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泪纵横啊。作为一个对医疗事业有着狂热的钻研精神的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前段时间为了躲避这尊菩萨天天的跑出去采草药,夜晚才敢归家。这不最近天气渐渐的冷了,身为一个小老头的他扛不住这些冷,只好又白天窝在了家里。只是慕容大爷,麻烦你恢复以前的冷面神形象啊好不好。你这忽然的就从数九寒冬转变为了和煦春日,小老儿我的一颗心脏每天都不安稳,总怕下一刻你就会大开杀戒血洗四方。

黄一付默默的擦擦眼角的眼泪,目送着刚被取完血的慕容湛离开。

青衣童子在旁边看着他,忽而问道:“神医大人,你怎么哭了?”

感情是刚刚流的眼泪叫他给看见了。

没人问还好,这一有人问,黄一付的眼泪就又出来了。

“童儿,”他转身面对着身高只到他肚子的青衣童子,用沧桑的语调说着,“不然我们还是搬家吧?”

“为什么?”青衣童子仰头,不解的看着自家满面神伤的神医大人。

黄一付举袖拭泪。该怎么跟他说,每天他老人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活在这低气压之下,都快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了么?只是这尊神他不敢开口送客,那就不能自己悄悄的搬走么?

但终究红线蛊的诱惑太大,他舍不得。所以他摸摸青衣童子的头,和蔼的说着:“童儿啊。”

一般他这个样子做出来就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青衣童子立即满面竖起了戒备之色:“神医大人,什么事?”

黄一付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的堪比秋日怒放的菊花:“没什么大事。只是童儿啊,你能不能去打探下,慕容湛他最近为什么这么高兴?是他脑子进水了,还是他忽然转性了?”

“他高兴不好吗?”青衣童子不解的继续问着。

摔!千年冰川忽然全都化为水了,那整个海平面就要上升多少,又会有多少沿海的地方会被水淹掉?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就是告诉你你能明白么?所以你就不能明白原本漠然如冰的慕容湛忽然转变为现在的温雅亲切的模样会是有多么的吓人。

黄一付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青衣童子。

有时候,目光比言语更好使。

青衣童子抖了一下,他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那有什么好处?”

小气抠门如黄一付者,平日里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多吃。所以此时不讨好处,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讨?

“教你学医。”

这是青衣童子心心念念的事。这两三年来,说的好听他其实是黄一付的行医童子,但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小院子里什么活都要他来做。学医一直是他的理想,不然当初也不会巴巴的自荐来做他的童子了。

小拳头果断的握起,他目光坚定:“成交。”

顾湄忽然很突兀的就打了个喷嚏。

她举手抽抽鼻子,有些疑惑。最近她没感冒的啊,鼻子里也不痒,怎么忽然的就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有人想她了?

正在一个个的排查是谁想她的事,慕容湛推门而进。

青衣白袍,俊朗如玉。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面上的笑容......

按说他不是没对她笑过。实际上来说,他所有的笑容基本上都只给她了。只是,哥,你不觉得最近你笑的太多了吗?简直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睡觉的那几个小时以外,剩下的时间你都把你的高兴摆在脸面上了。

但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内敛沉稳,心底深似万丈深井的慕容湛了。

顾湄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发毛。于是她看着慕容湛的目光就带了那么点的,探究之色。

但慕容湛直接省略掉了她探究的目光,自顾自的走过来熟练的将她抱入了他怀中。

唔,最近他很明显的变化还有,他比以前更爱抱她了。

白天抱,晚上也抱。欢爱之时,还喜欢趁着她恍惚的时候,半诱半哄的对她说着:“湄湄,再对我说一次那三个字。”

顾湄自然是不解:“哪三个字?”

慕容湛闻言也不恼,只是温柔的在她的眉心印下了一吻,而后便笑道:“我爱你。”

顾湄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之时,未免觉得有些好笑。

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动不动的就跟好朋友说着达令,哈尼之类的,那简直就是口头禅。所以我爱你这三个,说实话,她看的实在不是那么的重。

只是顾湄没有想到,慕容湛他会如此的在意。

既然他在意,那再多说几遍又何妨?所以她从善如流,双手捧着他的脸,装的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慕容湛喜形于色。然后他对此的激烈回应就是,更加卖力的冲撞了。

不会甜言蜜语只会行动派的就这德行啊。

问题是偶尔说一次也就罢了,但你见过这种,每天都要诱哄着你对他说我爱你的人么?哥哥,我爱你这三个字不是你吃了没。这玩意,天天说那就没意思了啊。

可慕容湛觉得有意思极了。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听到顾湄对他说着,哥,我爱你。

顾湄心中又开始发毛了。她总觉得最近的慕容湛有点不大对劲。

难道是上次摔下悬崖摔到脑子的后遗症这次终于犯了?

她不放心,跑去问黄一付。

但黄一付正在郁闷着呢。因为他发现他研究了慕容湛的血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什么都没研究到。

明明感觉真相就近在眼前啊。可问题是这真相就是隔着一层玻璃,还是擦洗的特明亮的那种玻璃。然后他天天的隔着这层玻璃看着那真相,但就是触碰不到啊摔。

黄一付苦恼极了。他揪头发啊,他揪胡子啊。

揪头发也还算了,毕竟他有满头的花白头发呢。但这揪胡子,喂,黄神医啊,你那下巴上寥寥几根的花白胡子,再揪,那可就真的没了啊。

只能说,顾湄来找黄一付挑的真不是好时机。因为这个小老儿模模糊糊的想到,也许慕容湛根本就不想让他研究出红线蛊的秘密呢。

老谋深算心机深沉如慕容湛者,当初怎么会被他那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忽悠过来了?而且还那么容易的就答应每天给他一滴血?看这小子上次医治赵屠夫开的那张药方,丫的医术绝对就不会次于他......

擦!被骗了!黄一付忽然一拍大腿,从地上猛然的站了起来。

这小子既然敢每天给他一滴血,那就肯定有什么法子确保他不会将红线蛊真正的秘密给研究出来。感情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被他给骗了啊。可怜他还每天都那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尊冷面神啊。他奶奶的,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黄一付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就撸袖子去跟慕容湛干上一仗。但一想到对方快要爆棚的武力值,他又果断的退缩了。

他安慰自己,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就是让他动口他也不敢的啊摔。

黄一付觉得自己的这个哑巴亏吃的真是,茶壶里煮饺子,满肚子的话他就愣是说不出来啊说不出来。

但此时,顾湄主动的送上门来了。

这姑娘又一次充当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

但好在,黄一付不是通元子。他便是再对慕容湛欺骗他的事不满,他也做不出通元子做的那些事。

但话又说回来了,貌似慕容湛其实也没欺骗他的啊。他是答应了每天给他一滴血让他去研究红线蛊的事,可他没保证说提供给他的这滴血没问题,能确保他一定能研究得出来啊。

心思深沉如慕容湛者,虽然丫的不是很爱说话,多数时候连个正眼都难得赏你。但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寻常人还真摸不透。

慕容湛的主意他是甭指望能直接打到了,黄一付转而打起了顾湄的主意。

这姑娘吧,说她笨,有时候看着也还有股子机灵劲。可说她聪明吧,其实也挺好把她绕进去。

所以黄一付就笑眯眯的捋了捋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子,慢悠悠的开了口:“啊,顾姑娘,你刚刚问我什么?你问你哥哥他是不是摔坏脑子了?还是脑子里有淤血?还是问他什么时候才会完全的记起以前的事来?”

一兴奋,手指很用力的捻到了一根胡须,只痛的他都差点龇牙了。

顾湄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貌似她刚刚就问了一句,我哥他掉下悬崖之后,当时虽然好了,但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事吧?

但黄一付可不就得把这话题往失忆这两个字上面扯。因为他要说的最劲爆的内容在下面。

他悄悄的靠近。一双小眼睛因兴奋而泛着奇异的光:”实话告诉你吧,慕容湛他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过。傻姑娘哎,他就一直在哄你玩呢。亏的你还被他骗了这么长时间。“

然后他就那笑眯眯的捻着自己的胡须,静静的等候着闻言大怒,继而发飙,继而奔走如旋风就去找慕容湛算账的顾湄。

打蛇打七寸。他不能直接的动了慕容湛,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间接的动了他。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说,他早就知道顾湄这傻姑娘对慕容湛的重要性。所以嘛,这天底下,还有谁比顾湄更适合去伤慕容湛的心了?

黄一付笑的很得意。笑意盎然中,他仿似就看到了慕容湛泪流满面,然后跪在地上大呼着,神医大人,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求求你别再惩罚我的画面。

黄一付觉得自己真是,爽歪歪啊爽歪歪啊。

87情生情动

黄一付满以为,他说出那番话来,顾湄一定会暴走,然后立即去找慕容湛,好好的算一算这笔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帐。

但黄一付没有想到的是,顾湄听了他的这番话,神色之间是竟然是分毫未变。非但如此,她还很冷静的说着:“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只相信我哥说的。他说没有骗我,那他就没有骗我。”

黄一付一怔,暗道,怎么会有这么瓜的女子?难不成是她伤心失望太过,物极必反,所以竟然是不信他的这番话了?

他觉得他必须将这料再下的猛点,所以他装了一副沉痛的样子又道:“哎,我知晓你定然是无法接受慕容湛骗你的这个事实。其实老夫也不相信他会如此做。只是老夫身为一名大夫,到底这些与病情有关的事情知晓的比你多一些。初时我见他那般,还以为是我诊断错误了,他是真的失误了。可近日我方才知晓,原来他医术竟是不次于我,想来想要向你隐瞒失忆一事,当是更简单的了。顾姑娘,听得老夫一声劝吧,慕容湛此举,也皆是因为太在乎你之过,所以你就不要因为他的这个欺骗而恨他罢。”

其实他心中在狂呼着,在大声的呐喊着,赶紧的,去恨慕容湛。最好是上去就抽他几个嘴巴子,然后再踹上几脚,然后再他的面前痛哭流涕,你这个负心人,你怎么忍心对我如此,然后再掩面奔出,天涯茫茫,教他一辈子都寻不到你,每日都活在自我的悔恨和愧疚中。

黄神医平时除了钻研药草之外没别的爱好,就剩看看戏了。而且还特别的爱看才子佳人的戏,还是那种才子和佳人因为一个小误会而互相生疑,最后咫尺天涯,直到老的白发苍苍时才得知事情真相,然后类执手相看泪眼,感慨这么多年的时光都浪费在误会上了的那种狗血戏。

这种虐戏他每次看都会哭的鼻子红通通的,一边骂着这戏的编剧死全家,一面下次要有这种戏,又巴巴的跑去看的那种。所以他现在,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些戏剧场面代替到了慕容湛和顾湄身上。巴不得这两个人因为误会而相爱相杀,临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时候才知道悔恨,可是那时两个人老的连互诉衷肠的力气都没有了啊哈哈。

黄神医被慕容湛这段时日无形的压迫给压迫的都快要变态的心里瞬间平衡了。

但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的顾湄听了他这番文绉绉的都快要把他自己给酸死了的话仍然还是那么的平静,而且还特淡定的说着:“哦。”

哦?自己费尽心机巴巴的费了这么多的唾沫,难道就换来她云淡风轻的一句哦?顾姑娘你这是不对的啊,你怎么能不按理出牌呢?

黄一付的一对小眼睛都快因为惊诧而全凸了出来。他只是用特不可思议的目光将顾湄望着。

但顾湄其实心里可恼了。她恨不得现在回去就挠慕容湛一巴掌。叫你丫的骗我,叫你丫的骗我。

骗我也就算了,反正自从遇到他之后就没被他少骗过,其实说真的,她都快被他骗习惯了。只是,她脑中这时想起的是,慕容湛假装失忆的这段时日,她那什么,竟然主动的跑过去跟他同睡一张床了,还主动的对他说着,哥,我要,但那货还在那装着清纯,说着什么顾姑娘,请自重之类的。

脸都要丢尽了好嘛。只要一想到那货看到她的那副样子,面上装了一副特淡定的样子,但搞不好其实心里已经笑的快要抽筋的样子她就想杀人的好嘛。

额头青筋凸起,欢乐的跳个不停。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特淡定的说着:“我哥他没失忆也好,省得让我担心。那什么,我就先走了,你接着忙吧。”

然后她转身就走,徒留在她背后傻眼了的黄一付。

这算是什么个剧情啊摔。姑娘你倒好歹是给点反应啊,你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的啊好不好。

黄一付只气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抖动个不停,感情自己这都是白忙活了,还白高兴了半天?

但其实顾湄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脸上就有反应了。

那是一种气恼之极,恨不得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那种煞气。但她也不傻啊,黄一付现在跟她说这些,明摆着就是想跟在后面看好戏。

擦!劳资怎么恼慕容湛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家事,犯得着让你一个外人在旁边指手画脚看的津津有味么?

顾湄极为暴躁的顺着长廊一路急冲,而后她来到了她和慕容湛的房前。

提脚,踹门,然后满面怒气的冲了进去,这一切完成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彼时慕容湛还坐在窗前椅子下看着医书。听到这声巨响,他十分不悦的抬起头,眯起了眼,全身杀意顿起。

是哪个活的不耐烦的人竟然敢用脚踹他的房门?

但一看到踹门的正是顾湄,他周身的杀气瞬间内敛,墨眸中立即浮上了一层笑意。

其转换速度之快,绝壁能瞬间包揽影坛所有的影帝之位。

手中医书放下,他站起身,温柔的愈走愈近的顾湄,柔声的唤着:“湄湄。”

顾湄被他的这一声呼唤给呼唤的额头青筋跳的更欢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些日子他就是用这幅温雅的样子迷-惑了她,让她以为他是真的失忆了而做出了那么多的,唔,丢人的事。

只要一想到她火急火燎的自荐枕席,而这货却是装的被她强了的一般无辜,顾湄就瞬间来气。

她咬牙,踮着脚揪上了他的胸前衣襟。

“慕容湛,”她面色阴沉,“快告诉我,你是真的失忆了,不是在骗我。”

快来安慰安慰我这颗快要因为丢人而破碎的玻璃心吧。

但是慕容湛沉默了。

他敛眉垂目,看着顾湄拽着他衣领的那只手。

唔,白白嫩嫩的,摸上去的感觉好极了。只是,因为他太高了,所以现在她拽着他的衣领貌似都有些费力的。

所以下一刻,我们的慕容大爷没有急着解释他为什么要对她装失忆的事,而是先微微的弯了弯腰,让自己与顾湄之间的身高差距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大,这样她拽着自己的衣领就不会那么的费力。

忽然不用踮脚,顾湄自然是乐的省力。但下一刻,她看到弯着腰的慕容湛,忽然就觉得刚刚那天大的怒气都没有了。

这个二货。她无奈的收回手扶着额头。可是我这是要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正常的情况下你现在不应该是急着跟我解释原因,而不是低□让我揪着你的衣领揪的更容易的么摔。

顾湄觉得,她有一种一记重拳打到了云团里的感觉。

丫的根本就不受力啊好不好。

她颓丧的按了按额头还在跳着的青筋,疲惫的问着:“说吧,为什么要装失忆骗我?”

慕容湛看她气的这个样,先是给她倒了杯茶水放到了她手中,然后扶着她坐到了他方才坐的那张椅子里,然后他才双臂环着椅子的把手,将顾湄整个的圈在他面前,低着头看着她慢慢的说着:“因为,我怕你离开我。”

顾湄这次额头的青筋不跳了,改抽眼角了:“所以你就骗我说你失忆了?”

你失忆了我就不会离开你了?拜托大爷,我要是那时真的想离开你,你失忆了我只会跑的更快的啊好不好。

慕容湛老实的回答着:“其实一开始是真的以前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可后来受了风寒,全身高烧,然后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我什么都记得了。可当时我怕你又会跟以前一样,想方设法的想离开我,所以就继续的装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后他又很老实的补了一句:“其实当初我还想装作失明了的,或者双腿残废了的。只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装。”

顾湄无奈的扶额,他这种一副儿子做错了事向做娘的坦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平日里那个睥睨一切的慕容湛哪里去了?他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做出来还让她怎么接着生气?

卖萌可耻啊啊。顾湄抓狂了。

“湄湄,”慕容湛接着卖萌,双眼无辜的将她望定,“你还生我的气吗?”

顾湄咬牙切齿,可对着他的这幅样子,她愣是连一个生字都回答不出来。

所以她只好叹气,长长的叹气。

生气有什么用?左右不能真的怎么着了他。离开吗?说句老实话,她现在是离不开他的了。玩一场S,M吗?让他狠狠的理会一次什么叫做要而不得,然后也让他来一次当初她自荐枕席时说过的那番话和那番动作吗?顾湄斜眼看着慕容湛,不过依照他在这些事上素来都是强势主动的个性来说,到最后谁S了谁还说不定呢。

慕容湛静静的望着顾湄打量他的目光,就继续无辜的问着:“湄湄为何今日会忽然想到来问我此事?”

他可不相信顾湄会忽然脑子开窍了,忽然就领悟过来他以往都是在对她装失忆。

然后顾湄就果断的将黄一付给卖了:“都是黄一付说的啊。他说你跟我玩失忆的来着,还说你就是想将我耍的团团转。”

慕容湛微微的眯了眯眼,很好,黄一付竟然还会用反间计了,看来他最近实在是过的太悠闲了。

88生情生意动