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非见是他,连忙是笑脸以对。

顾凤栖也不急着走,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笑道:“听说你们家最近处了不少事情,婚期都定了,女方是个骗子?还以为能讨一碗喜酒真是可惜了,我们家扶摇就是心软,最见不得朋友有什么事,倘若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那些货银能追回来一点也是好的。”

去哪里追讨?

这女子本来就是个托,真正转移货银的人早就跑了。

顾说的也就是场面话,沈家兄弟不置可否地笑笑,还以为顾二是要问罪,没想到他言语之间竟如此的诚恳,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顾凤栖优雅转身,眼底的笑意顿时消散。

他走到白鹤楼楼外,怔了一怔,扶摇抱臂站在马车前面,顾若善被四五个侍卫扭着按住正在捆绑,少年嘶吼着双目赤红,狠狠地盯着扶摇。

他赶紧过去,扶摇懒得看他,只是指挥着侍卫们:“把他给我送车上去,可算抓住了。”

顾若善被抬了车上,顾凤栖一手握紧长剑的剑柄,扯出笑意来:“小郡主这是干什么?顾若善还病着呢,这时候可别再受了风。”

她刚要上车,见他有心阻拦这才回头看着他:“顾若善在家好好的,怎会无缘无故就变成这个样子?你也知道他还病着,难道没有人挑拨他就突然发了疯?谁做了什么谁知道,刚好带他回去算账!”

说着上了马车也不再看他,天边突然亮了一色,紧接着轰隆隆响起了雷声,顾凤栖来的时候也是坐车来的,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赶紧跟着回新宅。

弟弟虽然是病态的,可到底是自己弟弟,他怎么放心。

回到新宅的时候,一点风也没有了,天空当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扶摇出门也未待伞,举着袖子遮着雨,侍卫们又将困得严严实实的顾若善抬下了马车,他仰面躺着,面上的不忿之色已经去了不少。

扶摇一回头,见他抿着唇,雨点稀稀拉拉落在他的脸上,她连忙扯着袖子给他遮了雨,几个人走得很快,等顾凤栖下了车,人都送到屋里去了。

众位侍卫接到命令就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他也不敢走远,生怕出什么意外,顾若善当然是他估计激怒才变了个人的,扶摇被沈家约出去,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由她去,可能阻拦的也就只有这个顾若善,就算闹翻了天,到时候他一隐藏起来,扶摇就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真是让人头疼啊!

少年手脚都捆着,直直就放倒在地毯上面,扶摇关上房门,雨下得不大,可她光顾着给顾若善遮雨,自己脖颈里面都淋着雨点了,可她看着少年模样依旧还是那阴郁模样的,生怕一会功夫就不见了,甚至是兴奋着的。

她随手解开腰带,将外衫脱了去,就穿着条内裙,她身上湿乎乎的难过,可又想第一时间盯着他,就扯开了领口,又从一边取出匕首拿在手中一下一下打着手心,围着躺得笔直的顾若善转了又转,少年的目光也随着她来回移动。

扶摇挑着眉,她心里很乱,半晌听着外面逐渐大了的雨点声音,蹲了下来。

少年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她抽出匕首来用刀背在他身上比划着,他不见惊恐,只是看着她:“放开我。”

扶摇用刀背在他脸上拍了拍:“喂,人家顾若善都是很有礼貌的,你可倒好…”

话未说完,可能他的脸顿时更沉了下来:“快点放开我!”

她特意让人用力绑了的,才不会轻易打开绳索:“你想的美!”

说着伸手解下手腕上的布条,将还未全愈合的伤口送到他的面前给他看:“你看看,这就是上次伤到的,说说吧,我要在你身上划几道才行!”

少年的目光就落在她手腕处的疤痕上面,仿佛是一下抹平了怒气一样。

他身上的衣衫也湿了,地毯都印出水渍来,扶摇一脸的新奇,拿着匕首在他的领口处就那么一挑,领扣顿时被挑断了开来。

顾若善眼都不眨一下,她又伸指头戳着他的脸颊:“要是在这脸上划上两条,嘿嘿到时候你像你大哥似的看还有没有人喜欢你!”

他眼底突然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来,扶摇已闻风声,少年鲤鱼打挺一下站了起来,他身形一动,这突然之间,扶摇一时忘记了他已经被捆成了人-棍形状的,挥臂就打。

他也是太大胆,就赌这一下,匕首刚一划过,少年跳上前去绳索应声而断,他双手双脚一下就脱离了束缚。

扶摇大惊失色,因为对他有着本能的恐惧,就后退了一步。

少年却是向前一步:“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是扯开嗓子喊一声,还是扑身过去和他打斗一场,倘若外面那些侍卫们冲了进来,他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自己动手的话,也吃不准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顾若善走得很慢,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出声,眼看着他到了跟前,他先是在她面前站了片刻,随后劈手夺过了匕首。

她这才大惊失色,喊了一声:“啊!”

外面的侍卫们登时冲了进来,可更令她意外的是,少年卷起袖子,拿着匕首在小手臂上面就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扶摇更惊赶紧将他拉了起来:“顾若善你疯了!”

少年单膝跪地,又将沾染着鲜血的匕首双手举过头顶:“向你赔罪,你喜欢那里就再割两下。”

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腕流了下来,她的手腕不过是划了轻轻的一下就疼得要死,哪里像他这么狠的一下啊!

她心都揪起来了,吼着宝林:“还不去拿止血药过来!”

宝林赶紧去了,侍卫们见没事了也都面面相觑,退了出去。

扶摇扔了匕首,急得不行,还好宝林回来得很快,她瞪眼也帮不上忙,看着少年绑住了布带,止住了血,这才松了口气。

宝林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不过他向来如此,总要比别人慢上半拍,也就以为小郡主伤得人家,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估计是该洗洗该睡睡了。

于是他就没皮没脸地笑了:“小郡主要洗漱么?”

扶摇的袖子上面都染上了些许血迹,只这会儿她的心里震撼远远大于了恐惧,顾若善还站在一边,他一点异色没有,仿佛刚才划得不是他自己的胳膊一样。

她当即恼了,偏这恼意无处可发,只能对着宝林那张笑脸叫道:“你先出去,不让你进来不许进来!”

宝林乐得轻巧,赶紧出去了。

扶摇气呼呼地坐了一边,顾若善还在那站着,像个孩子一般无措。

她瞪着他,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顾若善半分迟疑都没有,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前,她伸脚踢了下旁边的椅子:“你坐下。”

他又坐下:“你不气了?”

扶摇长吁了口气,缓和了下跳得很快的心跳:“我问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顾若善点头:“扶摇。”

她满意地勾起双唇,伸手在茶碗里沾了点水,在桌上一笔一画写下了扶摇两个字:“看仔细了,是这么写的你记住了。”

这一刻无比美好,少年凝神看着,看着她的目光也逐渐柔和起来,扶摇都看在眼里,凑近了些好奇道:“可是你该叫什么名字呢?你也不是顾若善啊!”

他似乎愣了愣,可能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她作苦恼模样,片刻一拍手笑道:“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没有人的时候我好叫你。”

他抬眸:“我是顾若善”

扶摇无语:“你和他明明就是两个人,以后叫我怎么区分?”

他当然是不善言辞的,半晌,呐呐道:“我迟早杀了他,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说着脸色又变。

她立即就皱起眉来:“别一天到晚都杀杀杀的,我最厌恶这样的人,我见你总是在意我,你自己说,是不是喜欢我,就想我做你的家妻啊!”

顾若善似乎是呆了一呆,从来,他和那个股若善都是相互厌恶的,他鲜少出来活动,那个总是趁机喝点汤药什么的安神养身,可现在扶摇对此似乎挺看重的,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听见她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的话,他更有点呆。

倘若是那个,他一定是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可他心里想着这个姑娘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深邃起来,脑海当中又想起了那个单一的动作来,别的他不知道,他就知道,那就是占有,然后她就是他的了。

当然,他的眼神出卖了他,扶摇也读懂了他的心思当即伸手遮住了他的视线:“想什么呢!你要是喜欢我,理当对我好。”

少年懵了:“对你好?”

扶摇笑,露出可爱的梨涡来:“是的,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宠我疼我,不许骗我,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也要帮着我,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站在我这边,你能做到吗?”

顾若善点头:“好。”

扶摇笑:“那我问你,如果我和你二哥有了争执,你帮谁?”

这个简单,他如实回答:“你。”

她又笑:“如果是你大哥呢?”

他犹豫片刻,随即答道:“你。”

扶摇想了想,又略显失落的模样看着他:“可惜你大哥似乎无意和我成亲了,我皇舅舅说他不诚心,军营那边一点也不听调遣。”

这个他有点不懂,只瞪眼看着她。

扶摇叹气:“算了,你也帮不了我。”

他顿时急了:“我帮你。”

哈。

这就够了,她俯身过去赏了他一个香吻。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掩去了一切不和-谐的声音,顾凤栖轻轻合上了青瓦,雨水顺着他的脸流淌了下来,他到底是不放心弟弟上来偷看,想必要的时候就闯进去将他救出来。

可惜他似乎多心了,本来见他无事就要下房的,可一见扶摇话题一转,开始调-教顾若善了,他又忍不住窥探,结果气得不轻。

这个傻孩子,他站起身来刚要下房结果一脚没踩住,滑着就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好\(^o^)/~

我去码那个叶今朝的了…

第37章 有红包啦

第三十七章

秋雨过后,便是晴天。

一大早,宫里来了旨意,传她入宫商议婚事。

扶摇被宝林叫醒,还迷迷糊糊的,晚上,明明是和顾若善一起睡的,少年异常的乖巧,只抱着她的腰身动也不动。

可不知什么时候,也是半夜她下意识翻了个身,却发现他不见了。

雨已停,少年不知踪影,问了宝林,他哪里知道,在府里找寻了一圈,就连顾凤栖不在,这兄弟多半是一起回了顾家?她怏怏的,快到天亮才睡着,这不还未睡醒,就被叫醒了。

心里总部踏实,也无心装扮,宝林可不敢马虎,特意给她头上两边各自带着珍珠花枝,下面垂下金丝的流苏,既雅又艳,因为她着急要走,辫子也并未梳太多的花样,后脑一条长长的大辫子用各色的发绳编结其中,倒也好看。

马车停下,扶摇一下车,就见着玉玲珑站在公主府的车下,她知道母亲定然是先一步进去了,而他是在等她。

叫宝林在车上等着她,快步走了过去:“玲珑叔叔。”

四下无人,玉玲珑看着少女一脸的欣慰,见她到了跟前,连忙低声说道:“依照你母亲的意思呢,顾家忠良,可谓良缘,你进去之后一切只听她的就是。”

这么多年,她从小就跟着他长大,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见他不语了追问了句:“那你的意思呢?”

玉玲珑伸手轻轻抚过她脸边的流苏,挑眉一笑:“你说呢?你喜欢就好,倘若不喜欢,混闹了过去,反正什么烂摊子你娘都能给你收拾掉,这些年你看她什么时候真的罚过你?人在没长大的时候总会犯错,可是谁对谁错谁又能分得清么?至少要和喜欢的人成亲才能长久,对吧?”

她也笑了,狠狠点头,再不犹豫,大步走向皇宫。

扶摇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她规规矩矩地给皇舅舅请安,也就几日没见着母亲,发现她的脸似乎有些浮肿,她垫了很多软垫坐着,身后还有两个宫娥扶着,可见是真的行动不便。

顾家三兄弟都在,她下意识看着顾若善,他穿着紧袖的玄色暗边长袍,平添了许多肃气。少年微微垂眸,仿佛并未感受到她的目光。

小皇帝赐坐,扶摇坐了一边,顾燕北一起身,其余两个也都站了起来,三个人齐齐跪下,她听见他们共同说的是一样的话:求赐婚期。

母亲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说道:“婚事不急,顾将军还是先去营地去一趟才是,督察使去了一个月了,不知所谓。”

扶摇在他们的背后看着这一切,顾若善背脊也溜直。

小皇帝略显为难:“皇姐你看…”

长公主丝毫不让:“看什么?”

顾燕北背对着扶摇,却是像对她说话一样:“小郡主尽可放心,我顾家应承的事情,从来不会出错,先前凤栖也做了些小动作,你们你来我往却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殊不知婚姻大事,首先,我顾家是相中了郡主的人才妥协了任凭改编,以后荣辱与共,必当恩爱齐眉!”

顾二和顾若善也齐声道:“请郡主放心!”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扶摇抬眸,其实顾燕北说得没错,先前是她小家子气了,顾燕北说的应承的这些才是男人该说的话,可自古以来丑话都要说在前头的,母亲扮演的就是黑脸的角色,她怎能不知。

就像是预见了她的无声,顾燕北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他带兵打仗多年做事更是谨慎,明明知道长公主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得不为顾家留些余地。

“还请皇上赐下婚期昭告天下,明日臣便带郡主去往营地。”

“婚期这个事情么,也不知何时才有吉日啊,”小皇帝拿眼角瞥着自己的姐姐:“皇姐以为呢?”

“顾将军既然是想明天就走,必定是有所准备了吧?”长公主轻轻颌首,小皇帝松了口气。

“回公主的话,今年冬日十一月二十六,是在菩萨面前求的吉日。”

小皇帝也无意见,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平日与扶摇都是玩伴一样的,知道她不想这么早成亲,可不得不赐婚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却见她一直盯着顾若善的后脑勺,知道她不知神游哪里去了,不重不轻地咳嗽了两声。

扶摇缓过神来,听见他自言自语喃了声:“十一月二十六?”

她想起玉玲珑说的话,正如顾燕北说的,她的婚事也必须得先相中了顾家的人,喜欢了,才能行。

可到底喜欢吗?

顾家的人都吃了两个了,喜欢吗,她看着前面那三个人,抿了唇不说话。

小皇帝先让顾家三兄弟起来,随即对在旁的小林道:“拟旨,下书中书省,我永乐郡主芳年十六,纯良淑宁待嫁闺中,顾家家主顾燕北,多年守卫边疆,忠良淳厚,特赐今年冬,十一月二十六完婚,以此昭告天下。”

自始至终,扶摇并未多说一句话,母亲对于这个结果显然也是满意的,告诉她要去军营了,晚上回公主府去住,她应了,小皇帝也是又赐了尚方宝剑,预祝她一路顺风。

她高兴不起来,感觉十分的奇怪。

成亲既是大势所趋,她也一点不抗拒,可现在对于这个结果,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都出了大殿,她和宫娥搀扶着母亲,走得很慢。眼看着顾家三兄弟一起走下了台阶,目光一直追随着。

长公主自然察觉到了女儿的心不在焉:“怎么了?不想成亲?”

扶摇摇头,她向来都是想到哪做到哪的人,刚才一直看着顾若善,他几乎没有说话,因为是在皇帝面前,动作之间也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来,这让她生出了一点点的期望来。

她不知道他昨晚走了之后是不是回去找了他大哥,他顾家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一早就请旨来了,还说什么菩萨面前求的吉日谁信呢!

出了御花园,又见三人的脚步慢了下来,也不知说着什么,顾若善落在了后面。

她拍了母亲的手,让宫娥扶着,赶紧追了上去:“顾若善!”

顾家三兄弟都同时回头,少年脚下一顿,她冲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正好是受伤的那个。顾若善顿时皱眉,扶摇顿时松了手。

顾凤栖抿着唇笑,见长公主快走过来了,压低了声音笑道:“小郡主可真是心急啊,这么在意我们家若善啊!”

顾若善微赧,扶摇却在拉他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这并不是她心想的那一个,眼看着母亲走了过来她立刻正了脸,实话实说:“抱歉,认错人了。”

说着转身去扶母亲,她脸边的流苏摇晃得厉害,那金丝映着日光十分的刺眼,刺到他眼角干涩,也不知什么一下哽住了喉间。

顾若善失落至极,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还是顾凤栖一手拍了他的肩膀:“走了。”

这才缓过神来。

出了皇宫,玉玲珑还在车上等着,因为要回公主府去,扶摇也想一起走,可是原本和顾家兄弟一起的顾若善又被独自扔在了门口。

扶摇一出大门,他就上了自己的马车,宝林远远地看着她,她吃不准有什么事情,只得和母亲说了,晚点再回去,看着她们的马车绝尘而去,这才上了自己的车。

顾若善坐在角落里面,她坐了过去让宝林出去坐了:“你怎么没回顾家?”

他抬眼看着她,几乎就是强词夺理了:“你还没让我走,我不能回去。”

她下意识想让他回顾家了,可是不知怎么到了口边就婉转了:“今天我回公主府,你也知道明天我就和你大哥去营地了,你跟着我不合适,不如先回顾家?”

顾若善摇头:“我不。”

扶摇瞪他:“我是要回公主府的,你跟着我干什么?”

少年垂眸,掩去了自己的那点心事:“我若回去顾家,那个顾若善出来的话也会去公主府找你,到时候只怕会惹祸。”

没错,他说的是事实,她有点犹豫,其实也在想,说不定到了晚上,他就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呢!

她还有话问他呢!

见她沉默,少年知道是默许了,脸色缓了过来,她双手交握着在腿上,十指纤细青葱一般,看了很想过去握住,可惜未敢动作。

扶摇想了一路说辞,可回到公主府,对于顾若善也跟过来的事情也无人问津,她让宝林伺候着,一时也想不好怎么安排他才好。

到了母亲处,自然是千叮咛万嘱咐,玉玲珑却是想的开,只说顾燕北既然能将她带出去,必然会平安无恙地带回来。

文十三又有不同见解,他一向都是喜好阴谋论的,对于顾家是猜测很多,两个人离场不同,对这件事的看法也不同,眼看着又要争论起来,扶苑捂着肚子,突然咬住了下唇,扶摇吓了一跳,两个男人同时住嘴了,都到她面前去询问,尤其玉玲珑已经扯着嗓子叫人去找大夫去了。

原本这一胎,养得就不大稳当,平日都注意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扶苑却只是假装一下,这招百试百灵,不然听着头疼,她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很快遮掩了神色。

扶摇是一点就通,就说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趁机跑了。

因为要离开京城了,她去姚家看了看姚舜华,又跑到郊外给陈冬阳烧了点纸,回头到新宅取回了自己的贴身匕首。

再回公主府可就黑天了,也是没心情吃饭,想到自己又要去营地了,如同新的征程一样,成长就从这里开始,其实还是很雀跃的。

昨晚上也没睡好,她就躺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