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一张脸,灰溜溜地回赌坊,上楼的时候刚好碰上裴若暄从楼上下来,他垂下目光看看我手中的票子。“需要用钱?”

我颓丧地应了声“嗯”。

他就转身回房去,拿了五张一百金铢的票子给我。“够吗?”

五百金铢,相当于赌坊十来天的收入了,取出来,拎起来已经很沉了。我连忙说:“够的。”接过来,然后把我手里一叠的票子都递给他,说:“都存在望国了,取不出来。就交给你,算是给赌坊入股吧。”

裴若暄抬抬眼皮看看我,微微沉默着,接过票子,说:“我让人去给你转到歧国来。”

“哦,那也行。”我随口应着,反正我要回去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再回来的。“那我取钱去了。”说着,没看他,低下头转身就下楼去了。

晚上,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等青儿和灵儿都睡了,我用手机打着光,趴在桌上给写了封信留给他们,说我回老家去了,有机会再来看他们,给他们带好玩的东西。然后分别青儿她们留了些钱,还有平时收罗来的首饰,虽然有些挺舍不得他们的,写信的时候鼻子都酸酸的,但还是就拎着旅行包出门了——

八个群也都快满了,一直向人借群也不大好意思,所以就开了个官方论坛。地址是:dufei.ttsite./index.php

欢迎大家来玩,来灌水~~~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3春风得意大色狼

我背着旅行包,翻墙而出,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想着还是先去西郊的凌沅河上试试吧,能穿回去最好,穿不回去的话——那问题就大了,我是直接去车行坐车回端王府,还是回赌坊去呢?

呃,赌坊是绝计不能回去了,那我还是直接坐车回去好了……要是让裴若暄知道了,说不定又要罚我去跪搓衣板。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凌沅河畔,我站在岸边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进来,慢慢地淌下水。哇呜,虽然是盛夏,水怎么还这么冷啊!身体刚浸下水,就感觉得被一股寒意包围了,浸肤透心地一阵冰凉,快冷地哆嗦了。

适应水温后,游出一段距离,闭起屏住呼吸,将身体往水里一潜,没头没脑地往在水中间扑腾着,心想这样游着游着,应该就能穿越回去了吧?

我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到一口气实在憋不住,甚至开始感觉到有一丝晕眩的时候,“呼”地潜回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转着头看看,呃,这里是哪里?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地方了,好像也不是南京的莫愁湖——汗,不会是因为我憋气没憋到底,结果只穿越了一半?晕,那、那我现在穿到哪里了啊?!

我茫茫然地浮在水里,看着月清波渺,忽而右侧有灯光闪跃,徐徐地驶过来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看着很有些眼熟。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这、这好像是望湘楼花魁钟浅羽的诗画舫吗?!

靠啊,我没穿!还在原地!郁闷,刚才憋气的时候,明明已经有晕眩的感觉了。啊,那一定是我没憋住,刚要开始穿就被我冒回来了,所以才没成功!

郁闷!深呼吸!继续来一次!再接再励!

当即又闷头潜了回去,我憋,我憋,这次一定要憋住,为了能够回去……呜,鼻子和耳朵进水了,好难受

——啊呜,不行里,憋不住了,鼻子已经开始透气了……

——呛水了……

我终于再也憋不住“哗”地一声,再次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晃着脑袋甩开脸上的水,不远处就有个好听的声音轻笑出声:“呵呵,这什么年头,怎么又有白痴穿着衣服游泳?”

“靠,你才是白痴!”我下意识地反驳一句,最郁闷别人说我“白痴”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立马回过头,朝说话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钟浅羽的诗画舫就停在两三米远处,舫上凭栏坐着个人,脸因为背着月光,没看清楚。但我却认出了他手里轻轻转着的小扇子——我靠,是大色狼!

“大色狼?!怎么是你?!”我又惊又喜地指着他大叫。

大色狼“呵呵”笑着说:“还不是因为温老板在这里么,这就叫作‘有缘千里来相会’。呵呵,不过温老板的兴趣,还真是特别啊!”

死色狼果然还是老样子,没一句正经的。不过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误会我了,在生我的气,他应该也知道我不是跟裴若暄合谋一起去骗他的了吧?不过,说起来,大色狼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诡异!按计划,不应该是车队遭劫,枫眠和我一起失踪,他回京去领罪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名妓钟浅羽的诗画舫上!他的来由昭然若揭啊,喵的,死色狼,当心得病!

这时,画舫里的纱帘无风而动,出现了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的身影,轻声提醒大色狼:“姑娘还在水里泡着呢!”

大色狼一听,用扇子在额头敲了一下,作恍然状,笑着对那女子说:“看我,真是糊涂了!”说完,提了提声音对我说。“温老板,水里冷,快些上来吧!”说着,他又轻笑着,用暧昧的语气说:“需要我下来接你么?”

黑线,死色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用了!我自己能爬上去!”说着,就要往画舫游去。经过刚才的试验,我八成确定,大概一定要从端王府才能游回家了。现在正好碰上大色狼,可以搭他的车回去,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先去看下枫眠。

刚游了几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沉静的声音。“雅雅,该回去了。”可以听出来声源离得不近,但听在耳里,却仍然格外清晰。

这个声音?!好、好像是裴若暄啊!

我连忙回过头,就看到那道熟悉的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河岸上,晚风从河边上吹来,他的衣角随风而动,显得格外飘逸。

汗哪,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看到我留的那封信了?——不对,信里我没说会去哪里啊?他没这么快追到这里来。难道是我在溜出来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也不大对啊,我都走了这么多路,而且还游了好一会了,他都没有出声……

我晕!我明明是小心翼翼地偷跑出来的,现在在怎么弄得像是大家都知道了似的?!

“还不上来,当心生病哦!”大色狼笑眯眯地说。

“哦!”我应了声。

“雅雅,回去了。”身后又是裴若暄的声音。

我回头看看裴若暄,就抬头看看凤镜夜。汗,怎么办,两个人为啥要同时出现呢,我该往哪边去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4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前面是大色狼,回家的希望;后面是裴人妖,回去大概又要受罚……

——呃,我之前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了吗,那还是跟大色狼回望国吧……裴若暄会不会生气啊……

这样想着,迟疑了好几分钟,才回头朝着裴若暄挥挥手说:“裴老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镜夜商量,你先回去吧!”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他,就闷头奋力地往画舫游去。游到近处,大色狼从船上俯下身,拉了我上去。

在河里游了这么久,我也快精疲力尽了,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喘着大气,下意识地转过目光朝岸上撇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裴若暄不见了?!

——岸边,原本裴若暄站的地方,空荡荡的,四周也不见人影,就像从来都没有在那里出现过那样一个人似的!

我刚刚明明看到的啊!我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看过去,还是空无一人。

“他走了。”风镜夜轻声提醒。

“走了?”不、不是吧,他真的回去了?怎么想,他都这不是这种我说句话,他就乖乖回去的人哪?!他又不是枫眠!

“不是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吗?”大概是看我一直对着岸那边发呆,凤镜夜在一旁出声提醒我爬上来的目的。

“呃,是、是啊!”我回过神,从船板上爬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回长宁?”长宁就是望国的国都,长宁城。

凤镜夜却是笑而不答,只是微合着双目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笑着说:“我看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不然——”他后面的话用了“呵呵”两个字代替,我这才想到衣服已经湿透了,全部紧紧地吸在了皮肤上。恨恨瞪了他一眼,骂一声:“死色狼!”

然后就听到钟浅羽在舫里轻唤:“姑娘进来换吧。”她的话音未落,那天听我吟诵过“七步诗”的小姑娘就掀着轻纱出来,朝着我微微笑,示意我进去。

我抱着旅行包进去,迎面就看到钟浅羽斜身坐在锦榻上,手里拈了一根银针,轻剔着面前香炉里面的灰。一看到这个动作,我就莫名地想起了裴若暄——他也比较宅,就是喜欢窝在房间里不出去,除了睡觉,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在香炉里点上香料,然后拿着根银针这样轻轻地拨。

钟浅羽察觉到我站着愣愣地不动,缓缓抬起那张美丽绝俗的脸看看我,微笑着问:“怎么了?”

我一愣,怔怔地说了声:“钟姑娘看上去很眼熟。”

钟浅羽抿嘴一笑,份外俏丽:“是啊,我这个模样,倒是随便都可以见着。”

——汗,我发现我好像说错话了。不对,应该是她误会了,我并不是说她长得大众脸,而是说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于是,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急,我知道的。”钟浅羽笑着打断我,说。“你觉得亲切,我才高兴呢!”说着,她又笑了几声,倒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快些去换衣服,不要生病了。”

“嗯。”我跟着丫环MM去侧舱换衣服的时候,又听到钟浅羽在外面说:“凝翠,把琴搬到船头去,我想出去吹吹风,再去请凤公子进来。”

呃,我想她应该是故意腾出舫里的空间来让我和色狼谈事情吧!果然不愧是名妓啊,既和气又善于为人打点,不像那天的陈小怜,死女人,想起来就有气!

我换好衣服出来,已经换成色狼坐在那张榻子,用小扇子遮着半张脸看着我,眼睛里带着笑意:“果然是人靠衣装啊,这一换,臭小子变成美人儿了!”

“死色狼,正经点!”我瞪了他一眼,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跟你商量正事呢!”

“哦,洗耳恭听。”凤镜夜微微笑了笑,收起扇子来,把身体坐正了些。

“你什么时候回长宁?”我又问了一遍。

“长宁?”凤镜夜听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似轻松又似沉重地叹息说。“回不去喽!”

“为、为什么?”我傻了傻眼。

“因为我被发配到这里了,没有陛下的召回令,我就不能回去。”凤镜夜合起扇子轻轻拍着自己的手掌。

“是我们连累你了。”唉,害他被流放到边关,虽然他还是挺逍遥快活的样子,但终究是回不了家,也是挺过意不去的。

“是啊是啊!”靠,死色狼还真埋怨上了。“本来我的计划是多么天衣无缝,居然中间被横插了一杠,枫眠还是被他们带了去,唉!”

“呃,那、那个,大色狼。”我小小声地问。“那个不关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

凤镜夜转过目光来看看我,认真地说:“知道。”

呼,终于松了一口气了,还好大色狼比较聪明。一口气还没叹到底,就听到大色狼不急不徐地加了一句:“我想你应该没那么聪明。”

“我靠!”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大声申明。“我比你聪明!”

凤镜夜抬眼愣愣地看看我,然后扑地一声用扇子遮着脸笑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讳病忌医’了!”

讳病忌医?!这个成语的意思我还是懂的,就是我明明是个笨蛋,却还不许别人说我“不聪明”!死色狼,就知道说我笨!我掐死你!

正要扑过去狠狠地打他一顿时,就听到舫外丫环们一阵惊呼:“啊,你们是什么人?!”

我惊讶地往外面看去,就看到挂在舱门的轻纱倏地被一只手给扯开,然后“哗哗哗”鱼贯而入三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在面面相觑了一会之后,稍微靠后一点的一个家伙,忽然指着我说:“就是她!”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5月黑风高杀人夜

寒,不是吧?找我的?!我是良民一个呀,怎么可能惹上他们这种黑社会?!

赶紧缩到凤镜夜旁边,不知道他功夫怎么样,不过他是个将军耶,应该也会武功吧?!虽然从来没有见他使过——

有个依傍,壮壮声,朝他们小声吼:“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这诗画舫上的治安还真差,我都没听到外面有打斗声,这些人就直接奔了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

那个领头的完全无视我的申辩,看了我一眼,吩咐一声:“带走!”

晕,不是吧?这样堂而皇之地就要绑架人哪!天理何在?皇法何存?!

我连忙一把抱住大色狼的胳膊:“大色狼,救我啊!”

大色狼一收扇子,就倾身往我身上靠来,一边环手搂上了我的腰际,笑嘻嘻地对那些人说:“各位找我娘子何事?俗话说,夫有事来妻无事,妻有事来夫去抵,我看,各位有什么事,还是与我说好了。”

原本指认我的那个家伙愣了愣,用目光扫扫我,奇怪地问:“她是你妻子?”

大色狼笑笑说:“呵呵,是啊,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夫妻之前的称呼确实有些不甚雅观。”他指的应该是我刚才叫他“大色狼”……

“二哥,这——”那人开始有些犹豫了,回头朝那个领头的咨询。

那领头的人沉默着,忽而“啪”地一个巴掌扇得那家伙差点飞起:“笨蛋,谁会带着老婆上花船?!”

汗,这个头儿怎么这么敏锐,被揭穿了!

心里刚开始慌,大色狼放在我腰上的手就是一紧,轻说一声:“跑喽!”话没说完,就揽着我“嗖”地跃身而起,凌空划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冲出层叠的纱帘,“咚”地一声一头扎进了水里。

我呛了好几口水,扑腾着几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靠,为什么直接就逃跑了!”至少也该支会我一声……

“打不过,当然要逃了。”凤镜夜说得理所当然,他一手抱着我,只用一只手在游,还游得飞快。

“你不是个将军吗?”将军不该是武状元出身的吗?——不对,他家在望国很牛气,难道是靠家庭背景上去的?!靠啊,裙带关系害死人哪!

“那三个是武林高手。”凤镜夜轻叹了一声。“再说了,我还要顾着你的小命。”

正说着,我就听到身后有水声,回头一看,竟然看到那三个家伙居然直接踏着水波就追过来了!我、我的神讷!这个场景我只在武侠片里看到过,那是用特技效果制出来的!现在、现在看到的却是现场表演!

“上岸了!”凤镜夜拽起看得发呆的我,一个跃身跃进了岸旁的小灌木丛中,两个人弓着身子快速地往前走。

我紧跟着他的脚步,小声问:“去哪里?”

“去姓裴的那里。”凤镜夜也小小声说。“现在只有他能保得住你了。”

“呃,裴若暄……”

“等避过这一遭,我再偷偷去赌坊找你,送你去长宁。”

“呃,你不是回不去了吗?”我奇怪地问。

“所以说‘偷偷’啊。”

“嗯,我在吉祥赌坊。”小小声,小小声……

“我知道,我一到湮城就听说了。”

“那你怎么不来看我?”死色狼还真是重色轻友,都知道了我在这里,还只每天往钟浅羽的画坊里跑。

“呵呵。”他却只是轻声笑,我忽然想起来钟浅羽他们还在船上。“钟姑娘他们……”

“没事的,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们逃出来了,她们就不会有事。”色狼轻声说着。“就在附近了。”

说着,带着我从草丛中跃身而出,随手朝后面的追兵丢了些什么过去,我只听到“啾啾啾”的几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凤镜夜搂着跃上了树梢,然后像大猿猴一样,在树枝间飞奔着。我就觉得身子忽高忽低的,脚下没有一下踩实过,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不一会儿,镜夜又带着我往下一沉,来到了一片树林中的空地。再往前奔了几步,就看到一围黑衣蒙面人在围攻中间一个琉璃色衣服的人。

那个人,是——裴若暄!

我吓了一跳,那提着剑,在刀光剑影里穿梭的那个人,居然是裴若暄?!

那、那他刚才离开,是因为发觉了这些人跟在后面,所以他——难道他想一个人解决到这么多人吗?!

“我们来了!”凤镜夜招呼了一声,带着我跃到裴若暄身旁,那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在外面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团团地包围在里面。

凤镜夜忽然脱下外套,盖上我头上,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笑着说:“这种场面小姑娘就不用看了,乖乖站着。”

说完,周围就响起一片的打斗声,还有时而传来的惨叫声,听得我毛骨悚然——他们,他们该不是在杀人吧?寒,杀人,是犯法的啊……

我微微颤抖着,终是没敢去拉掉大色狼盖在我身上的衣服,直到忽然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然后意识开始模糊,打一个哈欠,歪着身子睡了过去。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6祸不单行遭遇抢劫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帐底,昨晚的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迅速地在脑海里飞驰而过:树林、杀手、血……

我猛地坐了起来,床边的椅子上就有个人影动了动,唤了声:“小姐?”

我转过头去,是灵儿。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忽然想起什么来,委屈着一扁说。“小姐要抛下我们,一个人回家去了吗?”

呃,汗,她看到我留的那封信了啊!刚要解释,门“吱”地一声开了,青儿端着茶点进来,看到我醒了,也沉下脸说:“就是,小姐太过份了,要走也带上我们嘛!”

我连忙说:“不走了,暂时不走了。”犹豫了一下。“那个,裴、老板呢?”

一说起裴若暄,灵儿脸上微微现出忧虑的神色。“裴老板昨天一身是血地抱着小姐回来,真吓死我和青儿了!”

“啊,一身是血?!他受伤了?”我大惊失色。

“是、是啊——”

灵儿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去了。一口气跑到裴若暄门口,不等守在门口的司棋来拦我,就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大叫一声:“裴若暄!”

裴若暄躺在床上,听到我的喊声,抬手掀起半垂着的纱帐,露出半个脸看我。

还会动,还好还好!也算是松了口气!昨天看他跟那么多人打,还真是吓死我了。“你还好吧?伤得严重吗?”

他看看我,拥着被子要坐起来,我连忙坐到他旁边扶他坐好。他轻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没事?”我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他,结巴地说。“灵儿说你昨天回来的时候一身是血——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啊,一定要告诉我啊,伤在哪里了——”说着,上下打量着他,紧张地伸手在他胸膛上摸摸,手臂上捏捏——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趁机占便宜……

裴若暄任由我摸索了一阵,才轻叹一声,说:“那是别人的血。”

呃,别人的?是、是嘛?!我愣了愣,缩回手来,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整个人都快爬上床去了。忽然有些发窘,朝他讪讪笑笑,爬回身来,说:“那、那就好——对了,镜夜,他怎么样了?”他的功夫,好像并不怎么样?

“他也没事,昨晚送我们回赌坊后,他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