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是个女人了。”他喘了口气,抓住她的上衫,“终究,要做我的女人。”他缓缓的剥落她的上衫,露出里面的白色单衣。

“颜朴淙你住手!”破月怒极,浑身微微发抖。

颜朴淙削瘦而苍白的俊脸上,薄唇慢慢扬起,笑容很静,仿佛世间一切他都不在意。

他双手又抓住她的裙子,用力向上一掀,却未料身子一软,竟抱着她滑倒在地上。破月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招,静气凝神盯着他。他身子没动,静止了片刻,只抱着她的腰,抬起了头,眼神暗暗的。

破月忽然明白过来。

“你动不了?”她心头一阵激动,“没力气了?哈!”若不是她此刻穴道被制,她一定跳起来一刀将他斩为两截。

颜朴淙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破月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神情,心头一凛,仔细看着他。

两人隔得极近,他身上粘糊糊的血迹就贴着她的裙子、胸/口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夹杂在极重的血腥味儿里,有种令人微微晕眩的感觉。而他抬眸,静静的望着她,细长黑眸不悲不喜,深若夜星。

破月心头的激荡痛楚也逐渐平复下来,只余安静的漠然。就是眼前这个人,与她有杀父弑母之仇。虽然她与这一世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但今日见到他们的惨死,实在震撼,痛入心扉,心头对颜朴淙的厌恶和杀意也更重了。

“月儿,爹要死了。”他忽然说。

破月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终于。”

他笑了笑,抬起一只手,缓缓伸向她的脸,破月僵硬的看着。感觉到他冰冷似雪的指尖,触到自己皮肤,破月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连手指都是死气沉沉的,仿佛仅靠手腕残余的力量,缓而无力的在她面颊上拖行而过,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按住。

“月儿,亲爹一下。”他哑着嗓子道。

“休想!”破月冷笑。

“你对爹,就没有半点情意?”他盯着她,目光暗的似乎有些涣散了。

破月都想笑了:情意?颜朴淙从来只考虑自己,怎么到死了,缠缠绵绵问她对他有没有情意?

约莫是她的表情刺痛了他,他脸色慢慢冷下来,身子居然又缓缓动了,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与破月面对着面。

破月这才有点慌了,但见他又吐出了口鲜血,心中又定了定。可他居然还有力气,抬手将破月一搂,破月便倒入了他怀里。

他的呼吸低低喷在她脸上,痒痒的毛毛的。破月大气也不敢出。而他低头,静静的望着她,双手将她轻轻搂住。

然后他低下头,满是血气的嘴,封住了她的唇。

热切、冷酷、**、绝望、虚弱……他的舌头来得很突然,一下子将她包裹席卷。破月只慢了一秒,狠狠咬下去,他猛的一缩,已是满嘴鲜血。

可他仿佛已没有痛觉了,只浅浅笑了笑,一低头,亲她的眼睛、亲她的脸颊、亲她的鼻梁、亲她的脖子。他的吻缓慢而亲昵的在她皮肤上流连,呼出的气息越来越冷,越来越弱。

“月儿,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破月冷着脸,忍耐着他极具挑逗的吸吮,忽略耳垂的阵阵酥麻。

“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孩子。”他低声叹息,“粉雕玉琢的一团,连脚趾都似玉一般剔透。”

破月从未听他说过从前,心中感觉有点怪。

“刚会走路的时候,每日只会跟在我身后。”他转而轻轻吸允她脖子上细腻的嫩肉,“只会叫‘爹’。晚上不愿同奶娘睡,非要钻到爹的衣服里,贴着爹的胸口……”

“你说这些做什么?”破月被他咬得低喘一声。

他低笑道:“永远记住我。”他忽的张嘴,一口咬住破月的脖子。破月只感到撕裂般的剧痛,而他越发用力,破月“啊”一声尖叫。

他抬起头,齿间血肉模糊,他慢慢嚼了嚼,破月痛得不能自已,怒骂:“禽、兽!”

他将她的血肉吞下去,却再也无力咬第二口了。他缓缓伸手,从袍子里拿出两块碧绿古朴的精致玉佩。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拿起一块,轻轻挂到她脖子上。

破月喘着粗气,恨恨瞪着他。

他哑着嗓子道:“既然你恨我入骨,我也不想叫你快活。”

“这是何物?”破月终于忍不住问。

他微微一笑,拿起另一块,“砰”一声扔在地上,玉佩登时跌得粉碎。

“你真以为……我当日拆散雪儿和燕惜漠,只是为了私情?”

破月心头一震:“那是为什么?”

他抬手轻轻抚过垂落在破月胸口的玉佩,目光深远了几分:“当年燕惜漠积极召集武林人士从军,响应者甚众,我不过要毁了这个人,进而削弱大胥军队实力罢了。这些年,大胥的根基教我摸得一清二楚,呵呵……”

破月骇然:“你不是大胥人?你也是君和人?”

颜朴淙慢慢笑了,却不回答,盯着她,目光可谓柔情似水,提起最后一口真气道:“我筹谋多年,时机已经成熟。我的故国,他日必将一统天下,大胥?哼!终有一日胥人贱如猪狗!这玉佩是我颜氏唯一身份证明,可保一世荣华平安。原本两块,为我和雪儿预备,后来便是你我二人。今日你若对我有半点真心,我便将两块玉佩赠予你和那小子又何妨?可是颜破月,你终是对我不住。今日我死于此地,他日大胥国破,你必将承受爱人生离死别之苦……”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是头颅一歪,静静与破月面颊相贴,就这么僵坐在原地,不动了。

破月呆呆的躺在他僵硬的怀里,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点点冷下来。她心里有些愤怒,又有些茫然,只怔怔的想,我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孤零零的,却忽然有了都是英雄的爹娘。可他们一日间都死了,我的大仇敌也死了。他们都死了。

这个可恨的人,临死前为什么要那么说?“他日国破,你必将承受爱人生离死别之苦”?明知他是恶意,明知他或许是故意扰乱她的心志,可她为什么觉得,这句话就像预言,终有一日会一语成籖?

头顶“咚咚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破月抬起眸,看到那颗夜明珠,静静的闪耀着,满室寂静清冷。

她忽然莫名的难过。不知是为燕惜漠、殷似雪,甚至是为颜朴淙。又或者是为自己、步千洐和小容。

又或者,为了冥冥中的宿命。

颜朴淙的尸体彻底冷冷下去,她抬起头,看到头顶的石板已经被劈出几条巨大的裂纹,而石室外那人,还在不知疲惫的狠狠敲砸着。她动了动僵麻的身体,将颜朴淙推到一旁,站了起来。她看着这个曾经主宰自己生命,也造就了自己命运的男人,终是叹了口气,将他抱起,端端正正放到石室的石床上。

你死于此地,但你料错了,我不会让步千洐死。

她起身环顾四周,很快在夜明珠旁发现了一块凸起。她按下去,只听哐当一声,一个人影疾疾从上方坠落,满脸灰土神色焦急,不正是步千洐。

“月儿!”他看到她,骤然松了口气,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半月后,两人将燕惜漠和殷似雪的尸身送到了无鸠峰上安葬。清心教众得到消息纷纷赶来,从峰顶到山脚,几乎跪了一地。破月不愿跟她们回缚欲山,将教务交给一名年长的教众。赵陌君也来了,远远看着他二人,没有上前。

下山的时候,破月掏出那块玉佩交给步千洐。步千洐奇道:“这是何物?”

破月对他撒了谎:“这也是我娘给我的。我拿了你的玉佩,这块便赠给你吧。定情信物,不许摘下。”

步千洐自然欢喜接过,整日佩戴在腰间爱不释手。两人日夜兼程,往北部青仑战线折返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有几个亲留言觉得这几章炮灰掉渣爹和亲爹,过于简单狗血。我想了一下,的确有点。大概这几天写文时太兴奋了有点刹不住,一口气就写下来,想要情节快点展开,反而铺垫不够。为避免质量下降,今天只有一更,我休息一下,缓一缓,放慢一下节奏,避免自己过于亢奋写走样。

谢谢大家,么么~~这文我会好好写下去,争取11月份完结(争取哈,但是这个题材我没写过,不能估计得太准确)。不过现言古言都写了一通,我才发觉科幻才是我的真爱啊有木有,写起来根本没有现言古言这么累,爽得不能自已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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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个朋友的文:军旅现言新文,喜欢的亲可以去瞅瞅。话说这位蛮蛮花的《面瘫闷骚,误很大》那叫一个萌得死去活来,欢乐文,你们好这一口的也可以看看哈~

☆、80.红脸

一路北行,破月情绪自然不高,总有些恹恹的。步千洐不动声色的哄着宠着,她看似心情开朗了许多。但思及颜朴淙的一席话,总觉心头有根刺,再也拔不出来。却也不太想跟步千洐说。

冥冥中似有注定一番,她觉得会出事。

路上他们遇到了几拨军队,都往北边赶。这叫两人有些意外,因为大军调动,一般是大决战的前兆。

步千洐并不觉得目前是决战的时机。首先朝廷就没派出多少兵力剿灭青仑军,以致开始就错过了将其扼杀在摇篮中的可能;其次两军僵持多日,赵魄又是个狡猾狠辣的性子,他总兵力远不如大胥,怎么会愿意决战呢?

可等两人赶到了北部边关、慕容叔侄的指挥所所在——麟右城,才知道没猜错——两军真的要决战了,路上遇到的,都是二殿下从各地抽调的兵马。

步千洐匆匆让人在指挥所给破月安排了个房间,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去找慕容湛了。破月等到深夜,他才面色凝重的回来,带了张地图,打开摊在桌上,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了?”破月问。

他头也不抬:“有些蹊跷,你先睡。”

“你不陪我,我睡不着。”破月巴巴的望着他。其实不过想叫他好好休息罢了。

他这才抬头冲她笑:“军务虽然繁忙,夫人若是想同在下一起练功,在下稍后再看军务也无妨……”

破月哪里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调侃意味?佯怒道:“不必!”转身朝里头睡下。

他盯着她紧绷的后背,微微失笑。再低头看着地图,很快入了神。

破月睡到半夜醒了,发觉烛火幽亮,他竟然还在看地图,不由得吃惊:“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今日才回来,有什么事让他如此挂心?

步千洐这才将烛火一吹,翻身上床抱住了她:“日间我去军中报道,二殿下给了我前锋将军的差事,五日后领一万猛虎营兵士,与赵魄前锋决战。明日起,我便要去军中住了。你好好呆在指挥所,这里很安全。”

破月静了片刻才道:“又做前锋?”

步千洐听出她有几分不悦,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撅嘴的样子,不由得伸指摸了摸她的唇,这才道:“此次二殿下一共召集了八万余兵马,名将云集。我在其中只能算后辈,能领前锋将军差事,已是很不错了。以我的身手,你有何可忧心的?”

破月想想也是,问:“那你还愁什么?”

“我始终觉得,如此正面决战,不像是赵魄会做的事。”他答道,“他必有后招,只是咱们还没想到。”

“你跟他们提了吗?”

“跟小容提了。”步千洐道,“他也有同感,只是二殿下信心满满,斥候探来赵魄主力确实就在东面。没有确切证据,又岂能阻止二殿下?”

破月想了想:“会不会是声东击西?赵魄若如同你所说心思缜密,他将咱们大军引到此处,是为了什么了?”

步千洐握住她的手:“好月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个猜测。”他抱着破月坐起来,又点亮了烛火,将她引到桌前,指着地图:“瞧见兵力调动的方向了吗?”

破月看着地图,数条黑色箭头,从各方扑向他们所在的麟右城。而东面数百里,标注着青仑军的方位。

“若我是赵魄,能将大胥兵力全吸引到此……”他手指往西北面一点,“此时通往帝京的路,可是畅通无阻……”

破月一惊,这个想法太天马行空,可又让人觉得惊悚。她看着地图,帝京当真是门户大开了。

“你是说,赵魄另有奇兵,偷袭帝京?”

步千洐手托着下巴:“但咱们一路过来,并未见到有赵魄军队。他若真有支军队,会藏在哪里?”

两人相视无言。

“听说开战之后,许多地方的青仑人揭竿而起,响应赵魄,才打得朝廷措手不及。”破月道,“这次,会不会也是号召帝都周边的青仑奴隶起事呢?”

步千洐眼睛一亮,旋即又摇头:“不可能。自赵魄起事后,各地都大肆捕捉青仑奴,听闻监狱里人满为患。帝京周边三州的青仑奴,便统一关押在慈州做苦力修筑皇陵……”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两人对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神色。

“慈州!”步千洐手指在帝京以东三百里一点。

“若是赵魄派人去劫了皇陵,放出那数千青仑奴……”破月道。步千洐接口道:“原本皇陵有两万慈州军镇守,但慈州军这次也被二殿下抽调过来……”

“走,月儿,咱们去找二殿下。”步千洐为她披上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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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魄偷袭帝京?不可能。”慕容充失笑。

他坐在指挥所正堂的主位,身上只披一件锦袍。灯火幽暗,照得他的面目有些阴森,眉宇间还有几分被惊扰而醒的不悦。

“大哥,你可有其他证据?”慕容湛立在一旁,沉声问道。

步千洐摇头。

慕容充嗤笑:“大战在即,本王岂能凭你臆断,就调转大军,不战而退?”

步千洐静了片刻道:“如果赵魄真有此打算,现下掉头,也是来不及的。”

“你!”慕容充面色一沉,他当然不喜欢听到如此直接的论断。

步千洐又道:“方才我与月儿商议过了,慈州皇陵青仑奴不过数千,帝京西郊禁军有三万,他们要想攻城,自是不易。但若是化整为零、潜入帝京,里应外合,要攻下帝京,却也不是不可能。”

“放肆!”慕容充厉喝道,“帝京固若金汤,又怎会被青仑奴攻下?你同她商量?呵呵,妇人之见,岂能作数?步千洐你是否不愿为我先锋,才诸多推辞?”

步千洐沉声道:“末将愿为前锋,绝无推搪。只是此事已关乎皇上安危,请二殿下三思。”

他提到皇上,慕容充倒是一愣,也有点心虚了。只是如今这份大决战的计划,是他数十名幕僚呕心沥血所制,他实在希望借此机会创下不世基业,才能压过大皇子一头。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岂能因步千洐几句话放弃?

慕容充看向慕容湛:“王叔,你怎么看?”

慕容湛静静道:“步千洐和颜破月只是猜测,并无证据,自不能因他二人,就此不战而退。”慕容充大喜,却又听慕容湛道:“但本王认为,他们的猜测是极有可能的。若是帝京城破,充儿,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充脸色一变,沉思片刻道:“王叔,你若快马到帝京需要几日?”

慕容湛点头道:“充儿,我会日夜兼程,通令禁军即刻保护帝京。我会亲入皇城,不会教皇兄有任何差池。”

破月听到这里,却对慕容充刮目相看——虽然他有点自大跋扈,但也算机敏决断,不愧是慕容氏的人。

只是……破月看向步千洐。

步千洐并未察觉到她的注视,反倒是与慕容湛交换个眼神,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希望还来得及。

从正堂退了出来,步千洐和破月并肩往房间走。步千洐自想着过几日前锋营的布兵安排,破月也格外安静。到了房门口,步千洐才察觉出异样,看了她几眼,反手关上门,便将她腰一搂:“怎么了?”

“小容,很可能来不及。”破月缓缓道。

步千洐没做声。她说得对,此去帝京即使快马加鞭,至少半月之遥。若是赵魄早有图谋,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发动。

“若是帝京真的破了,二殿下以下,所有人难辞其咎。二殿下是皇上亲儿子,再罚也顶多不能继承王位,可是你这次是前锋营将领,为二殿下重用。就算你打了胜仗,只怕也会受牵连。”破月有条不紊的分析。

首先,二殿下不一定能吃掉赵魄主力;其次,就算吃掉了,万一帝京出事,过远大于功,到时候肯定有人要背黑锅。反观步千洐现在既无靠山,也无依仗,简直是背黑锅的最佳人选。她甚至怀疑,会不会刚才二皇子都想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步千洐柔声答道,“你不必太过忧心。我只不过小小前锋将军,顶多降级罢了。”

破月心里却涌起个大胆的念头,事实上当这个念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她才发现,其实这一路,她都隐隐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敢提出来。

“阿步,要不咱们归隐山间好不好?”破月问,“你别做将军了,过几日的仗你也别打了。咱们明日就走。”

步千洐还以为她是关心则乱,笑道:“你要是愿意日日跟我亲近,我也不做这将军了,心甘情愿随你去。”

破月见他语气半真半假,正色答道:“好,我愿意。”

这回换步千洐一愣:“你当真这么想?”

破月点头,紧盯着他。

步千洐失笑:“不成。我已领了军令,岂能临阵退缩?且大丈夫在世,我又学了一身武艺兵法,去做个农夫,实在太无趣。”

两人这些日情浓意厚,破月提出来只不过存在侥幸的心思,也没想他真的会答应,叹了口气柔声道:“刀剑无眼,打仗总是死人。你现下不是一个人了,我很担心你。”

步千洐听她如此说,心底一柔,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两人坐在床上。

“你还不相信夫君的身手?”他咬着她的耳朵,“明日我便要住到军营了,如今二殿下他们都知你是女子,不便再带你入营。这一仗打下来,至少有半个月不能见面……”他手探入她衣袍里,熟练的找到两团白兔。

破月心想不对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将他手一擒,侧身避过,从他怀里弹起来,摇头道:“我知道你不肯归隐。但至少,这场仗你能不能不要打了?”

步千洐微微一怔。

“称病。二皇子麾下那么多名将,不差你一个。可如果帝京真的出事,他的前途肯定完蛋,只怕还有一堆人要背黑锅。你的出身最低微,这次又被重用,肯定被拖来背黑锅。”破月沉声道。其实她也不清楚,如果帝京出事,后果到底有多严重。但是她想起那个深藏不露的皇帝,想起曾经读过的关于他的野史,就觉得他是个心狠手辣、目标极其明确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危害到自己的利益,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步千洐静了片刻。其实破月说的,他都想过了,但这些并不会影响他的决定。作为一个忠诚、还有些骄傲的年轻将军,他根本不可能有临阵脱逃的念头。相反在外流浪了两年,又学得一身武艺,他其实对于这次的机会,跃跃欲试。若真的帝京事发,上头怪罪下来,他也没觉得有多严重,大不了一走了之——他虽忠于大胥,断不会枉送了性命。

只是这些想法,他并不觉得需要与破月细说。他虽年轻,却也是老将,出生入死多年,根本不将这次前锋一役放在眼里。且他一直在同僚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一旦做了决定,并不喜旁人多言。之前跟月儿整日黏在一起,并未涉及军务。如今却被自己的女人阻挠,实在不习惯。

“月儿,我知你关怀我。”他柔声道,“但我军务上的事,你容我自己抉择,成吗?”

“我知道这是你的军务。”破月道,“但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

步千洐笑了笑:“我不会出事。月儿,我是个男人,有些事,你让我自个儿定夺便是。”

破月觉得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可步千洐却摆出一副不太想谈的态度。这令她有点不太舒服,冷下脸来:“那我也自己定夺——你不走我走。我不想呆在这里,到时候看皇帝下旨来抓人。”她本是气话,倒真没想过离开。只是这一段父母双亡,又被颜朴淙来了个临死诅咒,心情一直不大好。此刻生了气,语气便有些狠厉的味道。

步千洐听得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哪里都不许去!”

破月这下怒了:“你男人的事不让我管,我却要听你的,哪里都不许去?松开!”

步千洐将她搂紧,沉声道:“你是我的女人,自是要跟着我!”

破月怒道:“你送死我也跟你去?松手,我就是要走!”

两人相恋数日,今日还是头一遭红脸。步千洐见她神色冰冷,吃了一惊。他本无太多与女子相处经验,也看不出破月说要走要走,不过是情绪不佳的气话,哄两句多半也就算了。他还道她真的去意已决,也没多想,长指如流水行云,先封住了她数道大穴。

破月浑身僵硬,简直匪夷所思——他竟然点她的穴?

“步千洐你太过分了!”她骂道。

“你答应我不走,便立刻给你解穴。”步千洐见她生气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我走定了!”破月吼道。

步千洐脸色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