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邪难过地闭上邪魅的双目,很难想像,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无助得像个没糖吃的小孩,惹得我的心升起了无尽怜悯之情。

“我明白你的苦,钱钱是为我而死的,我的苦痛,与你一样深沉。”我露出一丝苦笑,“史耀前为了我们而牺牲,定然希望我们将来过得好,我们就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

君御邪点点头,他深深嗅着我的发香,“萱,答应朕,别离开朕,好吗?永远别离开朕。”

“好,我不会离开你。”除非迫不得已。

我的应承让君御邪绝俊的面容上浮现满足的神色,他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我白净的面颊,“萱,你好久没出思萱苑了,今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朕陪你上街走走,可好?”

“好啊,钱钱过世后,我都半个月没出门了。”我嫣然一笑,“能跟皇上一起逛街,是我的荣幸。”

“朕怎么不知道,原来朕的皇后这么会耍嘴皮子?”

“我不会耍嘴皮子,怎么把你的心骗得死死的?”要知道我张颖萱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吊男人。

君御邪淡然一笑,与我一同朝大街走去。

麟洲城内热闹非凡,人潮川流不息,摆小摊的摊主高亢吆喝,开店铺的商家热情待客,处处一片繁荣安盛的景象。

我与君御邪并排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一袭素白女装的我娇俏动人,清丽出尘,一身淡黄色锦衣的君御邪尊贵邪魅,绝色俊逸,我与他出色的容貌惹得不少行人频频侧目,惊羡不已。

路过一个卖锦囊钱袋的店铺,店主热情向我与君御邪打招呼,“公子、夫人,要买个钱袋吗?小店新款的钱袋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整个麟洲城绝无仅有,进来看看吧!”

我跟君御邪对视一眼,我感兴趣地走入这家环境尚好的店铺,君御邪自然跟在我身后。

店内种类的锦囊琳琅满目,这种店铺在现代来说,是一家钱包专卖店。

店主热情地指着柜台上的一款式样别致的锦囊,“夫人,就是这款锦囊带着茉莉花的清香味,您看看喜欢不?”

我拿起锦囊看了看,“这手工挺细致的…”我说着,又将锦囊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好香!这香味好特别…好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

听我这么一说,君御邪接过我手中的锦囊闻了下,他脸色胚变,“这香味不对,茉莉清香过于浓郁,里头掺了迷魂散!”

店主阴狠一笑,“皇上真是好见识!只是,您已经中了迷魂散,发现得太晚了!”

不晚。

我跟君御邪曾经都吃过御医穆佐扬精心研制的解毒药丸,一般的毒物跟迷魂散根本就伤不了我们。

当然,血凤研制的‘血气之香’毒性独特,伤到君御邪,是个例外。

我咧嘴一笑,刚想出手教训店主一顿,君御邪却轻轻握住了我的小手,我望进他邪气凛然的眼眸,见他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看看这个店主究竟要做什么。

我跟君御邪装做一脸震惊的神色,步履不稳地趔趄了几下,随即昏倒在地。

在我与君御邪昏倒后,一名身穿紫褐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摇着折扇走入店内,店主立即将店门关了起来。

店主恭谨地对年轻公子拱手一揖:“二皇子。”

“嗯。”年轻公子看着地上的我与皇帝君御邪,朝店主微颔首,“做得好,陈四。”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被年轻公子称作陈四的店主毫不拘功。

听到年轻公子熟悉的嗓音,这不是我的结拜大哥楚沐怀吗?

我有点不敢置信地微眯着眼,以眼角的余光瞥见店主口中的二皇子样貌,竟然真的是他!

楚沐怀对我跟君御邪下药,他想做什么?

楚沐怀温柔地将‘昏睡’在地上的我抱起,让我端坐在椅子上,“萱,让你受委屈了,本王要对付的不是你。”

假装昏睡的我,自然不会回应楚沐怀的话。

楚沐怀又一脸愤怒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君御邪,“姓君的,你给本王受的耻辱,本王要加倍讨回来!”

楚沐怀一个眼色,陈四立即会意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写了黑字的契约,又从柜台中拿出一盒红色的印泥,蹲在君御邪身边,陈四执起君御邪的右手大拇指,按在印泥上,随即又欲往契约纸上的某处按。

在大拇指碰到契约纸之前,君御邪蓦然张开眼,陈四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地看向楚沐怀。

楚沐怀讶异地瞪大眼,“君御邪,你竟然没昏!”

君御邪反射性地拍拍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地上太干净,没灰),“哼!区区迷魂散,奈朕何。”

我也不再装昏,睁开眼站起身,对着楚沐怀嘿嘿直笑,“大哥,我也没昏倒哦。”

“果真不愧是祥龙国的天子,还算有两下子。”楚沐怀冲我点个头,又神色平淡的看向君御邪,“可惜,就算你没昏厥,一样影响不了本王的计划。”

楚沐怀话落,店铺的内堂走出十几名护卫打扮的男人,朝楚沐怀单膝跪地,“参见二殿下!”

楚沐怀一挥手,十几名护卫站在他身后恭敬地待命。

君御邪神色泰然地拿起柜台上的一只锦囊擦了擦大拇指上的印泥,尔后又将锦囊丢弃在地上,“楚沐怀,你以为,几名护卫能伤到朕吗?”

“这些人全都是本王手下的精英,要掉你半条命就够了。”楚沐怀语气森冷,我盯着楚沐怀眉宇间那股惹人怜爱的文弱之气,“大哥,想不到你威胁人也这么楚楚可人…”

楚沐怀身后的一干精英护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楚沐怀回头不悦地扫视一眼,他们立即回复平静的神情。

君御邪也没料到我突然插那么一句话,他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迷人的笑容,看得我差点没流口水。

楚沐怀生气地瞪我一眼,“三妹,本王堂堂男子汉,你岂能用‘楚楚可人’四字来形容?”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朝他身后的护卫呼喝,“你们评评理,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明明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那些护卫很识趣地没回我话,免得被楚沐怀一刀砍了。

见没人理我,我无聊地摸摸鼻子,指着陈四手中的那张契约,“若我没猜错,你手中的是一份为君御邪写好了的卖身契,就等着君御邪签名按手印,对吧?”

楚沐怀赞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结拜三妹,够聪颖。本王要他君御邪到我皓月国的妓院做做男妓!”

原本楚沐怀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了楚沐怀这句话,我可以十成十地确定楚沐怀恢复了记忆。

君御邪看着楚沐怀的眼神多了抹阴冷,“你恢复记忆了?”

虽是疑问句,君御邪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楚沐怀冷哼一声,“你加诸在本王身上的耻辱,本王可是铭记在心!”

“耻辱?你是说朕让你在风满楼当男妓一事?”君御邪嘴角擒上一抹坏笑,他的话让楚沐怀变了脸色,君御邪这话,摆明了要楚沐怀出糗。

堂堂皓月国的二皇子竟然在风满楼当过男妓,真是大大的耻辱,可楚沐怀身后的一干护卫非但没露出鄙夷之色,反而满脸的愤怒,看来这些护卫对楚沐怀还真的是忠心耿耿。

楚沐怀漆黑的眼眸紧张地盯着我的神色,见我一脸平淡无波后,他才放下心,如果我刚才露出不屑之色,想必会伤了楚沐怀的心,还好,我脸色平静得很。

楚沐怀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道,“君御邪,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你以为你今天还有命走出这家店铺吗?”

“不必威胁朕,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君御邪微眯起邪肆的眼眸,怒火一触即发。

我赶忙拦在君御邪与楚沐怀中间,“二位有话好说,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的结拜大哥,千万别伤了和气!”

“丈夫?”楚沐怀气愤地低吼,“张颖萱,本王不做你的结拜大哥,本王要你做本王的王妃!”

君御邪双拳紧握,邪气的眼眸中浮现暴怒之色,“楚沐怀,你找死!”

“够了。”我沉喝一声,“为了我,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君御邪脸色铁青,楚沐怀神情僵凝,都没出声,我看向楚沐怀,“大哥,你的记忆真的恢复了?”

楚沐怀点点头,“嗯,前些日子我回了趟皓月国,在皓月国的那段日子,我思你甚深,一切都想起来了。萱,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楚沐怀,你说话小心点,别以为你是萱萱的大哥,朕就不敢动你。”君御邪冷笑,“若非看在萱萱的面子上,朕岂会由你放肆!”

“本王知道你君御邪无法无天,在你祥龙国的土地上,本王今天就要了你这个祥龙国天子的命!”楚沐怀朝身后的一干护卫使了个眼色,一干护卫立即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

君御邪森冷的眼神蕴上一股杀气,我低声一喝“慢着!”

楚沐怀别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三妹,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跟君御邪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楚沐怀的眼神让我觉得他今天是想杀了君御邪,一则雪君御邪让他在失忆的情况下在风满楼当了半年男妓的耻辱,二则从君御邪手中抢回我。

我淡笑,“大哥,于情于理,你跟邪的事,我都要管。你们先听我讲讲道理好么?”

君御邪冷哼,“我跟他之间,没理可讲。”

我翻了个大白眼,“你们听我把话讲完,我的话说完了,若你们还要打,我绝不干涉。”

楚沐怀朝身后的一干护卫轻挥了下手,一干护卫立即会意地将剑收入剑鞘,君御邪也没作声,貌似愿意听我把话讲完。

我有条有理的分析,“大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皓月国,来到祥龙国土,遇到悍匪,是君御邪救了你。那张卖身契约是你为了报恩自愿签下的,那么,君御邪让你入风满楼当妓纵然过分,你的卖身契约在他手上,那也是情理之中的。谁让你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外加签了卖身契约?你在风满楼卖艺不卖身,面子丢了,身体也没吃过亏,按常理来说,你的卖身契约是君御邪要的还恩报酬,他不再欠你什么,这不是两清了么?”

至于楚沐怀离开皓月国的某些原因,是性无能的原因,为保存楚沐怀的面子,这个原因我没说出口。

提起君御邪的救命之恩,楚沐怀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

“大哥,别忘了,若非君御邪,你早就没命了,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我继续游说,“你今天让手下乔装店主对我跟君御邪下迷魂散,我是你在 ,当然不会计较,君御邪也不计较,当补偿你曾经受的耻辱,怎么样?”

“今天的事,朕岂会善罢干休?”貌似君御邪不同意我的说法。

179

“邪,为了我,别跟我的结拜大哥起冲突好吗?”我秋水盈盈的目光定定地瞅着君御邪,君御邪深邃的目光闪烁不定,我知道他被我说动了,我又转望向楚沐怀,“大哥,我不想跟你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一套,我只想说,为了我这个三妹,你们和平相处,别让我为难,行吗?”

楚沐怀深情地盯着我绝色的容颜,“好,大哥答应你。”

“既然没事了,那这店门就打开吧。”我指了指紧闭的门扉,“买个锦囊连店门都关了,外头的左邻右舍会起疑心的。”

楚沐怀一个眼色,那名叫陈四的店老板立即开了门,温暖的阳光照耀进店内,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对了,大哥,这家店原来的主人哪去了?”我挑眉看向楚沐怀,楚沐怀赞赏地回望着我,“三妹怎么知道陈四不是这家锦囊店的主人?”

“这简单,因为他是你的随从,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后头跑,哪有空看这家锦囊店?”

楚沐怀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温柔,“这家店是我花重金租来的。我的属下见你与皇帝出来逛街,记着你们走的方向,在你们走到这之前,抢先一步租下这家店铺,让陈四充当店老板引你们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笑问,“那大哥租这家店铺,租了多久?”

“半天。”

我优雅地笑笑,“呵呵,半天是够解决该做的事了。”

君御邪不耐烦地插话,“萱,朕陪你去别处走走。”

我刚想点头,楚沐怀连忙开口,“三妹,你我兄妹好久没叙旧了,要不,大哥请你去前边的茶馆喝茶,可好?”

我看了看楚沐怀楚楚可人的绝色面庞,又瞥了眼君御邪俊逸过人的绝帅面孔,两个都是超级大帅哥,你让我跟谁走嘛?

萱萱我怜香惜草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自然不能拒绝其中的任何一位喽。

我淡淡一笑,“我去前头的碧香茶馆喝茶,你们二位要不要跟上,随便你们。”

我说完,不等他们回话,直接走出这家锦囊店,朝前头的碧香茶馆走去。

君御邪与楚沐怀想也没想,就跟上了我的步子。

“二殿下,那属下等人,怎么?”陈四赶紧问已经出了门的楚沐怀,楚沐怀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你们先回楚园。”

“是,殿下。”

碧香茶馆是一家高档茶楼,茶楼内环境清幽,收费也比一般茶楼高上许多,但前来喝茶品铭的文人雅士却络绎不绝,原因不止是碧香茶楼里的环境好,更因为碧香茶楼的招牌茶叶——碧香茶味道香醇,远近驰名。

我与君御邪、楚沐怀三人走过一楼的大堂,店小二热情地引领着我们上二楼的包厢。

一楼大堂内喝茶聊天的人众多,在大堂一侧,还设了不少包厢雅座,我没有注意到,在一楼的其中一间包厢里,有一双愤恨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我上二楼的背影,直到我的背影看不见,这双眼睛的主人才收回目光,他边上贼眉鼠眼的小厮刘八顺着主人的视线,刚好看到了上楼的我,刘八看着主人不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这是看上刚刚上楼的那位姑娘了?”

“哼!看上她?本少爷何止看上她?本少爷更想要她的命!”

刘八被少爷眼中的怒火吓着了,“少爷认得那位姑娘?”

“我爹黄远曾是户部尚书,我姐姐原是皇后,我黄贵原本是当今皇帝的亲娘舅!”被刘八称作少爷的黄贵恨恨地捏紧拳头,“若不是张颖萱那个贱人,我黄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黄家又岂会沦落为今天麟洲城内的一个区区米商?”

“刚刚上楼的那位姑娘是当今皇后张颖萱?”刘八讶异地瞪大了眼,黄贵宽大的嘴唇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不错。而且,跟张颖萱那个贱人在一起的,还有当今皇帝。这家碧香茶楼的老板是我爹的第七房小妾陈金凤的生父陈修所开设,皇帝跟皇后同时连护卫都不带地在我的地头喝茶,是老天给我向张颖萱报仇的机会!”

“少爷,您的姐姐是嫁给篡位的祁王作皇后,现在的皇帝是祁王的双胞胎哥哥。听闻皇帝君御邪特别宠爱当今皇后…”刘八刚想说什么,黄贵色眯阴狠的眼睛朝他一瞪,刘八立即识相地改口,“皇上特别宠张颖萱那个贱女人,少爷打算怎么对付她?”

“她得宠?本少爷就让她掉脑袋!”黄贵若有所思地道,“两个多月前,已故麟洲第一富商史耀前的亲妹妹史名花,比武招亲嫁了个夫婿叫张轩。半个多月前,官府对外宣称张轩企图刺杀圣驾未果,被皇帝下旨处斩。尔后皇上又为新封的四品侍郎江离竹与史名花赐婚,张轩的尸首谁也没看见。皇后张颖萱诡计多端,本少爷怀疑张轩就是皇后,她做了女子娶女子如此惊世骇俗的事,皇帝帮她善后才对外谎称张轩已死。不管她张颖萱是不是张轩与否,与本少爷无关,不过,这事倒提醒了我,怎么对付张颖萱。本少爷要制造个张颖萱刺杀当今皇帝的假现场,绝对不难。”

“少爷是想…”刘八的手有些颤抖。

黄贵一挥手,“你去把店小二叫来,让他在茶壶里加点‘料’。”

“是,少爷。”

刘八刚起身打开门,门外站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黄贵抓了把糕点往嘴里塞,瞥了眼呆在门口的刘八,“本少爷的话没听见吗?你怎么还不去?”

“少爷…少爷…”刘八往边上站,黄贵看见站在门边的白影,惊得嘴里的糕点又掉回盘子里,“任候爷!”

180

一袭白衣的任轻风站在门外,他清俊的身影给人一种清淡尔雅的感觉,如同天上的仙人般飘渺轻逸,黄贵一时间看呆了。

但黄贵只是微微一愣,赶忙站起身,朝站在门外的任轻风热络地打招呼,“任候爷也在这碧香楼喝茶,我黄某能在此碰到任候爷真是三生荣幸!这茶钱,就算在黄某的头上…”

任轻风身边的亲信程远眉头一瞪,“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请我们候爷喝茶?”

黄贵脸色一僵,“那任候爷这是…”

任轻风美得如诗画的俊颜上波澜不兴,他淡然若水的瞳眸瞥了黄贵一眼,对身边的亲信程远说道:“给本候将黄贵一家发配边疆为奴。”

程远恭敬地点点头,“候爷,那黄府的家财怎么办?”

“尽数充公。”任轻风说完,转身走回黄贵落座的隔壁包厢里。

程远向一旁包厢边上站着的两名护卫使个眼色,那两名护卫立即将黄贵与刘八反手捉住,往碧香楼外头走。

黄贵脸色惨白,挣扎着大叫,“候爷开恩!黄某这是哪做错了?”

“候爷饶命,小的刘八不过是个下人…”刘八也跟着大叫。

程远低喝,“住嘴!敢在我家候爷面前大肆喧哗,下场可不是发配边疆这么简单!下人?凡是签了卖身契约在黄府的人,都是黄家人,全要发配边疆为奴!”

黄贵一脸讨好地看向程远,“程大哥,您是任候爷身边的红人,您给问问,黄某这是哪儿得罪了候爷…”

“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候爷没要了你黄贵一家的脑袋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程远冷笑一声,“你现在乖乖任我两个兄弟压去官府大牢,随后,你的家人也会全都上府衙大牢陪你,再由衙差把你们发配边疆充奴。”

黄贵恍若大悟,“刚刚候爷坐在我隔壁包厢,包厢右侧都有窗户未关,候爷听到了我与刘八的对话,知道我要对付皇后,所以要治我黄家的罪…”

“哼!候爷的心思,岂是你一介贱民能揣测的。”程远朝那两个护卫使个眼色,那两名护卫立即压着黄贵与刘八走了。

程远走入任轻风坐着的包厢里,这间包厢左面是碧香茶楼的大厅,右面临窗可以看到碧香茶楼后院的典雅景致。

临窗的紫檀木茶桌前,任轻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品茶,他的动作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慵懒的随意,很是迷人。

程远将包厢门虚掩着,以便注意包厢外的动向,他仿若影子般站在任轻风身后,“候爷,您深爱的女子可是当今皇后张颖萱?”

任轻风执起茶杯欲饮茶的动作一僵,“为何这么说?”

“属下记得候爷曾说过,您只想好好守护您心爱的女人。”程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属下跟在您身边十年,从来没见候爷您露出半点不悦之情,您总是那么淡然如水,无悲无忧,属下甚至以为,候爷您是天上的谪仙。可是,刚刚,您听到隔壁包厢的黄贵意图伤害皇后张颖萱时,您却有一瞬间露出了愤怒之色,随即就处置了黄贵一家。黄贵一家被发配边疆为奴,那么,黄家的人就再也伤害不了皇后了。候爷如此护着皇后,您的心上人不是皇后,又是谁?”

程远肯定的语气让任轻风淡然一笑,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不错,本候爱的人,确实是当今皇后。此事,不得对外张扬,知道吗?”

任轻风轻而淡的话语温润怡人,仿佛一股和煦的晚风吹入人心田,让人顿觉心旷神怡,程远微颔首,“是,候爷。”

包房外的茶楼大厅时不时喧哗,包厢内却很安静,程远注意着大厅外头的动向一会,又开口,“候爷,您就这么默默地守护着皇后吗?属下认为,您为皇后处理了黄贵这种大麻烦,若是知会皇后一声,说不定,皇后会感激您…”

“不必了。爱一个人,为她做一点事,又岂会需要她感恩图报?本候只希望她开心快乐,能像此刻般,不让她知道,静静地守候在离她不远处,知道她很安全,本候就满足了。”任轻风苦涩地勾起唇角,他似笑非笑的笑容,仿若很幸福,但这幸福中却又夹杂着微微的苦楚。

程远护主心切,心有不忍,他却只能无奈地默默随着主人守护主人心爱的女子。

楼上的包房内,正在与君御邪、楚沐怀这两位超级大帅哥喝下午茶的我,丝毫不知任轻风为我默默付出,我只是心中觉得特别想念任轻风那张眉目如画的俊颜。

坐在我旁侧的君御邪忧心地看着我,“萱,为何心不在焉?”

我在想任轻风那个像仙子的帅哥啊!

眼前坐着两位帅哥,我却在想另一位,真是太不仗义了,我暗自汗颜一把,表面上泰然一笑,“我在想,让血凤跑了,真的是后患无穷。这都大半个月了,有没有血凤的消息?”

君御邪神情微敛,“有。朕得到消息,血凤在汴京城出没,只可惜,官兵围剿她几次,都让她逃了。”

181

“她居然跑到京师去了。”我讶异地扬起眉,“我想去汴京寻她。”

楚沐怀不赞同地凝起眉,“三妹,既然血凤在汴京,你留在麟洲相对安全些。”

我腾地站起身,双拳捏得死紧,“不!我要为史耀前报仇,我要亲手宰了血凤那个老妖婆!”

“可是,三妹,你的武功,不是血凤的对手。”楚沐怀的这句话让我翻了个白眼,“大哥,就算我打不过她,等别人把她打得半死,我再给她一刀,不就得了?”

君御邪眉宇深蹙,“萱,楚兄说得对,要对付血凤不是易事,你还是先留在麟洲安全些。等朕拿到血凤的人头,你再回汴京不迟。”

“不行,我要是不能亲手宰了血凤,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说的是实话,作为现代人的我,根本就没杀过人,史耀前是为我挡了一掌而死的,虽然史耀前后头又救了君御邪,可是,史耀前救君御邪的理由也只有一个,是为了我开心。

我唯一能为史耀前做的事,就是亲手拿下血凤的人头,以祭史耀前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