌日转过身来看我一下,眼睛里有一丝关切,这不重要,这一点就可以了。

星蕴魂忙完后,在房里沉寂了少许,终究是告退。

我并没有多看他一眼,连那个瘦削清隽的背影,连没有再看。

木易凌日直到星蕴魂走后,才折回身来,眼神终是不再那么凌厉,我地身子却发热起来,面色潮红,不过一个时辰过后,我烧得重些,昏昏沉沉。朱颜的药端来,木易凌日并没我想象中亲自来喂我药,而是转身去不再看我。我喝着药入口极苦,心里却也是苦的,可却不能说出。

一会小环子来报,皇上十万火急召见太子,去龙御殿议事。木易凌日匆匆离去了,临走时想对我说什么,终是没说,可是却把小环子留了下来。

木易凌日前脚刚走,木易凌月却来了。她一把打掉朱颜手中地药碗,那药汁溅到床榻下,一阵凄苦。

“哼,你以为本公主会这样放过你嘛?”木易凌日狠狠得说道。

朱颜在一边忍不住说,“公主,太子妃不过是刚进宫,而公主您那时却在槛外寺吃斋祈福,怎么…”

“你是想说,自她进宫以来,本公主与她并无交集,怎么会对她如此怨恨?”木易凌月冷冷说道。

朱颜似怕似犹疑点下头。

“你问她,她当年做过的事情,现在怎么会忘记?”木易凌月用手指着我说道。

我怎么会记得?难道凤盏盏与木易凌月曾有过怨恨?元宝那丫头此时竟不在身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果她在,最起码还会为我掩护一二吧。

“太子妃果然不同常人,心气高地很,自会轻易揭开自己所做的丑事?也罢,已经是陈年旧事,你自然不屑于提,还是说说现如今吧。”木易凌月嘲讽得说道。

我心里疑惑,难道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天地可鉴,此前自己并未见过这个刁蛮的公主的。

“你在与皇兄大婚之前,便与人私奔,而且对方还是个落魄书生,后来偏偏又引诱了别人,那人清纯正直,自是受不了你的狐媚,上了你地当,现如今对你痴痴用情,本公主真为他不值得,那么好的男人竟然会喜欢上了你,老天真是不开眼。”木易凌月恨恨的说到。

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便是星蕴魂。

“你与他如何相识?”我问木易凌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这是本公主与他的秘密。”木易凌月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羞红。

“不用你说我也猜到,那便是他主动结识的你,对嘛?”

“那又怎么样?本公主难道魅力不够嘛?”木易凌月有些气急败坏。

我不肯再说话,心里已经明了是怎么回事。任凭她的几番羞辱,我却不再吭声,直到小环子进来对木易凌月说道,“公主,太子临走时吩咐,要让太子妃好好歇息,不受任何人打扰。”

小环子这话说得真是时机,木易凌月起初有些愕然,后来便是十分恼怒的离开,临走时还张牙舞爪得说道,“你等着,这事我自会交给母后做主,看她饶得了你。”

木易凌月出门之时,我却头昏昏沉沉,直到有人进门昏迷了过去。

第三卷 浮沉 第七十五章 秘密

醒来的时候,感觉手被人握在手里,轻轻得揉捏着,怜惜着。那种感觉令自己迷恋而有安全感,等我有意识得逐渐恢复时,手被突然被松开,睁开眼睛模糊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离去,我却看不清,似是木易凌日,也似星蕴魂,到底是谁呢?我揉揉头,撑起身子来,却不得力,元宝奔过来扶起我,“我的好小姐,才刚醒,你又要起来折腾什么?”

“元宝,我睡了多长时间?头好疼。”

“好小姐,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朱颜与我轮着伺候你,眼下我刚当值你便醒了,得,我也不去叫她起来了,让她歇着吧。小姐,你来躺下歇息会养养神,我去给你热热药,星御医说了,你醒来时肯定会头疼,所以特别给你准备了一碗清神安心之药。”元宝看见我醒来,似是很高兴,一迭声的话。

我是想下床走动一下,可是拗不过她,只得依她之言,在床榻上歇着了。手无意在床榻上的碰触才发现摸到一物,竟是那晚我被暗袭所掳,小易扮作蒙面人救我之时,我从他身上顺走的那枚玉佩。难道刚才在我身边之人竟是木易凌日?要不是他,怎么会有这枚玉佩?可是如果是他,为什么会在我醒来之时急着离开了?

我本想在元宝端药回来之后,问元宝刚才守在我身边的人是谁,终究没有问,怕的是自添烦恼。知道是何人之后,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元宝一边给我喂着药,一边有意无意得说着,“这药可是星御医亲自熬的,需要五个时辰才奏效。他不放心假手于人,怕旁人掌握不好火候,所以自己在药炉前守了几个时辰呢。”

还是一样苦的药。并不因为星蕴魂的用心便减了一分苦味。

我虽不再问元宝刚才之事,却追问起当初星蕴魂与凌月公主之事。

元宝起始以我生病不能多劳累为由。不肯多说,架不住我连哄带骗,终是对我说了实话。…Wap.16 k.原来凌月公主自小得高僧指点,要她十五岁须在佛前下祈福一年才能避灾,皇后在她十五岁地时候。便把她就近安置在了槛外寺。

可是这个凌月公主并不是安分之人,竟是个媚俗淫笑之人,在寺里偷偷养了面首供自己淫乐,每日索求无度,最后竟有面首被凌月公主玩弄而死。皇上皇后自然是被瞒在鼓里,寺里的尼姑即使有不小心撞见凌月公主的丑事地,都被凌月公主指使面首奸杀而死,一时寺里的尼姑都躲着凌月公主而行,生怕无故被残忍杀害。

这一去便是一年。连我与太子大婚这等大事也不能参加,所以我竟是不知道宫里有此号人物,还是木易凌月地嫡亲妹妹。

自从我进了宫。星蕴魂就辞别了凤府,恰巧槛外寺里的尼姑患怪病。星蕴魂凭着一纸药方医好了那位尼姑。进了槛外寺招待贵宾的僧舍。早晚做晨练之时,被早起采摘露水的凌月公主看去。顿生爱慕,遂与他相见。那时,凌月公主对自己的面首都生厌恶,想掳些新鲜地面首,可巧看见了绝美温情的星蕴魂。

星蕴魂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纯净似水,有时连凌月公主自己沦陷到那双无底的眼睛里而不自知,心里竟然渐渐有了异样,想与君共度一夜春风的想法越来越浓。

星蕴魂起始对凌月公主的态度不过是冷冷,有一天却突然恳求凌月公主保荐自己进宫为医,凌月公主欣喜,遂对星蕴魂起了心思,想用手去解开星蕴魂的衣衫,手搭上星蕴魂肩头的时候,星蕴魂却正色得斥责了凌月公主,想凌月公主终日在面首的阿谀奉承中,怎么受得了星蕴魂冷漠地疏离?可是就是因为这些疏离,却让凌月公主魂牵梦萦,眼里心里都是他,终是在回宫第一天求皇上应了她,让星蕴魂进宫做了御医。

星蕴魂进宫之时,凌月公主让他进宫做自己地专职御医,星蕴魂自是不肯的。凌月公主起了疑心,让他选择,如果非要选择给这宫里的一个人做专职御医地话,看星蕴魂选择谁。星蕴魂果断得回道:“太子妃。”

令凌月公主气愤不已,随后便查出星蕴魂竟然是从凤府出来的,与凤盏盏此前相识,相从甚密。所以凌月公主以为星蕴魂与凤盏盏此前有暧昧,对凤盏盏便多了些敌意,可是她却不想轻易放弃星蕴魂,星蕴魂身上地纯净不同于她以前亵玩地面首,身上的吸引力令她不能自持。

我听元宝说完后讶然得说不出话来,事情竟是这般。看来自己要在宫里平静地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小姐,我看凌月公主对你敌意过甚,要是她再来刁难你,我们可怎么办?”元宝有些焦虑地问道。

“不怕,不怕。”我虽然嘴上说着,心里也是没底的。

本是一场小病,不打紧的,我决意大病一场。星蕴魂送来的药,再也不肯喝,每每在元宝的气愤与焦急下倒在花盆里。几日过去后,果然,身子越发重了,连头都太不起来,醒着的时间也少了,昏迷的时候看见进进出出许多人,却没有太子。

隐隐感觉,有只滑嫩的手为自己把脉,原来竟是星蕴魂,他扫眼看见花盆里的药渣,终是叹口气,轻轻说道,“这又是何苦?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可不知苦了的是别人?”

我没有搭话,元宝却在一旁幽幽说道,“星御医,你不要怪我家小姐,我知道,她其实想见你一面,有些话总是要对你说的。”

星蕴魂诧异得看了元宝一眼,低下头来拿出银针默默地为我扎针。

“我家小姐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进宫?难道就是为了见见小姐,可是这宫里凶险,孰不知会给她带来多少为难,你没见那凌月公主是多么恼恨小姐,恨不得吃了小姐一般,小姐性子柔弱,可怎么能斗得过那刁蛮公主?星御医,如果你真的在意小姐,还是多为她着想一些吧,毕竟她已经成了太子妃,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了。”元宝说完,语气有些急促,看星蕴魂还是没有搭话,忿忿得转身离去了。

我知道元宝是找个机会让自己跟星蕴魂说几句话,当下也不再假装睡着,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时多了一丝温情,也多了一丝忧愁,而我是享不了这温情,也顾不了这忧愁的,只有狠下心来说道,“你不该进宫的。”

星蕴魂听见此话,眼里的忧愁更甚,似是受到打击一般,淡淡说道,“如果你不在宫里,我终究也是会进宫的。”

我不知道此话是真是假,遂不再开口。

星蕴魂继续说道,“这宫里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需要我来解开,所以我是必须要进宫的。”

我心里此时已经有了些犹疑,看星蕴魂此话不像是假话,可是当日他与挽致达成的条件在我心里却还像一根刺一般,扎得我生痛生痛。

“你进宫来,难道就是为了答应挽致的那个条件?不让我做得成这太子妃?可是我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了,你进宫难道不是白费功夫?”

星蕴魂有些惊讶,那双眼睛里竟然多了些伤痛,“他毕竟是我的师弟,我是不忍心看他受苦的,而你,进来这宫里做什么?这些阴狠凶险的女人,你斗不过的,谁又来保护你?”

“这些不需要你费心,如果没有旁事,星御医请回吧。”我转过身来不再看他,原来他已经承认了,以为我好为缘由,终是与挽致达成了那个共识,来保护自己的师弟,可见自己在他心中,不过是尔尔吧了。

星蕴魂走了,临走想来拉我的手,碰触我的衣袖之时,终是抽回了手,低声说道,“以后,你总会明白的。”

星蕴魂走后,元宝才从侧门进来,压低声音得对我神秘得说道,“小姐,不得了,刚才我在宫里听说,又出大事了。”

第三卷 浮沉 第七十六章 伤虐

元宝神秘得说着,而我却提不起精神来,只是用眼神催促着她快点说。

元宝附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凌月公主的宫里死人了。”

我骇然,抬起头来看元宝,却不似在开玩笑。

“听说,是凌月公主从宫外带回一个男人了,日夜折磨他,最后竟把他给弄死了。想要偷偷把尸体给运出宫去,不巧被馨妃那边的人给瞧见了,馨妃拿着这把柄,自然会大做文章,等宫里的人都传遍了,就等着看这等好事如何收场呢。这会子,连皇后也赶去了。”元宝有些幸灾乐祸,我知道那是因为凌月公主对我有些敌意后,她才对凌月公主有些怨恨。

这时朱颜走进来说道,“此话不可多说,要知道凌月公主是仙凌国嫡亲公主,皇上和皇后不会对她置若罔闻的,一定会护她周全。”

元宝冷冷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也要看馨妃那边依不依了,如果借此事跟皇后要个条件,你猜皇后会不答应嘛?”

我那时已经明白元宝此话的意思。

如果馨妃借着凌月公主淫乱后宫之名,非叫皇后治凌月公主的罪,皇后便是有心护她也是落人口舌,以后怎么统领后宫?而馨妃如果以此要挟皇后,让皇后把冷宫里的灵妃给放出来,那么皇后一定会答允的。或者这便是馨妃要选择的时机吧,她苦苦等的便是这个让皇后不得不答允的时机,让灵妃出冷宫洗脱嫌疑。

后来是怎么达成协议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灵妃从冷宫里出来,而且还正式晋封为妃,与廉妃住在一个侧殿。只不过唯一遗憾地便是。没有大婚。可是对于馨妃与灵妃来是把皇后这边的人卯足了劲给盯着,我又感觉有些后怕。…电脑小说站指不定馨妃此刻还有眼线在盯着我呢。

灵妃晋封第二天,便来向我请安,我让朱颜以身体不适为由挡了去。

身子还是没有好利落,星蕴魂每每送来药,都是看我喝完才离开。看着我喝完药后皱起的眉头,眼睛里都是吟吟地笑意。有时会递给我一颗蜜丸,含在嘴里才好中和下那苦味。

元宝嫌弃得说道,“小姐就是娇贵,连喝这点药都让人看着累,一口气喝下去不就完了?”

我抗议道,“那你来喝喝看?明天你给她熬些药,什么苦就放什么,我看这泼皮嘴子还能讲出话来不?”

朱颜在一旁笑得不可开交。元宝恼羞成怒,追着朱颜不依。

星蕴魂看着这一切,虽没有开口。眼睛里却全部都是欣慰。

凌月公主这几日并没有再来寻我的不是,许是皇后禁了她地足。叫她在宫里反省。或者也是叫她避避这风头吧,可是听说她却更加暴躁难安。看身边除了宫女便是太监,自己心痒难搔,竟变着法子折磨起太监宫女来。

叫太监在腰上绑个木棍做那物什,当面她的面凌辱宫女,有宫女反抗的,凌月喝令别的宫女去摁住她,不叫那名宫女动。不只被凌辱的宫女觉得不堪羞辱,就是按住她地宫女也是眼泪断了线吧往下流,都是女人,一个心思,真真不如死了算了。那名宫女事后去寻死,被凌月公主威胁,如果她要死,便要灭她全家,可怜那宫女惦念家里爹娘姐弟的,只好断了寻死的年头。

皇后对凌月公主并不多加管教,仿佛有点充耳不闻,甚至有时叫她不用来请安,叫人不解。凌月公主却心里更加不满,只觉得这宫里都是不待见自己的人,更加变着法折磨起人,有时竟然让两个宫女当着她的面互相羞辱取乐。

凌月公主那边是谁人都躲着走的,连自己宫的宫女也是叫苦连天,虽说不至于死,却是比死了更难受。

宫里开始有传言,说凌月公主下作不堪,简直不配称为公主,让人怀疑到底是否是皇家子嗣了。可是这话到底传到皇后耳朵里没有,谁也不知道。

我的身子渐渐清朗起来,便随着朱颜和元宝在园子里走动走动。冬日艳阳,园子里并不萧索,看在人心里很舒畅。

慢慢走近了皇后的锦仁宫,我想想也需给皇后请安了,便让锦仁宫地宫女去通报一声。皇后在内室半躺着,脸色略有些苍白,看见我时强颜欢笑,脸上的雍容贵气此刻全成了一个失败的母亲地落寞。

我知道她是在为凌月公主而揪心,可是我却不知如何劝慰。因为这是她心里一块流着脓血的恶疮,我如何去揭开她地伤疤,岂不是太过于残忍。

皇后问道,“太子妃今日身子可好些?”

“回母后,盏儿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胸口还有些闷,不碍事地。只是母后您呢,可要保重身体才是,要不,传个御医来瞧瞧?”我恭敬得说道。

“哀家这身子是旧疾了,一遇上不顺心的事,便头疼,休息几日便罢了,宫里头那么多御医谁也没法子,哀家也只好忍忍便过去了。还是你孝顺,太子已经好几日没来请安了,心里头怕是忘了我这个母后了。”皇后扶着头,强忍着疼痛,笑着说。

我猛地听到太子两字还一惊,一听竟是连皇后地锦仁宫也未来过,便知道他自那日被皇上叫走,便一直未回后宫。

还未等我答话,皇后接着说道,“皇上最近忧心,为颜庆王获罪一事寝食难安,本是自己的叔父,一生戎马,这会子便要被凌迟处死,想想怎么不心寒?”

皇后叹口气,盯着我,我并不抬起头来,只是把拿眼瞧着皇后身子底下的绣花雕凤裹金边毯子出神。

皇后轻咳两声,我回过神,却仍未接话,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盏儿,现在是皇上便是有心赦免颜庆王也不得,你父亲却揪着颜庆王不依不饶,联合百官进谏,非要皇上把颜庆王凌迟处死。你说这可怎么办?”皇后一面说着一面不住得打量我的神色。

我本是想装傻充愣的,可是又怕过火反而激怒了皇后,得不偿失,只要装作听到心里去的样子,点点头。

皇后看我依旧没有做声,只得自顾自说下去,“盏儿,你是凤相的宝贝女儿,你父亲定会听你的劝。本来我们女人是不能参与政事的,可是事有轻重缓急,为皇上排忧解难,我们也是义不容辞的。盏儿,看来此事,还是要你亲自出面了。”

我忙跪下,“母后说的极是,盏儿一定会尽心尽力规劝父亲。可是盏儿如今进了宫,再见父亲本是很难,怎么好去规劝于他?”

“这个你不需担心。哀家已经考虑到此处,念你进宫几月未见双亲,哀家将特别恩准你回凤府省亲,这一来遮了别人的口舌,二来也要让你解解思亲之苦。”皇后说完,我正要谢恩,突听她说道,“即时让太子也陪你去吧。”

我应了,辞了皇后出锦仁宫。朱颜在外面已经拿着一件披风等我,想她可能看我久久未出来,天色又凉了起来,怕我受风,才急忙赶回去拿了披风来的吧。

第三卷 浮沉 第七十七章 折磨

我却并没有把要回宫的事情告诉元宝,到底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心里也弄不明白。

只知道如今凤之翔要把慕清寒送进宫来做太子随侍,太子以诸多理由辞了,可是凤之翔却总会拿出别的理由来应对,让太子烦不胜烦。

次日,等皇后那边的下了懿旨,我才让朱颜收拾东西,元宝愕然得站在那里,有些慌乱看着我。我却装作没有没见她的脸色,心里却有些冷笑了。

到了出宫的时辰,太子还未来。左等右等并无他的踪影,让朱颜去寻,朱颜也没有寻到,我以为他不会去凤府,便坐上凤撵要出宫的时候,他赶来了。

木易凌日的面孔略有憔悴,几日不见人有些消瘦,可是眼神却更加明亮,或许是要随我回凤府,所以心里有恨格外明亮吧。

相府之外,众人跪拜太子与我。

我扫眼看见凤之翔与沈蕊洁为首,语聆在后,甚至连董静若也在,角落里看见了蜷着身子的凤五,唯独未见凤言凤语。

太子与凤之翔寒暄着进了府,而沈蕊洁扑上来挽着我臂,眼里的泪光闪烁,“好女儿,今儿个可是吉星高照,我与你父亲整日念你,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如果没有元宝所言,难道我会怀疑这个含着泪语音颤抖的母亲嘛?绝不会的,可是如今,我却对她起了疑,这种疑心却也是防备之心。

我与太子还是回到了我原来的房间,并未作很多布置,里面因为清雅略嫌简陋一些。太子并未在意。拿起我梳妆台上的一个檀木小盒子细细看着,许久未曾放下,眼神有些异样。或许是紧张,我语无伦次得说着。“这算是什么玩意,堂堂太子难道还能看到眼里去?”

木易凌日看着我,眼里的异样终究消失了,大声冷笑着,“好。很好,这才是凤家的女儿嘛。”

我还在诧异,语聆却在门外求见。朱颜请她进来,掩上门便出去了。

只见语聆一身粉色地衣裙亭亭玉立,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端了一碗燕窝便进来了,给太子福身一礼,柔柔说道,“太子殿下。…语聆给你熬了一碗燕窝,还请趁热喝了吧。”

看木易凌日还没接话,语聆赶快端起燕窝来走近他身边。急着要把那碗燕窝递到木易凌日手里,木易凌日退了一步。果真接了过来。还未等语聆露出惊喜,木易凌日便把燕窝端到我身前。淡淡说道,“你的心意本王领了,这碗燕窝还是给你姐姐吧,她久病初愈,需要调理。”

语聆讪讪得笑道,“是语聆疏忽了,未给姐姐端来,语聆这就再去端一碗来。”

木易凌日却急忙叫住她说道,“不用了,本王看你姐姐有些劳累,无事还是不要来打搅了。”

语聆瞪着我,那眼睛里恨得出血,面容上有些扭曲,但是也低声应了下来。出门地时候不甘得回头望来,木易凌日正端着一碗燕窝小心翼翼得喂我,终是恨恨得出门了。

等语聆不见踪影,木易凌日便冷哼一声放下燕窝,不再理会我。

我端起燕窝来,慢慢吃着,嘴里却忍不住说句,“她还是极美的,你难道不动心?”

木易凌日恨恨得说道,“只要是你们凤家地女儿,本王都不会喜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感觉心里有东西慢慢沉下去,很重很重,再也捡不起来。放下燕窝的手有些发抖,碗落在桌上的声音极大,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我不是凤之翔的女儿,你会喜欢我嘛?”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自己都要听不出是自己地声音。

木易凌日没有料到我竟这样问,一时看我一愣,终是别过脸去没有吭声。

我笑了,笑得声音爽朗悦耳,慢慢却再也坚持不住一般,声音低了,竟变得凄苦起来,我是做不来戏的,做不到无视自己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