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麟粉,通常迷魂阵内若写了文字,一般被迷阵掩盖,看不到,需擦上麟粉才能清晰显现。”

“唉,那些东东我不懂。”我期待地看着棺材,“不知道里头的是个大美女,还是一堆骷骨…”

“萱…”行云欲言又止。

“什么?”

“迷魂阵的死角在棺材里面,要破迷魂阵必须打开棺材盖,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行云凝起俊眉,“打开棺材盖必定会出事…”

看着行云严峻的表情,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棺材盖上柳悠悠生前写的那首诗,“都一千二百年过去了,这首诗,带给我的那种感觉恨意好强,那股恨意似乎越来越深…”

行云紧紧握住我的手,“萱,开棺后会发生什么事,你跟我都无法预料,可不开棺,我们只有活活被困死在这,开棺吧。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我温顺地点点头,“嗯。”

若大的墓室中一片安静,那种静,回旋着某种诡异,我心脏狂跳,紧紧回握着行云的大手,行云面色冷凝,他一手蕴上真气,对着棺材盖用力一推。

棺材盖嘭地一声,滑落下地,棺材里倏然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站在棺材边上的我与行云淬不及防,吸进了一些。

我感觉头部有些晕眩,行云亦感不适地轻抚了下额际,他关心地看着我,“萱,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轻甩了下头,“不知刚刚那些白色的烟雾,是什么东西?”

行云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萱,我也不知道。”

一丝不好的预感萦上我心头,我与行云对望一眼,双双微倾身,看向棺材内。

只见棺中躺着一具绝色美人的尸体,这具尸体双目紧闭,穿着一袭典雅的宫纱装,不过,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祥龙国的服饰,那是距离现在的祥龙国还久远了一千两百年的那个朝代的衣服。

尸体面色惨白,散发着一股忧郁之气,尸体的眉宇间用血红的朱砂点了一个红色的圆点,从外形上看,柳悠悠的尸体不像一具死了一千两百年之久的尸体,反而像刚睡着了般美丽动人。

我突然想起,我上次在谕文的墓室中看到躺在白色棺材内的君御邪,想必谕文皇帝的尸体被君御邪处理了,换成了君御邪自己躺进棺中吧。

我上回在棺中见到了君御邪那个绝色帅哥,这次居然在相邻的墓室棺材中见到了个死了一千多年的绝色美女。

棺中的是个女的,这回,我可没法子奸尸了,不知道行云要不要奸尸?

我转眼望着行云,他绝色俊逸的脸庞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从起初见到棺中美女的惊异,到现在的波澜不兴。

我清楚,行云惊的是棺中女子一千多年了,仍未腐烂的尸身。我淡笑,“看到棺材里的绝色美女,你怎么不觉惊艳?”

行云轻轻撇了撇嘴角,“对于一个当得上皇后的女人,绝对具有一定的姿容。她再美,亦不如萱萱你美。”

我乐得笑开眉,“这话我…爱…听…”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发颤,因为,我居然看到棺材里那个死了一千两百年的皇后柳悠悠蓦地张开了眼!

那是一双美丽而充满恨意的眼睛,仇恨让她美丽的眼睛看起来变得凌厉而恐怖。

“尸…尸变了…”我抓着行云的衣襟不停地打颤,行云惊异地与我对望一眼,棺中的柳悠悠砰一声僵直地弹站而起,她的身体很僵硬,就像电视里演的僵尸。

“啊…”柳悠悠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恐怖嚎叫,她一头绾得很整齐的青丝突然四散而开,变成披头散发,“恨!恨!恨!我恨!…”

“哇塞!行云,这是只死不瞑目的厉鬼啊!”我吓得牙齿咯咯打颤,行云纠正我的话,“萱,依我看,这是具怨念太深的僵尸才对…”

“得了吧,咱不争这个,千年古尸,尸变了,咋办啊?”我怕归怕,不过对行云还是满有信心的。

“呃…萱萱,我虽精通奇门遁甲,可我没收过僵尸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行云说得有点犹豫。

“哈哈哈!…你们这些可恶的盗墓者!你们今天都得死!”柳悠悠的身体飘浮到半空,她凄厉一嚎,转瞬间,她身上那袭翠绿色的宫纱装便转换成了一身火红的长袍,而她原本美丽的脸蛋,瞬间变成了一张七窍流血,缺眼少鼻的狰狞面孔。

“哇!好恐怖的鬼!喂,柳大姐,我还是喜欢你刚刚的相貌,现在变得太吓人了…”我吓得哇哇大叫。

“我恨了一千两百年,早就成了厉鬼,又岂会好看…”柳悠悠狰狞地面孔望向我跟行云,“很快,你们便会跟我一样丑陋!很快!你们都得死!”

“行云,貌似穿着红衣服的鬼都是厉鬼撒…”我话还未说完,行云突然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躲过柳悠悠伸过来的厉爪。

“吓!好长的爪子,又僵又白,指甲老长,都从半空伸到地面了…”我冷汗直流,行云冷瞪着柳悠悠,“要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萱萱!”

“哈哈…”柳悠悠凄厉地尖笑,“你们两个都要死!要怪就怪你们惊了厉鬼安宁!”

柳悠悠眉间的血色朱砂印突然朝我跟行云喷射出一股红红的火焰,行云再次抱着我快速闪开。

“厉鬼爪!”柳悠悠双臂伸得老长,不停地袭向我跟行云,她臂膀的长度,足足延伸了十几米,随着柳悠悠的长臂每次捉我跟行云落空,垂空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击地响声。

行云抱着我躲过柳悠悠的袭击安然落在地上。我吓得小脸惨白,“行云,怎么办?”

随着我的惊吓过度,柳悠悠变得更加狠厉了,她的身体停在半空中,长臂再次隔空对着我与行云一袭,这次,行云没有躲,而是抽出随身的麒麟剑,一剑将柳悠悠伸过来的长臂砍断。

“啊…”柳悠悠尖厉一嚎,她被行云砍断的那两截手臂居然变成了两具骷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骷髅发出似在松骨般地咯咯声响。

行云一惊,骷髅立即活动起来,朝我与行云袭过来,行云两剑将骷髅砍了个粉碎,碎掉的骷髅每根骨头都成了一具新骷髅,就这样,行云越砍,骷髅越多,没砍几次,眼着着骷髅足有一百多具。

“天啊!我要晕了…”我抱着行云的腰身,跟着行云东跃西腾,不停地躲着骷髅的袭击。

行云脸色微白,额际冒出一滴冷汗,柳悠悠狰狞的容颜露出狡猾的笑容,她被行云砍断的双臂再次生长,她的断臂一点一点蔓延,最终在数十秒内就变成了一双完好的手臂。

见我与行云被一百多具骷髅夹击,柳悠悠凄厉的笑声不停地回旋在墓室内,“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恨!我恨!…杀!…”

眼看众多骷髅把我跟行云越围越紧,行云搂住我的腰身,抱着我飞出重围,柳悠悠眉间的朱砂再次射出一团火焰,行云险险闪开,柳悠悠又趁势发出一只利爪,行云精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他抱着我,动作没有那么灵敏,胸口被柳悠悠的利爪打了个正着。

行云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从半空落地时,身形不稳地倒退了几步,却始终没有放开我。

“哟!中了我的利鬼爪,身受重伤还不放开怀中的女人,”柳悠悠讽刺一声,她突然颠狂大笑,“虚情假意的男人!男人都是虚情假意的动物!都该死!都该死!…”

行云看了眼再次围过来的众骷髅,他轻咳几声,冷瞪着柳悠悠狰狞的面孔,“只要你放了萱萱,我就任你处置!”

说也奇怪,行云这一瞪,柳悠悠竟然瑟缩了一下,骷髅朝我们围过来的动作也慢了很多。

我注意着这个细节,却更关心行云的伤势,“行云,你没事吧?”

行云脸色惨白,他朝我无力一笑,“萱,我不要紧。”

“哼!贱男人!你该死!”柳悠悠凄怒一笑,“只要你乖乖让我掐死,我就放了你身边的女人!”

行云蓦然抬起头直视柳悠悠,“你说的!说话算数!”

141

“本宫贵为皇后!说话又岂会不算数?”柳悠悠似乎变得好商量,她试探性隔空伸来一双僵白的利爪掐住行云的脖子,行云竟然没反抗,乖乖任她掐。

我抬首望了眼柳悠悠那血流成河的七窍,看她那张比电视里演的女鬼更恐怖的容颜,一丝得意在柳悠悠脸上一闪而过,这种得意是玩弄人成功的那种得意,换言之,哪怕行云活活让她掐死,她照样不会放过我。

行云被柳悠悠的厉爪掐得呼吸急促,脸色发始慢慢变紫,我一把抢过行云手中的麒麟长剑,对着柳悠悠的一双厉爪猛力一砍,柳悠悠的一双爪子被我砍断,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

我在地上呸了口,“你个姓柳的臭娘们!死了一千年了还跑出来作怪!我跟行云盗墓又怎么样?你死都死了,只能用纸钱,不用能人钱,懂吗?我帮你花你的陪葬钱,还是给你面子!你已经是鬼了,做鬼你他妈就该安份!”

我扯起仍旧掐着行云脖子的柳悠悠的那双断爪,扔在地上,行云呼吸恢复顺畅,他大口喘着粗气。

我轻轻地拍着行云的胸口帮他顺气,行云忧郁地看了我一眼,“萱,你吞惹怒了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温柔地看着行云,“行云,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为我蠢死的。真想不通,你一个那么精明的人,居然信一只鬼的鬼话,唉,爱情这东西,真能让人变傻。柳悠悠生前确实是皇后,可她早八百年,不,是早一千多年前就死了,现在不过是只鬼,鬼话连篇最不可信,柳悠悠就是一个鬼骗子!”

“萱,”行云深情地望着我,“生死关头,我才发现,我愿意为你而死,我不想你跟我一块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我君御祁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

我轻轻撩拨了一下行云额际有些凌乱的发丝,“行云,你好傻,为了我,你江山也不要,命也不要,我真是太感动了,要死,我也会跟你一起死。”

行云激动地将我搂入怀里,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愧疚,“萱萱…”

我将头轻靠在行云的肩膀上,过了没几秒,我推开行云,认真地说道,“行云,我们两个都不会死。柳悠悠不就是一只鬼吗?有道是人怕鬼三分,鬼得怕人七分。况且,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我们越怕她,她就越凶,我们不怕她,你看看她现在的熊样!她连断臂都长不出来了,她变出来的骷髅也动不了了。”

行云貌似疑惑地看了眼僵着不动的骷髅跟停在半空不再出招的柳悠悠,“萱,怎么回事?”

“你刚刚带着我逃避柳悠悠跟骷髅攻击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只要我们俩谁一害怕,柳悠悠的能量就变得更强。我们不怕她,她就变成了一只软脚虾!”

行云欣赏地看了我一眼,“果然如此。我们现在都无畏惧心理,她居然动不了了。”

我的这个重大的发现,行云竟然毫不意外,一丝疑惑蕴上我心头…莫非,行云早就知道不惧怕柳悠悠就没事?他是想试探我的反应?看我会不会愿意跟他一起死?

靠!贱男人!你喜欢装怕,装孙子,我张颖萱就跟你对着来!

我冷笑一声,狠瞪了行云一眼,怒看着柳悠悠,“她动不了,她可就惨了!我们不怕她,现在换成她怕我们,我叫她好看!”

我操起行云的长剑,不怀好意地走向柳悠悠,柳悠悠居然嘭一声从半空掉了下来,并且在一瞬间就恢复了绝美的相貌,她那袭火红的长袍也变回了一袭绿色的宫纱装,而原本那堆围攻我与行云的骷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悠悠一步步后退,“你想…干…什么?”

“靠!你他妈怕了?”我不怕好意地一步步朝柳悠悠前进,“你死时漂亮得很,没被毁容吧?我就让你做只世界上最丑的鬼,先割你的耳朵,再削你的鼻子,再拔你的舌头,然后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不…不要这样…”柳悠悠脸色惨白地看着我,“我…我死也要做只漂亮鬼…”

“哼!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这人专爱干别人害怕的事…”我一把扳住柳悠悠的头发,“你刚刚吓得老娘我腿软,我现在要先把你的双腿剁下来!”

我停在柳悠悠面前,操起长剑就准备剁她的腿。

柳悠悠吓得瑟瑟发抖,她捂住脸,倏然朝我“啊”一声尖叫,她一下子在我面前又变回了那副缺眼少鼻的狰狞面孔。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我火气一上升,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响声在安静的墓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柳悠悠一手捂着被我打疼的脸,一手不可置信地指着我“你居然敢打鬼…”

“切!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嗤一口,“我要是个男人,像你这么漂亮的女鬼,我包准强奸你。”瞧瞧,君行云他老哥君御邪躺在棺材里不就被我强奸了?

“没…天理啊…!!!”柳悠悠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这年头,人居然不怕鬼啊!”

“靠!那是你这只鬼倒霉碰到的是我,好不好?碰到别人你尽管凶,碰到我,你就乖乖给我倒洗脚水。”我猛地翻了个白眼,“好说你柳大姐生前也是个皇后,咋就尽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把戏涅?”

“我本来就是个吊死鬼…呜呜呜…呜呜…再说了,你都说了,我生前是皇后,呜呜…那只是生前而已…呜呜…我现在不过是一只鬼…呜呜…被人欺负的可怜鬼…”柳悠悠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缀泣不已,她绕过我,走到一直斜倚在棺材边看戏的行云跟前,“公子,妾身死不瞑目,一千多年来,一直怀念谕文那个薄情郎,不知公子可否当一回谕文,与妾身欢爱一回,妾身,感激不尽…呜呜…”

柳悠悠梨花带泪的脸庞楚楚可怜,再加上她身上那股忧郁之气,说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我傻拉吧唧地愣在几步远,看着柳悠悠这只吊死鬼勾引行云。

行云莞尔一笑,“我不是谕文,也不会让姑娘当成谕文。

柳悠悠娇羞地瞪行云一眼,“公子您容颜绝色,谕文虽然长相俊美,可连公子的一半好看都没有。看公子身上泛着皇光,定然是现在朝代的皇室权贵,悠悠命不好,若是碰到公子这样的男子,多好…”

行云打断柳悠悠的叹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个薄情郎?你死了一千多年,应该知道人的相貌只是一张表皮。”行云转眼望向我,“我爱的人只有萱萱一个人,还望柳姑娘自重。”

柳悠悠一扯身上的衣襟,一袭水绿色的宫纱装飞散上半空,而她本人,已然全裸,娇好的身段,赛雪的肌肤,跟我张颖萱有的一拼啊。

行云别过眼,不看柳悠悠的裸躯,我则猛看,美人的身子,不看白不看嘛。

“公子,一千多年来,我与谕文隔室而居,隔壁墓室的谕文因不堪寂寞,八百年前便已转世投胎,我因怨念太重,连阎王殿都不敢收我。”柳悠悠落寞一叹,“适才公子愿意为萱萱姑娘舍命,像公子这样的男人,是悠悠一生梦寐以求,若然与公子结一次欢好,悠悠甘愿放弃怨念,转世为人。还望公子成全…”

看到这里,我站不住了,几个大步冲到柳悠悠跟前,“柳大姐,你不是吧,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话还未说完,柳悠悠玉手在我眼前一拂,我立即动弹不得,有口不能言,我只能愤怒地瞪着柳悠悠,柳悠悠朝我得意一笑,再次一拂玉手,我便软软地晕了过去。

行云快速闪移到我跟前,接住我的身子,他将我平放到地上,免得我倒地时摔着了。

柳悠悠缓缓走到行云跟前,“公子放心,若公子与悠悠结合一回,我保证,事后,萱萱姑娘的脑海中不会有我出现过的这一场记忆,我会施法封住她的记忆…”

行云看了眼柳悠悠玲珑有致的裸体,他眸子波澜不兴,“柳姑娘,我不会碰你,也不会做半点对不起萱萱的事。”

柳悠悠想将身体倚靠在行云怀中,行云一闪,柳悠悠扑了个空,一下子没站稳,她狼狈得差点摔个狗吃屎。

行云脸色薄怒,“你闹够了吧?你再不检点,别怪我直接破了迷魂阵!”

柳悠悠面色一僵,“悠悠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我蓦地张开眼,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你不明白,那我来补充一下。你柳悠悠根本就是我跟行云的幻觉,而我跟行云的这场幻觉,却又是你柳悠悠的真实意念。”

柳悠悠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想不到,我柳悠悠等了一千多年,竟然等来了如此厉害的男女。你二人真可谓高人…”

我捡起柳悠悠脱掉的衣服,走到柳悠悠跟前,将她扶起,再为她把衣服穿上,柳悠悠有丝感动地看着我。

我轻轻一叹,“我刚刚被你弄昏倒了,是我装的。我的意志比你更强,你控制不了我。如果,我刚刚真的昏了,行云真的跟你欢爱一场,那么,行云就背叛了我,你不但不会封住我的记忆,你会杀了我跟行云两人。而你的怨念也会更深。”

柳悠悠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能看出这位君行云公子乃当今朝代祥龙国的尊贵王爷,却不知你的半点来历…”

我潇洒一笑,挑起柳悠悠的下巴,“记住,我张颖萱是个聪明人。比你可聪明多了。哪像你,死得那么惨!”

“我…我对谕文忠心耿耿,他竟然赐我一丈白绫,让我含冤而死…”柳悠悠的嗓音无限凄楚,“我死不瞑目啊…我恨!我恨天下负心的男人!”

行云脸色一冷,转眼间,手上就多了几枚暗器,柳悠悠一惊,我出言阻止,“行云,你慢点破阵,我让这位柳大姐死得瞑目。”

行云闻言,又收起暗器,柳悠悠这才放下心来,我淡望着柳悠悠,“你知道吗?这世上什么男人都有,当然,什么女人也有。你不要钻在一个牛角尖里,活活把自己逼死。男人若负心,你就应该比他更负心。什么事,你都应该看得开一点,要知道,前方,永远都有一个更好的男人在等着你。哪怕你死了,当你重新投胎,获得幸福的机会一大把…”

“我死得那么惨,要放下生前的怨恨,谈何容易…”柳悠悠似有一点被我说动的迹象。

我奸笑一声,“每个人恨人的方式不同。像你这种恨,死不瞑目,折磨自己,你不如换个恨的方式,给皇帝谕文戴绿帽。”

行云听得脸色铁青,貌似很不赞同我的思想。

柳悠悠倒是听得眼睛发亮,“这个主意似乎不错,还望萱萱姑娘指点…”

我盯着柳悠悠,“你生前只有谕文皇帝一个男人吧?”

柳悠悠面色一红,“这个当然。”

“我给你指条明路。”我笑道,“你开开心心去投胎,然后,泡尽天下帅仔,要么,就你现在的一缕魂,去勾引别的鬼也行,当然,要有品味点,只勾引帅鬼。这样你不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恨了,反正谕文欠你的,你又何必为他守身,要不,你想办法找到谕文投胎的年代,投胎跟谕文好一场,然后一脚把谕文踹飞,报你冤死之仇,谕文欠你的,谕文还,这不是满好么?”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浪费了一千二百多年在这空余恨…”柳悠悠喃喃自语。

“就是就是!”我大声附和,“看你那棺材板板上写的那首诗,就知道你是个才女,才女,当然是要作诗勾引帅哥喽。别藏着掖着不让人发现。”

“多谢萱萱姑娘指点。”柳悠悠神情豁然一松,“今日若非姑娘指点一番,我柳悠悠还会在这偌大的墓室空恨下去,尔今,我怨念已除,自然到阎王殿投胎,转世为人。萱萱姑娘,请受悠悠一拜。”

柳悠悠说着,朝我盈盈跪下,我扶起柳悠悠,“得了,你抓紧时间泡仔去吧。”

柳悠悠站起身,她看了眼行云,又看了眼我,“妾身已为公子与姑娘解除了迷魂阵,就不劳行云公子动手了。今日一别,永不再见,还望行云公子跟萱萱姑娘多多保重!”

柳悠悠话一说完,她的身体越来越淡泊,越来越透明,直至不见。

在柳悠悠的身子完全消失之前,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柳悠悠,你也保重!”

在墓室中央,翠绿色的翡翠棺材边,我与行云双双昏倒在地上,我与行云昏睡的神情,时而惊惧,时而害怕,时而严峻…昏睡了两个时辰,我与行云的睫毛动了动,慢慢转醒。

我抚了抚仍旧有点疼的脑袋,呻吟一声,行云也同时坐起身,关心地看着我,“萱萱,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扶着棺材边缘站起身,很自然地看向棺材内,“我的妈啊!”

行云一惊,“怎么了?”

我指着棺材内,“你自己看!”

行云看向棺材内,只见棺中躺着一具白色的骷髅,根本就没有柳悠悠那个大美人!

行云赞赏地看着我,“萱,你不是明白一切了么?其实,墓室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柳悠悠的身影。在我刚刚打开棺材盖的时候,我们同时吸进了一些白色的烟雾,在那个时候,我们俩人就已经陷入昏迷,而接下来有关柳悠悠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梦境,而这场梦,是柳悠悠事先安排好的布局。这就是迷魂阵的最高境界,会让人入梦境。”

我继续说道,“柳悠悠追杀我们时,若我们在梦中死了,真的会死吗?”

“会。若我们醒不过来,就真的死了。”行云点点头,“梦中,每个人的反应不同,柳悠悠的做法也会不同。若在梦中,我们被柳悠悠掐死,实则是自己把自己掐死了。若梦中,被吓死,就是真的被吓死…说是梦,又存在了真正的柳悠悠的意念。这场梦就是迷魂阵的死角,只要我们能从梦中醒来,迷魂阵就自动解除了。”

142

“原来柳悠悠‘诈尸’只是一场梦,她不是僵尸,也不是鬼魂,而是梦中影。”我惋惜地看着棺材里头的那具白骨,“一千两百多年了,柳悠悠的身体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她却现在才放开生前的怨念…”

“萱…”行云将我搂入怀中,“柳悠悠能碰到你,让你三言两语就说动而不再怨恨,这是她的福份。若我有一日对你不忠,你会不会像你教柳悠悠的那样,转爱别的男人?”

“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嘛,既然是我教柳悠悠的,我自己当然也会那么做。有道是天涯处处有帅草,我又何必只爱一根草?”

“你…”行云愤怒地看着我,“我不准!我只准你爱我一个人!”

那是不可能滴。我笑道,“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行云,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早知道柳悠悠的事只是一场梦境对不对?”

“也不是。”行云淡笑,“我开始并未发觉,一个人,在梦里要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实在太难了。我不信鬼神之说,可柳悠悠居然‘诈尸’了,我越想越不对劲,最后联系整个迷魂阵局一想,才发现我与你皆入梦了,我本想直接破了迷魂阵,却又…”

我接下行云的话,“你却又怜悯柳悠悠怨了一千二百多年,心生怜悯,你更想做的是试探我,会不会与你同生共死?所以你在梦中故意让柳悠悠掐了下。”

“萱,你太过聪明了,什么事都给你看穿了。”

“唉,我真搞不懂男人。”我苦笑着摇摇头,“你为了我愿意放弃一切,却又不停地想试探我,真不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萱萱。”行云一把将我拥入怀,他有些颤抖地道,“邪他太优秀了!他又深爱着你。世上很难有哪个女人不对邪动心,我只是怕邪会抢走你,我怕失去你…”

此时的行云就像个无助的小孩子,让我异常地心疼,我能明白行云的不安,我轻声安慰,“行云,尽管你与邪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可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他。你就是你!世上独一无二!我没有怪你的试探,只希望你多给自己一点信心,也请你相信我!”

“嗯,我信你。萱萱,我真的好爱你!”行云将头埋在我的颈项间,嘎声呢喃着,“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是。”我轻轻抚摸着行云的后背,行云倏然将我一把打横抱走,走向棺材,我大惊,“行云,你想干什么?”

“这里没床,而我想爱你,当然是去棺材里欢爱了。”行云说得很自然,我却皱起了眉宇,“人家柳大姐都在棺材里躺了一千多年了,总不能与她共一副棺材吧…”

行云一手抱着我,一手拎起棺中柳悠悠的骷髅骨往壁边的珠宝堆里一甩,柳悠悠的骷髅非但没碎,反而安祥地躺在珠宝堆上。

我知道柳悠悠的骷髅没摔碎,是因为行云凝蕴了真气,让她的骨头轻稳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