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午后,朱颜正要服侍我歇着,我却还没有睡意,看着一旁的红袖为孩子做着小衣服,觉得心里极温暖。“朱颜,红袖。其实即便不在这宫里,我们三个人找一个无人地地方一切生活也是极好的,那里不再有主仆之分,只有我们三姐妹在一起,你看可好。”

朱颜笑道,“娘娘,朱颜可是求之不得,只是我瞧红袖这丫头才不肯呢。人家还有心上人呢,心心念念得只怕就是要跟暗袭一起生活呢。”

一句话把红袖说得脸红起来,我心里却酸酸的,开始嫉妒起红袖来,她那单纯的快乐,我是享受不到了。

宫女来报,皇上驾到。

朱颜和红袖慌乱得要扶我起来,帮我梳洗妆扮。

我懒洋洋得说着,“慌什么?只不过是他来了。我现在好看不好看,只怕在他眼里只有无所谓了吧。”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们俩,也因为时间来不及,简简单单得挽了一个髻。红袖有急中生智,从桌上的鲜花里挑出最鲜艳的一朵别在我的发间,这才扶着我出去。

木易凌日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不停得走来走去,倒是跟着他后面的红泪。脸上笑容满面。得意洋洋得坐在椅子上不出声。

“皇上。臣妾午后都要歇上一觉,不想让皇上等急了,臣妾真是该死。”我行了一礼。往常他都会扶起我,如今不消说扶起,连我肚子里地孩子只怕也是忘记了吧。

“无妨,皇后,朕今日来有一事要与你相商。”木易凌日满含爱怜的看了红泪一眼,这才对我说话。

“皇上请说。”

“红泪的丫头前几日因为口出狂言,被皇后教训了,朕觉得皇后心存善念,教训得轻了,并下令处死了。”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心惊,虽是早已知道,可是此番从皇上嘴里说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只有红泪还是一派自然神色,似乎与她无关。

“皇上既然赐她死罪,也是她的造化。臣妾自然理会得。”

“可是红泪这几日身边没有得力的丫头,服侍的也不周到,竟然嚷嚷着不肯吃饭,这叫朕着实无奈。红泪说皇后乃后宫之主,自然会调教丫头,想从你身边要个人走,朕想皇后不会在意吧。”

原来竟是要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凭你也想?

“皇上,你也不是不知道,臣妾这身边可用之人,也只有朱颜和红袖,我如今有了身子,凡事都离不开她们两个。不过,如果红泪妹妹信得过臣妾的话,妹妹送个人过来,臣妾亲自调教出来,给妹妹送去,一定让妹妹满意。”

红泪站起身来说道,“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么敢劳烦姐姐帮我调教人呢?现如今姐姐身边有两个得意的人,赏给妹妹一个不就好了?难道姐姐就这么舍不得呀?”

转头,她又拉着皇上地手,不停的撒娇弄痴,“皇上哥哥,你就叫姐姐分一个人不好吗?姐姐身子好些,不必红泪是个残废,她再调教一个出来也是好的。”

木易凌日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朕不许你这样说,在朕眼里,你最好,那里残废了?朕看这天下的女人,谁也不会比你地眼睛更亮,更吸引朕。”

我紧紧握住椅子把手,内心起伏,两人在我面前上演了多少温馨的一场戏?

我冷冷笑着,又强迫自己换上笑容,“红泪妹妹,不知道你瞧上我这荣华殿那一位呀?”

红泪笑道,“我就要那天撞我那位,好像她便叫朱颜吧。”

我大笑起来,“红泪妹妹真是好眼力呀,这朱颜确实是我这荣华殿顶得意的人。”

木易凌日转身对我说道,“皇后,依了红泪吧,朕知道你如今也是用人之计,这样,朱颜还是留在你身边,你把红袖给了红泪吧,我瞧红袖的眼睛倒是跟红泪有几分相似,试想两人在一起,倒是别有情趣。”

这算是什么话?果然,不但红袖脸上变了颜色,连红泪脸上还难看起来。

她堂堂一国贵妃,竟然被皇上说与一宫女的眼睛相似已是奇耻大辱,何况那宫女地眼睛是完好地,自己地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只听她飞快说道,“如此甚好,那便听皇上哥哥之言,让红袖跟了我,我必定会让她比在荣华殿还受宠。”

眼里凶光一闪,已是消失。我疑惑,这怎么可能?一个瞎子的眼睛怎么可能露出凶光呢?还未等我多想,红袖已经拉着我的衣袖苦苦哀求,“娘娘,红袖只想好好伺候你呀,红袖哪里也不想去,求娘娘做主。”

红袖,我何尝不明白你地心意,只是如今这境况,看来是由不得我不肯了,再护着你,只怕是会害了你。

我只好狠下心,甩手便给了红袖一巴掌,“放肆,大胆奴才,你如今已经是鸿贵妃的人了,还不快跟着她走?如果在她宫里,做事不用心,我定要把你要回来好好折磨,否则难以向妹妹交代。”

第四卷 离尘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施计

红袖本是玲珑心思的人,她如何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要委屈得擦干眼泪,膝行至红泪面前,说道,“红袖叩见鸿贵妃。”

红泪淡淡一笑,“你既然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何况你还是皇后身边的人。跟我走吧,鸿轩宫的事情你还要一样样熟悉起来呢,不过我话可要说在前面,你在我这鸿轩宫一定要好好做事,万不可身在曹营心在汉,否则我教训起人可从来不手软,那时可别叫皇后娘娘诉苦,说我虐待你了。但凡让我知道你有这挑拨我们姐妹关系的事情发生,我鸿轩宫必是打死了事,你可听清楚了?”

红袖回道,“红袖既然跟着娘娘回了鸿轩宫,便没有活着回来的打算,是死是活都是娘娘说了算。”

这话也是挑明了,我为红袖捏把汗,没想到红泪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气有魄的丫头,我倒是有几分喜欢你了,这下有你陪着,我那鸿轩宫也不寂寞了。”

木易凌日看我脸上十分不悦,对红泪温言善语,说道,“红泪,你带着红袖先回去吧,朕还要跟皇后说会子话。”

那想到红泪面上一变,随即带着哭意,说道,“皇上哥哥,红泪宫里给你煨得老鸭汤,最是清火,你也不去尝尝吗?”

木易凌日有些无奈,看了我一眼,我笑道,“也罢。臣妾也乏了,想歇着了,皇上还是跟妹妹喝老鸭汤去吧。”

木易凌日明显松口气,说道,“好,朱颜,快扶你们主子进去吧。”

等皇上和红泪嬉笑离去以后,朱颜忧心忡忡得对我说道。“娘娘,红袖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呀。”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却护不了她,我真是没用。”

“娘娘,朱颜知道您已经尽了力,再护着红袖,怕是她活得路子也没了,你越护着她,鸿贵妃便越折磨她。”

我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朱颜,你快去,把暗袭偷偷叫来,千万不可让人瞧见。”朱颜一愣。随即明白过去,脸上一喜,马上便去了。

半个时辰后,暗袭出现在我地荣华殿。

朱颜路上已经把详细原委给他说了,暗袭自然也为红袖担忧。

我看着暗袭。很是真诚得说道。“我尽了力。可是当时那局面不是我可以控制得了的,我怕太过了反而是害了她。”

“我已然明白,你不需要多说。如今还是想想怎么把她救出来才好。”暗袭皱眉。

“我怕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宫中。手 机 小说站..c N势单力薄了些。”我若有所指。

暗袭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是…叫他进宫?”

我点点头,暗袭又说道,“只怕要找个合适的缘由才好。”

我轻笑,“这个好办,如果红泪生了病,而且此病只有他才能救,你想皇上会不召他进宫?”

暗袭也会意,随即跟着笑,“而且皇上一直知道他便在凤府,只是他一向安分,所以并没有向他下杀手罢了。”

“是”我叹口气,“其实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是不会叫他进宫的,毕竟他才离了这浑水,如今又要陷进来吗?”

暗袭说道,“你也应该明白,他都是为你,为你下刀山火海在所不惜的。我起初不明白他的这种感情,现在已然了解,为了红袖,我是什么都愿意做地。想当初真是可笑,我还以为我爱上了师兄,现在才明白,我那时感情没有寄托,只是太依赖他罢了,如今有了这男女之欢,才明白时间阴阳雌雄是正理。”

“你能这样想,他也会很欣慰的,要知道在他心里,你永远是他的好师弟。”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促狭得说道,“你喜欢你师兄的事情,红袖可曾知道了?”

暗袭脸上一红,慌忙说道,“她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敢让她知道,怕是一辈子也羞死了。如果让知道了,她肯定不再喜欢我了。”

我轻咳两声,“你知道便好,如果不想叫红袖知道,那么还是怪怪听我的话便好。”

暗袭这才知道上了当,笑道,“疯女人,我还是被你算计了。”

时至今日,我与暗袭的友情才确立,觉得这种不是男女之情的感觉真好,轻松自然。原来暗袭也有他可爱的一面,以前都是被那种错误的爱情被蒙蔽了眼睛,如今他恢复了本性,自然不会再心胸狭窄,落入小人之流。

“只是皇上宠爱鸿贵妃,鸿轩宫周围侍卫重重,怕是不好得手。”

暗袭笑道,“这个我自然明白,我会配制一味药,让她仿佛得了风寒,却久治不愈,这宫里地御医都是些庸医,怕是一时不会察觉不出来的。皇上如果当真宠爱她,只要召他进宫了。”

我笑起来,朱颜也在一旁轻声笑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红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原来你也有你的可爱。”

暗袭大窘,没有料到一个女子会这么直白得夸奖他,而我忍不住打趣,说道,“朱颜,这话可不随便乱说,感觉跟示爱一般,小心红袖知道了找你算账。”

朱颜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朱颜只是随意说说心里话嘛,那里便想到那么多。”

暗袭脸上大红,看了朱颜一眼,便飞奔出去了。才不过一日,有消息传来,红泪病了,木易凌日马上着手传御医,御医诊断道,“皇上,这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吃几幅药便可以了。”

二日过去,红泪地病仍不见起色,却越加沉重了,木易凌日一怒之下,便斩了那名御医。

再换御医之时,无人不胆战心惊,新换的御医诊脉时间便花去了半个时辰,木易凌日怒吼道,“废物,你诊个脉需要花这么长时间吗?是不是朕的贵妃病三日,你便要把几日脉?”

那御医惶恐,跪下一个劲叩头,“皇上,老臣不才,可是娘娘这病断是风寒无疑呀。”

木易凌日皱眉,“既是风寒,为什么先前陈御医开的药方喝了二日还不见起色,先前还能吃半碗粥,如今连几勺粥都喝不下了。”

御医跪在地下瑟瑟发抖,“老臣不才,老臣也不知呀,恳请让御医们前来会诊,如此也好把握大些,皇上你看如何?”

木易凌日一脚踢飞他,“朕就知道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旋即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御医们别管死的活地全给我传过来。”

第四卷 离尘 第一百四十章 疏离

我听到这些消息时,本来欣喜,红泪既然病了,自然不会再有精力难为红袖,红袖倒是不必受皮肉之苦了,可是听到后面,却越来越心惊,红泪竟是连吃饭也吃不了,怕是活不成的样子,我怕暗袭做得太过。

随即让朱颜前去询问暗袭,朱颜痛快得答应着便去了,回来的时候脸上绯红,我无暇估计这些事,便问道,“暗袭怎么说?”

朱颜扭捏得回到,“他说,他说她死不了的,这是假象,如果不是这样,皇上怎么肯召瑜亲王进宫?”

我看暗袭说得也极有道理,便没在多想。

可是鸿轩宫却传来消息,仙凌国的御医们都候在鸿轩宫外等候发落,瞧那势头怕是要被全部处斩。已经有伶俐的御医叫鸿轩宫的宫女来通报我,希望我这皇后的能出面救他们一命。我心里一惊,如果因此木易凌日要杀光仙凌国的御医,真可是造孽呀。

只要动身前去鸿轩宫,木易凌日坐在红泪的床榻前,愁眉不展已是憔悴至极,我本来心里一疼,随即想到这些都不是为我而憔悴的,便硬下心肠,走近了红泪的床榻前,才吓得捂住嘴说道,“妹妹几日不见,竟是病到了如此憔悴,臣妾看了心里真是不忍。”

红泪面色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嘴唇已经干得开裂,丝毫看不出昔日地风采。这哪里还是前几日在我宫里撒娇弄痴的红泪呀。

我心下不忍,看见朱颜给我使了个颜色,才缓过劲来。

“臣妾该死,起初不过是以为是风寒,这边又有皇上照看着,便一直没来探望妹妹。”我捂着嘴轻声抽泣。

木易凌日看我如此也是不忍,轻声说道,“你不必自责。朕也是体谅你怀有身孕,怎么会为这种事上指责你呢?你刚怀有身孕,我便非要接红泪进宫,你好好操办大礼,还吩咐使用全副銮驾,已经是贤惠至极。朕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是感激的。只是幼年与红泪有约,如今她又是这个样,所以对她多了几分宠爱。其实朕心里没有一天忘记你的。”

木易凌日的话在我心里打了几个滚,我猜不出真假,但凡是假,也让我心潮澎湃。就是这些甜言蜜语曾经让我摒弃一切,曾经叫我视死如归,只是这番却全变了滋味。

朱颜在我身后轻轻拉扯一下衣服,我才回过神来,抹去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皇上这会子说这个做什么?臣妾刚被妹妹的病情所伤。如今又被皇上的话弄掉了眼泪。”

木易凌日苦笑,“盏儿,朕感觉地出来。你我之间疏远了。”

何止是疏远?有红泪在,还能让我们像从前一般亲密无间吗?我心里冷冷一笑,但也只是在心中冷笑而已。

“皇上,臣妾永远在荣华殿,永远等着您的。疏远,也只有皇上与臣妾疏远,臣妾可从来没有疏远过皇上,况且臣妾肚子里还怀有皇上的亲骨肉。”

木易凌日手摸向了我的肚子,说道,“对,这里还有朕的皇子。朕这些日子真是冷落了你,等红泪一醒来,朕便陪着你,把前面的冷落全补回来,你看可好?”

木易凌日,感情是补不回来的。我笑道,“这当然好,现在就只等妹妹醒来。”

木易凌日泪眼模糊,说道,“可是红泪她醒不了了,整个仙凌国的御医都在这里,他们都说红泪得了风寒,可是都救不活红泪,朕要他们全体陪葬,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皇上,你怎么断定红泪妹妹就没救了呢?”

“皇后此话何解?”木易凌日有些期待。

“你忘记了暗袭?他也是此中高手呀?”

木易凌日大喜,说道,“对,朕怎么忘记了暗袭,来人,快传暗袭,要他火速来见朕。”

暗袭来的时候,疑惑得看我一眼,因为原来地戏码里是没有他出场的,如今看木易凌日喜笑颜开得看着他,有些纳闷。

我先开了口,说道,“暗袭,红泪妹妹的病,别的御医都治不好,你医术高明,又是皇上身边得意地人,皇上属意你来救人,你自当尽全力才好。”

暗袭痛快得答道,“这个自然,暗袭定当竭尽全力。”

其实,本来是由我说出接星蕴魂进宫医治红泪的,但是我瞧木易凌日神情,对我又有些依依不舍,怕我说出星蕴魂的名字又招起他的怒火,星蕴魂这个名字还是由别人来提才最好。而这个人莫过于星蕴魂的师弟暗袭最好。

暗袭自然理会地,他走近红泪时,看了旁边红袖一眼,可是红袖地眼神有些躲闪,暗袭心里不悦,也有些疑惑,一心想救出红袖,便开始为红泪把脉。

许久,木易凌日在旁边踱来踱去,不停得催问,“怎么样?怎么样?”

“皇上,暗袭这是在诊脉,您安静些,他需要静下心不是。”我在一旁小心安抚他。

暗袭给红泪把完脉,常舒一口气,木易凌日脸上一喜,以为暗袭可以救治红泪,正要发话,便听到暗袭说道,“皇上,暗袭无能,暗袭救不了鸿贵妃?“

木易凌日几欲失控,“你说什么?连你也救不了她?这天下不是谁也救不了她了?”

暗袭不疾不徐得回答,“这也未必,暗袭可以保荐一个人,只要他出手,便可以救活鸿贵妃。木易凌日这下有些明白过来,暗袭要保荐地便是瑜亲王,可是他虽心下有些疑惑,看我面色坦然,看暗袭谈吐如故,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如今红泪又病入膏肓,他如何不心急?

我说道,“暗袭,这可不好办了,瑜亲王已经离开京城了,茫茫人世间,又去哪里寻他?”

暗袭说道,“或许他已经回到我们自幼生长的深山了,不过这一来一去不眠不休,骑快马也要十天吧。只怕回来时,鸿贵妃已经…”

木易凌日当下一挥手,说道,“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朕知道他在哪里,这叫宣他进宫。”

我与暗袭相视一眼,知道事情便是成了,余下来的事情便要看星蕴魂地了。

第四卷 离尘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陪葬

星蕴魂进宫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我为了避嫌,所以先开口道,“皇上,臣妾在这也是乏了,既然瑜亲王亲自为妹妹救治,怕是无虞。臣妾还是回荣华殿敬候佳音吧。”

“也罢,盏儿,你也乏了,快些回去歇着,朕晚上去看你。”

我坐在软轿上,风吹起轿帘,惊鸿一瞥,星蕴魂一袭白衣,仙风道骨般走来,我仿佛看到了仙子般惊艳,他越发的瘦了。

我心砰砰跳着,已是多日没有见到他了。

星蕴魂其实应该知道是我坐在软轿内的,只是他依旧目不斜视,不再看我这里一眼。我心里恐慌,看来连他心里也是没有我了。又想,如果没有我,他是不会进宫的,他也不会呆在凤府那所废弃的宅子里,他早已策马驰骋天下,不再回头。

回到荣华殿,我不停得让朱颜打探消息,三个时辰过去后,朱颜回道,“红泪醒了。”

我心里松口气,却又觉得忧心忡忡,难道自己竟是盼着她不要醒来?她也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她来这皇宫,不过是要木易凌日实践当日的诺言,不过是要多求几分荣宠和疼爱,她其实并没有错,错只错在这皇宫,一男众女的局面。

晚上,木易凌日果真来看我,他春风满面,脸上的郁气一扫而空,说道,“盏儿,红泪好多了。已经起身喝了半碗粥,如今躺下歇着了。朕来瞧你,你高兴不高兴呀?”

“臣妾自然高兴,皇上你许久不来臣妾这里,臣妾这里可新做了几样点心,你都没有尝过。”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暗恨,你也只有等她睡了才肯过来吗?

木易凌日似乎是兴高采烈。说道,“朕便尝一尝。”

木易凌日便吃便说着,“那个红袖地眼睛跟红泪可真像,你说如果把红袖的眼睛按在了红泪的眼睛里,会怎么样?”

我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飞了,“皇上,你…”

木易凌日哈哈大笑,“你瞧你,朕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来?”他随即沉声说道,“其实朕也有想过,如果红泪真的离去了,那么朕便让红袖陪葬。朕一直在想,红袖便是红泪的眼睛,只要红袖在,红泪便是完整的了,她再也不是失明的人了。”

我听得心惊胆战。知道事情不妙了。。。一切都没有我与暗袭料想地那么简单。也难怪红袖为什么会躲闪暗袭的目光。

木易凌日看我没有吭声,问道,“盏儿。你是不是不高

我笑道,“我怎么会不高兴?红袖真是好命,能做红泪妹妹的眼睛,也只有如此,她才这般好命,能让皇上您看她几眼,这也是她的造化,臣妾为她高兴着呢。”心里暗骂,叫红袖为那个女人陪葬,真是恐怖。红袖,我与暗袭一定救你出来。

小环子在外面说道,“皇上,鸿轩宫的人说,鸿贵妃醒了,非要吵着见您,谁也安抚不下,您看…”

木易凌日一皱眉,不耐烦得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便马上过去。”

转身来对着我笑道,“红泪便是这样子,任性得很,她身子还未大好,你别跟她计较。”

“皇上快些去吧,否则妹妹又该发脾气了,我这里无妨,快些去吧。”我为木易林日整整领子,心里却是无爱了,真的无爱了,没有波澜,没有嫉妒,仿佛是在一场戏,我不过还是戏中人,结局还未出来,我不能退场。

夜半,我感觉有人在我的床头上轻声叹息,那般熟悉。

我闭上眼睛,努力不发出声音来,生怕出声便会惊走他,就那么半刻,他伸出手来摸着我的脸庞,说道,“你已经有了身子,还要这样算计别人,怕是很累吗?我瞧你瘦得很了。”

如此我再也不能装睡,睁开眼睛便看见星蕴魂坐在我床榻上,“你怎么了?也不怕被人瞧见。”

星蕴魂眉目一动,柔情说道,“我此番为你进宫,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还怕人瞧见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怕只怕你不肯见我,所以我才偷偷潜了进来,见到你才安心。”

我心里一动,这是怎么样缠绵心思,我感知唔知,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语言难以表达,便回过身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地心,没有比我明白的了,只是,只是…”

“只是你怕连累我,所以断然不肯跟我走在一起了。”

我黯然,不再说什么。

“暗袭来找我说出此番计划的时候,我本是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既然如此做,便已经绝了在后宫的想法。”

我握住他地手,不停的揉捏,恨不得将他的手捂在胸口叫他知晓我的想法,“我如今有了身子,怕是难以远足,我只能安心生下孩子来再做打算,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次是无论如何拼了命也要把他生下来。”

星蕴魂面上一喜,“我等你,我等你,我必将全力护着你,等你生下孩子来,我们便远走高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